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出血和截肢的时候贴创可贴。公司政体唯一的策略是否认,这是已经失败的意识形态一贯
使用的办法。下等纯种人陷入次人类的泥沼。上等人们只是看着,鹦鹉一样重复着守则第七
条:灵魂珠的价值在于里面的钱。
但是,听任下等人整个阶层沦落到厚岩洞那种地方,这么做的是什么原因?谁来替换他们干
活呢?
我们。复制人。制造我们几乎无须成本,没有烦人的对美好自由生活的渴望。在停止服
用专用速扑以后,很容易就死了,所以我们无法逃跑。我们是完美的有机机械。您依然认为
内索国没有奴隶吗?
那联盟会准备怎么解决这些……所宣称的这个国家的“弊病”?
革命。
战前的亚洲跟当今世界其余的国家一样混乱:死气沉沉的民主国家、毁灭家庭的独裁国家以
及四处蔓延的死地。要不是“主体”统一併封锁了这个地区,我们就会跟世界其他国家一样
退回到野蛮时期!怎么会有任何一个理性的组织信奉反对公司制的信念?这不仅是恐怖主
义,而且是自杀。
我们的公司政体已经步入年迈了。
恩,星美-451,看来你已经全心全意地相信联盟会的宣传了。
档案员,我也认为您已经全心全意地相信公司政体的宣传了。
你的新朋友们有没有具体说过,联盟会计划怎样推翻一个拥有两百万纯种人常备军以及两百
万复制人部队的政权?
说过。通过策划六百万复制人同步升级。
做梦。荒谬。
所有的革命都是这样,但是一旦发起,就变成了历史的必然。
联盟会怎么可能实现这种“同步升级”?
要知道,真正的战场其实在神经分子层面。几百个联盟会员在各个培育场和速扑工厂往
主要管道里添加苏莱曼的催化剂,引发大规模的升级。
哪怕有,比方说,一千万个升级的复制人,对文明史上最稳定的国家金字塔体系又能造成多
大的损害呢?
谁来操作工厂生产线?处理污水?餵养渔场?开挖石油和煤炭?给反应堆添加燃料?
建造房子?在餐厅服务?灭火?封锁警戒线?添加埃克森箱?抬、挖、拉、推?播种,收割?
你明白了吗?纯种人不再拥有这些我们的公司制和社会赖以存在的核心技能。真正的问题
是,六百万升级的复制人,加上警戒线之外的人,还有那些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厚岩洞那
样的地方的下等纯种人,他们不会造成什么损害?
统一部会维持秩序。警察不都是联盟会的间谍。
连幼娜-939都宁死不当奴隶。
那你在这次……所说的叛乱中的角色?
我的第一个角色是证明苏莱曼的升级催化剂确实有效。这一点,只要保持升级状态,就
已经完成了。必需的神经化学物质正在十二都的各个地下工厂进行合成。
“你的第二个角色,”海柱那天早上告诉我,“是大使性质的。”阿比斯希望我做联盟会
和升级的复制人之间的对话人,帮助动员他们成为革命者。
你对于成为恐怖分子的傀儡是什么感觉?
惊恐不安。我不是被设计来改变历史的,我告诉我逃亡的同伴。海柱反驳说没有哪个革
命者是天生的。联盟会目前要我做的是不要立即拒绝阿比斯的提议。
你对联盟会明天会更美好的蓝图不觉得好奇吗?你怎么知道新秩序不会生成一个更糟的暴
政?想想沙乌地阿拉伯的革命,想想灾难性的北美五旬节政变。渐进式改革、谨慎的步骤一定
是进步的最佳方式吧?
对于一个第八等的人来说,您显示出了非同一般的博学,档案员。我不知道您是否听过
一个二十世纪的政治家最早提出的一句格言:“深渊不能分两步跨过。 ”
我们在围着一个有争议的核心绕圈子,星美。我们还是回到你的旅行吧。
我们沿着小路,在十一点左右到达了水安堡平原。作物喷粉飞机播撒着云一样的藏红花
肥料,模糊了地平线。暴露在监控卫星下也让海柱担心,因此我们选了一条木材公司种植园
里的路。前一天晚上下过雨,因此水坑让土路变成了泥沼,我们前进得很慢,但是我们没有
看到别的车辆。南美杉和橡胶木的杂交品种排得整齐划一,让人产生幻觉,好像数十亿棵树
列队走过我们的福特。我只下去了一次,是在海柱用桶给油箱加油的时候。平原上光线明亮,
但是在种植园里,哪怕中午都是潮湿、寂静的黄昏。只有消了毒的风刷刷扫过钝针的声音。
树都经过了基因设计,可以驱赶昆虫和鸟类,因此呆滞的空气里飘着一股难闻的杀虫剂的味
道。
猛然间我们出了森林,跟进去时一样突兀,地形变得起伏。我们朝东行驶,南面是月岳
山脉,北面是忠州湖。湖水散发着来自鲑鱼网塘的污物的臭味,湖对面的山上立着巨大的公
司标志。一座先知马尔萨斯的孔雀石雕像俯视着干旱的土地。我们从忠州一大邱一釜山高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