他捉到那两个人之后,就仔仔细细审问过他们,问明一同来的人的姓名住址,然后同二赵进城打探,核实他们的口供,看看他们指称的人是否就是袭击村民的那些人。他做事小心,不查实是不会随便下定论的。
凌风把状子口供递上公案,二赵向前推过两个恶徒,谭文无奈,指着两个人问:“你们当时是如何袭击村民的,为何诬陷老爷?”
那两个恶徒一被二赵放开,立即反口说:“大人,小人是路过村口被他们捉住的,根本不知道袭击他们的人是谁,口供全是他们逼我们按的手印。”
这时谭文终于镇静下来,他跟师爷嘀咕两句,大声说:“现在明白了,你们擅截平人逼取口供,还污衊上官,如今有什么话说?”
凌风说:“这张口供里事情经过很清楚,他们在何处会合,那个城门出的城,何时进入村中,沿途有许多人看见,此事有那么多证人,不是他们现在能抵赖得了的。”
谭文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这时师爷在后使劲推他一下说:“大人你心里可要明白,再让这人说下去,您这官就甭想再做下去了,您可要当机立断呀!”
谭文紧张得手都动不了了,师爷把住他的手举起惊堂木一拍,谭文用发抖的声音说:“你…你聚众闹事,污衊…本…本官,来人呀,把他关进牢里。”
这时后面听审的人群群情激奋,已经开始向堂前涌进来,凌风心中打鼓,他原想激动舆论把谭文赶下州官的位子,叫他交出抢来的地契,赔偿村民损失,自行离开。如今老百姓已经有些难以控制了,实在是谭文平时故作清廉,大家现在都有受骗之感,一旦捉住他的痛脚,都想忍不住想要痛扁此人一番出出气。此时赵家弟兄问凌风该怎么办?他说:“先把他们劝回去,免生别的事端。”他转过身来看着谭文说:“大人,你说我聚众闹事,乃是欲加之罪。你现在要拿我下狱,可是你可要考虑清楚,此案已经牵连到你自己身上,别以为捉了我,就能轻易了结这件事。”
谭文坐在椅子上,低头垂目不敢看他,师爷做了个手势,衙役拥着凌风入后堂去了。人群还想向前沖,二赵拼命阻住他们说:“越石先生不会有事,请大家先回去,自会有人还我们一个公道。”
衙役押着凌风出后堂向里面的小牢房走去,那个武官正面迎上了他,凌风微微一怔,武官讪笑说:“我的凌大人,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个门口,你想你还能出的去吗?
第二十七章
三更时分,整个府衙漆黑一片,凌风坐在牢房一角的稻草堆上,头靠着墙壁发呆,他的眼睛望着对面墙上筑着铁条的小窗口,在黑暗之中,似有一点灯火,在朝这里移过来。
这里不是大牢,只是州衙偏院的一排厢房,窗口改小,加上铁条,门口装上铁门,显得非常牢靠,有些不便关在大牢的犯人就临时押在这里,由衙役看守。
他被关在这里,心却也不甚在意,天刚黑下来,赵家兄弟就暗地潜入了府衙,并悄悄向他递了消息。府衙里的那个武官,是景文的侍卫长王平,他武功很高,心计也不少,不过他们两个人应该也能应付得了他了。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他转过头望过去,沉重的铁门慢慢打开,谭文提着灯笼,弯腰曲背、小心翼翼地引导王平进来。王平一只手紧握在刀把上,大步进了牢房。他看着凌风说:“凌大人,您一向可好?殿下可一直想着您呢!”
凌风一笑说:“王侍卫还是这样客气,殿下对我关爱体贴的拳拳之心,我谨记在心,时时是不敢忘怀的。我原以为自己隐居乡里这么多时,大家都已经把我忘了。如今你亲自赶到这里来照顾我,真是使我受宠若惊呀。”
王平说:“如果你识实务,早劝王上立殿下为太子,又何至于有这样一个下场。王上对你厚赐已多,你还贪心不足,妄图天位。试想殿下是王上的唯一的嫡孙,这个江山不是他的,还能属于谁?我今日杀你,还是便宜了你,真是殿下日后得登大位,只怕你求一个一刀之快都难哪!”说罢,他抽出利刃,就要上前动手。这时谭文提着灯笼的双手瑟瑟发抖,他小声说:“王大人,你…你不能在我府里杀…杀…人,你这样置我…我于何地呢?”
王平鄙夷地说:“你这样一个胆小鬼,有殿下撑腰,怕个什么?”
凌风看着他说:“何必为难谭大人呢,你就把他请出去吧。”
王平对谭文做了一个‘滚’的手势,对方如逢大赦,扔下灯笼,撒腿就跑,他跑得太快,带过一阵风来,灯笼霎时熄灭,牢房里变得一片漆黑。
王平嘴里暗骂了一声,从身上摸出火折,想把灯笼再点起来。这时赵家兄弟出现在门口,赵大手里也提了个灯笼,他说:“王侍卫,凌大人由我们弟兄照顾,您还是请回吧!”
王平冷森森地说:“赵家兄弟,你们可要想清楚,王上年过六旬,已是风烛残年,日后殿下登基,以前谁坏过他的好事,想必殿下是不会忘怀的,你们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们的家小考虑一二。”
二赵面色发白,他们不由退后了一步,低声恳求王平:“王侍卫,我们是受命于王上保护凌大人,请您行个方便,不要为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