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城有良田之霸道总裁被强爱》 第1章 初入良田，江离的种田梦 十月的秋风带着凉意扫过城市的街头，江离把自己裹在毛毯里，蜷在沙发上刷着b站视频。 一条广告在她的眼前突然跳了出来——满屏的金黄稻谷铺展而开，伴随着悠扬的背景音乐，一群npc农夫在田间辛勤劳作，画面上闪出醒目的大字：“种田大家，这城有良田！打造你的田园帝国，从种田到富国，成就你的梦想！” 画面转到另一侧，一个看起来十分闲适的虚拟角色坐在院落中，品着茶，看着身后一片收割后的良田，而旁白继续诱惑道： “种田即可脱贫，田园梦不再遥远！” 江离的手顿了一下，点了回放按钮，重新看了两遍广告。 作为一个从小就幻想乡村生活的城市打工人，这种田园牧歌般的画面戳中了她的心。 想到自己在火车通勤的疲惫和繁忙的工作中度过了一周又一周，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对自己说： “也许我也该尝试一下在虚拟世界里过一过田园生活了。” 江离满怀期待地点开了新安装的《这城有良田》。 她想象中的画面已在脑海中浮现——绚丽的国风美学、细腻的古镇画卷、载歌载舞的盛世繁华。然而，游戏界面刚一加载完成，屏幕上的景象便令她一愣。 眼前的画风粗糙到难以置信。 那些她期待的青砖灰瓦、雕梁画栋都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毫无细节的建筑模型，配色单调，边缘甚至隐约能看到锯齿。 “这是…毛坯房吧？”江离心里一阵失望，情不自禁地吐槽，“广告里可是精装修啊！”从广告中展示的画面到实际的视觉效果，这巨大落差简直堪比买家秀和卖家秀。 尽管如此，江离还是努力安慰自己。 “可能是个别板块的资源质量有限吧，”她想，“玩法才是最重要的，毕竟看广告说得那么好。” 她点开游戏说明，期待找到一点安慰。 广告里号称这是一款架空世界观下的古风模拟经营养成游戏，玩家化身为一位边镇县令，在这个乱世边陲的小城中承担起复兴家园的使命。 故事听起来宏大又充满沉浸感——治理民生、开垦良田、招募门客，甚至能以自己的方式书写一段古代传奇。 江离心里不禁激动，幻想着自己成为万人敬仰的县令，走街串巷，和百姓共度喜怒哀乐，甚至还能在市集的烟火气中与才子佳人展开一场温柔邂逅。 然而，进入游戏后，一连串对话框开始密密麻麻地蹦出来。 “哎呀，这是什么？”江离皱眉，快速滑动着屏幕。 文字剧情又多又冗长，文笔平平无奇，既缺乏情节的张力，也没有塑造出鲜明的角色，整个体验宛如在阅读一篇流水账。 “好吧，跳过。”她无奈地叹气，点击了“跳过剧情”的按钮。 更让她崩溃的是游戏的经营机制。 税收居然低得可怜，坊市发展缓慢，甚至连最基础的建设升级都困难重重。 她琢磨了半天才发现，这一切都绕不过战力的要求。 想要更高的税收，需要升级坊市；而升级坊市，需要依靠税收还有僚属的战力过政务副本获取升级的锤子；僚属战力的提升又需要一堆装备和宝玉，而这些宝玉还得靠巡逻去刷。 问题是，僚属战力不够，巡逻副本难以完美通关获得奖励——一环扣一环的死循环，几乎没有解开的可能。 “所以这个游戏到底让我干嘛？”江离盯着屏幕，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此刻的她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点屏幕机器，埋头在任务与升级中机械操作。她努力说服自己再坚持一下，或许会有转机。 两天过去，江离的耐心已经快到极限。 她反复做着同样的任务，手指点击屏幕的频率高到麻木，但期待中的“种田”玩法始终不见踪影。 她一边怀疑广告里的宣传是虚假信息，一边硬着头皮往下玩。终于，在熬过了数不清的对话和单调的任务后，某个熟悉又陌生的图标亮起了——“农田小屋解锁”。 “终于来了！”江离兴奋地坐直身体，心跳微微加快。 种田系统的画面比她想象中简单了些，但比起之前的坊市模块已经算进步不少。 一开始只有一块地，但是随着农林小屋的升级，可以升级水渠和苗圃，水渠和苗圃对应的就是种地的效率以及土地的产量，作物种类也会随着等级的提升越来越多，还能解锁灌溉、施肥等功能。 江离好奇地试着种下一块稻谷，屏幕上出现了一块摇曳的稻田，虽然静态的画面缺乏动感，但至少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点点经营的乐趣。 与种田系统同时解锁的还有一个叫“太常营”的功能。这是一个用于提升战力的科技模块，可以通过各种课业的精研提高效率或者僚属的战力。 尽管如此，江离仍然对游戏的整体体验颇为失望。 种田和太常营的解锁虽然带来了一丝新鲜感，但前期那两天机械枯燥的体验让她对游戏的期待已经大打折扣。 她静静地看着屏幕上的田园画面，心中不禁回忆起之前期待游戏时的满心欢喜。“广告里的沉浸感和万人敬仰的成就感呢？我只感受到了一个县令的日常烦躁。” 然而，或许是出于对“田园经营”游戏的执念，江离决定再给游戏一次机会。 她默默规划着如何扩建良田，又琢磨着该如何分配资源提升门客战力。 虽然游戏体验不尽如人意，但在这一刻，她仿佛找到了一点属于自己的节奏。 “也许再坚持一下，还能挖掘出点有意思的内容。” 江离这样告诉自己，指尖轻轻划过屏幕，开始了又一次经营之旅。 第2章 九州玩法:田园梦想的破灭 在戎车解锁后，九州功能开启，点击戎车属于江离的县邑就自动出现在了九州地图上。 江离选择了封州，因为封州的玩家人数最多。 她一向觉得人多热闹，结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种田，岂不是更快乐？ 加入封州的第一个小时，江离依旧沉浸在“种田梦”的幻想中，建房子，种地，兴奋地规划着自己理想的家园。 然而，好景不长。当江离第一次尝试去争夺一座城池时，她才意识到九州才是这游戏的核心玩法。 那一天，刺史云想召集了所有成员：“大家集合，我们要打下漳州城！挖地速度翻倍，奖励丰厚！”江离听了兴奋不已，满怀期待地加入了队伍。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参与大规模的“州战”，对于新手来说，新鲜感总是令人兴奋的。 然而，当她的部队出发后，迎接她的不是丰收的喜悦，而是惨烈的战败。 米饭州也打算打下漳州，封州的队伍在他们面前完全不堪一击，几乎是被秒杀的。 她望着战报上惨不忍睹的红色“失败”字样，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这次战败之后，江离终于意识到，这个游戏的核心根本不是种田，而是“掠夺”。 所谓的资源，不是玩家自己种出来的，而是从别的玩家手里抢来的。 每次战斗胜利，资源都会被大幅度地掠夺，而战败则意味着辛辛苦苦积攒的资源将被对方搜刮一空。 而更让江离崩溃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州根本无法保护她的县邑。 封州虽然人多，但真正的高战玩家却寥寥无几。最初吸引她的“热闹”成了拖累，因为封州的人口多，却极易成为其他州的目标。 那些州战排名靠前的精英玩家，早已默契地聚集到了另一个州——米饭州，而封州在这些高战的眼中，只是一个随手可以碾压的“肥羊”。 一天深夜，江离的县邑遭到米饭州玩家的偷袭。 当她第二天登陆时，发现自己的资源几乎被掠夺一空，军队也在防守战中全军覆没。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这个游戏根本没有给像她这样的休闲玩家留下一席之地。 江离并不是没有尝试过努力改变现状。 她研究战斗机制，试图提高戎车的战斗力。然而，她很快发现，无氪玩家和氪金玩家之间的差距宛如天堑。 别说她的僚属战斗力低，就连戎车等级也远远不够。而高战玩家不仅战力得离谱，还有高等级城墙和戎车，完全不是她能抗衡的。 江离终于意识到，这个游戏的所有机制都围绕着“战斗”展开，无论是挖地，还是建设城池，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争夺更多的资源和领地。而她原本以为的“田园牧歌”，只不过是系统用来吸引新玩家的一个虚假幌子。 从最初的兴奋到后来的失望，江离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在世界频道发了一句话：“这游戏真的有种田的乐趣吗？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待宰的羔羊？” 没想到，这句话引起了许多玩家的共鸣。短短几分钟内，世界频道就被类似的留言刷屏： “哈哈哈，种田？醒醒吧，九州是战场，不是农田。” “妹子，别天真了，不氪金就没体验！” “欢迎来到良田，这里没有田，只有刀。” 第3章 入米饭州 经历了几次被铲田、掠夺资源的惨痛经历后，江离开始意识到《良田》的世界远比她想象中复杂。她终于打开了网页，搜索关于《良田》的游戏攻略。 在论坛上，她发现了一个热帖，标题醒目而直白：“如何摆脱被铲田的噩梦？加入最高战力州是唯一解！” 这帖子被许多玩家高赞，评论区一致认为，“只有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你才能拥有平静的游戏体验。” 江离所在的区服最强的州是米饭州，这里不仅高战玩家众多，福利丰富，而且在高战的保护下，基本不会遭到外州的骚扰。她想了想，最终点下了退出封州的按钮，发起了加入米饭州的申请。 申请通过的那一刻，江离正式成为了米饭州的一员。 一进入州频道，她便被眼前的热闹场景震惊了： “叛军坐标585:423，速来！” “有大佬带车吗？低战来蹭啦！” “刺史元姐上线了！今天中午打城的队伍记得提前安排！” 江离对比了一下，封州的州频道和这里简直是天壤之别。在封州，频道里总是死气沉沉，偶尔有人发言，也大多是抱怨资源不够或求救。而在米饭州，玩家们讨论热烈，频道里不断有人分享叛军的坐标和任务信息。江离怀着些许忐忑在频道里发了第一句话： “新人报道，请多多关照。” 没过几秒，就有热情的玩家回应了： “哈哈哈，低战？来蹭车就对了！” 江离跟着高战的右顶大佬打了几次她自己单独打不过的叛军，“这才是我想要的游戏体验啊！”她一边收叛军的奖励邮件和叛军箱子，一边暗自感慨。 然而，江离的烦恼很快就来了。 米饭州虽然资源丰厚，但也有一些不成文的“潜规则”。不久之后，江离发现州的每个人似乎都必须加入微信群。“方便沟通战斗安排嘛，”有人说。江离为难了。她的微信已经卸载了很久，不仅因为她平时极少用微信联系别人，更因为她觉得这种方式过于侵入个人生活。 “江离，你的微信号发一下，我拉你进米饭州的微信群。”一个名叫“酸辣鸡爪”的玩家私信了她。 “我……没有装微信啊，直接在州频道沟通不可以吗？”江离试探着回复。 “最好还是加一下吧，不然刺史元姐会不高兴的。”对方发了一个笑脸，语气却显得很认真。 江离看着这条信息，心里顿时有些紧张。虽然对方说得轻描淡写，但她在频道里早已注意到，这个“元姐”刺史的威严无人敢轻易触犯。 江离第一次在频道里看到刺史元姐发言时，就被对方的气场震住了。 “林儿，对决三千，你到底在干什么？” “打城的时间表我都发过几次了，你是不是不看群消息？” 林儿是一个刚进米饭州的萌新，或许因为不熟悉规则，连续两次没赶上攻城任务。刺史元姐忍无可忍，直接在频道里点名批评。 “什么对决，怎么做？”林儿语气带着无知。 “你少丢人现眼？进米饭州之前没告诉你要遵守规则吗？下次再这样直接踢出去！”元姐话虽直白，却无人反驳，频道里一片寂静。 江离屏住呼吸，心里暗暗发誓：千万别犯错，一定要认真遵守米饭州的规则。 在米饭州的日子并非全然轻松。攻城是州里最重要的活动，而攻城的时间却是中国时间中午十二点，这对于生活在海外的江离来说，意味着凌晨六点起床。 “江离，今天的城战地点看了吗？” “嗯……好的，我会准时上线。”江离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她叹了口气，决定早点睡觉以便第二天能准时参加战斗。 这对于从不早起的她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然而，为了不拖后腿，也为了在米饭州的日子能安稳地过下去，江离硬生生改变了自己的作息。 “真没想到，为了一个游戏，我居然成了早起的人。”她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操作着游戏界面，看着刺史元姐在频道里指挥攻城的消息：“不准提前开，等我信号！”江离默默地操控自己的戎车，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参与高效团队的攻城，虽然付出了睡眠时间，但获得的奖励也确实丰厚。 在米饭州的日子里，江离变得更加谨言慎行。刺史元姐的严厉性格让她不敢轻易犯错，而频道里许多玩家的积极表现也让她感受到无形的压力。 “江离，叛军不准打低级。”有人说她。 “好的，谢谢大家带我。”她小心翼翼地回复，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江离，你的战力还不够，最近努力提升一下吧。”酸辣鸡爪在私信里提醒她。 “嗯嗯，我已经在升级军营了！”江离赶紧回道，心里却盘算着如何更快提高战力。 尽管她比在封州时更加努力，但她始终觉得，自己在米饭州就像一个随时可能掉队的小兵，只能跟在大佬们身后小心翼翼地生存。 日复一日，江离逐渐习惯了米饭州的生活：定时上线蹭车，参与攻城任务，获取资源和奖励。在高战玩家的保护下，她确实不再需要担心被外州掠夺。 尽管有时觉得这份保护带来的代价——早起、谨慎、压抑自我——有些沉重，但她也明白，这或许就是游戏规则的一部分。正如江离在攻略里看到的那样：“这个游戏，没有什么田园牧歌。如果你想要好日子，就必须融入强者的规则。” 第4章 残酷的远征 自从刺史元大大在州频道里怒斥林儿“州对决不作为”后，江离才真正意识到《良田》的玩法远不止于日常种田、攻城和蹭资源。周五这天江离终于把功绩做到了三百万，堪堪摆脱了州内的“垫底玩家”之列。她松了一口气，想着自己总算可以安安稳稳地参与周六的对决了。然而，她没想到，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她点开州对决的界面，才发现这个积分的获取方式居然和周五有很大不同：不仅要攻占城池，还要通过与其他州玩家交战获得“功绩”。她往下拉界面，发现了获取功绩的细则：让敌方玩家的兵力“重伤”。 “这不就是逼着人打架吗？”江离喃喃道。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战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个佛系玩家。 对决凌晨，是江离的下午六点，她上线，打开州频道后发现频道比平日更加热闹，信息流几乎瞬间被刷屏： “米饭州的兄弟姐妹们，记住今天的对决规则：打人重伤能拿积分，打对决州的玩家积分翻三倍！” “桃源和八宝的坐标收集完了吗？今晚全图扫人！” “所有人快出兵，扫他们。” 江离盯着“打人重伤积分翻三倍”这条规则，手指顿住了。她没想到，这个周六的对决竟然完全是以击败敌方玩家为核心。 她试探性地发了个消息：“今天可以不做对决吗？我不太喜欢打玩家……” 频道里有人很快回复了她： “你不打人拿不到积分，贡献就会垫底了。” “萌新别太软！这游戏就是要战斗！放心，州里大佬会带你。” 江离心里一阵不安。她不喜欢无差别地扫荡玩家，更何况那些目标可能只是和她一样的普通人。可州里的氛围让她有些抗拒不了，她只能默默地退出频道，决定暂时观望。 当晚，江离点开地图，看到米饭州的玩家分布在大大小小的城池周围，兵力正在向四处蔓延。很快，她就注意到一些低战玩家的县邑被毫不留情地扫荡，整个地图上除了米饭州都在冒火星。 “真的需要这么做吗……”江离低声自问，手却迟迟没有按下进攻的按钮。 州频道里的热情反倒愈发高涨： “xxx，那个桃源的低战就在城边，快去扫了他！” “多打点，今天必须把他们的人清光！” 江离最终选择了退出地图界面，转而去看自己的县邑。她决定——无论如何，这场“狂欢”她不会参与。 尽管江离没有参与扫荡，但米饭州的积分还是在周六凌晨达到了对决的顶峰，稳稳地超过了对手山海州。她本以为胜局已定，但事情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简单。 周六清晨，江离习惯性上线，却看到频道里的消息变得无比紧张： “所有人下兵！不要留兵在外面，跑到城里去！” “别聚堆，被一锅端了就完了！” “山海州的玩家开始远征了！” “远征？” 江离愣住了。这两个字她在游戏里听过，但一直没有深究其含义。 点开地图后，她才发现自己完全低估了“远征”的含义。山海州的玩家通过一种特殊的跨服机制，直接从另一个服务器降临到米饭州的土地上。 “叮！”系统消息不断弹出： “山海州玩家‘洪七公’通过远征到达米饭州洛阳。” “山海州玩家‘战’通过远征到达米饭州长安。” 几分钟之内，米饭州的领土上密密麻麻地出现了山海州玩家的县邑。江离所在的位置虽然暂时没有被波及，但她能感受到一场灾难正在逼近。 随着远征的深入，米饭州的优势开始迅速瓦解。江离看着频道里原本气势汹汹的玩家们，现在开始发出阵阵求救： “我的县邑被洪七公扫了！兵力全没了！” “城池失守！右顶大佬被打爆了！” “这群山海疯子，谁能挡住他们啊！” 江离发现右顶大佬——米饭州最强的玩家，竟然在对战中惨败。她的手心冒出冷汗，她发现每一场战斗都呈现一边倒的局势：山海州的玩家战力远超米饭州。 这时，刺史元姐在频道里发了一条消息： “所有人注意！有随机的随机！山海州太强，不要硬碰！” 江离紧张地躲进了一个边陲的小城，心中涌出一种复杂的情绪。她本以为米饭州已经是足够强大的存在，却没想到，在山海州面前，平时那些无敌的大佬也显得如此脆弱。 周末的州对决以米饭州的溃败告终，山海州最终拿下了更高的积分。而米饭州玩家们不仅损失了大量资源和兵力，还失去了原本的骄傲。 “这游戏根本不是给普通人玩的……”江离在屏幕前喃喃自语。 她点开地图，看到每个人的县邑都在冒火星。 江离退出游戏界面，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个游戏远远不是她当初想象的田园牧歌，而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残酷战争。 那天晚上，江离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游戏中的画面：被掠夺的县邑、满屏的战报、溃败的玩家…… 她忍不住问自己：“我还要继续下去吗？” 也许，她并不属于这样的游戏世界。 第5章 打不过就加入 周六晚上的惨败还没从江离的脑海中完全消散，周日晚的世界频道便传来了一个让人更加震撼的消息： “我们明天和山海的服务器就合并了。” 一条消息炸出了无数回帖： “什么！合区了？以后天天见山海州的人？” “惨了惨了，远征才挨了一天打，现在要天天被收拾？” “兄弟们，米饭州的和平日子到头了……” 江离盯着屏幕，愣了三秒钟，脑海里闪过上周六远征的画面：地图上满是山海州的县邑，他们的县邑被掠夺后冒着火星，频道里充满了求救和崩溃的消息——那种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天天挨打？我可玩不起……” 她本来就不是个好战的玩家，这个消息让她的信念瞬间动摇起来。 第二天，江离上线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州频道查看情况。果不其然，频道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退州！退州！加入山海才是出路！” “别慌，我们米饭州也有顶级大佬。” “顶级？昨晚那个右顶还不是被山海的洪七公锤爆了？” “我看，打不过就加入山海算了！” 江离眉头紧皱，点开好友列表，发现米饭州的玩家数量已经明显减少。 “这游戏里竟然还能遇到投敌的现实写照……” 江离感到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的选择也许才是“正道”。 “米饭州真的没救了吗？” 林儿在频道里发了条信息：“大家真的要退州吗？我们就不能团结起来打山海吗？” 这条信息刚发出去，便引来一片调侃： “团结？我们米饭州还有人吗？” “妹子，你是不知道山海的洪七公多凶残吧？你去世界频道喊一声试试。” “别犹豫了，赶紧找嘉嘉申请加入山海吧，至少资源多。” 这一整天，她一直在思考。打不过怎么办？除了投降，还有别的出路吗？她甚至开始盘算如果自己继续留在米饭州，以她的低战力，能不能做到明哲保身。可想到周六远征那天，米饭州的大佬们都被山海按在地上摩擦的场景，她又忍不住叹气。 “算了，打不过就加入吧……”江离终于下定决心。 她点开了山海州刺史嘉嘉的头像，发了一条私聊： 江离：你好，请问可以加入山海州吗？ 对方几乎秒回： 嘉嘉：当然可以呀！ 江离：那……加入山海有什么要求吗？比如需要氪金或者参加固定活动之类的？ 嘉嘉发来一个笑脸： 嘉嘉：只要活跃就行啦。我们很轻松的，不会太强迫人。 江离继续追问： 江离：那什么算活跃呢？完成日常任务吗？ 嘉嘉：日常当然得做啦。不过最重要的是州对决的时候要参与哦~打城、打人、刷功绩都可以，看你自己喜欢。 江离松了一口气。她本来也得参与这些活动，换个州也没什么区别。想到这里，她对嘉嘉说： 江离：好的，那我申请加入了！ 虽然加入山海州让江离暂时逃离了被掠夺的命运，但她很快发现，这里的“强者法则”也并非她想要的游戏体验。 她种田的小县邑依旧安静，但每次打开频道，看到州里玩家们讨论如何“碾压”其他州，她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也许，这个游戏真的不是为了种田而设计的。” 江离心想。 尽管如此，她还是决定暂时留下。毕竟，跟着强者混，总比被强者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好得多。 “至少，我还能有点安稳的时间，去建建我的县城吧。” 第6章 山海刺史出走疑云 江离加入山海州后的一段日子，表面上风平浪静，她的县邑终于摆脱了被敌人频繁袭击的窘境，日常活动也如往常一样有条不紊地进行。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在山海州安然种田，或许还能逐渐适应这个游戏的对抗玩法。然而，这种“平静”仅仅持续了不到几天，就被一个叫“欧皇”的参军打破了。 每天凌晨，州频道总会准时出现欧皇的身影。他似乎对凌晨的频道有一种执念，江离曾无数次怀疑这位参军是不是如他的名字一样，真的身处欧洲，所以才可以在国内凌晨的时间点如此活跃。 “每日州捐献十次，必须捐满！不捐的，别怪我踢人！”欧皇的发言一如既往地简短、直接，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强硬语气。 “踢人？” 江离看着这两个字，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穿着古代铠甲的士兵，把不捐元宝的玩家从地图上“一脚踹飞”的画面，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她习惯性地点开了州捐献界面，看着上面“10元宝\/次”的要求，叹了口气，默默点了十次捐献。 “这个要求一点不难，但是为什么说话这么难听？” 但让她更不满的，还是欧皇的语气。江离心想：“你要求人捐就捐吧，好歹客气点，这语气让人感觉欠了你八百块。” 州频道里其他人似乎对欧皇的威胁习以为常，甚至还有人打趣： “参军大人威武，元宝已经捐满，请查收！” “欧皇来了，大家快捐，不然他又要生气啦！” “他们是疯了吗？” 江离盯着这些评论，觉得山海州的玩家好像集体被“驯化”了。 相比于欧皇的嚣张跋扈，江离更关注的是山海州的刺史嘉嘉——那个最初让她选择加入山海的可爱女孩。 但奇怪的是，自从江离入州后，嘉嘉几乎没有说过话。她的头像永远挂在那里，却像一个不存在的幽灵。 “她不需要管理州事务吗？还是因为有欧皇这样的参军，刺史只用摆个样子？” 江离忍不住回想起在米饭州时，刺史元大大每天都在频道里活跃——安排任务、指点江山，甚至还时不时怼人。相比之下，嘉嘉的存在感实在太弱了，弱到让人怀疑她是否真的在管理山海州。 江离本以为这种情况会持续下去，直到某一天，她忽然发现嘉嘉的名字从山海州的列表中消失了。 那天江离像往常一样打开地图，正准备规划自己的挖地地点，却意外地看到一个系统公告： “欧皇成为山海州新刺史。” 江离愣住了，第一反应是看错了。她点开州列表反复确认，发现嘉嘉的名字果然不见了，而欧皇已经顶替了她的位置。 “嘉嘉……退州了？”江离喃喃自语。 她想要找嘉嘉发条私聊询问情况，可是她已经不在山海，江离也不知道嘉嘉在哪里，九州这么大，她要如何找到她。 “这也太突然了吧！”江离有些坐立不安。 嘉嘉的离开在州里引发了一阵短暂的议论。 “听说了吗？嘉嘉退州了。” “真的假的？她可是刺史啊，怎么可能退州？” “我听说她早就不想管事了，一直是欧皇和洪七公在撑着。” “还有人说她跟欧皇闹翻了，这两天吵得很厉害……” 江离看着频道里这些讨论，心里更加疑惑了。 “她不是山海州的刺史吗？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就算闹翻了，也不至于把刺史的位置直接让给欧皇吧？” 江离心里有些发毛。她当初加入山海州，就是因为这里有强大的玩家和看起来温和的管理。可现在，原来的刺史出走，欧皇上位，洪七公也看起来是完完全全支持着这个叫欧皇的人。 晚上，江离打开地图，看着自己孤零零的小县邑，心里突然涌上了一阵疲惫。 “这个游戏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个州都逃不开争权夺利和勾心斗角？我当初不就是想种个田吗？” 第7章 山海州和米饭州合并，更名奉天州 嘉嘉的突然退州让江离心中多了几分惆怅，也点燃了她的好奇心。“嘉嘉那么好说话的人，真的会因为矛盾退州？” 这个念头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 江离决定一探究竟。她点开了州排行榜，一个个州地翻阅过去，就像侦探寻找案件的线索一般。终于，在排名第三的凤麟州，她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嘉嘉”。 “她原来跑到凤麟州去了！” 江离盯着屏幕，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点开了嘉嘉的头像，发送了一条私信： 江离：嘉嘉你还好吗？为什么会那么突然退州呢？ 对方回复得很快，语气平静： 嘉嘉：我们发生了一些分歧，你好好玩。 虽然嘉嘉的语气听起来平淡如水，但江离心里却掀起了波澜。 “发生分歧？果然和传言一样，她是和洪七公还有欧皇闹翻了。” 江离的眉头越皱越紧。她想到频道里曾有人说嘉嘉的离开是因为州里的权力斗争，但从这几句简短的对话中，她能感觉到嘉嘉是一个极其体面的人。 “她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欧皇和洪七公一句坏话。” 嘉嘉的最后一句话——“你好好玩”，让江离的心更加沉重。 退出对话框后，江离坐在屏幕前发呆了好久。她心里有点乱，开始思考自己是否还应该留在山海州。 “嘉嘉走了，现在州里是欧皇当刺史，洪七公又支持欧皇……这种氛围还能待下去吗？” 她想到了曾经的米饭州，那里的日子虽然也有问题，但好歹还算团结。尽管刺史元大大脾气火爆，但总归是个有担当的人，州里的大家也愿意听从安排。而山海州呢？现在欧皇上位，整个州的气氛都变得压抑，每天州频道里都是他命令式的发言：“捐满”“打满”“不听话就踢！” “也许回米饭州是个选择？” 江离叹了口气。 然而，就在她准备行动的时候，一个消息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晚上，江离随意地点开州排行榜，却意外发现米饭州的人数变得异常少。她连忙点开米饭州的成员列表，发现了一个让她目瞪口呆的情况： 米饭州的高战玩家几乎全员转入了山海州！而山海州也改名为了奉天州。 “？？？”江离瞬间感到无比震惊。 “他们为什么要来山海州？” 她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这时，州频道里有人发了一条消息： “欢迎米饭州的兄弟姐妹加入奉天！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江离连忙打开频道，发现米饭州的老熟人们已经开始在奉天州活跃起来。有熟悉的名字，有熟悉的发言，还有熟悉的吐槽声。 “所以米饭州已经空了？” 江离试探性地私信了以前在米饭州的一位玩家： 江离：你们都来奉天了？是临时的，还是会回去？ 对方过了一会儿才回复：不一定吧，暂时来这边先看看情况。毕竟奉天强一些嘛，资源也多。 江离：…… 州友还附带了一句玩笑话：朋友，你要是想回米饭州，恐怕连人都找不到了哦！哈哈！ 江离看着这条信息，心里复杂极了。 她站在九州县邑面前，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现在连米饭州都不复存在了，我还能去哪？” 她点开奉天州的频道，发现昔日米饭州的玩家和奉天州的老成员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如何合作。那些熟悉的名字此刻正在和陌生的名字一起制定战略、分配资源，似乎已经迅速融入了新的环境。 “也许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漂泊吧。” 江离默默关掉频道，觉得自己像一个不合群的外人。 “合并之后，我的处境反而更加尴尬了……” 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要不，我再找嘉嘉聊聊？” 江离再次打开了嘉嘉的头像，这一次，她犹豫了很久，才打出了一行字： 江离：嘉嘉，我有点迷茫，现在米饭州的人都来了奉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方的回复依旧很快： 嘉嘉：迷茫什么？在哪个州不都一样？ 江离愣了一下，没想到嘉嘉会这么说。 江离：但山海州也就是如今的奉天州的氛围好压抑啊，我有点不适应。 嘉嘉：那就试着适应吧，游戏而已，别太较真。 江离看着这条信息，陷入了沉思。嘉嘉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种“看破红尘”的豁达，但她总觉得嘉嘉的离开不可能只是因为“游戏而已”这么简单。 她想到米饭州的日子，想到嘉嘉离开的事情，也想到现在奉天州里乱七八糟的局面。 “或许，游戏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归属感，一切都是暂时的。” 第二天，江离打开游戏界面，决定暂时留在奉天州。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再看看吧。” 第8章 爹味的新刺史 然而，江离心里想的“再看看”只持续到了中午。江离一向是个沉默的玩家，从不主动惹事，但也绝不喜欢被无端压迫。她本以为自己“再看看”的策略能够让她在奉天州暂时找到一个平衡点，但现实很快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而这场荒诞的风波，全都源于一个人——新刺史欧皇。 爹味上线：没有微信你还能活？ 那天早上，江离刚打开游戏，州频道里正刷着欧皇的“每日通告”。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强势，字里行间透着居高临下的命令： “没有加微信群的赶紧加！不加群就没法沟通，业绩不达标直接踢人！” 江离看到这条消息，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又来了……我就不信，一个游戏真的非得加微信群不可。” 她试图无视，但欧皇的下一步直接让她避无可避。 没过几分钟，江离就收到了欧皇的私信： 欧皇：为什么不加微信群？ 江离：我手机上没装微信。 欧皇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种回答，过了几秒钟才回了一句： 欧皇：这怎么可能？没有微信你平时都怎么跟别人沟通？ 江离：短信或者直接打电话啊。 这句话让对方直接沉默了半分钟，接着发来了一条明显带着不满的消息： 欧皇：这也太不方便了吧？不加群有事怎么通知你？ 江离觉得这个问题简直是强词夺理。她回了句： 江离：需要打的城的坐标不是都在九州地图上标记好了吗？还有什么必须通知的？ 欧皇：那万一有突发情况呢？ 江离：突发情况我没时间上号的话，通知也没用吧？ 对话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僵局。欧皇显然被堵得没话说，过了很久没有再回。江离叹了口气，心里暗暗想着：“我真是服了，一个游戏而已，至于搞得这么紧张兮兮吗？” 然而，江离毕竟不是那种喜欢撕破脸的人。她想了想，觉得也许下载个微信加入群聊也不是多大的事。 “反正米饭州都并入了奉天州，我也无处可去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她打开应用商店，下载了微信，登陆账号后又找到欧皇，问起加群的具体方法。欧皇倒是很快回复了她：微信号给我，我让管理员拉你进群。 然而，问题出在游戏的聊天系统。因为防止广告骚扰，游戏的私信功能无法输入过长或过于复杂的字符，而江离的微信号正是一长串德语诗句。她尝试着发过去，结果无法发送。 江离：不能发，要不你给我你的微信号？我去加你。 欧皇：我的微信号也发不过去，太长了。 两个人顿时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过了好几分钟，欧皇终于想出了个办法： 欧皇：加洪七公的微信吧，让他把你拉进去。 江离点点头，问了洪七公的微信号。这一次，虽然欧皇顺利发了过来，但还不忘在最后加上一句： 欧皇：不过你也别忘了，业绩不达标也是会被踢的。 “业绩？” 江离看到这个词的一瞬间，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是一种无语到极点的笑，甚至带着几分荒谬的喜感，她到底是来玩游戏，还是被游戏玩的，江离心想，“我这是来玩游戏的，还是在打工的？这都能扯到业绩了？” 她懒得跟欧皇争辩，默默记下了洪七公的微信号，试着发送好友请求。 江离没想到的是，洪七公的效率竟然比她想象中还要低。她发出好友申请后，足足等了两个小时，才收到了通过的提示。 通过后，洪七公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洪七公：听说你找嘉嘉？ 江离一愣，瞬间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两个人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嘉嘉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无奈地回了一句： 江离：欧皇让我加你，我是想加群，你能拉我进去吗？ 洪七公：哦。 短短一个“哦”字，把江离的耐心彻底磨平了。这一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州的氛围实在太诡异了，为什么我要忍受这一切？” 第9章 扛着戎车连夜跑路 江离一向是个讲究计划的人。对于打城这件事，她几天前就把九州地图上的标记记得清清楚楚——先攻原州，再转向汾州。计划很简单，资源分配也合理，她甚至提前定好了闹钟。 清晨六点，江离准时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游戏。城外的天空是灰蓝的清晨色调，隐隐泛着一丝曙光，仿佛在提醒她：今天，又是奉天州“冲业绩”的一天。 她熟练地查看地图，确认自己的县邑已经在原州城下整装待发。然而，州频道里欧皇的“指示”却像一桶冷水浇了下来：“计划变更！全州先打汾州，再打原州！所有人按指挥行动，不要擅自行动！” 江离盯着这行字，整个人愣了一瞬间。 “计划变更？汾州和原州先后顺序有什么区别？” 她翻了翻任务详情，和之前的标记对比了好几遍，仍然没发现任何变化。更重要的是，现在再去汾州重新建营寨，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这个改动毫无意义啊！他到底在想什么？” “服从性测试”还是无意义的指挥？ 江离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决定无视欧皇的“命令”，还是按原计划先打原州。 “反正先打后打都一样，地图上标记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为了他的奇怪安排浪费时间？” 事实证明，江离的选择没有问题——原州城顺利拿下，和计划中的完全一致。而此时州频道却一片混乱，有人质疑为什么计划改动得这么突然，有人抱怨汾州战线拉得太长，车速都跟不上，还有人干脆直接开麦： “欧皇你能不能早点说啊？都到了原州了又要我跑回汾州？” “搞得大家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这不浪费时间吗？” 但欧皇对此不为所动，有洪七公这个区服最高战力做他的后盾，他语气依旧强硬：“指挥就是指挥，执行力是关键！如果连这点团队意识都没有，就不要玩了！” 江离看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团队意识？他这根本就是在搞服从性测试吧？想看看大家会不会乖乖听他的话，连脑子都不用动。” 她关掉州频道，不再理会那场闹剧，但心里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顶点。 中午，江离越想越觉得憋屈。她几乎从不在游戏里发言，更不喜欢参与任何争吵，但这次却感觉自己像被架到了火上。她迫切地需要一个出口。 她点开嘉嘉的头像，犹豫了几秒，还是给她发了一条私信： 江离：嘉嘉，你走得太对了。我今天早上又被欧皇搞得头大。 几分钟后，嘉嘉回复了，语气依旧温和。 嘉嘉：怎么了？ 江离：打城的计划，前几天定好的，今天早上突然改了。他说先打汾州再打原州，但两个城的先后顺序根本没区别！改计划还不提前通知，完全搞得大家措手不及。 嘉嘉没有马上回复，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她才发来了一句： 嘉嘉：其实这种情况……很常见的。有时候刺史会改计划，但确实不该这么突然。 江离心里有点发酸。她忍不住继续倾诉：我就觉得，为什么游戏非要搞得这么累呢？大家不就是图个开心吗，为什么非得按他的指挥？而且他的指挥又乱又不合理！ 嘉嘉的回复很快：嗯，我理解你。其实我离开奉天，也有点因为这个吧，他们很霸道的。不过你也别太纠结了，游戏里嘛，很多时候是看心态。 江离：那你去了凤麟感觉怎么样？他们……有这么多要求吗？ 嘉嘉的语气里透着轻松：凤麟啊……这里随心啊，真的随心。你不想打城、不想打架，没人会逼你。我们州的刺史蛮蛮工作很忙，也不怎么在线，大家基本就是自由发挥。 江离：‘随心’……听起来好舒服。 江离一边打字，一边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感。“随心”这两个字，仿佛戳中了她最深的渴望。 江离的心已经有些动摇了。她犹豫了一会儿，打开了凤麟州的排行榜，找到了刺史蛮蛮的头像。她决定试探一下： 江离：蛮蛮，进入凤麟需要强行加微信群吗？ 蛮蛮迟迟没有回复，江离有点忐忑。但没过多久，嘉嘉却发来了消息：蛮蛮不常在线，但我们俩关系特别好。其实你要问的事，我可以替她回答。 江离：真的吗？那我要是去了凤麟，真的不用像在奉天一样，每天搞什么“业绩”吗？ 嘉嘉：哈哈哈哈，当然没有！我们凤麟的口号就是两个字：随心。 这句话让江离瞬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江离：那我可以加入吗？ 嘉嘉：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可以代蛮蛮邀请你。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打下了一句：谢谢你，我终于不用再被欧皇搞得心累了！ 嘉嘉爽朗地说：来吧，我们这边不会有人逼你做不想做的事。 江离关闭了和嘉嘉的对话框，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里多了一份坚定。她终于下定决心，要退出这个让她喘不过气的奉天州，转而加入嘉嘉所在的凤麟州。然而，这次离开，她并不打算匆匆而去。 “我为奉天州的对决贡献了这么多，凭什么不领今天的奖励就走？这也太亏了吧！” 江离边想着边盘算着，决定等到中国时间凌晨的对决奖励发放后再正式退州。反正也不差这几个小时，她心想，离开之前的准备工作还得做得滴水不漏。 江离打开地图，环顾了一下奉天州的土地。她知道，一旦退州，原来的同州玩家很可能把她视为敌对目标。“万一他们来攻我的县邑怎么办？”江离深知欧皇的那套管理风格，很多玩家早就习惯了“听指挥就打”的节奏，至于打谁、为什么打——并没有人会深究。 于是，她悄悄地把自己的县邑搬迁到了长安一片荒无人烟的土地上，这个位置一个人都没有。 “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心里默念着，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县邑，心里略微踏实了一些。 当然，她也没有贸然将县邑直接搬迁到凤麟州的土地上。尽管嘉嘉对凤麟的描述如春风般和煦，江离心里还是有点打鼓。 “万一凤麟的人像奉天一样好战怎么办？毕竟我还没正式入州呢，贸然占地会不会不太好？” 江离决定再等一等，观察一下凤麟的玩家到底是什么风格。 终于，凌晨到了。江离蹲守在手机屏幕前，第一时间领取了当天的对决奖励。看着闪烁的奖励提示，她笑了笑，像是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迅速打开州界面，点击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退出州”选项。系统弹出了提示框： “确认退出州？退出后30分钟内无法加入其他州。” 江离毫不犹豫地点击了“确认”键，指尖落下的瞬间，仿佛也将压在心头的大石头彻底放下。 她退出州的那一刻，心中竟然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游戏是来让人放松的，不是来让人受气的。” 她对自己低声说道，嘴角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退出奉天后，江离第一时间打开了凤麟州的地图，按照嘉嘉给的建议，选了一块靠近州中心的空地建了一个小小的营寨。她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玩家，生怕刚刚入驻就被人围攻，但很快发现——没人理她。凤麟的玩家和奉天州那些动不动就亮出刀剑的“战士”完全不一样，他们没有丝毫敌意。 “这群人也太平和了吧？” 江离心里一阵感慨，同时也不禁想起嘉嘉的那句话：“注定要一起玩的终究会在一起玩的。” 在此之前，江离对这句话的感受并不深刻，但此时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了其中的含义。 江离按照凤麟州的公告提示，申请加入了凤麟的微信群。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犹豫。 微信群很快就通过了她的申请。刚一进群，一连串热烈的表情包就“砸”了过来，屏幕上瞬间铺满了各种“欢迎新人”的卡通图片。 “欢迎欢迎，凤麟最棒！” “我们又多了一个小伙伴！” “你是从哪里来的呀？需要帮助尽管说！”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表情包，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群人真是……太可爱了！” 江离忍不住感慨。 她轻轻敲下几行字： 江离：大家好，我是新来的！以后请多多指教~ 很快，又一波表情包刷了上来，有人直接发了一张“来凤麟的人，都是缘分”的图片。江离看着屏幕，感觉一股暖意从心底涌了出来。 第10章 开黄腔的恶臭集中营 在凤麟州的日子可谓如鱼得水，州里没有奉天那种高压环境，也没有“业绩”这个词阴魂不散。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都很友善且有趣。 在凤麟州的微信群里，江离和州里的玩家们聊得很开心。凤麟有一个让她特别崇拜的玩家，叫花卷，是个真正的“游戏强者”。她能迅速找到90卖灯活动里最难发现的藏点，每次都让江离感叹她的洞察力：“花卷，你是不是自带雷达啊？这都能找得到！” 花卷只回了一个波澜不惊的表情：“习惯了。” 还有州里公认的“一哥”宗天宇，他虽然不常说话，但每次开口都能一针见血地解决问题。江离觉得，宗天宇是凤麟州的定海神针。 不过最活跃的要数符修杰。这个男孩常用一张小狗坐牢的表情包，时常冒出一些搞笑又贱兮兮的话。江离有一次错把他的名字念成了“符修狗”，笑着在群里调侃了一句：“修狗，你这名字和头像也太配了吧！” 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哈哈哈哈”，有人笑到打出一句：“没错，这个名字终于被戳穿了！” 从此以后，“修狗”成了符修杰的“官方外号”，他也欣然接受：“行吧，算你们有眼光。” 萌妹子小鱼总是用一些既可爱又搞笑的表情包回复大家。非晚则是一个说话特别温柔的女孩，江离把她当成“凤麟女神”。而林瑜琪则总是活跃在群里，和蛮蛮是老乡，是一个追星少女。 整个州群的氛围轻松又和谐，江离每次上线都觉得像是回到了一个温暖的大家庭。 “这才是玩游戏该有的样子。” 江离心里暗暗感慨，她以为自己会一直和这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平静地玩下去。 然而，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某天晚上，江离正在凤麟州群里和大家聊得起劲，突然看见嘉嘉在群里发了一张截图，还特意标注了一句：“大家来看看，欧皇洪七公和他的爪牙，干的恶心事。” 江离点开图片，发现是奉天州微信群的聊天记录截图。内容让她瞬间愣住了。 截图中，欧皇、洪七公和奉天的几名玩家在公然侮辱嘉嘉。他们用一些极尽不堪的词汇去意淫和攻击嘉嘉，甚至还有几个人在旁边附和起哄。欧皇和洪七公是其中的主导者，他的几句话脏得让江离觉得屏幕都变得污秽起来。 “一个现实生活和他们毫无交集的女孩，他们怎么能用这些下流的词语去恶意诋毁？” 江离难以置信，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恶心。 她想起了嘉嘉，这个总是温柔又体面，从来不说奉天州一句坏话的女孩。就连江离离开奉天时和她吐槽过欧皇的“业绩”压迫，她都没有多说，只是轻描淡写地安慰江离，让她随心而行。 “嘉嘉凭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江离气得手指发抖，她盯着屏幕，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那股无法言喻的愤怒。 嘉嘉把截图发到凤麟微信群之后，非晚转发到了一个名为“良田吃瓜群”的跨州聊天群里，直接艾特了欧皇，并附上一句短促而锋利的话： “@欧皇，出来解释一下，这些话是你说的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 吃瓜群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东西，脏了我的屏幕！” “这还是人能说的话吗？恶心到想吐。” “一个游戏而已，开黄腔造黄谣，恶臭得不行！” 一时间，群里的谴责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对截图中的内容感到愤怒和厌恶。 然而，欧皇却像死人一般安静，明明平时在奉天州耀武扬威，动辄训斥别人的他，这次却一言不发，整个晚上都没冒头。 洪七公倒是跳了出来，但他说的话更让人愤怒。他试图倒打一耙，说这张截图是凤麟州“故意放出的钓鱼帖”，目的是为了挑拨是非、引出奉天州的“内奸”。 “凤麟州的人真是心机深重，嘉嘉和蛮蛮一直安插内奸到奉天，呵呵，我就知道！” 洪七公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仿佛一切都是凤麟州的错。 江离看着这段话，气得差点摔了手机。 “什么叫挑拨是非？明明是你们自己嘴脏得要命！还倒打一耙？真是无耻到极点。” 江离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颠倒黑白的说辞。江离23年的人生里没有遇到过的癫公在玩这个游戏的一个月里都遇到了。 最让江离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奉天州那几十人的微信群里，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出这群男人开黄腔是不对的。就连她曾经觉得还算不错的月亮姐，以及嘉嘉过去视为朋友的月光哥，也都选择了沉默。 “他们难道觉得沉默就不算参与吗？” 江离心里冷笑，“不发声就是帮凶，这一点他们难道不明白？” 