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刺。“出去啊?”
“没错!我要到活人世界去。”我信步走开,脚下的落叶化作泥土。植物就是这样,化
作春泥更护花,自产自销。我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这条路是如何迂回到餐厅裙房的。这个弯
转得不好。住在奥罗拉公寓的老不死们透过玻璃墙看着我。 “《绿色食品》里吃的是人!”我
嘲笑着他们呆滞的目光说,“里面的食物全是人肉做的! ”他们满脸疑惑——天啊,我的部落
只剩下我一个了。其中一个老人轻敲窗户,在我身后指指点点。我转过身,一个食人魔把我
拦腰抱起,扛在他肩上。他每走一步,我就被挤出一口喘息。这个人浑身散发着化肥的恶臭:
“我要做的差事比这强多了……”
“那你就去做啊!”我徒劳地挣扎着,试图让他的脖子动弹不得,但我发现这对他的影
响微乎其微。所以,我动用我的超能语言来牵制这个坏蛋:“你这个粗俗不堪的肉墩子,野
性十足的无赖!这是侵犯人身!这是非法拘禁!”
他把我熊抱得更紧了,想要以此堵住我的嘴巴,情急之下我咬了他的耳朵。战略失误。
我的裤子被他用力从腰间拽了下来——他要鸡姦我吗?接下来他做的事比这还噁心。他把我
放在割草机上,一只手把我往下摁,另一只手拿着一根藤条使劲抽我。疼痛从我那双瘦骨嶙
峋的长腿传遍全身,一下,两下,又一下,又一下,又一下……!
上帝,疼~~~啊!
我大呼小叫,吵嚷个不停,然后唏嘘着哀求他住手。啪!啪!啪!诺克斯护士终于令这
个巨人停了下来。我的臀部好像在被两只巨型黄蜂螫了一般疼!这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耳边说:
“外面已经容不下你了。奥罗拉公寓就是你现在的归宿。你到底听没听进去?还是想请威瑟
斯先生帮你重温旧梦?”
“让她去死吧,”我的精神警告着,“不然你以后会后悔的。 ”
“她希望听到什么就说什么吧,”我的神经尖叫着,“不然你马上就会后悔的。 ”
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我没吃早饭就被押送回房。我想像着报复、诉讼和酷刑,然后开始仔细查看这间单人牢
房。门,从外面锁上了,没有锁孔;窗口只有六英寸;蛋品包装纸盒的纤维制成了这里的结
实床单,下面还垫着塑料布;扶手椅,脏得该洗的座套;灰扑扑的地毯;“易擦”墙纸;“组
合式”浴室:肥皂、洗发水、法兰绒毛巾。没有窗户。一张小屋的照片,下面写着:“有钱
能买到房子,但买不到需要用心经营的家。”越狱希望:眇呼小哉。
不过,我知道禁闭不会持续到中午,某个出口必将打开。管理层定会发现自己铸下大错,
然后来向我负荆请罪,诚恳地道歉之后,再炒掉惹是生非的诺克斯,并恳求我收下损失赔偿。
或者,登霍尔姆意识到他的恶作剧产生了反效果,所以赶来让他们把我给放出去。或者,会
计发现没人帮我付钱,所以把我撵走。再或者,莱瑟姆女士去报了案,我失踪的消息将在警
讯节目《罪案侦查》上播报,警方马上就会追查到我的下落。
大约十一点钟的时候,门开了。我做好不接受道歉的准备,然后攻其要害。一名美貌不
再的妇人仪态万方地走进来,她大概有七十岁,八十岁,或者八十五岁,哎,那么老的人,
年龄都难以让人判断。后面还跟着个驼背走狗,穿着运动衫。“早上好。”妇人发话了。我站
在那儿,并没有让我的访客坐下。
“恕我不能同意。”
“我是温德林·本丁克斯。”
“不要怪我。”
她表现得有些不知所措,在扶手椅上坐了下来。“这——”她指的是那位走狗,“是戈登·沃
劳克·威廉。你怎么不坐呢?我们是居委会的负责人。”
“见到你们很高兴,但是,因为我不是——”
“我本来打算在您用早餐时再作自我介绍,但今天上午发生了一些不愉快,我们未能保
护您。”
“既成事实,覆水难收了,卡文迪什,”戈登·沃劳克·威廉粗声粗气地说,“没人会再
提及此事的,老兄,这你尽可放心。”威尔斯口音,对,他准是个威尔斯人。
本丁克斯女士把身体往前倾了倾:“但您要明白,卡文迪什先生:请别在这捣乱。 ”
“那就把我赶走吧!我求你了!”
“奥罗拉公寓不会驱逐任何人。”假仁假义的母牛像煞有介事地说,“但是,如果您的行
为举止有些过激的话,我们会考虑给您用药。”
不是个好兆头,不是吗?我和一个蠢材一起看过《飞越疯人院》,她是个富裕的寡居女
诗人,我曾一边读她的作品集《任性诗集》一边做註解,唉,我并没觉得她有一开始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