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怎敢信口开河陷害贵妃娘娘,这事千真万确,奴才愿用小命担保。”
崔长礼从旁边说道:“这两人,一个叫史平顺,一个叫杜进忠,原来都是景仁官服侍云嫔娘娘的太监。”
咸丰听了他们的话将信将疑,若按懿贵妃的为人极有可能,她一向心狠手毒,嫉妒心特别强,手段也很卑劣,在园明圆时曾和“四春”姑娘争风吃醋,明争暗斗。后来,不知何故,“四春”却—一病死病死的,不死的也失去了往日的魁力。据说是懿贵妃所为,但却查不出证据,最后是不了了之。自从她生下大阿哥,虽也与云嫔有过争执,但都是云嫔的错,她为何要害她呢?不过,现在想来也有几分可疑之处。
不等咸丰想下去,崔长礼又催促说:
“皇上,这事尚未查明,不好轻易下结论,不如先将史平顺和杜进忠看押起来,待查明真相后再作处理。”
咸丰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一定要将此事保密,万万不可让懿贵妃知道!”
史平顺急忙叩头说道:“奴才句句是实,请皇上放过奴才,让奴才逃走吧,否则,我们两人将会被懿贵妃娘娘害死的。”
崔长礼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请二位放心,只是暂且将你们关押起来,待查明真相后一定将你们放出来。这事一定不让懿贵娘知道,假如走露了风声,你们的命是小事,这朱娘娘和云嫔娘娘之死的案子就无法查案了。”
崔长礼搀扶皇上进了马车,又命人把史平顺和杜进忠关押在畅音阁里,这才忙着为朱莲芬准备葬事。
储秀宫里也是一片狼藉。在一片混乱的同时还透着几分焦躁不安。
懿贵妃一边指挥服侍人员整着衣饰物什,一边等待着什么。安德海回来了,她松了口气,仍略有不安地问道:
“怎么样?”
安德海带有几分恐怖地说:“好险!”
“怎么?没有成功?”
“回娘娘,已经得手了,但差一点败露了行踪。当我们刚刚做完那事,就听到有人进去了,我们只好从旁边偷偷熘出来。”
懿贵妃略一皱眉,“如此说来,你们虽然得手了却未必能够置那贱人于死地?”
“请娘娘放心,这事也不是头一次了,虽然办得匆忙,但结果一样,决不会出什么意外,就是阎王爷是她爸爸恐怕也活不成了。”
懿贵妃这才十分满意地点点头,“把东西装上车,准备出宫,别耽搁太久引起怀疑。”
“喳!”安德海出去了。
不多久,安德海进来催促说:
“娘娘快上车吧,一切准备妥当。”
懿贵妃刚出门,就见大阿哥跑了进来,奶声奶气地问道:
“额娘,咱要到哪里去?有谁要把额娘和孩儿赶出这皇宫大内吗?”
懿贵妃不知如何作答,她蹲下身理一下载淳耷下的一缕头发,安慰说:
“你阿玛到哪里,咱就到哪里,听话?”
载淳懂事地点头,尽管是小小年纪,他也明白宫中要出事了。
懿贵妃让侍从大阿哥的太监张德顺护送大阿哥出宫,可几人都说他不知去哪儿了。懿贵妃一听张德顺不知去向,气得骂道:
“祖奶奶,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看我不剥了他的皮!”
就在这时,张德顺慌慌张张地跑来,懿贵妃迎面斥骂道:
“龟孙王八羔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到外面撒野,不是今天事急,我抽了你的筋剥了你的皮。”
张德顺也顾不了许多,来到懿贵妃面前结结巴巴地说:
“贵妃娘娘,大事不好,奴才有要事禀报你。”
“什么要事你说!”
“这——”张德顺稍稍迟疑一下,只听懿贵妃又骂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半天放不出个屁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娘娘可要上车了,不然,洋人就打进来了。”
“畅音阁那里,皇上——”
懿贵妃脸色一变,又马上恢复正常,低声喝斥道:
“走,回房再说。”
懿贵妃、张德顺、安德海都回到房中,懿贵妃这才逼问道:
“小德张,畅音阁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德顺心想:你们两人干的好事,你们还在这里装蒜呢?但他可不敢说出口,装作不知内情地说:
“畅音阁里死了一位朱美人,有两名太监向皇上报告说是娘娘和安德海派人下得毒手。”懿贵妃大吃一惊,又喝斥一句:
“你从哪里听到的?是谁敢如此大胆陷害本娘娘?快说!”
“你小子刚才不在宫中,跑到哪里去了?”安德海也紧逼一句。
张德顺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说:“小的刚才奉命去再找一辆车,不巧听到两人边走边说,他们说娘娘和安总管派人杀死了皇上的朱美人,这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他们要去皇上那里报告领赏。”
“那两人是谁?”安德海略带打颤的声音问道。
“起初小的也不知那两人是谁,但我一听他们说娘娘和安总管派人杀死皇上的朱美人,这不是在凭空诬陷贵妃娘娘和安总管吗?如今到啥年月了,娘娘和安总管都正忙着收拾东西随皇上外出呢?怎会干那些事?何况小的人宫有二三年了,也没听说皇上有一位朱娘娘。小的怕那两人是想裁赃娘娘和安总管,也来不及赶车,就跟在那两人后面去看个究竟。那两人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小的一看是畅音阁,那是干什么用的,小的不知道,却见里面围了许多人,皇上也在场。原来是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