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一听,花容顿失,惊问道:
“真有这事?”
“回太后话,这等大事奴才岂敢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奴才讲得头头是道,句句是实,若有半句虚话奴才情愿被太后处死。”
慈禧又责怪道:“为何不早来奏报,事到如今仍然吞吞吐吐,本官告诉你的话丢到脑后了吗?”
“奴才怎敢忘记太后的训导,奴才时刻牢记太后的话呢?由于皇上都是暗中进行,仅派张德顺一人值班,奴才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起初奴才不信,经过几天暗中窥视,证实后才来报告太后的。”
慈禧这才点头说道:“你回去吧,一定要留心皇上的一言一行,时刻来这里汇报,若有隐瞒不报被我查清的决不轻饶!”
“喳!”李莲英小心翼翼地退走了。
等到李莲英走后,慈禧转回内堂,气沖沖地对安德海喊道:
“小安子,你速去长春宫,把一名叫红艷的宫女给我叫来!”
“太后,叫那样一个宫女干什么?”
“不用多嘴,让你去喊,你只管把她喊来就行!”慈禧不耐烦地斥道。
“喳!”安德海乖乖地退了出去。
不多久,安德海又跑了进来报告说:
“回太后,那名叫红艷的姑娘不愿来。”
“你长手干什么的,不知道把她抱来吗?”
安德海看一眼慈禧,停了片刻又说道:
“奴才刚想去拉那红艷姑娘,把她强行拖来,恰好被太皇太妃看见了,她阻止奴才带走红艷姑娘,还骂了奴才一顿。”
慈禧嚯地站了起来,“既然不让带走,那我亲自去看一看这红艷姑娘到底是什么角色儿,又是仗的谁的势力。”
慈禧带着安德海、韩来玉、张文亮、王成等七八个太监怒气沖沖地直奔长春宫。
长春宫。
太皇太妃待安德海走后,问明红艷姑娘缘由,知道这事非同小可。她虽然年近八十,深居长春宫,平时也深入浅出,对外事一概不问,但对于慈禧的为人也不是一日两日的,早有耳闻。这事撞在她手下,这红艷姑娘的命就危险了。
太皇太妃毕竟是经历过大事的,遇事并不慌张,她一面安慰红艷姑娘教她怎么做,一面派出三人分头去到皇上、慈安太后和恭亲王那里报信。
这三人刚刚离开,慈禧就带人赶到了。
慈禧进上殿堂,先礼节性地向太皇太妃施一个礼,然后傲慢地说道:
“请太皇太妃恕罪,我要把宫女红艷带走,她触犯宫规,不可不惩。”
不待太皇太妃开口,慈禧就喝令说:
“给我带人!”
安德海,韩来玉大步上前把坐在太皇太妃旁边的红艷拉了起来就向外走。
太皇太妃大喝一声:“给我站住!你们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没有我的许可,谁也不能把我宫中的人带走!”
太皇太妃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扫一眼慈禧,十分不满地说道:
“那拉氏,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尊长,纵然你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也应该说明缘由再带人。”
慈禧看一眼银发飘飘的太皇太妃,也不示弱地说:
“不用我来多嘴,想必太皇太妃也应该知道我将她带走的缘由。”
“你既然知道她是皇上看中的,就应该放过她,至少也应该徵得皇上的同意才能惩处她。何况皇上已经长大,倘没有册立后妃,如果皇上同意,待册定后妃时可以纳为妃吗?”
慈禧冷哼一声,“她一个下贱的宫女,出身卑微,尚不配被皇上纳为妃。你是宣宗成皇帝之妃,也希望自己宫中的人也像你一样做皇妃吗?也只有你的宫中才能调教出如此不知廉耻、勾引皇上的宫女来。”
太皇太妃想不到慈禧会说出如此尖酸无耻的话来,深深刺痛了她的心,这不等揭她的短吗?
这位太皇太妃当初就是以宫女的身份被道光帝看中而封为妃的,她是宫中最年长的人了,也是辈份最高的。
慈禧的这话她哪里受得住,尽管已经鹤发童颜,饱经沧桑,脸也微微发热,憋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红艷一见太皇太妃为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急忙扑通跪倒哀求说:
“太皇太妃,让奴才去吧,奴才死不足惜,请太皇太妃保重!”
“走!”慈禧喝令道。
憋了半天的太皇太妃又大声喝斥道:“谁若带走红艷姑娘,老身就死在谁面前!”
慈禧想不到大皇太妃这么犟,火了。
“我不带走她,但我就在你面前杖责她,把她打死,看你能怎样?”
慈禧转过身,对安德海等人下令说:
“给我家法侍候,重责四十仗!”
安德海、韩来玉、张文亮等人早已把木杖带在身边,慈禧一声令下,如狼似虎地把红艷按倒在地,举仗就打。
“不能打,不能打,她身上已怀有皇上的血骨!”太皇太妃不顾一切地喊道。
慈禧本来只准备教训一下红艷姑娘,也是在太皇太妃面前耍耍威风,并没有处死红艷娘娘的意思。但慈禧一听太皇太妃这么说,心横了下来,立即动了杀机,她自己就是因为这样受宠而一步步登上太后之位的,也是她处心积虑一步步深谋远虑的结果,她是这样有心计的人,却恨透了这样的人,更加认定红艷姑娘是为了当皇后才勾引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