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在喊:“我要见尤因先生!”古斯命令他走开,但是这个倔强的“印第安人”可不会轻易被
降伏。“不对!格林先生说他好些了!尤因先生救了我的命!他,我的责任!”古斯接着跟奥
拓华说了这样的话:我认为奥拓华身上带有疾病,而且是一个看我身体虚弱,打算趁火打劫,
连我马甲上的扣子也不会放过的恶棍。因此他声称我曾经请求古斯“让那个该死的黑鬼离他
远点儿”,还说我后悔曾经救过他一文不值的命。古斯说着,用力摔上门还把我的舱门上了
闩。
古斯为什么撒这样的谎呢?为什么他这么坚决地不让其他任何人来看我呢?答案抬起
了一扇欺骗之门的门闩,而且一个令人恐惧的真相从这扇门破门而入。也就是说,这个医生
是个投毒者,而我是他的猎物。自从我的“治疗”开始那天,这个医生就用他的“药方”慢
慢杀死我。
我体内的寄生虫?那是瞎编的,是被医生劝说的力量植入我体内的!古斯,一个医生?
不,他是一个刻毒的流窜骗子!
我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我的妖魔最近给我喝的毒液让我的四肢虚弱得连动一下手和脚
都很困难。我试图大声呼救,但是我的肺根本吸不进气。我听到奥拓华的脚步爬上升降旋梯
越走越远。我祈祷上帝能指引他回来,但是他却没有这个打算。古斯爬上缆索到我的床上。
他看到了我的眼神。看到我的恐惧,这个魔鬼终于揭开了他的面具。
“你说什么,尤因?如果你只是这样流口水,我怎么能懂你什么意思呢?”我发出一声
虚弱的哭声。“让我猜猜你想告诉我什么——‘噢,亨利,我们是朋友,亨利,你怎么能这
样对我?’[他模仿着我沙哑、临终的低语]我猜得对吗?”古斯把钥匙从我的脖子上剪下来,
一边开我的旅行箱一边说,“医生是很独特的一群人,亚当。对我们来说,人不是按照上帝
的形象造出的神圣的东西,不,人是肉的组合;患病的,结实的肉,是的,只不过都是为串
肉扦和烤肉叉预备的肉。”他模仿着我平时的声音,很像, “‘可是,为什么是我,亨利,我
们不是朋友吗?’哦,亚当,即使是朋友也是肉做的啊。这太简单了,傻子都明白。我需要
钱,而且有人告诉我在你的旅行箱里有一大笔财产,所以我为它杀了你。有什么不好理解的
吗?‘可是,亨利,这太邪恶了!’但是,亚当,这个世界就是邪恶的。毛利人捕食莫里奥
里人,白人捕食肤色较深的同类,老鼠捕食跳蚤,猫捕食老鼠,基督徒捕食异教徒,大副捕
食房间服务生,死神捕食活着的人。‘弱肉强食。’”
古斯检查了我的眼睛看看有没有知觉,然后亲了亲我的嘴唇:“亲爱的亚当,轮到你被
捕食了。你同我的其他主顾一样容易上当受骗。”我的旅行箱的盖子打开了。古斯清点着我
的钱包,嗤笑了一声,发现了来自冯·维斯的祖母绿宝石,还用目镜仔细查看着。他并未被
它打动。这个恶魔解开了一捆捆的关于巴斯比财产的文件,撕开密封的信封寻找银行支票。
我听到他在清点我不多的存货。他敲打着我的旅行箱寻找暗箱,但是一个也没找到,因为一
个也没有。最后,他还剪掉了我马甲上的扣子。
亨利在我神志不清的时候跟我说话,就好像一个人对着他不满意的工具说话一样:“说
实话,我挺失望。我知道很多爱尔兰苦工都有更多属于自己名下的钱。你的现金几乎都不够
我的砷和镇静剂的钱。如果郝劳克斯夫人没有为我有意义的事业捐赠她收藏的黑珍珠的话,
可怜的古斯医生的皮都会被浇上油烧着吃了!好了,到了我们该分手的时候了。一小时之内,
你就会死,而对我来说,嘿,呵!该踏上我的阳关大道了。”
我接下来确定的记忆是自己浸没在亮得眼睛都疼的海水里。是不是布若海夫发现了我的
尸体,然后把我扔出船外以确保我的沉默,并逃避美国领事令人厌倦的程序?我的思想还在
活动,因为这样可能还会多少影响我的命运。愿意淹死还是试图游泳?淹死是最省事的选择,
所以我设法搜寻死前的想像,搜寻停滞在蒂尔达身上,许多月之前她带着杰克逊在希尔沃普
兰纳码头挥别“贝尔·好客西”号,杰克逊喊着:“爸爸!给我带一只袋鼠的爪子回来! ”
想到永远再也见不到他们,这让人太难过了,我决定游泳,却发现自己不是在海里,而
是蜷缩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呕吐不止,而且还因为发烧、疼痛、痉挛和不舒服剧烈颤抖着。
奥拓华抱着我。(为了“冲出”毒药,他已经给我强灌下满满一桶海水)我吐了又吐。布若
海夫从旁观的装卸工和水手的人群中挤出一条路,狂吼着:“我告诉过你,黑鬼,美国佬不
关你的事!如果这么直接的命令你都不听的话——”尽管阳光让我看不清,但我还是看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