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桂清要倒霉,那拉氏要拿他开刀了。
西太后看罢胜保的密折,气得咬牙切齿。
蔡寿祺将胜保所犯罪行罗列为十大罪状。
干清宫弘德殿
同治皇帝的典学礼仪刚刚结束,慈禧太后就对奕䜣说:
“恭王,皇上的启蒙师傅除翰林院编修李鸿藻以外,还应该再多加几位,以督促皇上潜心攻读早日学得治国之道,也许我们姐妹早一点撤帘归政。”
“以太后之见,再增加哪几人做皇上的师傅呢?”
“就按大行皇帝临终遗言,礼部尚书大学士祁寓藻,大学士翁心存和工部尚书倭仁几人在弘德殿授读,这弘德殿行走一职就有恭王担任吧。”
“这”
恭亲王奕䜣略一踌躇,并不是他不想担任这一职务,这是众多亲王头衔中最荣耀的一个职位,直接和皇上朝夕相伴,管教皇上的言行。但奕䜣想到的是自己所拥有的头衔已经够多的,议政王、军机大臣、宗人府宗令,管理宗人府银库、管理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可谓身兼多职,集政权、兵权、族权、财权、外交大权于一身,如今再任弘德殿行走,岂不太显赫了,树大招风呀!
“太后,这弘德殿行走一职须德高望重的亲王担任方能服众,依微臣所见就由惠亲王绵愉担任吧,他辈份最高,品行端正,也颇有学识,能给皇上以楷模,是最合适的人选。”
慈禧淡淡一笑,“惠亲王辈份最高,品行也端,就让他做弘德殿督监一职吧,他的两个王子奕详、奕询也一同来弘德殿作皇上的伴读。不过,这弘德殿行走一职仍需恭亲王担任,其他人均不合适,这也是我和慈安太后合计好久的,请恭王不必推辞。”
奕䜣一躬到地,“谢两宫大后对微臣的信任,恭敬不如从命,微臣就暂且接下这一职务,待以后寻找到合适人选时微臣再让出来。”
慈禧这才含笑点头,“恭王不必多礼,请起来叙话吧,恭王对皇上的所学课程有什么打算?”
“回太后,按照我朝祖制,帝王所学不在于章句训沽,重在一言一行的修身养德,从典籍经史之中学到治国的经略和用人之道,目的在于济世致用,光大祖业。”
“恭王说得极是,就按照这个要求给皇上制定功课内容和日常作息时间,这事就有劳恭王费心了。”
奕䜣淡淡一笑,从袖中抽出一张叠放整齐的纸来,递给慈禧说:
“太后,微臣考虑到皇上今日要进行典学礼仪,就提前查阅我朝历代皇帝启蒙就读时的记载,制定出皇上所开设的课程和作息时间的安排,请太后过目。”
慈禧微微一怔,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表情,但她马上恢复如初,接过来认真看了看:
一、皇上每日到弘德殿上书房,按照规定,先拉弓,后学满语与蒙古语,再习汉书;
二、皇上入学时刻由太后钦定,先俟召见引见后再去书房读书,启蒙之时实行半书房,待八岁之后改作整日书房,御膳也在书房;
三、诵读与讨论并行,务求实际,以古论今,经世致用;
四、太后、皇上万寿圣节以及彩服日,祭坛日均不入学;
五、初伏至处暑日功课减半;
六、皇上沖龄仅习拉弓,待年龄稍长应学步射与打枪,拟请由御前大臣与干清门一等侍卫教射;
七、骑马一事须自幼学习,拟自入学后即着御前大臣教习,每隔五日一次,遇风雨雪天气或礼节假日停止。
慈禧边看边频频点头,“恭王考虑极为周道,只是皇上早在热河之时就已经由李鸿藻授读了,如今虽然重新举典学之礼,也只是对热河行宫授读礼仪的补充,启蒙教学仍按李鸿藻授读内容讲解,其他人所授课程有劳恭王详细定出。”
“臣尊旨!”
奕䜣刚要退出,储秀宫总管太监安德海匆匆忙忙进来在慈禧身边耳语一会儿,慈禧木然地点点头;
“我马上回宫。”
待安德海走后,变沂急忙告辞,慈禧又叮咛几句,让他时刻督促皇上攻读。
看着奕䜣离去时的背影,慈禧暗暗嘆息一声,心里道:如今虽然垂帘听政,这朝中大臣与各省大员仍有部分人心中不服,自己和钮祜禄氏必定都是女人,对于政事也缺乏经验,事事必须靠着奕䜣。唉,要想办法拢住这人不可,如果奕䜣也有二心,效法当年的多尔衮那事情就不好办。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些,她才和慈安姐姐商定,加封奕䜣为议政王而不是摄政王,唯恐留有后患。怎样才能拢住奕䜣呢?难道自己必须像庄妃皇太后那样付出肉体的代价吗?
慈禧刚回到储秀宫,安德海把一份密札递给她说:
“太后,有人从陕西稍来一份密札,让奴才亲自转交太后,请太后一人过目,说有要事见告。”
“莫非胜保剿匪失利,别的还能有什么要事,递一份十万火急的摺子不就行了?”
慈禧边说边从安德海手中接过密札,只见封口上写着:“慈禧皇太后亲启”几个字。
慈禧撕开一看,脸变得惨白,安德海从慈禧的神色知道不是好事,急忙问道:
“太后,什么事让你吓得这样?你不是常常告告诫奴才遇事要冷静,刀架脖子颜色不变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