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祖培话音未落,兵部尚书沈兆霖连连点头,“的确是另一件大喜事,如此说来,今天可是双喜临门,那么文大人的这三杯酒是喝定了。”
奕䜣也点头说道:“僧王爷这次出马又获胜,给朝廷立了大功。洪匪的北伐部队遭到如此惨败,这京津地区可就固若金汤了,当然是又一喜事,请文大人喝酒吧。”
“好,有这样的双喜临门之事,别说是三杯,就是三十杯我也乐意喝下去。”
文样说完,连饮三杯。大伙都一齐拍掌叫好。
“也许还有一喜呢?”大学士桂良又说道。
“还有一喜?是何喜事请桂学士说一说。如果能够算上一喜,我文祥愿再干三杯。”
“桂学士快说吧,文大人急等着喝酒泥。”鸿胪寺少卿曹毓英也从旁边鼓动说。
“只怕文大人的这三杯酒暂时喝不上呀。”桂良说道。
“怎么?难道不是一喜?”曹毓英略有失望地说。
“请桂学士先说一说,让我们大家评议后再看文大人的那三杯酒能否喝上。”奕䜣说道。
桂良放下筷子,又顺手抹一把嘴巴说:
“刚才我来的时候,看见肃顺匆匆忙忙向宫中方向走去,不知又是向皇上报告什么喜事呢?”
周祖培急忙转身问道,“恭亲王,你在军机处是否知道最近又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事?否则那肃顺小儿为何在天黑了还去惊动圣驾。”
奕䜣摇摇头,“由于犬子出世,我这两天有些疏于公务,对外界之事没有太多关注、也不晓得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
奕䜣说着,只转向军机大臣、户部左侍郎文样,“文大人是否听到什么可喜可贺的消息?”
文祥皱皱眉,“喜事确实没有听到什么,除非就是周学士所说的僧王剿匪得胜一事。”文祥忽然想起了什么。“莫非是洋人扰乱闹事这一事?”
奕䜣也若有所悟,“文大人指英人挑起的亚罗号事件,要求我们大清帝国索赔的事吗?”
文祥点点头,“除了这件事外别的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那肃顺又去向皇上邀什么功””桂良不得其解地说。
兵部尚书沈兆霖站了起来,“也许肃顺那小子又向皇上进什么谗言也说不住?”
沈兆霖话音未落,那边有人来报,说传事太监来了,令王爷立即进宫,皇上有要事相商。
众人一听都吃惊不小。皇上夜间宣恭亲王人宫,一定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了,否则皇上不会这么做的。众人对皇上的脾气也非常了解,皇上最讨厌晚上接见大臣。
“这事也许与肃顺进宫有关?”桂良提醒说。
奕䜣点点头,“无论如何,我先进宫面见皇上再议吧,各位先在此饮酒稍候,我去去就回。”
“恭王爷以国事为重,我等先告辞了,有什么事明天上朝后再议吧。”周祖培起身说道。
“这样也好,如果有重大事情需要各位帮助,我再及时通知大家。”
奕䜣匆匆送走客人便直奔皇宫。
变沂刚进养心殿就发现皇上脸色不对,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也许要责罚自己,他暗暗做好了挨骂的心里准备。
奕䜣紧走几步上前跪下奏道:“臣奕䜣参见皇上!”
咸丰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奕䜣,什么话也没讲。奕䜣以为皇上没有听见,又提高了声音:
“臣奕䜣拜见皇上圣安!”
咸丰这才带着几分气斥道:“奕䜣,你知罪吗?”
奕䜣一惊,仍十分镇定地说:“臣愚笨,不知罪在何处,清皇上明示。”
咸丰一听这话,更加气愤,一拍御案站了起来,“奕䜣,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身为军机大臣,朝中出了这等大事你却一问摇头三不知,你到底干什么来?就凭这一点朕也要革你的职。”
奕䜣更加糊涂,刚才在自己府上也曾询问几位内阁大臣,问他们最近国家是否有重大事发生,人人都说没有。看皇上神情,仿佛朝中又出了什么暴乱,否则皇上怎会如此震怒。莫非皇上指的是洋人在广州闹事的事,想至此,谨慎地说道:
“莫非皇上说的大事是亚罗号事件和英人在广州寻衅的事,臣已命两广总督叶名深向英人公开道歉,并把那扣押的亚罗号商船送回英国领事馆,至于结果——”
不待奕䜣说下去,咸丰就打断了他的话:
“简直牛头不对马嘴!”
奕䜣一听不是这事,估计一定是肃顺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坏话,故意迁怒自己,便坦然说道:
“请皇上不要听信小人谗言,臣这两天确实有事,略有疏忽朝中大事,请皇上怪罪。”
“到底在忙于何事?”咸丰仍气哼哼地说。
“臣的福晋生得一犬子,给我们爱新觉罗家族又添一位载字辈的男儿,臣给他起名叫载激。”
咸丰一听奕䜣沉得了一个儿子,气稍消一些仍拉长脸道:
“起来讲话吧。”
奕䜣这才站起来,虽然双膝已跪得有点疼,却也不敢用手摸一摸,甚至连拂去膝盖上的尘土也不敢,只好忍气吞声地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