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闻之大惊,忙喊道:“是孙儿故意将樊将军骗离,此事错在孙儿,樊将军并无失职之举,请老祖宗开恩!”
张太后厉声喝斥道:“住嘴!你的帐回头哀家再找你算,樊忠必须得杀!”
朱祁镇急声回应道:“老祖宗怎么责罚孙儿都行,但绝不能杀樊忠!”
张太后怒喝:“你竟敢顶撞于我?!”
朱祁镇和张太后之间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几乎大吵了起来,眼看气氛越来越火爆,在场的旁人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
“太后请用茶~”忽然间,一个娇嫩甜糯的女娃之声瞬时化解了现场紧张的气氛。循声看去,只见一位气质清新脱俗的少女正端着托盘毕恭毕敬的立在张太后身侧。
一旁的通州知府钱贵忙上前作揖道:“禀太后,此乃小女玉英。”
张太后接过茶碗抿了一口,见眼前的钱玉英如此贤淑乖巧,心里的火气自先消了半截。
钱玉英适时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一犯错就得杀头,那还有谁敢做这个侍卫统领哟。太后您宽宏大量,就绕过樊将军这一次,相信樊忠和他手下人定会对太后感恩戴德,将来还不更卖力的在太子身边当差。”说罢还嗲嗲的问了樊忠一句:“你说是么,樊将军?”
钱贵见状荒忙阻止道:“玉英!太后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快退下!”而后赶紧对太后解释道:“小女年少不谙世事,竟在太后面前妄言,还望太后恕罪。”
张太后听罢一阵大笑:“哈哈哈哈!钱贵啊,想不到令千金说得还头头是道的,你能有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真是福气不浅吶。好吧,看在钱府千金的面上,哀家就饶樊忠一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着令将樊忠杖责一百军棍,以表警示!”
事后,樊忠带着满身伤痕回到了驿馆,虽说他一介武夫皮糙肉厚,但一百军棍也着实够受的。不一会儿,钱玉英带着金疮药膏走进了房间,亲自来为樊忠搽药。
就在樊忠千恩万谢之时,却见朱祁镇沖入房内,扑嗵一下跪在了樊忠跟前。樊忠见状大惊失色:“太子您这是作甚?!”
朱祁镇带着哭腔说道:“樊将军,祁镇给您赔罪来了!全是因为祁镇的缘故才使得樊将军受此连累,祁镇真是太不懂事了!”
樊忠听了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他激动的说道:“殿下,能遇上您这样的主子樊忠就是死也值了!臣的性命是殿下您给的,臣今后必将誓死为主子效命,纵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朱祁镇进而又转向钱玉英说道:“多亏了姐姐挺身替樊将军求情,若樊将军因为祁镇而无端丧命,祁镇这辈子都难心安。祁镇谢过玉英姐姐!”
钱玉英花容大悦,她伸手拍了拍朱祁镇的脑袋,心中念道:“这小太子身为贵胄却能向下人认错,可见其胸襟广阔,将来定是个宽厚仁慈的好皇帝。”本就对朱祁镇颇有好感的她更是对其徒增了几分喜爱。
第二回完,请看下回:突如其来的皇位
三、突如其来的皇位
张太后一行人在通州休整了几日,而后便准备要带朱祁镇、朱祁钰兄弟俩回京城去。经过这些时日的朝夕相处,钱玉英已对这两兄弟特别是朱祁镇感到恋恋不捨。
临行前,钱玉英将一个自己亲手缝制的香囊送给了朱祁镇,并嘱咐道:“见到此香囊就如同见了我,望今后你还能记得玉英姐姐。还有回到宫里后你要好好读圣贤之书,切莫再因贪玩而惹老太后生气了。”
朱祁镇将香囊贴身收起,含泪说道:“祁镇绝不会忘记玉英姐姐的,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探望姐姐。祁镇走了,姐姐保重。”
所有人马行装都已备妥,朱祁镇在宫人的簇拥下坐上銮轿,起驾回程。只见朱祁镇于銮轿上不住回望,不舍之情可见一斑。钱玉英于府邸门前含泪目送銮驾一路远去。
张太后终于带着两位皇子回到了京师,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开进紫禁城中。
离别数日后重回皇宫,朱祁镇不禁有些激动,多日未见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他心中还颇有些想念。
然而刚一入宫门,朱祁镇就觉得宫中的气氛有些怪异。前来迎驾的宫女太监们个个低头不语,着实让人感到有一种莫名的压抑。
待朱祁镇一行人落了轿,负责迎接工作的老臣杨士奇先是例行公事的说了一番欢迎太后、太子回宫的官话,而后便开始吞吞吐吐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太后见杨士奇这副腔调心中不知何故,便问道:“杨大人,您也七老八十的人了,有什么话就对哀家直说么,何必这般扭捏?”
杨士奇心想反正瞒也瞒不住,索性还是说吧。于是他小心翼翼的禀道:“老臣有一噩耗禀奏太后,请太后听了莫惊。”
张太后说道:“什么噩耗,难不成是皇上的哪个宠妃过世了?”
杨士奇哀嘆道:“不是哪个妃子过世,是……皇上驾崩了~!”
张太后听了当即怒斥道:“杨士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哀家面前口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戏言,你就不怕哀家我诛你九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