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棠心疼的不行,微微起身道:“赶紧让我抱抱。”
姜柏奚挑眉,自德钦老王爷怀里接过姜清晏,哭声顿时戛然而止,小小的人好似喜欢极了姜柏奚,还对她露出了弯弯的笑脸。姜柏奚眉头挑的更高,依言走过去将他又递给了云倾棠,自己故意转身就走。
快要掀翻屋顶的哭声立马嘹亮响起,云倾棠神色一僵,搂着他哄了几句丝毫不被接受,姜清晏只是尚且艰难地偏着小脑袋,看着姜柏奚越走越远的背影从假哭变成了真哭。
云倾棠受伤得不行,装作泪眼婆娑的悲伤道:“这真的是我生的吗?”
景逸一言难尽地看了怀里一眼,将姜清晏抱起,“我试试。”
试后的结果表明,也不是他生的。
……
屋内众人顿时脸色古怪有之,受打击有之,惊奇有之,只有姜柏奚乐的不行,重新走过去将那团哭吧精接进了怀里,低头吧唧亲了下他的小脸蛋儿,得意道:“果然跟我亲。”
云倾棠酸的不行,强烈要求又试了几次,最后气成棒槌地翻身朝墙,干脆眼不见心不烦,默默悲伤成河,咕哝道:“不跟我亲便不准给我送来了,吃奶也由你餵。”
屋内众人顿时齐齐抽搐眼角,如此鬼畜奇异的场景怕是天下间只此一家。
“我餵便我餵。”姜柏奚不以为意地挑挑眉,吩咐手下化来了一小碗灵芝露,抱着姜清晏有模有样地给他餵了下去。
原本就亲近她的小东西顿时跟她更亲,吃饱喝足后在她怀里咯咯笑了起来,不过到底是刚出生没多久,没一会儿便又困顿的睡了过去。
姜柏奚低头看了看,将他重新抱起放进了云倾棠身子内侧。
云倾棠翻着白眼儿道:“别给我送过来,他跟你亲。“
“别扭的死女人。”姜柏奚凉凉看了云倾棠一眼,“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两人又准备互掐一番,蓝歌忽然自窗外落下,语气有些焦急道:“皇上!”
“什么事儿?”姜柏奚眼皮儿骤然跳了一下。
“祁城一战之后,九公主殿下忽然自营帐内闭而不出,连续三日,未曾有人能够探查出原因,也没有人能够见得到她。但凡有闯营帐者,包括花将军在内,都通通被毫不留情地打了出来!”
蓝歌话落,众人的心齐齐沉了下来,如此变故,除了是事关景染,还能因为什么。
德钦老王爷的鬍子狠狠抖了抖,姜柏奚看了他一眼,立刻抬步往外走,脸色难看道:“那边儿……有什么消息传过来么?”
“没有,连景世子那只灵鸟,据说也已经两个月未曾回来过了。”
“备马。”
“是!”
……
天公不作美,在赶赴祁城军营的路上,连绵的大雨片刻未曾停歇过。
原本就已经慌乱了数日的将士,此刻见到刚刚生产完的姜柏奚竟冒大雨连日赶过来,心下更是惊骇不已,纷纷难以抑制地猜测开来。
祁城是乌荔京城之外的最后一座屏障城池,本身青越和甘丘的兵马势如破竹,这一战之后已经将荔帝逼进京城的方圆之地,乌荔也仅仅所剩三十万兵马防守,倘若一鼓作气,彻底结束这场长达一年有余的战争,开创新的伟业指日可待。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生出了不为人知的变故。
军心虽称不上惶惶,可总归是慌乱涣散,不是最后决战的好时机,花青墨已经下令在乌荔京城外驻扎停守,十日有余。
姜柏奚浑身湿透,直接自马背上飞身而起,从百万兵马的头顶飘向了中军大营。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凌厉的大力果真毫不留情地打了出来,饶是姜柏奚,也用尽了十成的功力才堪堪接下来,同时被打退了三尺有余。
百万兵马齐齐譁变,在瓢泼大雨之中发出震耳欲聋的馈声。
姜柏奚脸色难看地再次走近,在下一次大力打来之前,不躲不避地厉声道:“你就是想死,也至少看看她留给你的信!”
强劲的大力在姜柏奚话落后消弭于无形,花青墨拄着剑,抿唇看着姜柏奚走进后,转身指挥起百万兵马。
天色本就昏暗,偌大的营帐内更是寸灯未点,一片模糊。
姜柏奚刚刚走进的脚步顿了一下,目光缓缓在帐内扫了一圈儿,落在斜面仰躺在软榻上的人。
长孙祈沐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覆下一层厚重的阴影,饶是在暗无光色的地方,也能看出她脸色从未有过的苍白。
姜柏奚沉默了许久,将眸光移向榻边的矮桌,上面有一团轮廓模糊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植株枯萎之后的样子。
她身子忽然一震,她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夜灵草。
传说中与神祇一族之人命数息息相关的东西,相当于一个人的魂灵,倘若属于一个人的夜灵草枯萎了,那也就意味着——
营帐内一片死寂,长孙祈沐始终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看起来就好似没有气息一般。
姜柏奚紧紧抿了下唇,忽然抬步走过去,直接将一封信扔到她脸上,冷声道:“一株草而已,能说明什么,你是亲眼见到她的尸骨了还是看到她的魂魄了,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陪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