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事?”刘弘基一路奔驰,略显疲态,但还是停了下来。
两名卫兵面面相觑,拿不主意,最后还是赔笑道:“没事没事,您忙。”刘弘基一头雾水,这两傢伙有病是怎么着?怎么神神叨叨的?当下也没多想,径直向讲武堂内走去。自己离开这些天,不知道那几个小子又闯祸没有。不过,王猛已经结业,他们就是想闹事只怕也找不着对象。
此时正值午饭后休息时间,营房外讲武堂学生们扎着堆,或淡天说地,或较量兵法。看到几个自己麾下的学生,刘弘基正要打招呼,那些学生却像见着瘟神一样,全都侧过脸去!
心中更加疑惑,又走了几步,迎面两个学生抬着一桶衣物走过来。刘弘基刚伸出手,话还没出口,俩小子脸色一变,干脆绕道而行!
“你们见着鬼了?回来!”刘弘基来了脾气,马鞭一挥,两个学生乖乖抬着木桶回来了。放下木槓,都低着头,轻声叫了一句“刘教头”后,再无下文。
“说,躲什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刘弘基问道。
两人头越来越低,这事还是甭说的好,否则惹恼了教头一顿马鞭抽过来,那滋味可不好受。再说了,虽说这事终究纸包不住火,可咱也不能出卖老三。
“娘的!头都钻裤裆里!看看你俩这怂包样!说不说?”刘弘鞭将马鞭一抽,啪一声脆响,唬得两个学生打了个寒战。
刘武周远远走过来,从前吧,两人虽然不和,可面子上还过得去。现在简直是水火不容,经过刘弘基身边时,斜瞄了一眼:“名师出高徒,现在就会打长官了,以后还不得杀人放火,落草为寇?到时候人家问起,谁教的?答曰‘刘弘基’,人家肯定回一句,难怪……”说完,扬长而去。
刘弘基听得火冒,大声说道:“你他娘的很无聊?想找人聊天?什么时候学得娘们一样,酸不啦叽的?”等会,打长官!?谁打了?打谁了?
一想到这里,心中暗呼一声不好,脱口问道:“是不是李元霸揍刘武周了?”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其他可能,讲武堂里,就他看李元霸不顺眼。
两名学生对望一眼,还是不愿意说,刘弘基气不打一处来,一人赏一鞭子,连马也不管了,直奔营房而去。娘的,我就知道,半天也不能离开!这帮祸胎!
营房中,李元霸仰面躺在铺上,翘着脚哼着曲,十分惬意。几个同袍经过,打趣道:“老三啊,今儿中午怎么跟叫花子似的,看见肉就抢?兄弟我看到牛肉端上来,心说先吃点菜垫垫,刚一回头,全没了!”
李元霸白了他一眼:“你去吃几天生鸡蛋试试?哎哟,也多亏了刘教头不在啊,真希望他多去几天,要是有空,去长安逛逛,再没事下趟江南,要是还有空,去岭南晃一圈,那地儿的荔枝是一绝!”
“老三,刘教头不在你不也没停下么?上午吃了多少个来着?二十六还是二十七?”钱友义从铺里爬了起来,伸过头问道。
李元霸颇为得意:“二十五个,还有五个在怀里揣着呢,没碎!”刘武周走的这几天,他一直没有间断过练习,天天托伙房的大叔多买几十个鸡蛋,练到今天上午,总算是出成绩了。有五个鸡蛋,一直没碎。
话刚说完,感觉旁边有人拿脚在蹬他,于是说道:“说啊,什么事儿?”孙荩忱没有回答他,还是一个劲儿蹬着。
“我说荩忱,你哑巴了?”一骨碌爬起来,却发现孙荩忱眼珠子跟走马灯似的直转。转身一瞧,李元霸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窜了起来,站得笔挺。发现牙籤还在嘴里,赶紧一口吐出去。另一头的赵效武睡得正香,还打着呼噜,伸腿过去在屁股上踹了一脚,那小子翻个身,继续睡。
刘弘基走了过来,一鞭子抽下去,打得赵效武哎哟一声,捂着屁股弹起来,破口骂道:“谁他娘,娘的,娘的,真舒服……”越说到后头声音越小,语气越微弱。房里其他同袍,全都缩到放尿桶那角落里,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盯着李元霸看了好大一阵,将马鞭扯得笔直,问道:“说吧,趁我心情还没坏到要杀人的地步。”
赵效武抢先回答道:“报刘教头,没事!”
“对!没错!您走的这几天,我们严格训练,绝不偷懒。因为表现太过优秀,史郎将打算通令嘉奖我们!”李元霸一本正经,没有半点说谎的样子。
刘弘基当然不信,用马鞭指着缩头缩脑的钱友义道:“钱友义,你是老实人,我很看好你,不要破坏我对你的印象。”李赵二人同时侧过头去,四只眼睛凶光毕露,看得钱友义直打哆嗦。
“看他干什么?转过身去!”刘弘基厉声命令道。待两人背对着他后,又命令钱友义如实报告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可就苦了钱猴儿,不说,上头已经下了命令,违抗不得。说了,晚上还想活命?效武那小子就不用说了,老三要是一拳过来,我这小身板儿还不散架?
刘弘基看在眼里,不再多话,只把右手往刀柄上那么一搭!钱友义立刻大声吼道:“我说!我说!他们在城里打了鹰扬府的军官,他们打的,我没打!我就在门口望风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