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范林抓着银行卡手都开始哆嗦了,冷汗不停地往下流,一夜都没敢合眼,开着电视和电灯在酒店里呆了一宿。

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附近的一所寺庙里求了串佛珠挂在脖子里, 杨范林本想就此一走了之,赶紧回家了事。可是想到这一系列的诡异事儿和那人临死之前盯自己的一双黑白眼,他也惧怕,生怕一路跟着自己回去。

心说,赶紧等到他家人来吧,自己也不要他的钱,把所有的东西都还了他家人,自己啊男生生过好日子就行。

哪知道左等右等,那个人的家属就是不来,也没有人来问这个人的音讯,彷佛这个人就没存在一般。

等了一些日子,杨范林耐不住了,心说老在这里呆着也不是个事儿,而且还时常的做噩梦,要不干脆回家算了,反正自己的心也就尽到了。

杨范林收拾收拾东西就回家了,他把那个东西往家里一扔,自己也就给忘了,没过几天,他家老太爷就找上门了。

老太爷劈头盖脸就问:“你偷了人家宝贝回来?”

杨范林一脸无辜:“你重孙子差点死到外面,还偷了人家宝贝?我哪儿有那个本事偷人家宝贝啊?”

老太爷笑得诡异说你小子就不学好吧,我都看见了,你还瞒着我老人家。

杨范林心说见了鬼了,我都倒霉成这样了又是给人当孝子又是送终,担惊受怕的,您老人家还说我偷了人家的宝贝,您这不是冤枉我么?

老头儿一听他说这个,有点诧异,问是怎么回事?

反正事情也都过去了,杨范林倒也没瞒着,一五一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详详细细的说了一番。

老头儿听完之后楞了一会儿,说难道是憋宝户?

什么憋宝户?杨范林也是一愣,老头儿摆手说,你别管什么是憋宝户,你把那个铜盒子给拿过来我一看就知道。

杨范林一听,赶紧把那个铜盒给拿了出来,老头儿一看就乐了:“这不就是憋宝铜尺么?你还说没宝贝。”

杨范林一听就懵了,问什么是憋宝铜尺?

老头儿大乐说,咱老杨家的孩子问什么是憋宝铜尺,真是个稀罕事儿,看来老祖宗的东西都没人知道了。

杨范林更加好奇了,说咱老祖宗和这个铜尺有什么关系啊?

老头儿说小子你随我来,杨范林就抱着铜盒子跟老头儿去了,结果老头儿回家里从角落的老陈木箱子里掏出来一个东西,杨范林一看就傻眼了。跟自己手里的这个东西差不多,只不过是自己这个东西是完整的,而老头儿拿出来的那个铜盒子竟然是两半的,是分开的。

杨范林看看手里的铜盒子,又看看老头儿手里的东西,吃了一惊,连忙问这是怎么回事?老头儿看了看手里的铜盒,说你小子知道咱们当年祖上是怎么发家的么?

杨范林讲到这里我也好奇了,他讲了这么一大堆车轱辘话,不就是想要说祖上怎么发家的么?怎么绕了半天又给绕回来了?

我也插了一句:“你说了半天废话,不就是讲当年你们祖上是怎么发家的啊?”

老钟似乎不满意我的插话,瞪了我一眼,正在讲述故事的杨范林讨好的冲着老钟笑了一下,赶紧回答我的问题:“是,是,我说的是废话。”

旁边那个叫杨乾的猪场主人插话了:“这个我听俺奶奶说过,说咱家老祖是遇见了西山里给驴喂金豆的神仙,才发的家。”

他这个说法更耸人听闻,啥叫喂金豆的神仙?我一脸的好奇,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这个杨乾明显比杨范林要放得开,也不管杨范林讲到了那里,立刻插入这段故事。

这个杨乾也是个好显摆的,见这么多人都一脸渴望的望着自己,立刻把话匣子给打开了,滔滔不绝的讲起来他听说的那个故事版本,看来刚才杨范林讲故事,把他给憋坏了。

想当年杨家老祖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挑一个担子,卖一些针头线脑的东西,东奔西走四乡去赶集卖东西,家里一贫如洗,除了身上的衣裳就是担子里挑的这些货物了。

因为家里离集市比较远,所以有时候货郎总是四更天就出门,有时候披星戴月的回家,那个时候人烟稀少,路过山里的时候还要防备着山里有野狼出没。所以很多时候都会找一些就近的人家给住下。

