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立即明白了,李元霸这几个傢伙他还不熟悉么?同门师兄弟,张万岁肯定是吃了他们的亏,挨了他们的黑打!
呛一声向,他抽出横刀,下令道:“来人!”屋外齐刷刷一片吼,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卫士沖了过来,
可没等他下命令,许参军已经问道:“王旅帅,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你们把人打成这样,还来问我?”王猛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大概是认为李元霸这么快就落在他手里了。
李元霸镇定自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他了?当了官就能冤枉好人?还没有没王法了?”
马邑太守官署,王仁恭高坐于上,眉头皱成一团。公案之下,两排将校依次站立,史怀义,刘武周也在其中。前者一贯的阴沉神色,面无表情。后者却是满面怒容,气愤难当。铠甲鲜明的卫士环伺在侧,公堂之上,一片肃杀的氛围。
李元霸等四人,以标准的军礼姿势半跪在地上,他和赵效武不时的窃笑。因为旁边的张万岁脑袋上还顶着一片菜叶,那模样实在滑稽。史怀义看在眼里,心中暗嘆,当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许作良,你说。”王仁恭沉吟半晌,发话问道。
许参军一揖之后,便将方才发生之事,详细述说。张万岁先还安静的听着,可越到后来越不着边际,许作良居然说自己殴打于他,四个学生是为了保护长官,才发生冲突。
“胡说八道!我几时殴打你?明明就是……”张万岁大怒,作势欲往前沖。
史怀义似乎有些不耐烦,喝道:“张万岁,府君没让你说话。”
王仁恭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示,只因史怀义是鹰击郎将,与太守平级。继而对许参军说道:“你继续。”
“是,四名学生但心卑职安危,与张万岁一行发生冲突。年轻人血气方刚,难免冲动,一时失手,误伤官长。此事说到底,也并非什么了不得,无非醉酒闹事罢了。”不要看许作良平时憨厚和气,老好人一个,此时话里话外,都将事情往轻了说。
“什么?失手误伤?府君,您看看,您看看我这脸!这是误伤?这四名讲武堂学生,暴行犯上,军法不容,应当从严从重处置!”张万岁怒不可遏,欲置李元霸等人于死地。
“你那是被学生们推开时,自己撞的,赖得着谁?”许作良白了他一眼。
王仁恭沙场宿将,心里跟明镜似的,现在双方各执一词,争持不下。一方是鹰扬府,一方是讲武堂,想要一碗水端平,可不那么容易。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张万岁打没打许参军。
“张万岁,四个学生向您敬酒,你不满意,许作良出面调解,你打没打他?”王仁恭问道。
张万岁一时无言以对,王仁恭再度催问,他硬着头皮回答道:“没有!”可许作良脸上,明明一片红印,衣袍上也沾满灰尘油渍,这怎么解释?难道也是自己撞的?
“梁校尉,刘司马,你二人当时在场,张万岁是否殴打了许作良?”王仁恭转向一直保持沉默的两人问道。
那梁刘二人受邀赴宴,本是讲武堂学生分配到鹰扬府,许作良请他们多多照顾。张万岁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心中本就替许作良抱不平,所以后来才纵容李元霸赵效武。
这时听太守问起,二人异口同声:“回府君,张万岁的确殴打了许参军。”
“你们!你们!你们……”张万岁气得说不出话。刘武周在旁边看着,怒火中烧,却发作不得。
第二十九章 犯众怒武周饮恨
“那这么说起来,的确是醉酒闹事,并非有意暴行犯上了?”王仁恭这句话,摆明了要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张万岁听到这话,心中纵然不满,一来太守他不敢得罪,二来史怀义也不好惹,索性一言不发。王仁恭见状,正要最后定性。
“府君,卑职有话要讲。”一人站了出来,正是刘武周。史怀义脸色一沉,心知不妙。
“说。”王仁恭似乎想赶紧把这麻烦事了结了。
“卑职于讲武堂担任教头,这四人初来时,本是卑职部下。进入讲武堂以来,不遵号令,忤逆官长,寻衅滋事,藐视军法,正所谓害群之马,不可不除。今天他们敢暴行犯上,将来就有可能投敌叛国,请府君明察。”刘武周怎么说也是讲武堂的人,现在居然胳膊往外拐!
王仁恭也为难了,如果没有刘武周这话,他就判定为酒后闹事,误会一场,互相赔礼道歉,就此了事。可现在他来插一槓子,而且还是以讲武堂教头身份,事情棘手了。
刘武周刚说完,李元霸赵效武二人同时起身!史怀义眼疾脚快,上去就是两脚,将二人踢倒在地,轻声喝道:“跪好!”
这两个小子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可对这位讲武堂的大家长却有几分忌惮,只得强忍怒火,跪了下去。
“有这事吗?”王仁恭无奈之下,只得向主管讲武堂的史怀义问道。
“回府君,这四人中虽然有个别性情顽劣,但大体上来说,都是可造之材。至于什么寻衅滋事,藐视军法,无非也就是年少轻狂而已,断无某些人说得那么严重。”史怀义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