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仙


    52、


    赫连神溪也不打算隐瞒，随手将腰间麒麟玉佩摘下来递给萧雨，道：“我会很快回来。记住。任何人都不见。”


    萧雨结果玉佩，道：“末将明白！”


    赫连神溪离开连夜离开王府，朝戈壁方向追去。他同沉香说过，张凡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戈壁。很显然，他是从楚国刚刚出来。


    如果藏身戈壁，会是最保险的让自己不受到两国战争影响的地方。


    戈壁在普通人眼前是无形杀手，是地狱的另一个代名词。但在张凡那样的灵力者而言，却是一处天然屏障。


    这就是他会出现在那里，并且能叫人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原因。


    但不幸的是，自从与灵樨交手之后，张凡的所有行踪都被暗卫监视起来。他可以让自己不被抓到，但却不能做到让自己的行动完全隐秘。


    而此时同为灵力者的沉香，戈壁那种地方对她来说无疑也什么都影响不到。更出众的是，她具有九头丹鸟的浩瀚灵力，能够轻而易举的飞上天空。


    想要在戈壁中找到张凡的所在，很容易。


    赫连神溪的担心从来不是在沉香能不能杀死张凡这件事上。而是张凡的心机城府。一旦感觉到自己生命受到威胁，他一定会在最快时间内采取防范措施。


    这才是张凡真正令人不能小觑的地方。


    他不会不知道自己被暗卫监视，所以在不得不暴露自己位置的时候，他会很快地展开其他行动。以保证自己即便被人找到，也能全身而退，甚至扭转局势。


    张凡的危险程度，远远不再沉香所理解的范围之内。她因为不想连累赫连神溪，更不想让楚国和西域因为这件事而大动干戈，甚至发动战争而伤害两国百姓，所以才突然行动。


    她都没做好什么准备，只凭着自己九头丹鸟的灵力，想要除掉张凡而让自己全身而退，根本不会那么容易。


    而赫连神溪所有的考虑全都正对张凡的行动。


    他想的一点没错。张凡在知道沉香已经得到九头丹鸟灵力之后，就已经在自己身边设下一道又一道防线。沉香想要除掉他，绝对没有那么容易。


    即便真的找到了他。


    当沉香站在张凡面前，看着他一如既往穿着墨绿色长袍，给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沉香不自觉地想到十年前他们借刀杀人，对巫神氏做出那般恐怖的事情。


    她始终没跟赫连神溪说，自那次从噬灵潭出来后，不，准确的说是看到自己娘亲幻影的时候，她就将当年经历的一切全都想了起来。


    原来，她从来都没有失忆。只不过在最后关头，自己娘亲为了不让那些记忆伤害到只有十岁的自己，才选择将她全部的记忆连同九头丹鸟的内丹一起封印进了噬灵潭。


    当得到那浩瀚内力的时候，她自然而然就得到了当年所有的记忆。好的，不好的，全部都找了回来。


    张凡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完全没有因为自己可能随时面临死亡而急躁或者恐惧。他十分轻松，轻松的让沉香觉得浑身不舒服。


    她反应从来不慢，就算找到张凡之前，她并没有想那么多，也绝对不代表自己完全感觉不出来周围连空气中都透露着虚假的不自在。


    两人之间离着不到一丈距离。四目相对互相看着。忽的，沉香开口道：“结束了。”


    张凡微微一笑，道：“永远不会结束。这个世界上只要还有一个人心存恶念，心怀不满，所有事情都不会真的结束。我能依附在任何人身上，任何心中有着强烈执念人的身上。人总是自私的。就算再怎么装作无私伟大，当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摆在自己眼前，需要作出选择时候。所有人都会选择为自己而活。”


    沉香冷冷道：“你之所以能这么说，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些美好的。你什么从来没有那样善良的人。所以，当你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只能说，你可怜至极。”


    张凡哈哈大笑，道：“还真是个小姑娘啊。我现在都后悔把你的身份告知韩婴了。你要是死了，这个世界一定少了很多乐趣。”


    沉香眉头紧了紧，不打算与他多说废话，手中聚力，两束红光从手腕上两只通体红色的桌子上萦绕而出。


    张凡道：“灵樨用命给你换来九头丹鸟的内丹，这份灵力，你还真是得好好使用。”


