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没开学?”我聊了一半猛然反应过来,惊讶道,f中高三的寒假有放这么久?
“我和西顾请了几天假,这两天在比对学校环境,爸说以后我们就报同一所学校,也方便照应。”
我只能点头,而后不管她听不听得进去还是劝说道,“高考是很重要的一环,若没什么要紧事你们就早点回学校温书吧,叫西顾网游也少玩些,等几个月后高考结束随他爱怎么玩怎么玩。”
楚翘似笑非笑道,“郝萌姐还真关心西顾。”
我语气自然地道,“当然会关心,好歹也照顾了那么多年。”
谈话间,队伍快轮到我了,西顾已经结好帐,提着袋子站在超市门口等她。
吕梁没有做声,安静的站在我身后听着楚翘拉着我叽叽喳喳……
终于,排在我前头的大爷提着购物袋出去后,我把採购的食物摆在收银台上结算清楚。
吕梁直接把钱递给收银员,我忙拦住他,“不用了,我的东西我来付。”
“没关系,就当我请客……”
我正色打断他,掏出自己的钱包,“不用,真的不必了。”
楚翘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毕竟是小姑娘,我自然能察觉她在和我聊天时眼睛滴熘熘的时不时转到吕梁身上。
当然,这绝不是因为她看上了吕梁,而是——
“郝萌姐,”小姑娘终于结束了这大半天的套话,下巴暧昧的奴了奴吕梁,“男朋友?”
吕梁顿时尴尬的撇开脸,耳朵却竖得高高的。
我犹疑了下,扯开笑容道,“……考虑中。”
害羞的吕梁在一旁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楚翘,好了没有!”门口的西顾不耐的冷声道。
“哦,这就来了这就来。”
楚翘拉着我的手快步走出超市,吕梁在身后隔着两三步的距离一道出来,楚翘临近西顾跟前时调头促狭地对他道,“放心啦,别跟得那么紧,我不会把郝萌姐拐跑的!”
这话一出口竟没有人回应,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我有些尴尬地想把这玩笑圆过去,才张了张嘴,任西顾突然开口,“既然你也在上海,以后联繫也比较方便,应该不介意告诉我们地址吧。”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前一刻我还以为他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这一秒却又突然无预警的要我的家庭地址。
见我迟疑地停顿了下,西顾勾起唇角,道,“看来是不愿意?”
就是再迟钝的人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
吕梁频频看我,楚翘从西顾开始说话的那一刻起便脸色难看的沉默着。
我垂下眼,报出和罗莉合租的房址。
“手机呢。”他压低眉眼,冷冰冰地道。
在他的强大气场下,我下意识的流利报出我的手机号。
话音刚落,放在手提包里的手机铃声几乎立刻响起……
“这是我的号码。”任西顾盯着我——
“别再忘了。”
第三十七章
时间已过午夜,但小区内透过玻璃窗户,依然有大半的灯光还亮着,朦胧的点点橘色和耀白光晕点缀这夜色。
“路上小心。”我下了车朝摇下车窗的吕梁挥手道别。
“能不能……等一下,”他没有开车,而是轻声叫住我。
我回过头疑惑的望着他。
他打开车门站在我面前,对着我期期艾艾地憋了好半天,“……你之前说的会考虑我,需要考虑多久?”
