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苗宛彤才长舒了一口气,她拍了拍姜云的后背,轻轻喃:「吓着了?」
姜云没理会她,就这样抱着苗宛彤没松手,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大口大口地喘了起来,好像在突然之间活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灼得苗宛彤的后背生疼。
她抬起无力的手拍了拍苗宛彤的后背:「没事,还能动。」
她这话一说,想趁机解决这个祸害的人没一个敢往前走,刚刚苗宛彤浴血而出的场面着实骇人,没人敢在这时上前去触霉头。
苗宛彤靠在姜云的肩头,小心地安抚着她,等到感觉到怀里的开始放松后,她才轻轻地笑了起来。
「阿云啊,以后我的功夫就是天下第一了,有人再敢上来挑衅,咱们就遇一个杀一个,遇两个杀一双。」
「你想去哪儿,谁也拦不住咱们了。」
她话说得嚣张,眼眶先红了一圈。
勘破这天下第一,她付出的代价不小,自己残残破破一身不说,姜云伤了膝盖,苗家没了,小师妹的孩子也没了。
师门是骗人的,朋友是骗人的,江湖也是骗人的。
太多龌龊,她只想跟姜云屈居一隅,过安稳日子。
(全文完)
第94章 初相见(上)
「姐姐,请问去险峰下姜姑娘家可是往这方走?」付子栖侧头, 恰巧遇上前头一直慢慢悠悠行路的姑娘转过头来, 眉如远山含黛, 眼含秋波敛了一整个山林的春色。
戴靖雪回过头来冲着付子栖笑了笑:「前方不远就是。」
付子栖半吊在一头老黄牛的背上, 荡着两只脚丫子瞥着戴靖雪, 眼光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圈,见戴靖雪的唇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 挂在一张素净的脸上,唇色艷艷, 与林间盛开的花比, 毫不逊色。
「姐姐也是去姜家姐姐家的吗?需带上姐姐一道么?」
戴靖雪收回瞧付子栖的目光,又投向她的坐骑, 那老黄牛的脚程不比她这个断筋缺骨的人快多少,倒是让这小姑娘有些沾沾自得,眉眼上挑, 樱唇微翘。
她微微恍了个神。
付子栖偏了偏头,老黄牛那磨磨叽叽地如同拉磨一般, 总算行至了戴靖雪的身边。戴靖雪微扬头, 付子栖抿唇冲着她笑,笑得眼睛弯弯, 一双杏眼如弯作了月牙,眼睛里又亮又好看。
「不远,就在前头了,我自己慢慢来就是。」
戴靖雪细声细语, 眉眼温婉,付子栖喜欢得紧,平日里在家,大老爷们的多,娘亲也是个扛大刀的,哪里见过这般娇俏又温婉的姑娘,她在家里霸道惯了,偶有不顺再稍稍娇滴滴地撒个娇跟付穹多哭两声,便什么也顺了。
她细细地又打量了一番戴靖雪,随后哼着小曲拿着手中一条细长的抽新柳芽轻轻抽着老黄牛,装模作样地潇洒而去,如同自己驾了一匹上等骏马,翘起唇角,摇头晃脑地打牛而过。
戴靖雪瞧着她那小模样,也微微翘起了嘴角。
付子栖的脚程不比她快多少,戴靖雪也不急,慢慢地跟在身后。
这两年来她自己也不知去了多少地方,见了多少人,但总会记着姜云与她的约定,每年的这个时候便回到这里,她帮着调理自己的身子。今年回来得有些早,刚回春,山林之间开了花,红艷艷的一丛丛,一簌簌,委实好看。再抬头时,那个小丫头已经从老黄牛身上跳了下来,挥着手中的柳条大摇大摆地敲开了门扉。
「云姐姐,我来跟你讨几味药来啦~」她声音清脆,跟丛林间的莺啼一般,清清亮亮破开了晨间清露,戴靖雪便也慢慢地到了院中。
早出门儿练了功夫的裴松一见后者,便忙上前去扶住了戴靖雪:「师叔今年来得早,早知该让阿枢去接师叔回来了。」
付子栖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看向戴靖雪:「原来是苗姐姐的师妹吗?」
戴靖雪道:「戴靖雪。」
「付子栖。」她说完快走两步绕着戴靖雪看了两圈,「姐姐长得真好看。」
裴松先笑出了声,抬头冲着开门而出的苗宛彤道:「师父。」
「咦?」苗宛彤偏过头来看向院中的三人,「哟,今年来得早,刚入春,你多穿点啊。」
她走过来接过裴松手中的戴靖雪,又侧头招呼付子栖,「进来,把你那头老黄牛栓好了,别踩着我给阿云种的花。」
付子栖跳了两步,听到她的话又转过头去喜滋滋地去将老黄牛栓好了,顺手将一罈子酒也给捋了下来。待进了门后又见姜云正坐着在为戴靖雪把脉,她也坐在一侧将酒罈子推给了苗宛彤,压低了声音细细地跟苗宛彤咬耳朵:「我从我爹的酒库里偷来的,我还没喝呢。」
姜云淡淡地抬起头来看了眼付子栖,付子栖忙冲着姜云笑起来:「不醉人。」
「身子好些了,就是这手筋脚筋没办法,我只能……」
「不碍事。」戴靖雪淡淡道,又转身慢慢地回到了院子里,指点裴松三清剑去了。
付子栖瞧着戴靖雪的背影,将目光移向了她微有些无力的脚。
「要什么药?」姜云问了句,付子栖却没回过神来,苗宛彤一巴掌挥了过去:「问你话呢,要什么药!」
「哎我跟你说啊付子栖,你如今三天两头就往我这儿跑,哪天逼急我了我就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