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这个施刑人的手中,这可真是生不如死啊……”回话人目光闪烁地看着这具几乎被割的没有一丝好肉地尸体,心中当真是寒气直冒。
直到此时,他也想不出来,在忻州州衙内,究竟是哪个人竟然下的了这个毒手。
“你可曾看到,有外人进入忻州州衙?”
突然之间,一个陌生地声音在屋内响起,衙役极其惊诧地抬起头来,当看到不动声色地曹员外以及他背后地樟木雕花牡丹花屏之后,恍然地再次低下头去。
这个衙役叫郭三,是忻州本地人,原本也算得上是良善平民子弟,只是如今年龄已有二十郎当,却是一直没有什么正经地营生,素日里便也在街面上半混不混地落点小外快,却是算不得职业流氓的。
此番张克俭上任之后,将原有地州府差役一併开革,并且借着蛮族入寇地余波大开杀戒,将所有意图不轨地忻州本地明面上的帮派势力,一举剷除地干干净净。
郭三,就是江无涯为了弥补人手才新近招募进州衙的,为的却是看重他对忻州风土人情地熟悉,而郭三此次来到这个庄院,也是被以前在街面上混日子时所认识的一个人叫来的。
在曹员外背后的这扇屏风之后,是另外小半间客厅的屋子,此际屋子里却是默然地坐着数人,这忽然之间开口插话的,正是坐在首位之人。
屏风之后的屋子内没有点灯,客厅内的烛光透过屏风,隐约地可以看到几个坐在椅子中地、影影绰绰地人影。
借着朦胧地烛光,隐约地可以看到,在这些人的脸上,无一例外地戴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但面具上又稍有些细微地不同,以此可以区分各人。
此刻正在发话的,便是一个戴着鬼脸面具之人,这是一个胖到几乎连那张宽大地太师椅都放不下的胖子,看模样体重可能都要接近三百斤了。
坐在这个被屏风分割开来地客厅之中、象这样戴着鬼脸面具的人,一共有七人之多,而在屏风之外地农庄主人曹员外,却是没有戴任何面具的。
此外唯一没有戴面具的,便是在外间地下唯一站着的、一身崭新地衙役公服却满脸谗佞之色的郭三了,但他也并没有能够看到屏风后的说话人。
虽然以往并没有同这个曹员外打过交道,但在进门之后,他们家的管家便已悄然塞给郭三一锭足有二两开外地碎银,这足以让他在此刻摆出这幅狗腿地模样了。
其实在郭三心里,并不是如何能够将这个曹员外放在心里的,只不过是知道这些自诩为“上等人”的傢伙,一向是很享受这种被人恭维抬举地感觉的,故而看在银子滴份上配合一下而已。
“他们进入的是刑房,如今衙门里不允许任何人在不属于自己职责范围内地区域内走动、停留,那里自从我进入衙门以来也没有进去过。”
知道屋内还有其他人旁听,这个原本便已低眉垂眼地衙役更加地佝偻着自己地腰身,看样子似乎恨不能就要跪在地上才好。
鬼脸人问话的声音虽然响亮,但语音却是十分地浑浊,正是需要打起十二分地精神才能听的清楚。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衙役郭三没有直接回答某些问题,却是东拉西扯地细细地讲了一些衙门内的情形。
事实上,出于本能,郭三也对这个在屏风后面藏头露尾的人有些感兴趣,因此有意无意地在拖延时间,以其能够有所发现。
“这些我知道,我是问你,可曾看到,有外人进入州衙内宅?”屏风后坐在首位地鬼脸人终于不耐,直接地打断了这个不停地乱说的衙役。
“不曾。”听出了屏风后的人言辞中地彻骨冷意,郭三这下却是老实了,他只是想要求财,有些事情适可而止就好。
“刑房还有一个偏门,是直接通到捕快房的,而捕快房却是有旁门直通衙门之外的,不过那边如今已是新开了一个门在了南街之上,是以很多人也还是要走这边地门户的。”
略一停顿,郭三讨好地补上一句废话。
“你能确认这具尸体没有被掉包吗?”这次问话的,是坐在末尾地鬼脸人,声音阴森而尖锐刺人。
“这件事是我和其他两名衙门里的弟兄亲自处理的,是江典史直接下的命令,没有使用白役。”衙役老老实实地回答。
“为什么要用你们?那些捕快呢?”末尾鬼脸人继续追问。
“我们正在当班——这些日子很忙,衙门里所有的捕快都已经撒出去了;而那个郭泓志虽然是个白役,但仗着是秦头儿的师弟,却是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一般衙役们放在眼里的!”
郭三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曹员外身后地屏风答道。
不过,屏风后座位上的几人除面具不同之外,却是连衣服的样式都是一致的黑色长袍,
就连身体,彼此间也只能是看个大概。
至于说身在灯光之下的郭三,除了那扇五彩缤纷地屏风之外,根本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过了一会儿,眼见没有人再提新的问题,曹员外挥手让郭三走人,厅内诸人一时都是沉默不语。
“你们怎么看?”坐在首位地鬼脸人继续发话。
“从这具尸体身上的一些伤疤和背上的那个瘊子来看,这似乎应该就是简凯南,可是这体形、外貌虽然相像,但是年龄却是差的太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