她开始重新审视这些人。月亮和月光，曾经在她心里勉强算是奉天州里的“正常人”，可现在看来，他们的所谓素质更像是薛定谔的猫——只有在问题暴露的时候，才会显露出真面目。而这一次，他们的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 这一刻，江离心里升起了一种深深的庆幸。 “我离开那个沆瀣一气的地方，真是离对了。” 第11章 洛阳事变 凤麟州与奉天州的矛盾，最终在洛阳城一战中彻底点燃了仇恨的烈火。 江离起初并未太关注那天的战况，只是远远地听闻凤麟州成功抢下了洛阳城，这本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但她很快发现，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座城对于奉天州，尤其是欧皇和洪七公来说，是一块心头肉。凤麟的占领，无异于当众打了奉天一记响亮的耳光。 法国时间下午，中国时间夜晚，江离的屏幕忽然闪现红色警告：县邑被袭击！ 她匆匆上线，发现整个凤麟州地图已经被奉天州的玩家攻占得七零八落，到处冒着火星，营寨倒了一片又一片。奉天州的所有玩家，像疯了一样扑向凤麟的每一个县邑和城池，直接将凤麟从九州的地图上几乎抹去。 江离点开攻击记录，发现一个名字赫然在列：“王翠芳”，这个她从未见过的奉天玩家名字，竟然参与了袭击她的县邑。而更让江离无语的是，攻击邮件里还有她曾经在米饭州时熟悉的几个名字，这些人加入奉天后，竟然完全抛弃了原来的关系网，毫不留情地对凤麟玩家动手，包括来凤麟蹭过奖励的元大大和楚楚等人。 “这些人，真是认准了只要自己站在强者一方，便可以随意碾压别人吗？” 江离心里涌起阵阵厌恶，然而让她更愤怒的还在后面。 奉天州的恶劣不仅体现在行动上，更在言语上达到了无下限。凤麟州失去了洛阳后的那一刻，世界频道便被奉天州的玩家霸占了。 “看看凤麟的小菜鸡们，今天你们算是尝到我们奉天铁骑的厉害了吧！” 洪七公发了一条世界消息，紧接着许大个跟上：“啧，凤麟不过就是个垃圾场，活该被我们推平！” 这些言语攻击已经够令人不适，然而更恶劣的还是那些开黄腔的内容。许大个、洪七公、蟑螂，甚至连所谓的“王翠芳”也加入了这场言语狂欢。 “嘉嘉这种小绿茶，真以为跑到凤麟就能逃得掉吗？我们奉天迟早收拾了她！” “啧啧，凤麟州那几个女的，以后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怎么会有女玩家这么恶臭？” 江离盯着“王翠芳”的名字，不禁冷笑道，“开黄腔开得比男的还起劲，真是刷新了我的三观。” “修狗上线没？” 江离在州群里问符修杰，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烦躁。 “来了来了！让我看看我们被打得多惨。” 符修杰上线后调侃道，但语气里掩藏不住愤怒，“这些奉天的人真是没底线，尤其是那个什么王翠芳，名字俗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江离苦笑了一下，“要说奉天的男人无耻，王翠芳作为女玩家也刷新了我的三观。” 小鱼跳出来说道：“他们就是仗着人多，觉得可以在世界频道上无法无天。还有那个许大个，嘴巴脏得像个化粪池，真想举报他。” 符修杰附和：“举报管什么用？你知道他们这些人最擅长什么吗？说是别人阴阳怪气，倒打一耙！” 江离想起了洪七公在良田群里甩锅的表现，忍不住冷笑：“说得对，他们奉天的强项就是甩锅。”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小鱼在州群里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安。 符修杰说道：“还能怎么办？奉天那群人恶心不死我们，就算凤麟剩下一块地，我也要站着继续挖田。” 第二天，凤麟州的微信群如往常般热闹，然而今天多了一些不寻常的期待。 江离刚起床，便看到群里宗天宇发的一条消息：“大家下午有空吗？咱们商量一下，准备反击奉天。” 这条消息瞬间点燃了群里的气氛。 “反击奉天？终于要开战了吗！” 苏秋水第一个冒泡，语气里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天宇哥，这次是要硬碰硬，还是玩点战术？” 瑜琪接着问。 天宇的回复简短而有力：“既然他们咄咄逼人，我们也不能光挨打。今天我带队，反击他们。这仗不求完全打赢，但一定要打得他们不敢小瞧凤麟。” 江离盯着屏幕，心里一阵激动又有些忐忑。她知道自己的战力并不高，硬碰硬肯定不行，但她不想置身事外，更不愿看到凤麟的朋友们单打独斗。 中午时分，蛮蛮拉了一个只有十几个人的小群，全是凤麟州最核心、最可靠的玩家。天宇哥在群里直接开麦，声音冷静但不失坚定：“这次反击，我们目标很明确：攻下洛阳城，尤其是洪七公的县邑。他们一直仗着人多欺负咱们，但咱们不能退。只要离得近的县邑，能打得过的就去扫。如果洪七公的一车出来打我，你们就去打他的县邑，不要怕伤兵。” 非晚温柔地说道：“天宇，你是主力，我们其他人怎么配合？” 天宇停顿了一下，认真地回答：“非晚和修杰带队伍，专打奉天的驻扎点和低战，比如江离这种战力不高，但可以做战术配合，比如不停地建营寨诱导他们过来拆，消耗他们的轮子。” 听到自己的名字，江离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答应：“我可以，我可以多建几处营寨，尽量干扰他们的行动。” 符修杰插嘴打趣道：“老江你这个操作很狗，可以可以。” 江离笑道：“刺激就对了，奉天那群人不是狂吗？让他们看看我们凤麟也不是软柿子！” 蛮蛮补充道：“大家一定要注意配合，遇到难缠的对手不要硬刚，撤退也是策略的一部分。” 整个群里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每个人都摩拳擦掌，准备迎接这场意义非凡的反击战。 下午三点，反击正式开始。 江离点开地图，看着天宇哥和蛮蛮带着主力队伍悄悄集结在奉天州的边界。她也迅速行动起来，在地图上洛阳交界的地方建了一个营寨。 很快，奉天州的低战就被天宇扫飞了。 “天宇哥已经飞了好多个。” 修杰的声音在州群里响起，充满兴奋。 与此同时，江离的营寨也成功吸引了奉天的注意，她看见许大个正在攻击她的营寨。 “来了，他们来拆了。” 江离一边汇报，等他拆完后又一边迅速在另一处建了新的营寨。 “干得漂亮！继续消耗他们的轮子。” 花卷的声音带着鼓励，继续指挥其他人。 江离看着许大个总在驻扎顶她的位置：“就这水平？好像遛狗一样？” 靠着彼此的配合，天宇虽然战力不如洪七公，还是打得他开了免战。 然而，奉天州毕竟人多势众，很快组织起反击，把凤麟的人一一扫了。秋水在微信群说，“虽然最终还是输了，但我觉得值了。”那一刻江离和秋水的想法一模一样。 非晚轻声安慰：“我们本来就不是为了彻底打赢，只是要告诉奉天，我们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修杰接道：“对，今天这一仗，至少让他们知道凤麟不好惹！” 江离点点头，心中竟然感到一丝难得的满足。相比奉天，她更在意的是战斗中的这份默契与信任。在凤麟，大家是为了共同目标而努力，而不是为了所谓的“业绩”或个人利益。她忍不住对群里的大家说道：“游戏不就是为了遇见这样的人吗？我宁可像现在这样和你们一起奋战，也不愿像奉天那些人一样，为了奖励就能做出任何恶心的事情。” 虽然是短暂的胜利，但天宇的反击战大大振奋了凤麟州的士气。当天晚上，群里依然充满欢声笑语。 小鱼发了一个喝奶茶庆祝的表情包：“虽然被打回来了，但我们有今天这一仗，打得洪七开免战，我是爽到了” 群里一片哈哈哈。江离看着群里的气氛，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容。虽然游戏里依然是风波不断，但她深知，有这样的伙伴在，她选择凤麟，绝不会后悔。 第12章 挨打的第二赛季 凤麟州的日子变得格外艰难。江离很快意识到，所谓“赛季”，对凤麟来说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继续挨打而已。 从周一到周五，奉天州仍然不依不饶地对凤麟进行骚扰。对方仗着人数和战力的双重优势，几乎每天都组织人来“收割”凤麟的资源和地盘。到了周六，情况更是雪上加霜。霸服州这个奉天的盟友开始远征凤麟，而他们的战力比奉天还要高出一截，尤其是霸服的最高战力玩家叶问天，他的名字几乎成为凤麟玩家的噩梦。 “问天又来了！” 每到周六，凤麟的微信群里总会有人焦急地发出这样的预警。 江离打开地图，看着屏幕上代表霸服的红色入侵县邑标志一片片地覆盖凤麟的领地，她已经失去了最初那种无措和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接受。 “今天叶问天会先打谁？” 符修杰用一种自嘲的语气问道，仿佛这是一场游戏中的赌局。 小鱼发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包，附上一句：“都说凤麟是低战的避难所，可在第二赛季，这避难所已经成了垃圾场。” 霸服和奉天的联合绞杀让凤麟州的每个玩家都难逃一劫。周六是江离最头疼的时间段，因为这通常意味着她的县邑会被一次次攻陷。 “江离，又有人打你了。”非晚发来一条私信，带着无奈的语气。 江离点开地图，看到自己的县邑正在被霸服的玩家扫荡。她叹了口气，轻声嘟囔：“又来了，干脆直接写我的名字当标靶算了。” 非晚发了个安慰的表情包，附上一句：“你就当贡献资源吧，反正他们扫了也得不到什么好东西。” 江离苦笑着回复：“资源我是没什么了，顶多让他们多练练手。” 霸服的攻势之强，让凤麟的玩家几乎无力还手。每次叶问天出现，群里的气氛都会变得沉重而焦虑。即便是天宇哥这样的高战力玩家，也不得不选择避其锋芒，选择开免战。 “问天这个人，真不愧是霸服的最高战力。”边乔在群里感慨道，“他一动手，基本上就是碾压。” 符修杰插话调侃：“没错，叶问天打我们就跟捏蚂蚁似的，不知道奉天是怎么把他忽悠来的。” 江离忍不住接话：“智障肯定是给了不少好处吧，反正他也只会捡战力比他低的州打。” 小鱼附和：“奉天一手操纵，霸服来帮忙，我们每天就像被按在地上摩擦一样。” 虽然凤麟的玩家每天都在挨打，但州群里的气氛却出奇地轻松。这是一群典型的乐子人，他们似乎已经对挨打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免疫力。 有一次，叶问天带着霸服的大军浩浩荡荡地攻打凤麟的一个小城，非晚在群里突然发了一句：“问天打得这么认真，真是辛苦了。” 符修杰立刻接话：“对啊，真佩服他这种耐心，打我们这些低战力的小破城，心态还能这么稳。” 江离看到群里的对话，忍不住笑出了声，顺手发了一个小狗摇尾巴的表情包：“叶问天：‘就喜欢这种毫无还手之力的感觉。’” 小鱼也跟着开玩笑：“凤麟低战玩家：又是一周白干。” 蛮蛮见状，也忍不住调侃：“咱们凤麟的地盘都快成霸服奉天的练兵场了，这才是真正的四海为家。” 群里一片欢声笑语，仿佛正在挨打的不是他们。 尽管第二赛季凤麟的日子十分艰难，但江离并没有因此选择离开。她心里很清楚，凤麟或许不是最强的州，却是她最喜欢的州。 “游戏终归是为了开心，”江离对非晚说，“在凤麟，我觉得即使挨打，也比在奉天那种恶臭环境里强多了。” 非晚笑着回应：“我们都是一群乐子人，低战能玩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对啊。”江离点点头，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些熟悉的名字上——非晚、修杰、花卷、小鱼、蛮蛮、秋水、瑜琪……每个人都带给她一种无可替代的温暖和默契。 她想起了第二赛季初的那场讨论，蛮蛮曾说：“凤麟不是最强的，但一定是最快乐的。”现在回想起来，这句话真是一语成谶。 在霸服的攻势中，有一个名字始终让江离感到好奇——巅峰。这个与霸服结盟的州从未对凤麟发起过攻击。 一次闲聊时，江离忍不住在群里问：“巅峰和霸服不是盟友吗？为什么从来没来扫我们？” 天宇淡淡地回了一句：“巅峰和霸服确实结盟，但他们的战斗目标一直很明确，只针对其他高战力州。他们可能觉得来扫凤麟没意思。” 修杰开玩笑道：“可能巅峰觉得我们太惨，不忍心下手。” 非晚补充道：“巅峰在霸服盟友里算是比较有风骨的，他们的战力虽强，但很少欺负低战力的州，这点还是挺值得佩服的。” 江离点点头，对这个始终保持克制的盟友产生了一丝敬意。她甚至有些好奇，如果凤麟和巅峰在某一天成为盟友，会不会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第二赛季对凤麟来说是场持续不断的考验，但这群乐子人的精神却让江离深深感动。尽管资源被掠夺，地盘被蚕食，他们却始终乐观心态平稳，从不会世界骂人。 江离看着屏幕上那片熟悉的土地，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或许我们很弱，或许我们总是在挨打，但只要有这些朋友在，这个游戏就是值得的。” 她并不知道未来的赛季会带来什么样的挑战，但她确信，只要和凤麟的这群人并肩作战，再多的风雨都不算什么。 在凤麟，即使是‘包挨打’，也挨得开心，挨得值得。 第13章 那个传说中的男人 在某个闲散的下午，江离和凤麟州的朋友们一起在多个新区的吃瓜群闲聊，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一个叫“巅峰”的州。 这个名字在群里并不陌生，它和霸服一样，是周六常来我们地图的州。然而，这次谈话却意外地揭开了一层更神秘的面纱。 “巅峰州？难道是威廉的巅峰？” 群里的老玩家可云突然发话。 这句话一出，立刻引起了热烈的讨论。 “不可能吧，” 屋大维紧接着否认，语气中带着半分不可置信，“威廉这样的开服顶氪玩家怎么会跑来新区？” 从这里开始，威廉的名字像一个咒语一样，在群里炸开了锅。 有人说威廉是游戏的象征，只要是玩这个游戏的人，就不可能没听过他的名字。他是真正的大佬，一个站在游戏顶端的男人。他不仅氪金如流水，更是无数玩家心中的传奇。 “威廉啊，那可真是个大人物，” 一位从老区转战过来的玩家感慨，“以前就听说过威廉他一个人有五个龙车，横扫整个地图，简直就是游戏里的天花板。” 另一个玩家接话：“听说他还有龙城呢，我还不知道龙城和龙车长什么样呢，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见。” 还有人说，“他一个人可以单挑一个州。” 各种传闻此起彼伏，江离听得目瞪口呆。 她平时虽然关注游戏动态，但像威廉这样的顶尖玩家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物，像遥不可及的星辰。 江离默默地翻看着群里的对话，屏幕上一个接一个的名字闪烁而过，她忍不住心生好奇。这些关于威廉的传闻实在太过神秘，神秘得让人无法不去想象。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江离一边看着群里的聊天，一边在心里暗暗猜测。 在江离的脑海中，威廉的形象逐渐成型——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可能带着些许冷峻的神色，行事果断而利落。她甚至能想象到他在长安，俯视着四方的模样。 一股悸动从江离心底升起，她忍不住对着屏幕发问：“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认识他？” 屏幕上的信息流顿时静了一下，随后弹出了几条回复。 “谁认识他？我们不过是听过他的传闻罢了。” “对啊，威廉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我们这群小角色哪有资格认识？” 江离看着这些回复，心里微微一动。 她有些好奇地追问了一句：“那他会不会进吃瓜群？如果他进来，那我们不就都认识他了？” 这句话刚发出去，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欢笑。 “你想得倒美！” 可云发来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威廉要是进了吃瓜群，别说认识，我们这些人怕是能被妹子加爆好友申请。” 江离也被逗笑了，但心底仍有些不甘心。 虽然她知道这不过是个玩笑，但那个名字却像颗种子一样，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 几天后，消息灵通的人带来了一个劲爆的消息。 “听说了吗？新区的巅峰州真的是威廉的巅峰！”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砸进了湖面，瞬间引发了巨大的波澜。群里的玩家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真的假的？威廉居然真来了？” “不过也不一定是他本人在玩啊。” “不管是谁，这个巅峰州已经够吓人的了。” 江离坐在屏幕前，看着群里的讨论，心情复杂极了。 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激动，那是一种少女对强者的本能好奇和仰慕，夹杂着对未知的期待。 那一晚，江离久久无法入睡。 她躺在床上，脑海中反复浮现出关于威廉的种种传闻。她想着，他是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又或者，他其实很风趣幽默，只是大家不了解他的真实面貌？ 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心里暗道：“算了吧，人家那样神秘又强大的人物，怎么可能和我有什么交集？” 可是，即便如此，她的脑海中还是不由自主地编织着关于威廉的画面。 她甚至想象，如果有一天真的能在地图上见到威廉的县邑，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情景？ 江离闭上眼睛，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要是有一天真的能看见他就好了。” 江离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句。 周六早上，江离打开游戏，看到巅峰州的名字出现在大地图的边缘，她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威廉……” 她喃喃自语。 这时，群里的符修杰突然发了一条消息：“江离，我看见巅峰在打洛阳了，去看看吗？” 江离眼睛一亮，连忙回复：“在哪里？快发坐标！” 修杰很快把坐标发了过来，江离兴奋地打开地图，拖动视角找到那个红色标志。 她盯着屏幕，想象着这些县邑的背后，或许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男人。 她并不奢望能真正接触到他，甚至连一场交谈的机会都不敢奢求。但她心底的悸动和好奇，却像秋日里一阵清风，吹动了她最柔软的心弦。 从那天起，江离对巅峰的关注多了几分。 虽然她知道威廉的传闻可能被夸大，也知道自己未必能与这样的人有所交集，但她还是忍不住对他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或许，这就是人性的本能吧——对于强者的仰慕，对于未知的期待，对于传奇的向往。 江离知道，威廉的世界离她很远，但她仍然愿意在这段游戏旅途中，默默注视着那个传说中的名字。 毕竟，有些人或许从未谋面，却能在无形中点亮另一个人的幻想和期待。而威廉，对江离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 第14章 巅峰和奉天、霸服分道扬镳 “巅峰和奉天闹翻了，听说了吗？” 这个消息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凤麟州的微信群里迅速激起千层浪。 江离正躺在床上翻看群消息，看到这句话时，忍不住坐了起来。群里已经热闹得不行，消息如潮水般滚滚而来。 “真的假的？巅峰和奉天不是盟友吗？” 有人发出疑问。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因为九州会武的事儿。” “巅峰和奉天闹掰了，天大的八卦啊！” 江离的心猛地一跳，飞快地滑动屏幕查看群里的讨论内容。 子涵是凤麟州里人脉最广的人，这次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大瓜。她到处找人求证，甚至联系上了几个和巅峰同一个区服养老州的玩家，总算拼凑出了一些可靠的情报。 “这事儿要从九州会武说起。” 子涵在群里发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们知道，九州会武决赛的名单已经出来了吧？” 她继续说，“结果全是奉天的人！” “什么？” 修杰惊呼，“全是奉天的？巅峰呢？霸服呢？这些顶战力的人怎么可能没进决赛？” 子涵发了个叹气的表情包：“听说啊，巅峰的威廉原本百分百冠军的，但他在半决赛的时候，直接不上僚属，把比赛让给了奉天的月光哥。” “什么？威廉居然让给了月光哥？”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惊讶得屏住了呼吸。 威廉的实力她是有所耳闻的，那可是能横扫全地图的顶级玩家，一个战力巅峰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输给月光哥？要知道，月光哥的战力在奉天也算不上顶尖，只能算中上游水平。 “原来，威廉是故意让的。” 子涵随后补充道，“听养老州的朋友说，巅峰和奉天之前是有约定的，各进一个人进半决赛。威廉当时想着遵守承诺，主动不上僚属，把机会让给了月光哥。” “那这不挺好吗？怎么闹翻了？” 江离忍不住在群里问。 子涵发了个无奈的表情：“问题就出在奉天的月亮姐身上！她好胜心强，非要赢下来，结果最后决赛的两个名额全成了奉天的——月光哥和月亮姐。”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月亮姐真是够了，为了个比赛，连脸都不要了？” “哈哈，这下有意思了，威廉岂不是被白白坑了一把？” “洪七公肯定又开始哭这是失误求和了，但威廉会买账吗？” 修杰幸灾乐祸地打字道。 江离紧接着说：“洪七喝点马尿是心高气傲，惹火威廉就要他生死难料。” 这一句带着点粗俗的讽刺，却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群里的讨论越来越热烈，江离却有些出神。她的目光落在“威廉”这个名字上，心里浮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为什么要让？” 江离心里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 是威廉觉得决赛的名额对他来说无关紧要？还是他纯粹是遵守承诺？无论答案是什么，都让江离对这个传说中的男人更添一份好奇。 她想着那个传闻中站在游戏顶端的男人，他是不是会因为这次的背叛而愤怒？会不会从此改变对奉天的态度？ 屏幕上，蛮蛮的消息又弹了出来：“听说这周六，巅峰就要开始对奉天出手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江离的心微微一颤。 “这么说，我很快就能在地图上看到巅峰的军团了？看到……威廉了？” 她想着，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 这一刻，她的心里竟然升起一丝小小的期待。尽管她明知道，威廉这样的人物距离她的生活和游戏世界何其遥远，但她还是忍不住为这个机会而雀跃。 “江离，你是不是很期待啊？” 瑜琪发来私聊，打趣道，“别告诉我你对威廉那种游戏顶端的人有兴趣。” 江离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回复：“哪有，只是想看看传说中的顶战力是什么样的罢了。” 但打完这行字后，她心里却有些说不清的悸动。这真的是单纯的好奇吗？还是某种更隐秘、更模糊的情愫在悄悄发芽？ 周六的到来，像是拉开了一场大戏的帷幕。 江离早早登录游戏，在地图上留意着巅峰的动向。果然，巅峰的县邑很快空降在奉天州的土地上，密密麻麻的营地铺满了地图，气势如虹。 “巅峰真的来了！” 修杰在群里大喊，配上了一张截图。 江离点开截图，贴脸在哐哐揍洪七公的玩家id正是“玉皇大帝”。 她的心猛地一跳。“是威廉！” 江离几乎脱口而出，但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只是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地图上，巅峰军团迅速推进，很快攻破了奉天的几座城池。每当看见“玉皇大帝”在不停地扫荡奉天的县邑时，江离的目光都会忍不住多停留几秒。 她幻想着那个男人此刻的模样——是坐在电脑前，冷静而果断地和控号的人下达指令，还是亲自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点，便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战争？她的想象越来越清晰，仿佛连威廉的眉眼都浮现在脑海中。那是一张沉稳而自信的面孔，透着不可一世的霸气，却又带着一种让人心折的魅力。 “他要怎样才能注意到我呢？” 江离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大胆的想法，随后自嘲地摇了摇头。 巅峰的攻势持续了整整一天，奉天节节败退，连洪七公都开了免战模式避其锋芒。 晚上，凤麟的微信群又热闹了起来，大家都在为巅峰的胜利欢呼。 “哈哈哈，洪七公这下连夜哭着求和去了吧？” “威廉果然是个狠人，说翻脸就翻脸，一点都不给奉天留面子！” 江离看着群里的消息，默默笑了笑。 这一天，她没有参与任何战斗，只是在地图上看着巅峰的军团攻城掠地，看着“玉皇大帝”这个名字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地图上。 霸服为了维护九州会武背刺威廉的奉天和巅峰决裂了，于是和奉天一起手牵手齐齐挨巅峰的痛击。被奉天和霸服追着打了这么久，凤麟的玩家们心里积压了无数的不满和憋屈。每次看到城池被攻占、资源被掠夺，江离都感到无力和愤怒。然而这一次，看到奉天和霸服在巅峰面前铩羽而归，江离心里的那口郁气终于得到了释放。 “总算有人能治治他们了。” 她在群里发了一句，配上一张偷笑的表情包。 修杰紧跟着回复：“没错，威廉这次可是出了我们大家的气！” 蛮蛮发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别高兴得太早，咱们凤麟也是低战为主，万一哪天威廉把我们顺手清了，哭都来不及。” 江离看到这句话时，忍不住想了想，随后回复道：“我倒觉得威廉不是那种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但心里确实有种笃定的感觉。威廉的目标向来明确，他只会对威胁到他的敌人出手，而凤麟显然不在他的关注范围内。 对威廉的好感，江离发现，不仅仅源自他的强大战力，还有他的行事作风。 和那些喜欢在世界频道大肆炫耀、叫嚣的玩家不同，威廉从不在公屏上多说一个字。他不需要语言来证明什么，因为他的每一步行动都已经说明了一切。他选择不掺和嘴仗，却以绝对的实力击溃对手。这种霸气又低调的态度，让江离对他多了一份敬佩。 “他甚至懒得解释任何事。” 江离想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意。 奉天的那些玩家喜欢在世界频道上恶心人，尤其是洪七公和许大个。他们的垃圾话多得让人屏蔽都嫌麻烦。然而这一次，面对巅峰的碾压，他们却罕见地保持了沉默，甚至连抗议都显得无力。 而威廉呢？他依旧保持着一贯的风格——沉默，却令人无法忽视。 第15章 和九州的传说勇敢地搭话 周六的远征结束时间一分一秒地临近，巅峰军队的县邑在服务器上很瞩目，江离望着地图上那片绚丽的红色，目光久久停留在一个名字上——玉皇大帝。那个传说中的巅峰玩家，九州皆知的强者，几乎无人不晓的威廉。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悬在屏幕上，迟迟不敢点下去。 “这是他吗？”江离轻声呢喃，目光紧盯着那个名字，仿佛要将这三个字看穿一般。心跳仿佛擂鼓一般轰鸣，她甚至感觉手心里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知道再过几分钟，威廉的部队就会随着系统的传送规则，回到巅峰的本服，消失得无影无踪。错过了这次，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在地图上看到他。 江离的大脑一片空白，却又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耳边争吵。 “算了吧，这么唐突，他肯定不会理你的！” “可如果今天不试试，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是九州的传说，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搭理你这个小透明。” “就算不回复，起码你努力过了！这有什么好丢人的？” 最终，她手指一抖，还是点了**“玉皇大帝”**的县邑。一瞬间，那熟悉而威严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中央，江离的呼吸猛地一窒。 “威廉……是你吗？”她小声呢喃，声音微微颤抖，像是在确认一件不可能的事。 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点击了他的头像，又点开了私聊界面。可是，当光标闪烁着等待输入的时候，江离的大脑却一片空白。 “我应该说什么？” 她甚至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可心底那种不甘心的冲动仍在燃烧，她咬了咬牙，慌乱地敲下了一行字： “你是威廉本人吗？” 发送按钮点下的那一刻，她几乎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去接近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个高高在上、让人仰望的传奇。 接着，她又迅速点击了好友申请按钮，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发出去了。 屏幕上的字迹逐渐消失在聊天框里，而江离的脑海中满是忐忑。 “我刚才在干什么？” “这种话开场也太唐突了吧！他会不会觉得我很无礼？会不会直接拉黑我？” 她试图安慰自己：“没关系，就算他不回复，我也没损失什么，大不了就当没发生过。” 江离没有等待答案的勇气。几乎在发送信息和好友申请的同时，她迅速退出游戏，关掉了屏幕。 “算了，随便吧，反正他也不可能通过。”江离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嘴里喃喃自语着，试图掩盖自己的心虚。 可是，她的内心根本无法平静下来。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玉皇大帝”四个字，和那个人或许冷漠或许和善的模样。 法国的下午时光显得格外漫长。江离躺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嘴里碎碎念着“他会不会回”“肯定不会回”“万一回了呢”，思绪如同一瓶摇晃的苏打汽水，充满了冒泡的情绪。 两个小时后，她实在按捺不住，再次上线。 当她点开游戏的私聊界面时，一条简短的消息跃入眼帘： “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一行字简直像晴天霹雳般击中了江离的心，她顿时愣在了原地。 “他居然回了！” 江离的内心如同燃起了一场烟花，她不由自主地在沙发上滚了一圈，笑得几乎合不拢嘴。心底的窃喜像是奶油般甜腻，让她控制不住地抿着嘴唇，脸颊微微发热。 她赶忙点开消息框，打字回应： “我不知道你是谁，所以才问呀！” 这句话刚打完，江离又停下来改了两次，才最终按下发送。她小心翼翼，生怕哪一句话说错了。 然而，威廉的回复却戛然而止，像是一颗石子投进湖中，只留下了微微的涟漪。他没有再回应，好友列表里也没有更多消息跳出来。 江离盯着屏幕，失落和窘迫交织着涌上心头。 “果然，他那么强，怎么可能会回复我这种小透明呢？” 失落只是一瞬间的情绪，江离很快又恢复了元气。 “没关系，没关系！我已经加上了他的好友，这已经是奇迹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心里又有些小得意。毕竟，能有机会和一个传说中的人物成为好友，已经足够她沾沾自喜了。 女孩有点中二地对着“玉皇大帝”写到，“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单方面的威廉哥哥了！” 从那天起，江离像每天打卡一样，习惯性地在游戏里和“玉皇大帝”说几句话。 “威廉哥哥，早上好！” “威廉哥哥，我们今天又被奉天打了。” “威廉哥哥，晚安。” 这些话像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然而，这并没有让江离感到灰心，反而让她更加沉迷于这种“一人独角戏”式的交流。 “不管他回不回复我，至少他看到了我的消息，对吧？” 江离心里暗暗想道，仿佛这样就拉近了自己与传奇之间的距离。 有时她会把这些小秘密告诉温柔的非晚：“非晚，我今天又和威廉说话了！” 非晚总是笑着听着：“他回复你了吗？” 江离摇摇头，表情却不见沮丧：“没事，他不回复也没关系，我开心就行！” 非晚总是温柔地包容着江离这个小话唠每天喋喋不休的“威廉……威廉…….”，她懂她的少女情思。 江离知道，或许对方根本不会注意到自己，甚至早已将那些消息置之不理。可是，她并不在意。对于一个少女来说，喜欢一个人未必需要得到回应。那是一种悸动，一种追逐传奇的向往。 在她心里，“威廉哥哥”早已不只是一个强大的玩家，而是一种象征，一种希望。他的存在，让江离觉得自己的世界多了一份色彩和期待。 或许，她的心里藏着的，不仅仅是对传说的崇拜，还有一份懵懂而温暖的情感。 第16章 手滑的你好帅 周六，巅峰州的远征如期而至。整个凤麟州像往常一样笼罩在紧张与兴奋的氛围中，但同时也少不了一点点解脱感——因为被压制的终于不是他们，而是不可一世的奉天。 地图上，奉天的地盘几乎一片沉寂，满眼的免战符号刺眼得像一片雪白的荒野。巅峰军队犹如破竹之势，将奉天的城池一一攻破。玩家们被迫放弃抵抗，纷纷缩进免战模式，偌大的战场上仿佛只有巅峰横扫一切。 江离没有参与战斗，而是安静地窝在自己的免战模式里，屏息凝神地注视着地图上的每一个变化。她最在意的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名字——玉皇大帝。 她点开私聊框，输入了今天的第一条信息： “威廉哥哥，今天攻城累不累呀？” 输入完成后，她盯着这行字看了好几遍，觉得还是少了点什么，又继续打字： “你好帅。” 刚打完，江离突然感觉不对劲，但她手一抖，竟然不小心点了**“世界频道”**发送按钮！ “你好帅。” 这一句话，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全州玩家面前，虽然没有在世界溅起水花，但是对州频道像是一颗投进湖心的石子，溅起了满屏的波澜。 屏幕右侧的州频道立刻沸腾起来。 [州频道]侠哥：江离，你在说谁呢？ [州频道]米线：社死了吧哈哈哈。 [州频道]瑜琪：快说说，你在说谁啊？ [州频道]非晚：说天宇吧。 江离的脸顿时烧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蜷缩在椅子里，羞愧地捂住脸，连屏幕都不敢多看一眼。 “天啊，怎么会手滑到世界频道！”她用力抓了抓头发，懊恼得快要哭出来了。 就在她快要崩溃时，非晚的话如同一块浮木，帮助她化解了这一场手滑危机。 “说天宇吧。” 是啊，天宇哥是凤麟的最高战力，“你好帅”这种话，确实可以用来形容他。非晚的机智帮江离巧妙地掩盖了她的心思，成功地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州频道]侠哥：天宇确实帅，不过今天威廉才是最耀眼的吧？ [州频道]瑜琪：那倒是！奉天都快被他一个人拆光了！ 在大家的调侃与插科打诨中，这件事渐渐过去了。然而，江离的心脏却还在狂跳，手心的汗怎么也擦不干。 她有些懊恼地看着自己的私聊框，里面那句“威廉哥哥，今天攻城累不累呀？”依旧静静躺着，像是无声的嘲讽。 “这次真的要完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幼稚？”江离咬着嘴唇，越想越羞愧。 然而，下一秒，她的私聊里居然跳出了一条新消息。 “麻烦你别这样，我不喜欢乱喊。” 这短短的一句话，却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江离的心上。 他居然看到了！ 江离的脑海里瞬间掀起了风暴。从前的无数次“石沉大海”，她早已习惯，可今天，他竟然开口了。而且他还知道她在说谁，这让江离有种又窘迫又雀跃的复杂情绪。 “他原来一直都在看，只是从来没有回应我而已。” 江离的心里有点酸涩，又有点甜蜜。 她小心翼翼地敲下一行字： “你怎么知道是在说你？” 威廉的回复几乎是秒回： “还能说谁？” 江离盯着屏幕愣了两秒，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回答，霸道得有些自信，甚至还有点可爱。 她的指尖轻轻地触碰着屏幕，仿佛能通过这冰冷的设备，感受到对方的一丝情绪。 “是啊，除了觉得你帅，我还能在说谁呢？”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句话，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弧度。 江离不是那种羞于表达的人，她的性格向来坦率直白。既然这句话已经被他发现了，那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回道： “对啊，我就是在说你。” 发完这句话，江离心跳如雷，却又莫名感到轻松。她望着屏幕上的聊天框，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呢？” 威廉没有再回复。屏幕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江离的心里却如同有一场烟花在绽放。 “威廉哥哥，我的喜欢，就算只有我知道，也足够了。” 她把这句话发给了非晚。 非晚：你还真是大胆呀。 江离：我才不要后悔，我喜欢一个人，我就要让他知道呀！ 江离的语气轻快得像是在撒娇，可非晚知道，她的心里一定藏着某种执着。 虽然从那之后，威廉再没有对她的消息做出任何回应，但江离并不觉得失落。 “我已经够幸运了。”她默默地想。 每天上线，她依然会在“玉皇大帝”的私聊里打卡。 “威廉哥哥，早上好！” “威廉哥哥，今天有没有新城池呀？” “威廉哥哥，我好像又被奉天打了！” 江离知道，这些话大多石沉大海，甚至可能被对方忽略，但这并不妨碍她坚持下去。 她的内心，早已接受了这样的结果：不管他回应与否，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她的一种勇气。 江离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她也从未奢望太多。她只知道，每一次打字，每一次发送消息，她的心里都会泛起一点点甜蜜的涟漪。 第17章 冬令时的大突破 十月的末尾，欧洲迎来了冬令时，和中国的时差由七小时缩短为六小时。这一天，对江离来说，似乎只是个普通的周日，但她并不知道，这个冬日的夜晚，会给她的生活带来怎样的悸动与欢喜。 江离窝在沙发里，屏幕前的光晕映照在她微微泛红的脸上。她熟练地打开游戏，点开“玉皇大帝”的私聊框，像每天一样开始了她的“例行打卡”。 “威廉哥哥，今天我要提前一小时和你说晚安啦！我们的时差少了一个小时呢！” 发完这句话，江离抿了抿嘴角，心里有些小雀跃，但又像往常一样并不抱太多期待。毕竟，这位大佬一向惜字如金，甚至大部分时候根本不回她的消息。 “算啦，反正我习惯了。”她自嘲地笑了笑，随即把手机随意扔在一旁，起身去泡一杯热可可。 就在她端着热可可回到沙发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江离眨了眨眼，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消息： “你在欧洲？”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差点被手里的热可可烫到。江离的心脏跳得飞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她盯着屏幕足足十秒，才确定这条信息的确是来自“玉皇大帝”。 她压抑着内心的狂喜，迅速打字回应： “哥哥你怎么这么聪明！你怎么猜到的？” 消息发出去后，屏幕上迅速出现了一串省略号，随即又跳出一条回复： “你说冬令时，又说时差七小时，不是欧洲还能是哪里？” 江离看到这句话时，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一边笑一边打字： “哇，哥哥果然逻辑在线，佩服佩服！” 威廉紧接着又发来一条信息： “你多大，为什么一直叫我哥哥？” 江离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位传说中的九州大佬，居然对“哥哥”这个称呼感到疑惑？ 她想了想，嘴角扬起一抹调皮的弧度，迅速敲下一行字： “我不装了摊牌了，我四十岁。” 发完这句，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补充： “不过‘哥哥’是对你这种大佬的尊称，和年纪无关。不叫你威廉哥哥，叫什么？叫威廉小宝贝？威廉老公？威廉大帅哥？” 发完这条信息，江离觉得自己简直是个胆大包天的小疯子。她的脸红得像烧开的水壶，一边羞涩得捂住脸，一边又忍不住偷偷瞄着屏幕。 “他会不会觉得我太离谱了？”江离心里有点忐忑，但又忍不住觉得好玩。 一分钟后，屏幕上跳出了一条简洁的回复： “……随你便。” 这三个字简直像火星掉进了油锅，让江离一下子笑得在沙发上打起了滚。 “随我便？那我就真的随便了哦！” 她突然觉得，今晚的威廉似乎格外耐心，甚至比平时多了几分人情味。江离盯着屏幕，忽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迅速敲下一行字： “威廉哥哥，那加个微信吧，方便喊你。” 刚发出去，她就开始后悔了。 “他会不会觉得我得寸进尺？或者直接拒绝？”她捧着手机，紧张得连热可可都忘了喝。 一分钟过去了，屏幕上依旧没有动静。江离失望地垂下眼睛，刚想自我安慰，却看到屏幕一亮，弹出了一条消息： “****” “天啊，是微信号！”江离的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啊啊啊啊啊，老天爷呀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激动得在沙发上蹦了两下，心里止不住地欢呼：“果然欧洲冬天的风水利我！” 江离盯着那串微信号，心跳得像擂鼓一般，一遍又一遍地确认自己有没有输错。她觉得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抖，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激烈争论。 “就加吧！反正他给你微信号了，总不至于当场拉黑吧！” “可是，会不会显得太冒失？他会不会觉得我太黏人？” 江离狠狠地吸了口气，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默默地在脑海里给自己打气：“江离，冷静一点，淡定一点！这可是你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能怂！” 她在备注栏里反复斟酌，终于敲下了几行字： “威廉哥哥，我是江离呀，想加你聊聊游戏，顺便请教点问题～” 写完之后，她犹豫了一会儿，又快速删掉了后半句：“什么请教问题？人家哪里有空解答！”最终她只留下了一句简单的：“威廉哥哥，我是江离呀。” 按下“发送”那一刻，江离屏住呼吸，仿佛时间都停滞了一般。她紧紧盯着屏幕，内心无数种可能性在翻滚。 “会不会被无视？” “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烦人的小透明直接拒绝？” “冷静冷静，他可能只是礼貌性地给了我微信号，未必会通过。” 她紧张得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甚至有些后悔自己这么鲁莽。 然而，短短几秒后，一声清脆的提示音打破了她的思绪。 “对方已通过你的好友验证。” 江离愣住了。她盯着屏幕看了好几秒，才确认这不是自己的幻觉。威廉，那个九州服务器里传说中的大佬，竟然真的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点开威廉的头像，却在看到的一瞬间怔住了。 他的头像是一只戴着冠军拳套、挥着拳头的哆啦a梦，表情威风凛凛，甚至有些搞笑。 “这也太反差萌了吧！”江离捂着嘴，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原本以为威廉会用一张冷酷的风景图，或者是一句带有霸气的文字头像，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只可爱的机器猫。 她盯着头像看了许久，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有趣的想法： “也许，威廉哥哥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高冷，说不定他私底下也有点可爱？” 江离按捺住心中的雀跃，决定主动发一条信息过去。她思索了许久，既不想显得过于亲密，又不想显得冷漠，最终在手机上打下了： “威廉哥哥，不介意我叫你这个吧？我们这样显得亲近一点嘛。” 发完这句话，她盯着屏幕等待对方的回复，心情紧张得仿佛考试发成绩。 一分钟过去了，屏幕没有动静。 两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回复。 江离的笑容渐渐凝固，失落感一点点涌上心头。她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眼神落在那只挥着拳头的机器猫头像上，忽然觉得这头像好像也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果然，他加我只是给个面子，根本没打算理我。” 正当江离准备放下手机时，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随便你。” 短短三个字，却像一道闪电劈进了江离的心里。她呆呆地盯着屏幕，嘴角忍不住一点点上扬，紧接着，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随便我？” 江离抱着手机在沙发上翻了个滚，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又满足的笑容。 “这不是变相允许我对他撒娇吗？” 她的脸微微发烫，胸口像被小鹿乱撞似的，又慌乱又兴奋。她飞快地打下一行字： “那你以后就是我威廉哥哥啦！可不能随随便便删我，不然我会哭的！”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更简短，只有一个“嗯”。 虽然只是简单的“嗯”，却足够让江离开心半天。她盯着屏幕，脑海里浮现出威廉的模样，仿佛真的能听到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随便你”“嗯”。 “看来他虽然话不多，但并不讨厌我啊！”江离忍不住揣测。 对江离来说，这一晚无疑是她和威廉关系的一次大突破。从一个“不回消息的冷酷大佬”到“偶尔会回两个字的大佬”，威廉的变化虽然微小，却足够让江离心花怒放。 她抱着手机翻来覆去，忍不住向非晚发了一条信息： “非晚！我今天加上威廉的微信了！而且他还回了我好几句！” 对方很快回了消息： “哇，你可以啊江离！加油！不过别聊太猛，免得吓到他。” “放心，我有分寸！今天是欧洲冬令时，风水好，我这不是抓住机会了嘛！” 夜晚渐深，江离靠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月光，心里涌动着满满的喜悦。 第18章 微信对威廉的信息轰炸 自从加了威廉的微信后，江离的生活变得像是装上了一台小型发电机，每天都充满动力。以前，她对威廉的“骚扰”局限于游戏里的私聊，现在却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日常打卡升级到了生活分享。 