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看得乐不可支。
黄锦说:“皇上,明日举行登基大典,看来比在王府规模大多了……。”
陆炳说:“那还用说。”
朱厚熜没有回答他们两人的话,他看到了叠放得整齐的衮服,尚可看得到红绸锦锈的日月龙等12章图案的部份图案。想那象徵最高权力和地位的衣服明天就要穿在自己身上了,其心中的高兴劲那就不用提了。
这时,一些朝廷官员陆续地来到了行宫外。
袁崇皋过来对朱厚熜说:“皇上,稍后,百官要来举行劝进仪式……。”
朱厚熜用手捂着胸说:“我有些紧张,黄锦,你去把曾慎叫来吧,我想了解了解劝进时的礼仪。”
曾慎重很快就来到了朱厚熜的跟前:“皇上,有何吩咐?”
朱厚熜说:“今日上午在郊外这么一闹腾,现在在这行殿里,又有些紧张,如此以来,我就把劝进时的礼仪给忘了,你给我提醒一下。”
曾慎说:“也没什么,很简单的,当百官劝您继大统时,您谦虚一下就是了。”
朱厚熜笑笑说:“是呀,我想起来了,百官是要劝好几次的,要是他们一劝,我就同意了,他们会笑话我迫不及待的……。”
袁崇皋说:“皇上也别过于谦让。我想,以皇上的百龙之智,一定会拿捏得很恰当的。”
根据大明祖制,新帝登基必须要来一番百官劝进之礼,以证明新皇帝是由众多大臣拥立的,是有广泛的民意基础的,是受人民爱戴拥护的,不是採取什么不正常的手段篡夺来的。
陆炳看了看门外,小声说:“外面的官员越来越多了。”
黄锦说:“皇上,恐怕劝进仪式要开始了。”
朱厚熜舒了一口气,目的是想消除自己的紧张。
张佐走近朱厚熜说:“皇上,魏国公求见。”
魏国公徐鹏举走了进来,见到朱厚熜跪下说:“微臣魏国公徐鹏举拜见皇帝陛下。”
朱厚熜谦虚地说:“魏国公请起,我现在只是兴王,请不要用如此之大礼。”见徐鹏会站立起来,便拉起家常说,“你我祖辈都是安徽凤阳人,算起来我们应是同乡。”朱厚熜知道,这徐鹏举的祖宗徐华曾追随太祖朱元璋,为大明帝国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这徐鹏举是正德十三年十月继承的爵位。
徐鹏举说:“谢皇上看得起微臣,我祖徐华当年有幸跟随太祖效犬马之劳,并受到大恩大泽,延续至今……。今日微臣又能为皇上效力,实属三生有幸。皇上,微臣现来敬上《劝进仪注》,希望陛下早日即帝位!申时,百官将入行殿行劝进礼,下官将领劝进之辞。”说着将《劝进仪注》呈上。申,谐音升,寓升皇帝宝座之意。
朱厚熜坐到帷幄后的御座上,看了看《劝进仪注》,谦虚地说:“好的,申时已到,那就让百官进来吧,劝进那就免了,大家见见面,认识认识就行了。”
徐鹏举知道朱厚熜是在客套,就说:“现在百官已经在外等候,只等申时一到,即行劝进礼。微臣此时告退了。”
不一会儿,申时到,文武百官、民众耆老等人拥入行殿,跪拜在朱厚熜的面前。劝进仪式由魏国公徐鹏举主持。
只见徐鹏举手拿《劝进表》领读道:“大德受命,乃抚运以乘时;继统得人,斯光前而欲后。盖义望情地之攸属,故内外远近之同归……。奉《皇明祖训》之典,稽“兄终弟及”之文,佑启圣人,传授神器。敬惟殿下聪明天纵,仁孝性成,以宪宗皇帝之孙,绍孝宗皇帝之统,名正言顺,天与人归。温恭允协于重华,声光加入率土。是以合华夷而共戴,冠古今而无前也……。”
朱厚熜听着朗朗颂辞,心里好一阵激动,他清了清嗓子,稳定了一个紧张的情绪,然后谦逊地说道:“谢谢众爱卿一片盛情,只是……正德皇帝大行,本王仍处于万分悲痛之中……。再加上初来昨到,时机尚未成熟,嗣皇帝之位哪能这么快呢,诸位的心情我理解,请不要劝了,再等些时日吧。”嘴里这么说着,可心里却迫切得不得了。
徐鹏举会意,知道新帝在故意客套,于是又率众人再一次上笺劝进,众人齐呼朱厚熜继位是“天神所愿”,“天与人归”;是关系到“臣民之同情,国家之大计”等等。
朱厚熜还是假心假意,託辞推脱。
徐鹏举等百官又不厌其烦地,三番五次地劝进:“伏望仰遵遗诏,勉抑哀情,念祖宗创造之隆,体先帝付託之重,勿事南向西向之再让,深惟一日二日之万几,早登宸极之尊,以慰万民众之望……。”
朱厚熜听着颂辞,心里暗暗高兴,拿这时百官的热情与上午在南郊苦苦等待时相比,真不能同日而语啊。等百官们口水就说干了,嗓子就喊哑了,好象他再不答应,那就对不起百官的真情实意了,他才诚恳地说道:“卿等合词陈情,而且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奉劝,其忠诚爱戴之意让我感动。再者,天位确实不得再虚了,江山社稷之重任不敢再拒,况且有先皇帝的遗命在躬,我盛情难却,勉从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