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教训扶桑
原本已经闭目的沧若,睁开眼睛一愣一愣的看着秦明季,最后叹息道“算了,我们出去看看吧。”
出去看看,就当散散心。
“哎?”秦明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沧若,道“可是若儿,天色已经很晚了,你若想去什么地方,我们明天再去也不迟。”
“话多。”沧若起身,一把抓着秦明季的手腕,带着他就消失在了养心殿。
秦明季只感觉耳边的风在呼啸,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到。
“若儿,我们去什么地方?”秦明季可以肯定,他们现在一定不在人间。
沧若道“马上就知道了。”
最后秦明季停在了一处祥云上,与地面隔了万丈,这地方彩云纷飞,一片明亮。
秦明季好奇的问道“若儿,这是仙界吗?”
“不是。”
沧若撩开衣袍,端坐在祥云上,望着天边。
秦明季也跟着坐了下来,话家常的说道“我还以为若儿要带我去你的家?”
“我没有家。”
沧若的声音很轻,就犹如这漂浮在天际的云,与之不同的是,沧若的没有颜色。
“......”闻言,秦明季明显愣住了。
“很可笑吧。”沧若自嘲的看了一眼秦明季。
秦明季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朝沧若挪了挪“不,若儿有家,皇宫永远是你的家。”
沧若闻言敛了敛神色,道“谢谢你,秦明季。”
天空真安静,只有微风轻拂的声音,以及沧若空灵的嗓音。
秦明季道“你我,不用说这些的。”
“我——”看着天际,沧若顿了顿道“我其实也是天界的公主。”
“嗯,我知道。”秦明季也是才知道不久,不过沧若愿意亲口给他说他还是很开心的“上次,你醉酒自己讲出来了。”
一提到上次醉酒,沧若的眼神就暗了暗,她双唇也不自觉的抿成了一条线。
秦明季突然岔开话题问道“若儿怕什么?”
怕什么?蛇吗?可是如今看来,她似乎更加怕的是师傅,怕他抛弃自己,恐惧他的粗鲁。
“怕什么?”沧若呢喃了一句,没有回答,反问道“那你怕什么?”
“之前怕自己不是一个好皇帝,现在怕——”
现在怕什么,秦明季没有说,沧若也没有问,谁还没有一点小秘密!
‘啪啪啪’的掌声自两人的身后传来,沧若站起身来,还没有侧首就听到了那个尖酸的熟悉的声音,她这个姑姑还真是不识时务,不知深浅。
秦明季闻声也站了起来,他盯着云端另一边的女子,妙容较好,只是眼神过于阴鸷,不知道为什么折了一支胳膊,还坐在轮椅上。
“说的真好,我听着都要哭了。”扶桑由一个仙娥推着,盯着沧若就嘲讽道“听说你已经见过我那个不争气的三哥了?”
闻言,沧若眼神一暗,浑身散发着一股肃然之气,她轻启唇瓣,道“与你何干?”
扶桑轻笑一声,继续嘲讽“呵,纵使他是一个窝囊废,也是我的三哥,你们父女相认,我自然是要替他高兴的。”
沧若“......”
提到君林,沧若的眼神明显是嫌弃,扶桑眼中浮起诧异,用独剩的一只手支着自己的脑袋,问道“怎么?你也觉得你父亲是一个窝囊废吗?”
“适可而止。”虽然君林欺瞒了自己,但是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沧若还是不能容忍他人这么说他。
扶桑换了一个姿势,鄙夷的说道“不是窝囊废是什么,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了也就算了,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敢认。”
扶桑这句话直击沧若的内心深处,沧若眯了眯眼睛,道“要挑战我的底线吗?”
“闲来无事,做妹妹的关心一下自己的哥哥是很正常的吧。”扶桑耸耸肩,说的很轻松。
沧若“......”
秦明季上前,眼神不善的看着扶桑,关切的询问道“若儿,你没事吧?”
