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停身在一丈之外,他开了口“俞惊尘,幸会!”
“玄号密探?”
“不错,你还真够精,居然一口叫出本人代号。”
“无头人不敢出面?”
“只是收尸用不着劳动密使大驾。”
“你……一厢情愿。”“嘿嘿嘿……”
“谁是……杀人者?”
“杀人者,谁?”
“柳氏母女!”俞惊尘咬牙切齿。
“你上路之后,亲自问她母女不就结了?”
俞惊尘的身形一仰一倾,看来他就将毒发身亡。
蒙面人挪步前迫,口里道:“冰魄神剑,稀世宝刀,绝代利器,从现在起就要易主了!”人已到了八尺之内。
又提“冰魄神剑”,看来对方的目的在此。
蒙面人手已按上剑柄……
白光乍闪即减。
“啊!”蒙面人惊叫。
白森森的冰魄神剑抵住蒙面人的胸口,他的剑来不及出鞘,俞惊尘挺立在他的当面,目芒比之剑光毫不逊色。
“你……你居然不怕毒?”蒙面人栗叫。
“毒算什么,现在该你露脸!”空着的左手虚空一抓,蒙面巾应手而落,蒙面人的真面目显现:“呀!”俞惊尘脱口惊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他竟然忍不住惊叫出声。
做梦也估不到的事。
蒙面人居然会是“古月世家”的总管屠大展。
俞惊尘真的是傻了眼,“金剑帮”密使的手下竟会是“古月世家”的总管,的确令人难以置信,但这是活生生的事实,这当中是什么古怪?
情况变得相当地复杂而离奇。
俞惊尘无暇去详细思索加以分析,他直觉地只想到两个可能,第一个是“金剑帮”与“古月世家”沆瀣一气。第二个是屠大展已被“金剑帮”收买而作了内奸。不管是什么,活口在自己掌握之中,定可弄个明白。
屠大展的脸色用难看二字已不足以形容,因为已经完全走了样,是多种反应的混合,仿佛一个黄花大闺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剥光了衣服,又像是一个走夜路的人突然碰见了鬼,那份惊悸恐怖臻于极致。
俞惊尘的脸冷得像结了一层冰。
“屠管家,希望你能痛快些,在下耐心有限,不想浪费时间,现在回答头一个问题,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我……”居大展舌头打结。
“好,改变一个方式,‘古月世家’与‘金剑帮’是什么关系?”
“是……是联盟!”屠大展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
“联盟,嗯!金剑帮主是谁?”
“这……不知道!”
俞惊尘拉了一下嘴角,剑尖微微向前一送,屠大展的身躯一战,业已变形的脸孔扭得更歪,籁籁而抖。
“说?”
“是……真的……不知道。”
“好,第二个问题,‘无头人’到底是谁?”
“是……是……白……”
“白什么?”俞惊尘寒声追问。
“啊!”屠大展问哼了半声,腰杆突然挺直,双目暴睁,原地一旋,“砰!”地栽了下去。杀人灭口。
俞惊尘电扑出去,不经思索的本能动作,宛若蓄足了势而狡发的飞豹,锐利的目芒同时作扇形扫瞄,眼瞥见左侧方一条人影脱出杂木林外,双脚略沾地面扭身疾追,由于树丛交错,无法作直线追击,动作虽然不慢,但到了林缘,那人影已没人十丈外的另一片林木中,身法之快捷真的如鬼魅飘风,如果目光不利,连想发现都难。
眼看已追之不及,现在只一线希望:居大展还活着。,于是,他又急奔回原地。
探视之下,一颗心顿时凉了,屠大展早断了气,已经是死尸一具,死人无法再开口,谜底当然不能从死人身上揭晓。
面对面的情况下,竟然让灭口者得逞,这筋头栽得不小,对方用的是什么暗器或邪门手段,何以无声无息。
俞惊尘仔细翻检尸体,查遍了每一个能致命的部位和。
每一寸皮肤,最后终于在后脑“玉枕穴”发现了芝麻粒大的血珠,这是飞针一类的暗器所伤,而且可能淬有剧毒,才会一针毙命,如果灭口者追到近处下手,当然瞒不过俞惊尘锐敏的感觉,这类暗器远距离无法以人力发射,所以证明对方是以机簧弹射,既强劲也极准确。
是“无头人”亲自下的手?可惜刚才没人看清人影现在能掌握的线索便是“古月世家”
的主人胡天汉,因为屠大展透露“金剑帮”与“古月世家”是联盟。
“燕云神雕”齐啸天一家的灭门血案,柳漱玉母女的惨遭杀害,这两笔血债铁定着落在胡天汉的头上。
他在坟前作了最后的凭吊,然后含悲离去。
晚风残照里。”
开封城外的官道上。
一片红云在官道上飘飞,映着晚霞更显得璀璨夺目。_红云突然间停顿下来,是一个大红披风的女子骑在一匹枣骝马上,上下一色红,“古月世家”的女少主“火凤凰”胡莺莺,她是被拦下来的,拦住她的是一个身着蓝儒衫的白面书生,鼎鼎大名的风流武士“逍遥公子”管寒星,当今十大年轻高手之一。
“管公子!”胡莺莺在马上开口,面有温色。
“莺莺姑娘,幸会!”管寒星持扇抱拳。
“为什么要拦住我?”胡莺莺一贯的任性口吻。
“不期而遇,岂能错过。”
“什么意思?”
