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仪式中,“贞女们”(那些第一次跨越赤道的船员)要忍受其他水手导演的各种羞辱还要
被按在水里。通情达理的毕尔船长在我前往澳大利亚的航行中没有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但是
“女预言者”号上的水手们可不会拒绝他们的乐趣。(在看到这些“消遣”都包括哪些残忍
的行为之前,我觉得对布若海夫先生来说,所有“乐趣”的概念都是讨厌的东西)芬巴预先
告诉我们两个“贞女”是拉斐尔和本特内尔。后者已经在海上漂泊了两年了,但是只是在悉
尼至开普敦一条航线上航行。
夜班时,水手们在前甲板上用吊索吊起一块帆布篷,然后聚集在起锚机周围,那里“尼
普顿(註:海神。)王”(鲍考克,穿着可笑的袍子,戴着橡皮刷帚做的假发)正在主持御前
会议。“贞女”们像两个塞巴斯蒂安(註:罗马军官,因为引导许多士兵信奉基督教,后被
皇帝命令以乱箭和乱棒处死。)一样被绑到吊锚架上。“医生和奎尔考克先生!”鲍考克一看
到亨利和我就喊道:“你们会从我的邪恶飞龙爪下拯救我们的贞女姐妹们吗?”他以一种很
猥琐的方式拿着穿索针跳舞。水手们拍着手,迸发出淫荡的大笑声。亨利也在笑,回答说他
更愿意解救不长鬍子的贞女。鲍考克关于少女的鬍子的快速回答太淫秽,以至于我都不敢写
出来。
纠缠不休的国王转向了他的牺牲品:“开普敦的本特内尔,罪恶之城里的小痞子,你准
备好加入到尼普顿的圣子队伍里来了吗?”这种夸张滑稽的表演一定程度上让拉斐尔又回到
了儿时的精神状态,他很快地回答说:“是的,陛下!”本特内尔则点点头表示同意。尼普顿
大笑道:“不——!我们得先把你们的鳞片从身体上刮下来!把剃鬚膏给我拿来! ”陶格尼敢
赶紧把一桶焦油递过去,鲍考克用刷子把焦油涂在囚犯的脸上。接下来,格恩西出现了,打
扮成安菲特律特(註:海中五十仙女之一,海之女神,海神波塞冬之妻。)女王的样子,用
剃鬚刀把焦油剃光。这个开普敦的水手大声骂着,这引发了许多的快乐和少数几次剃鬚刀的
“失手”。拉斐尔以一种聪明的意识默默忍受着对他的折磨。“再弄好点,再好点, ”“尼普顿”
大声叫着,然后才喊道,“把两个人的眼睛都蒙起来,把小混混带到我的‘审判室’里!”
这个“审判室”是一桶海水,拉斐尔被头朝下扔进去,这时水手们一齐数到二十。之后,
“尼普顿”命令他的“侍臣们”把“他的新子民拖出来”。拉斐尔的蒙眼布也被拿掉,这个
孩子靠在舷墙上,从羞辱中慢慢恢复。
本特内尔大叫着,没那么乐意接受:“放手!你们这帮……龟儿子! ”“尼普顿王”惊恐
地翻翻眼睛:“这张臭嘴在海水里待至少四十个数,孩子们,要不我的眼睛就不一般大了!”
一数到四十,这个南非白人被提出来,他还在大声叫嚷着:“我会把你们这些猪崽子们全杀
光,我发誓我会——”让大家高兴的是,他又被扔到水里泡了四十个数。当“尼普顿”宣布
刑期已满的时候,他什么也干不了,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虚弱得呕吐。布若海夫于是结
束了嬉戏,“尼普顿”最新鲜的“圣子”也用麻絮和一块香皂把脸洗干净了。
芬巴在吃晚饭的时候还在笑。毫无人道的残暴让我连一丝微笑都挤不出。
12月18日 星期三
海上波光粼粼,鲜有一丝风,温度计一直停留在九十度左右。船员们已经洗好了他们的
吊床,并绑起来晒干。我的头痛每天开始得更早了,亨利又一次增加了我的杀虫药的剂量。
我祈祷他的存货不要在我们在夏威夷抛锚之前就用光了,因为头痛如果没有缓和,它会把我
的脑壳都弄碎。我的医生在其他地方忙着治疗“女预言者”号上的更多的由丹毒和胆汁病引
起的霍乱病人。
今天下午断断续续的午睡被不断的大声喧譁打断,于是我走上甲板,在那儿看到一条小
鲨鱼上了钩,被吊到船上。它在自己的宝石红色的体液里翻腾了好久,格恩西才宣布它真的
死了。它的嘴巴和眼睛让我回想起蒂尔达的母亲。芬巴在甲板上切割了它的尸体,这样它才
不会完全毁了他厨房里的美食(一种又老又硬的鳕鱼)。一些更迷信的水手一口拒绝这样的
款待,说鲨鱼吃人是很有名的,所以吃鲨鱼的肉就等于间接吃人。塞克斯先生下午用这条大
鱼的皮做了不少砂纸,收穫颇丰。
12月20日 星期五
蟑螂有没有可能在我睡觉的时候长胖了?今天早上一只蟑螂爬到我脸上,试图从我的鼻
孔里找东西吃,把我弄醒了。真的,它有六英寸长!一种暴力的冲动驱使我一心要杀死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