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制住他们!”王仁恭大怒!堂下军士一拥而上,分开两人,那小子还不依不饶,骂不绝口。挨打的人也拼命想挣脱,破口大骂。
“怎么回事?同袍斗殴,成何体统?”李渊不在,王仁恭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
孙荩忱神色阴沉,拱手说道:“回府君,我们出发时,本是四人。但途中遭遇突厥巡逻部队,一位同袍为争取时间,留下断后,想必已经殉国。效武怨恨王猛不肯回去救援,所以才……”
“混帐!你们的任务就是回城报信!这比什么都重要!讲武堂没教过你们识大体,重大局么?你们那位同袍,即便是战死沙场,可任务达成了,他就是死得其所,军人无上的荣耀!”王仁恭以一位前辈老兵的口吻教训道。
三人都沉默了,那打人的小子低头不语,显然与战死之人情谊深厚。
此时,李靖问道:“你们那位同袍叫什么名字,他是此次北夷入侵战死沙场第一人,应该记住他。”
“回大人,他叫李元霸,太原人。”孙荩忱悲戚的回答道。
李世民一听这话,勃然色变,跌坐下去!元霸!三弟!他战死了?
可在场这么多人,他不便说什么,抚平心绪,安慰自己道,元霸生来命苦,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对他的解脱吧。战死在沙场上,总比被关在笼子里强。
当兄弟们为李元霸的死而悲伤的时候,他正走在回马邑的路上,突厥骑兵不远不近的跟着他,却不敢上前阻挡。眼看着马邑城就在前方,突厥骑兵们停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他安然离去。
“开门!开门!”将兵器拄在地上,李元霸感觉有些虚脱。又累又饿的感觉真不好受,况且还有这一身凝固的鲜血所发出的腥臭味。
城墙上的守卫远远望见一个魁梧的人影,放声问道:“你是何人?”
“讲武堂的人,奉命回城报信的。”说完这句话,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时他才发现,刘武周给他的那柄拍刀,只剩下半截。估计是自己用力过猛,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折断了。
等了半天,不见开门,原来城上的守卫军官见他独自一人,心生怀疑,遂下令不予放行。李元霸等得不耐烦,怒吼道:“人死光了?开门!再不开门,老子硬闯了!”
城上还是没人理他,李元霸一怒之下,将兵器别在腰带上,左右一望,看到旁边一块假山大的巨石。走上前去,稳稳定住,一发力,举过头顶,快速向城门冲去!
“不好!他要破门!”城上,有士兵大叫道。
“放箭!放箭!”值勤军官气急败坏,大声下令道。弘响之声大作,城上箭如雨下,无奈那块巨石完全挡住李元霸身躯,只听得叮叮作响,他却毫发无伤。
第十九章 李靖的预言
就在他要投石破门的一刻,城上突然有人喊道:“下面的士兵,你可是姓李?”
嗯?有人认识我?当即举着巨石,又退了原地,抬头向城上喊道:“我是姓李,叫李元霸!你是哪位?”
刚把话说完,那两扇厚重的城门吱嘎一声开出了一条缝隙,李元霸这才放下石头,提了兵器,大步跑进去。
刚一门,惊叫声四起!离他最近的几名士兵吓得抖了一下,连退数步。
“干什么?你见鬼啦?”横了他一眼,李元霸没好气的说道。他现在的模样,真比鬼还可怕。他身材本来不魁梧,却让那三层铠甲包得跟粽子一样。浑身是血,还沾着一些碎肉。前胸,后背,插着八九支箭,左肩膀上,还砍着一把突厥马刀!
随后下来的李靖,也让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疑惑的问道:“你一个人?”
李元霸见他装扮不一样,估计是个官,又见他关切自己的模样,语气和缓了一些:“嗯,真倒霉,遇上突厥人了。”
“你单枪匹马杀回来的?”李靖难以置信。
“我步战回来的,马被砍死了。”李元霸竟有些难过,可怜的马。
李靖一时无言,看看这小子的模样,显然是经历了一番苦战,不错,讲武堂有这样的学生,了不起。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急忙叫道:“快!叫军医!”
“军医?我没受伤啊,只是肚子饿得慌,大人,叫伙夫吧。”李元霸认真的说道。
李靖哭笑不得,三层明光铠,难怪突厥人伤他不得。不过这小子力气可够惊人的,能拖得动三件铠甲,还使两件重兵器,若教导有方,他日必是一员虎将!
“来人,带他去洗洗,给他弄点吃的。”李靖下令道。
李元霸谢过他,正要走,突然听到一人高喝:“李元霸!”扭头望去,一人影从城内方向飞奔而来,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刘弘基。
“刘教头!”李元霸迎上去,满脸堆笑。“怎么样,没给你丢脸吧!”
“好小子!”刘弘基有些激动,他本想抱住自己的学生,可他身上插得跟箭猪一样,无从下手。
“他是你的学生?难怪他武艺惊人,原来是名师出高徒!”李靖在一边笑道。
“武艺?哈哈,我来没有来得及教他武艺,这傻小子就是一身蛮力!”刘弘基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