她对威廉的微信消息几乎是无缝衔接的，从早晨的太阳升起，到晚上的月亮升空，每一个她觉得值得分享的小事，都毫不吝啬地发给他。虽然她清楚威廉是个高冷型的人，大部分时候不太会回应，但她还是乐此不疲。 那天早晨，江离刚刚出门买早餐，路过一家甜品店时，她忍不住拍了张橱窗里可颂的照片，发给威廉： “威廉哥哥，这家店的可颂超好吃！我下次一定要带你来尝尝！” 屏幕保持安静，威廉没有回复。 到了中午，她又看到朋友圈有人晒出旅行照片，于是又给威廉发了一条： “你看这个地方，是不是超美？我下次也要去！” 依然没有回应。 到了晚上，她躺在床上，翻开手机，忍不住又发了一句： “今天的月亮很圆哦，有点像你头像里的哆啦a梦的脸！” 这次，她盯着屏幕等了很久，依然没有等到回复。 江离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在一边，心里有点小失落。 “他是不是嫌我太烦了啊？” 可是一想到威廉曾经的回复，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 “威廉哥哥就是高冷嘛，他不回我不代表不看。谁知道呢，他说不定是个默默听我唠叨的好听众呢。” 这么一想，她心里又平衡了不少，甚至对第二天要分享什么多了一点小期待。 某个周末，江离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朋友发了一张北欧旅行的照片，那是一片冰岛的苔藓旷野，朋友和她的男朋友在极光下拥抱的剪影。照片的美感让江离怦然心动。 她立刻把那张照片保存下来，发给了威廉。 “威廉哥哥，你看这个照片好美啊！我朋友去冰岛拍的！” 几秒后，威廉竟然罕见地回了她一句： “你这么喜欢极光吗？” 看到这条消息的那一刻，江离的心仿佛被电了一下，忍不住激动地连发几条： “是啊！极光超浪漫的！” “而且冰岛那种荒野感好治愈，我真的好想去看看。” “你喜欢极光吗？” 威廉没有直接回答，过了一会儿却发了个问号： “嗯？” 江离一愣，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连忙整理了一下思路，发了一段语气更平和的话： “我特别喜欢冬天，也特别喜欢极光。希望以后有一天可以有人陪我去冰岛，看着极光拍一组这样的背影照。” 她顿了顿，思索片刻，又补了一句： “世界这本书，我很期待有志同道合的人和我一起共读。” 这一次，威廉没有回复。 江离盯着屏幕，忍不住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啊，果然又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可是她却并不后悔自己说了这些。或许，正是因为对方是威廉，那个几乎不怎么回消息却始终让她心动的人，她才敢把这些最真实的情感说出来。 有一天，江离分享完一大堆她对美食、旅行、书籍的喜欢后，忽然突发奇想，决定来点“自我剖析”。 她给威廉发了一条语音： “威廉哥哥，你别看我每天对你死缠烂打，我现实里其实是个社恐呢。” 语音发出去后，她又补了一条文字： “真的！你信吗？” 江离本以为威廉会无视这个话题，甚至做好了他冷冷回一个“哦”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几分钟后，他居然回了两个字： “我信。”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江离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哇塞！他居然信了！别人都觉得我是个话痨，只有他信我说自己是社恐！” 她抱着手机在沙发上打了个滚，忍不住发了一条： “真的吗？别人都不信，他们都觉得我话太多了！” 这一次，威廉没有立刻回复，过了很久才发来一句： “话多不代表不怕社交。” 看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江离的心微微一震，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窥探了内心深处。她盯着那几个字，反复读了好几遍，心里涌上一种暖暖的感觉。 “他是真的懂我。” 她忍不住打下一长串： “威廉哥哥，我从来没有觉得有人像你一样懂我。你知道吗，我虽然在网络上话很多，但现实里真的很害怕社交。人多的场合，我甚至都不敢主动说话，只会默默站在角落里听。我们州只有蛮蛮和非晚相信我现实生活是个社恐呢。” 这一次，威廉很快回了一条： “你就适合网络。” 江离忍不住笑了： “对啊，网络里大家看不到我，我可以假装自己很大胆。” 威廉回了一个表情：嗯 尽管大部分时间里，威廉还是冷冷的，回复总是寥寥几个字，但江离却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在悄悄发生变化。 有一次，她发了一张旅行时拍到的日落照片，配上了一句：“威廉哥哥，这是今天的日落，美不美？” 威廉的回复简单又直接： “美。” 她心满意足地抱着手机，嘟囔着：“果然，他是有认真看的。” 威廉的每一句回复，无论多么简短，都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撩动着江离的心。她甚至觉得，自己心里住着一只小蝴蝶，每次收到他的消息，蝴蝶的翅膀就会轻轻扇动一下，让她的心痒痒的。 非晚曾经开玩笑问她：“江离，你天天发这么多，你的威廉哥哥不嫌你烦吗？” 江离摇摇头，眼神明亮：“不嫌吧，他要是真嫌我烦，早就拉黑我了。” 非晚耸了耸肩：“好吧，那你可别玩火，把自己烧了。” 江离低头笑了笑，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就算是火，我也想靠近一点，飞蛾扑火我也不害怕，因为那是威廉哥哥啊。” 第19章 喋喋不休的她，事事有回应的他 江离对他的“骚扰”愈发肆无忌惮。 她是个话匣子，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分享不完的见闻。而威廉虽然话不多，却是个耐心且事事有回应的人，这让江离对他的心动一点点加深。 某天晚上，江离在游戏里注意到威廉的城墙皮肤她没有见过。 她忍不住好奇，发了条微信问他：“威廉哥哥，你是不是有很多城墙皮肤？那些特别贵的你都有吗？” 很快，他回了一个字：“有。” 江离又追问了一句：“那你有收藏全套吗？比如那种限时活动才出的皮肤？” 过了两分钟，威廉发来了一条稍长的回复：“只要是良田出的，我都有。” 江离看着这句话，脑海里浮现出威廉号上那些稀有得让人眼馋的皮肤，不禁感慨：“果然是顶级氪金大佬！全服第一就是不一样！”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不久前，非晚曾提到过游戏里有一款特别的“爱心城墙皮”，只有两个买了这款皮肤的玩家，把自己的县邑贴在一起时，才会激活粉红色爱心特效。 江离的心跳微微加快了一些。 她按捺住情绪，小心翼翼地发了一条消息：“那你有爱心城墙皮肤吗？” 威廉的回复依旧简洁：“有。” 江离屏住呼吸，又问了一句：“那你和谁一起点亮过啊？” 这次，威廉沉默了一会儿，才发来一条：“我的号和我的小号。” 看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江离忍不住笑出了声。 “威廉哥哥，你一个人点亮爱心特效，是不是会有点孤独啊？” 她开玩笑地打字。 威廉回了个表情：“为什么会？” 江离低头盯着屏幕，心里却满是窃喜。 她想，“这一年，他作为全服顶级氪金玩家，居然完全没有绯闻。喜欢他的人肯定不少，但他却毫无花边新闻，这样的男人怎么能不让人心动呢？” 江离对威廉的高冷已经习以为常，可她发现，虽然他话少，却总会回应她的问题。 一次，她在群里看大家聊龙车和龙城，虽然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其实心里十分好奇。 她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发消息给威廉：“威廉哥哥，我从来没见过龙车和龙城，听说特别炫酷，真的那么夸张吗？”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比以往稍微快了一些：“很一般。” 江离发了个怀疑的表情：“不会吧，大家都说龙车和龙城是有钱人的象征，你不会是炫耀不动声色吧？” 威廉没有回话，江离正以为他不想搭理这个话题时，忽然手机响了，微信里弹出两张截图。 第一张是龙车，雕刻精美的金龙盘旋在车身上，周围还有淡金色的光芒环绕，连画质细节都能让人感受到浓浓的奢华气息。 第二张是龙城，高耸的城墙上刻着巨龙的浮雕，城墙顶端燃烧着熊熊金火，一看就是那种走到哪里都自带“氪金玩家，自动让路”光环的建筑。 江离盯着这两张截图，眼睛都看直了，忍不住发了一连串的表情包： “哇啊啊啊啊啊！果然是顶流大佬！” “这才不是一般呢，明明是超级酷啊！” 威廉只回了两个字：“还行。” 江离忍不住笑了：“我真是服了你，连凡尔赛都这么低调。” 虽然威廉的态度总是淡淡的，但江离却觉得，他的“冷淡”并不疏远，反而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温暖感。 某天，她忽然对他说： “威廉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我很烦啊？总是喋喋不休。” 威廉的回复简洁却直接： “不会。” 江离眼睛亮了亮，忍不住追问： “真的不会吗？你不会觉得我总是问东问西，像个话痨？” 威廉沉默了一会儿，才发来一句： “你说得很有趣。” 看到这句话，江离的心里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她忍不住发了一连串的表情包： “哈哈哈！你居然说我有趣！那我以后继续给你讲有趣的事情！” 威廉没有回话，但江离却能感受到他在看屏幕另一端的认真与专注。 从城墙皮到龙车，再到日常琐事，江离和威廉的交流变得越来越自然。 虽然每次都是她主动找话题，但威廉却总是会认真回应她的每一个问题，哪怕只是简短的几句话。 这份细致和专注，让江离不自觉地更加靠近他。 她心里知道，威廉或许从未对她有过别样的想法，但他事事有回应的态度，却让她觉得自己是被认真对待的。 而这种感觉，已经足够让她甘愿继续这场“单方面的追逐”。 第20章 你在想什么 某个夜晚，江离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和非晚聊着最近游戏里的琐事。非晚是她在游戏里最亲近的朋友之一，也是唯一知道她对威廉有些特别心思的人。 “对了，你知道良田游戏之前办过的那个‘选美大赛’吗？” 非晚忽然提起。 “选美大赛？啥意思？” 江离来了点兴趣，懒洋洋地问，“是游戏里的角色比美，还是玩家真人参加的？” “真人。” 非晚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就是让女玩家穿上自己最自信的打扮拍照参赛。然后，评选出来的冠军能拿到一个闪亮称号，还有一大笔金钞奖励。” 江离听到这儿，随口道：“听起来还不错，奖励挺诱人的啊。你们那时候有人参赛吗？” “有啊，我们州那会儿挺热闹的，结果没拿到奖。” 非晚顿了顿，又道，“不过威廉老区巅峰州的选美冠军可真出圈了，我都见好多人转发那张照片。” 非晚一边说，一边在微信上发了张图过来： “你看看，这就是那个选美冠军。” 江离点开图片，顿时愣了一下。照片中的女孩，五官精致得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一双修长的腿在镜头下显得格外吸睛。女孩穿着一件纯白短裙，手里拿着平板，表情清冷中带着点慵懒，而她的腿上放着一张打印的白纸，上面印着“威廉的巅峰”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异常醒目。 “威廉的巅峰……” 江离小声念了一遍，声音低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 她皱了皱眉，心里忽然泛起一阵酸涩。 “这么漂亮的姑娘，还拿着威廉名字的牌子……难道是他的朋友？” 江离心里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她盯着照片看了几秒，眼里涌出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非晚继续笑着说：“不过我觉得吧，这妹子再好看，也比不上天宇的女朋友。” “天宇的女朋友？” 江离有些心不在焉地重复了一句。 “嗯，那个妹子是真的美，关键是高清的那种美，完全不需要滤镜。” 非晚感慨了一句，又觉得奇怪，“诶，你怎么对天宇的女朋友没兴趣啊？” “我不认识天宇的女朋友，所以不怎么好奇啦。” 江离随口敷衍了一句，语气里多了点刻意的轻松。 非晚听着，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平时江离是个不让话掉地上的小话唠，对什么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心，怎么今天变得这么冷淡？ “哟，你该不会是……在意威廉那边吧？” 非晚故意开玩笑道，“放心，我听说威廉很低调的，根本不参与这些活动。” 江离抿了抿嘴唇，勉强笑了一下： “他们州还挺用心啊，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来参赛，威廉哥哥一定很满意吧。” “满意啥呀。” 非晚嗤笑了一声，“你别多想，这种比赛的照片十有八九是州里凑热闹找人拍的，未必和威廉有关系。他估计都没关注过这些。” “是吗？” 江离勉强应了一声，但心里依旧抑制不住地往深处想。 挂了非晚的语音后，江离一个人盯着那张照片发呆。照片里的女孩实在是太完美了，五官精致，身材姣好，偏偏还带着一种慵懒的清冷气质，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拿着威廉名字的牌子……他们之间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江离在心里悄悄问自己。 她的理智告诉她，这可能真的只是州里安排的噱头。但情感上，她却忍不住有些酸涩，甚至有点小小的自卑。 “如果威廉喜欢她呢？如果他们真有什么关系呢？” 江离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里便莫名感到一阵失落。 “算了，我在想什么呢。就算她和威廉真的有什么，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回到平常的状态，但心底的那点酸涩，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另一边，非晚也在默默琢磨江离的反应。 作为江离的朋友，非晚对她的性格再了解不过了。江离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什么都能聊，什么都不在意，但在真正重要的人和事上，她又总是藏不住心思。 “看来她是真的对威廉上心了。” 非晚心里默默想着。 她原本想开口劝劝江离，但又觉得贸然安慰可能会让她更加尴尬。毕竟关于威廉的事情，谁都不清楚，说多了反而不好。 “算了，还是让她自己想通吧。” 非晚最终决定保持沉默，用温柔的方式默默陪伴江离。 她拿起手机，又发了一条信息给江离： “别多想啦，那个照片就是噱头。你的威廉哥哥才不会关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他要是知道你瞎操心，估计还会觉得你很可爱。” 江离看着非晚的消息，忍不住笑了一下，但心里的那点复杂情绪，却依旧没有完全散去。 这一晚，江离辗转反侧，内心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缠绕着。她从来没觉得“威廉”两个字能这么让人心里不安。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太漂亮了，漂亮得让她不禁怀疑——威廉会不会欣赏这样的美？或者，他们之间会不会有某种特殊的联系？ “威廉哥哥……” 江离轻声呢喃，语气里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低落，“如果可以直接问问就好了……” 和非晚聊完后，江离把手机拿在手里，一遍遍点开和威廉的微信对话框，又一次次退出。对话框里还停留在白天的一句简单回复，那是威廉发来的“嗯”。平时她会觉得哪怕一个字的回应也足够让她心情愉悦，但今天，这冷冷清清的记录却只让她倍感空虚。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目光停在“威廉”两个字上，发了好久的呆。 “问还是不问？” 江离咬了咬唇，内心挣扎。她既害怕问出这个问题让自己显得小气，又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最终，她还是鼓起了勇气，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了一行字： “威廉哥哥，你喜欢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吗？” 消息发出去后，她的心跳立刻开始加速，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把她紧张的神情照得清晰可见。江离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像是等待一个至关重要的裁决。 “他会怎么回答？会不会说喜欢？” 江离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性，每一种都让她越发忐忑不安。 不到半分钟，威廉的回复就来了，却是一串干脆的问号： “？？？” 江离一愣，连忙补充解释： “就是那个选美的女孩子呀，她还拿着你的名字的牌子。”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江离有些后悔，觉得自己的问题实在显得有些过于在意。可箭在弦上，已经发出去的消息再也收不回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等待。 这次，威廉没有马上回复。江离盯着屏幕，心脏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大约过了十几秒，手机终于震了一下，威廉回了一句： “我不认识她，怎么喜欢她？” 江离盯着这行字，愣住了。 “不认识她？” 她忍不住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满腹的猜测和担忧像是被人轻轻戳破的泡沫，瞬间消散。 可与此同时，她又有些疑惑。 “不认识？但他们是一个州的啊，怎么可能不认识？就算没说过话，也该知道吧？” 江离不死心，追问了一句： “你们是一个州的啊，怎么可能不认识？就算没说过话，至少也知道吧？” 这一回，威廉隔了稍长一会儿才回复。他似乎是在斟酌措辞，过了约莫一分钟才发来两个字： “代拍。” 江离愣住了。 “代拍？” 她低声念着，眉头皱了皱，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事情的真相。 几秒钟后，威廉又补充了一句： “州里为了选美比赛随便找人拍的，跟我没关系。” 江离看着这条信息，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非晚提到的“噱头”二字，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照片上的女孩根本不是和威廉有关系的人，只是州里为了比赛制造话题找来的模特。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感到一阵脸红耳热。 “原来是这样……” 江离喃喃自语，忽然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好笑又有些羞愧。 威廉似乎看出了她的尴尬，又发了一句： “你在想什么？” 短短五个字却像是洞穿了一切似的，让江离更加手足无措。 “没、没想什么啊！” 江离手忙脚乱地回复，飞快打字，“我就是看那个照片还挺好看的，就随口问问。” “嗯。” 威廉简单地回了一个字，没有多说。 江离放下手机，脸上的热度还没退下去。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威廉发来的那些信息，尤其是那句“我不认识她，怎么喜欢她？” “不认识她，怎么喜欢她……” 她小声重复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笑意。心里的那点酸涩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的释然。 “原来是我自己想太多了啊。” 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想起刚才自己在微信上的小心翼翼和紧张兮兮，又觉得有点好笑。 这时，手机又震了一下，是威廉发来的新消息： “代拍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啦！我只是没想到连我们威廉哥哥也会被当噱头呢！” 江离飞快地回道，试图用开玩笑的语气掩饰自己的尴尬。 威廉似乎没太在意，又简单回了个“嗯”，话题戛然而止。 江离盯着对话框看了好一会儿，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压在心上的一块石头。 第21章 第一条语音信息 良田这游戏的线下活动真的很多，江离从微信群里看见花卷转发的“良田歌手大赛”公告时，正在吃早饭。她随手点开公告，页面上是一张精心设计的宣传海报：金色麦克风、舞台灯光，以及一行大字——“这城有良田歌手大赛，谁是良田之音？” 她不禁笑了笑，心想：“这游戏搞活动还挺花里胡哨的。” 很快，凤麟州的微信群里就热闹了起来。 “蛮蛮！蛮蛮上！” “你一票，我一票，明天蛮蛮就出道！” “你不投，我不投，蛮蛮何时能出头？” 群里的兄弟们插科打诨，开着蛮蛮的玩笑。这位麦霸虽然嘴上抗议得凶，但显然也乐在其中。江离盯着屏幕，嘴角带着笑意。 她对凤麟州的这些人总是感到有些亲切，因为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很相似——他们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个个都是乐子人，实际上很多人现实中都有点害羞或者社恐。就像蛮蛮，开房间唱歌最积极的她，说到真的去比赛，估计第一个跑得远远的也是她。 江离突然想到：“如果蛮蛮不敢，那威廉会不会去呢？” 江离打开微信，点进了和威廉的对话框，思索了一下措辞，打字问道： “威廉哥哥，你看到歌手比赛了吗？你会不会去参加呀？” 消息发出去后，她盯着屏幕等着，心里不自觉地开始遐想威廉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和威廉加了微信快一个月了，所有的互动几乎都围绕在她的一厢情愿上——她不断地分享自己的日常、爱好、经历，而威廉简洁地回应着，甚至更多的时候只是用单字和单词。但江离却觉得自己越来越依赖这个对话框，像对待一个沉默但可靠的树洞。 江离从来不是一个习惯沉默的人，她的朋友们都知道，她的社交风格很特别：她可以和熟悉的人聊各种深度的话题，从人生哲学到天马行空的幻想；但同时，她也特别擅长说一些“不着边际”的废话。这种废话，往往没有明确的主题，甚至听起来有些琐碎，却能让她感到莫名的轻松。 在过去，江离的废话很少被真正认真对待。即使是她游戏好友瑜琪，也常常调侃她：“你这话，真的就是为了找存在感吧？”每当听到这样的评价，江离总是笑着岔开话题，但她心里也明白，很多人是听不懂她废话里的“小情绪”和“小心思”的。 直到遇到威廉。 威廉是一个话少得近乎冷漠的人。江离一开始以为，这种人应该会对她的废话不屑一顾，甚至直接无视。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威廉虽然话少，却从未对她的废话表现出不耐烦。 “我今天吃到了最好吃的蛋糕！” “这个游戏的皮肤是不是很漂亮？不过我买不起。” “威廉哥哥，你觉得为什么人会喜欢下雨天呀？” 不论江离说了什么，威廉总会给她一个回应，哪怕只是简短的“嗯”、“是啊”、“我也觉得”，她都能从中感受到一种特别的认真。 渐渐地，江离发现，威廉让她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自由感——废话的自由。 她甚至可以毫无顾忌地和他分享那些别人看来无聊甚至矫情的事情，比如今天她在小巷里看到了一只流浪猫的眼神，或者一朵花在夕阳下的颜色有多美。她知道，威廉可能不会主动和她探讨这些细节，但他会安安静静地听着，偶尔用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让她觉得自己被认真对待了。 “威廉哥哥，你知道吗？我很少遇到像你这样的人，能听我说这些话还不觉得烦。” 威廉看后回了她一句：“你喜欢说就说，我不介意。”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愣了很久，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威廉哥哥，你太好了吧！你是我废话自由的保护伞！” 威廉没有再回复她，但江离觉得没关系。因为她知道，无论她再说多少废话，这个屏幕另一端的冷静而温柔的人，都会一直在。 然而，即便如此，她对这个神秘大佬的了解几乎为零。甚至连他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她都不知道。 “他会不会是那种低沉磁性的嗓音？还是……冷淡的少年音？”江离不禁胡思乱想，脸颊微微发烫。 过了一会儿，威廉的回复来了。 “不去。” 江离看到这两个字，忍不住撇了撇嘴：“果然，还是这么冷淡。” 但她又不甘心，继续追问： “为什么呀？你唱歌一定很好听吧！” 这次威廉没有马上回她。江离盯着对话框，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她发一条语音，威廉会不会用语音回呢？ 想到这里，江离按下了语音键，小心翼翼地说道： “威廉哥哥，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声音呀！你就唱几句试试嘛！” 语音发出去后，江离的心跳加速了几分。她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又低头瞄了一眼手机，指尖有些不安地摩挲着屏幕。 “他会不会回语音？还是继续打字？” 几分钟过去了，威廉没有回复。江离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冒失了，有点后悔发了这条语音。 “他是不是觉得我烦了？或者……他不习惯发语音？” 她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又发了一条文字： “你不用唱歌啦，随便说两句话也行，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消息发出去后，她又开始漫长的等待。 过了几分钟，微信终于响了。江离飞快点开消息，眼睛一亮——这一次威廉竟然真的发来了一条语音！ 她几乎是立刻按下了播放键，耳边传来一个低沉而清冷的声音： “你这么好奇干什么？” 短短一句话，却让江离听得有些呆住了。她完全没想到威廉的声音竟然会这么好听——低沉中带着一丝清冷，像是冬日的微风吹过湖面，透着一种淡淡的距离感，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握着手机，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天啊，他的声音怎么会这么好听……” 江离在心里感慨，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嘴角已经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一条语音回去，声音里带着点儿不好意思的笑意： “因为……你总不发语音嘛！我都不知道你声音是什么样的，就好奇咯。” 这一次，威廉很快回了她一条文字消息： “没什么特别的，还是打字方便。” 江离看到这句话，忍不住噗嗤一笑。她想了想，打字回复： “不行！你声音这么好听，以后要多发语音！否则是浪费！” 这次，威廉没回她。但江离并不觉得失落，反而有些小小的满足。 当天晚上，江离躺在床上，手里握着手机，反复点开威廉发来的那条语音，一遍又一遍地听着。 “你这么好奇干什么？” 每听一次，她都会忍不住笑起来，脸上的表情像是偷吃了糖的小孩。 “他声音真的太好听了，太犯规了……” 江离在心里想着，忽然觉得，似乎因为这条语音，她对威廉又多了一份特别的依赖。 从那天起，她时不时会试探着给威廉发语音，虽然大多数时候他还是用文字回复，但偶尔的一两次语音回应，却足以让她高兴好久。 而那些语音消息，也成了她微信对话框里最珍贵的“收藏品”。 第22章 删了聊天记录? 自从听过威廉的声音后，江离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被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门。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他低沉清冷的嗓音，那种仿佛能穿透屏幕的温柔磁性，像是一首无人知晓的小夜曲，萦绕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威廉哥哥，你唱歌一定也很好听吧？”这是江离近段时间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要不你给我唱几句吧，随便什么都行！”她不厌其烦地软磨硬泡，甚至搬出了“撒娇必杀技”。“你就当是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拜托拜托啦～” 江离对威廉撒娇的方式可以说是她的独门绝技，既不刻意，又带着一点点孩子气和娇俏，仿佛一只小猫用柔软的爪子轻轻挠人心口。她不喜欢直接用“你不唱歌就不理你了”这样的硬核撒娇，而是总能在日常闲聊中，将她的小心思自然地融进去。 “威廉哥哥~”江离在微信上拖着长长的尾音开了口，这声音都仿佛隔着屏幕带着点撒娇的甜味，“你要不要给我唱个歌呀？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想听你唱歌哄哄我。” 她紧接着发了一个带着泪汪汪眼睛的小表情包，生怕他看不出她的企图。 威廉的回复如同往常，简单又直接：“不会。” 江离笑眯了眼，但还是故作气鼓鼓地回：“怎么可能不会，你声音这么好听，绝对是隐藏歌王！快唱两句嘛，随便什么都行。” 这次，屏幕另一边的威廉没有回应。江离也不急，她知道，这不过是她撒娇的第一步。 “要不这样吧，你可以不直接唱歌给我听，但你至少可以发一首你喜欢的歌给我吧？我去听，然后想象是你唱的！” 见威廉依然没有动静，江离觉得自己得用点更“无赖”的手段。她又发了几条消息，语气带着点孩子气的威胁：“你不唱的话，我以后就不给你发我的旅行照片了！” 她接着补充道：“我可是买了好多好看的衣服，就准备去拍美美的风景照的！要是你连这么小的愿望都不满足我，我才不要分享给你！” 话发出去之后，江离自己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她知道这种“威胁”对威廉来说可能没有任何杀伤力，但她就是想让他知道，她是故意撒娇逗他的。 几天后，江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撒娇攻势。这次，她语气里少了些许调皮，反倒多了几分认真。 “威廉哥哥，我是真的很想听你唱歌啊。”她先发了一条消息，随后又发了一段语音，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些，带着一丝真诚的恳求，“你不知道的，我以前从来不会对人撒娇的。可是对你，我好像撒娇撒上瘾了。”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怕他觉得尴尬，又接着补充道：“因为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特别的人呀。我就想听你唱歌，哪怕只是一小句也好，好不好嘛？” 这一次，威廉终于回复了她，但他的回应依然很威廉式的简短：“你想得美。” 江离盯着这几个字看了很久，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捧着手机笑得前仰后合。她一边笑一边回：“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不过没关系，反正我迟早会听到的，我有耐心！” 可无论她怎么歪缠，威廉的回应始终是——没有回应。 **“算了，不唱就不唱。”**江离嘟囔着，故作失望地放下手机，可心里却依然忍不住期待。 最近，江离正在忙着准备即将到来的toussaint假期旅行。这是她心心念念的一个计划，她早早就订好了机票和酒店，满脑子都是旅行的路线安排和目的地的美景。 “威廉哥哥，我下周要去旅行啦！”她在微信上兴奋地告诉威廉。 消息发出去后，她等了一会儿，没有收到回应。江离也习惯了，她又发了一条： “我都计划好了，要去看海，还要爬山！不过你放心，我的游戏号已经安排好了，修狗会帮我上号完成日常任务。”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很快出现了：“嗯，知道了。” 虽然只有简单的一个字，江离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又接着发：“不过我得把我们的聊天记录删了，不然修狗上号的时候要是看到，岂不是社死？” 这句话刚发出去，江离顿时愣住了——她这句本来只是心里想的，竟然不小心手滑发给了威廉！ 她赶紧慌张地补救：“哎呀，我是说修狗这个人嘴很碎，他要是看到了肯定会到处乱说！” 威廉很快回了一条：“有必要吗？” 江离盯着屏幕上这四个字，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她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威廉竟然认真起来了。 江离挠了挠头，迅速转移话题：“要不这样，我找非晚帮忙吧！她比较靠谱，也知道我们平时聊了什么，不用删聊天记录，我也不尴尬。” 这时候，威廉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过来。这是少见的事，江离吓得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她紧张地按下播放键，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你这么在意的话，就让非晚帮忙吧。” 江离心头一颤。明明他说的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可她却听出了某种特别的关切。这让她忍不住微微一笑，觉得威廉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冷淡的人。 “你这么说，我就真的找非晚啦！”江离回复道，手指飞快地打字。“不过威廉哥哥你放心，非晚她很好的，她不会看我们的聊天记录！” 屏幕那头的威廉没有再回复，但江离心里却安定了许多。她想，他可能不是真的冷淡，只是习惯用最简单的方式回应她的热情。 旅行的准备越接近尾声，江离的兴奋感也越发强烈。她几乎每天都要找威廉聊上几句，分享自己准备的细节，比如“我今天去买了个超好看的行李箱！”或者“你猜我准备了几套衣服？肯定比你想象的多！” 威廉总是简短地回应，有时只是一个“嗯”，但江离并不在意。她知道，这份对话的大部分内容可能对威廉来说是无关紧要的废话，可他愿意认真听她说，就已经让她觉得满足了。 临近出发前一天，江离又忍不住问了他一个问题：“威廉哥哥，如果是你去旅行，你会想去哪里呀？” 这次威廉的回复让她意外，他很快发过来两个字：“冰岛。” 江离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眼里满是惊讶。她赶紧追问：“冰岛？你想看极光吗？” 威廉回了一个语音：“嗯。” 江离听着他的声音，忽然心头一热，忍不住笑着回道：“那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看极光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帮你拍下最漂亮的极光照片！” 发出这句话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屏幕上，威廉没有回应，但她想象着他看到这条消息时微微挑眉的样子，不禁咬了咬唇，轻轻地笑了起来。 “没关系。”她轻声对自己说，“就算他不答应，我也会记住他想去的地方，说不定以后我去冰岛的时候，可以带回一些特别的礼物送给他呢。” 第23章 toussaint假期开始 江离把机票和护照收好，拎起行李箱的瞬间，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离开熟悉的城市，她总是能从某种意义上释放自己。这次的目的地是意大利的那不勒斯，那片充满故事的土地从她读完埃莱娜·费兰特的《那不勒斯四部曲》后，便在她心里深深扎了根。 飞机起飞时，她在座位上翻看着《我的天才女友》。书页上的文字依然熟悉，描写着莉拉和莱农从贫困街区一路挣扎的成长故事，那些艰难的选择和破碎的梦想，让江离在某些时刻感同身受。她指尖抚过书页，低声念了一句：“她们的那不勒斯是泥泞的，而我的过去又何尝不是呢？” 在泥沼中走到今天，她的旅途与莱农颇有些相似之处。她到欧洲学习这一路，每一步都是用尽全力走出来的。所以当书中写到莱农从混乱贫穷的那不勒斯走到佛罗伦萨的文学院时，江离会忍不住湿了眼眶，那种挣扎、努力、渴望光明的感觉，她懂。 到达那不勒斯的第一天，阳光灿烂得像金子洒满地面。江离拉着行李走出机场，出租车窗外的街景如同镶嵌了一幅活生生的油画：远处的维苏威火山在蓝天白云下沉默而伟岸，湛蓝的那不勒斯湾平静得如一片镜湖，随处可见的建筑带着浓烈的意式风情，街道上人们的笑声夹杂着海风扑面而来。 “这是莉拉和莱农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啊。”她默念了一句，仿佛终于与书中的世界重叠。 安顿好后，她迫不及待地奔向《那不勒斯四部曲》的拍摄地，那些她早已在书中读过无数遍的场景，如今真实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站在街区的一个小巷口，眼前是电视剧中莉拉和莱农牵手跑过的那条街道。周围的老旧建筑墙面斑驳，充满历史的痕迹，狭窄的街道两旁晾晒着五颜六色的衣物，空气中飘着浓郁的咖啡香气。 她拿起相机对准巷子尽头，拍下了第一张照片。画面里仿佛还能看见电视剧中的小女孩们在欢笑奔跑，阳光洒在她们的脸上。“这就是她们成长的地方，”江离心想，“也是她们一生挣扎却又无法逃离的地方。” 江离沿着街道走，来到通往大海的隧道口。书中提到过，莉拉和莱农曾牵着手走进这条隧道，想要穿过它看大海，却最终退缩了。 站在隧道前，她仿佛看见两个女孩的背影，一高一矮，手牵着手，脸上带着不安和渴望。江离轻轻叹了口气，心里生出一种复杂的情绪。她举起手机，对着隧道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威廉。 江离：（发了一张隧道的照片） “这是莉拉和莱农牵手走过的隧道，书里说她们最终退缩了，没走到尽头。” 威廉： “你走到尽头了吗？” 江离： “我当然走了呀，尽头是大海，风很大，但特别美。” 威廉： “你比她们更勇敢。” 江离站在那不勒斯湾的海边，湛蓝的大海与远处的维苏威火山构成了一幅壮丽的画面。风从海面吹来，带着咸咸的湿气，拂过她的脸庞。她举起手机，将眼前的景色定格在镜头里。 她盯着屏幕中的火山，忽然愣了神。维苏威火山安静地矗立着，像一个无言的守护者，注视着这一片海湾。江离的思绪飘得很远——她想到了威廉。 “他就像这座火山吧。”她心里想着，“总是安静地在那儿，既无法靠近，也无法忽视。他不主动跨过这片海湾，但只要我抬头，就总能看见他的存在。” 她拍下火山的照片，犹豫片刻后，还是点开了和威廉的对话框，将照片发了过去。附上一句话： 江离： “这是维苏威火山，你看，多安静。” 发完消息后，她握着手机站在原地，海风依旧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她没有期待威廉会很快回复——毕竟，他总是那样寡言，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沉默。但这一刻，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涌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忽然，手机震了一下，是威廉的回复。 威廉： “火山从来不安静，只是你看不到它在动。” 江离盯着屏幕，眼眸微微一亮。她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心里泛起阵阵涟漪。威廉的回复不多，但每次都像是在不经意间点中了她的心事。他的回应让这片维苏威火山的沉默似乎变得鲜活起来。 她看着火山，又低头看着手机，喃喃道：“原来它也会动啊，只是我看不到……” 她坐在海边，将手机放在身旁，任海风轻拂过脸颊。阳光洒在湛蓝的大海上，闪烁的波光像无数跳动的心事，她却觉得心头有些沉重。 江离翻开了《那不勒斯四部曲》的最后一卷——《失踪的孩子》。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本，也是她觉得最沉重的一本。书中写到莉拉和莱农在人生的后半段逐渐走向截然不同的道路，但她们的友谊，那份无形的羁绊，却始终深藏在她们的心底，甚至成为彼此生活的暗线。 她看着书中那句熟悉的文字：“莉拉说她对莱农又爱又恨，觉得她像一颗耀眼的星星。” 江离指尖轻轻触碰着那一行字，心里忽然涌起一丝共鸣。 “威廉，你在我的世界里，也是一颗耀眼的星星。” 这句话她只敢在心里默念，不敢说出口。江离从未直接向威廉表达过她的感情，她害怕会破坏眼下这脆弱而微妙的联系。但她知道，这份若即若离的情感早已根深蒂固，就像维苏威火山永远矗立在那不勒斯湾畔，远远地守望着这片湛蓝的海洋。 她又一次打开手机，相册里是这几天旅途中拍下的照片：隧道里斑驳的光影、街头偶遇的慈祥意大利老人、教堂顶端俯瞰的那不勒斯全景……她把这些照片都传给了威廉，但很少附上文字。 她不敢奢望威廉会回应，只希望通过这些画面，能让他稍微感受到她所经历的美好。她不知道他是否会真正看这些照片，但这并不重要。 “如果我能在这片风景中与你一同沉默，那该多好。” 江离在心里默念，又苦笑着自嘲自己的自作多情。这份情感就像维苏威火山下的岩浆，永远隐藏在地底深处，炙热却沉默着。 旅途的每一天，江离都试图用风景和故事来填满与威廉之间的沉默，但她始终觉得，那条隔着山海的距离，依然难以逾越。 第24章 如果声音不记得 机场的候机厅里，人声嘈杂，提示登机的广播在背景里反复响起。江离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落在面前摊开的《我的天才女友》上，却一页也没有读下去。她的心神早已飘得很远，回忆着这几天的旅程，以及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 这是她最后一次翻开这本书。书页翻动间，她忽然停在了扉页处，拿起笔，写下了一句话： “我们不能逃离自己的那不勒斯，但可以选择以什么样的方式去看待它。” 字迹微微晃动，像她此刻复杂的心情。 放下笔，她靠在椅背上，望向机场外的天空。候机大厅外，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蓝天，偶有几朵云被风吹散。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像是给自己鼓劲，又像是在给自己的旅程画上句号。 “哪怕威廉依然沉默，哪怕我永远无法靠近那座维苏威火山，我也不会停下脚步。” 她在心底默念这句话，像一场无声的宣告。对她来说，人生本就是一场无法回头的旅程，而她愿意带着这份无法言说的情感，继续走下去。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江离低头一看，是威廉的消息。他发过来一个音频文件，后面跟了一行字： “你说要听我唱歌，不许外传。” 江离愣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威廉从来没有主动发过语音消息，而这竟然是她求了这么久的歌声。心跳加速间，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她盯着屏幕，脑海里冒出一个滑稽的念头：如果威廉此刻能看到她，应该会觉得她像个小傻子，点头如捣蒜，眼神发亮。如果她是只小狗，尾巴此刻一定摇成了螺旋桨。 “终于！” 她在心里欢呼了一声，手指却像捧着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点击下载键。 文件加载得很快，但她迟迟没有点开播放。像一个偷偷藏起糖果的小孩，她反复看着音频文件，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弧度，又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像剥开一颗珍藏的糖果一样轻轻点开了音频。 前奏一响起，江离便愣住了。那熟悉的旋律和吉他声，是吴青峰的《如果声音不记得》。 威廉的声音缓缓流淌而出，低沉中带着一丝柔软，与吴青峰截然不同的音色，却唱出了另一种独特的情感。那声音像是隔着层层海浪，带着淡淡的惆怅和安静的力量，一字一句敲打着江离的心。 江离屏住呼吸，手机里的声音如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耳朵。她听得如此专注，以至于连机场的喧嚣都成了背景噪音。 “我有万语千言 藏在颤抖的字里行间 一天一天 一年又一年 每个转身 恍如初见 思念是春蚕 一口一口 吃掉时间 春风秋雨 落笔成念 心花一朵 山野烂漫 落叶的缠绵 风的甘愿 心的花园荒芜一片…” 歌词缓缓推进，威廉的声音低回婉转，每一个音节都仿佛直击江离的灵魂。 她之所以发愣，不只是因为威廉的歌声太好听，而是因为这首歌本身——《如果声音不记得》的旋律一响起，她脑海里就会浮现那不勒斯四部曲的画面。在哔哩哔哩上，无数关于莉拉和莱农的剪辑都用过这首歌作为背景音乐。这首歌像一条无形的纽带，将她的旅程、威廉的声音和她最爱的小说串联在一起。 “太巧了……” 江离喃喃自语，目光落在远处的天空，脑海中却浮现了一句话： “爱让悬崖变平地 生出森林 一整片的森林 你在树荫里” 江离闭上眼，任旋律在耳畔回荡。她忽然觉得威廉的歌声像维苏威火山，沉默却炽热，带着深沉的力量，一旦爆发便无可阻挡。 歌声结束时，江离久久没有回过神。 她抬手捂住嘴，像是怕自己漏出任何失态的声音。片刻后，她红着脸迅速打字： 江离：“威廉哥哥，这首歌太好听了！你唱得比原唱还好听。” 发出去后，她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欲言又止。她还有无数想说的话，但最终只删删改改，留下一句：“这首歌是我听过的最有感觉的版本。” 威廉几分钟后才回：“别吹得太过了。” 简短的回复，却让江离心里涌起暖意。她仿佛能看到他坐在屏幕那头，嘴角微微扬起的模样。 接下来的聊天变得随意而轻松。 江离：“你是不是特意挑的这首歌？因为它跟那不勒斯很搭。” 威廉：“巧合。” 江离：“你知道这首歌让我想到谁吗？” 威廉：“你自己。” 江离愣住了。她原以为威廉会随意敷衍一句“谁啊”，却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明明只是简短的三个字，却让她的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她低头想了很久，最终只回了一句： 江离：“真是个笨蛋。” 她不愿让这段对话变得过于沉重，只能用玩笑掩饰心中的酸涩和甜蜜。 登机广播响起时，江离站起身，拎起行李，走向登机口。她望向窗外的蓝天，嘴角浮起一丝释然的微笑。 “威廉，我不会停下脚步，也不会停止仰望你。” 第25章 百州荣耀，齐聚良田 江离从那不勒斯归来的那天，拖着行李回到家，整个人疲惫却满足。她一边换鞋，一边琢磨着刚刚结束的旅程，想着该如何把在维苏威火山前的感悟整理成文字发给威廉。还没坐稳，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震动提示有新消息。 