我倒真被他给问倒了,最后只含糊道,“……大概几个月吧。”
他害羞归害羞,倒是个灵敏的人,立刻听出我的敷衍之意,慎重的道,“我的个性很沉闷,我知道我不是女人会喜欢的那一型……这还是我第一次认真地学着去追求一个人,我希望你也能认真的考虑我,好吗。”
我仔细地思忖了下,不可谓言,他诚恳的态度让我打消了敷衍他的心情,“给我一周的时间,我下周答覆你可以吗。”
他脸上猛然绽放出喜色,“好,没问题。”
我们互相道了再见,他坚持等我上了楼发简讯报平安再走,意外的是个很体贴的男人。
罗莉咬着笔桿贼贼看着我偷笑,“说!有没有背着我发展了不可告人之jian情。”
我没好气的戳了戳她的脑袋,“专心画你的稿子吧。”
她利索的把笔一扔,厚着脸皮凑过来,“不对,我在你身上嗅到了jian情的味道。”
我没做声,愣了半天后眯起眼靠在单人沙发上。
我不做声后倒换成罗莉开始碎碎念,“怎么不吭声了?萌萌,好歹你也25了,连个初恋都没有多寒碜啊。我身经百战着呢,真有人选了你报个名字,我给你参谋参谋,我看人是一瞅一个准。”
我苦笑,“别瞎掺和,我正闹心着呢。”
她的八卦之魂立刻被点燃,“怎么,莫非还是nuè恋这类的。”
我受不住她,戳了戳她的e罩杯,“挪挪你的胸让下位子,我回屋去了。”
她霎时气愤交加的蹦起来,“啊啊啊,我最讨厌人家乱碰我的胸了!”
我斜睨她一眼,“前阵子不是还好好的,是不是最近又被你的无良前boss性骚扰?”
她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哆嗦几下小嘴,到底还是没反驳回来,悲痛的吼一句“我恨死你了~”捂着雄伟的大咪咪泪奔而去。
我在原地愣了下,那泛红的眼角明明是桃花之相,眉目含春。
看来罗莉已经有归属了,也许哪天该撺掇她把那无良boss带回来验收一下,能有自己心属的人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那我呢?
我阖上眼,周围的朋友同事都慢慢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我对未来却是一片茫然。
都这年纪我也没心思贪图什么风花雪月,只是再继续耽搁下去,没多久便会踏入剩女的行列,但若是像大多数人那般将就着走入婚姻,却又到底是意难平……
手机突然在一片寂静中发狂的疯响。
我摸出手机,正要按上通话键时那边却又蓦地停下。
我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摩挲了下屏幕,最后合上手机搁在床头柜边。
翌日我在公司午休时,吕梁突然敲开了销售部的大门,给我送来一份丰盛的便当——当然,不是他本人亲手所做的爱心便当。
指望男人的厨艺还不如自力救济,因此收到他从外卖小弟手中辗转送来的便当我就已经十分欣慰了。
众所周知,身为业务员很少有人能保证一日三餐按时吃饭,因此在这个午休时分,周遭80%以上留守在岗位一线奋战的同僚瞬间向我发送暧昧的波光。
“哟,吕组长今天怎么还没回去,跑我们销售部这大献殷勤?”beata托着腮,气定神闲的朝他飞去一眼。
往常中午十二点后,创作组就已撤得几乎一个不留。这次吕梁反常无比的在正午捧着便当盒出没,迅速成为了组里以beata为中心的同僚们大肆调戏的对象。
我扒拉了几口饭菜,稍稍缓解了胃里的空虚感后,这才招手把困窘无比的吕梁从这群狼女中解救出来,“别闹了同志们,回来回来!”
beata立刻做辱燕投林状飞扑入我怀中,“你爱我!”
我汗了下,接住她,对吕梁猛摇头,暗示他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也是从这天开始,每天下班后,吕梁便主动开车送我回去,中午的便当也是一日未缺,立即进入殷切追求的状态。
我看着手机,除了第一天那个半途嘎然而止的电话后便再也没有西顾的来电。
在此之前我甚至都做好了下班后在家门前撞到他的心理准备,但或许是我自作多情,这些时日以来再无他的任何消息。
一周期限到时我又往后延了半个多月,一个月后半是舆论半是妥协,我和吕梁正式开始交往。
他无疑是一个好男人,虽然不够浪漫,但笨拙贴心得很可爱。
严格来说,他算是我真正名义上的初恋,我们都属于宅男宅女一型,每次要约会身边的人总是操心操肺地蹦出来出谋划策。
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去,我们都不年轻了,双方都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我几乎要以为我会和他就这么平静的一路走下去,相敬如宾直至缔结婚姻……
六月高考那一天我发了简讯:
西顾,加油。
对方没有立刻回我简讯,隔天高考结束后我收到一个简短而生疏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