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岳常忠分开后,张翔心(qing)沉重的回到县衙。
这一路,他也把岳常忠对他说的话告诉了李言之。
然后李言之同样也心(qing)沉重。
本来面对眼前容县征粮的局势就够乱了,现在又加上江湖人要来杀他,这就更混乱了。
张翔这段(ri)子一直把心思放在征粮大计上,再加上袁沉在暗中保护他,所以他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会遭到什么危险。
现在袁沉不在(shēn)边,他也没有江湖上的消息途径,也只能干着急。
倒不是他害怕这些江湖人,他只是担心这些江湖人插手进来,会影响到他的征粮大计,现在距离朝廷征粮的期限也不过只剩半个月,这粮食要是收不到,可就麻烦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些江湖人,吃饱了撑的,轻重都分不清,来捣什么乱。
张翔是越想越恼怒。
就在马车行到县衙门口时,突然一个官差匆匆的跑了过来:“禀驸马,小奴姑娘被施家公子施蒙抓走了,许大人和彭大人已经带着官差赶去了。”
“什么?”张翔和李言之同时大吃一惊。
“施蒙抓了小奴?”
这积压的火气差点冲破张翔的脑袋,他一把抢过李言之手里的缰绳,调转马头,朝着施宅的方向快速行去。
坐在一旁的李言之也是被吓得不轻,脑袋还是懵懵的。
这施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且不说小奴是张翔这个驸马带来的奴婢,她可是高平公主的贴(shēn)婢女,从小和公主一起长大,从皇宫出来的,这施蒙脑袋是被驴踢了吗?居然敢抓这样的婢女?
李言之不(jin)有点同(qing)这施蒙了。
驸马本来就在气头上,他几乎已经可以预想这施蒙的下场了。
马车一路狂奔,也吓坏了沿路来往的行人,纷纷避(shēn)让路。
很快,马车冲到了施宅。
施宅门口,一群官差已经把施宅围了起来,许崧文,彭书怀和施良育站在门外。
看到张翔的马车奔来,许崧文和彭书怀吓得一哆嗦,直接‘噗通’跪在了地上。
他们可是知道这驸马是特别疼(ài)这婢女的,如今这婢女被抓进了施宅,不知被施蒙藏到了哪里,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可不保证这驸马能做出什么事。
施良育也猛的跪在了地上:“请驸马恕罪,是施某教子无方…”
“我艹尼玛!”在气头上的张翔跳下马车,直接飞起一脚踹在了施良育的(xiong)口,还爆了一句粗口。
这是他来到南楚以后,第一次表现得这么失智。
这施蒙本就是以好色闻名,他抓小奴,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为了什么。
倒在地上的施良育连忙爬起来,痛也不敢哼,之前与张翔见面时的那种宠辱不惊消失无影,(shēn)躯不停的哆嗦,心里此刻想杀了这逆子的心都有了。
他之前并不知道施蒙抓了人来,是官府的人到了,家丁说了,他才知道的,他也被许崧文扣在了这里,不能入宅。张翔一把拔出(shēn)边官差的一把刀,指着他喝问道:“人呢?”
“禀驸马,官差还在搜寻施宅,据施宅的家丁说,这施蒙扛着人,不知躲在了哪里?”许崧文连忙回话。
张翔对施良育狠狠道:“她若出了什么差池,我杀你全家。”
说完,张翔拿着刀冲进了施宅。
这施宅甚大,建筑也多,想要找到一个被藏起来的人其实也不容易。
索(xing)县衙出动的官差也不少,遍布整个施宅各处。
施宅到处回想着官差呼叫小奴的声音。
张翔也到处转着,把施宅的房门都踢崩了好几道。
“驸马,驸马,找到了。”
这时,李言之连忙跑了过来。
张翔一听,连忙跟着他跑过去。
一路跑到施宅后院的一个小花园,几个官差压着施蒙跪在地上。
这施蒙(shēn)躯不停的抖着,(shēn)上的衣服已经脱掉了一半,头发也披散下来,目光游离,表(qing)异常的惊恐。
其中一个官差指着后面的一间小屋子连忙道:“驸马,小奴姑娘就在里面。”
张翔跑了进去。
这屋子并不大,只有几张简单的家具和一张小(chuáng)。
此时的小奴蜷缩着(shēn)子靠坐在(chuáng)脚,(shēn)上的衣裳已经被撕破了不少,露出了里面红色的亵衣,她的那张小脸也青一块,紫一块,哭得梨花带雨。
张翔跑过去蹲下来,把(shēn)上的长衫脱下来给她披上,看这样子,小奴还没有被那施蒙施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驸马…”
小奴好半天才从看到张翔的惊喜中回过神,也不知她是受到了多大的刺激,抱着张翔,哭得嘶声力竭,嗓子都哑了。
这是张翔第一次见向来乐观的丫头哭得这么伤心,曾经哪怕是想她的父母了,也从来没有这么悲伤的(qing)绪。