她低头一看，是威廉发来的微信。这是他极少主动联系她的时刻之一。江离愣了愣，疲惫瞬间被一种说不清的雀跃冲淡了。她打开手机，点进消息，发现是一条视频链接，标题写着：“威廉王国参赛视频——第一届州风采大赛”。 江离不由自主地笑了，点开链接。画面开始的瞬间，她就被深深吸引了。 视频先从一张地图展开，镜头缓缓拉近，展示出整个威廉所在州的县邑布局。紧接着，镜头切换，州里所有玩家操控的角色整齐排列成一颗巨大的心形，而威廉的角色赫然站在心形的正中央。画面还加了炫酷的光效，角色头顶闪烁着属于州长的特殊标志。 “真会整活。”江离嘴角忍不住扬起，继续看下去。 视频接下来的内容是战斗混剪。激昂的背景音乐下，一场场大规模的攻城战画面轮番登场，各种战术安排、团队配合，让人看得热血沸腾。视频解说以旁白的方式娓娓道来，介绍了州内成员的团结协作，以及威廉的风采。 最后，画面停留在一行字上： “百州荣耀，齐聚良田。巅峰，为威廉王国而战。” 江离愣愣地盯着这句话，心里仿佛被什么触动了。视频短短两分钟，却让她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热血澎湃，这个视频真的很燃。 这时，微信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威廉发了一句简短的话：“怎么样？”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冷静克制，可江离仿佛能想象到屏幕另一端的他，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骄傲，静静等待她的反馈。 “超厉害！”江离飞快地打下这三个字，又觉得不够，补了一句：“这样的州不第一，谁能第一？” 话发出去后，她忍不住笑出了声，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件值得自豪的小事。 她想了想，把视频转发到凤麟州的州群里，同时问道：“咱们要不要也参赛啊？蛮蛮刺史，这可是露脸的好机会！” 蛮蛮很快冒头回复：“参赛啊！咱们全州摆个捡垃圾造型给良田拜个早年？”末了还附上了一个叉腰大笑的表情。 江离捧着手机笑得停不下来，看着凤麟州群里这一群热情高涨、但毫无实际行动力的“佛系玩家”，感到一阵熟悉的温馨。 蛮蛮刺史在群里继续发挥着她的口嗨本色：“别小看咱们凤麟州啊！就算是捡垃圾，也得捡出艺术感！我们要在造型里体现出垃圾分类的重要性，还要贴近新时代精神，提倡环保绿色理念。” “蛮蛮你清醒一点，这不是环保知识竞赛。”一位州员调侃道。 “哈哈哈哈，蛮蛮的脑洞已经突破天际了。”江离笑着敲下一行字：“我觉得咱们还可以摆个大躺椅造型，展现真正的‘摆烂风采’。” “躺椅造型好！全州一起葛优瘫，拿个创意奖完全没问题。” “咱们的参赛口号可以是：‘别卷了，来凤麟一起躺！’” 群里一阵哄堂大笑，江离被这些脑洞搞得笑到直不起腰，但她心里也清楚，凤麟州的这些人说归说，真要行动，估计连组织队伍都困难。 她摇了摇头，退出群聊界面，又点开微信，把威廉的参赛视频转发给了她的好友非晚，同时附上一句：“非晚非晚，这视频是不是超级燃！快帮我投一票啊！威廉王国这次一定能拿第一！” 非晚几乎秒回：“我天，这视频是你威廉哥哥的州做的？太强了吧！真的好燃！你说的对，这第一他们必须拿！” “是不是超级厉害？”江离笑得眉眼弯弯，“投票投票！支持一下嘛！” “投了投了。”非晚回复道，“不过江离，你这么积极拉票，是不是别有目的啊？” “哪有什么目的，就是觉得他们厉害啊。”江离嘴硬着回了一句，眼睛却不自觉地瞥向威廉的对话框，心底泛起一丝小小的得意和骄傲。 她回到威廉的对话框，忍不住发了一句：“怎么样，我又帮你们拉票了！夸我！” 威廉的回复依旧简短而郑重：“谢谢。” 一个“谢谢”，让江离本想撒娇的心思顿时有些收敛，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愣了一会儿，才敲下回复：“不用谢，这么厉害的州，我肯定支持啊！” 投票截止日，结果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威廉王国巅峰”以压倒性的票数拿下了第一名。游戏公告上，金色的字高调地滚动播放着：“恭喜‘巅峰’荣获第一届州风采大赛冠军，全州成员获得专属称号‘荣耀之巅’，并获得巅峰农场冠名权！” 江离看到公告时，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是威廉发来的消息。 这次，他发了一张截图，是第一名的结果排名，截图上每个成员的县邑上赫然挂着金色的称号“荣耀之巅”，非常闪耀。 “第一名。”威廉的消息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江离看着截图，忍不住笑出声来，回道：“太厉害了！果然实至名归！” “谢谢。”威廉依旧是冷静克制的风格，但江离仿佛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一丝松快。 “那个农场冠名权是干什么用的？”江离好奇地问。 “真实农田的冠名，收成分给全州成员。”威廉解释道，随即又发来一张农场的照片，是一片广阔的绿地，阳光洒满了田野，显得生机勃勃。 江离看着那张照片，忍不住感慨：“也太酷了吧！巅峰农场，还挺有寓意的。” “嗯。”威廉回了一个点头的表情。 威廉的州群里满是庆祝的氛围，州员们纷纷在聊天框里刷屏：“感谢威廉的带领！”“我们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巅峰无敌！” 江离悄悄看着他们的群聊，忍不住笑了。虽然她不是这个州的人，但也感受到了一种与有荣焉的喜悦。她发了条微信给威廉：“你们州里气氛真的好好啊，感觉每个人都在很认真地享受这个游戏。” “团结吧。”威廉的回复依旧不多，却让江离感受到一份深深的自豪。 “以后可别忘了我这个外州的小迷妹啊！”江离半开玩笑地说，“你们的巅峰农场，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 “欢迎。”威廉回复道。 江离看着这个“欢迎”，嘴角微微上扬。她想，如果有一天能真的和威廉一起站在那个农场前，拍下一张合影，那该多好呢？不过，她知道，那可能只是她的幻想。 她叹了口气，揉了揉发烫的脸，重新打开了威廉转发给她的那段参赛视频。屏幕里，全州的角色排列成心形，像是她那一份无法言说的感情。 “威廉，你真的是个神奇的人。”江离低声说。 第26章 被谁打的? 进入第三赛季之后，奉天和霸服合州了，合州后的名字叫做柠檬州。毫无意外的，与他们在同一个地图，实力最弱可是活跃人数不算少的凤麟州又成为了可以被欺压的“软柿子”，凤麟州的日常挨打又开始了。 江离从游戏里退出，手指停在屏幕上，迟迟没有点开凤麟州的微信群。她靠在椅背上，盯着手机屏幕的反光，心里一阵烦闷。她玩《良田》已经快三个赛季了，凤麟州从第二季开始就是九州地图上谁都能欺负的“软柿子”，这点她早就习惯了。“一天挨九顿打”，在凤麟州已经成了一句戏言，江离也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自嘲。但再怎么无所谓，她也是人，也有受不了的时候。 今天，她的底线被反复踩踏。 她喜欢挖地，开着戎车到处挖地是她唯一的乐趣。可是虾仁炒饭和骑胖达那群人把她的田铲了不说，还把她的县邑攻破了。十万兵伤残躺在病营里，治疗时间长达九十个小时，现在她连基本的一车兵都凑不齐。想到这里，她攥了攥手机，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委屈。 游戏本该是她逃离现实压力的一片净土，但现在，这片“净土”也变得泥泞不堪。 江离叹了口气，手指滑向凤麟州的微信群，却又停住了。她不想把这些负面情绪带给州友，他们大多佛系，每次挨打都嘻嘻哈哈地调侃过去，连蛮蛮这个刺史都常说：“凤麟不怕挨打，只要种田还有一口气就行！”如果她此时发牢骚，反倒显得有些矫情。 她把手机放到一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虾仁炒饭那群人在世界频道发的文字—— “凤麟的田今天扫到10块，成就感满满！” “凤麟的人又在挖高级田了，兄弟们，去教他们做人吧！” 每一句话都像扎在心口的一根刺，虽然不疼，却让她无法忽视。 她忽然又拿起手机，点开了威廉的聊天框。威廉是她为数不多的可以随时聊天的人，她知道他忙，但只要她发消息过去，他几乎总是会回复。即使是简短的几句，也让她有一种安慰感。 她把系统发来的伤兵警告邮件截图发给了他，图片上满是触目惊心的红色警示，显示她的治疗营已经超负荷。发完截图，她犹豫了一下，附上了一句：“烦死了，被打得连一车挖地的兵都凑不齐了，不想玩了，想退游。” 威廉很快回了一条消息，只有一个简单的疑惑的问号：“？” 江离盯着这条消息，犹豫了一下，回复道：“烦死了，被打得连一车挖地的兵都凑不齐了，不想玩了，想退游。” 她发完后有点后悔，觉得自己这话有点矫情，威廉这种人，大概不会理解她这种无意义的委屈吧？毕竟他是威廉，战力可以横扫别人的威廉，他怎么可能在意她这种小玩家的琐事？ 几秒钟后，威廉的回复来了，只有三个字：“谁打的？” 江离盯着屏幕上威廉的回复，“谁打的？”短短三个字，却让她心里一紧。她下意识地觉得，威廉并不是在随意问候，而是真的想知道。但这正是让她犹豫的原因。他和她不在同一个地图，知道了这些又能如何？他既帮不上忙，也不必为她的事多操心。 “算了，我再养养兵吧，没事的。”江离回了这句，试图让话题就此打住。毕竟，她已经习惯了靠自己解决问题，哪怕再委屈，也不想让别人因为自己徒增麻烦。 然而，威廉很快又发来一条：“谁打的？” 一模一样的问句，却比之前多了一层隐隐的压迫感。江离盯着那三个字，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能想象到他此刻的神情，可能微微皱着眉，认真得有些严肃。他不是那种会随便敷衍的人，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似乎都有明确的目的和分量。 这让她有点不知所措，甚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为什么要这么认真？不过是游戏里的小事而已，我一个小玩家的琐事，怎么值得他上心？” 她想了想，尝试再敷衍过去：“哎呀，真没事啦。就是被扫了几块田，打了县邑。毕竟我弱，谁来都能欺负两下，习惯了。” 可是屏幕那头的威廉似乎完全没有被糊弄过去的意思。他没有回更多的话，反而只发了一个字：“说。” 一个字，却像一声敲击，让江离彻底放弃了想要隐瞒的念头。她咬了咬唇，心里涌出一种奇异的复杂感。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玩家，不值得让他为这件小事如此较真；另一方面，她又无法忽视他这种认真的态度带来的安慰感。 她缓缓地在键盘上敲下了几个字：“柠檬州的虾仁炒饭和骑胖达。他们经常铲田，今天还把我的县邑攻破了。” 打完这行字，她按下了发送键。然后盯着屏幕发呆，心里五味杂陈。她很清楚，他远在别的地图，就算知道了这些，也不可能跨地图来帮她。但她还是说了，因为威廉愿意听，愿意问。这本身就已经让她觉得比游戏里的任何成就都更让人暖心。 发完后，江离又补充了一句：“我现在就是兵不够了，挖地都挖不了，等养养兵再说吧。”她试图让语气看起来轻松一些，不至于显得自己有多沮丧。 她期待着威廉的回复，但又隐隐有些忐忑。他会怎么说呢？安慰她几句，还是直接转移话题？ 消息终于来了，只有两个字：“知道了。” 江离怔了一下，有些意外。她想问他“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但又觉得话到嘴边问不出口。屏幕那头的威廉似乎总是这样：说得不多，却每一句都让她忍不住揣测更多。 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简单地回了句：“谢谢你听我说这些。”说完后，她放下手机，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心里压抑了一整天的郁闷好像轻了一些。 过了很久，她发现自己脑海里反复回荡的，竟是威廉那句简单的“说”。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他的在意不在于这件事有多严重，而是她觉得委屈了，所以他想知道详情，仅此而已。 想到这里，江离不禁笑了笑，心头涌上一股淡淡的暖意。哪怕她此刻的十万伤兵依然躺在病营里，哪怕她依然只能在地图边缘打着佛系的标签种田挖地，心里却莫名觉得轻松了许多。 “原来被人认真在意的感觉是这样的。” 第27章 他们的坐标发来 江离抬头看了眼窗外，法国的傍晚刚刚降临，天色还未完全黑下去，金红的余晖透过窗帘洒在她的桌面上。她手边摆着半杯冷掉的咖啡，手机上的游戏界面散发出微弱的光。凤麟州的风景依然一如往常，平静而佛系，江离完成了当天的日常任务，正准备下线。就在这时，她偶然瞥见排行榜上熟悉的名字——“玉皇大帝”。 “威廉哥哥换州了？”她的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有些疑惑。熟悉的“玉皇大帝”从来都是他所在州的象征，他怎么会突然跳州？而且，新的州名也陌生得很，看起来像是个小州的壳子。 江离退出游戏，点开微信，飞快地给威廉发了条消息：“哥哥你为什么跳州了？” 消息刚发出去，她就开始胡思乱想。威廉是巅峰州的核心人物，他们原本在全服都如雷贯耳，他跳州肯定不是一件小事。他难道是为了远征更好的匹配？还是巅峰有什么内部变化？不过以威廉的稳重性格，他做出的决定总有道理。 没过多久，威廉的回复来了：“找了个小州的壳子，匹配到了你们的地图。” 江离怔住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又问了一句：“那你们原本匹配到哪里了？” “横江他们的地图。” 威廉的回答让江离脑中闪过几个画面。横江是巅峰的盟友，一个实力是他们服务器的第一大州，两州联合简直是“所向披靡”的代名词，威廉选择跳州，理由却只是“匹配到了你们的地图”？ 她隐隐感到一丝难以名状的喜悦。他来他们的地图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因为柠檬州让他不喜？还是……某种更私人的理由？ “你为什么非要来我们这里呢？”她想问，却又觉得这样的问题太过冒昧，索性藏在心里。 威廉的下一条消息打断了她的思绪：“地图上除了你们凤麟州不打以外，你还和谁关系好？” 江离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她老老实实地回道：“除了凤麟州的人，我平时没怎么和别的州接触。”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哦，对了，柠檬州某些讨厌鬼除外，他们是以前米饭州和奉天州的，都是些老对手，有的不是嘴贱就是手贱。” 她发完这句，回想起柠檬州的虾仁炒饭和骑胖达，又忍不住多抱怨了几句：“尤其是那些人，真的是又贱又嚣张，上次把我县邑都打了，还铲了我的田，讨厌得要命。” 打完这些字，她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抱怨，心里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威廉平时那么稳重、内敛，这些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然而，威廉的回复却很简单，只有一个字：“好。” 江离盯着这个字，心里浮现出一丝奇怪的感觉。他说“好”，是什么意思？是随口一应，还是……有什么深意？ 她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嘴角微微上扬，又倏地压了下去。她觉得自己或许想多了，但威廉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总是让她忍不住去琢磨更多。 关掉微信，她转头看向窗外，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下来，晚风拂过窗台，她却觉得心里涌起一股暖意。明天，他们就会在同一个地图上了。 法国的清晨四点，微凉的空气透过半开的窗户涌入，带着一丝湿润的寒意。江离揉了揉眼睛，手机屏幕的亮光映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有些朦胧，她像往常一样给威廉发去了早安。远在地球另一端的中国，威廉的消息在微信上跳了出来：“怎么不睡觉？” 江离打了个哈欠，回复道：“昨天白天睡多了，今天醒得早。” “那正好，”他接着说，“上游戏了吗？” 江离正准备打开游戏界面收取资源，随口回道：“要上去收作坊的木头、粮草和金子。” 消息气泡再一次弹出：“上去看看，找到打你的虾仁炒饭和骑胖达，把坐标告诉我。” 江离的手指一顿，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他竟然记得她昨天随口的抱怨，还特意嘱咐她找那两个人的坐标？她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四点的清晨里，骤然涌出一种暖流，让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机。 “威廉哥哥特意找了个壳州跳到她的地图，难道是为了帮她报仇？”这想法让她有些自作多情的羞涩，但她又不敢细想下去，害怕给自己带来更深的期待。她深吸了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回道：“好，我去找。” 江离窝在沙发里，盯着手机屏幕发了几秒的呆，心里还在盘算怎么找到柠檬州那两个嚣张的家伙——虾仁炒饭和骑胖达。她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开了微信，找到花卷的对话框。 “卷卷，拜托帮我个忙，找柠檬州的虾仁炒饭和骑胖达的坐标，求你了！”江离发出消息的同时心里有些忐忑，生怕被花卷看穿什么端倪。 果然，几秒钟后花卷就回了一条：“你找他们干嘛？你又不是没挨过打，这次怎么突然想起来追究了？” 花卷的语气虽看似随意，但其实带着一点揶揄。毕竟江离向来是个佛系玩家，挨打对她来说几乎是家常便饭，连州群里大家都笑称她为“被打最淡定”的苟王女士。她居然会主动提起那些扫她田的人，确实有点反常。 江离咬了咬唇，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又不想让花卷觉得她太窝囊，便绞尽脑汁斟酌了一下，含糊地回复道：“唉，随便找找嘛，他们扫了我好几块田，我也想知道他们在哪。” 这话一出，她自己都觉得有点牵强。但花卷显然没打算深究，只是发了个无奈的表情包：“好吧，看在姐妹份上，宠你这一次。” 她发完这条消息后，很快就动手开始搜索起来。花卷是凤麟州里公认的“地图之眼”，不仅记性好，地图意识也极强，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其他州的大部队动向。她缩放着九州地图，眼睛像扫描仪一样快速扫过各大区域。 几分钟后，花卷的消息弹了出来：“找到了。” 她附上了两条坐标，并配了一条语音：“姐姐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这种事只有你能让我干。话说回来，你不会真想打他们吧？凭你那战力，怕是还没靠近就被戳回去了。” 江离听着花卷语音里调侃的语气，脸不由得红了。她其实并没有亲自去找虾仁炒饭和骑胖达麻烦的打算，甚至从来没想过要动手，只是答应了威廉，才来问花卷要坐标。但这种解释她不敢说出口，怕被人误会。她赶紧打字回复：“不是我要打，我只是……” 她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如果继续解释下去，反倒容易让人起疑，便随手把话截住，改口道：“反正就是问问，谢谢卷卷啦！” 花卷显然也没多想，笑着回了句：“行吧，你开心就好。不过记住啊，打不过就跑，咱凤麟州的传统可不能丢。” 江离忍不住被逗笑了。凤麟州从来以佛系和摆烂出名，他们州的“传统文化”就是“种田第一，挨打第二”。花卷用调侃的语气说这话，却让江离心里略微轻松了些。 虽然花卷嘴上没问，但她的心里还是对江离突然的“反常”充满好奇。江离是个性格温和、平日甚至有点怂的佛系玩家，不会主动去挑衅任何人，她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让他犯一下又何妨”的典型代表。这次居然特意找她帮忙找坐标，显然另有隐情。 不过，花卷对朋友向来有边界感，看江离不愿多说，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把找到的坐标发给了她。江离接到坐标后松了口气，默默记下那串数字，然后关掉了聊天框。她低头看着那两个熟悉的名字，心里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暖意——威廉那句“把坐标告诉我”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让她心里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期待和微妙的感动。 第28章 你打她，所以我来了 江离把花卷发来的坐标复制下来，发给了威廉。她的指尖停在屏幕上，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发了坐标过去。过了几秒，威廉回了一条简短的信息：“好。” 威廉的回复虽然只有一个字，却让江离的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安定感。她握着手机，望着屏幕出神，心里暗暗期待，却又不敢多想。 到中国时间的中午十二点，也就是法国的清晨五点，江离翻身拿起手机，习惯性地打开游戏。 一条系统公告首先映入眼帘：“凌州的玉皇大帝通过远征到达陇州。” 江离的心跳猛地加快。尽管已经知道威廉会来，却没想到他动作如此迅速。江离紧盯着地图，连忙缩放寻找威廉的位置。果然，她看到地图上显示出一个崭新的县邑，坐标竟然离虾仁炒饭的地盘近得不可思议——几乎是“贴脸”空降！ 虾仁炒饭的县邑旁边，一个醒目的名字正闪着光：“玉皇大帝。” 江离瞬间有些愣住，随即屏住了呼吸。她猜到威廉可能会替她出头，却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将县邑空降到敌人脸上，这种强势的打法，简直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没有任何寒暄，甚至没有发一条挑衅的消息，威廉直接发起了连环四车进攻。江离盯着战斗画面，眼睛一眨不眨，只见短短一分钟内，虾仁炒饭的县邑城防值就被打掉了一半。 虾仁炒饭显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像是懵了。他一定在想，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顶级玩家，为什么会突然对他动手？要知道，在游戏的世界里，他和威廉的差距犹如天堑，威廉就是天上的云触不可及。更何况，这还是一个“跨地图”的战斗，他根本不敢去想象威廉特地跳州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直接找他的麻烦。 虾仁炒饭还在懵逼的功夫，威廉的第二轮进攻已经紧随而至。他的操作干净利落，三车接连发出，不带一丝拖泥带水。片刻后，虾仁炒饭的县邑就被攻破了，消失在了地图上。 江离看到这条消息时，心中一震，随后涌起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感。这是她第一次在游戏里看到虾仁炒饭这么狼狈的模样——这个在本地图嚣张跋扈的玩家，平日里把凤麟州的玩家田地当成自己的狩猎场，如今被威廉硬生生打飞了县邑，简直大快人心。 与此同时，地图上许多围观的玩家也开始注意到这场突然的战斗，世界频道迅速热闹了起来： “玉皇大帝空降贴脸，直接打飞虾仁炒饭！什么情况？” “凌州的顶级玩家跨州打人？是不是柠檬州那边惹到他了？” “卧槽，虾仁炒饭不是一直狂得很吗？这次居然也有被铲飞的一天，真解气！” 江离看到这些消息，忍不住笑了。她心里那几天积攒的憋屈，仿佛在这一刻被扫空了一半。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江离刚想给威廉发消息询问下一步计划，却看见地图上又有了动静。威廉的县邑瞬间迁移，目标直指虾仁炒饭的好友——骑胖达的地盘。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威廉使用了一个高级迁徙，县邑精准贴脸降临在骑胖达的县邑旁。接着，又是一轮接一轮的车队从威廉的县邑出发，直奔骑胖达的县邑。七车强攻，迅猛而不留余地。江离的屏幕上，骑胖达的县邑也很快沦陷，被铲飞了。 此时，世界频道再次炸开了锅。 “卧槽！玉皇大帝又铲了骑胖达！” “这是要干嘛？疯了吗？凌州的大佬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 “这两个人到底干了什么，居然惹得大佬亲自跨州来揍？” 虾仁炒饭和骑胖达显然被揍懵了，平日里他们在世界频道骂战的技能点满，谁都不放在眼里。可今天，他们的话风却突然一改常态。 **“大佬，为什么打我们这种小玩家？我们是不是哪里得罪您了？求明示。”**虾仁炒饭发了个低调的消息。 **“玉皇大帝，你不会打错人了吧？我们没惹你啊！”**骑胖达也迅速跟上。 江离看到这两条消息，忍不住笑出声。这两个人以往何等张狂？随便扫田、拆县邑，从不管对方是谁，只图自己爽。可如今，面对威廉这样的顶级玩家，他们竟然变得如此卑微，连骂人的胆量都没了。 而让江离更加意外的是，向来低调的威廉，竟然罕见地在世界频道开了口。 “你打她，所以我来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瞬间引爆了整个世界频道。 “她？是谁？” “玉皇大帝有‘她’了？天哪，到底是哪位女玩家？” “我去，这未免也太浪漫了吧！”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脑海里像是有烟火炸开。她的脸颊开始发烫，手心竟然有些微微冒汗。威廉说的“她”，指的会是她吗？如果不是，又会是谁？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可是耳边却仿佛回荡着威廉那一句：“你打她，所以我来了。”她甚至不敢再点开世界频道，生怕看到更多让她心跳加速的讨论。 然而威廉并没有停下。他没有再发一句话，而是继续用行动震慑柠檬州。威廉开始无差别地攻击柠檬州地图上所有没有开启免战的县邑。只要他的视线范围内有目标，车队便会毫不留情地发出。江离目瞪口呆地看着地图上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县邑一个接一个被打飞，仿佛风卷残云一般。 她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给威廉发了一条微信：“谢谢你！” 对话框的“正在输入”提示闪了几秒钟后，威廉的回复简短而低调：“嗯。” 就是这一声“嗯”，却让江离的眼角悄悄弯了起来。 威廉在柠檬州掀起腥风血雨后，凤麟州的微信群开始热闹起来。作为一个相对佛系的小州，凤麟州的玩家们平时闲聊的内容基本围绕着种田、日常八卦，几乎很少会讨论那些顶级战力玩家的事情。然而这一次，玉皇大帝的突袭行为实在太过出格，竟然专程花高迁直接贴脸打人，而且还是那种平日里根本不值得他正眼看的“小牛马”玩家，一时间，引发了大家的强烈好奇心。 微信群里，各种猜测接踵而至。 “这玉皇大帝花高迁打虾仁炒饭和骑胖达，是什么操作啊？” “他俩平时在地图上狂得很，可能哪里惹到他了？” “我觉得不像啊，玉皇大帝那种层次的大佬，根本不会在意他们这种小喽啰。” “那为什么要大动干戈？你们看到没有，他最后直接无差别打飞了柠檬州一大片人，好像是在宣泄什么似的。”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讨论，连平时不怎么活跃的玩家也冒泡猜测起来。就在这时，林瑜琪突然艾特了平时最爱聊天的江离。 “江离，八卦之魂燃烧了！威廉大佬这么罕见地出手打人，你不好奇吗？来跟我们分析一下！” 江离看到这条艾特，手指僵了一下。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许多画面：威廉那句“你打她，所以我来了”；他的车队接连发出的冷酷攻击；世界频道炸裂的讨论……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跳动得有些快。 她犹豫了片刻，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当然好奇，甚至已经隐隐意识到，威廉的行动很可能是因为她。但她不敢说，也不敢承认。万一是自己自作多情呢？万一威廉只是路见不平，单纯地看不惯柠檬州的行为呢？ 最终，她只回复了一个简单的表情包，试图岔开话题：“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大佬们的想法，我们小玩家哪里猜得透。” 然而，这种模糊的态度却更加引发了大家的兴趣。 “你平时不是消息最灵通的吗？这次怎么这么敷衍？” “不会是江离知道内情吧？别藏着掖着了，分享一下嘛！” “是啊是啊，说不定你和威廉认识，快爆点料！” 江离看到这些消息，只能在屏幕前苦笑。她当然认识威廉，可这种关系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拿出来讲？更何况，她自己都没弄明白威廉的用意，又哪里敢随便承认什么？ 这时，花卷突然发来一条私聊消息。 “威廉是不是帮你打人了？” 短短一句话，仿佛精准命中了江离的心思。她盯着屏幕，沉默了几秒，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各种可能的回答。承认吗？如果她承认了，是不是显得太过自作多情？可如果否认，又会不会让花卷怀疑？ 她最终回复道：“应该是巧合吧……我哪有那个面子让他帮我打人。” 花卷那边很快发来一个偷笑的表情：“还装呢？你看威廉说的那句‘你打她，所以我来了’，不是帮你还会帮谁？”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呼吸一滞，心脏砰砰直跳。她没有再回复，生怕自己再说下去会露出更多破绽。 微信群里的讨论仍在继续。 “我怀疑，威廉这次打人指不定因为这个地图的某个妹子。” “有点道理，他那句‘你打她’，明显是在护短啊。” “可问题是女玩家多了去了，谁有那个本事让威廉亲自出马？” 林瑜琪再次艾特江离：“江离，该不会是你吧？平时你不是最喜欢和我们一起吐槽虾仁炒饭和骑胖达吗？” 江离被艾特得心慌意乱，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故作轻松地回复道：“开什么玩笑，我就一小咸鱼，威廉大佬哪里会注意到我啊！” 这话题很快就过了，大家也就是开玩笑，不会有人真的觉得这样的大佬能和他们认识的人有什么关系。 此时的江离，只能靠囫囵糊弄过去，但心里的思绪却乱作一团。 她回忆起那一天的每一个细节，威廉的沉默寡言，他在战斗中的雷霆手段，他的那一句短短的话……一切都像是在她心中种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她并不确定这颗种子最终会长成什么，但此刻，它却已经开始悄悄萌芽了。 第29章 我没有保护你吗 这个周六，对于江离所在的地图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场“风云际会”。不仅威廉从巅峰换了州，直接空降到了她们的地图，威廉的盟友横江州也找到了一个叫做“杏林”的小州壳子，成功匹配到了同一地图。这种级别的大佬云集，一时间让地图上的其他州既感到紧张，又满心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江离一直在地图上闲逛，看着这些顶级玩家的动向。突然，她的私聊闪了一下，是她在吃瓜群里认识的横江刺史灵儿发来的问候。 “江离，我也到你们地图了！赶紧上线啊，咱们终于有机会见面了！” 灵儿是一个可爱的萌妹子，性格热情开朗，平时在吃瓜群里是大家的开心果，深受玩家们的喜欢。江离看到这条消息，顿时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连忙回复道： “真的？欢迎欢迎！地图更热闹了！” 她本想再和灵儿聊几句，但就在这时，地图上灵儿的县邑旁边，本服务的最高战力叶问天出现了，他开始攻击灵儿。 江离急忙打开私聊，给灵儿发消息：“灵儿，你还好吗？你附近的横江玩家多不多？” 灵儿的回复语气很冷静：“没事，我正在世界频道发坐标，附近的盟友应该很快能赶过来。” 果然，不一会儿，世界频道上就出现了灵儿的求援信息：“横江灵儿，坐标123,456。”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心里不禁有些担忧。她知道灵儿发坐标是为了让附近的盟友快速集结，但同时，这也意味着所有敌对的玩家都能看到，可能会吸引更多敌军的注意。 “叶问天战力是灵儿的两倍，灵儿千万别被他一直压着打。”江离在心里暗暗想着，忍不住一直看着地图上的情况。 江离正盯着地图上的战斗动态，突然发现了一件让她心头微微一震的事——威廉竟然高迁到了灵儿的身边！他那显眼的名字“玉皇大帝”直接空降在灵儿县邑旁，紧接着，几轮精准的进攻直接朝叶问天扑去，像是带着一股雷霆之势。叶问天显然没想到，威廉用很贵的高迁像用一张纸一样肆意，那么快可以到。他本以为自己稳占上风，却在短短一分钟内被威廉压得完全抬不起头。 江离呆呆地看着屏幕，半天没回过神来。叶问天，那个在地图上耀武扬威的柠檬州高战，就这样被威廉硬生生逼得开了免战？而威廉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动作干净利落得让人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只是一场随手的“演习”。 更让江离在意的是，威廉停在灵儿的身边，并没有马上迁走。他的县邑就像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安静地守护着灵儿的安全。 江离的视线停留在地图上，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玉皇大帝”和“灵儿”这两个名字上。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里悄然升起。 灵儿的反应则显得非常轻松，甚至有些开心，她在世界频道发了一条信息： “谢谢玉皇大帝大佬来救我！太帅了！” 世界频道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巅峰和横江这关系不一般啊！” “果然是大佬护萌妹，叶问天碰到威廉真是倒霉透顶！” “灵儿这么可爱，又是横江刺史，和威廉站在一起简直天造地设！” 江离盯着这些消息，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她明白灵儿在横江的地位——横江是巅峰的盟友，本身就是全服最强州之一，而灵儿不仅是刺史，还是人缘极好、活跃于各个聊天群的萌妹子，连江离这个咸鱼透明人都认识她，更别说威廉这种顶级玩家了。 他们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像一对默契十足的“游戏cp”。江离甚至能想象到那些围观者此刻的八卦心情，尤其是世界频道里各种调侃和起哄，更让她感到一种淡淡的失落。 她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停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鼓起勇气给威廉发了一条微信： “有点羡慕灵儿，被你保护的感觉一定很有安全感吧。” 这句话发出去之后，江离就有些后悔了。她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矫情了，甚至有点自作多情。威廉保护灵儿，大概只是看在横江盟友的面子上吧？她这么说，万一被威廉误会她在乱想，岂不是更尴尬？ 然而威廉的回复很快来了，简单却出乎她意料： “我没有保护你吗？” 江离的心猛地一跳，甚至忘记了呼吸。她盯着这短短的一句话，脑海里开始飞速转动。威廉的意思是……他之前打柠檬州，真的只是为了她？ 江离回想起早上威廉对虾仁炒饭和骑胖达的那场碾压式进攻，记起那句让她心头绽放烟花的话：“你打她，所以我来了。”当时她不敢多想，只觉得那句话太过于动人心弦。而现在，威廉的这句“我没有保护你吗”，却让她再次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她下意识地想要回复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威廉对她的这种保护，是不是意味着什么？还是说，这只是他身为一个顶级战力的随手之举？江离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根本无法控制。 她索性关掉了聊天窗口，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毕竟威廉今天的任务这么多，她不能再打扰他了。 可是，江离的目光忍不住又回到地图上。威廉的县邑仍然静静地停留在灵儿旁边，守护着她的安全。而江离则默默地缩回凤麟州的安全区，继续自己种田的日常。她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可那一抹复杂的情绪，却像是一缕轻烟般，始终萦绕在心头。 她羡慕灵儿，却又不敢承认那份羡慕。 她觉得威廉在保护灵儿，却又隐隐希望，他做的这些，不只是为了灵儿。 或许，是因为灵儿足够优秀吧？江离这样安慰自己。灵儿是横江刺史，有实力又有人缘，放在游戏世界里，简直就是一个“天之骄女”般的存在。她这样的玩家，自然能够站在威廉的身边，而她呢？不过是一个佛系的小咸鱼，连战力榜的末尾都挤不上，怎么可能和他们相比？ 江离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她转头点开聊天群，却发现凤麟州的微信群早已炸开了锅。 “威廉怎么突然保护灵儿了？两个人站在一起好般配啊！” “难道是巅峰高战之间的联姻？我们居然有幸见证了？” “江离你平时话多，这次怎么不说话了？你不八卦吗？” 江离看到这些调侃，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林瑜琪还特意艾特她：“江离，快分析分析呀！” 她盯着这些信息，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回复。 江离关掉聊天，重新把目光放回地图，却发现那两个熟悉的名字仍然停留在地图上。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管威廉做这些是因为什么，她都不应该让自己的心乱下去。 第30章 上一级僚属让你刷分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聊天框，想着刚刚威廉的那句“我没有保护你吗”，心里乱成了一团。为了不再纠结这些复杂的情绪，她决定随便找个话题聊聊，转移注意力。 “周六对我来说真是最没意义的一天，”她随意地开口道，“我的功绩从来都是0。” 威廉回复得很快：“为什么？” “我从来不打人呀，”江离坦白地说，“主要是打不过，也不喜欢打架。” 她顿了顿，觉得气氛有点冷，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今天我仔细看了看规则，发现打架居然和功绩分数关系很大。原来重伤对方的兵，等级越高，分数越高啊。我才明白为什么那些高战功绩刷得那么快。” 威廉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嗯。” 江离觉得自己话题没挑好，怕聊不下去，又抬眼看了一下威廉的主城。屏幕上的城墙等级清晰地标着“24级”，这是第三季城墙的最高级。她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 “你的兵是不是都是10级了？” “是啊，”威廉的回答依旧简单。 江离盯着那行字，忽然脑子一热，没头没脑地冒出了一句话： “如果有人打你的兵，是不是刷分速度超级快？” 消息刚发出去，她立刻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不合时宜。毕竟她是在和威廉这种顶级战力聊天，说什么“有人打你的兵”未免有点太过天方夜谭。果然，威廉的回复简短又带着些冷淡的霸气： “谁能打？” 江离盯着屏幕，指尖轻轻敲击着手机。刚刚威廉那句“谁能打”，不仅让她忍俊不禁，也让她的心情莫名地轻松了许多。她不由得抿嘴一笑，脑袋一热，随口发了一句： “那……我能打你一下吗？” 消息发出的一瞬间，江离就有些后悔了。这话听上去太不正经了！但很快，她又自我安慰，这不过是个玩笑，威廉这样冷静理智的人，大概不会当真吧。 然而威廉的回复却让她大感意外： “我的四车7500万。” 江离看到这句话时，整个人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屏幕，脑海里迅速飞过一串数字。四车7500万，这战力也太夸张了吧！她平时最厉害的一车才刚刚突破3000万，跟威廉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她忍不住发了一条信息过去，语气里带着点自嘲的意味： “打扰了大佬，我一车也打不动你的四车。” 威廉的回复依旧言简意赅，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知道。” 江离被他的直白怼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嘿嘿笑着试图化解尴尬。就在她以为这个话题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威廉却又突然发来一句： “你想要刷分吗？” 江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她刚才不过是开玩笑，完全没有真的想过这个问题。刷分？靠打威廉？她还没那么不知天高地厚。而且，攻击他不仅会被自己的州看见，还会让他的州也注意到。江离不禁皱了皱眉，这种事情怎么看都不太妥当。 她斟酌了一会儿，回复了一句： “我的战力太低了，就算是想刷分，也打不动你的车啊。” 威廉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回答，平静地回了一句： “笨蛋，我上一级的僚属呀。” 江离愣了一下，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接着便开出一朵朵小花来。上一级的僚属，是他明知道她打不过自己，主动降低兵种等级，以便她轻松地击败刷分。威廉愿意主动上一级僚属让她刷分，这种绅士的态度让她感到既温暖又受宠若惊。 “你……你真的愿意上一级僚属？”江离忍不住确认了一遍。 “嗯。”威廉依旧是那样简单的回应，但在江离眼里，这个字却像一块糖，甜得让人心里发酥。 她犹豫了一下，又发了一条信息： “可是如果我真的打你，别人会看到的吧？你不介意吗？” 威廉回了一个平静的表情：“我不在乎。” 江离盯着这四个字，心里暖意更浓，但转念一想，还是觉得不太妥当。威廉是巅峰最高战之一，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自己的州甚至其他州的玩家关注。就算他不在乎，别人也未必不会拿这件事说事。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打着哈哈回复道： “还是算了吧，我怕给你带来麻烦。” 威廉没有再追问，只是淡淡回了一句：“随你。” 他好像看出了她的犹豫，也没有继续强求。江离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又有点说不出的遗憾。威廉的体贴和包容让她感到受宠若惊，可她始终不敢真的去触碰他为她打开的那道门。 晚上，江离窝在沙发里，屏幕的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她盯着聊天框里威廉的名字犹豫了好久，心里像有一只小鹿在乱撞。她想和他说点什么，但又怕自己显得太刻意。最终，她忍不住发了一条看似轻松的消息： “今天打了那么多人，累不累啊？” 她按下发送键后，立刻有些懊恼。这问题听起来未免太无聊了点，显得像是小学生关心班上成绩最好的同学似的。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威廉很快回复了一个字： “不累。” 江离看到这简短的回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人总是这样，说话简洁得像在节省打字成本，但就是这种冷淡的语气，偏偏让人觉得可靠。她没忍住，又打趣道： “那我就放心了。我看你今天分数这么多，果然是顶级战力。” 威廉的回复依旧简短，却带着一丝调侃： “你想不想也试试？” 江离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是种田比较适合。” 威廉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只是发了一个字： “好。” 这一句“好”，简短又轻松，像是完全没有把她的拒绝放在心上，却又让人觉得，威廉是真的在意她的选择。江离盯着屏幕，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之前他说过的那些话——“我不在乎”“随你”——每一句都冷静得近乎随意，却莫名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她忽然有些感慨，这样一个顶级玩家，似乎永远能稳稳掌控局势，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与人的交往中。他从不会给人压力，但偏偏总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生出信任和依赖。 江离靠在椅背上，手机放在胸口，思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她想起了威廉白天高迁到灵儿身边保护她的画面，想起了他在世界频道上只说过的一句话：“你打她，所以我来了”，想到他微信说的，“我不在乎。” 她不知道威廉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也许对方只是顺手帮忙，也许威廉这样的人本就对每个人都这么体贴。可是，他又从未像今天这样主动回应过别人的调侃。 江离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混乱的念头抛开。但她心底那点微弱的期待，却像冬天里的一簇火苗，怎么都熄不掉。 第31章 王子的挂件 最近，江离在小红书上刷到了一个关于《这城有良田》的爆料帖，帖子标题十分吸引眼球：“雪峰州刺史林深出走，起因竟是参军现鹿的情侣头像？！” 江离点进去一看，发现内容比标题更刺激。原来，雪峰州是个颇有名气的大州，实力强劲，在许多大地图上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存在，但谁能想到，这样一位州刺史，竟然因为一场“情侣头像风波”闹得不欢而散。 帖子里提到，林深的游戏cp参军现鹿，最近悄悄地和别的玩家改了情侣名，更换了情侣头像。这件事原本只是小范围内的八卦，但由于林深是雪峰州刺史，参军现鹿又是州里的知名玩家，自然引起了州内不少人的注意。有人偷偷跑去问林深，甚至还有人拿这事开玩笑，结果林深直接在州群里发了一句：“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多留了，祝你们游戏愉快。”紧接着，他退州退群，甚至在抖音上发了一段“emo文学”来表达自己的愤懑与失落。 林深的抖音内容被好事者截图分享到小红书，一时间引发了热烈讨论。他的文字风格带着几分忧郁，句子里满是失望的情绪： “我不知道一个虚拟的游戏能带来多少真实的感情，但我知道，人心总是靠不住的。” “退了州，删了游戏，梦醒了，也就散了。” 有些人被他的真情流露打动，评论区纷纷留言安慰：“别伤心！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林深还是个挺有担当的人，退州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但大部分人持不同看法：“成年人了，玩个游戏至于这么较真吗？”“为这种事退出大州管理层，感觉有点幼稚。” 江离刷着这些评论，一时间五味杂陈。