“没事。”
沧若看了一眼秦明季,本来是打算带他出来透透风的,没想到冤家路窄遇到了扶桑。
或者说她的这个姑姑一直都注意着自己的动向,不然她刚到这里,扶桑就巴巴的赶过来损自己了,她可不相信这是巧合。
扶桑也注意到了沧若身边的秦明季,细声细气的说道“还真是跟你母亲一路货色,到哪里都能勾引人。”
闻言,沧若的眼中染上一抹怒火,秦明季也实在受不了扶桑的态度,出声喝道“闭嘴。”
扶桑轻蔑一笑,道“呵,一介凡夫俗子,也敢指手画脚我们的事?”
被扶桑回怼,秦明季也不甘落下,厉声道“沧若是朕的皇后,朕怎么不能指手画脚了?”
“皇后?”扶桑不屑的说道“徒有虚名的皇后?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看上这个杂种什么,全都心甘情愿的为她付出。”
听到杂种的一瞬间,秦明季就怔住了,这女人既然是沧若父亲的妹妹,必然就是沧若的亲姑姑,一个姑姑说自己的亲侄女是杂种,怎么能不叫他吃惊。
“你不知道吧,你的皇后——”扶桑顿了顿,继续说道“是我三哥与猫妖所生的杂种,一个只会勾引人的下贱|胚子,从小就日日宿在男人的房中。”
扶桑作为一个公主,满口都是污言秽语,听的秦明季都火上心头,可是沧若却是一副充耳未闻的样子,根本就不在乎扶桑的话。
扶桑理了理被微风吹的凌乱些的衣袍,伸手支着脑袋,道“老实说神君知道你这么水性杨花吗?大半夜的还跟一个陌生男子独处?”
提到师傅,沧若就不自觉的捂上了手腕,不悦的说道“话真多,不走我就动手了。”
扶桑道“怎么?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还是说我实话,你听不得?”
“不识时务。”沧若冷言道“若不是师傅,你早死了。”
闻言,扶桑也坦然的说道“对呀,毕竟我是天界的公主,神君总是要顾忌的,喏,织仙的事不就是一个例子。”
听了扶桑的话,沧若嘴角微微上扬,冷声道“不,我的意思是你伤了师傅,你可不能这么早死。”
“你——你什么意思?”
沧若不答,一步步的迈向扶桑,眼中的肃杀之气随着她靠近,便愈发的浓烈。
“你——你要做什么?”沧若突然步向自己,说实话,扶桑还是有点惧怕,毕竟已经在她手中折了两回了,扶桑强迫自己稳定心神,道“你不敢。”
“不是不敢。”沧若话音一落,袖中就爬出一根长鞭,以没有人看到的速度,迅速的袭向扶桑。
扶桑觉察到危险,调转轮椅闪到了一边,因为她这突然的动作,本来站在她身后的仙娥毫无防备的就被撞开了一些。
扶桑镇定的说道“你做什么?”
被撞开的仙娥见情况不对,当即脚尖点云,准备回去通风报信,沧若余光一瞟,长袖一挥,就将那仙娥定在了原地。
沧若道“挑衅我,总要付出点代价”
沧若无奈,她这个姑姑,明明都警告两次了,竟然还敢来挑衅她。
见沧若的注意力分开,扶桑逮住机会,施法就要离开。
沧若侧首,手中的鞭子就朝着扶桑飞去,见状,扶桑祭出长剑,抵挡了攻击,长剑和鞭子摩擦,迸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
震的秦明季险些跌落云端,沧若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就帮他稳住了身形。
“你也去人间走一遭。”说着沧若松开鞭子,飞身到扶桑身边,嘴角上扬“你的命还是等我拿到戮仙剑再来取。”
随即一掌,扶桑就在错愕中被沧若从云端上打落了下去。
收了鞭子,沧若拍拍手,到秦明季身边“见笑了。”
出了一口气,沧若心里豁达了好多,她躺回祥云上。
目睹了全程的秦明季,也木然的躺了回去,他淡淡的问道“若儿,这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沧若枕着自己的双臂,盯着天际说道“解决纠纷。”
秦明季就刚刚他们两人的对话,也知道她们之间有很大的过节。
到底是什么什么样的原因,会让姑侄反目,不过秦明季还没有开口,沧若就解释了。
沧若淡淡的一句话总结“她残废是因为我,我下放冥界她是推手。”
闻言,秦明季侧身看着沧若,他没有想到沧若会给他讲这些事情,虽然说得很简短,但是他却能感觉到,这期间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
想着想着,秦明季眼皮一重,就这样躺在云层上渐渐的睡了过去,听着他均匀的呼吸,沧若直勾勾的看着远处。
那个方向是晨曜宫吧,想着,沧若就伸出了手腕,看着那个颜色,心里的抗拒又加深了一分,
她之前的态度是恶劣了,可是师傅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
天刚刚亮的时候,沧若就将睡的死沉的秦明季拎了回去。
顺手就扔到了地上,沧若打了一个哈欠就上床了。
背部接触到地面,秦明季一下就惊醒了,迷迷糊糊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是养心殿,天也亮了,沧若呢?