“在下对姑娘十分心意,总希望能有机会亲近。”管寒星极有风度地笑笑,他的笑足以使一般女人着迷。
“管公子,很可惜……”
“可惜什么?”
“我们无缘!”
“无缘?哈哈哈哈!”折扇张开摇了摇又合上,“姑娘,缘由天生,亦可缔造,能相见相识即是缘。自认有缘未必是缘,看似无缘莫非有缘,所以男女之间并无定缘,端看各人的遇合和心怀意念。”
“管公子,我不懂也没空跟你谈样,我要走……”
“莺莺姑娘,这不是禅,只是一个浅显的道理。”
“就算是浅显的道理吧,我不懂这道理,我要走了!”莺莺的皮鞭一扬,抖了抖缰绳,准备策马……
“姑娘何不稍待,听在下把话说完?”
“对不起,我就是没耐心听不想听的话!”皮鞭朝空一挥,坐骑撒开蹄子,马头一偏,冲了出去;像红云飘起。“俞惊尘的事也不要听?”管寒星扬声大叫。唏律律一声马嘶,又勒了回头。
“俞惊尘怎么样?”
“不是三言两语,姑娘何不下马?”
胡莺莺真的下了马,挪近数步。”
“现在请说吧!”
“俞惊尘跟姑娘无缘。”
“哈!管公子,你跟他是知心好友,不玉成其事,反而加以破坏,这是朋友之道么?”
胡莺莺撇了撇嘴。
“姑娘错了!”
“噢!我倒听听看错在何处?”
“在下并非心存意念破坏朋友的好事,这是实情!”
“什么实情?”
“姑娘知道柳漱玉母女的遭遇么?”
“刚知道不久。”
“这就对了,俞惊尘在坟前立下重誓终生不娶!”
“真有这种事?”胡莺莺粉腮大变。
“这还能假得了么,姑娘不会永不跟他见面吧?”
胡莺莺劳心大乱,呆了好一阵子。
“誓言归誓言,时间会使人改变,我可以等。”
“这是姑娘一厢情愿的想法,可能是对俞惊尘的个性没有深人的了解,他不但冷傲而且相当执着,决定了的事从不改变,要他改变除非日头打西边出。”
“很好,我也是不轻易改变决心的人。”说着又待转身上马倏的一条人影行云流水般飘近。
“啊!”胡莺莺首先脱口惊呼。
“这可真巧!”管寒星半侧身迎着来人。
来的赫然是俞惊尘。
“俞兄!”管寒星先出声招呼。
“俞大侠!”胡莺莺也跟着出声只是不大自然。
俞惊尘站定,冷冰冰的脸孔没任何表情,如果一定要说有,那就是冷漠,对于管寒星和胡莺莺会在官道上交谈他略感意外,但他不想问,因为他心里的负荷太重,任何与他无关的事即使有天大他也懒得过问。
胡莺莺的眸子放了光,这是一个有某种企盼的女人碰上心目中的特定对象时必有的反应,非常动人的神情。
“胡姑娘,在下要拜访令兄!”俞惊尘启口。
“找我哥哥,好呀!”胡莺莺的粉腮泛出了艳红。
管寒星的脸色微变,但几乎不被人觉察。
“俞见要到胡家堡?”
“晤!”
“何事?”
“小事一件!”实际上不是小事,而是很严重的大事。
“需要小弟作陪么?”
“不必!”俞惊尘眼里飘出一丝歉色。
胡莺莺脸上已绽开了笑意,显得兴致盎然。
“俞大侠,这就走么?”
“对,现在就走!”
“看来……我们只好乘一骑?”
“不,在下用步行!”
“这……”胡莺莺现出失望之色。“胡姑娘先上路,在下随后就到。”
“俞大侠身着皮裘,这种天气……”
“在下只怕冷不怕热!”
“好吧!那我……在堡门口等你。”胡莺莺无可奈何地笑笑,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管寒星面现黯然之色。
“俞兄,小弟为柳姑娘母女之事感到万分难过。”
“管老弟已经知道?”俞惊尘内心起了刺痛。
“此事已经传开,小弟誓要助俞兄缉凶索仇。”
“我十分感激!”
“你我情同手足,说感激二字便见外了!”话锋一顿,挑眉张目,语音激愤地又道:“对于凶手,俞兄可查到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