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林深，但从这件事里，她还是隐约能感受到他性格里的敏感和认真。说到底，游戏里看似轻松的“情侣关系”，对很多人来说，其实还是带有几分真情实感的。 她回忆起自己平时在世界频道看到的那些玩家们，无论是情侣名还是cp秀恩爱，其实大部分人都只是当作一种互动的乐趣，很少有人会因为“头像”或者“名字”而闹得如此决绝。但林深却选择了这样彻底的方式离开，或许也说明，他对参军现鹿确实付出了感情。 江离吃完瓜后，心里有点忍俊不禁。她实在不明白，网恋和游戏有什么必然联系？那些人整天谈情说爱，真的有时间一起打叛军、推城池吗？想到这儿，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吐槽挺有意思，于是随手就把这句“网恋干啥，一起打叛军呀”发给了威廉。 威廉很快回了消息：“游戏里有人组情侣名，这很正常。” 江离挑了挑眉毛，回了一句：“那你呢？” 屏幕上的“正在输入”跳动了一会儿，威廉简洁地回答：“我不网恋。” 江离看到这句回复，心情微妙地好起来，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她心里莫名涌上一阵轻松，甚至有些雀跃。但随即，她又察觉到一丝失落：他不网恋，是不是对谁都一样呢？不管是谁，对他来说都不过是游戏里的普通人吧？ 心头复杂的情绪让江离想要继续找点话题，掩盖自己的慌乱。她转而调侃道：“你这样的顶级玩家，喜欢你的女孩子肯定不少吧？” 这次，威廉的回复让她哭笑不得：“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离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他的话听起来冷淡得要命，但她知道威廉的性格，他就是这样淡定又超然的人。无论是谁的关注或是追捧，他好像都不在意，只专注于自己在游戏里的目标。 她故意打趣道：“清心寡欲啊。” 威廉没有再回复，江离却越想越有趣，突然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逗逗他，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既然你的名字叫威廉，那就是‘威廉王子’的意思。如果我把名字改成‘王子的挂件’，这样是不是就成了你的游戏情侣名了？” 她的消息发过去之后，对话框里的“正在输入”跳了跳，威廉只回了一个省略号。 江离见状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你看你，我就知道你不同意！” 威廉隔了几秒才回了一句：“你高兴就好。” 江离盯着这句话看了好一会儿，总觉得他的话有点反话的意思。这下，她的“反骨”彻底上来了。当下登录游戏，花了一张改名卡，把自己的游戏名字改成了“王子的挂件”。她还特意截图发给威廉，带着一点嚣张又心虚的语气发了过去：“喏，已经改好了！我是你官方认证的挂件了哦！” 威廉很快看到了消息，却没有回应，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回。 江离盯着聊天框，一时间心跳有点快。她忍不住脑补了他看到截图时的反应，是皱了皱眉，还是无奈地摇头？他会不会觉得她太孩子气？还是说，他根本懒得理她？ 心里的小剧场一时间乱成了一团。江离觉得自己的玩笑似乎开得有点过了，但又不愿意就这样认怂。她一边心虚，一边又不甘示弱地对着手机自言自语：“他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是默认了还是无语了？哼，我才不管呢，反正是我说了算！” 这一夜，江离总觉得有点坐立不安。她打开游戏，不时刷新自己的个人信息，看到“王子的挂件”几个字赫然出现在头像旁边，总觉得有点羞涩。 时间一点点过去，威廉始终没有再回复消息。 “这家伙，是真不在意，还是压根懒得搭理我？”江离嘟囔着，翻了翻聊天记录，发现自己这天已经发了不少消息给威廉——从一开始的吃瓜吐槽，到后来的调侃玩笑，她的话多得像个话痨，而威廉则是依旧保持他一贯的高冷风格，回复少之又少。 江离摇了摇头，把手机往桌上一放，强迫自己去做点别的事。可是，没过几分钟，她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手机。那种期待又忐忑的心情，就像一根细线，牵着她的思绪，让她无法安心。 “算了，管他什么反应，我改了名字就是我赢了！”江离强行给自己找台阶下，登录游戏点开了自己的个人信息。她盯着“王子的挂件”几个字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名字还挺有意思的。” 然而江离的自娱自乐没有持续多久，她的名字由于陌生一眼就被州友看见了。 “卧槽这个王子的挂件是谁？” “谁是威廉的挂件？” “威廉什么时候有挂件了？” 她揉了揉额头，心想这名字本来是个玩笑，怎么立刻就被关注到了？更离谱的是，她原本还觉得“王子的挂件”这个名字足够隐晦，根本没人会注意到。可事实证明，她完全低估了威廉的影响力。 “早知道他这么出名，就不该这么胡闹了。”江离叹了一口气，打开背包，找到一张改名卡，却迟迟没点下去。她越想越觉得，如果现在改回去，不仅不能平息这场风波，反而会让大家更加确认：“哦，原来真是个心虚的挂件！” 她在椅子上转了几圈，越想越懊恼：“我到底在干什么啊？搞得像小学生玩过家家一样！”可是，即使她嘴上抱怨，心里却忍不住回想起改名时那一刻的窃喜，以及发给威廉截图时的紧张和期待。 她还强装无所谓地开玩笑对威廉说：“我以为王子的挂件很隐晦的，结果谁知道你是良田唯一的王子呢～” 威廉没有直接接话，反而问了一句：“你后悔了？” 江离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确实有点后悔，但更多的是紧张和不安。她想了想，硬着头皮回道：“我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一下就被发现了……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现在就改回来！” 威廉隔了几秒，回了两个字：“不用。” 江离愣住了。她盯着这两个字，脑海里冒出各种猜测。威廉的意思是不用改回去？还是不用纠结这种小事？ 她忍不住追问：“你真的不介意吗？”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比之前要多一点：“无所谓，他们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 江离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原以为他会不高兴，甚至会直接要求她改回名字，但他的态度平静得让她措手不及，甚至让她有点说不出的感动。他的这份坦然，似乎是在告诉她——别人的看法和猜测，根本不重要。 她想了想，带着一点讨好的语气说：“那……如果有人误会的话，你别生气啊。都是我乱来。” 威廉回了一个简单的“嗯”。 江离放下手机，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她一边觉得自己可能太过敏感了，一边又忍不住去回味威廉的反应。他的不在乎，不仅没有让她觉得失落，反而让她感到一种隐隐的安全感——他是真的包容了她的小任性，也没有被那些八卦影响心情。 第32章 你是哪个王子的挂件? 江离盯着屏幕上那两条私信： “你好” “你是哪个王子的挂件？” 心里顿时有些复杂。她本以为这个名字只是一个玩笑，没想到短短时间就被威廉所在服务器的人注意到了。 对方看资料是一个女孩，看起来像是很随和的人，但江离还是忍不住有点紧张。毕竟，她和威廉的“关系”，本质上也只是自己开的一个玩笑，而对方却因为她的名字产生了某种联想。 她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对方很快回复道： “哦，我是在演武场刷新的时候看到你了，这名字很有意思，就好奇问一下。” 演武场？江离一愣，随即有些尴尬。演武场是跨州匹配的竞技场，所有参赛玩家的名字都会公开展示。没想到她“王子的挂件”这个名字居然被随机刷到了威廉服务器的玩家面前。这一刻，她突然后悔当初没有改回名字，早知道会有这么多麻烦，她一定不会让这个玩笑持续到今天。 她犹豫了一下，回复道： “哦，这只是个随便起的名字，没什么意思。” 对方却像是没听出她的敷衍，继续追问： “所以你是哪个王子的挂件啊？是我们服务器的威廉吗？” 江离的心脏猛地一跳，瞬间觉得手脚有点冰凉。果然，对方还是把这个名字和威廉联系到了一起。她飞速地在脑海里组织语言，尽量显得自然一些： “不不不，当然不是啦，我只是随便起的，和他没关系的。” 然而，显然对方并不买账，反而发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包：“真的吗？我听说威廉最近很护着一个人，是你吗？” 这句话直接让江离无从应对。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只能硬着头皮敷衍道： “威廉那样的大佬，怎么可能和我这种小透明有关系？你太会开玩笑了！” 对方似乎也意识到她不愿多说，发来一个笑脸，没有继续追问。 放下手机，江离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成功把对方糊弄过去，但她总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玩家，但如果有更多人开始关注她这个名字，甚至猜测她和威廉的关系，那这件事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 “要不还是改回去吧……”江离嘀咕着，打开了背包里的改名卡。可是当她的手指快要点下去的时候，她又犹豫了。 改名确实能避免一些麻烦，但也可能引发更多的猜测。更重要的是，她突然有点舍不得这个名字了。虽然只是一个玩笑，但看到“王子的挂件”几个字挂在自己的头像旁，总让她有一种微妙的满足感，仿佛和威廉之间有了一点特别的联系。 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把改名卡又收了回去。 江离正努力让自己沉浸在日常任务中，以摆脱外界的干扰，但她的心思却一直无法集中。每一次点开屏幕，都会不自觉地瞥向左下角的私聊频道，仿佛随时都会有新的消息跳出来。果然，没过多久，一条新的私信就突兀地出现在视野里： “王子的挂件小姐姐，你真的和威廉没关系吗？” 看到这条消息，江离差点一口气呛住。她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飞快地关掉私聊频道，心里忍不住咆哮：“这是谁啊？怎么八卦得这么快！” 这条消息虽然看似随意，但江离知道，这并不是无心之举。对方显然是在旁敲侧击，试探她的反应。江离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当初的那点小冲动——如果没有改这个名字，现在她还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根本不会有这种烦恼。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心中那种隐隐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虽然目前没人直接点名她，但如果事情继续发酵，迟早会有人把她和威廉联系起来。毕竟，威廉的名声太响亮，而她这个“王子的挂件”又太过显眼。 **“得想办法解决。”**江离盯着屏幕，飞快地思考。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开了威廉的私信框。看着空白的对话框，她的手指悬在键盘上，内心充满了纠结。发还是不发？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过在意？可如果不问，万一事情闹大了怎么办？ 思虑再三，江离终于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你那里有没有人提到‘王子的挂件’？”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威廉的回复就跳了出来，只有一个字： “有。” 江离看到这简单的一个字，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握着鼠标的手紧了紧，感觉自己的预感应验了。 “那……你觉得要不要改名字？”江离鼓起勇气，又问了一句。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却迟迟没有跳出来。江离盯着对话框上“正在输入”的提示，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他会怎么回答？会不会觉得自己给他添了麻烦？或者干脆直接说改掉？ 正当她思绪纷飞的时候，威廉的消息终于发了过来： “你改了，别人会更怀疑。” 江离愣了一下。她原以为威廉会随口让她看着办，没想到他居然已经把事情看得这么透彻。这句话不仅说明了问题的本质，还让她意识到，改名不仅无法解决问题，反而可能激起更多的猜测和议论。 “那怎么办？”她忍不住问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助。 威廉这一次没有让她等太久，他的回复一如既往地简单却有力： “你高兴就好，其他的不用在意。” 这一句话，让江离的心里猛地一颤。 屏幕上的文字依旧是他惯有的淡然语气，但江离却从中读出了某种隐隐的安慰和笃定。仿佛无论外界如何喧嚣，对他来说都不过是浮云，而她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不必理会。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那条消息，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意。她忍不住轻声对自己说了一句：“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想了想，她回了一条消息： “好，那我就不改了。” 对话结束后，江离合上手机，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电脑屏幕上那显眼的“王子的挂件”，竟然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感。也许，这个名字真的没什么好在意的。 第33章 改什么名 江离这几天的心情可以说是跌宕起伏。自从改了“王子的挂件”这个名字，她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没想到这件事在游戏里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几乎从她改名的第二天开始，私信就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各种好奇、调侃甚至隐约带点嘲讽的语气，让她的心情一再受到冲击。 “你是哪个王子的挂件？” “威廉是你的王子吗？” “你和威廉什么关系？” “顶级大佬带你飞？你这战力有点低吧？” 这些信息夹杂着几分戏谑和怀疑，让江离心里直冒火。每一次看到这些问题，她都觉得自己的内心受到了挑战。这些人什么意思啊？就因为自己是个战力小透明，就认定她配不上威廉这样的顶级大佬？他们的质疑、揣测，甚至暗含的不屑，都像一根根刺，扎进她的自尊心。 行吧，既然你们觉得不可能，那我偏要锁死这个名字，钥匙都丢掉！江离气得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醒来，反倒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她觉得，这不是单纯的玩笑了，而是她的一场自尊保卫战。别人不看好，她就偏要让大家看到她和威廉的“挂件关系”稳得不能再稳。 然而，江离的逆反心理虽然强烈，内心却仍有一丝心虚。毕竟，她和威廉的关系并没有很熟，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个“王子的挂件”的名字，根本就是她单方面的玩笑。每当陌生人的私信问得太直接时，她还是会感到尴尬。 比如那天，有个战力两百万的玩家发来一条消息，问她：“你和威廉很熟吗？” 江离盯着这条私信看了好几秒，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只回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表情符号“:）”。她心想，万一威廉知道她因为这个名字搞得满城风雨，会不会觉得她很幼稚？又或者，直接觉得她在蹭他的热度？ 她越想越觉得脑袋发胀，但转念一想，这些人越是不信，她就越是要坚持。毕竟，她只是改了个名字，又没做什么天大的事，别人凭什么这样质疑她？ 于是，每当收到新私信时，她不再像最开始那样试图解释，而是直接装傻，甚至有时候还会开个玩笑：“哎呀，我就是个挂件呀，有挂件的地方就有王子呀！”这句话说出口，倒让对方无话可说了。 尽管如此，江离心里还是有些膈应。她不想就这么一直“孤军奋战”，于是某天，她鼓起勇气把一个陌生人发来的私信截图发给了威廉，试探着问：“他们总问我是谁的挂件，你能不能改个我的情侣名，这样以后就不会有人问了。要那种一看就知道我是你挂件的名字！” 这句话刚发出去，她的勇气就如潮水般退散了。她盯着聊天框，瞬间感到前所未有的后悔。“天哪，我怎么就这么冲动？这话说得太直白了吧？”她心里暗暗祈祷，威廉别因为她的“胡闹”而觉得厌烦。 她握着手机的手有点发烫，甚至不敢看屏幕，心想威廉大概率会直接无视这条消息。是啊，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佬，怎么可能愿意陪她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呢？她在心里无数次咒骂自己的冲动，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机屏幕始终没有亮起。果然，消息石沉大海。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个小时。江离心不在焉地刷着游戏任务，试图转移注意力，却怎么都无法集中精神。就在她彻底打消了威廉会回复的念头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威廉的回复来了。 “改什么名？” 江离盯着这短短的四个字，脑子里瞬间空白了一秒。“他……他真的回了！他竟然还问我改什么名字？”这让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捧着手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混乱。她只是顺着逆反心理脱口而出了一句话，并没有认真想过具体改什么名字。现在他真的问了，她居然回答不上来。 思忖了半天，江离终于打了一行字：“那就改成‘威廉’好吗？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我是你的挂件了。” 消息发出去后，她心里顿时一阵忐忑。这种程度的要求，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小。威廉那么忙，能不能理会她都不一定。他大概率会敷衍一下吧？ 可出乎意料的是，对方依然没有拒绝，只是默默地消失了几分钟。 就在江离以为他再也不会回复时，她的手机再次亮了起来——一张截图发了过来。 她点开一看，威廉的游戏名字，已经改成了“威廉”。 江离愣住了，她看着截图上的名字，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真的改了？就这么改了？”她拿着手机，久久没有动弹，心里既是震惊又是有点发烫的窃喜。 她正盯着截图发呆，紧接着威廉的消息又来了。 “我的所有号都会改回来。” 这一句话，直接让江离的脸从耳根红到了脖子。她正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水，看到这条消息时，不小心呛了一下，咳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她低头再看这句话，心跳得像擂鼓一样。“我的所有号都会改回来”这简单的一句话，竟让她觉得浪漫到了极致。 威廉在这游戏里的号，可不只是一个。他的主号和多个小号在游戏圈里是出了名的强，每一个号背后都代表着他投入的无数心血。改名这种事看似简单，却需要逐个操作，花费时间不说，或许还会在地图上格外显眼，更加容易被他的敌对一眼就看见。但他竟然二话不说，愿意为她做这种幼稚又毫无意义的事情。 江离的心忽然被一种温暖的情绪包围了。这并不是因为改名本身有多重要，而是威廉这样的顶级玩家竟然愿意在她的请求下，认真地陪她玩这种小把戏。这种礼貌和绅士的态度，仿佛在悄无声息间触碰到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江离紧握着手机，脑袋有点发晕。她试图平复心情，却发现自己的脸还是滚烫。为了不让自己太沉溺于这种情绪，她赶紧打字回了一条消息：“你怎么真的改了？这么麻烦，不用陪我玩这个啊！” 对方很快回了两个字：“没事。” 短短两个字，却像一颗小石子掉进了江离的心湖，激起了阵阵涟漪。她看着屏幕，认真地对他说：“谢谢你。” 威廉的回复一如既往地冷淡：“不用。” 这一次，江离却不觉得他的冷淡是敷衍，反而觉得背后藏着一种不动声色的温柔。 她抱着手机，靠在椅背上，回味着“我的所有号都会改回来”这句话，越想越觉得甜。虽然她知道，这不过是游戏里的一个小插曲，但威廉愿意为她付出的这一点点时间和耐心，足够让她为此偷笑好几天了。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发了一条消息过去：“谢谢你啦，我真的觉得很开心。” 威廉没有再回复，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而江离合上手机的那一刻，心里却像有一簇小火花在悄然绽放。 第34章 王子的挂件申请和王子贴贴 江离最近的心情好得飞起，自从威廉把名字改成了“威廉”，她就感觉自己的“王子的挂件”有了正主认证，这让她的少女心和满足感都大大提升。虽然这个名字最初不过是她的一个玩笑，但现在却成了一种特别的象征，每次登录游戏，看见自己的名字和威廉的名字遥相呼应，她都觉得自己像个实现了奇迹的小透明。 然而，这份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被另一种情绪所替代——试探和撒娇的欲望。江离逐渐意识到，威廉对她的各种小要求，总是拒绝得不够彻底。每次她提出一些看似无理的请求，他一开始都显得冷淡而不为所动，但只要她多撒几个娇、发几个可怜兮兮的小表情包，他往往都会让步。这种“挑战成功”的感觉，让她既满足又兴奋，就像打开了一扇危险的门，忍不住想要一次次去试探那扇门的边界。 威廉的冷淡反而成了最吸引她的地方，因为她发现，只要足够坚持，他看似坚不可摧的防线就会出现松动。比如之前的改名事件，她原本只是想逗逗他，没想到他真的顺着她的意思把名字改了。这种妥协虽小，却让江离心里涌起一种被重视的甜蜜感。 江离开始沉迷于这种撒娇后“赢”下来的快乐，她甚至觉得这已经不仅仅是她和威廉在游戏里的互动，而是一场带着试探性质的“危险游戏”。这种刺激让她忍不住一次次挑战威廉的底线：他的冷淡究竟能被她化解到什么程度？他的纵容到底有没有尽头？ 她像个顽皮的孩子，明知道太过冒险的游戏可能会失控，却仍旧乐此不疲。 这天，江离又盯上了一个新点子。 “王子的挂件当然要和王子的县邑摆在一起贴贴，这样才名副其实嘛！”她在游戏里看着地图，脑补出她和威廉的县邑紧紧挨在一起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脑子一热，她立刻拿起手机给威廉发了微信：“威廉，周六远征的时候，你的县邑可以和我的贴在一起吗？我们贴贴！” 消息发出去后，她盯着屏幕，仿佛能看到威廉皱着眉头无奈叹气的样子。果然，对方的回复很快跳了出来，只有两个冷冰冰的字：“不行。” 江离撇撇嘴，这种拒绝她早有心理准备，但她显然不打算轻易放弃。于是，她开启了撒娇模式：“贴一下嘛，又不会掉一块肉！”紧接着，一个小猫咪抱着手指、眼泪汪汪的表情包紧随其后。 威廉没有再回复，江离却越发有了兴致。她又接连发了好几个表情包，还配上各种语气软糯的文字：“拜托啦拜托啦～贴贴很重要的！”“我是你的挂件，不贴怎么挂啊？”“就当做个好事呗！” 屏幕另一端的威廉此刻正靠在椅子上，一边处理工作一边扫了眼手机。看到江离发来的表情包，他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叹道：“江离，怎么会这么黏人。” 江离的消息依然在刷屏，直到第五个小猫咪抱着手指、可怜兮兮求情的表情包跳出来时，威廉终于投降了。他慢吞吞地打了两个字：“可以。” 消息发出去后，他却忍不住自嘲地摇了摇头。什么时候，他变成了这么好说话的人了？不过，这种“被缠着”的感觉似乎并没有那么糟糕。他脑海里浮现出江离软萌撒娇的样子，竟然觉得有点可爱。 江离看到“可以”这两个字时，整个人像放了烟花一样开心，直接跳了起来：“他居然答应了！”她赶紧把地图打开，仔细挑选好自己的县邑位置，还特意留出了一个最合适的位置，等着威廉的到来。 她没忘记加一句确认：“记得哦，周六一定要来贴贴！否则我会生气的！” “嗯。”威廉只回了一个字，但江离却已经心满意足。 威廉周六其实很忙。中午，他便已准备好飞往北京的航班。工作上的紧急任务让他不得不赶赴北京，然而，江离的那一条消息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江离的消息，像往常一样，总是那么活泼和充满期待。她发过来的信息和一堆小猫咪表情包，简直让威廉看了有些哭笑不得。 “王子大人，你别忘了今天的任务哦！”她这样提醒他，语气中满是期待，仿佛她的整个周六都等着与威廉共享这场“贴贴”活动。 “贴贴可是挂件的终极梦想！”江离又补充道，甚至发了几个小猫咪抱着手指、可怜兮兮求情的表情包，委屈巴巴的模样让威廉忍不住笑了笑。 “这傻瓜……”威廉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原本并不打算理会这些问题，毕竟自己此刻正忙于准备会议，并且还得赶往机场。但江离的软磨硬泡和她那无赖的撒娇风格，总让人难以拒绝。威廉心想：“大不了就在飞机起飞前把事情办了。” 于是，他简短地回复了她：“放心，贴贴我答应过了。” 尽管如此，他依然不忘心里的那个小小的疑惑：为什么江离会如此执着于这件事？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个简单的举动，完全不值得费这么多心思。可是对于她来说，似乎意味着某种特别的象征，或者她对他态度的确认。 与此同时，江离在家里正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她对自己已经定下的计划感到无比满足，仿佛威廉答应了这个“小小要求”，便能为自己争取到某种特殊的荣誉。而且，这不仅仅是她对威廉的暗示和请求，还是她为了验证自己在威廉心中的特殊地位做出的努力。 她盯着屏幕，看着自己的县邑和威廉的县邑紧紧相连，那种满足感简直无法形容。她立刻拿起手机截图，将这张两座县邑亲密接触的截图发给威廉，并附上了一堆“爱心炸弹”和“感谢信号”，让她的微信界面瞬间充满了鲜艳的颜色。她甚至在截图下方写了一句：“今天正式成为‘王子的挂件’，纪念一下！” 发完之后，她开始笑出声来，仿佛这个简单的小愿望已经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而她的小红书，也很快迎来了几条评论，几乎每一条都带着玩笑和戏谑。 有人开玩笑说：“王子大人居然愿意给你贴贴，厉害了！果然是王子的挂件！” 而另一条评论则带着酸溜溜的语气：“大佬就是好，随便宠着小透明，能不能过点好日子啊？” 江离看着这些评论，嘴角微扬，她笑着摇头，“哼，才不是宠我呢，是我软磨硬泡的功劳！”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却感到一股甜蜜的涟漪在涌动。这种“宠爱”，虽然不像公主般的尊贵，但对于她来说，却已经足够满足。而更重要的是，她开始意识到，这种一点点特殊的待遇，虽然威廉并未明说，却无形中表达了对她某种程度上的关注和默许。 她并不奢求更多，只是那种淡淡的温暖，已经足够让她为之欣喜若狂。而威廉也似乎没有表现出任何拒绝的意思，反而在她的撒娇与软磨硬泡下，一次又一次地妥协，这让江离更加有了几分自信。 她虽然并不确定自己在威廉心中能不能算一个朋友，但她知道，每一次的互动，都让她更加靠近这个她渐渐心动的男人。每一次，他对她的宽容和纵容，都会让她的心跳加速，甚至忍不住期待着下一次的互动。 威廉下飞机时，已经是下午。会议临近，时间紧张，他虽然没时间仔细考虑江离的那些要求，却不时会被她的消息提醒。虽然他的心思完全不在游戏上，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江离的坚持和那股热情，总是能让他忍不住心软。 他已经没有再去关注“贴贴”这个小小的要求，毕竟对他而言，这并非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江离的情绪，却让他感到一丝温暖。 坐在会议室里，威廉突然看到江离发来的另一条消息：“王子大人，我的挂件终于正式有了‘证书’！”她的消息里满是高兴和骄傲的语气，他不禁露出一丝无奈，心中也暗暗感叹：这么小的事情就高兴，确实傻乎乎的。 第35章 非晚的担忧 自从成功与威廉的县邑贴贴之后，江离的心情就像开了花一样。她看着截图，心里泛起一种甜蜜而温暖的情绪。这种感觉是她之前从未有过的，不仅仅是因为威廉满足了她的一个小小的请求，更是因为那种被他默许和纵容的特殊感。 如果说一开始，江离对威廉更多的是一种崇拜，那么在这一件件小事之后，这种崇拜开始慢慢地掺杂进了一种朦胧的依赖和心动。她喜欢他的冷静和沉稳，喜欢他的不动声色，甚至喜欢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让她在撒娇和试探中得到想要的答案。这种细腻而清冷的绅士气质，像是一股无形的风，把她裹挟进了一种新的情感里，而她却不知该如何命名。 江离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威廉给她改名，迁移县邑，配合她的“贴贴”要求，这些在旁人眼里可能只是小事，但在她心里，却是很触动她的细节。她越来越觉得，威廉对她的态度是一种带着距离感的体贴。他从不多言，但每一次她的请求，他总能以一种淡然而周全的方式回应，这让江离既感到欣喜，又觉得两人之间似乎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雾。 这种“雾”让她感到既清晰又模糊。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威廉已经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种情感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不安，又因为威廉的清冷而显得格外微妙。正是因为他的疏离感，让她的心动变得更加不可捉摸，也更加深刻。 在某个深夜，当她再一次翻看那张两座县邑紧紧贴合的截图时，内心的一丝悸动再次被点燃。她忍不住想起当时威廉答应她的样子，以及他轻描淡写地处理这些事的态度。尽管他说得简单，但江离知道，他能够迁县邑、改名字并不是出于习惯，而是专门为了她破了一次例。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对他产生了太多的依赖？如果是其他人，她绝不会提出这些看似无理的要求，更不会如此执着地去撒娇、试探。可对威廉，她却毫无顾忌，甚至在他偶尔的冷处理中，也没有放弃。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疏离，才让江离觉得，这些特殊的宠溺更加难得而珍贵。他越是清冷，越是礼貌体贴，她就越觉得自己得到了某种独特的优待。她知道，威廉对人一向绅士且克制，而这些克制中，又带着一点点无伤大雅的纵容——她甚至觉得，威廉或许并不是真的无奈，而是愿意纵着她闹。 想到这里，江离忍不住偷偷笑了笑。她想起自己那些撒娇的表情包，想起那些小猫咪抱着手指的可怜模样。也许别人会觉得她幼稚，但她却觉得，只有在威廉面前，自己才能肆无忌惮地做一个“孩子”，一个没有距离感的小挂件。 然而，这种甜蜜的依赖和心动，也让江离感到隐隐的不安。她不知道，自己在威廉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是单纯的朋友？是一个偶尔会撒娇、让他觉得麻烦的小挂件？还是……某种他也没有察觉到的存在？她不敢去深究这些问题，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悄悄地把他放进了心里。 有时候，江离会想，如果威廉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在意自己，或者说，他只是因为绅士和习惯才配合了她的所有要求，那她的这份心动是不是就显得有些可笑？但每当这种念头浮现时，威廉那些温暖的细节又会轻易地将这些疑虑打散。他的每一次回应，他的每一句短短的“可以”，都让江离觉得自己的试探没有白费。 或许，她和威廉之间的关系，就像那两座贴得很近的县邑，表面上是平平无奇的布局，但在她心里，却早已是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了。 在生活中，江离并不是一个会随意向人袒露心事的人。但非晚是个例外。从玩这个游戏认识非晚开始，她就像一阵温柔的风，总是在江离需要的时候出现，用最柔和的态度包容她的所有情绪。无论是欢喜、不安，还是那些隐秘的小心思，江离从来都不需要担心非晚会笑话她。更重要的是，非晚总是能够用简单却深刻的语言点醒江离，让她在不知不觉中从某些执念中解脱出来。 这一次，江离依旧选择向非晚倾诉自己最近复杂的情绪。从她对威廉最初的崇拜，到渐渐发展出的依赖，再到如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动，她把所有的细节一层一层地剥开，像是剥洋葱一样，摊在非晚面前。 “非晚，我跟你说，威廉真的很charming！”江离一边讲一边忍不住感慨，语气里带着雀跃又夹杂着一点点羞涩，“他平时那么忙，还愿意陪我做这种幼稚的事情。我让他改名字、贴县邑，他居然都答应了……你不觉得很让人感动吗？” 江离说着，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种甜蜜的神情。那一刻，她显然沉浸在自己对威廉的好感之中，而这份好感仿佛一股暖流，流淌在她的语气里，甚至让旁听的非晚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微妙情绪。 非晚静静地听着，依旧是那副包容的模样。她一边听，一边时不时应几声，既不过分热情，也没有冷漠敷衍，而是让江离感到她在认真地听自己说话。这种感觉让江离更加放松，也更加乐于倾诉。 “他明明可以拒绝我，但他从来都没有，”江离继续说道，“哪怕只是简单地回复我一句‘可以’，我都觉得好开心。他真的很特别，我觉得，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随便迁就别人呢？可他偏偏愿意为了我……” 她顿了顿，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我真的觉得他很不一样。” 非晚听着江离的语气，似乎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她没有急着接话，而是等江离把话说完，才缓缓开口：“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威廉确实是个很容易让人动心的人——强大又绅士，礼貌又温柔，对吧？” “对！”江离拼命点头，眼睛里仿佛泛着光，“就是这种感觉！他总是那么淡然自若，可是却让我觉得特别安心。我跟他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小心翼翼，生怕他会不耐烦，但他从来没有表现出厌烦的样子……我觉得，他真的很包容我。” 非晚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些许复杂的意味。她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组织语言，随后才开口说道：“江离，你有没有想过，这种情感是不是因为你对他了解得还不够深入？” 江离愣了一下，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非晚的声音依旧温柔，但语气却多了一丝谨慎：“隔着屏幕喜欢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事，因为某种程度上，我们喜欢的那个人，可能是我们自己想象出来的形象。你对威廉的了解，大多都是从他在游戏里的表现和你们的聊天中得来的，对吧？” 江离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非晚。 非晚继续说道：“他的确很优秀，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喜欢的，真的就是他本人吗？还是说，你喜欢的是一个经过自己美化的威廉，一个符合你心中理想形象的‘威廉’？” 这番话像一把尖锐的针，刺破了江离心中的那层甜蜜泡沫。她一直以来都沉浸在自己对威廉的好感中，从未真正去思考这个问题。非晚的话让她一下子陷入了迷茫。 “我……”江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回忆起那些与威廉的互动，回忆起他那些淡淡的、看似随意的回应。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威廉的了解其实并不多。除了他的游戏操作、他的风格、他的礼貌，她对他的生活、他的想法几乎一无所知。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完全否认自己的感情。她觉得非晚的话虽然有道理，但又不完全对。 “非晚，我明白你想说什么，”江离低声说道，“可是……我觉得，我喜欢的并不仅仅是我想象中的他。我知道他很冷淡，也知道他可能只是出于礼貌才配合我，但我还是忍不住喜欢他。就算他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完美，我还是会喜欢他的。” 听到江离的回答，非晚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江离的感情已经陷得很深，而她的劝告可能很难真正改变江离的想法。但她还是想尽力让江离看得更清楚一些。 “江离，我不是否定你的感情，”非晚语气温和地说道，“只是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更清醒一些。你可以喜欢威廉，但在喜欢的同时，也要学会分辨哪些是他真正的样子，哪些是你自己加在他身上的滤镜。” 江离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陷入了沉思。她知道非晚说得对，自己对威廉的感情里确实掺杂了许多想象。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完全放下这份心动。 “或许你是对的，”许久之后，江离才抬起头，轻声说道，“但我还是想再等等，再看看……也许，我可以从他更多的行为中找到答案。” 非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她知道，感情的事情别人是无法左右的，江离只有亲自经历，才能真正看清楚一切。 第36章 迷雾 非晚的话让江离感到震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威廉的了解其实很少。除了那些在游戏里偶尔的互动，她对他的生活、他的喜好、他的想法，几乎一无所知。而她喜欢的，或许并不是威廉这个人本身，而是那个她在脑海中塑造出的，完美无瑕的“威廉”。 “他在我心里，是怎样的一个人？” 江离回忆起那些与威廉的对话，那些字里行间并无多余感情的交流。每一句话都简单得像公事公办，但她却总能从中读出许多不一样的含义。那种淡淡的“可以”，在她眼里仿佛成了一种深藏不露的温柔、一种别具匠心的呵护。然而现在想来，也许不过是他为了敷衍她的请求，顺手而为之。她甚至回忆起威廉那句听似不经意的话：“你真的很执着啊。”从前她觉得那是一种调侃，甚至带着点宠溺，但如今，她却开始怀疑那是不是带着几分无奈，甚至敷衍。 这样的想法让江离有些不安，也有些失落。她的心底反复问自己：如果威廉从头到尾都没有特别在意她，那她这段时间的期待和心动，岂不是显得有些可笑？ “但如果只是敷衍，为什么他不拒绝我呢？” 这是江离心里始终挥之不去的疑问。如果威廉真的完全不在意，又何必为了她改名字、迁县邑，又何必对那些小猫咪表情包做出妥协？他明明可以直接拒绝，甚至可以直接冷处理，可他偏偏没有。他的那些举动在江离看来，显然带着一种淡淡的纵容，而这种纵容正是她心动的根源之一。 “难道仅仅是为了省事？” 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威廉并不是一个会随便应付别人的人，这是她在游戏里观察到的。他对那些不感兴趣的请求总是干脆地拒绝，从不拖泥带水。而对她，他似乎并非如此。 江离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一方面，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感情，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沉浸在对威廉的幻想之中，甚至为这种幻想自作多情；另一方面，她又无法否认那些威廉曾给她的特别待遇——虽然微不足道，却总能点亮她的一整天。她开始矛盾地想，如果这一切真的只是她自己的幻想，那威廉的那些纵容又该如何解释？ 那天晚上，江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非晚的话像一根针，刺破了她心底的那层甜蜜泡沫，也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感情。她的脑海里反复浮现出非晚说的那句话：“隔着屏幕喜欢一个人很容易，因为某种程度上，我们喜欢的，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形象。” 她忽然意识到，威廉对于她来说，就像那种隔着薄雾看花的人。她看不清他的真实样子，只能透过那层薄雾，凭自己的想象去描绘他的轮廓。而那层薄雾，正是她自己心里对“威廉”这个形象的期待和投射。她期待他是温柔的，所以那句简单的“可以”便成了纵容；她希望他在意自己，所以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回应也成了她心中的暗示。可是，这一切真的可信吗？ “或许，是时候让这层薄雾散去了。” 这个念头让江离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但也让她感到了一丝隐隐的恐惧。她怕自己终究会发现，威廉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特别。他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一个有礼貌但也带着距离感的人。她甚至害怕，如果真的将这层薄雾拨开，她和威廉的关系，会不会也随之消散？ “非晚说得对，我得清醒一点。”她喃喃自语，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威廉的确很charming，可是他真正的样子，真的和我想的一样吗？” “要看清他，也得看清自己。” 江离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要找到答案，需要时间，也需要勇气。她并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但在感情这件事上，她也不想再一厢情愿地下去。她已经下定决心，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真正看清那个站在薄雾之后的威廉——看清他是怎样的人，也看清自己对他的感情，是因为他本身，还是因为她脑海中那场自导自演的幻想。 第二天，江离依旧照常上线玩游戏，但这一次，她刻意克制住了自己那些冲动的情绪。她没有再去主动找威廉聊天，也没有再用那些撒娇的表情包去试探他的反应。她只是默默地观察他的言行，试图用一种更理智的方式去了解他。 威廉依然如往常一样冷静，从不主动，但她偶尔提出的问题，他依旧会用简短的方式回复。没有特别的热情，也没有故意的疏离。 “其实他就是这样的人。”江离在心里对自己说，“不热情，但也不会让人觉得难堪。他对每个人都很礼貌，对我……或许也只是稍微耐心了一点。” 她在内心对自己这些天的情感做了一个冷静的总结。这种总结让她心里五味杂陈，有些失落，也有些释然。 那天晚上，江离又一次找到非晚，把自己的心情告诉她。 “非晚，我好像开始看清楚一些东西了。”江离说，“我觉得威廉并没有特别在意我，他只是刚好顺手而为。可能他确实很charming，但这些心动，更多的是我自己加在他身上的光环。” 非晚听完，轻轻一笑：“能这样想已经很好了，江离。其实，喜欢一个人没错，只是我们要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如果你真的觉得威廉值得，也可以试着去靠近他，但不要因为自己的幻想就让自己陷得太深。” 江离点点头，心里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她知道，自己还有很多问题没找到答案，但至少，她已经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正视自己，也正视威廉。无论未来会怎样，她都不想再把自己困在那层薄雾里了。 第37章 刻意疏远 自从决定要仔细分辨自己对威廉的感情是否只是脑海中的一场谵妄，江离便开始刻意疏远他。这种疏远并不是直接的冷处理，也不是一刀切地断绝联系，而是一种带着隐忍和克制的尝试。她告诉自己，不是不再喜欢威廉，而是必须给自己一段时间，去冷静地审视这段感情，弄清楚这究竟是心动，还是单纯的执念。 每天，她都在心里对自己下达各种“不准”的命令：“不准去想威廉，不准主动找他说话”，“不准再用那些小猫咪的表情包撒娇”，“不准再把他的每一句话过度解读成某种暧昧的信号。”这些命令成为了她与自己的斗争，似乎每一次克制都能让她离理智更近一步。 然而，她很快发现，这种自我约束的暗示却像心理学里那个经典的“不要想象一头大象”的实验——越是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越是不可控制地想起他。她甚至觉得，自己每一次强迫自己远离威廉，脑海里关于他的影像和声音就越发清晰，那些被压抑的情绪反而以更强烈的方式涌了上来。 习惯性的期待与矛盾的挣扎 江离发现，和威廉的相处早已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尤其是每天早安晚安的惯例，像是某种无法摆脱的仪式。即使她已经对自己立下了“疏远”的目标，她依然无法阻止自己在清晨睁开眼时发出那条简短的“早安”，或者在深夜即将入睡前敲下“晚安”。她无数次提醒自己，这些话毫无意义，只是简单的问候，不能算是“犯规”。可每次发送那两个字的时候，她依然忍不住期待威廉的回应，尽管她早已知道那回应多半是冷静简短的：“早安”或“晚安”，再无其他。 即便如此，江离仍然满足于那种被他短暂注意到的感觉。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无奈又自责。**“我只是习惯了而已。”**她这样安慰自己，却始终无法摆脱那种甜蜜又苦涩的悸动。她知道，自己应该冷静地观察威廉，而不是沉浸在自我幻想的情感里，但每一次下定决心要放下时，她都觉得心里空了一块，仿佛失去了生活的重心。 威廉的表现一如既往地得体，他从不主动联系她，却也从未对她的问候表现出敷衍或者厌烦。这种礼貌而克制的态度反而让江离更加无法控制地心动。她意识到，威廉的这些体贴和耐心，其实并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人：得体、礼貌、周到，对每个人都保持距离，却又从不让人觉得被冷落。