秦明季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才发现沧若已经安然的躺在床榻上了,正要靠近好好瞧一瞧,门外又响起了赵公公的声音。
“陛下,醒了吗?”
看了看时辰,该上早朝了,秦明季脱掉身上的袍子,只留下中衣,才绕过了屏风,沉着嗓子低声说道“进来吧,小声点。”
赵公公依言,对身后一起来的宫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娘娘她还没有醒吗?”赵公公一边给秦明季更衣,一边询问到。
“一晚没睡,让她休息吧,不要吵醒她。”说着,秦明季自己打了一个哈欠。
赵公公则是带着笑意的应道“是。”
“早膳还是要备着。”虽然知道沧若可能都不会吃。
洗漱完之后,秦明季就摆驾秦和殿上早朝去了。
做了帝王之后的秦明季,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秦和殿或者是秦和殿的偏殿中度过的,沧若也乐得清闲,不是练琴就是独自一人下棋,或者是让小红给她寻话本。
就这样算是快乐的过了几天。
这日沧若刚刚用完午膳,天空就雷声大作,不一会儿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沧若站在养心殿里面,看着门外的光景,天界可是从来都不会有这样的天气的。
“小红,今日就在殿中看话本。”沧若丢下一句话,就栖身上了矮榻。
“是。”小红应道,然后将一旁的话本皆数给沧若抱了过来。
沧若顺手拈起一册话本,眸也不拾的说道“天气很好,你去休息吧。”
在沧若看来,阴雨天什么事情都不能做,最适合的就是休息,而且还很舒服。
小红看了一眼沧若,然后福了福身子道“是。”
养心殿的大门关上的一刹啦,沧若扯了扯被压着的袍子,然后就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看书。
突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味道,沧若的眉头不禁皱了皱,是师傅来了!
沧若合上了手中的书,忘尘就站在离她五步远的地上,一身衣服湿淋淋的,三千墨发也耷拉在脸上,整个人都糟糕了很多。
忘尘神情悲切,轻轻的喊到“若儿——”
“师傅。”沧若一顿,然后恭敬的回了一声“不知师傅此刻前来,所谓何事?”
忘尘一脸歉意,道“若儿,对不起,你还好吗?”
“甚好,有劳师傅挂念。”
沧若虽然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但是她说话的口吻中全是疏离,惹的忘尘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忘尘道“若儿,那天是为师冲动了,你能原谅为师吗?”
沧若嘴角溢出一抹自嘲,对忘尘仍然恭敬的说道“不是师傅的错,是徒儿不肖,未曾好好听师傅的话,这样的结果,也是咎由自取。”
“若儿——”忘尘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沧若的手。
沧若猛的一甩,直接挣开了忘尘的手,袖子也飞了起来,缠着手腕的飘带也突然脱离了。
看着她的手腕,忘尘心中一震,这么些天了,那抹青乌都还没有褪去。
“若儿,对不起。”
沧若慌乱的扯过袖子遮住那抹颜色,道“无碍,师傅不必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