张翔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乖,小奴,没事了,我这就带你回去。”
张翔把她抱起来。
小丫头匍匐在他怀里,哭声也逐渐变小了,但那悲伤的(qing)绪丝毫没有减弱:“驸马,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以为再也见不到公主了,以为再也不能伺候公主,也不能伺候驸马了…唔唔唔…驸马,奴婢好怕。”
“好了,傻丫头,没事了。”
张翔抱着她,一边安慰一边走出屋子。
来到外面,一干官差皆是不敢出声。
那施蒙抬头看向他时,缩了缩(shēn)子。
张翔淡淡说了一句:“带走。”
在官差架着施蒙走出施宅的过程中,他疯狂的挣扎,哭喊着求饶。
张翔不予理会,抱着小奴径直走出施宅,坐进了马车。
被官差架着出来的施蒙看到门外的施良育时,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挣脱两个官差,扑在了施良育的脚下:“爹,救我,我知道,爹您能救我的对不对…”
“啪”
“孽障”
早已气得七窍生烟的施良育重重一巴掌甩在了施蒙脸上,把他抽了个七晕八素,破口大骂道:“混账东西。”
“爹,您不救我,孩儿就死了…”施蒙又爬到他脚下。
施良育嫌弃的甩开他。
然后在他一阵阵哭喊中,又被官差架了起来。
直到张翔的马车远去,官差架着施蒙走远,彭书怀也离开后,许崧文方才看了施良育一眼。
施良育对他重重施礼道:“许大人,施某教子无方,得罪了驸马,还望许大人在驸马面前替施某多说说好话,能够饶过犬子一条命。”
许崧文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坦然道:“你这儿子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这个驸马,你可知这驸马在平州城因为被刺客袭击,把那些刺客杀得四肢不全,这次想要你儿子活命,恐怕有点难了。”
施良育道:“大人,施某就这么一个儿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死,他虽然混账了点,可事先并不知道这女子是驸马的丫鬟,若是知道的话,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再说了,区区一个丫鬟,驸马总不会…”
“哼!”许崧文听得很不高兴:“你这是什么话,难道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就可以胡作非为了?你施家过去在百姓眼里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若不是你平常纵容,他也不会变成这样,我告诉你,这小奴姑娘可是公主从京城带来的,往(ri)里在平州城与公主出门也(qing)同姐妹一般,这小奴姑娘平(ri)里在平州城,哪个高门大户的人家遇见了都不得客气的施礼问声好,高平公主今(ri)若在这里,你施家被诛九族也不为过。”
“是是是,施某知错了,恳请许大人多多在驸马面前替施某说几句好话。”施良育连忙道。
看他这低声下气的样子,许崧文也转(shēn)离去:“我尽力吧,不过你最好事先给你儿子准备好棺材。”
等到官府的所有人都离开后,施良育这才颓废的坐到了地上。
过了一会,有家丁走过来,小声叫了他一声。
施良育怒火中烧,盯着这家丁喝问起来:“是谁?是谁陪少爷出去的,怎么不拦着少爷,我说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了是不是?把今(ri)陪少爷出去的人全给我带过来…”
……
回到县衙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张翔把小奴抱回了屋里,让她躺在自己的(chuáng)上。
这屋子除了张翔睡的大屋,还有一间小屋,小奴平时都在小屋里睡的。
但那小屋太小,不方便照顾,张翔就只好把她放在这里。
此时的小奴(qing)绪已经完全平复下来,只是或许是遭遇了这么一番事故,她现在的脸上看不到那种乐观向上的笑容。
“驸马,奴婢没事,驸马不要担心。”
看张翔心事重重的样子,小丫头小声的说了一句。
张翔笑了笑,给她盖好被子:“你先不要说话了,我已经让人去请了大夫,待会大夫给你诊治过后,你就安心的睡一觉,明天起来就没事了。”
小奴摇了摇头:“驸马,那人只是打了奴婢几巴掌,摔了奴婢几跤而已,真的没事的,你看,我已经不疼了。”
张翔道:“那也要看,听话。”
“驸马,这是奴婢给您买的香包,驸马这些(ri)子太过(cāo)劳,很多晚上都没睡好,奴婢是知道的,驸马下次把这香包放在枕头边上,就能够睡好了。”小奴把小手伸出来,摊开手掌,里面是一个被她拽得紧紧的香包,一股迷迭香的清香气味弥漫出来。
张翔接过香包,问道:“你就是为了买这个香包,才被这施蒙抓走的吗?”