这一点，她早已明白，但真正接受这个事实，却让江离心里多了一丝酸涩。 “他对我好，是因为他本身就很好。” 这句话像一枚硬币的两面，一面让江离感到释然，因为她终于看清了威廉的态度；另一面却让她更加无法控制地为他心动。正是因为他的体贴不带任何功利色彩，才显得格外迷人。她喜欢他的冷静克制，喜欢他的礼貌周到，甚至喜欢他从不多说一句废话的简洁作风。这些特质就像一张无形的网，把她牢牢困住。她越是想逃离，越是觉得自己陷得更深。 被疏远放大的情感 江离很快意识到，她的所谓“疏远”其实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尝试。她并没有真正做到放下，反而因为疏远而加重了对威廉的思念。威廉的每一次上线提示、每一个简单的回应，甚至是每一个群聊里他无意间说过的话，都在她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为什么会这样？” 她无数次在深夜问自己。她以为疏远会让她冷静下来，让她看清现实，但实际上，疏远只会让她更加意识到威廉在自己生活中的重要性。她无法抗拒那些对话的回忆，无法阻止自己试图从过去的每一个细节中寻找证据，证明威廉对自己有特别的感情。可最终的答案总是让她失望——他对她的态度没有丝毫不同于其他人。 这让江离更加迷茫，也更加痛苦。**“我喜欢的，真的只是一个幻想出来的形象吗？”**她害怕答案是肯定的，因为这意味着她所有的情感和期待都只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剧，而威廉不过是一个冷静旁观的观众。 为了让自己从这段感情中抽离，江离开始尝试转移注意力。她加入了朋友的语音群聊，与其他好友聊天。她告诉自己，这是在建立新的生活节奏，是在重新寻找自我。 然而，这种尝试并没有取得太大的成效。即使在热闹的聊天氛围中，江离的脑海里依然会不时浮现威廉的身影。她会想起他偶尔的调侃语气，想起他那种淡淡的、不带情绪波动的声音。她发现，威廉的存在早已刻入了她的日常，哪怕她刻意疏远他，内心深处仍然无法摆脱他的影子。 有一天清晨，当江离像往常一样下意识地发出“早安”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疏远计划”早已失败。她依然每天想着威廉，依然期待他的回应，依然无法控制地回忆起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开始怀疑，自己所谓的疏远，究竟是为了放下，还是为了用另一种方式确认自己的情感。 “威廉到底是怎样看待我的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她害怕去寻找答案，却又渴望知道真相。如果威廉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游戏玩家，她会感到痛苦；如果他其实有所察觉却选择保持距离，她会更加难过。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让江离感到无法接受。 但江离也明白，如果她不能真正面对这个问题，她就永远无法从这段矛盾而复杂的感情中解脱出来。也许，她需要的是一次直接的对话，一次勇敢的自我坦白，而不是继续陷在这种纠结与自欺中。 她开始考虑一个大胆的想法：向威廉坦白自己的感情。尽管这可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但她觉得，如果能真正看清威廉的态度，哪怕结果让她心碎，也比继续沉浸在这场自导自演的情感中更加真实。 “我需要一个答案。” 江离在心中默默说道。虽然她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但她知道，只有直面自己的感情，才能让她从这段单恋的执念中解脱出来。 第38章 小灰离开 江离从没想过，小灰的离开会以这样突如其来的方式摧毁她。那一天的早晨，法国的天空像铺了一层湿漉漉的灰霾，光线惨淡，空气像是浸满了冰冷的水汽。江离的公寓里一片寂静，连厨房水管漏水的滴答声都显得异常清晰。她习惯性地拿起手机，刷开屏幕时，一条未读消息跳了出来。 是父亲发来的。 消息只有短短一句话：“小灰走了，奶奶让你节哀。” 江离的手顿时僵住了。她盯着屏幕，指尖用力得发白，却始终没有点开消息详情。屏幕上的几个字似乎在她眼前不断放大，逐渐模糊，最后模糊成泪水的轮廓。她怔怔地坐着，手机从手中滑落到沙发上，那一瞬间她感到仿佛自己的灵魂也跟着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小灰走了。” 这四个字像一把尖刀，扎进她的胸口，深得她几乎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泪水开始模糊她的视线，但她努力忍住，像是害怕眼泪一旦流出来，就会承认这份残酷的事实。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小灰的模样——那只毛茸茸的小狗，从最初的稚嫩到后来伴随她成长的忠实伙伴，它陪伴她度过了生命中最孤独的岁月。 她闭上眼，脑海里的画面一幕幕闪过：小灰刚到家时，还只是一只奶狗，软乎乎地在她怀里打着小呼噜，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对她的依赖和信任；后来，它长大了一些，每天跟在她身后摇着尾巴，不管她去哪里，它都紧紧地跟着，生怕落下她一步。再到后来，小灰老了，步伐开始有些蹒跚，但它依然倔强地坚持等在门口，迎接江离从学校回家的身影。 她甚至清楚地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小灰的情景。那是她离开家去法国之前的一个下午，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家门口的水泥地上，斑驳而温暖。小灰坐在她的行李旁边，头微微歪着，用它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那里面有不舍，有疑问，却没有一丝怨怼。它似乎明白她要走了，却什么也不能做，只是无声地坐着，用它的方式挽留她。 “它不会怨我。”江离对自己说，“小灰从来不会怨我。” 它不会怨她的离开，甚至不会要求她多做什么。它只是在等她，等她回来，等她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它，用手轻轻揉它的耳朵。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它再也等不到她了。 想到这里，江离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决堤而下，她埋头在膝盖间，肩膀一下一下地抽动着，悲伤像潮水一样吞噬了她。她意识到，失去小灰就像失去了一部分自己。它不仅是她的宠物，更是她在孤单岁月里唯一的依靠，是她最无条件、最纯粹的爱。 江离抬起头，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她想，如果自己现在在家，就算小灰已经躺在那里，她至少还能抱着它，抚摸它的毛发，亲口和它说一句再见。但隔着千山万水，她连最后的机会都失去了。 江离从小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孩子。她从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更不懂得如何与人建立亲密的联系。或许是因为父母的工作繁忙，或许是因为她被很早就送到奶奶家生活的缘故，她的童年总是带着一种隐约的疏离感。她知道父母是爱她的，可那种爱总夹杂着一种令她喘不过气的重量。父母总是希望她成绩优秀，希望她表现得自立又懂事，希望她成为让他们骄傲的女儿。这些期望让江离小小的心灵常常感到无所适从。 但在那个孤单的童年里，小灰的出现成了江离生命中的一道光。 江离第一次见到小灰时，它还只是一只刚刚断奶的小狗。奶奶抱着它走到江离面前，说这是给她的伙伴，名叫“小灰”。那时的小灰瘦小得像一团灰扑扑的，软绵绵地趴在江离的怀里，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盛满了对世界的好奇与懵懂。江离轻轻地抱住它，小灰竟然主动舔了舔她的手指，像是在表达一种天然的亲近感。那一刻，江离的心里仿佛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被触动了。 从那以后，小灰成了江离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小学时，她每天早上穿戴整齐后，小灰就会在门口乖乖等着，一路跟着她去上学。小灰并不能进学校，但它总会守在校门口，直到江离走进教学楼才慢慢离开。傍晚江离放学回来，远远地就能看到小灰欢快地奔过来，用湿漉漉的小鼻子蹭她的手腕。每当她感到孤单时，只要回家看到小灰热切的目光，她就觉得世界瞬间明亮了许多。 后来，江离学骑自行车时摔倒在泥地里，是小灰第一个扑过来。它毫不犹豫地跳进泥坑，尽管它那么小，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但它依然用尽全力拱着她，似乎想把她从泥地里救出来。结果，江离成了小泥人，而小灰也成了小泥狗。她看着浑身泥点的小灰，突然笑了，那是她那一周里唯一的一次笑容。 江离很少感受到这样不顾一切的爱。父母对她的爱总带着某种条件，某种期望，而小灰不是。它什么都不要求，只是在爱她。无论江离成绩是否优秀，是否考了全班第一，是否因为胆怯而在同学面前沉默不语，小灰始终如一地陪伴在她身边，给她温暖与安慰。 那是江离属于自己的小小世界，一个温暖、安全、不带任何条件的世界。而小灰，就是这个世界的核心。 如今，这个世界崩塌了。 当江离在手机屏幕上看到父亲的消息时，胸口仿佛被人狠狠掐住了。“小灰走了，奶奶让你节哀。”短短的一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江离颤抖着把这条消息转发给奶奶，打出了一句：“小灰是怎么走的？” 不久后，奶奶发来一段语音，语气平静地说道：“小灰这几天没什么胃口，医生说它年纪太大了，器官开始衰竭，昨天晚上，它安安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不要太伤心，它活了很久，走得也很安详。”奶奶的声音柔和，似乎在安慰她，甚至还叮嘱她：“在外面别哭太多，要注意身体。” 江离把手机放下，盯着天花板，感到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几乎喘不过气来。奶奶的语气听上去那么平和，却让她觉得无比孤独。她知道奶奶并非冷漠，只是年纪大了，对生死看得比年轻人更加淡然。但江离做不到，她无法接受。她咬着嘴唇，不让泪水滑下来，因为她清楚，没有人会真正理解她的悲伤。 父母对小灰的离开不过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它老了，离开是迟早的事。”他们对她和小灰的感情从来无法共情，甚至曾经嘲讽她对狗比对人热情得多。她的朋友们或许会安慰她几句，但大多数人的态度也不过是“不要太难过，不就是一条狗吗？”江离听过类似的话无数次，那些人或许并没有恶意，但每一句都像是一根细针扎进她的心里，疼得发麻。 可是小灰对她来说，不只是一条狗。它是她孤单童年的伙伴，是她成长岁月里的慰藉，是她唯一能够依赖、信任、毫无保留地爱的存在。它是她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江离在脑海中回想起与小灰的点点滴滴，她想起它小时候毛茸茸的模样，想起它傻傻地把玩具叼到她脚边，等着她陪它玩耍。她想起每次她哭泣时，小灰都会趴在她身边，用头蹭着她的手，像是在说：“别怕，我在。”而现在，这个永远不会离开她的小生命，真的离开了。 江离蜷缩在沙发上，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过猛而发白。她很想找人倾诉，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去。她一遍遍地想拨通奶奶的电话，想听一听关于小灰最后时刻的更多细节，但最终还是没有按下拨号键。她害怕听到更多，那只会让她更痛苦。 她试图转移注意力，打开电脑看了一部电影，却发现情节根本无法吸引她。她盯着屏幕上的角色说话，脑海里却全是小灰的模样。她甚至有种错觉，仿佛小灰还活着，正在家门口等她回去。 这种无法倾诉的悲伤让她更加崩溃。孤独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笼罩在其中。她想哭，却又不敢哭得太用力，害怕自己的情绪失控得太过分，连自己都无法收拾。 小灰的离开让江离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它是她生命中唯一一个始终无条件爱她的存在，而现在，这份无条件的爱已经不复存在了。江离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再也无法回到那个温暖、安全的小世界了。 第39章 我只有五分钟 那天晚上，江离没有关灯。 卧室里，暖黄色的灯光洒在天花板上，却驱不散她心里的寒意。 她平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感到一种撕裂般的孤独和疲惫。 时间像拉长的橡皮筋，缓慢地流淌着。凌晨一点、两点、三点……钟表的滴答声清晰可闻，却更加凸显出房间里的寂静。 江离无法入眠，脑海中翻涌着和小灰相伴的回忆。 江离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眼泪终于悄无声息地滑落。 她从没有感到如此无助。 孤独、悲伤、愧疚，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将她包裹得透不过气。 她从未如此强烈地渴望有人能陪她说说话，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我懂你”。 虽然在和非晚那场关于感情的谈话让江离看清了许多事情。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威廉的情感早已超出朋友的界限，那种复杂而含蓄的依赖几乎让她迷失。 非晚的一番话像一记警钟：“你不是喜欢威廉，你只是太孤独了。他给了你一种你无法从现实中获得的安全感，但你要明白，这种安全感是脆弱的。” 非晚是对的，江离也知道自己需要冷处理这段感情。 她尝试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威廉身上转移，试图用学习、生活填满时间，但今晚的悲伤让她无处可逃。 从小灰离开到现在的几个小时里，江离的情绪像一条不断翻滚的波浪线，她一会儿觉得自己能够冷静面对，一会儿又被小灰的回忆击得支离破碎。 悲伤让她的理智几乎消失殆尽，她无数次试图找到一个出口，哪怕只是倾诉几句，抒发一点情绪也好。 她翻开微信，通讯录里一个个名字滑过。 奶奶、父母、朋友——她在脑海中筛选，却没有一个人是她真正想要联系的。 奶奶太年迈了，她不想让老人家为自己的失控担忧；父母向来无法理解她对小灰的情感，他们会觉得她矫情；至于朋友，似乎没有谁会真正听懂她的伤痛。 最终，她的手指停在了威廉的名字上。 “也许他能听我说几句吧。” 江离在心里为自己寻找理由。 威廉的理性和简单向来能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平静，或许听听他的声音能让自己的悲伤缓解一点，哪怕只是几分钟。 犹豫了很久，她终于还是按下了语音通话的拨号键。 电话拨出的那几秒，江离感到心跳快得不像话。 铃声一次次响起，她的指尖微微发抖，内心既期待又忐忑。 她甚至希望威廉不会接听，那样这通电话就会在无人应答中结束，她也不用面对自己的鲁莽。 但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喂？” 威廉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一点慵懒的沙哑，似乎是刚结束工作或者刚从思绪中回神。 他的语气没有疑问，也没有不耐，只有平静的等待。 江离的呼吸顿时一滞。 她握紧手机，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涌向脸颊。 电话那端的声音太真实了，和她印象中威廉的形象重叠，却又让她感到一种陌生。 过去他们的交流全靠文字，在打字中她可以用时间掩饰自己的情绪，用表情包或者停顿调和对话的气氛。然而，此刻，一切都被剥去了掩饰。 她赤裸地站在威廉的声音面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脑海中翻滚着无数句开场白：“我……心情不好。”“小灰去世了。”“能和我聊聊吗？”可这些话全都卡在喉咙里，像是被巨大的悲伤堵住了一切出口。 几秒钟的沉默在电话中被无限拉长，江离甚至能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最终，她慌乱地挂断了电话。 她靠在床头，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内心充满懊恼和羞愧。 “我在干什么？”她无声地问自己。 拨出这通电话已经足够鲁莽，可挂断得这样突然，只会让对方觉得莫名其妙吧？ 就在江离以为这通电话会被当作一个意外忘却时，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威廉回拨了过来。 她愣了一下，手机在手中震动，像是无声地催促着她。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接起这个电话，但潜意识里的冲动却战胜了一切。她深吸了一口气，滑动屏幕接听了。 “我只有五分钟就要开会，有什么事吗？”威廉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惯有的冷静和一丝急促。 这句简洁的话瞬间让江离的羞愧感翻倍。 威廉的冷静就像一面冰冷的镜子，将她的冒昧和混乱映照得清清楚楚。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狼狈，像是一个深夜迷路的孩子不小心闯进了一扇不该打开的门。 她张了张嘴，试图挤出一句话，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手机另一端的威廉似乎在等待，然而这份等待很快转变成一种隐隐的无声压力，让江离愈发不知所措。 几秒钟沉默后，她再次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江离几乎是立刻将手机扔到一旁，仿佛它是一个能刺痛她手心的烫铁。 她蜷缩着躺在床上，双手抱住膝盖，将脸埋进手臂里，试图遮住那种快要溢出来的羞愧和无助。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狼狈。 拨通电话时的冲动，接通后的沉默，挂断后的慌乱，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回放。 她想象着威廉会如何看待她的行为——也许他会觉得她无理取闹，也许他会觉得她情绪化，甚至会觉得她是个不可理喻的人。 第40章 为什么哭 在挂断威廉的电话后，江离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她默默告诉自己，孤独和痛苦是成长的一部分，终究还是要靠自己去消化。 她蜷缩在床上，脑海里充满了小灰的回忆，悲伤像潮水一样不断涌来，让她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一个小时后，手机突然震动。江离拿起手机，看到是威廉的微信语音电话。 她一愣，手指僵在屏幕上，心中充满了纠结。 接，还是不接？ 她刚才已经无缘无故挂了对方两次电话，这一次接通的话，会不会很尴尬？ 她在心里来回挣扎，犹豫了很久，才深吸了一口气，滑动屏幕接通了电话。 “江离，怎么啦？”电话那头传来威廉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冷静，却带着一丝她从未察觉过的关切。 江离的心猛地一缩，想要开口，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蜂拥而至，堵得她连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她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整个人像被困在一片难以挣脱的泥沼里。 她努力了好几秒，试图把那股哽咽和痛苦咽下去，心里反复告诉自己，不能在电话里失态，不能让情绪流露得太过明显。 她想假装若无其事，用平静的语气回应威廉，就像往常一样，轻描淡写地掩盖自己的脆弱。然而，当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威廉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比刚才更低柔了一些：“为什么哭？” 这句简单的“为什么哭”，像一把轻轻拨动琴弦的手，却精准地触碰到了江离最深处的痛楚。 那一瞬间，她心里的防线轰然倒塌，所有努力克制的情绪被彻底击溃，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她捂住嘴，试图压下那阵压抑的抽噎声，可哭泣的声音还是从指缝中溢出，像从深井里传来的回声，断断续续，却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她努力调整呼吸，想用破碎的声音挤出几个字来解释自己的失态。 她想告诉威廉，刚刚的电话可能只是一个意外，想道歉说自己没有打扰他的意思，可无论如何，舌头和喉咙就像被冻住了一样，连一个完整的词句都无法说出口。 江离甚至开始埋怨起自己，觉得自己的行为太愚蠢，太狼狈。明明只是一通电话，却把她的痛苦暴露得一览无余。 然而，她还没说一句话，威廉已经听出了她在哭。 那种被彻底看穿的感觉让江离更加无所适从，但与此同时，她也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释然。 威廉，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就知道她的情绪。 即便她没有说话，他也察觉到了她的痛苦，让她心中的酸楚一下子决堤，再也无法抑制。 她的眼泪像失控的洪流，伴随着压抑的呜咽不断流下。 她捂着嘴，肩膀一抽一抽地颤抖着，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泪水滴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威廉的名字，她用力抹了一下，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威廉那头却并没有着急，也没有打断她的哭泣。 他似乎在安静地等待，等待她哭够，等待她的情绪稍微平复。 他的呼吸声均匀而低缓，像一种无形的力量，稳稳地托住江离那颗摇摇欲坠的心。 这个世界在那一刻好像安静了下来，只有威廉低沉的气息和江离紊乱的抽噎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平衡。 那种冷静的沉默像一块柔软的毛巾，吸走了江离所有防备和伪装。 江离哭了很久，久到喉咙开始发干，眼眶酸涩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她终于渐渐停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依然没有勇气开口解释什么。 她努力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开口说些什么，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喉咙里哽咽着，伴随着低低的抽泣声：“我……对不起……” 威廉并没有打断她，也没有追问。 他只是静静地待在电话另一端，默默地听着江离的哭声。那种沉默并不冷漠，而是一种无声的陪伴，像是他在用行动告诉她，“没关系，她可以哭，他在这里。” “你为什么要道歉？”威廉的声音轻轻传来，没有责备，也没有不耐烦，反而多了一丝柔和，“难过就哭吧，没关系。” 这简单的一句话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江离的背，让她更加控制不住地失声痛哭。 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想解释：“我……我不是故意要挂你电话的……我只是……只是……” 威廉的声音依旧稳稳的，仿佛是悬崖上的灯塔，为她在这片混乱的情绪海洋里指引方向：“江离，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理由。你不用急着说，等你平静下来再慢慢告诉我，好吗？” 江离的心猛地一颤，那种久违的被理解的感觉像春风一样，吹散了她胸口的郁结。她努力控制住呼吸，试图把心绪稍稍平复下来，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滑落。 过了好久，江离的情绪终于稍稍平缓了一些，她的抽噎声渐渐小了下来，只剩下不规则的呼吸声。 威廉轻轻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你不要着急，慢慢和我说，发生什么了？” 江离听着这句话，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这种无条件的包容和耐心让她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心。她深吸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开口，声音还有些哽咽：“小灰……它走了……世界上再也没有小灰了……” 威廉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消化这句话的含义。 他并没有用“节哀顺变”这样生硬的字眼来回应，而是用一贯平和的语气问道：“小灰是谁？” 江离听到这个问题，眼泪又是一涌。 她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小灰……是一只狗，是我小时候养的。它陪了我十几年，从我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它……它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说到这里，江离的喉咙再次哽住了，泪水让她几乎无法继续讲下去。 威廉没有急着打断，而是低声回应：“嗯，我明白了。你和小灰的感情很深，它对你来说不仅仅是一只宠物，对吧？” 江离点点头，随即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又赶忙开口：“它是我的家人……也是我的朋友。它对我来说……很特别。没有人像它一样……一直陪着我，无条件地对我好……”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 威廉依旧沉稳地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催促，只是偶尔低声应一两句，像是在提醒她：他在这里。 终于，江离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她擦了擦眼泪，抽噎着说：“对不起……我不是想给你添麻烦，我只是……” 威廉声音中带着一丝安抚：“江离，这不是麻烦。难过的时候，总需要有人陪着，你选择告诉我，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第41章 你不是话痨，只是孤单 江离在电话里哭了很久，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抽了抽鼻子，声音还有些哽咽：“威廉，你不是说……你要开会吗？我这样耽误你工作了吧？” 电话那头的威廉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要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带着一丝她很难察觉的柔和：“我当时看到你在法国时间三点多给我打电话，就觉得你可能遇到了什么问题。” 听到这句话，江离的心里微微一颤。 她知道法国和中国有七个小时的时差，而当时是法国凌晨三点，也就是说，中国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 她突然觉得自己打那通电话是多么不合时宜，可威廉的语气却完全没有责备她的意思。 “你本来不用接的啊，我……”江离的声音低下去了一些，话到一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既羞愧又有些感动，心情复杂得一时理不清。 “我本来想把会议推迟到下午。”威廉的声音依然冷静，像是在陈述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后来觉得，给你一点时间消化情绪，可能会更容易问出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所以我用很快的速度把会开完，关上门放下文件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你回拨了电话。” 江离听到这里，愣了一下。 虽然威廉说得很轻描淡写，但她却能想象出那个画面：一个忙碌的男人，把事情高效处理完之后，转身关上会议室的门，拿起手机第一时间拨打了一通微信语音电话，只为了倾听她的情绪。这一刻，她的心被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填满。 “那你现在会不会很忙啊？你吃饭了吗？”江离忍不住问道，她想到现在中国已经是下午一点，而威廉还没提过午饭的事。 “喝了一杯咖啡，不太饿。”威廉简洁地回答，似乎不愿让她为这些琐事担心。 可江离却不这么想。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威廉匆忙吃着三明治的样子。 他总是这样，把事情安排得井然有序，却从不让人察觉到他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这让江离不禁感到一阵愧疚。 “你先去吃饭吧，我已经好多了。”江离赶紧催促道，生怕再耽误他的时间。说完，她不等威廉回答，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江离的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威廉的微信语音电话又打来了。 她接通电话，有些惊讶地问：“你怎么这么快？” 威廉的声音依旧平淡：“吃了一块三明治。”一句话没有过多解释，却让江离听出了他的不慌不忙。 江离心中一阵酸涩，却又无从表达，只是轻声说：“威廉，你不用这么迁就我的……” “威廉，你是不是很忙？”她忍不住问出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安。 “还好，重要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听你说话不算忙。”威廉的语气没有一丝不耐烦，反而透着一股淡淡的宽容。 听着他简单却稳重的话，江离突然明白了，他的做法里藏着的体贴不是表面的温柔，而是深藏心底的关怀。 他的时间，他的耐心，他的倾听，全都在向她传递一个信息——她的情绪是被重视的。 这句话让江离一阵心酸。她觉得自己占用了太多他的时间，却无以为报。她犹豫了一下，声音低低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很话痨？” 威廉沉默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突然问了另一个问题：“江离，你还记得你以前在游戏里问我，为什么一听时差就知道你在欧洲吗？” 这个问题让江离愣住了。那是他们第一次聊到现实中的事情，她隐隐记得自己当时是随口一问，甚至觉得对方的回答有些敷衍。但现在威廉突然提起这件事，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记得。”她低声回答。 威廉似乎回忆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我那时候就想，你大概是个孤单的人。”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江离却听出了某种深埋心底的情感。 “我也是年纪很小的时候一个人在英国长大的，所以我对欧洲和中国的时差很熟悉。那时候，我看你在游戏里，天天给我发消息，明明知道我不会回，却还是有说不完的话。你活跃的时间点，又不像国内的白天。我那时候就在想，你是不是也像我当年一样，也是一个人在海外生活。” 江离没有接话，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威廉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淡，但她却能感受到其中藏着的东西。他没有说自己当年的孤独，也没有提起他当时是如何度过那段日子的，但她似乎能想象出那画面：一个年幼的男孩，独自面对陌生的环境，习惯了沉默。 他孤单地成长为了一个强大又温柔的人。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江离，你不是话痨，只是孤单。” 江离在脑海里回忆起威廉对她的那些“纵容”。 他明明是个不太热衷社交的人，却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适时出现；他明明不喜欢聊天，却从来没有拒绝过她的倾诉；他甚至在她最狼狈的时候，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可靠。 江离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她不是个轻易感动的人，但此刻，威廉的存在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威廉，谢谢你。”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谢我什么？”他轻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调侃。 “谢你……一直听我说话。”她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威廉没有回答，而是平静地说道：“去睡一觉吧，江离。哭了两个小时，该休息了。”他的语气依旧冷静，但却藏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 江离点点头，又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只好轻声“嗯”了一下。 挂断电话后，她躺在床上，心里涌上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不是没想过，威廉为什么总能对她那么好，但此刻，她不想再去追问这个答案。 她只知道，自己会记住这一天，记住威廉那句简单却直白的话： “你不是话痨，只是孤单。” 第42章 你想说，我会一直听 江离挂断电话后，靠在沙发上静静地发呆，脑海中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她原本以为这通电话会让两人陷入尴尬——毕竟，自己连哭得语无伦次的样子都暴露给了威廉。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威廉不仅没有疏远，反而耐心倾听，帮她缓解了那份深深的孤单。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威廉不仅仅是一个游戏中的好友，更是一个真正懂得尊重她情感的人，一个不可多得的倾诉对象。在两通电话之后，威廉在她心里已经成为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一个需要被珍视的朋友，而不是可以轻易打破平衡的“试探对象”。 江离低头看着手中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下来，却仿佛还带着刚才通话时的温度。她回忆起威廉那句“你不是话痨，只是孤单”，心里像是被温暖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她意识到，威廉的陪伴，是那种毫不带有负担的关系，没有过多期待，也没有附加任何条件。这样的朋友，是她难以找到的珍宝，是她现阶段无法承受失去的存在。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对威廉的感激与情谊愈发清晰。过去她以为自己的心动是一种向往，甚至带着些许冲动的迷恋，但现在她终于懂了，那其实是因为威廉的理性和温柔满足了她对陪伴的渴望，让她在孤独中找到了某种慰藉。而这种感情，也许并不适合急着命名。 “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江离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如果因为一时冲动说出那些自己都弄不清楚的情感，反而失去了他这个宝藏朋友，那才是最大的遗憾。” 她靠着沙发，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威廉那平静却让人安心的声音。她决定了，与其冒险去追逐一份可能无法实现的“爱情”，不如好好守护现在这段关系。因为她知道，像威廉这样的人，在她的生命中再难找到第二个。 江离沉寂的这一周，没有人真正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这是她对自己、对小灰、对情绪的一个交代。她不上游戏，也不加入州群的聊天，甚至没有再去翻阅那些平日里她最爱看的动态。这一切都被她换成了另一种方式：埋头看书，动笔写字，把心思和小灰的回忆全部倾注在纸上。 写下关于小灰的回忆录，对江离而言，不仅仅是怀念，更是与它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次对话。她从它刚到家的那一天写起，记得那天它小小的一团，毛茸茸的，窝在她怀里发出细细的哼哼声。她写它第一次摔倒时倔强的模样，写它躲在她身后怕打雷的神情，写它生病时无助的眼神，也写它老去时对她的不舍与执着。每一笔都带着她的眼泪，每写一段，她就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岁月，仿佛她还能触碰到小灰温热的身体，听到它轻轻喘息的声音。 这一周，江离主动选择了孤独。她从没有发过任何动态，没有分享过哪怕只言片语的心情。游戏中的好友似乎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劲，有人偶尔问起她为什么没有上线，但她都用“最近很忙”的理由敷衍过去。只有两个人——非晚和威廉，成为她在这段时间里为数不多的联系。 这一周里，非晚几乎每天都会给她发消息，关心她的状态，有时是一句“今天心情怎么样”，有时是“有没有写完小灰的故事呀？” 非晚并不总是追问，她只是静静地守在江离需要的时候。 非晚很了解江离，她知道此时的江离需要的是空间，而不是劝慰。所以她给出的陪伴从不过分热闹，反而是低调而长久的支持。江离有时也会和非晚聊几句，说起她写下的那些回忆。她告诉非晚，小灰对她的意义远超一只宠物，因为它是她最无条件的爱，也是她面对孤独时的依靠。非晚听了，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其实小灰也想看到你幸福啊，它肯定不希望你这么难过的。” 非晚的话让江离心里有些触动。她一边点头回应，一边却忍不住想，如果她真的能幸福，或许是对小灰最好的告别方式。 除了非晚，江离的另外一个支撑就是威廉。他们的联系并不多，但却是江离最稳定的日常。她依然每天早晨给他发一条早安，晚上道一句晚安，就像他们一直以来的习惯。江离在这段时间里非常小心，尽量避免让自己情绪化，不想在威廉面前表现出更多的脆弱。毕竟，她已经在那晚的电话中失控过一次，内心依然对自己的情绪有些介怀。 威廉也没有打破这种“默认的平静”。他依旧用冷静而简短的方式回复江离的消息，比如“早”“嗯”“好的”之类。他从不会问她在忙什么，也不会试图挖掘她内心的情绪，但他的每一次回复都恰到好处，让江离在孤独的时光中感到一丝暖意。 有一天，江离和威廉聊起了州群里的事。她说自己最近没有在州群发言，原因是担心自己的情绪会无意中带给别人负担。她半开玩笑地说：“万一我偶尔控制不住发点负能量，大家可能会觉得烦吧。” 威廉的回复如同往常一样，简短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如果你想说的话，我会一直听。你不要害怕影响我，没有人可以影响我。” 看到这句话的那一瞬间，江离愣了一下。她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觉得有些暖心。她久违地笑出声，回了他一个表情包，说：“你真是厉害。”然后打趣地问：“真的没有人可以影响你吗？” 威廉的回答很简单：“对你来说，我会例外。” 这一句“例外”让江离的心里莫名泛起一阵涟漪。虽然她知道威廉说这句话的方式更多是他惯常的冷静幽默，但她还是忍不住想，他究竟是因为关心，还是单纯不想看到自己难过呢？无论答案如何，这句话让江离的情绪轻松了许多，也让她更加珍惜这个朋友。 江离坐在书桌前，翻看着自己已经写下的回忆录。这些文字是她对小灰的最后怀念，也是她和自己的一次和解。在这段时间里，她发现自己的孤单并不是来自小灰的离开，而是来自对某种无条件依赖的需求。小灰的爱是直接的、纯粹的，它让她在任何时候都能感到被需要和被关注。而如今，这种关系消失了，她需要重新寻找一种支撑自己的方式。 她想起了威廉的那句“你不是话痨，只是孤单”。那时候，她感到自己被深深地看穿。她意识到，过去在游戏里的活跃和热情，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健谈，而是因为她害怕沉默会让孤单变得更加明显。威廉的那句话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她内心深处的脆弱。 但是，她没有因此感到羞愧。反而，她开始感激威廉的这份坦率。江离知道，他并没有试图去改变她，而是接纳了她的孤单，用一种她能够接受的方式陪伴着她。她渐渐明白，朋友之间的关系可以不需要定义，也可以不需要任何期待。威廉已经是她生命中一个特殊的存在，他的冷静、温柔以及那种不带任何负担的陪伴，让她感到安全。 过去，她曾经想过要向威廉表白自己的情感，甚至幻想过他们之间的可能性。但在这段时间里，她终于明白，自己的那份迷恋更多是因为他让她觉得被关注，被倾听。而现在，她已经不再纠结那些似是而非的情感，因为她不想因为一时冲动而失去这个宝藏朋友。 威廉对她来说，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友情。他是那个在她最孤单时愿意静静听她哭泣的人，是那个在她不知所措时告诉她“不要害怕”的人。这样的朋友，无论是以何种形式存在，都是她需要珍惜的。 一天早晨，江离发了一条早安的消息给威廉后，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阳光洒满了房间，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内心的沉重终于消散了些许。她知道，这段时间的沉默并不是逃避，而是一次告别——和小灰告别，和过去那个一直孤单却不敢面对孤单的自己告别。 她决定重新上线游戏，去州群里看看朋友们最近的动态。她告诉自己，生活还要继续，而小灰的爱会一直陪伴着她，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她的心里。至于威廉，她没有再多想什么，因为她明白，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足够珍贵，不需要更多的定义。 江离打开电脑，登录游戏时，看到威廉的头像亮着。她微微一笑，给他发了一句简单的问候：“好久不见。” 第43章 远征前的准备 江离回到游戏的第二天，正好是周六——游戏中最热闹的远征日。每逢这一天，整个游戏里的服务器都活跃得像一锅沸腾的开水。玩家们纷纷组织队伍跨服战斗，争夺资源，或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然而，对于江离来说，这种“热血沸腾”的活动从未和她产生过关联。 从她开始玩游戏那一天起，远征就像是她生活中的一场狂欢节，听说过、见识过，却始终没有参与其中。每到周六，她都会习惯性地开启免战状态，窝在自己的地图上做一些平静又有条理的小事，比如打山贼赚资源，或者坐在世界频道里刷八卦，和熟悉的游戏好友互相调侃几句。去别的服务器远征、和陌生人激烈对抗，甚至参与一场群体战斗，这些事情对她来说既陌生又遥远，甚至有点让她害怕。 她从不觉得自己适合参与这些充满火药味的活动。江离是个喜欢和平的人，也对纷争充满敬畏。在她的认知里，那些在游戏里叱咤风云、激情打架的玩家，都和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她更喜欢安静地待在自己的角落，不打扰别人，也不让别人打扰自己。 可这一周，江离的想法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切的起因，都源于一个看似随意的决定——她特意退了原本所在的大州，加入了一个匹配到威廉所在地图的小州，这个州的名字叫“九州”。当她发现这个州刚好可以让她远征到威廉所在的服务器时，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既然远征可以过去，那为什么不去见见威廉呢？ 她并没有思考太多，只是抱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做出了这个决定。也许是因为，她从心底里想靠近威廉。哪怕只是通过游戏里的角色，站在同一片虚拟的地图上，她也觉得值得。 她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威廉，仿佛自己刚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我找到可以匹配到你们地图的州啦！这周六我就能远征去你们的地图见你了！” “你知道吗？我超激动的！我从玩这个游戏开始就从来没有远征过！” “到时候我可以和你在一个地图里，你可以带我玩对吧？” 消息发出去不到两分钟，她就忍不住在对话框里继续碎碎念，像一个小孩迫不及待地分享自己的喜悦。 她一边敲字一边偷偷笑出声，心里满满的期待和满足。她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对一件事如此激动是什么时候了。想到自己终于能够跨越游戏的边界，和威廉“并肩作战”，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开心。 威廉很快回复了消息。他依然是那样简单直接，没有被江离的热情带跑。他说：“那你可以来。” 这短短一句话，让江离的心里莫名升起一阵暖意。尽管他的语气依旧冷静，但她能从中感受到某种接纳和鼓励。他没有说太多，却让她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值得的，是被认同的。 她继续和威廉分享自己的感受，絮絮叨叨地描述她对这次远征的期待，还带着一丝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我从来没想到，我的第一次远征是为了见你。” 威廉的回复依旧不紧不慢：“你不用紧张。” 江离看着这句话，笑得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她捧着手机坐在床上，心里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甜蜜感。 那天晚上，她开始为这次“远征”认真地做准备。