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却没有听说,我金爷割马宝的时候,用的可不是刀子,而是枪!”话音未落,他手里的枪像着了魔法似的飞旋出一圈黑光,稳稳地定在了掌中,枪口顿时喷出了火光,子弹向着站在岩石上的曲宝蟠射去!
曲宝蟠早有防备,闪身躲过子弹,把长枪柄往腰上一抵,抬起枪头,对着金袋子就射!金袋子也躲过了子弹。双方身边的大石上烟尘大溅。两人边打边退到大石后,依託着巨岩对射起来,子弹的尖啸声划破了风声,在山谷间来来回回地响个不止。
山谷外的乱石滩间,两姐妹快马追着宝儿。
宝儿愈驰愈快,渐渐消失在两姐妹的视线里。枪声从山谷里传来。两姐妹勒住了气喘咻咻的马。
风筝看着重重叠叠的山影,脸色苍白:“追不上了!它好像进了山!”
风车道:“是的,进山了。我知道,它进山是要去找人。”
“找人?找金袋子?”
“不,找赵细烛!”
“找赵细烛?”风筝摇了摇头,“不可能,如果它是找赵细烛,不会往山里去找。”
风车道:“那一定是赵细烛已经在山里了!”
风筝道:“只有找到宝儿,我和你才能回得了家。现在我和你分头去找,谁找到了宝儿,谁就带着它回天山。”
风车道:“你是说,我和你,不一起上路了?”
风筝道:“你还看不出来么?一起上路,只会死得更快。”
风车道:“不!我们三人不能分开!”
风筝道:“要是我和金袋子都死了呢?”
风车道:“不会!宝儿没有送到家,谁都不会死!”
又一阵枪声从山谷里传来。
赵细烛和鬼手沿着干河床往山谷走去。枪声从山谷传来。两人停住,听了起来。又有几声枪声传来。鬼手道:“是从无灯谷那儿传来的枪声。”
赵细烛的脸色变了,怔怔地看着无灯谷的方向。
“怎么了?”鬼手问。
赵细烛道:“一定是金袋子、风筝、风车他们和夺宝儿的人打起来了!”说罢,他撒开腿,朝着山谷方向奔去。
鬼手大声喊:“你去哪?”
“去无灯谷救宝儿!”
鬼手重重一跺脚,沖了上去,从背后一把将赵细烛抱住,大声道:“疯了?你手无寸铁,怎么去救宝儿?”赵细烛挣扎:“放开我!放开我!”鬼手用力把赵细烛推倒在地,骂道:“要是金袋子、风筝、风车都死了,你也死了,谁去送宝儿?”
赵细烛怔住了,抹着牙血,坐在地上扭过脸去,久久地看着山谷那儿。
鬼手问:“夺宝儿的人是些什么人?”
赵细烛道:“我也说不清,我只知道,这些人里,有给马治病的曲王爷,有给马听军乐的麻大帅,还有一个是卖军火的女人,对了,还有一个自称是个武士,怀里抱着一把剑!”
鬼手笑了:“这些人,都挺有趣的!”
“要是你成了宝儿,就不有趣了。”
“如果我是宝儿,我就好好跟这些人玩玩!”
“怎么玩?”
鬼手想了想,道:“把他们一个个引到绝境,然后要他们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说着,她格格笑了起来。
“鬼手,你真不像个演戏的。”
“那像什么?”
“你跟我在宫里见你的时候不一样了,跟前几天见你的时候也不一样了。”
“你在我眼里,越来越像你手里演着的木偶马。”
鬼手笑了,笑得妩媚至极。赵细烛急忙躲开了目光。
鬼手道:“我们总不能坐在这里等着天黑吧?”赵细烛看看快暗下来的天,道:“我们先上山,找个地方住一夜,天亮的时候再想找宝儿他们。”
黄昏已降临乱石滩。风筝对风车道:“你要是找到了宝儿,知道该走什么路最安全么?”
风车不作声。风筝道:“风车,咱俩姐妹不管是谁把马带回天山,这都对得起爷爷了。你记着,咱们带马回家的消息,一定会比风传得还快,那些想夺马的人,会在咱们回家的路上设下陷阱,所以,咱们来的时候走的那条路,千万不能再走,要换一条新路走。这条路姐姐已经想好,从这儿往南,翻过吕梁山,渡过黄河,进陕西境内过古长城,再翻过贺兰山,从蒙族人那儿过……”
“过沙漠,再进嘉峪关和玉门关。”风车道,“入了疆,再穿过沙漠,走二十九天,就见到了咱们天山的托木尔峰。”
“对,这条路谁也不会想到。”风筝道,“金袋子说,还有两处地方是回家的必经之地,也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千万要小心。一处是武马镇,一处是鱼家庄。”
风车道:“记住了!”
黑马魏老闆在耸着耳朵听着,满是疤痕的长脸上布满了悲情。
风筝跳下马来,对风车道:“姐姐把魏老闆留给你,它会帮你的!下来吧,换匹马!”风车下了马,道:“姐,真要是找到了宝儿,我该在哪儿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