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什么都不能够了,心爱的人又一次一去不复返了,走得那么突然,那么伧促,又那么悲壮!
娇娇无法想下去,她的每一根思维的神经都是泪水做成的。可如今身陷屈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两名丫环又把饭端了上来,这已是第四次端饭了。
“请娇娇姑娘用饭,你不吃我们也吃不上,我俩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请姑娘开恩,饶过我们吧?你不吃胜大人又要打我们、骂我们、饿我们……”
两人说着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娇娇也觉得她们可怜,她们是无辜的,也和自己一样是受害者。“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与人过意不去呢?娇娇含泪点点头。
“我吃!你们也吃吧?”
两人一见娇娇答应吃饭,破涕为笑。
娇娇在两名丫环服侍下吃完饭。恰在这时,胜保醉醺醺地闯了进来。
结结巴巴地说:“好,好。美人儿,吃饭是对的,跟谁过不去呢?不吃不喝对不起自己,不嫖不赌对不起父母。来,我也陪美人儿吃点东西。”
胜保说着走上前和娇娇并肩坐在一起,那两名丫环知趣地退了下去。
“美人儿,考虑得怎么样?已经三天了,愿不愿给我做姨太太呢?要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能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时,苗沛林也走了进来,低声下气地劝说道:
“娇娇乖孩子,舅舅这样做也是为了你着想,女人家嫁谁不是嫁,何况嫁过一次人,能给胜大人做姨太太也是你的福气,有好多女人想做胜大人还不高兴呢?你听舅舅的话,依了胜大人吧?”
“你滚,你滚!苗沛林,你不是人,我不认识你,我永远也不想见到你!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牲都给我滚!”
“臭娘们,老子让你做姨太太是能看起你,你敢在老子面前撒野!好,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啪”
一掌下去,娇娇白净的脸上留下一个通红的掌印,一缕鲜血从嘴角流出。
胜保冷笑一声,一个跨步上前抓住娇娇单薄的衣衫用力一扯,那雪白的胭体露了出来。胜保如飢饿的猛虎见到了可口的猎物,大叫一声扑了上去。
苗沛林急忙知趣地将门关上退了出来,屋内传出一阵桌椅板凳的倒塌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紧张的砸门声惊落胜保的好事。
“胜大人,胜大人,有急事,有急事,圣旨到,圣旨到,让你接旨呢?”
胜保边提裤子边骂道:“操你奶奶的,鬼喊个鸟,不就是圣旨来了吗?一张破纸就让你们吓得如此,若是两宫大后来了,你们还不吓得屁滚尿流?”
胜保打开了门,又训斥道:
“老子的好事刚开始就给你们吓丢了,以后再这样不识时务地乱嚷嚷我剥了你们的皮!”
“大堂上等着胜大人接旨呢?”
“不就是一张圣旨吗?有啥值得大惊小怪的。实不相瞒,就是两宫太后到此也要对我胜保客客气气,不是我胜保,两宫太后哪有今天。哼!事成之后,她们坐到皇上的位子,奕沂也出尽了风头,却给老子升了一级,赏几个臭钱就想打发老子,把老子当成讨饭的叫化子,我胜保有的是银子。”
看样子胜保还气得不轻,对两宫太后给他的赏赐并不满意。
“胜大人快去接旨吧,也许这圣旨就是给大人加官晋爵的呢?”
“哼!你小子别做美梦了,这时候的圣旨哪有好事,不是剿匪就是平乱,唉,这年头,人人都敢犯上作乱啦,真他妈的怪事。”
胜保来到前面大堂,和众将领一同按次序列队站好,跪迎圣旨。只听来人高声念道:
“同治元年八月十日,着兵部尚书,正蓝旗护军统领胜保为钦差大臣,速带所属兵马人陕平定马大麻子等匪首起事,钦赐上方宝剑一柄以示恩宠。钦此。”
胜保迟疑片刻,不情愿地高声喊道:
“喳!谢皇上皇太后恩——”
胜保尽管不大情愿长途跋涉去陕西平定起事,但还是按时起程了。他一面在河南一带从地方官府那里索取大量金银粮草,一面又快马飞报陕西巡抚准备军需之物。这匪可不能白剿,没有好处是不干的,他已经看出两宫太后不会再给他什么好处,只会把他当作一头驴子来用,便痛下决心,要借平乱之际狠狠地捞上一把。
胜保大军刚到竹林关,就有探马来报,说先遣部队在商州东面遭到回民的大队人马围攻,提督杨得胜受伤,总兵郭汇川战死,清军伤亡惨重。
胜保一听自己的部队刚人陕就被打得稀巴烂,真是老脸无光,气得一拍桌子骂道:
“祖奶奶的,一个个都是白吃,竟让几个回子给打得惨败,丢尽我胜大将军的人,实在是他妈的无用,只有老子亲自上阵才行!”
胜保刚要传令大军兵进商州扫荡回寇,蔡寿祺急忙劝阻说:
“胜大人,在没有摸清匪贼虚实的情况下不可贸然进军,先头部队惨败的教训不可不弓似为戒。知彼知己方可百战不殆,请胜大人明示?”
胜保点点头,“蔡编修言之有理,依你之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