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柏奚轻哼一声,执笔而起,干脆利落地在纸上勾勾画画起来,嘴里还不满地咕哝道:“本太子白养了她十年,出来三个月了才给我来了廖廖一封信,真是没良心的白眼儿狼!”
蓝歌探头去看,只见姜柏奚笔下凌落利索地显现出来的是——一只王八。
蓝歌:“……”
“她千里迢迢地给本太子送来了十八个字,本太子便也还她十八笔!”廖廖几下,姜柏奚画完后把笔一扔,拎起信纸抖了抖便递给蓝歌,懒懒道:“传回去吧。”
蓝歌接过那只线条简洁却栩栩如生的王八无语凝噎,想着太子殿下有时候,在亲近的人面前真是任性的厉害。
姜柏奚闭着眼懒洋洋靠在椅背上,鼻孔朝天,“她不是例行询问本太子身子康健么,这千年王八万年龟,一目了然,自然代表了本太子身子吉祥的很。”
蓝歌顿时一脸凌乱地带着信纸出去了,真是,没见过赌气这样形容自个儿的。
……
将被姜柏奚涂得花里胡哨的信鸽重新抛掷出去后,蓝歌重新隐了下去。
另一边刚进屋的两人,却是看着长孙祈沐手中刚从青越京城传来的急信顿住了脚步,一道细长的纸条上用略显仓促缭乱的笔迹写着短短一行字:
皇后娘娘突然于宫内消失,暂不知所踪。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中午好么么哒,终于发出这一章并解锁新人物emmm
第53章 青丝绕结
今日的天色稍显阴沉, 外面细风颳过树隙的声音听起来便极为刺耳。
景染看完长孙祈沐手中的纸条抿了抿唇, 长孙祈沐却只是微顿了一下便抬手将它燎于烛火之上化成了细灰。
“绵儿。”景染忽地上前一步, 从背后环住长孙祈沐的腰身, 在她鬓角轻蹭道:“今日不去泡药泉了好不好,我想早点儿睡觉。”
没等长孙祈沐说不好, 景染又将手覆上她的手背,笑道:“你看, 我的手现下是不是很暖?今日外面风大, 停一日也不碍事的。”
长孙祈沐如何能不知道她的心思, 将她的手反握进手里捉到唇边亲了亲,喟嘆道:“其实母后会突然离开青越皇宫的事情我早有预料, 所以就算我现下立即赶回去也是无济于事的。”
嗯?景染因她的话眨了眨眼睛, 猜测道:“凤姨果真和荔贵妃有所牵扯?“
长孙祈沐因身后这人突然改变的称呼弯了弯眼睛,又有些奇妙地好笑道:“其实我一开始也是这样猜测的,可自我着手查探后, 才发现母后只是一直以来都挂念着乌荔的一个人而已,所以荔贵妃才会待我母后多有异样。”
皇后挂念着乌荔的一个人?景染因着长孙祈沐的话皱了皱眉却没吭声, 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所以母后这些年看似与世无争, 待后宫嫔妃仁厚宽和, 究其原因也只是因为她并不在意父皇罢了。她手下亦有一支从凤家带出来的势力,这些年以来一直在偷偷网罗搜集着来自乌荔皇宫的各种消息,所以我猜母后真正的心思,其实是在乌荔皇宫罢了。”
景染有些讶异地摩挲了一下长孙祈沐的手心,乌荔皇宫?难不成皇后真正想嫁的不是越帝, 而是靳鞅的父皇才对?
长孙祈沐捉住她下意识作乱的手指,继续道:“而且母后是在靳鞅的母妃入了乌荔皇宫之后才嫁给父皇的。”她顿了一下,轻声问道:“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凤栖宫里温酒煮梅,母后对靳鞅避而不见的事情么?”
景染点点头,将脑袋枕在长孙祈沐的肩颈上有些唏嘘,想着其实从自己,长孙祈沐和靳鞅的父辈开始,她们几个之间就註定有着不休的纠缠了。
长孙祈沐解开她的手握在掌心,转身柔声道:“你若当真不想的话今晚便不泡药泉了,走罢,先去吃饭。”
景染乖觉地点点头,跟随长孙祈沐出了里屋的门,正好姜柏奚也从隔壁的屋内走了出来,三人一同坐到饭桌上,姜柏奚拎起茶壶倒了三杯茶,问道两人:“凤姨突然失踪是什么情况?”
虽然以姜柏奚的情报网也收到了这个消息没什么奇怪,不过景染听她突然也改了“凤姨”这个称呼,便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你做什么也喊凤姨?”
姜柏奚睁大了眼睛,咽下口中的茶水,莫名道:“她是娘的手帕之交,我喊她凤姨有什么奇怪?”
景染忽地噎了一下,哑口无言,姜柏奚看她的样子顿时便知她方才在想些什么,一脸嫌弃地瞄着她的肚子道:“都说一孕傻三年,你这才几日便怀上了?”
景染一口气下不来,见姜柏奚还要出声调侃,顿时抬起手要去打她,被长孙祈沐紧紧攥了回来。
她偏头看向身边这人晶亮的凤眸,听她软软糯糯的嗓音开口道:“莫恼,只要生出来的孩子过得去,你再傻我都要的。”
景染顿时呆了一下,看着长孙祈沐眸中的笑意,眸光闪动了片刻,低声问道:“你喜欢孩子么?”
长孙祈沐岂能不知道这个惯常聪明的姑娘在傻想些什么,目光柔软地偏头回看她,在姜柏奚饶有兴味地等着她开口时忽地扫袖煽灭了屋内所有的烛火,凑在景染的唇齿间低声呢喃道:“我有你一个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