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推我我推你,一个胆大的人终于上前说道:
“各位兄弟,我家王爷是京城有名的‘淳亲王,淳五爷,如今是有急事去热河叩拜皇上,请各位兄弟让开一条路放我们过去。如果兄弟们没有酒吃了,这好说,等五爷回到热河,让人给你们送来就是,要多少有多少,请兄弟们放行吧。”
不待这名侍从人员把话说完,对面一人就大声喝斥说:
“废话少说,什么五爷六爷的,本大爷就认得银子,其余一概不认,就是皇帝老子来此也要交出买路钱。”
另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也高声喊叫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此路走,留下买路钱。对面四位包子,快快交出所有行囊马匹,不然的话,大爷要了你们的狗命。”
“五爷,我看软的不行,对这些强盗响马可不能客气,我看来硬的。”一人小声说道。
这人说着,把马向前走了几步,喊道:
“大胆的毛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拦截朝廷命官,反了!如果再不滚开,朝廷大军一到定把你们这山樑踏为平地,杀你们祖宗八代,蛤蟆也不留一个。”
他这一叫嚷还真有点用,对面几人果然有点胆怯。就在这时,身边有人催促说:
“王爷,趁他们没有醒过神来咱们来冲过去,跑!”
那人说着,向淳亲王马背上猛抽一鞭,几人簇拥着奕誴向前沖了过去。等到那些蒙面歹人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冲到跟前,一齐挥动的手中的腰刀和那些歹人砍杀几下,保护停王爷冲下山岗。
这些强盗满以为几句话就可把这几人吓倒,乖乖交给钱财和马匹,没想到他们不要命地沖了过去。为首一人高声喊道:
“兄弟们给我追,别让那为首一位王爷打扮的人跑了。”
“放箭,快放箭!”也有人提醒说。
奕誴他们在前跑,这些蒙面盗贼随后追。忽然,一支箭正好射中奕誴的大腿,他疼得大叫一声,差点从马背上栽了下来,幸亏随后赶来的一名侍从把他扶住。
一阵紧跑,终于把那群强盗抛在后边,为了不再出意外,他们匆匆给奕誴包扎一下,仍马不停蹄地跑下去,终于赶在天黑到达热河行宫。
奕誴刚一到达,恰亲王载垣就赶来了,听说他路上遭到贼人拦截并受了伤,立即命人给奕誴包扎伤口,摆上丰盛的酒宴为他接风洗尘压惊。
奕誴又累又渴又饿,一见这丰盛的酒宴,也不客气,大吃一顿。
载垣见他已吃得差不多,这才问道:
“五爷不在京中协助恭亲王守护京师,匆匆到此有何贵干?来时也应早早与热河打个招呼,早早派人前去接迎,也不至于让五爷如此担惊受怕。幸好只伤了大腿,尚无大碍,倘若五爷有个闪失,皇上怪罪下来谁担当得起呢?”
奕誴抹一下嘴巴,瓮声瓮气地说:
“哼,让我帮助奕䜣守护京师,我才不干呢?他这人心高气傲,自以为是,从来也不把我放在眼中。”
“这么说,五爷是在京中闷得慌,来这塞外避暑山庄熘跶熘跶,散散闷气的。如今正是仲夏之际,花草肥美,猎物众多,五爷尽管游猎任性,一定比京城中自由得多,可玩的地方也多。五爷不妨打几只野味下酒,也尝尝塞外的丰味儿。”
奕誴眉开眼笑地连连点头,“好说,好说。”忽然又皱了皱眉,“唉,只可惜路上碰见几个毛贼挨了一箭,还差点送了命,早知如此,让贾桢那小子来就好了。”
载垣一怔,“怎么?贾学士也要来这里散散闷气吗?”
奕誴方知刚才自己言有所失,忘记了奕䜣的叮嘱,急忙改口说:
“我是说这大腿受伤了,就无法尽情地游玩了,实在扫兴。”
“五爷不必担心,先在这里养好伤,再出去游览也不迟,养伤要紧。”
奕誴挠挠头,又问道:“皇上最近龙体怎么样?还好吧。”
“皇上龙体还算好,但是——”
载垣自知瞒过一时也瞒不多长时间,奕誴总会从别人口里听到皇上病重的消息,不如早早告诉他,看他有何反应。
“皇上怎样?”奕誴惊问道。
“皇上偶感伤寒,情绪一直欠佳,时常发火骂人,令侍从人员和我们这些御前大臣非常为难,一般也不敢轻意去会见皇上,除非皇上传谕诏见。五爷是否要拜见一下皇上呢?”
载垣说着,瞟一眼奕誴,看他有何反应。
奕誴稍稍迟疑片刻,反问道:“恰亲王以为呢?”
“除非皇上召见,五爷最好不要先去打扰皇上。五爷没有皇上的手谕,私自离京来热河,倘若皇上不高兴会怪罪五爷的,五爷应有自知之明,皇上一向对五爷并不开胃呀?不过,请五爷放心,在皇上召见的时候,我私下为五爷通融一下,也许皇上开恩,会同意召见五爷的。”
奕誴一听,又乐了,“多谢恰亲王了。来,我借花献佛敬恰亲王一杯。”
说完,率先一饮而尽。
奕誴在载垣的安排下住在芳园居内养伤,每天都有多人陪伴着赌博、饮酒,也时常有可人的女孩子服侍左右,他有点乐不思蜀,忘记此行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