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来一直有朝臣上门道贺,凌风接待了一部分,其余的请武毅挡驾了。
这天凌风有些心事不宁,他对武毅说,“我想出去走走,你们就不要跟来了。”武毅点点头,说:“你自己要小心。”
第十四章
凌风来到酒店,柔娘迎上来,“小风。”凌风说:“柔娘,你给我找个舒服的座位坐着,我想静一下。”柔娘给他拿了个长榻,可以半坐半躺,十分舒服。凌风半躺下来,望着热闹喧嚣的街市,虽然已是初夜时分,街市上人还很多。店铺人家开始陆续点上了灯笼,街市上烛火闪烁,光彩盈盈。柔娘给他拿了一壶酒,凌风说,“你也坐下来吧。”柔娘挨着凌风坐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说:“你又瘦了。”凌风没说话,他靠着柔娘,像在自己亲姐姐的怀里一样,觉得十分安适自在。过了一会儿,凌风说:“柔娘,你前儿唱的曲子很好听,我编了些词,你把它放在曲子里唱给我听听。柔娘说:“你念给我。”
凌风沉思了一下,慢慢地把词念出来:
“弱柳轻风二月花,轻薄浪子恋芳华。欲将心事诉流水,流水无情自喈嗟。”
“春城无处不飞花,愿为钟情逐春华。望仙桥下汴河水,为谁长流到天涯。”
“苦将心意惜落花,只为春逝嘆韶华。依稀迷离烟尘里,夕阳何处是归家。”
柔娘让他重复了一遍,轻声唱了出来。清歌宛转,款款深情,凌风不由听得痴了。一曲完毕,余音裊裊,四座鸦雀无声。
后面阴影里一个座位上,侍女推了推显德,低声说:“陛下,你看那个年轻人。”凌风没有看柔娘,他两眼望着远处,还在发呆。侍女说,“那个年轻人作的词,是唱给那个歌女的吧?”显德说。“不会的,我听他们叫她‘柔娘’,你没听他词里,每段都有一个‘华’字。”她再看看凌风,凌风清秀俊朗,面色忧郁,举止潇洒飘逸,虽然倚着柔娘,却一点不带轻薄之意。她心想,我贵为一国女王,却不能有这样一个年轻人为我钟情。
凌风回到府邸,正碰上瑶华同越石回来。越石说:“大人您出去了。”凌风说:“你一个大男人真是的,怎么好叫瑶华小姐送你回来。”越石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到瑶华家,瑶华说再陪我走两步,没想到走着就到这里了。”瑶华说:“不要紧,你再把我送回去不就得了。”凌风说:“越石你到了瑶华小姐家可不能叫她再往回送了,时间太晚,荣学士夫妇要担心的。”瑶华说:“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走着走着就忘了嘛。”
凌风坐在书房里,越石进来:“大人。”凌风说,“把瑶华小姐送到了?”越石说“是”。凌风说:“你跟瑶华小姐怎么样,要不要我向荣学士夫妇提出来?”越石脸一红,“太早了吧?”凌风说等你立功封侯,瑶华小姐就变成老姑娘了。她对你这样好,可别辜负她。越石欲言又止。凌风笑了,“怎么?还有什么难言之隐?”越石沉默。凌风说你不肯说就算了,时候不早,我这里还有事,你先去睡了吧。
凌风展开地图,却没有看,他想越石勤奋踏实、忠勇可嘉;人也很聪明,叫他代替凝威,是不错的人选,当然他还要多历练。凌风从试探越石的言行中,感受到他和凝威之间肯定有问题,但是越石不肯说,他也没办法。如果现在放越石回去,恐怕他会有危险,但是只要他和瑶华成了婚就大不一样了。瑶华是荣学士夫妇的独生女儿,凝威对他这个外甥女十分钟爱,不会下决心去伤害越石,所以他极力想促成这桩婚事。越石和瑶华两情相悦,实际也已经到了可以公开的时候了。
一个月,凌风处理完公事,对越石说,“越石,我们出去兜一兜。”他们换了衣服,从后门出去。凌风对越石说:“我有空的时候,喜欢在各处看看,了解一下事态风情。你神情自然一点,不要显得太紧张,让别人起疑。”
两人来到一家酒店(不是柔娘所在的那一家),找了张寂静的桌子坐下来,凌风叫了一壶酒。酒店里很热闹,人来人往挤的满满的。不过中间有张桌子,和旁边分得很开,一个彪形大汉坐在桌边,旁若无人地在喝酒。来往的人都避开他,不敢靠近。
这时有个人挤过来,他径直走向中间,在大汉身旁坐了下来。那大汉瞪着他,叫道,“你干嘛坐过来?”那人说,“店里太挤,你这里那么空,大家让让,不是蛮好嘛。”大汉说,这是我的位子,不许你坐!“我坐了又怎样?”“我要揍你!”大汉挥拳打过来,说时迟,那时快,那人让过大汉的拳头,右手一把匕首迎面朝大汉胸口扎过去。大汉倒在血泊里,人们都惊呆了。等醒悟过来,那人早跑了。凌风走过去试了试大汉的气息,摇了摇头。越石说:“我们快点追过去啊!”凌风说:“凶手早跑了。”越石说:“我认得他的,我们找找看。”凌风说,“你的任务是保护我的安全,不是去逞能。追捕凶手是地方官的事,和我们无关。”越石说,“那您快点去报案,叫他们调查,我们是证人啊!”凌风看着越石:“你叫我去作证,人家问起来,‘凌大人,您在哪里看到的?您还去微服私访来着?!’你叫我说什么?再说现场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越石说,“那咱们就不管了?”凌风说,“事情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地方官不能不处理。看情况再说吧。”他望着远处,自言自语说,“那人身手灵活,行动迅速,倒是把好手,看来他做这个事也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