畑英太郎就立即命令板垣征四郎主持从7月3日开始实施这个参谋旅行。在这次参谋旅行中,石原莞尔向参加者分发了三篇论文:《战争史大观》,《回转国运的根本国策——满蒙问题解决案》和《关东军满蒙领有计划》。
(关东军高级参谋板垣征四郎大佐)
这三篇在当时与其说是论文,不如说是纲要的东西主要内容是强调“满蒙问题的解决是日本存活的唯一途径”。论据是以下三点:
1. 为了解除国内的不安要素,需要对外进出。
2. 积极解决满蒙问题不仅为了日本的利益,也是为了大多数支那国民的利益,为了正义日本必须果断行动。
3. 从历史的观点来看,与其说满蒙属于汉民族不如说应该属于日本民族。
石原莞尔的这三点非常简单明了,直截了当。石原的第一点说的是实话,为了从当时的经济危机中解救出来,日本军阀和军阀背后的财阀选择的就是战争,也只有战争可以选择;石原的第二点则是所有侵略者的陈词滥调,所有的侵略者都是为了被侵略者的“利益”而“迫不得已”地发动侵略战争的;值得注意的是和详细解释了的前两点根本不同的第三点。这个“历史的观点”是怎么一回事,没有人知道,除了这一句话之外,石原没有做任何说明。
因为他说明不了,这句话本身除了笑话之外没有别的解释。
那年的二月份,石原莞尔特地回日本去拜访了当时日本中国问题的头号专家,京都帝国大学教授内藤湖南博士。在长时间谈话以后,石原莞尔终于问出了他要问的话:“从历史上看,满蒙是支那的还是日本的?”
内藤博士毫不含糊:“支那的”。
石原不死心:“不能说是日本的吗?日俄战争时为了保住那块土地,日本付出了那么大的牺牲代价。。。。。”。
内藤博士摇摇头:“那是另外一回事,日本守卫自己的生命线是当然的。但从历史上来看,所有的文献都只能证明满蒙不是日本的领土。1900年我发表了第一篇学术论文《明东北疆域辩误》就明确地指出了这一点,那篇论文在学术界受到的评价很好。”
石原丧气地说:“是这样?太遗憾了”。
内藤继续说了下去:“作为一个日本人,我也非常想主张满蒙是日本领土。但是,学问是不可以歪曲的”。
石原在内藤博士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以后只好没头没尾地来了那么一句作为“理论基础”,好在关东军并不需要“理论基础”的支持,所以也没有人来追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石原自己觉得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在1940年在京都堀川高等女学校对东亚联盟学会的一次讲演中对这个问题追加了说明:“我尊敬的白柳秀湖先生主张高天原在现在的间岛省到吉林省一代。我们本来就是从满洲来的,满洲是我们北方民族的土地。汉族所到的只是锦州省到奉天省一带,因此满洲的一部分不是汉族的土地”。
当时已经是第十六师团中将师团长的石原莞尔的这段话是完全痴人说梦的疯话了,但是却特有日本特色,把这里面出现的几个名词解释一下吧。
白柳秀湖是日本的一个通俗小说家;间岛省是当时伪满的一个省,大约是现在的延边朝鲜族自治州一代;那个高天原呢,则是日本古代神话中天神居住的地方,说天皇就是从那儿来的,那地方在那里谁都不知道,光日本国内从东到西就有10来个不止,白柳秀湖只不过再想像一个罢了。作为文学想像,也许很有意思,但是作为一种“理论根据”来为“9.18事变”辩护,也只能说明石原莞尔的黔驴技穷了。
其实有没有“理论基础”对关东军不重要,他们要的是满洲,不要理论。因为当时的关东军也确实是焦头烂额了,就说那个“开拓团”的问题,就够关东军闹心的了。
当时在中国东北的日本侨民大约有20万人,成份十分复杂。“满洲”在当时的日本是一个很有魔力的名词,是一块据说能够一获千金的宝地。几乎游手好闲的日本二流子都来了满洲,有大陆浪人,有鸦片贩子,当然也有被骗来“开拓”的普通日本农民。
挑起战争的人 —— 石原莞尔(九)
赌博(三)
由日本政府主持的大规模的“满蒙开拓移民”是在“9.18事变”以后开始的。9.18以前,虽然有所谓“满蒙权益”一说,但从根本上说来,满洲不是日本的殖民地,日本在中国的土地上没有行政权力。而日本政府官员看到广袤的东北土地,一开始只是自说自话地认为可以用来解决日本的人口问题。而糊里糊涂地被人花言巧语骗来了的农民的老二老三们,到了满洲以后才发现,土地虽多,但都是已经有了主人的,真正没主人的荒地则是开垦不出来的。这种骗局不仅仅限于中国东北,在中美洲,南美同样发生,只不过日本军队打不过太平洋,没有个“中美军”,要不然还会出来个“美洲国”都没准。你看海地的日本移民们到现在不还在和日本政府打官司吗?那可是战后的移民。
发现上当了的日本农民的怒火发向了欺骗了他们的浪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