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鹰扬府军官!这帮小子活腻味了!打同袍就算了,天大的事能压下来,现在居然打出讲武堂,走向马邑城!
刘弘基听罢,脸色那叫一个难看,估计是怒极了,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好哇!好!出息了,你们都他娘的出息了!真给我长脸,我太高兴了!我太欣慰了!以后别人问起,打长官那几个学生谁教的?答曰‘刘弘基’,我不是光宗耀祖了么?”
李赵二人全身紧绷,大气都不敢喘,等了半天没见背后打过来。李元霸悄悄回过头去偷看,却发现刘弘基气得低着头,什么动作也没有。
他要是狠揍一顿,倒还好办了,这么一搞,倒更叫李元霸为难。此时,一直没有发言的孙荩忱试探着说道:“教头,您先听我们解释,事情绝对不是您想像的那样。”
“都说打了军官了,还要怎么解释?你能解释出一朵花来?”刘弘基盯着他问道。
李元霸这才半侧着身子,问道:“刘教头,您认识鹰扬府的张万岁么?”
听到这个名字,刘弘基诧异道:“张万岁?认识,怎么?你们打的是他?”
“就是那王八蛋!教头,您当时是不在,您要在……”赵效武见刘弘基不那么生气了,就想绘声绘色的讲述一番。
“我问你了吗?李元霸,你说!肯定是你带的头!”刘弘基喝道。
“没错!就是老三带的头!他是主犯,我们是从犯!”钱友义拼命替自己辩解。
李元霸瞪了他一眼,如实回答道:“前些天假期,我们在城里某处场所碰到许参军宴请鹰扬府几位长官。我们去敬酒,那张万岁百般侮辱,百般刁难,学生等记着讲武堂的训示,识大体,顾大局,没跟他一般见识。可这厮变本加厉,竟然殴打许参军。为保护长官安全,学生等四人明知不敌,还是义无反顾的上了。后来到王府君那里打官司,定性为醉酒闹事,都不予追究。”
他几句轻描淡写,就突出了张万岁如何的可恶,他们是如何的无辜和委屈,好像不打张万岁一顿,就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社稷。
刘弘基好在已经知道他真实的身份,否则真要怀疑,一个出身农家的小子,书都没读过几天,短短几句话简明扼要就把事情说清楚。肯定还扬长避短,只挑能说的说。
张万岁他认识,刘武周的徒弟,一直跟着他。刘武周后来渐渐发迹,张万岁也水涨船高,混到了旅帅。但此人风评极差,从军之后,在地方上养成的流氓街痞习性不改。如果不是刘武周护着他,早被人废了。这几个小子揍了他,两个字,活该遭报应!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可话却不能这样说。为人师表,而且是未来军官的老师,总不能鼓励学生没事拎两个长官出来饱揍一顿吧?这样下去,军队不成匪帮了?
“打了长官你还有理了?混帐!你们有点当兵的样子没有?军纪军令哪去了?这事我先记着,如果再犯,新帐旧帐一起清算!听到没有!”一顿教训,四个学生大声应诺。
李元霸本以为躲过一劫,不料,刘弘基叫道:“其他人休息,李元霸,跟我来!”说罢,转身就走。
“三哥,你自求多福吧,兄弟帮不了你了。”赵效武拉着李元霸的手,作不舍状。
“老三,别怪我啊,我也是身不由己。”钱友义自知理亏,不敢太靠近。
本来指望孙荩忱这个读书人能说两句好话,谁知道,那傢伙居然吟起了诗:“风萧萧兮易水……”
刘弘基走在前头,往校场的方向。李元霸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心中猜想着他又会想出什么变态的办法来。可走着走着,他发现不对,校场已经过了,这是去伙房的路!
“鸡蛋练得怎么样?”正想像着各种可能,忽听前头问道。
“今天上午,有五个鸡蛋一直没碎。”李元霸回答道。
“真的?”刘弘基停下脚步,猛然转身,欣喜的问道。但转瞬,他又拉下脸,让李元霸演示给他看。
从怀里取出两个鸡蛋,握在手心,同时抛起,同时接住,如果反覆数次,全部成功!他甚至交替双手去接,也一个不碎!
刘弘基也没称赞一句,继续往伙房方向走去。到了那里,让李元霸等在外面,自行进去。后者当然不可能认为他是要表扬自己训练刻苦,让伙房开小灶,一定是又想出了什么怪主意。
果然不出所料,当李元霸看到刘弘基端着豆腐出来的时候,就知道糟糕了。鸡蛋的硬度一般人都捏不碎,可豆腐多软?一根指头就戳个洞,完了完了,男人是爱吃豆腐,可这豆腐一天要是吃上几十块,还不把人撑死?
“苦着脸干什么?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训练你控制力量的能力么?”刘弘基将那盘豆腐交到李元霸手上后问道。
“知道,我不能控制力量,归根到底,是精神不够集中。刘教头训练我,就是为了让我集中精神,正所谓用心良苦。这个道理,史郎将已经告诉我了。”李元霸回答道。
刘弘基颇感意外:“史郎将已经教过你了?他,他还说其他什么没有?”
“郎将还说,当我能把力量控制自如的时候,就亲自传授我武艺。”想起那天晚上史怀义的鼓励,李元霸突然觉得这盘豆腐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坚持努力,成功的不二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