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赋有些侷促地看着苗宛彤,许久后才纠结一句「对不起」出来。
苗宛彤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起来:「我信你,必不是你告知的,依着相爷的手段,想知道你与何人在一起太轻松了,你也别担心,不就叫我去叙叙吗,无非就是想听五灵谱的下落,我身上有没有,你清楚我也清楚,身上真没有,相爷也不会太为难我。」
话是这么说,可秦文赋还是有些担心,担心他爷爷半个字都不信。
姜云从他们的对话里也猜到了七八分,她紧张地看着苗宛彤,苗宛彤却转头冲着她笑了笑,然后转向秦文赋:「虽说如此,但相爷肯定会再留我们多呆些时日,多留就无益了,你帮着阿云他们收拾收拾,然后去梨园等我,我来寻阿云一道走。」
秦文赋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苗宛彤打断了,他只好帮着姜云收拾,什么都想为姜云再多带些。
苗宛彤只跟着小婢女一道去见秦庶。
秦庶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鬍子花白,不笑时神色严肃。一见苗宛彤进来他却先冲着苗宛彤笑了起来。
苗宛彤倒还讲规矩,先冲着秦庶行了礼,在得到秦庶的准许入坐后,这才抬起头来看向秦庶。
「这些日子,文赋可有怠慢姑娘?」
「相爷说笑了,我与秦兄是至友,哪有怠慢一说?」
苗宛彤跟着秦庶打太极,谁说话都带着三分试探,但就是不戳破。
「其实与姑娘开门见山更好些。」秦庶笑起来,一笑眼睛便眯作了一起,有一种慈祥的感觉,「老夫只想问问五灵谱。」
「不向姑娘讨问,只想知道这东西是不是存在,或者它到底是什么?」
苗宛彤惊讶于秦庶的简单直接,但又有些佩服这老头子的简单直接。
「这东西,估计是有的。」
「估计?」
苗宛彤点头:「因为上次与单老前辈的徒弟交过手,之后前辈反问我为何不曾从五灵谱上习武,否则我一定能赢过单前辈的弟子。既然前辈这样说起,那必定是有五灵谱的。但是说实话,我也从未见过,听前辈的口气,这是一本武功秘籍,可又听天下人说,这东西又能改朝换代,我未曾见过,不敢与相爷您胡说。」
秦庶眯着眼睛看着苗宛彤,苗宛彤抬起头来与他对视。毕竟混迹朝堂这么些年,秦庶的眼睛非常毒辣,别人说的话是真是假,且不说他一眼就能看出别人是否在说谎,可也能看出个大致来。像苗宛彤这般直视着自己的眼睛,秦庶也不好再多探听什么。
人家都说得这么实诚了,他也不能放把刀架着逼。
「也好,多谢姑娘解惑。文赋怕是照顾不周,不如姑娘再多留些日子,老夫让他带着姑娘在京中再转转?」
苗宛彤也不拂他的意思,顺势应了下来:「多谢相爷。」
待到进了南院,苗宛彤翻身出了府,直奔梨园,接到了姜云和裴松裴枢后便与秦文赋道了别,又拎着一家四口,上了路。
「秦文赋的爷爷有为难你么?」
苗宛彤看了眼姜云那被易容得平平淡淡的脸,轻轻地笑了起来:「不曾,五灵谱本就不在我身上,再多问也不会凭空冒出来不是?」
姜云点头,然后拎着裴枢与苗宛彤一道出了城。
「原本还想带你过完元宵再走的,京城里会有灯会,花灯都很漂亮。」苗宛彤说罢揉了揉自己的手,转头又见姜云眨着眼睛看着自己,她又将各式花灯给姜云作了简短介绍,见姜云眼里依旧亮着光,便在心里想着等到以后,她还得带姜云回来过赏灯会,给她买个小兔子花灯。
一出城苗宛彤就寻了一处稍稍隐蔽的地方,指了指自己的脸:「得帮我也易个容,否则被人认出来了……」
「用不着吧小姑娘,一出相府就该被认出来了。」
苗宛彤心下一惊,转身的瞬间就抽出了自己身后的刀。
来人苗宛彤见过,虽不熟,但好歹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正是那日与单宗义交手的五大高手其中之一,洛书宫翁文渊。
苗宛彤心道这也太背运了,好不容易走了一个楚清,如今再来一个高手榜前十的祸害,她可不一定能斗得过。
当初能让楚清知难而退是因为楚清本就在殷岘的手中吃过亏,而自己也只是假模假样地装着还行,还能再战。如今这身子刚好不久,又遇上了翁文渊,简直觉得人生太艰难。
「宫主若也是寻五灵谱……」
「这东西不在你手中,我自然不要。」苗宛彤吃了一惊,却见翁文渊弹了弹长袍,再抬头时眼中尽是恶毒之意,「不过我与殷岘有交易,我抓你回去任他杀剐,他将冥蛊交与我。」
苗宛彤心下一沉,转而又骂着殷岘那个天杀的乌龟王八蛋。
「姑娘你们在相府这么久了,总算是让我寻到了今天。」翁文渊边说边抽出了自己的剑。苗宛彤也不敢大意,手中握着斩魂,深吸了一口气,沉着眼看着对方。
「正好,今日便试试你的苗家刀法如何。可曾像单宗义所说的那般,不可思议。」苗宛彤聚了神,却发现翁文渊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根绳子,越过苗宛彤径直缠上了姜云的手腕,他动作迅速,上前一绕,将两个孩子的手与姜云绑在了一起,「殷岘说了,得防着姑娘用毒。」
好像应着翁文渊的话,姜云的脚边顿时滚出一个小瓷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