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八见两人不识货,心中一喜,不动声色地说道:
“好吧,就依这位爷说的按一千两银子计算,你们赌就赌,不赌就收回镯子。”
“好,赌!”同治一拍桌子说道。
结果这一对镯子又输光了。
同治看看载徵,载徵看看同治,载徵劝慰道: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改日多带些银两来赌一赌,顺便赎回镯子。”
同治点点头,两人这才无精打采地走出赌场。载徵见同治闷闷不乐的样子,同他开玩笑说:
“俗话说赌场失意情场得意,如果小弟有兴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让你玩得快乐,决不会像刚才那样扫兴。”
同治又来了精神,“去什么地方,该不会也像刚才在赌场里一样输个精光吧?”
载徵笑而不答,“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的。”
载徵带着同治来到城南,这时天已近黑,街上亮起了灯,同治见那高大的门楼上横着一个大招牌,上面写着几个遒劲的大字“天地一家春”。
载徵这时才意识到天色已晚,急忙小声劝阻说:
“皇上,咱们回去吧,改日再来,如果家里人找不到皇上会着急的。”
同治抬头看看天,天色已黑,街上早已亮起了灯。同治也是第一次出宫,多少还有点顾虑,刚要转身离去,从楼内拥出一群姑娘们将两人团团围住。
“两位公子刚到楼下也不进去坐坐,就要走,实在让我们姐妹们脸上无光。请两位公子赏脸,到楼上喝杯茶再走。”
“哟!莫非两位公子嫌我们姐妹们长得不漂亮,否则怎么楼也不进就要走呢?”
几位姑娘不由分说,拉拉扯扯把同治和载徵推上了楼。敬茶的敬茶,献烟的献烟,一声声软绵绵肉酥酥的话语把同治和载徵挑拨得浑身痒痒糊糊得,这样的地方,只要上去哪还有下来的。
载徵必定是经常出入这些方的,经得风月场多了,知道他们已经身无分文,只怕进得来出不去,惹更大的麻烦,先把臭话说在头来:
“各位姑娘们,今天我们哥俩本来带了两千多两银子的,不想运气不好全输光了,如果姑娘们不怕大爷抵赖,下次加倍赏钱。”
几位姑娘见两位公子都不像是地皮无赖之人,知道必定是富贵之家子弟,做她们这生意也不是靠一次二次挣钱,只要能拢住多情公子的心,还怕他以后不常来,那大把大把的银子还不滚滚而来。一位姑娘带头说道:
“这位小哥哥说这话可就无情无义了,虽然我们姐妹是做这个生意的,却也是有血有肉之人,只要两位公子是性情中人,我们姐妹也不在乎多少银子,只望两位哥哥能记住我们姐妹,常来看望就是。”
“对,我一看这两位爷就不像那些无情无义之人,那就来吧。”
一位姑娘边说边用胳膊勾住同治的脖子,载徵也被入拉走了。
那位姑娘把同治拉到一间屋里。同治是初次到这地方,对一切不太习惯,也不敢造次,拘谨地坐在床边上,瞅瞅这看看那。如今正值夏天,这位姑娘穿一件薄得透明的裙子,那洁白的肌肤,润泽的胭体几乎看个一清二楚。
这女子一见同治的神情知道是位处男,觉得十分开心,故意同他眉目传情,卖弄风骚。同治早已心猿意马,此时此刻他又想起了红艷姑娘,不免一阵心酸,和眼前这姑娘比起来,红艷缺少这姑娘的妖艷与妩媚。
同治正在胡思乱想,只听这位娇笑一声说道:
“这位小哥哥一定还没吃饭吧?”
她这么一提醒,同治才觉得有点饿了,从中午吃过饭出来,到如今已经半天多了,又走了这么多地方,怎能不饿呢?
同治哦哦两声又不好意思说,姑娘却沖门外招呼一声:
“快给这位小哥哥送些酒菜来。”
不多久,酒菜摆了上来,虽然不是十分丰盛却也可口,他们边吃边聊。
那姑娘先自我介绍说:“我叫章玉蝉,十三岁就被卖到这里了,如今已三个年头,在这‘天地一家春’也小有名声,人家给我送个绰号叫玉娘,如果小哥哥不见外也叫我玉娘好了。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处?”
同治一阵紧张,支吾了半晌也没说出自己的姓名来。
玉娘急忙说道:“如果公子觉得不方便也就算啦,按理说做我们这行的不应该打听客人姓名,我只是觉得公子不同于一般嫖客,像位官宦人家的读书人,才斗胆相问。”
同治渐渐放松了许多,几杯酒下肚胆子也大了,这才说道:
“我姓黄,叫黄爱新,就住在这京城里面,因承继祖上留下的一大片家业,整日坐在家中守候着,平日里读点书.很少外出,今天是应本家那位小哥哥之约出来走一走,散散心。”
玉娘一听同治的这番话真是心花怒放,果然是条大鱼。
同治为何这样报姓名呢!他是把“黄”与“皇”取谐音,这“爱新”二字是他们爱新觉罗家族姓氏的前两字。
两人又饮了几杯,话也多了起来,同治的胆子更大了起来。玉娘,为了拢住这条大鱼,以为同治端酒为名,故意把酒泼洒在同治的身上,她一面不住地陪礼道歉,一面给同治擦泼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