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宫主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言毕,当先而行。
一行人出了寺院,直奔古陵。
陆文飞心中暗暗纳闷,不知这件事会演变成如何一个结局。
南海三仙似对古陵事物了如指掌,由朱古风在前领着。
一路畅行无阻,直到谷天民所居之秘室前,方才停了下来。
朱古风沉声道:「内中有冒名朱衣门之人,请及早退出,如果海底取出就来不及了。」隧道之中原是鸦雀无声,经一句话,顿起嗡嗡之声,却无人答腔。
朱古风重重哼了一声,又道:「老夫乃是良言劝告,汝等执迷不悟,到时也怪不得我了。」
举起大袖朝门上一拂,一阵轧轧声响,石门大开。
里面赫然出现了一间极为宽广的石室,四壁广砌明珠,十分光亮。
上首并设有极其讲究的案椅。
燕山宫主老实不客气,举步便朝公案行去。
突地,朱古风一声沉喝道:「姑娘,那不是你的坐位。」
燕山宫主愕然将脚步停下,她乃聪明之人,已然不觉情势有异,随即把手一挥道:
「撤!」
胡文超朗笑道:「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手掌一挥,一股雄猛拿劲直朝石门捲去。
行在最后的是司马温,手掌一抬道:「未必见得。」亦噼出一股掌劲将胡文超的掌风接下。
两股劲力相接,室内使起一阵旋风,双方平分秋色,不分高下。
随行的群魔就趁这空隙纷纷撤出门外。
燕山宫主手持朱衣剑,将追袭之人挡住。
陆文飞怒愤填膺,拔剑便追。
胡文超急用手一拦道:「老弟使不得,她手中朱衣剑乃是祖传信物,凡本门弟子,均不得抗衡。」
陆文飞闻言立即把剑归鞘。此胡文超并不是真的胡文超,而是白鬍子。
陆文飞抬头看去,只见公案之前端然坐了一个人,集中目力看去,心里不禁楞了一下。那人不就是平日所尊敬的王孙大哥吗?南海三仙对燕山宫主的退出,并未放在心上、并肩至碧云宫主前施礼道:「老朽处理不当,致令宫主平添困扰,衷心甚感不安。」
碧云宫主忙欠身答道:「前辈言重了,此是晚辈德望不够,致有许多波折。」
朱古风道:「朱衣剑乃是本门信物,请责成老朽三人短助内取回。」
碧云宫主道:「不用了,由她去吧。」
朱古风正容道:「此事万万不可,此女机敏任性,手段毒辣,若任由她胡为,势必引起祸乱。」
碧云宫主感喟地一嘆,缓缓地道:「只要朱衣门重出江湖的消息一经传出,恐怕再没有大上她的圈套了。」
朱古风沉忖有顷道:「宫主既不愿追究,老朽只取回朱衣剑便了。」
碧云宫主又道:「如若她一定不肯,那也罢了。」
陆文飞悄声问身旁的白鬍子道:「燕山宫主果曾着人去劫持家师?」
白鬍子点头道:「此事好险,要不是狄龙遇上,回山传报,那实在难说得很。」
陆文飞急道:「家师现在哪里?」
白鬍子道:「老朽已派人护送至妥善之处。」
一顿,微嘆道:「老朽来山一直扮演令师,实是情非得已,因他功力已失,一再嘱咐老朽,我如何能推辞得了?尚幸不曾辱命……」
猛地一抬头,只见狄龙行色匆匆行了进来,亦不朝他打招呼,直趋碧云宫主之前。
碧云宫主已知他有急事,遂问道:「狄前辈有何事如此急匆?」
狄龙道:「启禀宫主,咱们所疑之事俱已证实。燕山宫主果是白老怪之徒。」
一顿又道:「那桑子弼并非王府师爷,他是边睡五帮之首,天霸帮帮主。此番与燕山宫主勾结,已暗将五帮的精英,全都召来太行,只怕不久便要到了。」
朱古风冷笑道:「跳樑小丑就是再多也成不了气候。」
狄龙不以为然道:「据说关东八派中,亦有少数受她蛊惑,意欲借先王之名,在中原大大骚扰一番。」
碧云宫主神色庄重,徐徐道:「这些凶然若俱来中原,倒是一件惹厌之事,看来本宫无法缄默了。」
狄龙大喜道:「宫主若能早登门主大任,只须登高一呼,中原豪杰无不乐从,何俱那些跳樑小丑?」
朱古风斩钉截铁地道:「好,明天立竿见影,午时以前将朱衣剑送到。」
三人同时-躬,飘然行出陵去。
碧云宫主轻声一嘆,抬起头来对陆文飞招手道:「陆贤弟,你请过来。」
陆文飞原与大哥十分亲热。此刻地改变女装,顿感不自然,缓步行了过去道:「宫主呼唤何事?」
碧云宫主徐徐道:「藏宝之谜总算揭开了,这古陵之内,果有数不尽的财富,很可做一些有益黎庶之事,只可惜四下群雄虎视,咱们抽不出时间来办事。」
陆文飞不便表示意见,只点了点头。
碧云宫主唉声一嘆道:「你一定也想知道那本秘笈之事,实不相瞒,那些东西俱已深印愚兄的脑内,可练的我们都练了,只可惜愚兄天赋有限,又生具女儿身!」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以你的资质,若是练好武力,成就是不可限量的。」
陆文飞躬身道:「宫主夸奖了,在下哪及宫主上万一。」
碧云宫主嘆道:「我说的是实话……」沉忖有顷又道:「愚兄自幼生长深宫,我不是那种材料,叫我掌着这个朱衣门,不仅没有作为,只怕要辜负先王的厚望。」
她说的话俱是贬抑自己之言,在场之人不便插嘴。碧云宫主又把白鬍子与狄龙招至面前道:「二位前辈,我想把门主之位让给陆贤弟,你们看看使得吗?」
狄龙大为震惊道:「那如何使得,如此一来燕山宫主更有所藉口了。」
白鬍子道:「陆子俊乃是本门之人,他的子弟自然亦是本门子弟,如宫主认为陆文飞系属可造之材,不防传他一些武功。」
碧云宫主想了想道:「这事容再商量,我得出去看看她的举动。」
言毕,她起身朝后洞行去。
陆文飞不妨她会提起这事,暗忖:此事万万不可,何况她此刻正为接位之事烦恼,我若留在此间,不免引起闲言闲语,还是走为上着。
当下也不说明,抽空行出陵来,扬长朝山下行去。
这些时日的磨练,他已增长了不少阅历,知道要报雪亲仇非痛下工夫,于是他想着重返师门,一面勤练武功,一面可侍候残疾的师父,使其得终天年,以报师恩于万一。
可是,当他想着太行风雨迷漫,不久便将酝酿大大变故时,不禁又激起万丈豪情。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