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祈沐脚步也顿了一下,抬眸看了眼宫门口停着的那辆和夜色融为一体的沉香木马车,偏头对着景染低声询问道:“我今晚住宫外的府邸,你可要一同坐我的马车?”
靳鞅也顿住了脚步站在原地,景染却是“哦?”了一声,佯装讶异道:“可我怎么听说皇上并未允你住在宫外?”
“……”长孙祈沐低垂着长睫没说话,看表情似乎有一点——闷?
景染忍着笑轻声道:“我这次进宫是骑了马来的,自然是要再骑回去的,就算你与我同路,我也是没有福气坐你的马车的。”
她这句话可谓一语双关,长孙祈沐眉目倏地舒展开,靳鞅却是忽地抬起脚步,一语不发地走向马车,凌决看着她走近,抿唇道:“公主……”
“走吧。”靳鞅打断他,转身上了马车,静静靠在车壁上,长睫微阖落下一片暗影。
车轮逐渐转动起来,轻微的咕噜声消散在静谧的黑夜中。
景染收回视线,喊了声“玄魅。”
果然见一身黑衣的玄魅牵了匹比黑夜还要黑上几分的黑马从暗中幽幽走了出来。
……
景染翻身上马,对着长孙祈沐挑挑眉:“回去罢。”
长孙祈沐噙着笑意乖巧地点了点头,两人同时转身走进黑亮的夜幕中。
作者有话要说: 唔,刚才看到又有大宝贝儿灌溉了营养液,感谢一下
我是个连作者后台都玩儿不转的弱鸡惹
第20章 提出联手
月色已经渐渐沉下来,偌大的德钦王府极为静谧,王府内的巨大的碧湖此刻已经凝结成冰,湖面反射着凌冽的冷光。景染踏着青石板小路,目光落在冰湖上,心下算计着日子,云灵也该回来了才是。
一只脚刚踏进清液阁,便远远瞧见正屋灯火通亮,及至跟前,便见只着一身软黄色轻绸中衣,披散着长发的姜柏奚施施然从屋内踱了出来。
清池跟液池俱是一脸无奈地跟在后面。
“你做什么这幅打扮?”景染将姜柏奚上下打量了一遍,挑眉道:“若是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谁传出去?你吗?那我可真是求之不得。”姜柏奚跟个蛇精似得软条条地倚靠在门框上,笑得意味深长:“再说了,你这院子我可是放心的很。”
景染翻了个大白眼儿,毫不客气越过她往屋内走:“你不要名声我还要的,我这人最是爱惜羽毛。”
姜柏奚笑得花枝乱颤,站直了身子摸摸脸哼道:“若不是为了等你回来,本太子早就洗香喷喷睡了。”
“唔,”景染一只脚跨过门槛,从她身旁掠过,随口道:“你不必等我回来一同用膳的,今日吩咐小厨房的菜式都是为你准备的。”
姜柏奚跟在她身后瞪大了眼睛:“玉美人儿你想什么呢!我是等着你回来给我取黑白玉棋子呢,谁等你吃饭了!”
景染:“……”
失去尊重,莫不如是。
“不过我原本吃饭时是为你留了半只荷叶熏鸡的,不过坐等右等都不见你回来,我想着凉了便不好吃了,如此美食岂不浪费,便都给解决掉了。”似是觉着有趣,姜柏奚狭促地跟在景染身后喋喋不休。
……
“你再多话那副棋子你便休想要了。”景染扭头恶声恶气道,见清池和液池跟在后面憋笑憋的辛苦,没好气地吩咐道:“你们去准备饭菜和热水。”
清池和液池连忙应声退了出去。
“哎!玉美人儿,君子一言!你……”姜柏奚赶忙将自己从门框上撕下来快手快脚跟了上去。
“我可不是什么劳什子的君子,我是小女子。”景染轻哼,脚下不停,抬了抬眉梢攸道:“再说了,我只是说了要给你,并没允诺过什么时候。”
姜柏奚跟着进了内室,看景染优哉游哉地在桌边桌下,又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喝着,不由得气愤地一手叉腰一手夸张地捏了个兰花指:“你,你——”
“我怎样?”景染瞅着她轻笑,喝够了水才放下茶盏,手肘支着桌子托腮望着她,轻飘飘道:“将你布置在王府的人全部撤掉。”
姜柏奚一点都没有被识觉的诧异和尴尬,反倒认真端详了半天景染的表情,才不置可否地笑着问道:“玉美人儿,你是怎么察觉的?”
这便算是间接承认了。
景染面无表情望着她,诚恳道:“炸你炸出来的。”
她就知道这三个人,同样的含着金汤匙出生,同样的多智近妖,浸淫权术,连做事的手段都是一等一的重合。
姜柏奚瞪大了眼睛,其实那个叫“演戏精”的人是这个玉美人儿吧!
姜柏奚不高兴地撇撇嘴,咕哝道:“我撤了就是了,况且我本身也没别的图谋的,你也看到了,这青越京城最近不太平的很!”
说起这个,景染沉了沉眸光没说话,姜柏奚眯着眼睛看她半晌,声音也变了变:“德钦王府的处境你最是清楚不过,那个木头人儿如今却偏偏揪着你不放,不管她是什么目的,你若是跟她搅和在一块儿,越帝那个老头子就绝对不会放过你,你该是清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