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一直进行到了第二天早上。


    “我眼睛都酸了。”主刀医生哈欠连连，“你的主人麻药劲儿过了就醒，你能去帮忙搭建临时救助站吗？妖兽估计会很多。”


    “……好。”卜言也拒绝不了，只能出去找了左开。


    左开在外面的地上睡的正香。


    周围已经拉过来许多集装箱了。


    一旁的空地上全是空笼子，志愿者和医护人员正在给注射了镇静剂的妖兽检查身体。


    就像流水线一样。


    “有签约妖兽的人，过去安抚那些妖兽……虽然已经脱离了交易，但它们的身心都受到了严重的损害。”


    “地方不够了！妖兽太多了！”


    “镇静剂缺太多了。”


    “缝合线也不多了！”


    ……


    人类用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在这个交易地点的旁边建立了庞大的临时救助站。


    卜言看着睡的正香的左开，变成了左开的样子。


    “左开。”卜言喊了一声。


    “嗯……”左开困倦的应了一声，睁开眼迷迷糊糊看了一眼卜言，又合上眼，“你谁啊？”


    “……我。”卜言蹲在地上看着睡的四仰八叉左开的，“快点起来，我有事和你说。”


    “哈～”左开打了个哈欠，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看到卜言的一瞬间还愣了一下，“你咋和我长那么像？”


    “你的样子比较方便。”卜言坐在了左开旁边，“接下来的事很重要……你有必要知道。”


    “就在这儿说？！”左开四下看着，“这不是谈话的地方吧？”


    “……嗯。”卜言伸出手指在周围圈出一个肉眼看不见的风圈，“妖王一共有两个。”


    “两条龙？”左开只有一点点惊讶，“然后呢？”


    “黑市有三个组织推动组成，就是黄赌毒……以及一个实验室，吕飞也在实验室里。”卜言蹲在左开旁边，“王有两条，哥哥名为?，弟弟名为?。”


    左开认真的听着。


    “那个逃跑的人叫韩青，他们两年前就开始学习妖力……据他们所说，是?教他们的。”卜言直接盯着左开，“关于?和?的事我不能告诉你很多。”


    “……你想让我帮你把这件事瞒下来！”左开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但通话的录音已经传给了妖警局。”


    “没关系。”卜言犹豫了一下，“我就是……?。”


    方朴手一抖，手机摔在了地上：“你说什么？！！”


    “我就是另一条龙。”卜言垂下头，“不过我没做那些事。”


    左开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知道我是妖兽，我也不准备再瞒着你，但韩青查了我的个人信息，如果我的身份暴露，对你们很不利……龙的血肉蕴含着吸引妖兽的能量，我的妖兽身体受过重伤，如果妖兽参与进来，事态会往想象不到的地方发展。”


    “……我知道。”左开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没有了。”卜言避开了左开探究的眼神，“不用这样看我，很多事我也没搞清楚，在我自己明白以前，我不会说的。”


    “好吧……我会暂时为你保密这件事的，不过我觉得人类高层应该知道两个妖王的事，但他们可能也只知道有两个妖王……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左开想了一下：“不过我觉得你们关系应该挺好的，你哥哥……龙挺活泼的。”


    “……啊。”卜言眼神有点飘忽不定，“是挺活泼的。”


    “我还说妖王怎么偷偷抓你头发，他看起来也不是那种性格……见到你性格就变了。”左开一直盯着卜言的表情，“妖兽的化形一般不是特别细致，所以很难从化形的脸上观察微表情……不过或许你控制人类身体很久了，我能看出来一些。”


    卜言有些无语的回头看左开：“我不管你看出来多少，不要问我。”


    “人都有隐私，妖也有，我就是忍不住。”左开伸手拔了根草，“我很想知道你怎么控制的人类身体……你杀了他？”


    “不是，他的灵魂已经死了。”卜言可从来没有杀过人类，“不要再问了。”


    “……好吧。”左开非常可惜的闭了嘴，“回去之后要不要多签约一只妖兽？”


    “我会和秋商量一下的。”


    “秋？你认识的妖兽？”左开了然，“不过妖和妖能签约吗？”


    “我更改了契约内容。”卜言伸手摸了摸肚子，“我饿了。”


    “你话也太跳跃了吧？！怎么连在一起的？”


    “我真的饿了。”卜言舔着嘴巴，“可我没法离开人类的身体。”


    “……难道让我去给你捕猎？”左开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那是违法的！”


    “我只是和你说一下。”卜言站了起来，“那头水牛的尸体呢？虽然过了一天，但现在也不能挑剔。”


    “我去问问。”左开有些无奈，“你准备告诉牧仪和方朴吗？他俩也知道了，不说清楚不行吧。”


    “啊！要买特产！”卜言想起来了，“这儿有什么特产吗？”


    “你转移话题的方式真不咋地。”左开拍了拍身上沾着的土和草叶，“我去帮你问问那头水牛的尸体，你就在这儿帮帮忙吧，你妖力不是用的很厉害吗？妖王先生。”


    “……”卜言没忍住瞪了左开一眼，“不要那么叫我。”


    “我多礼貌啊。”左开嘟囔着走远了。


    卜言顶着左开的样子去了暂时隔离妖兽的房间。


    所有人都忙的不可开交。


    那些妖兽即使被救出来，也没有提起精神。


    食草的妖兽的数量比食肉的多将近两倍，然而不管是食草还是食肉，都没怎么吃东西。


    每只妖兽都躺在地上。


    “他们被长时间关在狭小的笼子里，腿部肌肉已经退化。”有志愿者正在清理地上的粪便，“无论我们怎么和他们交流，他们都听不进去。”


    卜言看着地上的妖兽，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妖兽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妖界，就算有妖王统治着妖界，但妖王也是妖兽，所以妖王要吞食自己的子民填饱肚子。”


    旁边的志愿者一脸疑问的看着卜言。


    “吃与被吃，吃草，食肉。”卜言蹲了下来，抚摸着地上毫无生气的狍子，“……”


    “呃……那个，你是？”志愿者终于忍不住询问，“你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