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游戏之外好几个月了。忠诚之心已悄然消失,权力也被限制。这对我都无所谓,纳皮尔
想,只剩下一年半就走人了。他听到有脚步声,感到一阵风吹过。但是把一架载有十二个
人的飞机炸下来可不是保安方面的问题,那是针对多人的谋杀。谁下达的命令?比尔·斯
莫科是不是为威利做事?那可能仅仅是一次空难?这些都有可能。我只知道,被蒙在鼓里
是危险的。纳皮尔骂自己昨天不该去告诫路易莎·雷,这么一个愚蠢的冒险举动没有取得任
何明显的效果。
威廉·威利的秘书出现在门口:“威利先生现在要见您,纳皮尔先生。 ”
在办公室里见到李菲,纳皮尔感到惊讶。那种场合还是得互致微笑。威廉·威利一声
“乔!你好吗”和他的握手一样充满活力。
“早上很难过,威利先生。 ”纳皮尔一边坐下来一边回答,没有要递过来的香菸,“我还
是不能接受格里马迪先生的死。”我从来不喜欢你,我从来不知道你支持什么。
“没有比这更伤心的了。埃尔伯托后继有人,但他永远无法替代。”
纳皮尔破例装作闲聊问了一个问题:“董事会要等多久才会讨论新的提名人选?”
“我们今天下午就开会。埃尔伯托不会希望我们长期群龙无首。你知道,你知道,他对
你的敬佩之情,我个人觉得,是……嗯……”
“真诚的。”李菲提示道。
你已经高升到这个世界里来了,李“先生”。
“对!太对了!真诚的。”
“格里马迪先生是个了不起的人。”
“他当然是,乔,他当然是。”威利转向李菲,说,“菲,让我们告诉乔我们为他提供了
一揽子什么样的好处吧。”
“为了表彰您模范的工作成绩,威利先生正建议让您提前退休。您还会领到合同上规定
的十八个月的全额工资,还有奖金——然后接着领取跟生活指数挂钩的养老金。”
被解僱了!纳皮尔发出了一声“哇”。这是比尔 ·斯莫科背后捣的鬼。这声“哇”很合
适,既表达了他对收到退休通知感到意外,也说明他对从知情者变成碍手碍脚的人这一巨大
角色转变的震惊。“这真是……没想到。 ”
“一定,乔。”威利说,但没再多说什么。电话响了。“不,”威利冲着话筒厉声说道,
“里根先生可以等轮到他时再来。我现在正忙。”
威利挂电话前纳皮尔已经作出决定了。这是退出一个沾满鲜血的舞台的绝好机会。他
装出一副感动得说不出话的老臣的模样:“菲,威利先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
威利像个好开玩笑的骗子一样看着他,说:“愿意接受吗?”
“我当然接受!”
威利和李菲都对他表示祝贺。“你当然会理解,”威利接着说,“因为从事的是敏感的保
安部的工作,你一离开这个房间,这种改变就生效了。”
老天,你们这些人一秒也不浪费,不是吗?
李菲补充说:“我会让人把您的私人物品和书面材料用船运过去。我知道您不会因为派
人护送您回陆地上而生气。也得让人觉得威利先生是按规章办事。”
“怎么会生气,菲。”纳皮尔笑着说,心里却在骂着她,“规章是我起草的。 ”纳皮尔,
要一直把你那把 38口径手枪绑在小腿上,直到你离开天鹅颈,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也要这样。
53
“失乐”音乐商店里的音乐蕴含了关于《小望远镜》、思科史密斯、萨克斯和格里马迪
的所有思绪。这种声音质朴、像水流、似幽灵、催人入眠……非常熟悉。路易莎站着,入了
迷,好像置身于时间的溪流中。之后店员问她是不是不舒服。“我知道这首乐曲,”她跟店员
说,“它究竟叫什么来着?”
“对不起,这是客户的订货,不卖。其实我本不该播放的。”
“哦。”重要的事情要先做。“我上周打过电话。我姓雷,路易莎·雷。你们说能为我找
到罗伯特·弗罗斯特的一张不出名的唱片,《云图六重奏》。但是一时忘记了。我也必须得到
这件音乐作品。我必须要得到。你知道它是什么样的音乐。这是什么?”
店员伸出手,做出等着在手腕上戴手铐的样子:“是罗伯特·弗罗斯特的《云图六重奏》。
我播放它是想确认它没有划伤。噢,我说谎。我放它是因为我实在控制不住我的好奇心。不
完全是德利乌斯风格,对吧?为什么没有公司资助像这样宝石般出色的唱片呢,简直就是犯
罪。很高兴跟您汇报,您要的唱片情况好得不能再好了。”
“以前我在哪儿听过呢?”
年轻人耸耸肩,说:“在北美也不过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张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