虽然她对这种跨服活动的了解并不多，但她一丝不苟地查阅了大量攻略，甚至还特意去找非晚“取经”。“远征的时候该注意什么？”“对面的人会不会很凶？我会不会落地成盒？”“地图上的规则要怎么遵守？”“可以随便建房子吗？”这些问题她问了个遍，仿佛是一个准备上战场的新兵。 非晚耐心地回答了她的每一个问题，但是非晚忍不住笑她：“你以前不是从来不去远征的吗？怎么现在突然这么认真了？” 江离支支吾吾地说不出理由，只是含糊地回答：“就……突然想试试看嘛。” 但她心里清楚，她不仅仅是想试试远征，更是想借此机会，离威廉更近一些。 周六，江离在法国时间四点就醒来了，比平时早了整整两个小时。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日子——她的第一次远征，也是第一次跨越游戏里的“边界”，去到威廉的地图，和他“见面”。尽管这只是一场虚拟的冒险，但江离却对它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起床后，她迅速洗漱完毕，打开游戏开始做准备。虽然她对远征的规则不太熟悉，但她已经提前查阅了不少资料，也做好了最基础的防护措施。她先来到港口商店，把所有的粮草和木头资源都换成了不能被抢夺的箱子。这样一来，即使有人在远征期间攻击她，她也不会因此损失这些重要资源。换完资源后，她的仓库几乎空空如也，甚至有些“穷酸”。她自嘲地笑了笑，心想：“这样就算被打光了也无所谓了。”她对资源的损失并不在意，唯一在意的是，今天她能够顺利地参与这场冒险，并和威廉在地图上相遇。 做好这些准备后，江离还有些时间，于是开始迫不及待地给威廉发消息，分享她的期待和兴奋。 “威廉，我已经把资源全换成箱子啦，这样就不用担心被抢了！” “我好紧张啊，毕竟是第一次远征！” “你觉得我待会儿会不会被别人追着打呀？” “话说，远征结束后，我们能不能在地图上拍张合照呀？” 她的信息像潮水一样涌向威廉的对话框，带着她无法掩饰的激动和雀跃。 过了几分钟，威廉的回复姗姗来迟：“晚一点，我在赶飞机。” 这简单的一句话让江离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威廉依旧是那样冷静，语气里没有半点她的那种手忙脚乱的情绪。虽然他此刻忙得连远征都顾不上，但他还是抽空回复了她，让她的心里多了一份安定。 她一边等威廉的回复，一边在游戏里准备最后的细节，随时关注州对决里的远征倒计时。威廉的信息陆续传来，断断续续，但却让江离倍感贴心。 “我在值机。” “飞机起飞的时候，可能没有信号。” “我在飞机上有网络的时候再和你说哦。” 这些话语简短而直接，却透着一种温暖。江离能感觉到，即使威廉忙碌，他也在努力信守和她的那些微不足道的约定。她从未觉得这些消息有多敷衍，反而觉得无比珍贵。对她来说，这是一种陪伴，一种让她觉得自己被看见、被重视的证明。 她不禁回忆起两个月前，她和威廉不过是两个在游戏里毫无交集的玩家。而如今，他在赶飞机的间隙还愿意向她汇报行程，甚至连飞机起飞时可能会没信号这种小事都愿意告诉她。这种细节让江离觉得威廉是一个特别守信的人，而这种守信让她对他生出了更多的依赖和信任。 威廉的消息来的间隔很长，但每一条都像是江离的一颗定心丸。她知道，无论他此刻在哪里、在做什么，他都没有忘记她。他会在有信号的时候第一时间回复，像是默默履行着某种责任，而这种责任感令江离的心微微发热。 她忍不住给威廉发了一条玩笑信息：“你不会是因为怕我哭鼻子才这么认真吧？” 威廉的回复很快：“你确实爱哭。” 江离看着这短短一句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心里也暖暖的。虽然她曾经确实在威廉面前哭过，但他从来没有对她的脆弱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反而一直给她包容和支持。想到这里，江离觉得自己今天的决定是对的。即使远征会有很多未知的挑战，甚至可能被其他玩家追着打，她也不害怕。只要有威廉在，她就觉得安心。 第44章 第一次远征 时间一点点过去，中国时间上午十一点，游戏里的远征倒计时正式开始。手机屏幕上的数字逐渐缩减，江离的心跳也随之加快。这是她第一次参与远征，也是第一次有机会跨越服务器的边界，去威廉所在的大州地图。对于她来说，这不仅仅是一次游戏体验，更是一场早已在心底期待许久的“旅程”。 她一边盯着屏幕，一边看着时间越接近十二点，情绪越发激动。她确保资源已经兑换成了安全的箱子，兵力也充足。尽管她并不打算真正参与战斗，但她还是想让自己的角色看起来有备而来，不至于显得太过笨拙。 终于，远征的选项在中国时间十二点准时亮起。江离深吸了一口气，点开州对决的界面，看见了远征的选项，手指轻轻一点，她就可以进入到威廉他们的地图了。 屏幕一闪，江离出现在了一片陌生的土地上。她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比她以往见过的任何地图都要复杂的场景。县邑林立，玩家的坐标点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每一个角落，显然，这里已经是一片硝烟弥漫的战场。 江离看着那些密集的光点，感到既新鲜又紧张。她从未在游戏里见过这么多玩家聚集在同一个地方，每个人都仿佛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准备随时冲入战斗。她不禁有些局促，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却迟迟没有落地。 她第一时间打开了好友列表，熟悉地寻找威廉的名字。看到他的头像依旧亮着，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忍不住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准备好了，你忙完了吗？” 信息发出去后，江离盯着对话框，期待着他的回复。然而几分钟过去了，威廉那边依旧没有动静。江离知道他可能还在忙，于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试着将注意力转移到游戏上，放大地图，仔细寻找巅峰所占据的城池位置。 “他的县邑应该在这些城池附近吧？”江离低声自言自语，一边用鼠标拖动地图，一边仔细辨认着城池上那些繁杂的名字。但她很快发现，威廉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任何地方。或许他的县邑并不显眼，似乎被隐藏在了大州无数玩家的基地之中。 为了不让自己无所事事，江离干脆决定在地图上四处逛逛。她没有选择立即落地，而是选择了默默观战，悄悄观察其他玩家的行动。远征的战斗已经打响，各个州的玩家开始争夺城池，屏幕上不断跳出激烈交战的画面。战斗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些人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胜利，而有些人则在无情的攻势下败退。 江离看着这片陌生的战场，心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感。她明明没有参与其中，却仿佛能感受到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这一切对她来说既刺激又陌生，她屏息凝神地看着，却迟迟没有选择落地。她担心一旦进入战场，自己会成为别人的攻击目标，反而平添麻烦。 就在江离犹豫不决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立刻拿起手机，心里既期待又有些紧张。屏幕上跳出了一条来自威廉的消息：“我刚下飞机，在回酒店的路上。” 看到这句话的瞬间，江离的心情像是从高空坠下又迅速升起，既惊喜又松了一口气。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飞快地回复：“我在地图上等你！你忙完再上线吧，我不着急！” 消息发送出去后，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眼神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屏幕上，等着威廉的回复。没过多久，对话框里出现了一个简短的字：“好。” 虽然只是短短一个字，却让江离感到莫名的安心。她能想象威廉可能刚从机场出来，正拖着行李赶去酒店，环境嘈杂、行色匆匆。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愿意抽空回应她的信息，这种细微的贴心，让江离的心暖得像被冬日的暖阳照耀着。她知道，威廉并没有忘记她，也许他此刻很忙，但他依然会在他能够空闲下来的时候与她联系。这种笃定的感觉，就像一股无形的力量，驱散了她对战场的恐惧和对陌生环境的不安。 时间慢慢流逝，地图上的战斗愈演愈烈。江离静静地在观战模式中待着，没有急于加入任何行动。她看着屏幕上那些复杂的指令和繁忙的战况，想象着威廉上线后，他们会在地图的某个地方相遇。 接近下午一点的时候，江离的手机再次震动。她打开消息，看到威廉发来了一条信息：“稍等一下好吗？我在check-in。” 江离看着屏幕，忍不住笑了。她乖巧地回复道：“我不着急，你慢慢来。” 发送消息后，她看着聊天记录，忍不住又笑了笑。威廉的生活似乎总是这样充满忙碌，从机场到酒店，他的时间被无缝衔接地安排着。然而，他依然愿意在这样琐碎的空隙中抽出时间给她发消息，告诉她他的动态。虽然这些话听起来平淡无奇，但江离却觉得它们格外温暖。 江离从来没有觉得威廉的忙碌是一种疏远，相反，她觉得正因为他总是在繁忙中回应她，这份联系才显得更加珍贵。他从不会忘记她的存在，即使是最简单的一句“好”或者“稍等”，都让江离感到自己是被放在心上的。 她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目光时不时扫过屏幕上的战况，又时不时低头看手机，等待威廉的消息。她没有告诉他，自己为了今天的远征提前醒来，甚至早早做好了所有准备。她也没有提起，自己从未真正参与过战斗，却因为这次冒险而克服了心里的种种犹豫。 对江离来说，这次远征早已不仅仅是游戏里的任务，它成了一种充满期待和仪式感的“见面”。即使威廉还没有上线，即使她的角色依旧悬在地图的边缘，她依然感到满足和欣喜。 第45章 最后一下你来打 威廉在酒店办理完入住后，终于得以稍作休息。 这一天从清晨起便紧张忙碌，先是赶早班飞机，又是值机、起飞、落地，再加上感冒的影响，他早已身心疲惫。 然而，坐在酒店柔软的沙发上时，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瘫倒，而是习惯性地打开了微信。 果然，江离发来了一大串消息，屏幕上跳动的未读提示看得他不禁笑了笑。 这些消息几乎铺满了聊天记录，江离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孩子般的急切和期待：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忙完了吗？” “你到酒店了吗？” “我还在观战模式，真的不敢随便落地，感觉地图上好多人好可怕！” 威廉一边浏览信息，一边无声地摇了摇头。 江离还是一如既往地絮絮叨叨，看似啰嗦，却让人觉得无比真实和亲切。 这样的她，与威廉平日里冷静理性的生活形成了鲜明对比。或许正因如此，她的信息总能在他的生活中掀起一阵微妙的涟漪。 当然，江离并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有多忙。 从起床开始，他的时间几乎被各类琐事填满：航班延误、工作电话、处理差旅中的意外突发情况。 即使现在坐在酒店里，他脑子里依旧有几件未完成的任务。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忍心让江离失望。 对于江离而言，今天是她的第一次远征，兴奋和紧张是难以掩饰的，而她对他依赖般的期待更让威廉心里生出几分责任感。 虽然她的要求并不算特别重要，但对她来说，却显得意义非凡。 威廉敲下几行字，回复道：“先等等，地图上的敌人我先清理一下，你再落地。” 江离的回复几乎是秒回的：“好！那你小心哦。” 看着她这一条带着浓浓关心的消息，威廉微微一笑。他放下手机，点开游戏界面，开始浏览地图上的敌对坐标。 这场远征不仅仅是一次冒险，对江离而言更是一种仪式感。 而威廉心里很清楚，她害怕落地后会被敌人追着打，因此他必须先把隐患都清理干净，给她创造一个安全的环境。 威廉点开游戏，简单地扫了一眼当前局势。他所在的州是绝对的强州，但最近因为一些老对手不服气的“回流”，地图上冒出了不少新敌人。 威廉皱了皱眉，心想今天倒是个好机会，把这些人彻底收拾一下，也算让江离见识一下“远征”的乐趣。 他点开敌对玩家的坐标列表，目标逐一标记在屏幕上。他的战车闪耀着金色光芒，伴随着满满的威压，开始在地图上横扫起来。 威廉每一步都冷静而精准，随着城防的迅速清空，地图上的敌人一个接一个地被清理掉。 一边处理游戏中的战斗，威廉的脑海中也浮现出江离的模样。 她在游戏中小心翼翼的模样总是让人忍俊不禁，但又让他莫名想要为她遮风挡雨，替她解决那些她独自无法面对的问题。 “差不多了。”威廉看着地图，最后的几个目标也已标记完毕。 他扫了一眼时间，虽然不多，但足够了。他轻轻点了一下坐标，发给江离：“可以落地了。” 地图上的局势渐渐清明下来，只剩下最后一个敌人：一个叫“烟圈”的玩家。 这个玩家是叶问天的铁杆盟友，平日里仗着自己的战力高，经常一起欺负凤麟，甚至对江离这样的零氪玩家下手也毫不留情。 威廉想起江离提过几次“烟圈”和叶问天周六欺负她在的凤麟州的事，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随即调转战车，对烟圈的县邑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烟圈”的战力确实不错，在威廉这样的强大战力面前，最终还是渐渐扛不住。 他一连清空了烟圈的兵营，把他的城防打得只剩下一丝丝血量。 威廉停下了战车，没有继续攻击。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一下，复制了自己的坐标，随后发给了江离，并附上了一句简短的话：“最后一下，你要来打吗？” 江离很快就看到了这条消息，她一边紧张地看着屏幕，一边快速回复：“烟圈？就是那个经常和柠檬州一起欺负凤麟的人吗？” 威廉回了一个“嗯”。 江离心里既兴奋又有些犹豫。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好几秒，然后发消息过去：“可是我的战力连他的三分之一都没有，我怕打不过啊！” 威廉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他回道：“别怕，我在这里。而且我已经把他的兵营全打空了，你只需要打最后一下，就能把他县邑铲飞。” 江离看着这条信息，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她的手指紧握着手机，心跳加速。尽管还是有些紧张，但威廉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她觉得有一种安全感充盈在心头。 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调整好状态，点开威廉发来的坐标。 屏幕上显示着烟圈的县邑，城防已经濒临崩溃，几乎不需要费力便能将其击破。 江离轻轻吸了一口气，心里默念：“就试试吧，反正有威廉在。” 她点下了进攻键，烟圈的县邑终于被攻破，消失在了地图上。 江离盯着这条信息，整个人愣了一下，随后激动地喊了出来：“我打飞他了！我真的打飞他了！” 她的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下一串文字发给威廉：“我成功了！我居然打飞了烟圈！天啊，这种感觉太爽了！” 威廉看到消息，嘴角微微勾起。他回道：“干得不错吧？” 江离笑得像个孩子一样，连连点头，尽管威廉看不到。 她回复道：“这也太神奇了！明明他战力比我高三倍，但我居然打飞他了！而且还是个欺负我们的家伙，真是解气！” 威廉淡淡回道：“我说了，你不用怕。这种人不值得你担心。” 江离点开地图，看着烟圈的县邑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心里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是她第一次远征，第一次参与真正的战斗，甚至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把敌人“铲飞”的爽快感。而这一切，都因为有威廉的保驾护航。 她忍不住发了一句：“谢谢你，威廉。没有你，我今天真的不敢想象能做这么多事。” 威廉的回复依旧简洁：“没事，下次带你打更厉害的。” 看着这句话，江离的心里一阵温暖。 她知道威廉平日里是一个忙碌且沉稳的人，但他却愿意为她腾出时间，甚至为她解决麻烦，让她体验到从未有过的成就感和快乐。 这次远征对江离来说，是一次全新的体验，更是一次跨越自己恐惧和不安的冒险。而威廉的陪伴和保护，则让这一切变得更加有意义。 江离坐在电脑前，看着游戏屏幕上那个闪耀着光芒的战车，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感动。 她知道，这一天会成为她记忆中最特别的一个时刻，也是她和威廉之间无法替代的一段珍贵回忆。 第46章 没事，你别怕 烟圈的县邑被打飞后，江离心情激动得久久无法平复。她兴奋地截了好几张战报截图，迫不及待地发给了微信好友们，尤其是凤麟州的刺史蛮蛮。 “蛮蛮！快看！烟圈被我打飞了，哈哈哈！最后一下是我打的！” 这条消息刚发出去，江离便迅速收到了一连串的惊叹号回复： 蛮蛮：“真的假的？！烟圈不是周六跟叶问天最铁的吗？他们以前不是老欺负我们凤麟州，今天终于有报应了！” 江离：“对啊，最后一下是我打的，哈哈哈！这感觉简直太爽了！” 蛮蛮：“给力！就应该这样，好好收拾他们。江离，干得漂亮！” 蛮蛮的兴奋似乎感染了江离，她想起往日烟圈和叶问天在凤麟州耀武扬威的模样，再看今天战报里被自己打飞的记录，心中一阵快意，觉得所有的委屈和憋屈都瞬间得到了释放。 这还不够，她又把截图发给了秋水和花卷。 江离：“你们看，我把烟圈打飞了！” 秋水：“哇，烟圈？那家伙战力很高吧？江离，你怎么做到的！” 江离：“其实是威廉先打空了他的兵营，然后让我补最后一下。” 花卷：“管他呢，最后一下是你打的就行，哈哈哈！凤麟州威武！” 江离和秋水、花卷分享的是胜利的喜悦，但在给非晚发消息时，她则更多地表达了对威廉的感激。 江离：“非晚，我真的太感谢威廉了！你都不知道，他清理了周围的敌人，还让我打烟圈的最后一下，真的好有安全感！” 非晚：“江离，你是不是已经彻底沦陷了？” 江离：“没有没有！只是……有点感动吧。” 江离发完消息后忍不住笑了笑，虽然嘴上否认，但心里却明白，威廉的确让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依赖。他好像一直在用实际行动默默守护着她，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聊天中。 在威廉的安排下，江离的县邑紧挨着他的县邑落地，两个玩家的名字在地图上近得几乎挨在一起。她缩放地图，看着自己和威廉的名字并肩排列，心头涌上一阵满足的暖意。虽然这只是游戏里的虚拟空间，但在江离心里，这种靠近和守护的感觉却无比真实。 这次远征对江离来说，不仅是一次挑战，更是她第一次踏入未知的领域。从最初的不安，到现在的安全感倍增，她深知，这一切都源于威廉默默的安排和保护。 威廉清理完周围的敌对势力后，发消息告诉江离：“我去洗个澡，你把免战开好，我暂时下线一会儿。” 看到这条消息，江离愣了一下，才突然反应过来，威廉从早上赶飞机到现在几乎没有休息，甚至连酒店的床都还没躺热，就先帮她清理了地图上的所有威胁。 江离一阵心疼，连忙回复：“你快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已经开了免战，绝对乖乖听话！” 威廉看到消息，简短地发了个“好”，随即下了线。 江离松了一口气，却也感到些许愧疚。她知道，自己像个孩子一样一直缠着他，可威廉从没有半句抱怨。他总是这样，哪怕再忙，也会尽可能地让她感到安心和被照顾。 江离抬起头，看着地图上两个紧挨着的县邑图标，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对威廉来说，这或许只是再简单不过的操作，可对她来说，却是满满的仪式感和安全感。她伸手轻轻点了点屏幕上的威廉的名字，忍不住笑了笑。 “这就是威廉的风格吧，总是用行动说话，却比千言万语都让人暖心。” 另一边，威廉回到酒店的浴室，疲惫地将热水开好，热腾腾的水汽很快弥漫了整个空间。他低头看着被水流冲刷的双手，脑海中浮现出一整天的画面——从早上赶飞机到帮助江离远征，他几乎没有真正停下来休息过。这个时候，他才终于觉得身体的倦意开始逐渐袭来。 他抬起头，水珠沿着他的脸颊滑下，热水的冲刷让他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放松了不少。他随手拿起浴室里的沐浴露，拧开瓶盖，没想到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面而来。他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将瓶子凑近鼻尖再嗅了嗅，那香味清新中带着一丝酸甜的柑橘气息，还有一抹淡淡的罗勒的草本香气。 “这是……jo malone的青柠罗勒柑橘味吗？”威廉心中一动。 记忆立刻被唤起——江离曾经在闲聊时提到过这款沐浴露。当时的她语气轻快又带着一点撒娇：“威廉，这款真的超好闻的！如果哪天你遇到它，一定要试试！闻了就会心情变好！” 那时威廉随口答了一句：“等我遇到的时候再说吧。”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没想到，这么快就真的遇到了。 他一边用着这款沐浴露，一边回想起江离提起它时的模样。她或许自己都没察觉，当她推荐这款香味时，语气里带着一种明亮的雀跃感，像个小孩子在安利心爱的玩具一样。想到这里，威廉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她的品味倒是不错。”威廉在心里默默评价道。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果然如江离所说，这味道清新宜人，让人疲惫的身心都为之一振。 洗完澡后，威廉的头发还滴着水，他随手拿了条毛巾擦了擦，回到床边。疲倦似乎减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放松的愉悦感。他抓起手机，果然不出所料，又看到江离发来的几条消息。 “威廉！我跟你说，叶问天的车刚想过来靠近我们的县邑，结果被我的驻扎挡住了，他只能原路返回，哈哈哈！” “不过……我免战了，他应该打不到我，可你没免战啊，他会不会偷袭你？” 威廉看着这些信息，忍不住笑了。江离总是这样，战斗的时候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但一转眼又开始替他担心。他随手回了一句：“别怕，没事的。” 江离正盯着屏幕发呆，思索着孟德接下来可能会有什么动作。她知道自己已经开了免战，不会受到攻击，但威廉的县邑可没有免战保护。正在她暗自担忧时，威廉的信息弹了出来。 “别怕，没事的。” 短短四个字，却让江离瞬间放松了下来。她盯着这句话看了几秒钟，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这就是威廉带给她的感觉——无论发生什么，他总能让她安心，让她觉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江离回了一条：“好，那你快休息吧，不用担心我。” 发完消息后，她忍不住又点开地图，看到威廉的县邑依然安安静静地贴在自己的旁边。即使屏幕上的图标再小，这份陪伴的感觉却无比真实。 在这个陌生的远征地图上，江离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而这种安全感，正是威廉一步步用他的细心和守护构筑起来的。 江离靠在椅子上，眼神微微发亮。或许，她早已习惯了有威廉在身边的感觉，甚至对他的保护和关心，生出了几分依赖。而她心里隐隐明白，这种依赖，或许已经超出了游戏的范畴。 这场远征，不仅是一次游戏里的冒险，更是她和威廉之间一次意义非凡的联结。 放下手机，威廉侧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柑橘的香气似乎还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 第47章 黑五窘境 每周六和威廉在跨服地图上见面，已经成了江离生活中最大的乐趣之一。每次见面后，她的心情总是能好上整整一周，一直期待着下一个周六的到来。然而，这个周五晚上，江离却被一件烦心事弄得焦头烂额，满腹牢骚无处发泄。 原来，京东在欧洲分部ochama上推出了黑五限时促销活动，这次的折扣力度让她眼前一亮。平时在法国这个小镇里，江离几乎买不到什么像样的亚洲食品，更别提腐竹、豆腐丝这样精致的豆制品了，而这些恰恰是她一直怀念的家乡味道。她早早锁定了这次黑五的“sh vente”（限时秒杀），目标明确，打算趁机囤一波货，让自己的小厨房也能飘起熟悉的香气。 江离花了一个多小时，在ochama的网页上精挑细选，几乎每种她喜欢的商品都装进了购物车：从腐竹、豆腐丝到香菇、榨菜，甚至连一些家乡的调料包都没放过，购物车越堆越满。最终结算时，金额停在了267.4欧元上——虽然不算便宜，但对她来说，这些东西带来的幸福感是无法用价格衡量的。 零点一到，她迫不及待地输入了银行卡信息，准备美滋滋地付款。然而，在按下确认键后，屏幕上却弹出了一行刺眼的提示：“支付失败”。 江离一时间愣住了，随后恍然想起，这张visa信用卡是她最近刚换的，而新的卡片还没来得及激活。她平时总想着“下次再说”，一拖再拖，结果在这个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她赶紧翻找支付选项，看到ochama还支持微信支付，但一看人民币账户的余额，她瞬间傻了眼。她的账户里只剩下200人民币，而这个订单折算下来需要2040人民币，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看着购物车里的腐竹和豆腐丝，江离只能无奈叹气，心里充满了沮丧。她自嘲地想，拖延症果然是“害人不浅”，眼看着梦寐以求的豆制品就这么要从指缝中溜走了。 她试图找帮手，第一时间想到了住在国内的表姐。可是，法国的午夜正是国内的清晨，表姐这个时间大概率还在睡觉。江离发了几条信息过去，但很快意识到可能得不到及时回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秒杀活动只剩不到一小时，她顿时有些心灰意冷。 情急之下，她点开朋友圈，发了一条吐槽：“拖延症害死人！visa卡没激活，眼睁睁看着腐竹豆腐丝从我手中溜走。” 发完之后，她靠在沙发上，怔怔地盯着购物车页面，心里满是懊恼。原本以为自己只能认命，却没想到这条朋友圈很快引来了回应。几分钟后，威廉发来了微信消息： “还不睡觉？” 江离看到威廉发来的信息，心里顿时泛起一阵暖意。她知道威廉早晨就来关心她，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让她感到欣慰了。然而，眼下的窘境让她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和威廉说。毕竟，这似乎是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而且她觉得有点丢脸——拖延症害得她连一次促销都把握不住。 但心里的懊恼实在压得她难受，话到嘴边，她还是忍不住敲下了回复：“还没睡，不过马上睡了。” 威廉的下一句问候很快跳了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简短的一句话，却像轻轻敲开了一扇门，仿佛戳中了江离的心事。她愣了愣，随后叹了口气，心想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干脆打开了话匣子。 “你知道吗，我刚刚在ochama上看到一个黑五促销活动，平时根本买不到的腐竹、豆腐丝，还有一些调料，全都打折！我选了好多，最后结算267.4欧，本来以为可以开心地下单了，结果支付失败了！” 她敲着手机屏幕，越说越有劲，把从精挑细选购物车到支付失败的整个过程一股脑告诉了威廉，甚至连自己的内心活动也毫无保留地描述了出来。 “其实我早就知道这张新visa卡要激活才行，但就是一直拖着没去做。结果现在倒好，关键时刻居然不能用！我刚才还试了一下微信支付，可是账户余额只有200人民币，而订单要2040块！”江离越说越觉得无奈，最后还不忘自嘲了一句，“这就是拖延症的制裁啊！” 威廉没有立刻回复，但江离能够感受到他正在认真听着。那种沉默中带着陪伴的感觉，就像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扶住了她摇摆的心。威廉并没有打断她，也没有敷衍的回应，只是静静地等她把话说完。江离意识到，这种耐心和理解，才是她每次向威廉倾诉时最为安心的理由。无论她多么絮絮叨叨，他都不会觉得烦。他总是这样，耐心得让人感到温暖，而她，也总是在他面前，不知不觉地打开了心扉。 “其实我真的特别喜欢这些豆制品，从小就爱吃。”江离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小时候家里穷，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点腐竹炖排骨。那个味道，到现在都忘不了。小时候我和表姐抢腐竹吃，还被我妈骂，说过年和姐妹抢东西是很没有教养的事情！” 屏幕那头依旧没有新的回复，但江离却没有停下。她继续说着，像是要把这些埋藏在记忆里的琐事全都翻出来。“后来，生活条件好了，爸妈就经常做给我吃。可是那个时候反而觉得，腐竹也不过如此，天天吃都能腻。”江离轻笑了一声，“谁知道，我来法国之后，连想腻都没有机会了。” 她想起自己刚到法国时，还在当地的超市信心满满地寻找豆腐、腐竹这些熟悉的食材的场景，却怎么也找不到。“这边的小镇超市什么都没有！连泡面都只卖韩式拉面，更别提腐竹、豆腐丝这样的东西了。”江离叹了口气，“巴黎倒是有亚洲超市，但你知道吗？光运费就贵得离谱，每次最多买两包腐竹回来，省着吃。” 她低头看着购物车里未完成的订单，觉得又是好笑又是遗憾。“这次黑五促销真的太好了！我在ochama的网页上看到了好多东西，腐竹、豆腐丝、香菇、木耳，还有调料，简直像捡到了宝。”她语气渐渐兴奋起来，“我就觉得，老天终于眷顾我了！终于让我能好好囤一些了！” 然而，这种兴奋在支付失败的瞬间化为了泡影。“结果呢，就因为我这个拖延症……我早知道新visa卡要激活，但就是一直拖着没去银行。偏偏到关键时刻，它没法用！”江离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呢，我想着用微信支付，也不行，余额只有200人民币，而订单要2040块。” 江离越说越觉得无奈，最后干脆自嘲起来：“这就是拖延症的制裁吧！”她一边发着语音，一边摇头苦笑，觉得自己活该，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倾诉。 威廉依旧没有多说话，偶尔发一个“嗯”，却让江离觉得更加放松，仿佛他就是她倾诉的最佳听众。她话题一开，越聊越放松，竟然从这次的购物挫败聊到了小时候的种种回忆。“其实，不光是腐竹，小时候我最爱吃的东西有好多。比如豆腐丝拌香菜，还有我特别爱喝豆浆。” 她想起那些日子，忍不住笑了。“我小时候真的就是个小吃货，什么都想吃，还总被我妈骂，说我嘴刁。可当时真的觉得，这些东西太香了！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做梦都想吃腐竹炖排骨！然后吃饭的时候就会偷偷夹好多到碗里。” 威廉没有打断她的话，仿佛他能隔着屏幕想象出一个小女孩抱着碗，一脸满足地咀嚼腐竹的模样。江离越说越投入，连她第一次尝试自己煮腐竹失败的经历也讲了出来。“其实腐竹煮起来挺麻烦的，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煮的时候，直接把它丢进锅里煮。煮了一大锅，发现根本嚼不动，还不如啃树皮呢！后来我才知道，要用热水泡软了，再去煮。” 她回忆着，觉得又丢人又有趣。“反正我折腾了很久，才终于煮出了一锅能入口的腐竹炖排骨。”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忍不住敲下了一句：“是不是觉得我很啰嗦？” 威廉这才回复了消息：“没有，我觉得你讲得挺有意思。你小时候那段，听起来像是腐竹拯救了一个小吃货。” 第48章 为什么不和我说 听到江离提起自己试图求助表姐却又知道表姐大概率不会醒来的时候，威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不直接找我问一下呢？” 江离愣了一下，屏幕前的手指停在了键盘上，她从没想过向威廉求助这件事。虽然他们平时聊天总是无话不谈，跨越服务器见面时的默契更是让她觉得威廉像个可靠的搭档，但这毕竟是现实中的问题，尤其是一个涉及金钱的问题。 “呃……”江离绞尽脑汁想怎么回答，心里莫名有点慌乱。 对她来说，2040元不是个小数目，向一个认识不算久的网友开口借钱，与她处事原则完全相背。她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游离于现实之外的一种特殊联结，带着一点虚拟的轻松和纯粹。牵扯到金钱，仿佛就会让这份关系变得复杂起来。 更重要的是，她不希望自己在威廉眼中，变成一个需要别人“救济”的人。 为了掩饰心里的纠结，江离打算用调侃来带过这个话题，于是敲下一行字：“你就不怕我骗你吗？” 发送出去后，她靠在椅背上，觉得自己的回答还算机智，既不直接拒绝，也避免了太多解释，应该能把话题轻轻巧巧地揭过去了。 然而，威廉很快回了一句：“你能骗我什么？” 这一句简短的反问让江离瞬间说不上话来。 她盯着屏幕，突然觉得自己那点刻意保持的“距离感”在威廉眼中似乎根本不存在。他从来没有因为是“网友”而对她有所防备，更没有用世俗的眼光去衡量他们的关系。而她倒像是有点过于敏感了。 “可是……”她下意识地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威廉发来一条长长的消息：“江离，我不明白你在怕什么。我知道，钱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可以随便提的事情。但问题不在于金额大小，而是你是不是需要帮助。如果你真的需要，又刚好我能帮到，我为什么不帮？” 这番话让江离更说不出话了。她握着手机，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其实很清楚，威廉说得没有任何问题。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对她也从来没有半点防备。他的话真诚而直接，甚至让她感到一丝愧疚——愧疚于自己竟然一开始下意识地排除了威廉这个选项。 江离沉默了片刻，终于敲下了几个字：“可是，我真的没想过找你……” 这句简单的回复落在屏幕上，她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鼠标。她觉得这话说出来有些难堪，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威廉的回复很快就来了：“你是觉得不好意思，还是不愿意让我们的关系牵扯到金钱？” 江离看到这句话，瞬间愣住了。被人一语道破的感觉像是一道雷劈下来，让她彻底无处遁形。她有些慌乱地揉了揉头发，整个人都局促起来。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的关系虽然一直亲近，但她始终保持着某种分寸感，尽量避免任何可能让两人之间变得复杂的事情。 但现在，威廉直接把她的顾虑摆在了台面上，她知道再隐瞒也没有意义了。 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坦白：“我是不太想牵扯到钱的事。就觉得这样会让关系变味儿……”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江离盯着屏幕，心跳加快，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说得太直白了。但她实在找不到更好的方式去表达这种复杂的感受。 屏幕那头的威廉似乎并不意外。几秒后，他发来的消息很简短：“关系会不会变味，和钱没关系，和人有关系。” 江离看到这句话，怔住了，随后又苦笑了一下。他说得没错，可是道理她懂，情感上却依然没办法完全释怀。 “我只是……”她犹豫着，又敲下几个字，“不想让你觉得我麻烦。尤其是这种事情，金额也不小，我总觉得……” 她话还没说完，威廉就打断了她：“我什么时候说过你麻烦？” 江离盯着他的这句话，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江离的手指停在键盘上，盯着威廉的消息，心跳突然加速。她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心里有种复杂的情绪在翻涌。威廉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你麻烦？”这句话不仅解开了她心中的纠结，还在她心里掀起了阵阵涟漪。 她知道，威廉一向冷静理性，很少轻易表露情感，也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感到烦躁。她一直以为，自己这么“独立”的性格，常常不依赖任何人，也不喜欢麻烦别人，所以习惯了自己扛所有问题，哪怕是在他面前，也不会轻易表现出脆弱。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向别人求助总是一种负担，尤其是像威廉这样的人，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有任何的麻烦。 可是现在，威廉的这句话却像是融化了她心里那道无形的墙。她突然意识到，也许他从来没觉得她是麻烦，反而在乎她的感受，关心她的困境，想要帮她解决问题。他说的那句话，直击了她内心最深处的软弱和不安。 江离忍不住重新看了看手机屏幕，威廉那简短却真诚的回答，让她感到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上来，似乎连带着那些长期埋藏的顾虑和不安，都慢慢被抚平了。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终于在屏幕上敲下了回应：“我知道你不会觉得我麻烦，只是我总觉得……在一些事情上，我应该自己解决，而不是让别人为我担心。”她的语气依然有些犹豫，但比起刚才的无措，这一次她轻松了许多。 威廉那头似乎没有立即回复，而是静静地看着她打下的这几句话。江离的心情复杂，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击着，等待着对方的回答。她的思绪飘远了，突然有些明白威廉之前的话是多么简单却充满力量。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他一贯的方式，在不经意间把她的顾虑化解得无影无踪。 最终，威廉发来了消息：“我知道你是个独立的人，”威廉继续说道，“但有时候独立不代表什么都要一个人扛。你觉得关系会变味，但在我看来，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忙，我愿意帮你。” 然后一笔3000元的转账立刻发来了，江离心乱如麻，不知道应不应该接受这个帮助，此刻表姐的转账也来了，江离如释重负，截图告诉威廉，不用他烦心了。威廉看她问题解决了，也不忍心她感到尴尬和无措，很体贴地说，“解决了就好。” 两人默契地没有再说这个话题。 第49章 我叫魏昭 突然，威廉郑重其事地发来一条消息：“我叫魏昭，英文名是william。” 江离看着这条信息，整个人愣了一下，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怎么突然自我介绍起来了？她呆呆地回复道：“你好，我真的叫江离。” 屏幕那头的威廉，似乎可以想象到江离此刻略显无措又呆头呆脑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挂起一抹微笑。他接着给江离发了一条长消息：“刚刚给你转账的时候，我看见了你的名字‘离’，然后我就知道你是‘实名制上网’玩游戏的。” 江离看到这句时，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她当然知道自己游戏账号绑定了真实姓名，但这是第一次被人指出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条消息又跳了出来：“既然你觉得我只是游戏里的网友，生活里的陌生人，那我就和你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知道了你的名字，那也告诉你我的名字。”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魏昭”两个字，有些出神。对方的语气真诚又温柔，没有半分暧昧，却让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拍。她本来以为，自己和威廉之间的关系会一直保持在一种“朦胧”的状态——她是被他保护的小透明，她是崇拜他的小粉丝，却并没有太多关于现实的交集。 但此刻，魏昭的坦率，让她意识到，对方似乎从未将这段关系划分在虚拟与现实之间。他很自然地迈出了这一步，不急不躁，像是单纯想要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江离低头想了一会儿，最终也敲下了几个字：“魏昭你好，我叫江离。” 她发送出去后，屏幕安静了一会儿。对话框的“对方正在输入”停顿了几秒，威廉，也就是魏昭的回复随之而来：“江离你好。”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江离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握着手机，突然觉得这个对话有些好笑——这像是他们第一次认识，像两个陌生人彼此寒暄，却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魏昭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很快发了一条语气轻松的消息：“现在，我们算是正式认识了吧？不管是游戏还是现实。” 江离心头一热。正式认识？她想了想，嘴角带着笑意回道：“正式认识了。不过，你的自我介绍方式还挺特别。” “是吗？”魏昭继续打字，“主要是觉得之前的方式好像不太正式，你认识的是威廉，现在你认识的是魏昭。” 江离忍俊不禁，低声自言自语：“还真是认真的人……”她想着，既然对方都这么诚恳了，她也不能继续敷衍下去，于是开始认真地回忆自己的介绍能说些什么。 “好吧，那我也来正式一点。”她发消息道：“我叫江离，‘江’是江水的江，‘离’是离开的离。其实我爸妈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意义，只是觉得念着顺口罢了。现在想想，倒是挺好记的。” 魏昭的回复几乎是秒回：“江离这个名字很好听，干净又利落。” “哪有。”江离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就是个很普通的名字。” “普通？”魏昭发了个打问号的表情，“我觉得不普通啊。至少在游戏里，你的名字可让我记住了。” “你别取笑我了。”江离一边笑一边敲字，“不过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啊，魏昭。听起来很有一种古风的韵味。” “是吗？” 江离回道，“我觉得很好听，和你的性格挺搭的。” 魏昭看到这句话时，愣了片刻。他语气轻松地问道：“我的性格？你是怎么觉得我的性格和名字搭的？” “嗯……怎么说呢，”江离想了想，敲下回复，“我觉得你的名字听起来有一种很稳重、很靠谱的感觉。你这个人吧，平时看着话不多，但又特别有耐心，总能让人信赖。” 他性格如何？他从来没刻意想过，但从江离的语气里，似乎这评价是发自真心的。他忽然觉得，这个名字，似乎从江离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变得更加悦耳了。 两人就这样聊着，从名字的话题开始，又自然而然地延伸到各自的生活琐事。魏昭很少主动提起自己的现实生活，但这一次，他却说得比平时多了许多。 他说起自己工作时的忙碌，说起偶尔的出差和旅途中的见闻，还提到酒店里的jo malone沐浴露的趣事，江离听得津津有味。 “所以啊，我那个时候一闻到那个味道，第一反应就是你了。”魏昭说道，语气里带着一点笑意，“那时候还觉得挺有意思的，明明现实和游戏是两码事，但有时候，联系却又比想象中多。” “你真有意思。”江离回道，“平时看你那么冷淡，没想到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 魏昭发了个无奈的表情：“我有很冷淡吗？” “有啊。”江离毫不客气地回道，“不过也挺好的，有点神秘感。” “神秘感？”魏昭笑了，“是因为我平时不说太多话吗？” “对啊。”江离回道，“你话虽然少，但好像总能说到点子上。而且，你是那种让人感觉很可靠的人，知道你在身边，就不用太担心。” 魏昭看着江离发来的这段话，心里说不出的感慨。他从没想过，自己在江离眼中竟然是这样的人。对他而言，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自然而然，可江离却将它看得如此重要。 江离抿了抿嘴角，敲字说道：“谢谢你，魏昭。” 魏昭不解：“谢我什么？”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江离发过去，随后又打了一行字，“也谢谢你，让我觉得，即使在现实里，我们也可以是朋友。” 屏幕那头的魏昭，读着江离这条消息，许久没有回复。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心底却是某种温暖的情绪蔓延开来。他敲下回复：“江离，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不分游戏和现实。” 江离看着这句话，愣了一瞬，随即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眼底的那一点亮光。 从这一刻起，她忽然觉得，魏昭这个名字，对她而言，不再只是一个“自我介绍”。它变成了一种联系，让两人的关系从虚拟，向现实迈出了一步。 第50章 我还是叫你威廉 “虽然知道了你的名字是魏昭，但是我还是叫你威廉哥哥。”江离敲下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有些复杂。 这个“威廉哥哥”的昵称，是她随口一提的调侃，却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他们之间的习惯。每次她在游戏里或者微信上喊他“威廉哥哥”，虽然从未得到过对方任何明确的回应，但对她来说，这个称呼像是某种连结，让她和屏幕另一端的那个“冷淡大佬”之间多了一丝独特的默契。她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不直呼他大佬，或者像别人一样喊他“威廉”？可每次这个称呼到嘴边，又忍不住多添上一句“哥哥”。也许是因为，这个称呼本身对她来说，带着一种微妙的情感投射，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清的依赖。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魏昭，这两个字听起来冷峻又有些温柔，和他本人的气质意外地契合。但江离还是觉得，只有“威廉哥哥”能让她表达那种若有似无的亲近。于是，她索性没有换掉称呼。 这次，屏幕那头的威廉倒是没有多问，依旧是他一贯的风格。他很快回复道：“随便你。” 江离怔了怔，随即笑了。果然，这才是威廉会有的反应。简单、直白、毫不在意，却又透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纵容。他并不是一个热情或细致入微的人，甚至有些冷淡，但对她的无赖却始终抱着一种奇特的宽容，像是习惯了她这份笨拙的亲近，又或者压根就不在意她的“强制侵入”。 江离盯着这条熟悉而简短的信息，突然想起了许多往事。 江离第一次听到威廉的名字，是在游戏群里。