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先生,难道凭你的医道,除了朱果叶,就没有旁的药可医了?”
公孙丑除了搔头,就只有苦笑的份儿。
这天,破山剑客谢三泰从外面进来,口中大声嚷着:“贺老哥,你快出来,兄弟刚才听到一个消息。”
他在养伤这段时间,和神弹子贺德生成了莫逆之交。
贺德生听到破山剑客在大声嚷着,急忙从禅房中闪了出来,含笑道:“谢道兄.你听到了什么消息?”
破山剑客道;“俞惊尘那小子,放了正经事儿不办,居然赶去了天香之宫,招了驸马了。”
“天香之宫?”鬼医公孙丑像老鼠夹着尾巴,从贺德生身后钻了出来,尖声道:“俞少侠去了天香之宫,宫在哪里?”
贺德生道:“谢道兄到底听到了些什么?”
破山剑客道:“兄弟刚才在靖安城里听来的消息,如今江湖上都在盛传着……”
他把听来的传言,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公孙丑耸耸肩,口中啧啧的道:“果然是那两柄翔龙扇子……唉……可惜……”
贺德生沉吟道:“俞少侠不是好事的人,他去终南求药,怎会舍了正事不办,赶去天香之宫?这中间,只怕是传言有误。”
破山剑客道:“错不了,无风不起浪,他娶了天隐魔尊的女儿,乃是事实。”
“阿弥陀佛”
知本大师口中喧着佛号,从神龛后转了出来.合掌道:“三位施主在说什么?”
破山剑客就把从靖安听来的消息,重复说了一遍。
知本大师蔼然笑道:“俞施主可以说还是姜老施主带大的,姜老施主非朱果莫救,俞小施主知之甚详。以他为人,绝不可能会去天香之宫瞧热闹,此中也许是另有文章……”
刚说到这里,只见一名僧侣飞也似的奔了进来,朝知本大师合十一礼道:“启禀之师傅,俞施主回来了。”
知本大师听得一喜,四人急步迎了出去,刚走出第二进大殿,果见俞惊尘领先,他身后紧跟着五位姑娘,走了进来。“阿弥陀佛,小施主终于赶回来了。”
俞惊尘连连抱拳,一面回身说道:“宣艺,你快来见过四位前辈。”
“阿弥陀佛。”知本大师合掌道:“这位女施主是……”
俞惊尘脸上一红,说道:“她是我娘子吴宣艺。”
吴宣艺腼腆的向四人行了礼。
贺德生心中暗道:“看来谢道兄说的没错!”
知本大师连连还礼,一面问道:“小施主可曾取到朱果叶么?”
“没有。”俞惊尘微微摇头道:“终南派朱果,已为一统门所得……”
“一统门?”知本大师、破山剑客、贺德生等人从未听说过“一统门”三字,不禁全都觉得一怔。
鬼医公孙丑搔搔头皮,说道:“兄弟把药物全已配好了,只等一片朱果叶入药,没有朱果叶,这叫兄弟……”
俞惊尘道:“公孙先生,姜大叔情形如何了?”
公孙丑攒眉道:“没有朱果叶,只怕……只怕他难以复原……唉,兄弟实在也无能为力了。”
俞惊尘道:“公孙先生,在下和娘子合两人之力,也许可以替姜大叔导气归元,咱们先去看看姜大叔再说。”
知本大师眼看俞惊尘和吴宣艺两人神明内莹,眉心都隐现紫气,再证以方才破山剑客之言,分明另有奇遇,闻言合十道:“小施主贤伉俪,莫非有什么奇遇么?”
“此事说来话长。”
俞惊尘道:“晚辈和娘子,曾在天香之宫,学会了一套导气归元的疗伤之法,对姜大叔的伤毒,也许可以奏效。”
知本大师听出俞惊尘果然另有奇遇,连忙合掌道:“小施主贤伉俪远道赶来,且到老衲禅房中坐下来再说。”
贺德生自然听得出来,知本大师是怕大殿上耳目众多,俞惊尘不便详谈,这就附和着道:
“俞老弟,大师说得极是,弟妹长途跋涉。先到禅房喝口水.坐下来憩息,再说不迟。”
大家拥着俞惊尘、吴宣艺两人,走入知本大师的禅房,四香却留在外间客室之中。
知本大师这间禅房,相当宽敞,大家落坐之后,小沙弥送上香茗!
