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于伊朗用本身的努力来实行管辖有困难,那么又有哪个思想正常的统治者想去经管这个即便有石油但却难以控制的地方?尽管如此,由于美国的无能留下了一个真空且与苏联的战略目标相牴触,因此被压了下去。如果不可能遭到美国的反对,而且象在亚丁那样出现了机会,这种压力就会得逞。在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鑑于这一地区中大英帝国力量已退却而美国利益又很有限,苏联依靠提供慷慨援助和使用政治安抚手法,扩大了它在那里的影响。阿拉伯国家在对以色列的战争中需要武器和支持,这就为苏联进行渗透和得到有利于其战略目的的海空军基地提供了机会。美国对以色列的支持更清楚地说明了苏联是阿拉伯国家的恩人。
当苏联的态度变得更加唯我独尊时,对它的欢迎冷淡下来了。1972年,萨达特将苏联顾问驱赶出埃及,并废除了两国间的友好条约。叙利亚拒绝签订这类条约,时时大力依仗本国的共产党,并且在黎巴嫩问题上走自己的道路。伊拉克拒绝在海湾的顶端为苏联提供一个海军基地。叙利亚与伊拉克、埃及、利比亚和苏丹,以及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约旦与黎巴嫩之间的争执和反覆无常的立场,使苏联难以对整个中东地区採取始终一致的立常它不能同时支持争执的双方而又能长久得到各方的效忠。处于这样情势下,而採用分而治之的办法倒好象是适用的。你不能使有深刻分歧的人保持忠诚。拥有石油财富的沙乌地阿拉伯作为仲裁人出现,使苏联的影响削弱了。由于阿亚图拉·霍梅尼上台执政,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成了一个有吸引力的对付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手段。利比亚及其反覆无常的领导人的穆斯林社会主义与俄国的利益不是完全相容的。卡扎菲上校狂妄自大的活动显然是克里姆林宫无法控制的,他对暴乱的支持有时确实使人困窘。有人认为,俄国人用提供训练和武器的办法维持着一个破坏和恐怖主义系统,他们把枪枝放在利比亚人的桌子上,供任何会激怒北约的团体取用。另一方面,有某种迹象表明,受过美国训练的人员捲入了利比亚的恐怖主义活动。制造恐怖的策略,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曾经被特别行动执行局和战略情报局使用过,后来中央情报局也使用过,目的是使国家的敌人为难。事实证明这是一种不可靠和控制不了的手段,有可能招致相反结果。卡扎菲上校冒险进兵查德的动机看来完全是为了想要扩张领土和利用该国内乱提供的机会,而不是想要扩大利比亚的资源基地。将它说成是共产帝国利用卡扎菲作为代理人,通过撒哈拉指向西非的一种多米诺骨牌式的扩展行动,似乎有点言过其实,特别是现在利比亚已被迫放弃这个通过1,000英里补给线进行的代价巨大的冒险行动。为查德战争付出的代价和进行的徵兵所招致的不满情绪,正在削弱这位上校的权力。卡扎菲的另一个冒险行为是与阿尔及利亚一起支持西撒哈拉的波利萨里奥游击队。阿尔及利亚人希望搞一个妥协的解决办法,让摩洛哥保留这个前西班牙殖民地的北部及其磷酸盐矿,而波利萨里奥人则保留住南部并同茅利塔尼亚保持联盟。虽然摩洛哥人宣称波利萨里奥人有俄国武器装备,但是没有证据表明苏联进行了干涉。阿尔及利亚的调和态度使其与利比亚的关系产生了越来越大的裂痕。他们目前存在领土争执,阿尔及利亚谴责卡扎菲在阿尔及利亚陶雷格游牧人之间挑起纠纷。这一切等于是一场局部战争,两个大国谁都不能指望靠干涉从中得到很大利益。
苏联人出于战略上的考虑进入了地中海和阿拉伯世界。现在出于同样的战略考虑,又进一步向东面和南面扩展。以限制美国潜艇在印度洋享有的行动自由的程度,非洲之角是一个对在印度洋、红海和波斯湾作战进行补给和指挥的要地。70年代初期,苏联取得了对索马利亚柏培拉港的使用权,因为索马利亚总统西西德·巴雷当时需要武器同美国支持的衣索比亚战斗,争夺一个居住着索马利亚人的衣索比亚省份——欧加登。1974年门格斯图夺取了衣索比亚的政权后,就断绝了受海尔·塞拉西影响的与美国的联繫,并寻求俄国帮助把索马利亚人从欧加登赶出去和镇压衣索比亚在红海前沿的厄利垂亚省穆斯林教徒中的叛乱。俄国人及其古巴盟友被夹在两个冲突的保护国之间,他们给门格斯图提供了武器和部队。索马利亚人转向美国和埃及寻求帮助,并将俄国人撤离了的柏培拉基地提供给美国快速部署部队使用。美国猜疑巴雷是在耍手腕,怀疑自己是否过分紧密地与索马利亚的侵略行动联繫在一起。俄国人支持历来信奉基督教的衣索比亚人反对穆斯林的厄利垂亚人,使其失去了叙利亚和伊拉克的支持。俄国人和古巴人策动反对门格斯图使他们的影响力大减,因为门格斯图已加强了其自主的实力和范围。1981年8月,衣索比亚、利比亚和南叶门签订了共同防御条约。同时,衣索比亚和苏丹也非正式地结成了同盟,衣索比亚克制对利比亚把矛头由查德指向苏丹的领土野心的影响,作为回报,苏丹则提供帮助,打击盘踞在苏丹南部和衣索比亚周围美国附庸国圈子中的一个友好国家的衣索比亚叛乱分子。这一切表明,由于苏联扩大了其捲入范围,所以在这个范围内造成了利益相同又牴触的复杂局面,使苏联存在的能力减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