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担心皇上会把他的朱美人一同带走,那时,再想办法除去她就更难了。”
懿贵妃也笑了,“你的小脑瓜子还算管用。”
“娘娘何不现在就动手除去那朱美人呢?”
懿贵妃摇摇头,“畅音阁的守卫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曾派过两次人,都没能接近畅音阁。”
安德海白眼珠一转,“娘娘不是说皇上最近要撤离皇宫到圆明园吗?可以在撤离那天,乘乱除去朱美人,匆忙之中皇上哪还有心思顾及太多,逃命要紧,只怕会把朱美人忘记呢?即使不忘记,朱美人死了,皇上也无心追查死因。”
懿贵妃点点头,“这事就由你负责,选派合适人选,一定要做得不留痕迹,像上次对待云嫔那样。”
“奴才办事就请娘娘放心好了。”
一向井然有序的皇宫突然乱成一团麻。
到处有人走动,有车马来往,有人哭也有马叫。摆放整齐的物什被翻得七零八落,仿佛遭了抢,物品散落满地没有收拾。就是那些极为讲究,涂粉抹脂的妃嫔娘娘们也顾不了往日的梳妆打扮,粗糙地搽点粉,胡乱收拾几件东西就上车了。
咸丰皇上也失去往日的风度,在几位太监的搀扶下走出养心殿,一步一回头地注视着这最能体现权威的地方,心里涩涩的,欲哭无泪。当初移驻这里的幸福感、自豪感和得意感荡然无存,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返回来,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一走就是诀别,一去不复返。
咸丰来到干清宫门前忽然想起了畅音阁的朱美人,也不知朱莲芬可否准备齐全?他决定把朱美人带走,哪怕像唐明皇那样发生马萆坡兵变他也心甘情愿。幸运的女人就是这样,男人可以为她抛弃一切,什么功名利禄、国家社稷,生命就更算不得什么啦。
咸丰下了车,对随身太监刘海成说:
“海成,快去畅音阁接朱美人,朕在这里等她一起走。”
“皇上还是先走吧,让刘海成服侍朱娘娘随后赶到,否则,就来不及了。”崔长礼催促说。
“不,朕一定要等朱美人来和朕一起走。”
崔长礼无奈,对刘海成说:
“你快去接朱娘娘,如果没收拾就不用收拾,缺少什么使用的东西,奴才给准备。”
不多久,刘海成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咸丰一见他没和朱美人一同来,急问道:
“朱美人呢?难道她不愿走?”
“回,回皇上,朱娘娘她——”
“她怎么了?”咸丰追问道。
“她已经悬樑自裁了。”刘海成结结巴巴地说。
“啪”
咸丰上前给刘海成一巴掌,“一定是你心慌,只顾自己逃命看错了,昨晚上朱美人还要求朕带她一同外出呢?”
刘海成摸着打肿的脸,“皇上,奴才怎敢把这事也看错,朱娘娘的确自裁了。”
“走,朕亲自看看去!”
咸丰命令太监把马车赶向畅音阁。崔长礼哀求说:
“皇上先行一步吧?让奴才去看个究竟。朱娘娘若在,奴才一定给皇上带去,请皇上务必放心。”
“不,朕要亲眼所见才会相信。”
咸丰简直要发疯了,他向崔长礼吼道。
崔长礼只好吩咐赶车太监转向畅音阁。
走进畅音阁,咸丰一眼看见她的朱美人正躺在床上,其他几人正在七手八脚地忙乎着。咸丰上前一摸,身体尚有一丝热温,他对一位御医吼道:
“一定给朕救活,不然,朕要你们的命!”
他看看身边的几位太监傻愣愣地,上前就是两脚:
“都是你们这群饭桶,让你们照料朱美人,你们怎么看护的?说,朱美人是怎么死的?不说,朕杀你祖宗八代!”
一个太监哭丧着脸,“奴才只顾收拾所用之物,等奴才来喊朱娘娘时,发现朱娘娘已经自裁了,一定是朱娘娘没经历这样的变故,一时想不开,就——”
“放屁——”
咸丰骂道:“一定又是谁下毒手害了朱美人,她怎会无缘无故就自走绝路呢?刚才这里就没有其他人来过?守门的人呢?”
“回皇上,守门的人调到宫外去了。不过,奴才担保,决没有其他人来过。”
“你敢担保,你他娘的有几个脑袋?”咸丰又是一脚。
朱莲芬的尸体渐凉了,咸丰绝望地哭了。
“苍天为何与朕过不去?”
崔长礼哭着催促说:“请皇上节哀,人死不能复活,保重身体要紧紧
娘娘的后事由奴才处理。”
咸丰拭去泪水,“按照贵妃的礼仪准备葬事。”
“奴才遵命!”
两名太监正要搀扶咸丰走开,突然跑进来两位太监,他们一看见朱美人的尸体,其中一人大惊失色地说道:
“糟,我们来迟了。”
他们一看见皇上就在旁边,扑通跪倒在地:
“皇上,朱娘娘是懿贵妃娘娘派人害死的,还有云嫔娘娘也是她害死的。”
咸丰大惊失色地问道:“你们是谁?怎么知道是懿贵妃害死了朱美人?无故侮陷害贵妃娘娘是要满门抄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