只见绿影一闪,徐慧已经飞一般奔了进来,人还未到,口中就叫道:“大哥,你回来了。”
俞惊尘急忙迎了上去,一把抓住徐慧的手,含笑道:“妹妹,愚兄赶回来了,来,我给你引见一个人,这是你大嫂,你快见过了。”
一面回头朝吴宣艺道:“娘子,她是我妹妹小慧,你们见过。”
吴宣艺含笑站了起来,招呼道:“小慧妹妹,这些天你一个人侍候姜大叔,辛苦你了。”
徐慧听得心头一颤,不觉缩回手去,望望俞惊尘,又望望吴宣艺,问道:“大哥,你们成了亲啦,这……这……位大嫂,就是吴姑娘……”
俞惊尘本是极顶聪明之人.他走进来的时候,早已看出贺德生,破山剑客等人,因自己赶去终南求药,反而成了亲回来,脸上颇有不谅之色。
这就趁徐慧问到大嫂之时,含笑道,“妹妹,我没求到朱果叶,无法给姜大叔疗治伤毒……”
徐慧忍不住流泪道:“你就不顾姜大叔的伤,就成了亲。”
“不是。”俞惊尘道:“其中还有许多曲折,因为姜大叔的伤,除了朱果叶,唯有天香仙子“三阴三阳玄功”导气归元,可以治疗伤毒,我和你大嫂在天香之宫,同练玄功,只好从权,先结为夫妇了。”
天香仙子介乎正邪之间,百年来江湖上就有种种传说,这套玄功,要夫妇才能练习,必然是须得阴阳交配才行,知本大师、贺德生等人,自然听得出来。
徐慧小姑娘家,就听不懂了,偏头问道:“练功为什么要先结为夫妇呢?”
吴宣艺早已伸手把她拉了过去,低声道:“练这套玄功,必须互点全身经穴,没有夫妇之名,我和你大哥如何练呢?何况那时我们陷身在石室之中,照天香仙子遗柬上说,如果不练成玄功,就无法开启石门而出,小慧妹妹,你现在总该原谅你大哥了吧!”
徐慧虽觉酸楚,但看吴宣艺说话柔顺,而且听她所说,其中确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听到她说要自己原谅大哥,不觉脸骤然一红,低下头道:“其实我该向大哥、大嫂道贺才对。”
吴宣艺拉着她在身边坐下,说道:“妹妹,你也坐下来,你大哥这一趟终南之行,出生入死,遇到的事情多着呢,你听他说罢。”
徐慧依言傍着吴宣艺坐下,抬头望着俞惊尘道:“大哥,你快说嘛!”
俞惊尘就把自己终南之行,如何在太白山下遇雨,遇上姬青,和杜大娘,这位杜大娘即是虬髯剑客杜飞鹏的夫人,当晚就有青衫老者率同关中四凶,如何要杜夫人迁出山谷,被自己惊退。
那姬青即是岐山姬家孟素兰的女儿,当时姬青女扮男装,自己并不知道,和她结为兄弟,一路同行。
在终南通天宫,自己两人如何受骗,被囚石窟之中,如何逃出石窟,终于发现终南派已为贼人所控制,自己如何救了守一道人,要他以真装假,查明内情,一面要姬青暗中跟随靖一道人等人,嘱她一路留上记号……?
破山剑客谢三泰道:“俞少兄且慢,这靖一道人是真是假?”
俞惊尘道:“后来据守一道人研判,靖一道人可能早已遇害,这人自然是假的了,而且他大师兄太乙道人,在四、五年前,被靖一下了散功毒……?”
谢三泰愤怒的道:“这些贼子,太可恶了,真是该杀!”
俞惊尘接着说出自己别过守一,一路循着姬青暗号,找到落鹰峡,连破三关,才知姬青一定在路上被靖一道人识破,有意把自己引向西方的落鹰峡来,那么姬青定已被擒,这一行贼人可能是朝东去的。那向东去的方向,正是杜夫人居住的太白山,自己赶到太白山,如何发现山谷中,杜夫人业已迁走,吴宣艺如何开启石门……”
他说到这里,吴宣艺深情款款的朝他嫣然一笑。
徐慧偏头问道:“大嫂,你怎么找上太白山去的呢?”
鬼医公孙丑耸耸肩笑道:“那自然是吴大小姐参透了两柄天香仙子遗留的扇子上的玄机了。”
贺德生“哦”了一声,说道:“难怪当日你老哥替吴大小姐治病,不要金银财富,只索那两柄古扇了。”
吴宣艺朝公孙丑裣衽一礼,说道:“当日若非公孙先生赐予治疗,小女终日卧病,就算参透了扇上天香仙子的遗言,只怕也无法进入天香之宫呢?”
“阿弥陀佛。”知本大师合十道:“这就是我佛如来说的一个缘字,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天香仙子遗宝,注定归俞夫人所有,任何人都无法强求。”
徐慧道:“大哥,你说下去咯!”
俞惊尘接着把自己如何进入天香之宫,如何遇上凤无双,她说出天香秘笈,一统门志在必得……
“一统门?”谢三泰道:“这批贼人的神秘门派.就叫一统门,嘿嘿,好大的口气!”
俞惊尘没有理他,继续把吴宣艺如何被“九阴爪”所伤,凤无双要自己转赠解药……
徐慧道;“这凤无双倒不是坏人。”
吴宣艺轻笑一声,附着她耳朵,低低的道:“小慧妹妹,你怎么还听不出来,这位凤姑娘,可不是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