    沉香脸色蓦地阴沉下去，双手为掌，齐齐朝张凡击打出去！浩瀚灵力配合单铭的碎骨百折拳，又有赫连神溪的无量心法做后盾，沉香的每一个攻击都带着天崩地裂的态势。


    这一点倒是出乎张凡的意料。


    他身形一闪，轻悄悄躲过沉香攻击。回头望去，见身后被太阳晒成金黄色的大漠黄沙飞扬，蓦地掀起一阵呼啸飓风！


    他赞赏地拍拍手，笑道：“真是不错。不过幸好这附近没什么人，不然你这一下，狂风大作，可能就让他们瞬间葬身沙底了。那岂不是罪过。”


    沉香这一击虽然没用上十成力气，但碍着他能和灵樨并驾齐驱，所以从来没敢放松戒备，是以第一掌用了五成功力。


    不仅出手迅捷，攻势更是霸道猛烈。这样的攻击，便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也得是千钧一发。若一不小心被击中，必定登时气绝身亡。绝对不可能有生还可能。


    但张凡却只是将身形一闪，便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攻击躲避。这个人的实力，还真是足以让整个仙灵氏始终不灭。


    看来，把他消灭刻不容缓。


    想及此，沉香脚尖轻点，人直接跃上半空数丈高，手掌拳法变幻莫测，又碎骨百折拳的霸道，也有九头丹鸟的灵活。


    张凡抬头去望，只见的天空红光闪烁，遂即两只硕大拳头从天而降地朝自己击来！


    他脚下用功，墨绿色身影在黄沙之中闪闪烁烁，速度极快，除了那抹颜色，甚至看不清他的身形相貌。


    沉香两只拳头迅猛地朝每一处张凡出现的地方攻击。猛烈拳风砸在黄沙上，极其狂风不断，地面轰隆隆的震动。闷雷一般，发出山崩地裂的响声！


    张凡明朗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笑道：“不愧是灵力之首，九头丹鸟的力量之浩瀚，果然叫人大开眼界！哈哈。哈哈！”


    沉香双眉倒竖，一双蓝眸射出锐利光芒，手势突然右拳变掌，捏了个诀，口中念念有词！紧跟着她的双眸从湛蓝变成纯白，对着那黄沙漫天的大地猛地击出一掌，冷声道：“着！”


    张凡正在因着见识到九头丹鸟力量而兴奋大笑，突然觉得头顶一阵发凉，人来不及躲避，连忙双手聚力对准那冰凉方向猛地一击！


    猛然间只听着砰砰砰几声巨响。


    飞扬的黄沙之中蓦地平地而无数冰刺。巨大又磅礴。带着死亡的气息，赫然出现在戈壁之上。


    低下头，在地面上一扫而过。当看到张凡双手举起，做出防御姿势，然后整个人被冻在冰刺之中时候，白色眼睛逐渐恢复清明。


    飞身下去到张凡面前，用那双湛蓝色双眸毫无感情地看着他，淡淡道：“你输了。”


    “呵呵。还真是厉害。”凭空一道清朗男人声音响起。从四面八方传来，尤其在一望无垠的戈壁之中，根本完全不能让人辨别方向。


    沉香脸色一沉，朝左右看去，根本没有张凡的影子。不，这声音绝对不可能是张凡。他分明已经被自己冰冻起来。


    她曾见过灵樨用这一招将吃了仙灵氏研制出来的百转断鬼丹，而实力大增的徐羊一招杀死。就算张凡的实力在徐羊之上，她不能将他一招致死，也绝对不可能让他还有说话的机会。


    所以，那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疑惑之时，那声音再次出现，朗声道：“看到你这么卖力的对付我，我都觉得自己如果不死，都过意不去。


    “不过真是不幸运。我现在还有重要事情没做。不然一定满足你的愿望，让你亲手把我杀死。这样一来，你就能替十年前死去的巫神氏所有族人报仇。还有你的娘亲。和为你而死的夜灵樨。”


    沉香低吼一声道：“你在哪，立刻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今儿我若不能杀死你，便叫你把我杀了。”


    张凡又是一阵爽朗大笑，道：“紫涟麒？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我都好久没有说出这三个字了。不过说出来感觉还不赖。”


    沉香双拳紧攥，对着四周空无一人的黄沙打出几圈，砰砰砰惊雷一般的动静！


    张凡道：“小姑娘，别浪费力气了。我虽然不想打击你的信心，但不得不说，你还没到和我交手的级别。”


    沉香脸色气的苍白如纸。


    张凡的声音却变得飘摇起来，明显离她越来越远，道：“如果你想杀了我，最好多找些人来。我记得你朋友不少。让他们都过来帮你吧。我等着你，在韩婴没杀死你之前……”


    话说到最后，声音彻底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