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提醒你的!想想吧!如果我是那个杀手,我们还有必要这样谈话吗?别走,看在上帝
的分上!不安全!你的公寓可能还处在监视之中。这是为什么要放下百叶窗的原因。”
贾维尔吓呆了。路易莎抓着这个男孩子,但是不知道哪条路危险最少:“你为什么在这
儿?”
纳皮尔又安静下来,但是疲惫且不安:“我认识你的父亲,他那时候还当警察。战争胜
利日的希尔瓦普兰娜码头。进来吧,路易莎,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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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纳皮尔推测这个邻居家的孩子会留住路易莎,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让她听他解释。他
并不因为他的计划成功而感到得意。纳皮尔小心地斟酌着他的话,与其说他在说话,倒不如
说他在察言观色。“1945年,我在斯宾诺莎警察局做警察已经六年了。没有嘉奖,也没有污
点。一个普通的警察,不喝酒,跟打字室一个普通的姑娘约会。八月十四日,收音机里说日
本鬼子投降了,于是布衣纳斯·耶巴斯全城都在疯狂地跳呼啦舞。到处喝酒庆祝,开快车,
放鞭炮,即使老闆没放假,人们也给自己放假。回来大约九点,我和搭档被呼叫去‘小朝鲜’
肇事逃逸事件现场。通常我们不想去镇上的那头找麻烦,但是死者是一个白人男孩,所以会
有亲属和质询的麻烦。在途中我们听到你父亲传来的‘8号代码’,呼叫所有的警车去希尔
瓦普兰娜码头。那时候,凭经验,你不会去港口的那个地方附近调查,除非你不想干这行了。
那群暴徒在那儿有仓库,受到市议会的保护。而且莱斯特·雷——”纳皮尔决定直说,“是
第 10区有名的讲究道德规范,令人讨厌的警察。但是两个警官倒下了,那情况可就不一样
了,他们以后也可能会和躺在马路上血流如注,就要死去的你作伴。于是我们全速出击,在
一辆斯宾诺莎警局的警车之后到达,车上是布罗斯曼和哈金斯。开始什么也没发现,没发现
莱斯特·雷的影子,也没有巡逻车的影子。码头方向的灯没开。我们开车行驶在两排高大的
货物货柜之间,在拐角处拐了个弯开到一个广场上,那里有人正在往一辆武装卡车上搬东
西。我当时在想我们可能走错港口区域了。接着子弹铺天盖地地向我们袭来。布罗斯曼和哈
金斯受到了第一波攻击——空气中传来剎车的声音,到处是飞散的玻璃,我们的车滑行后撞
在他们的车上,我和搭档从车里翻滚出来,躲在一堆钢管后面。布罗斯曼的警车喇叭一直响
个不停,但是却没出现。更多的子弹不断射向我们周围,我不禁暗骂——我可是为了逃避上
战场才当了一名警察。我搭档开始还击。我跟着他一起还击,但是我们根本不可能击中任何
东西。跟你说实话,那辆卡车开走的时候我感到挺高兴的,我当时很蠢,过早现身——想看
看是否能看清车牌。”纳皮尔的舌根处开始疼了,“然后就发生了下面的事。一个人大喊着从
广场的另一边向我快速冲过来。我朝他开了枪。没打中——那是我一辈子最幸运的一次射失,
也是你的幸运,路易莎,因为如果我把你的父亲打死了,你也不可能在这儿了。莱斯特·雷
全速跑过的时候,指着我身后,然后踢开了一个滚向我的东西,那是从卡车后面抛出来的。
接着一道耀眼的亮光灼伤了我,头好像被一声巨大的声响噼开了,屁股也感到针刺一样的疼
痛穿过。我躺在倒下的地方,处于半昏迷状态,直到我被抬上了一辆救护车。”
路易莎还是什么也没说。
“我是幸运的。一块弹片穿过我整个屁股。身上其他地方都还好。医生说他第一次看到
一颗子弹打出了四个洞。当然你父亲的情况就不怎么好了。莱斯特像是一块瑞士干酪(註:
意为浑身都是弹孔。)。在我出院的前一天,他们已经给他做了手术,但没有能够保住他的眼
睛。我们只是握了握手,然后我就走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一个男人所能做的最让他感
到丢脸的就是救他的命,莱斯特也明白这一点。但是我每一天,每时每刻都想着他。每次我
坐下的时候都会想。”
路易莎有一阵没说话。“你为什么不在天鹅颈岛上的时候告诉我这些?”
纳皮尔挠挠耳朵:“我担心你会利用这样的关系从我这里榨取你想要的东西……”
“鲁弗斯·思科史密斯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纳皮尔的回答似是而非:“我了解记者的工作方式。”
“你在批评我的职业道德?”
她只是在泛泛而谈——她不可能知道马果·洛克的事:“你说过你一直在寻找鲁弗斯·思
科史密斯的报告——”纳皮尔不知道他是不是该在这个男孩面前说这些,“你会被杀,明摆
的事。不是被我!但会发生的。求你了。现在就离开镇子。放弃你原来的生活和工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