“嗯…”
张翔把香包放在了她枕头边上,笑着道:“好了,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一下,待会儿会有人来帮你换衣服,门外也有家丁守着,有什么事的话,你叫他们就行了。”
出来时,张翔轻轻把门关上。
守在门外的李言之问道:“驸马,小奴姑娘没事吧?”
张翔摇头:“算是没什么大碍,受的都是些外伤,休养几天就可以了。”
李言之道:“这施蒙也太胆大包天了,居然敢抓小奴姑娘。”
张翔道:“先饿他几天,让县衙的人看好了,等过几天我再去找他。”
“这施蒙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驸马还打算留着他?”李言之有些不解。
张翔缓缓道:“这种人渣自不配活在这世上,不过也不能这么便宜他,而且他现在对我们有用,也许是突破最后一层障碍的突破口。”
李言之瞬间明了。
张翔思索了一番后,便又对他道:“从明天开始,你就暂时先不要跟着我了,这施家的事先晾他几天,让县衙每(ri)照常征粮就好。”
“那驸马要做什么?我不跟着驸马就没事做了。”
“我先照顾小奴几天,然后处理些私事,你明天就跟着县衙的人去征粮,我给你一个护卫随(shēn)保护你,你最重要的,是盯紧许崧文。”
“盯他干什么?”李言之大吃一惊,不过很快反应,郑重点头:“明白!”
这天晚上,张翔找了袁沉一夜都没找到,不知道他这去干什么了。
回来的时候,大夫已经给小奴诊治好了,并开了药方,她已经喝药睡下了,脸上的淤青也退了很多,睡得(ting)安稳。
张翔就只好去了小奴的那屋睡觉,这一晚,他都在想着回来时所遇见的那个岳常忠对他所说的话。
这些江湖人要来杀他,他接下来只好先接招,把这些江湖人摆平了,否则这些江湖人一旦插手进来征粮大事,可就太麻烦了,这些江湖人可不比普通百姓,他们要是捣起乱来,是一件很头痛的事(qing)。
……
第二天傍晚,一顶白色的轿子进入了容县,吸引了容县众多百姓的目光。
这顶轿子精致,华丽,一看就价格不菲。
最主要的是,这顶轿子由四名红衣女子抬着,这四名女子头顶纶巾,束发盘丝,看起来英姿飒爽,而看她们那纤细(jiāo)弱的(shēn)形,抬起这顶轿子竟是一点毫不费力。
容县这种小地方的百姓,很多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贵重的东西,再加上由这么四名美丽的女子抬着,自是吸引了一路围观的好事百姓。
只是这四名女子始终目光深沉,面无表(qing),无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抬着轿子一路走到了容县最好的一家客栈前停下。
四名女子将轿子放下,然后其中一个恭敬的对轿门施礼道:“公子,到了。”
轿门打开,一个白衣男子走了下来。
这男子刚一露面,就引起了周围诸多百姓的尖叫,特别是那些女子,看到这男子之后,皆是为之动容,感觉心头小鹿猛撞。
因为这男子容貌太美了,他肤色白皙,眉如弯月,眼如星辰,一头束发直坠腰间,简直比一个女人还要美,光从背影看,是无法看出他是一个男人的。
这男子走出轿门后,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客栈,对那名女子道:“出门在外,随意住便好,让店家收拾干净就行了。”
他的语气温柔,暖化了不少围观的花痴女子。
“是,公子。”那女子连忙应(yun)。
随后,男子走进了客栈。
而此时在这客栈的二楼处,其中一扇窗户开着,窗口一名胡子拉渣,名叫林飞鸿的男子看完这一幕后,关上了窗。。
这家客栈的屋顶,坐在屋顶上,一(shēn)黑衣的袁沉也看完了这一幕。
自从几(ri)前袁沉看到了容县涌进来的诸多江湖人后,他这几(ri)也就都住在了这里,融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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