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沉默不语。
陈孚恩见状,急忙对端王说道:
“郑亲王有所不知,程秀虽然罪不可怒,但他是贞皇后侄女碧罗冰玉的夫君,请看在皇上和皇后的情份上饶他不死,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将来也有条件报效朝廷。以在下认为程秀如此年轻怎么深谙官场内幕,一定是其父亲程庭桂指示他这样做的,与其严惩他,倒不如严惩他的父亲程庭桂,郑亲王和恰亲王及几位大学士,你们以为如何呢?”
恰亲王载垣同意说:“对于程秀可看在皇亲国戚的份上饶他不死,但就此将他放了又无法掩人耳目。程秀起初畏罪潜逃,逃而复被擒获,如果随便放了可能引起众愤,请大家三思。”
肃顺略拧眉说道:“要想将程秀放了。必须为他找一个替罪羊,把责任全部推给那人,这样,程秀才能解脱。”
端华摇摇头,“谁又情愿为程秀所死呢?”
众人又都沉默了。
过了许久,肃顺答道:“我有一计可以放脱程秀,用时也可堵住众王公大臣的眼睛。”
咸丰为之一震,“肃卿请讲。”
“回皇上,程庭桂还有一长子叫程炳采,现为候补郎中,他在这次顺天乡试案中,为了弟弟程秀能够金榜题名不能不从中勾结倾轧。不如立即逮捕程炳采,刑训逼供,令其承认犯了舞弊罪,这样就可把责任推到程庭桂和程炳采身上,释放程秀也就名正言顺了。皇上以为如何?”
咸丰想了想说:“此事就由肃卿去处理,好了,只要释放了程秀,朕也就可以向皇后交待了,不至于让贞皇后骂朕无情无义。”
最后,咸丰又交待说:“柏葰身为朝廷一品大员,朕对他信任有加,因而命他作为今科顺天乡试主考,想不到他竟令朕如此失望。你等暂且将他押解于大牢,但不可随便用刑逼供,待弄个水落石出之后报于朕知,也许其中有冤,柏葰毕竟为两朝重臣,又有国戚,不能不甚重行事,请你们不要辜负朕的希望。”五人这才拜别皇上离去。
同治皇帝--二、柏葰之死
二、柏葰之死
兰贵妃恳请皇上提升自己的恩人瑞麟洋人的炮舰进驻大沽口了,皇上却和后妃打情骂俏,真是南唐后主也望尘莫及奕䜣的一首诗又为自己带来了麻烦。
“据说皇上私纳一名汉女为妃,这可是违背祖制的,皇后不能不管。”
张德顺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照料大阿哥吃药吃饭,这些事一旦做完就无所事事,他总觉得闷得荒,无聊之际心事自然就多了起来。他惦记着家乡的大哥,大哥领导的捻子兄弟是否取得了和太平军的合作?如今又怎么样了?自己躲在这深宫大内里面,虽然这里有着来自全国各地的奏报信息,但他却一无所知,仿佛被封闭在井底的青蛙,每天所见的只是身边的这几个和自己差不多不了解外界的人和事。仅在一年前自己还在醇王府时,随醇王府的管家到醇王福晋娘家下聘礼时听到一点外界的消息,从他们的谈话中知道太平军在山东境内吃了败仗,但大哥怎样他却没有任何音信。
吉人自有天相,大哥应该没有事吧。八公山上那位老和尚——空云大师不是说大哥若得奇缘可能登上九五之尊,至少也能封王封侯吗?要想帮助大哥登上九五之尊必须从宫中离解皇上和皇后的关系,可自己人宫一晃一年有余,既没有获得皇上的赏识留在皇上身边也没有留在皇上的宫中,仅仅在储秀官服侍皇子,皇子如此年幼,何时能登上皇位不说,就是把皇子服侍得好好的,也至多博得懿贵妃的赏识。而现在,连懿贵妃也并不赏识自己,也该自己倒霉,这一段时间,不知何故,大阿哥一直有病,贵妃娘娘也心急如焚,当然不高兴自己了。
怎样才能博得懿贵妃的赏识呢?或者取得皇上与皇后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赏识自己就在宫中站住了脚,那样便可按照空云大师的言论暗中帮助大哥了。
从这一年多的宫中生活,张德顺逐渐认识到宫中人心的险恶,人与人之间都是尔虞我诈,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真不愧是当面说好话背后下毒手,他深深感到这里没有朋友,就是和自己处于同样地位卑下的人也各寻求一个靠山,彼此面和心不和。
唉,要想在宫中能够长期呆下去,必须有一个靠山,取得主子的赏识,做到这些必须为主子立下大功一件,而自己能够为谁立下一件大功呢?张德顺猛然想起自己在七月七那天夜晚探听到的秘密,决定从这秘密人手,今晚再去景仁宫打探一番,看看能否再有所收穫。
夜幕刚刚降临,张德顺就回到自己房中准备起来,等到夜阑人静的时候,他换了一身夜行衣悄悄熘了出来。
第一晚上毫无收穫。
这样,他又连去两晚上仍无收穫。
第四晚上他又去了。刚到那窗下就听到里面有人讲话,张德顺心中一喜,找了个最适合的位置蹲了下来。只听一人讲道:
“你这几天准备得怎么样了?可以行动了吗?都急死我了。”
这是那个叫杜进忠的声音,张德顺一听就听了出来。又听平顺答道:
“杜大哥别着急,现在还不是时候,机会马上就来到,这可是懿贵妃那臭娘们自己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