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在御花园中赏景还开心吧?”
慈禧一听就知道这小子说这话是不怀好心,也知道荣禄去御花园是他告诉的。便朝脸给他一巴掌,骂道:
“小安子,你这个龟孙王八羔子,其他人在背后对老娘说三道四我可以原谅,不知者不怪,只要老娘站得直行得正,就让一些不怀好心的人嚼舌头去吧?而你这该死小东西也跟着起闹乱嚷嚷,看我不宰了你这小蹄子。”
这一巴掌着实不轻,安德海小小白脸马上肿了起来,嘴角也流出一丝血来。安德海顾不了脸上的火辣辣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说:
“太后,奴才确实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奴才对太后的一片忠诚太后不会不知吧,望太后看在奴才侍奉您老人家多年的情份……”
安德海跟随慈禧多年,对于她是什么样的人何尝不知?她杀一个人真如宰了一只小鸡,话在气头上说什么都可以,万一当了真,自己的这条小命算完了,再次叩头哀求说:
“太后的心情奴才何尝不知,奴才挖空心思给太后开开心,让太后高兴高兴,想不到奴才弄巧成拙,求太后……”
慈禧翻眼瞧瞧安德海苦丧着脸,一把鼻子一把泪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缓和一下神色说:
“起来吧,下不为例,念你一向诚实可信,这次就饶了你。”
“谢大后!”安德海急忙爬了起来。
“小安子,我这几天的处境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给我惹的麻烦够大的啦,还不知好歹地惹我生气,打你亏不亏?你瞧这是什么?”
慈禧把胜保的要挟信递了过去,安德海接过一看,暗暗吃惊,十分后怕地说:
“太后,小的实在弄不明白,我亲眼看见桑巴特吃了奴才给他的鹤顶红药酒,他居然没有死,真是邪门,莫非这人真有起死回生之术?”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不管他是怎样活过来的,必须想法弥补才行,如今可怕的不是桑巴特,而是胜保,对付胜保比桑巴特要难得多,他是举朝上下人人皆知的一品大员,又手握兵权,弄不妙会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须小心谋划才行。”
“太后分析得有理,太后分析得有理!太后心中一定有制服胜保的妙计了吧?”
慈禧的眉毛拧成一团,她思索了许久,才狠狠地说道:
“一不做二不休,如今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蔡寿祺信中说胜保已将桑巴特除去,他这样做是防止桑巴特把秘密外泄,他就不能独自占有这个秘密了,我设法抓住胜保的一个过错将他押解回京,再想法处死他就行了。”
安德海有所顾虑地说道:“与其把胜保押解回京处死,不如在陕西就地处死了。他到了京中,万一知道是太后给他定的罪,这么一嚷嚷,岂不更糟吗?”
“小安子,这你就不懂了,胜保是钦差大臣,兵权在握,你能在陕西处死他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万一将他逼急了,他起兵谋反不更是心头大患吗?对于他这样的人不同于桑巴特,可以不明不白地把他毒死,只有先解除胜保的兵权,把他拿回来才好收拾他。桑巴特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吗?把胜保投进大牢,派我的人好生看管着,他嚷嚷给谁听,如果他胆敢乱言乱语,本宫抓他一个诋毁罪即刻将他赐死。”
安德海把头点得如小鸡啄食,“太后的见识实在令小的佩服,只是如何捏胜保的错呢?必须一项能说得出口,摆上桌面的罪状才行啊?”
慈禧冷冷一笑,“胜保做事一向专横跋扈,为人贪婪好色,捏他一个什么罪还不是易如反掌。”
“他远在陕西,我们没有真凭实据呀,必须暗中派人去陕西调查才行。”
“那倒不必,蔡寿祺能够事先向我告密,说明他和胜保是明合暗不合,他跟随胜保多年,对胜保所作所为自然了如指掌,只要他回到京城,答应给他一些好处,还怕他不给我们办事吗?哈哈!”
安德海一拍脑瓜,“哎哟,我这龟孙羔子的脑袋怎么就这样不开窍呢?今后还得让太后多骂几句,多打几巴掌,长期不打不骂这小脑瓜就锈成一个铁蛋了。”
“小安子,照你这么说老娘还得多打你几下才行?”
“太后,打是痛,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呀。”
哈哈,两人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同治皇帝--二、至尊至荣恭亲王
二、至尊至荣恭亲王
胜保是奕䜣的心腹,杀了他等于砍去恭亲王的一个臂膀。
载淳是宫中唯一真正的男子,也是唯一的孩子。
奕䜣想不到荣禄也当众讥讽他。
荣禄的惶恐被慈禧太后几句柔情似水的话说得烟消云散。
蔡寿祺刚回到京城就先向慈祺太后的贴身太监安德海投了贴,在安德海的安排下,慈禧太后在储秀宫接见了蔡寿祺。
拜见礼节完毕,慈禧就急忙令安德海赐坐,然后假惺惺地说道:
“早就听人奏报蔡编修才高智深,本宫也早有请蔡编修到内廷任职的念头,无奈人微言低,一直没能如愿。自听政以后也是诸事缠身,一拖再拖,就把这事给搁了下来。近日得了蔡编修的信札才知道你到胜保帐下任职去了,蔡编修是读书之人,对于领兵打仗可能是外行,就是在胜保帐下任职也不过是个慕僚,岂不枉了蔡编修的满腹经纶?本宫考虑再三,还是把你调回京师任职,恰好内廷缺一位日讲起居注官,就暂且委屈了蔡编修,先补这个缺,早晚之间也好讨教一二。一旦其他部有空缺,再令蔡编修升迁,何况蔡编修刚由京外调人京师、破格晋升太快也会引起他人嫉妒,又不知该疑神疑鬼说些什么啦。不知蔡编修对这一职位是否满意,如果不满意只管说来,本宫再另作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