有一次附近的关口镇有集市,杨货郎担了担子去赶集市,看了日头快西下了,就赶紧收拾东西往回赶,走着走着,天就黑了下来。

路过山路的时候,货郎也抓着心呢,因为这道山梁直通嵩山,山上最近闹狼灾,胆子大的狼竟然敢跳到山下的农户家里去偷羊,还有几户人家的小孩都差点遭到狼的袭击。

货郎走在山里的路上也是忐忑不安,阵阵狼嚎此起彼伏,本来想连夜赶回家,这怕也赶不回去了。

无奈何之下,只得在山下一户人家投宿,这户人家只有五间草屋而已,一对老夫妇带着一个独生女儿住在这里,靠山下几亩薄田过活。

货郎表明了投宿之意,那对老夫妇也颇为热情,收拾了牲口屋就让货郎给住下了。

那货郎喝了老夫妇烧给自己的热汤,躺在细软的麦秸铺上,觉得浑身通泰,很快就睡了过去。

到了后半夜,货郎被一泡尿给憋醒了,正准备去上个茅房,刚睁开眼,却给吓了一跳,月光透过窗户照在自己放在地上的货郎挑上,一个才总角的小娃娃正蹑手蹑脚的在翻他担子里的东西。

怕是这家人的小孩子吧,货郎这会儿是醒也不好,不醒也不好, 货郎只好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小娃娃在干嘛?

只见那个小孩用胖乎乎的小手,划拉货郎担子里的各种绢花,还有一些红头绳,挨个往自己头上试戴。

货郎心里暗笑,这也是个爱美的小姑娘,这个小娃娃一会戴花,一会儿绑头绳的,美得不行,玩的还相当开心。哪知道这个货郎却快憋死了,一泡尿在肚子里快憋炸了,最后实在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那个小娃娃刚绑好一根红头绳,闻声猛地一惊,飞也似的赶紧逃了出去。

货郎赶紧去茅房里解决了一下,回到房子里检视货物,发现就丢了几朵绢花,还有一根红头绳,所费也不大,心里也就不以为意,依然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那老夫妇就来招呼货郎吃早饭,货郎起了床之后本想问问那夫妇,又想算了,几朵绢花一个红头绳而已,就当是抵了这过夜的费用还有吃的两餐。

结果就在院子里,发现自己的绢花被踩进了泥窝里,货郎多了个心眼,在饭桌上就玩笑似的说:“看来,我这绢花不太合小姐的意,都被扔掉了?”

老夫妇听了很诧异,说我家孩子什么时候要你的绢花了?货郎摇头,然后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谁知道老头儿一听勃然大怒,老她太也气得不行,非要给货郎拼命,说自己女儿是清白大姑娘,虽然家贫但是恪守妇道,从来不轻易见外人,更别提当小偷偷你的东西了。

老头儿气咻咻的就要拉货郎去见官,货郎倒也不怕,就是说让带孩子出来对质,看是不是昨晚那个小娃娃。

老头儿都被气糊涂了,说,好,如果不是你说的那个娃娃,咱们即刻去见官。

不大会儿的功夫,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被老妪给带了出来,因为是贫寒家庭,所以没有那些个繁文缛节,女孩子颇有豪气,大大方方的和货郎见礼。

虽说人家不介意,可是货郎也不敢多看,只看了一眼,就唬得慌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连忙称告罪,告罪。

瞬间吓得汗如雨下,心说昨晚定是旁人邻居家的小娃娃偷偷摸进来偷东西,自己错认了人,这下不仅污了人家的名声,更落得个不是。

货郎赶紧赔礼道歉,老头儿不依,非要拉去见官,货郎心说晦气,早知道不卖弄此事,吃了早饭现在已经到了集市上,何苦在这里耽搁时间啊。

纠缠之间,货郎说:“兴许是邻居家的小儿来闹也说不定,老丈切莫再要生气了。”

那老者一听货郎如此说词,心里更是大怒说:“这方圆十几里就我一户人家,莫说是小娃娃,就是一条小狗也不曾多见。”

货郎闻听此言更是惊惧,昨晚明明见了一个白胖的小娃娃,怎么会没有呢。正在惶恐之时,那个少女突然发话了:“爹爹莫要上火,这位先生许是没有说谎。”

老头儿转头就骂女儿胳膊肘往外拐,那知道女儿一句话就止住了老者的喝骂。

那女孩儿声并不大,只沉声说:”爹爹莫忘了与我们做邻居的那个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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