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天不仁,如此,我来还你了。”逍遥取出一枚丹药,“融灵丹,还要再用?”
连云二话不说,接过送到嘴里,身形化黑烟,萦绕着悬空的白玉匕首转了两圈,缓缓被吸食入其中,随后,匕首也化烟,消失在苍茫夜空下。
日头照旧升起,乌花村除了少了只有灵性的白狐,没半点变化,久而久之大家也都忘却了,只有蔡母时常还念叨儿子,怎的这么忘恩负义。
后来,蔡淳卖了狐皮狐肉,抱着一箱银钱送去柳州知府,正巧碰上带了两队人马前来的礼部侍郎,真是身份竟是御史大人。原来柳州府连着几届送上的乡试孝廉,在参加会试中,多次出现舞弊、贿赂的事迹,还有多数根本没有真才实学,担不起孝廉的名号。上头怀疑柳州府乡试有猫腻,御使前次就是来彻查此事,此番终于取得证据,来将知府押送回京。
蔡淳抱着一箱银子,顿时不知何去何从,被发现他的御使好生训斥了一顿,好在钱终归没有送出去,没有酿成大错,御使念在蔡淳秉性不差,也是真才实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一时糊涂,便揭过了这一桩。
再后来,蔡淳连中三元,考上状元郎,在朝当了几年文官,却不通人情世故,颇受同僚排挤,多次谏言,也被不同派系的官员打压,心灰意冷,请命离京,做了家乡柳州府的太守。
柳州太守蔡大人勤政爱民,颇受百姓爱戴,府上老夫人慈祥和蔼,常带人送些饭食救济城中的浪人乞者,府上还养了只狐狸似的白小狗,唤作雪球,只是实在不活络,只要跟着出门,必定走丢,每次都是城里人见着送回太守府。
不过这些都与苍碧无关了,他此刻遭受着的,是浑身被剥去一层皮的痛楚。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世就变回美人啦~
剑黯如水湿余血
第25章 复仇刺客与失忆王爷 一
身周阴冷瀰漫,吞吐入胸口的空气仿佛冰锥子般,尖利地游窜至四肢百骸,在身体各处烙下生生被剥去一层皮般的痛楚。
暗无天日的地窖中,陈设空乏,只角落放着个上锁的大木箱,上头点着一盏忽明忽灭的细短白蜡,昏黄的光线,将人的身影投映在坑坑洼洼的墙面上,恍如黄泉之下挣扎的痴鬼,而地窖中央的那一只“鬼”,双手被绑缚,吊在窖顶樑上,半裸的身躯早已皮开肉绽,如雪般惨白的肌肤上横亘着细数不清的鲜明鞭痕。
执鞭男子一身黑衣,冷然立于一旁,满面愤恨的暴戾,抬手正要再为那“鬼”送上一条深刻的血道子,忽的眼中一闪,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黑气覆上瞳孔,下一刻,“啪”一声。
令人心颤的鞭声响起,长鞭抽在“鬼”身侧的地面上,留下一条惨白长痕。
痛……
苍碧耳中一阵嗡鸣,明明自己被割的是脖颈,颈项却如在逍遥界时一样,无任何不适,此刻侵蚀他的却是遍布周身,火辣辣的钻心之痛。
“小黑……”苍碧痛得双眼都睁不开,勉强撑开一条线,看向身下,没找到带着玄色镯子的茸白前爪,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漆黑的长布靴,“连云……”
苍碧的努力往上抬起的眼皮还未找到答案,脑袋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被灌入了脑海。
记忆中的他独自身处一辆华贵马车中,掀开车帘看去,明媚春色奼紫嫣红。
他所处的似乎是一列行商的车队,前头两辆是载人的马车,庸俗的华盖拖着摇曳的流苏,一看便知车主是有钱没品的富豪人家,后方足有十几辆载货马车,货物上盖着厚重的灰布,均有两名车夫坐在前头,各个不苟言笑,似乎多说一句话便会被东家剋扣工钱。
车队平稳正行驶在宽阔的官道上,怡人春风迎面徐来,也送来后方突然杀出的嘈杂声。
“有刺客!”队末车夫禁示大喊,立时去拔藏在货物下的长剑。
来者出手入电,连出鞘的时间都未留给对方,一剑洞穿车夫胸膛。车夫双眼犹睁,仄身滚下马车。
一时间后方所有车夫动作整齐划一,弃车飞身跃起,自主分成两队,只六人迎上不速之客,余下十几人则面向外,包围住前三辆载人马车,执剑守卫。
那刺客一身黑色劲装,面上也以黑布蒙住,只露出犀利双目,一柄长剑在手中翻转,挽出无数令人眼花缭乱的剑光,数息间便将六人性命夺了去。
“不过如此。”刺客口中冷哼一声,随手一甩,散落一小片红艷花雨,融在盛绽春色中,剑尖指地,一步一步向前方三两马车踱来。
“保护老爷!”队首的马车中有道浑厚的中年男音喊道,“走!”
车夫们得令,又留下八人,其余纷纷跃上马车,严阵以待,车队抛弃所有货物,继续向前方疾驰。
那刺客身手了得,一点多余的招式都不摆,只是以常人无法看清的速度翻转着手腕,在八人中左移右闪,穿行了两周后,突出重围,头也不回追向三辆马车,而那八名“车夫”,保持交战的舞剑之姿,如柱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纷纷倒地。
“追上来了!”那中年男子一直探头往后张望,额头冷汗涔涔地渗出来,朝最后一辆车大喊,“绕道!散开跑!保护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