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川西的莽莽大山中,很多山民都是靠红苕和野菜度日的。但是山里人自然有招待客人的办法,那挂在灶头熏干的野味、河里的鱼虾,都是上等的好菜。
他在这户人家的竹床上躺了两天,终于可以下地走了,待到腿伤完全好,已是一周以后的事情。他看到这户人家用来照明的铜油灯,居然是汉代的古董。
和山民们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他能够深刻感受到他们的淳朴敦厚。
在离开的时候,他对那男人说,如果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可以拿着那盏油灯到重庆去换钱。他留下了两块大洋,还有一张写着他名字和地址的纸条。
也就是在那一次,他会合上那些学生之后,却被飞天鹞的人绑了去。
他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这个猎鹰客会来重庆找他,而且是在他刚下课后。
他看着这个鬚发浓密的男人,差点认不出来了。
这个男人拿出了一页纸,还有那两块大洋,有些怯怯地说道:“苗教授,我找你来了!”
苗君儒看了那两块大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过了好一会才激动地说道:“大兄弟,走,先回我家去!”
在回住处的路上,那男人忸怩着说道:“苗教授,我没有带那盏油灯来,那东西留着还有用呢!”
苗君儒说道:“没关系,你想要我怎么帮你,尽管说!”
回到家刚坐下,那男人拿出一样东西,说道:“苗教授,我带来了这样东西,不知道值不值钱。”
苗君儒望着男人手上的东西,顿时眼睛瞪大了。那是一颗比鸡蛋还大的红色钻石,在光线的映射下,通体折射出一种夺目的红光,整个房间都似乎被这种光线充满了,看得人眼花缭乱。从那钻石表面的折射光线判断,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那颗松贊干布作为聘礼的红色钻石。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会落到一个贫穷的猎鹰客手里?他惊道:“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个男人说道:“是一个人给我的,叫我拿来给你看!”
苗君儒的内心大惊,表面上不动声色,平静地说道:“在你家住了那么久,还不知你叫什么呢?”
这个男人说道:“叫我达瓦吧!”
苗君儒说道:“达瓦,你是怎么来到重庆的?是谁给了你这个珠子?他叫你来找我,是想我做什么?”
他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达瓦似乎愣了一下,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他泡了一杯茶,要达瓦先喝茶。反正有的是时间,慢慢说也无妨。
达瓦喝了几口茶,低声说道:“你认识飞天鹞,对不对?”
苗君儒觉得达瓦好像变了一个人,跟原来那个木讷而敦厚的达瓦相比,眼前的达瓦具有一种久历江湖的老练与深藏不露,眼中的那份淳朴被阴险所代替。对方选择在这时候来找他,又说出那样的话。他觉得没有必要再兜圈子了,正色问道:“你的老闆是谁?”
达瓦并没有回答苗君儒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什么时候动身去找宝石之门?”
苗君儒也反问道:“你为什么想知道?是谁叫你来问的?”
达瓦说道:“苗教授,我可是替人办事,人家送给你这个东西,就是想知道一些事情!”
苗君儒“哦”了一声,说道:“你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
达瓦笑了一下,说道:“其实那年你被飞天鹞他们绑了去,是我给他们通风报信的。也许你不知道,他们那帮山匪除了打家劫舍之外,最厉害的就是从地下挖财宝。当我知道你是考古学教授之后,就给他们送了信。那时候,他们刚刚挖了一座皇妃墓,出来不少东西,正想找人给那些东西估个价。”
苗君儒冷笑道:“我住在你家的时候,看到过一些用来盗墓的工具,你对我说是捡来的!你们猎鹰是假,只是寻找深藏在大山里的坟墓!你既是猎鹰客,也是一个盗墓贼,对不对?”
达瓦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他玩弄着手里的红色钻石,接着说道,“我知道这个东西价值连城,不知道老闆是怎么弄到手的。他要我来找你的目的,是想和你合作!”
苗君儒问道:“怎么个合作法?为什么你老闆不直接来找我?”
达瓦说道:“他不能直接和你见面,所以派我来,其实不要你做别的,只要你沿途留下标记给我们就行了。如果你答应的话,这颗珠子就是你的。”
苗君儒微笑道:“你老闆好大的手笔,这可是无价之宝呢!”
达瓦说道:“比起宝石之门内的东西,这颗珠子并不值一提。我也是藏民,小时候就听过那个传说。连我都不相信,传说居然是真的。”
苗君儒心中想到:达瓦以前应该是马长风的人,只是担当着线人的角色,没有正式入伙,所以马长风带着手下的人投军抗日时,达瓦仍干着盗墓的营生,并很快正式入伙,所以马长风带着手下的人投军抗日时,达瓦仍干着盗墓的营生,并很快接触上了帮马长风的大老闆。当马长风拿到绝世之钥,并和那个大老闆闹翻时,那个大老闆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那个大老闆的势力确实敌不过康礼夫,可这么好的事情,谁愿意错过呢?所以,那个大老闆想出了坐收渔翁之利的办法,通过达瓦来找他,并不惜拿出这颗无价之宝作为交易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