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一向认为你足智多谋,善于把握事理,我认为你也平常,在这事上就钻进了牛角尖。先回京再说,等到把几位王公大臣的兵权完全把握在我等手里再行事也不迟。”
“如若回京有变呢?”
“只要我等对新皇和两宫皇太后并不过分,谅他们还不至于给我等反脸动武,正如我们现在对待两宫太后一样,矛盾激化并没有发展到不是鱼死就是网破的地步。特别是这接近回銮几天,对太后皇上的态度尽量平和一些,我们也要适当忍一些吗?小不忍则乱大谋,待回京后从长计议那事。”
肃顺听了端华的话,嘆口气:
“就按照你说的做吧,我听从你等安排。”
同治皇帝--二、回銮伏机
二、回銮伏机
慈禧太后语带颤音,问道:“荣禄,你还认识我吗?”
奕䜣看着肃顺被押上囚车,禁不住哈哈大笑。
一副宽大透明的玉制彩帘轻轻落下,将6岁的皇帝和两宫太后隔离开来。
英王仰天嘆道:“天王,我陈玉成有负您的厚望,只有一死尽忠了!”
一八六一年十月二十六日(咸丰十一年九月二十三日)
两宫皇太后及幼皇载淳在热河行宫烟波致爽殿召见了贊襄政务的八大臣,及在热河的所有王公大臣亲王贝勒。
众人朝拜礼毕,钮祜禄氏皇太后看看众人,问道:
“回銮与祭拜之事办理得怎样了?”
恰亲王载垣出班奏道:“一切准备完毕,请太后行祭奠之礼吧,礼毕即可登程。”
钮祜禄氏点点头,“自大行皇帝殡天以来有劳各位王大臣了,特别是八位顾命大臣更是辛劳。皇上年幼,我们姐妹又处于悲痛之中,遇事心乱,难免做出什么不当的言行还请各位王大臣及亲王贝勒多多担待。前几日虽与八位贊襄大臣有点言辞相争,也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就是把事情办得更好一些,不辜负先皇遗训,如今想来实在不应该,事情既然过去也就把那些不快之事忘却吧,务必确保回銮一路平安,待回到京师一定论功行赏,各有封赏。”
钮祜禄氏看一眼坐在身旁的那拉氏,那拉氏会意,清理一下嗓子问道:
“回銮仪队和护卫工作是如何安排的?”
端华出班奏道:“銮仪卫由恰亲王负责,统率人马近万人,下属两支卫队,一是热河都统所属的热河、喀喇河屯。察哈尔、木兰围场等地的兵马七千人作侍卫队,另一队就是守护行宫的官兵三千人作仪仗队。肃顺所统辖的前锋营、护军营、以器营、健锐营、虎枪营四千人作侦察嚮导在前面开道。此外,跟在梓宫与銮驾后面的还有临时调遣而来的扈从部队近万人,主要有黑龙江、吉林、盛京、西安来的马队步队,由直隶总督文煜节制。沿途各州县随时作好接应准备,京师、密云一带有胜保将军带队迎驾。请问太后,如此安排是否还有什么不妥之处,请太后明示。”
那拉氏点点头,“郑亲王如此安排甚当,但新皇之礼仪是喜仪喜乐,彩旗招展,而先皇梓官却是哀仪悲乐,白幡飘动,两仪相併而行不大合适吧?”
景寿也上前说道:“太后所言极是,以微臣所见不如将梓宫仪列与皇上皇太后仪列分开,喜仪先行,哀仪后至,郑王爷以为如何?”
端华点头说道:“这样也好,只是如此安排我等更要多多费心料理路上事宜了。”
经过商定,由肃顺所率人马扶运先皇灵柩随后,载垣。端华等人保护皇上皇太后先行。
那拉氏很感激地说道:“全部回銮总务由郑亲王一人总负责,实在有劳王爷了,待回京之后重赏王爷吧。”
端华一听十分得意,又故意邀功地说道:
“臣不仅事务繁杂,劳心费脑,还要统率三旗兵马,来回奔波。”
那拉氏一见端华中计,立即说道:
“既然郑王爷如此辛苦,为了这回銮的全局统筹谋划妥善,那步军统领一职由他人担任吧。”
端华一怔,但马上说道:“这样也好,但不知太后准备让何人代任?”
那拉氏转向钮祜禄氏,“姐姐以为由谁接任较合适?”
钮祜禄装作认真思考片刻的样子说:
“奕䜣闲着无事就让他暂劳吧,待回京之后仍由郑王爷担任。”
“就按姐姐所言由奕䜣暂且接任步军统领职务。”
那拉氏说着,提高了嗓门对站在旁边的奕䜣说道:
“醇王爷,我们姐妹已经同郑亲王商定,因郑王爷事务繁忙,步军统领一职暂由你接任,悉心掌管回銮军务不得有丝毫怠慢!”
“喳!”奕䜣兴奋地接过端华手中的调兵今牌。
两宫太后见夺下了端华的兵权,心中都长出一口气,本想再设法夺取载垣銮仪卫、上虞备处的职务,怕引起怀疑没有这样做。
回銮事务协商齐备后,两宫太后和新皇载淳一起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来到咸丰皇帝灵柩前行奠祭礼。
高大朱红的灵柩前黑纱白幔飘动,旌旗幡幢林立,灵位前摆满各种珍玩器皿。全身玄色长袍的两宫太后搀扶着载淳来到灵前跪下。一阵凄婉的哀乐响后,身着缩素的宫女递上酒菜请皇上祭酒。三巡之后,又是全身缩素的宫女上前点燃金箔纸钱,由皇上皇太后祭钱。接着,又拜祭了天灵,如此在繁琐的祭奠之后,两宫太后与皇上才洒泪辞别先皇灵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