作为一个对游戏不算精通、对竞争也没太多野心的玩家，她加入游戏纯粹就是被广告宣传里说的种田部分欺骗了。然而，不久之后，她就被各大服务器里的传说吸引了目光。 “听说了吗？那个氪金大佬威廉又把xx州清空了。” “威廉有三个龙车？我从来没有见过龙车龙城呢。” “啧啧，这威廉是真正的大佬呀。” 江离好奇心作祟，开始留意关于“威廉”的传闻。这个名字成了各大服务器里无人不知的传奇。即使没有见过他，也会不由自主地对他心生敬畏——或者说，好奇。 她第一次亲眼见到他，是在游戏地图上。他的战车驶入她所在的地图，短短的时间内横扫了整个对手阵营。江离躲在屏幕后看着他威风凛凛的战绩，竟然有些出神。那一刻，她没来由地想：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那天，她鬼使神差地点击了他的县邑，发送了好友申请。 “他大概不会同意吧。”她暗自想着。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不到一分钟，申请通过了。 加了好友的那几天，江离兴奋得像个小孩子，每天早晚都给他发信息： “早上好！” “晚安啦！” 她并没有指望威廉会回复。她知道像他这样的大佬，不可能对一个毫无名气的小玩家上心。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向他“汇报”自己的存在，仿佛这样就能拉近一点和他的距离。 威廉没有回应。 整整一周，他的头像下始终挂着一片沉默。然而江离却没有因此放弃。相反，她的热情仿佛更胜以往，每天依然准时向他打卡。 欧洲进入冬季的一个契机，让她加上了威廉的微信，加了威廉的微信后，江离的“树洞行为”开始全面升级。 她不仅每天早晚向他问好，还开始分享自己的日常： “今天我做了个超好吃的糖醋排骨，下次可以给你看看图！” “我傍晚看见了超级美的夕阳。” “我今天心情不好，被同事骂了，但看到你在线，忽然就好了。” 威廉的回应一如既往地简短，却从不缺席。 “哦。” “嗯。” “还好吧。” 对普通人来说，这些字眼可能算不上什么关心，但对江离来说，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至少，威廉并没有拒绝她，也没有对她的“强制分享”感到厌烦。 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点无赖。尤其是在她开始试探性地向他提一些更“大胆”的要求时—— “威廉哥哥，你觉得我们能不能改个情侣名？” “我想叫‘王子的挂件’，哈哈。” 她本以为威廉会直接拒绝，没想到对方只是淡淡地回了句：“随便你。” 这句话听似冷淡，但却让江离笑了整整一晚。 江离越想越觉得，她和威廉之间的相处，像是一场她单方面发起的“强制靠近”。他从不主动，但也从不后退。 他是那种不掺杂任何热情的人，却也从不推开她的无赖。她向他迈一步，他不会迎上来，但也不会退回去。他站在那里，冷淡又疏离，却又在某些时候，给她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他如此执着。 或许是因为游戏中他的那种无敌气场，或许是因为微信上他总是默默回应，认真倾听她的态度，又或者……只是因为他是威廉。 就在她心绪复杂地想着这些的时候，江离的目光无意间扫到了手机上方的公众号推送通知。她平时从不看这些文章，总是一键删除，但这一条的标题却让她停住了手。 标题写着：“川普、威廉、泽连斯基、马斯克即将齐聚巴黎！揭秘巴黎圣母院重新开幕的权力与魅力的盛宴。” 她的目光停留在“威廉”这个名字上，原本熟悉的词汇却让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绪。曾经，“威廉”这个名字带给她的第一印象是英国王子。可现在，这个名字却让她条件反射地想到了另一个人。 她盯着标题发呆了两秒，忽然意识到，威廉已经不仅仅是游戏里遥不可及在云端的大佬，或者聊天里的朋友。他的存在，已经悄然在她的生活里扎根。 江离苦笑了一下，关掉了公众号推送，自嘲地摇了摇头。“江离啊江离，你果然还是陷入这场对他无望的单恋。”她这样想着，心里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反而多了一点释然。她知道，这份感情或许没有结果，但能够遇到他，已经是一件很特别的事了。 第51章 卷卷的劝告 周五晚上，花卷刚上线，便条件反射地看了看凤麟州的成员列表，却发现江离的名字不在其中。 凤麟州是她们的“根据地”，一个由朋友组成的小联盟。 这里没有超强的战斗力，但胜在氛围轻松愉快，大家也从未想过要离开。可江离最近的行为却让花卷隐隐担忧。 从几周前开始，江离就频繁地“借州”。 一开始她说是为了避开某些强敌，或者体验新地图的策略玩法，大家也没多想。然而随着次数增多，花卷渐渐发现，这一切恐怕没那么简单。 几乎每次，江离选择的州都会在第二天的远征到巅峰的地图，而巅峰地图里，江离的县邑又常常靠近威廉县邑。 这样的“巧合”一次两次可以解释为运气，但当江离周周如此时，花卷已经无法再视而不见。 现在的江离，已经变得不像以前的自己。 她为了威廉更换州，追逐着他的足迹，甚至每周都在上演一场自己设计好的“偶遇”。 花卷心里不是没有劝阻过，可面对江离无处安放的热情，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开始，花卷并没有多想。 毕竟，她们这些朋友平时也爱打趣江离和威廉的关系。 江离常常被调侃为“威廉的头号迷妹”，因为她不仅在游戏里对威廉的动态如数家珍，甚至在公屏上夸过威廉“帅得像战神”。 但最近，江离的行为越发不像玩笑了。 她频繁更换州，只为了在远征的匹配中和威廉在同一地图。 即使她口口声声说只是“碰巧”，但花卷心里明白，没有这么多次的“巧合”。 江离也不再是那个整天在州频道里讲沙雕段子的女孩了。 她的热情和活力似乎都被某种无形的情感吞噬，聊天时总是心不在焉。 每当她提到威廉的名字，语气里带着一丝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雀跃和憧憬。 花卷有些担忧。 她知道威廉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站在游戏顶端的存在，冷静、强大、低调而又神秘。游戏里无数人仰慕他，而他却从来没有表现出对谁特别在意。江离这样一个有点傻乎乎的沙雕女孩，又怎么可能走进威廉的世界？ 她不知道江离是否意识到这一点，但花卷能感觉到，江离正在一步步陷入对威廉的迷恋。 这不是简单的崇拜，而是某种让她感到危险的情感。 果然，周五这天，江离又退了凤麟州。 她选择的目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州“画情”。 这一次，看着江离的名字出现在“画情州”，花卷立即明白了她的意图，她已经无法再沉默下去了。 “画情州肯定是匹配巅峰地图吧……”她心里暗叹，心想果然如此。巅峰地图一直是威廉所在地，而江离的选择，毫无疑问是为了靠近他。 她斟酌再三，最终决定开口试探。 【花卷】：怎么这周又换州啦？ 【江离】：凤麟匹配到的是横江州，他们那么强我害怕呀。 花卷看着江离的回复，忍不住笑了笑。江离话说得轻巧，但她怎么会信？ 【花卷】：你以前不是都直接开免战，不管谁来我们地图，都不影响啊。 这一句问话，让江离沉默了好久。 花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真心喜欢这个朋友，喜欢她平时的沙雕段子和可爱的性格。 她不想看到江离因为一个游戏陷入一场没有结果的感情，尤其是对方是威廉这样的“传说级人物”。 她试探着更直接地问： 【花卷】：是因为画情州是匹配到巅峰地图吧？ 平时总是秒回消息的江离，这次的沉默显得格外明显。 【花卷】：是因为威廉吗？ 没想到，这一次江离回复得很快。 【江离】：是 看到这一个字，花卷心中有些复杂。 她并不意外这个答案，但当江离坦诚承认时，她却感到一种无力感。 她原本以为江离会避重就轻，会找个理由敷衍过去，可如今，江离却毫不掩饰。 【花卷】：果然是这样啊…… 【江离】：嗯，是。 这次，江离似乎打算彻底坦白。 她开始滔滔不绝地向花卷讲述自己对威廉的感受——从最初的好奇，到后来的崇拜，再到现在的依赖。 “你知道吗，威廉真的很厉害。无论是游戏里的操作，还是他的性格，都让我觉得他就像个偶像。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他会加我好友。后来我每天给他发消息，他虽然话很少，但每次都会回应我。那种感觉……就像明知道他是个很遥远的人，但他愿意偶尔低头看我一眼，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花卷，我是真的被他迷住了。他的冷淡，他的沉稳，他的强大……都让我觉得他是个特别特别让我好奇的人。” 花卷看着江离的话，越发觉得心疼。 江离是一个直白又热烈的女孩，她从不掩饰自己的情感，也不害怕表露自己的心意。但正因为这样，才让她显得那么脆弱。 花卷沉思了片刻，最终决定开口劝她。 【花卷】：江离，我明白你所说的感受。真的，我能理解你的喜欢。威廉是那种站在顶端的人，他身上有一种让人忍不住被吸引的气质。 江离发来一个“嗯”的表情。 【花卷】：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他这样的人，主动走向他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在江离的心头。她盯着屏幕，良久没有回复。 【花卷】：他的冷淡不是因为你特别，他的回应也未必是因为对你有兴趣。他可能对很多人都这样温和，却又疏远。你对他的感觉，我能理解，可是江离，你有想过吗？这份感情，真的会有结果吗？ 江离沉默了好久，终于回复了一句： 【江离】：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花卷看到这句话，心里一阵难受。 【花卷】：江离，我不想看你受伤。你是个那么可爱的女孩，不应该为了一个不属于你的梦，放弃真实的快乐。 江离关掉聊天框，靠在椅子上，陷入发呆。 花卷说的话，每一个字都直戳她的心。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割舍对威廉的情感。她知道自己可能在一场没有结果的单恋里沉沦，但她就是无法停止对威廉的关注。 第52章 最后一次远征? 江离一整晚都没睡好。床头的闹钟滴滴答答作响，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她翻来覆去想着卷卷说的那句话：“主动走向他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理智告诉她，卷卷是对的。卷卷的语气平静，却透着无奈，像是一个旁观者对局中人的警告。江离明白，自己的喜欢或许只是自作多情，也明白跨越屏幕的这段感情，根本无法支撑起她内心深处的渴望。但她就是放不下。 江离抬起手机，看着游戏里自己的联盟成员列表。她退出凤麟州已经是几小时之前的事，名单里已经没有了她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是“画情州”。她盯着屏幕发了很久的呆。画情州匹配到的，是巅峰地图的可乐州。 她明知道自己不该再去，但心底那个柔软的声音却在怂恿她：就这一次吧，再任性最后一次，就当作是最后的告别。 这两个月以来，江离已经习惯了追逐威廉的背影。从最初对他作为顶级玩家的好奇，到后来加了好友，开始每天机械地和他说早安晚安，再到慢慢成为聊天里的对话对象，她心底的依赖逐渐加深，甚至超出了她的控制。 她知道这样沉迷于一个隔着屏幕的“威廉哥哥”不现实，但她也无法骗自己。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中透着的纵容与隐约的温柔。明知道他的回复总是寥寥几个字，她却偏偏能从这些短短的词句里找到一种满足。 她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你是被他这个人吸引了，还是被他对你的回应给困住了？”答案她也说不清楚。她只是知道，每天能和他说话，能看见他的名字，就像是一个固定的仪式，让她的生活不那么无聊。 江离终究没忍住，还是找到了卷卷。 “卷卷，你放心好了，这周过后，我再也不会刻意换州去巅峰地图找他了。”她发完消息，盯着对话框，仿佛在等什么“宽恕”似的。 卷卷回得很快：“你真的能放下就好。” 花卷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江离心底的执念已经深了，她现在说再多，也不过是让江离更加挣扎罢了。可她又忍不住为江离感到担忧。 她能看出来，江离对威廉的喜欢不仅仅停留在游戏上，而是逐渐成为一种渗透到日常的依赖。这种情感看似甜蜜，却注定是单方面的，甚至可能带来更多的失落。威廉对江离的态度，她也不是没观察过——冷静，却不抗拒，时常的纵容更像是随性而为。对于像江离这样细腻敏感的女孩来说，这种若即若离最容易让人误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花卷想起江离曾和她提过，威廉每次上线都很准时，哪怕只是陪她在游戏里做一些再简单不过的事，也从未表现出不耐烦。江离当时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带着隐隐的骄傲和满足，那是一种被对方关注的喜悦，尽管这份关注其实微不足道。 花卷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设身处地地站在江离的角度去想，或许心动确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一个忙碌的男人，愿意花时间陪伴另一个人做一些看起来幼稚的小事，这本身就是一种隐形的吸引力。任何一个女孩子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会情不自禁地心动。 可是，威廉是谁？游戏里顶级的存在，光环无数，主动靠近他的人，又何止江离一个？他既不会前进，也不会后退，江离的执着在他眼中可能只是无数个追逐者中的一次擦肩而已。 花卷不忍心把这些话直白地告诉江离，怕伤害到她的情感，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她才好。说放下吧，江离未必听得进去，说坚持吧，又怕她陷得更深。最终，花卷只能苦笑着收起手机，对着聊天框里停留的未发消息发呆。 一条简简单单的回复，却像一记重锤敲在江离心上。她看着消息，脑子里一片空白，良久才慢慢放下手机，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知道卷卷对她的担忧，也知道卷卷这句话里包含的试探。但她无法向任何人保证自己真的能做到“放下”。她对自己下了最后通牒，可到底能不能做到，她也没有信心。 周五晚上，江离依然准时上线，虽然她的表面如常，但心里却比以往多了一份沉重。她在微信上给威廉发了消息，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地说道：“威廉哥哥，周六还要找你贴贴哦！”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她的心跳不由得快了一拍。她很清楚，这句话表面是调侃，其实是一次试探。江离害怕威廉会随意地拒绝，也害怕他会冷冷地提醒她不要总是纠缠。然而，就在她忐忑不安时，熟悉的回复跳了出来，简短而冷淡：“可以。” 这两个字看似毫无波澜，却让江离的心像被轻轻揪了一下。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回应，但她却忍不住去回味。或许在别人看来，这不过是威廉礼貌的敷衍，但对江离来说，却像是一种安慰，一种准许，一种无声的默契。 她明知道自己早该习惯这样的冷淡，但每一次，他哪怕只是随口应答，都会让她心动。江离无数次提醒自己，他并没有对她特别，但内心深处那点悸动和期待，总是在这样的时刻翻涌出来。 江离抿着唇，盯着屏幕上的“可以”看了许久，最后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她默默对自己说：这次，真的就是最后一次远征了。明天之后，她该学会收手了。 第53章 我不希望你的城防有损失 周六的清晨，江离抱着沉重的心情上线了游戏。这是她为自己设定的“最后一次远征”，也是最后一次见威廉。她反复对自己说，这是一个告别的机会，不管结果如何，过了今天，她都要结束这场单方面的追逐。 然而，尽管理智在告诉她要放下、要停止，这种深深的依赖和习惯却让她感到痛苦。每当她上线，她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去寻找那个熟悉的名字——威廉。无论他是否在，是否会和她聊上几句，都是她心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江离并不奢求什么回应，她只是期待着某种微小的接触，哪怕是短短几句话，也足够让她觉得心安。 可威廉迟迟没有上线，江离心里慢慢升腾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失落感。她盯着他的头像出神，心里不禁自嘲：连最后一次见面，他都懒得准时上线吗？江离握着手机发呆，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画面，过去那些热烈又真挚的独白、每日的日常分享、在游戏中她像追逐风一样去追寻他的踪影……一切都像即将落幕的戏剧，只差一个结束的时刻。 然而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希望时，游戏时间正好跳到了中午十二点，她忽然看到好友列表上的威廉头像亮了起来。她的心跳倏地加速，又立刻想到一个念头：会不会不是他本人？ 带着这个疑虑，她立刻打开微信给他发消息：“是你本人在上吗？” “是我在上。”他简洁地回复了四个字，一如既往的冷淡和直接，却让江离的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她笑了一下，苦涩地想着：威廉哥哥，你永远是这样的回答呢，直白又不掺杂情绪，好像永远不会被任何事情打扰。 按照惯例，威廉先去和横江州的对决队伍刷分。江离知道，这种刷分是他每次都会做的事情。他的巅峰匹配到的是灵儿他们的横江州，地图里的氛围比她想象中热闹得多。 江离坐在沙发上，手机就握在手心，她盯着屏幕，心里乱糟糟的，像是一团怎么也理不清的毛线。今天是“最后一次”，她反复对自己强调。这段时间以来，她对“最后一次”已经有些麻木，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可每次都找不到真正停下的理由。 她看着好友列表上威廉的名字，心里忽然萌生了一个小念头：既然是最后一次，那至少得留下点好看的合影才行。而一张漂亮的合影，前提是威廉的县邑完好无损，不能因为刷分而冒着火星，看上去狼狈不堪。想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要求实在幼稚，可又忍不住打开微信，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我今天不想你的城防有损失。” 她打完这句话，手指犹豫了一下才点了发送。屏幕亮着，她盯着发出去的消息，脑海里竟开始胡思乱想：他会觉得我很矫情吗？会不会直接无视？他可能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吧。 江离把手机放下，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无论今天结果怎么样，都不要再执着了。可心里那些复杂的情绪，还是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她明明知道这段感情或许他从来只当成是一个女孩的胡闹，可还是忍不住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寻找些许温暖。 过了一会儿，江离打开游戏，点进远征地图，想确认威廉的位置。地图还没加载完，她的注意力就被世界频道里的一行文字吸引了。 “我下兵了，要刷分的快来。” 紧接着又一条：“我来撞。” 江离怔住了，看到世界频道上那两句话时，她的心里掀起了一阵暖流。嘴角不自觉弯起一抹浅笑，她的目光停留在屏幕上：“他是不是看见了我的微信？所以才改变了刷分的方式？”这种想法让她原本略显沉重的心情轻快了一些。 主动用小车去撞敌人的县邑，这种刷分方式虽然会死兵，但却能够保护县邑的城防不受损。对于像威廉这样的顶级玩家来说，死几千甚至几万兵力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毕竟游戏资源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便能补充回来。可正因为这样，他选择这种方式的理由，更像是因为那条微信——因为她随口的一句话。江离心里不禁柔软了一些。 她盯着世界频道上的那句“别打我，我来撞”，反复琢磨着其中的语气。平淡简洁，甚至有些无所谓的态度，却让江离觉得不同寻常。威廉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样做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他或许甚至没有认真地思考过背后的原因，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这么处理会更好。可正是这种漫不经心的举动，让江离感觉到了一种细微的在意。哪怕只是举手之劳，却在无形中回应了她的存在。 “他就是这样啊，冷冷淡淡的，却总让人忍不住去猜测，是不是藏着一丁点关心。”江离轻声自言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滑动着，眼中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她的心情既矛盾又复杂。明明对方从未真正走近，却又从未彻底远离；明明是她主动追逐，他却偶尔会做出这些让她动摇的小动作。就像现在，看似随意的一个选择，却仿佛无声地说：“我知道你的想法，也愿意配合。” 这样的威廉，让江离更加不知所措。明明知道自己的感情无法得到回应，可他却总是不经意间给她留下新的希望。而这些细枝末节的细腻，总让她的心弦一次次被拨动，振荡不已。 “也许……他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吧。”江离又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只是我自己想太多了。”可尽管如此，她的心中还是抑制不住地泛起了涟漪。这种不确定的暧昧和冷淡之间的平衡，就像是一根绷得太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却又因为被紧紧拉住，而发出令人沉醉的声音。 江离收回了思绪，看着屏幕上的威廉的名字，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明明已经说好是最后一次了，可是她却依然为这样的小事而动摇，依然觉得有些不舍。 “也许，这就是我该彻底放下的理由。”她无奈地想。 她还没来得及点进地图，就看见威廉的县邑周围人影攒动，显然大家都在抢着刷他的分数。像威廉这样名声在外的玩家，总是能吸引大批人围观和交互。江离虽然对这种场面早已习惯，但她依旧有些焦虑，生怕他的城防受到损失。 然而，事情总是比想象更糟。 江离正盯着屏幕发呆，忽然看到一位汉州的玩家“于莽”直接冲向威廉的县邑，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攻击！她怔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时，地图上威廉的县邑已经开始冒出火星，城防值快速下降，看上去一片狼狈。 江离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怒气。 他不是已经在世界频道里说了“别打我，我来撞”吗？为什么还有人不看频道直接开打？那位于莽完全无视了威廉的发言，像是看准了机会，一股脑地冲了上去。 她再一看世界频道，威廉果然又发了一句：“别打我，我来撞。”语气中带着无奈，但并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 江离的心情越发复杂。威廉依然是那个不太计较的人，他似乎永远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去责备别人。可正是这种态度，让江离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她继续看着地图，却怎么也按捺不住内心的不满。再看一眼那座冒着火星的县邑，她觉得胸口发闷，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明明已经是最后一次了，明明只是想要一张完整的合影，却连这么简单的愿望都实现不了。 江离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最后气得重重地退出了游戏。 她把手机丢在一旁，整个人靠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脑海里乱糟糟的，像是同时涌入了无数种情绪：失落、不甘、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委屈。 “连最后一次都这么狼狈吗？”她低声自言自语着，眼里泛起了些微的湿意。 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气那个汉州的玩家不看世界频道？又或者是气自己，一次次地告诉自己要放下，却每次都找理由继续坚持。她觉得自己可笑极了，像个在做无用功的小丑。 第54章 她生气了 江离退出游戏后，靠在沙发上，心情糟糕到极点。手机被她随意地丢在身旁，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她却连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她心里乱糟糟的，就像一团被拧紧的毛线，梳理不开。她不知道为什么这点小事会让她生这么大的气，也许是那个叫于莽的玩家的无礼让她感到愤怒，也许是威廉始终平淡如水的态度让她感到挫败，但更多的，可能还是对自己的不满和无力感。 她明知道，威廉不是有意让她失望，可她还是忍不住把情绪发泄到他身上。她赌气退出了游戏，但一退出，就又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懊恼中。这样的情绪循环已经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每次她都觉得自己可以克制一点，再冷静一点，可真的轮到自己面对时，她总是控制不住。 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犹豫了很久，却迟迟没有给威廉发消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既不想主动开口，又希望威廉能察觉到她的不高兴，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询问，都能让她觉得这份感情没有那么单方面。 与此同时，威廉的心情也有些烦闷。 当他发现自己的县邑被攻破时，他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江离早些时候发的微信：“我今天不想你的城防有损失。”那句话看似随意，但威廉知道，她在意这些小细节。江离是那种会把一切都藏在细微之处的女孩，而她的每一份用心，他其实都能感觉到，只不过他习惯性地装作无所谓，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当他点开好友列表时，发现江离的头像已经灰了下去。他皱了皱眉，有些无措。以往，她总是在游戏里第一时间找他，缠着他聊天、撒娇，甚至偶尔会故意闹脾气逗他，可现在，她竟然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是不是生气了？ 这个念头让他有些烦躁。威廉不是一个善于哄人的人，甚至可以说，他很少关心别人对他的情绪波动。他一向理性而冷静，认为人际关系中的矛盾都可以通过冷处理来解决，可江离的情况却不太一样。每次她情绪低落时，他总是会忍不住关注，虽然表现得很平淡，但实际上，他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她热情的时候，他习惯听她滔滔不绝地说话；她撒娇的时候，他也习惯她喊他“威廉哥哥”。可今天，她突然安静了，甚至在游戏里没有再找他，让他心里有些不适应。 威廉揉了揉眉心，点开微信。他翻看了一下和江离的聊天记录，目光落在她最后发的那句话上：“我今天不想你的城防有损失。”这是她今天唯一的“要求”，而他本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请求，却因为于莽的鲁莽行为彻底落空了。 他打开对话框，思索片刻，最终打下一行字：“生气了吗？” 发出这条消息后，威廉有些不自在。他很少主动询问别人是否生气，更别提主动去哄了。可今天，他还是忍不住想确认一下。平时，江离偶尔会撒娇生气，但她很快就会自己调节好情绪，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缠着他。可这次，她突然什么都不说，直接退出了游戏，这种异常的表现让威廉意识到，她可能真的在意这件事。 威廉发现，自己有些见不得江离生气，尤其是对着他生气。以前她偶尔抱怨、撒娇时，他都能随便哄一哄，可这次不同。她没有撒娇，没有和他闹，只是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游戏，甚至连一句话都没留，这种冷静的疏离让他觉得格外难受。 “我这是怎么了？”他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有些烦躁。 他盯着聊天框，耐心地等待她的回复。 江离看到消息时愣了一下。 她本来没打算理会威廉，心想自己冷他一会儿，让他尝尝被忽视的滋味。可当手机屏幕亮起时，“生气了吗？”这三个字闯入她的视线，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威廉为什么突然主动关心她的情绪。他平时总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无法触动他的内心。可现在，他竟然会主动问她是不是生气了？江离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窃喜。她心里默默想着，或许，他并不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吧。 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委屈。这么点小事他都能察觉到，却总是对她其他的情绪视而不见。江离深吸了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几下，最终回了一句：“对呀，我好生气，气那些人都不看消息，明明你说了去撞也能给他们分，他们非要来打破城防，尤其是那个于莽！” 发出这句话后，她心里又有些后悔。她本来想体面一点，不再去纠缠威廉，可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带着点赌气的语气发了消息。她知道自己这是在使小性子，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想让威廉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高兴。 另一边，威廉看着她的回复，果然觉得自己猜对了。 他微微松了口气，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虽然她在微信里显得有些气呼呼，但这种熟悉的小情绪让威廉觉得轻松了不少。他能想象到她生气时的模样，明明是气冲冲的语气，却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威廉想了想，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会遇到这种事，下次我会注意。”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以后刷分，我都直接去撞，不会让城防再损失了。” 这句话让江离看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心想，威廉哥哥怎么今天还有点傻，明明是别人搞砸了，他却主动揽下了责任。不过，她却莫名觉得很满足。她原本赌气退出游戏，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在意，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在意了。 “哼，下次？”她故作生气地回道，“哪来的下次？我都说了这是最后一次远征了！” 威廉看到这句话，皱了皱眉。江离平时最喜欢和他说“下次见”“明天见”“我们还有很多远征”，可这次她却用了“最后一次”这个字眼。他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却没有立刻反驳，只是回了一句：“你怎么总喜欢闹脾气？” 江离盯着这句话，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念头，想着要不要直白地告诉他：“我不是闹脾气，这是最后一次，因为我觉得追逐你真的很累了。”但话到嘴边，她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她知道，这种适当的距离感或许正是威廉习惯的相处方式，而她却早已陷得太深，甚至有些不舍得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 “就最后一次嘛。”她最终敷衍地回了一句，试图掩饰自己的真正情绪。 威廉看着这句话，沉默了片刻。他不知道她的“最后一次”是否只是气话，但他却感到了一种异样。他并不擅长处理感情，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江离这种看似随口而出的表述。他只是心底隐隐有一种预感——或许，她真的想放弃了。 他想说点什么，却最终只是发了一句：“那今天还来见我吗？” 江离看到这句话，眼眶突然有些发热。这个冷清的人，居然会主动问她“还来见我吗”，她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自己可真是没出息，就这么一丁点关心，便足以让她重新燃起期待。 “当然去啊。”她回道，“最后一次见你，怎么能缺席？” 第55章 我让他们打飞我 威廉坐在电脑前，面前的屏幕上堆满了需要处理的文件，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报告显得格外刺眼。可他的视线却停留在放在桌边的手机上，一直没有移开。 他从来不是个会被情绪牵绊的人。作为一个高效率、目标明确的人，他的生活被精确地分割成工作、生活两个板块，秩序井然，不容紊乱，而游戏只是生活里极小极小的一部分。可今天，江离的情绪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一向冷静的心湖里激起了一些涟漪。 江离的情绪低落让他心里有些不安，尤其是她的那句“这是最后一次远征”让他感觉事情不太对劲。再加上她反常的沉默，像一道挥之不去的影子笼罩着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向来是小话唠，什么事都要和他分享。可今天的江离，竟然出奇地安静，安静得让他有些不习惯。她不再絮絮叨叨，也没有像平时一样追着他喊“威廉哥哥”，反而像是刻意保持着距离。虽然他平时并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也不习惯对人过分上心，但江离的这些“小情绪”总是能轻易地触动他。 “我今天不想你的城防有损失。”这句话回荡在他脑海中，竟然让他觉得有些愧疚。他平时的确不怎么对她的小情绪多加关心，因为江离总是自己能消化一切——她会撒娇、会找台阶下，最后会让气氛变得轻松愉快。然而今天，她似乎没有“自己哄好自己”。 她的这些小要求，说到底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但她在意，他便也选择在意。想到她因为县邑破损而生气下线，威廉皱了皱眉，决定先把这件事解决了再说。 他切回游戏界面，直接在世界频道上发了一条消息：“把我打飞吧。” 短短的五个字，瞬间让频道里炸开了锅。 “卧槽，威廉大佬居然主动让人打飞他？” “这是什么新玩法？” “威廉大佬开始佛系了？” “哈哈哈，冲啊！打飞威廉！” 不管世界频道的玩家如何议论，很快有人接下了威廉的“请求”。就在威廉的县邑周围，不少玩家迅速聚集起来。横江的一名玩家毫不犹豫地开车攻向他的县邑，伴随着城防值的迅速下降，威廉的县邑在几次攻击后彻底被打飞。 被打飞之后，威廉看了一眼地图，自己的县邑随机迁移到了附近的另一个城池，他县邑城防值已经恢复到了初始状态。他淡淡一笑，然后礼貌地在世界频道里给攻击他的玩家说了：“谢谢。”对方显然没想到威廉会这么客气，连忙回了一句：“别客气，哈哈哈，下次还可以找我！” 威廉没有理会频道里其他人的讨论，而是直接把地图缩小，用截图标注了自己县邑所在的新位置。他打开微信，把截图发给江离，并附上了一句：“我让他们把我打飞了，现在城防恢复了，你可以过来了。” 发送完消息，他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微微抬头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江离生气的模样，她那种闹脾气的语气，还有最后干脆利落下线的举动，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冷静自持的人，不会因为别人的情绪而被牵动。他本以为自己完成这些只是出于一种习惯，但仔细想想，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愿意去注意这些细小的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在忙碌的工作间隙里，想着怎么让江离不生气？ 这些问题让威廉有些惊讶，他向来自律、冷静，总觉得自己不会被什么人或事牵绊，可是江离却好像成了一个例外。她的小脾气、小要求，他并不觉得麻烦，甚至会觉得她的这些可爱的地方给他的生活增添了一丝独特的色彩。他摇了摇头，把注意力暂时拉回到手头的文件上。 “我这是怎么了？”他心里问自己。 他习惯了江离对他的依赖和热情，她的撒娇、她的小要求，她那些带着点傻气的细腻心思。他总是认为，这只是她对朋友之间的热情——而他，不过是“回应”罢了。 但他隐约意识到，这种回应或许可能超过了游戏普通朋友的界限。他不是一个容易迁就别人的人，却总是对江离的小情绪格外上心。她的心情不好会让他烦闷，她的一句“这是最后一次远征”更是让他无法忽视。 他不禁开始思考：她的小脾气是不是因为他没有及时回应她的情绪？她的冷淡，是不是对他的一种试探？ 江离点开威廉发来的那张地图截图，看着他新县邑所在的位置，以及那一句“我让他们把我打飞了”，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暖意。他愿意为了她的一个小心愿专门去做这件事，这本身就已经足够让她感动。 江离靠在沙发上，抿着唇想了很久。其实，从认识威廉到现在，他一直是一个冷淡而克制的人。他不会主动说太多，也不会轻易展现自己的情绪，甚至有时候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愿意在她的小要求面前低头，愿意花时间回应她的小情绪。 “他是对每个人都这样吗？”江离不禁问自己。这个问题她曾经问过无数次，却始终得不到答案。她想要寻找一些自己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想证明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但又害怕真相会让自己失望。所以她选择了逃避，选择假装没有那些困扰。 她咬了咬唇，强迫自己打起精神，重新登录了游戏。她找到威廉的县邑，没有多犹豫，直接把自己的县邑紧贴着威廉的县邑放了下来。在游戏界面里，“威廉”和“威廉的可颂”两个名字紧挨在一起，显得十分亲密。 这个名字是她当初一时兴起随意取的——她最喜欢的面点是可颂，而她又想逗一逗威廉，于是随手起了这个名字：“你看，这可颂是你的。”她本以为威廉会嫌弃，却没想到他一句话都没说，默认了。 随意为之，后来竟然也没有改过。 她截了地图上两人县邑紧挨的画面，打开微信把截图发给了威廉。这次，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一边发截图一边叽叽喳喳地兴奋描述，而是简单地打了几个字：“合影成功。” 虽然今天她闹了点小脾气，但威廉的态度依旧让她觉得心动。他不是话多的人，可他总会用行动告诉她，她的情绪、她的小心思，都是被在意的。 威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看到江离发来的截图后，忍不住勾起嘴角。他知道她大概已经不那么生气了，毕竟她的情绪从来都藏不住。他让他们把自己打飞，其实本身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威廉自己却清楚，他并不是对谁都会这么耐心。 “我对她，是不是太过纵容了？”威廉低声自问。他并不是一个会轻易改变原则的人，但他从一开始就对江离网开一面。她任性时，他会配合；她沉默时，他会主动靠近。就像今天，为了让她不生气，他甚至愿意主动发消息让人把自己的县邑打飞——如果换成别人，他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她是真的因为县邑的事生气了吗？还是她最近发生了什么，让她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活泼？或者……她是不是在试探什么？ “我得找个时间问问她。”他喃喃道。想到这里，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心想等忙完这些工作，就去找她好好聊一聊。 第56章 恋爱还是得看别人谈啊 威廉和江离说完“我要忙了”后，很快就下线了。江离看着游戏界面，地图上自己的县邑紧贴着威廉的县邑，两人名字“威廉”和“威廉的可颂”并排显示着。这种隐秘的甜蜜让她心里有点开心，但却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样的感觉。 正准备跟着下线，世界频道突然跳出了一条熟悉的消息： “请问还有人要互相刷分吗？” 发话的是横江的刺史灵儿。 看到灵儿的名字，江离下意识地笑了笑，打开微信给灵儿发了一条消息：“灵儿你也在巅峰他们的地图呀？” 灵儿的回复几乎是秒回：“江离，你也在？你在哪儿呀？快发坐标给我看看！” 江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县邑，忽然觉得有点别扭。毕竟，她的县邑和威廉的紧贴在一起，那样的画面……就算没有别的意味，被灵儿看到恐怕也会忍不住多想吧。她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坐标发过去。 灵儿却没有等到她的回复，又主动发了条消息：“对了，我刚听他们说可以和威廉刷分，结果好像威廉被我们的人打飞了，我找不到他了！” 江离看到这句话，嘴角微微抽了抽，脸上更加尴尬了。“被打飞的威廉”这事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毕竟，这根本就是因为她。威廉为了安抚她的情绪才主动让人把他的县邑打飞，这实在是不好让灵儿知道。 江离握着手机，想着要不要解释几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甚至有些庆幸灵儿没找到威廉，省得惹出更多麻烦。正在她犹豫间，世界频道突然再次热闹起来。 “灵儿，你刷分找我就可以了。” 发话的是筠兮州的参军逍遥。 灵儿显然也看到了这条消息，立刻在微信上娇嗔着对江离说：“你看他！干什么咋咋呼呼的！” 江离能感觉到灵儿那种嘴上埋怨、心里却甜滋滋的情绪。果然，这话刚说完，世界频道的横江玩家们就起哄了起来： “刺史夫开始宣示主权了啊！” “逍遥这波不亏，养兵千日刷分一时！” “逍遥高光时刻。” “灵儿别反抗了，直接答应吧哈哈哈！” 灵儿嘴上说着“烦死了，你们这些人！”但很快，她就把自己的县邑坐标发到了世界频道。江离好奇地点开了灵儿的位置，不出意外，没过多久，逍遥的县邑就紧贴着灵儿的建好了，地图上两个紧挨在一起的县邑仿佛在昭告他们的亲密关系。 看着这对“公然撒糖”的刺史和异地的参军，江离忍不住笑出声来。“恋爱中的人，果然什么都挡不住。”她在心里想着，甚至有点羡慕他们这种坦荡的互动。灵儿和逍遥之间的默契和甜蜜，不需要藏着掖着，就这样大大方方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这份自然而然的感情，连围观的人都能感受到那份温暖。 接下来，江离亲眼见证了灵儿一边嘴上嫌弃着逍遥“厚脸皮”，一边开心地用自己的部队攻向他的县邑刷功绩。而逍遥则大方配合，毫不介意地在世界频道上回应：“我养兵就是给你刷的，尽管刷，不够我再补。” 频道里立刻炸开了锅。 “刺史夫真是宠妻狂魔！” “灵儿别嘴硬了，这已经昭告天下了！” “啧啧啧，这波狗粮真香。” 灵儿气得“哼”了一声，但并没有停下刷分的动作。江离能看出来，虽然灵儿嘴上说着“讨厌”，但语气里分明藏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和甜蜜。 江离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灵儿的娇嗔、逍遥的大方回应，还有频道上大家的调侃，这一切都透着一种不加掩饰的温暖和默契。哪怕逍遥的示爱方式显得高调又直接，但灵儿却从来没有真正拒绝过。即使表面上她会抗议几句，可江离知道，她的心里一定是开心的。 江离对逍遥并不陌生。在认识灵儿之前，她就已经先认识逍遥这个人了。他是前凤麟一哥宗天宇的朋友，天宇退游之前还曾经让逍遥帮忙上号打战斗。那段时间，江离他们和逍遥算是战友，经常一起攻城、一起被围剿。第二赛季时，逍遥也在凤麟的州群，群聊里大家聊得热火朝天，有一天话题不知道怎么转到了择偶标准上。 当时逍遥明确表态：“我绝对不可能异地恋。” 现在回想起那时候的逍遥，再看看他如今对灵儿毫无保留的喜欢，江离只觉得他们既甜蜜又好笑。那个一口一个“异地恋不可能”的男人，现在愿意每天陪着灵儿打游戏，甚至为了灵儿的一句话毫不犹豫地当起了“功绩工具人”。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恋爱标准只有在不喜欢的时候才会生效，喜欢的时候一切都不重要了。” 看着灵儿和逍遥的互动，江离心里既羡慕又有些怅然。她忍不住想到自己——同样是游戏里的陪伴和互动，但她永远没有办法像逍遥喜欢灵儿那般对威廉坦坦荡荡，她甚至连“喜欢”这两个字都难以启齿。 虽然她总想着对威廉来一个“霸道强制爱”，却连真正表白的勇气都没有。 威廉的温柔和体贴，她当然感受得到，但这些是不是也会被给到别人？她常常试图找出一点不同，证明自己在他心里是特别的，可又一次次退缩。 或许，她更害怕的不是不被喜欢，而是万一她表明了心意，连现在这段关系都会被打破。 “现在这样，也不错。”江离用力地对自己说服着，“我愿意陪他，他可以偶尔抽时间给我，这已经很珍贵了。” 她低头刷着手机，刚好看到了灵儿微信发来的截图——逍遥大方承认“刺史夫”的调侃，灵儿嘴上抱怨着他太张扬，语气里却全是掩饰不住的甜蜜。 江离盯着那个截图看了很久，突然有种微妙的心情。原来，看别人的恋爱时，所有的条条框框都不存在了。只有自己的心情，才让一切变得复杂又难以琢磨。 “唉，谈恋爱这种事，果然还是看别人谈比较有意思。”江离轻轻叹了口气。她将手机放在一旁，靠在抱枕上，闭上了眼。或许，真正的甜蜜不需要靠证明；而真正的心动，哪怕是谵妄，是不是值得重视呢？ “到底应不应该是最后一次见面呢？” 第57章 谁敢 江离看着灵儿发来的世界频道截图，逍遥那句“我养兵就是给你刷的”以及他坦然接受“刺史夫”称号的样子，让她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灵儿还在微信上继续和她分享着日常，语气中带着止不住的甜蜜：“你看他，整天就会这么厚脸皮，烦死了！但……还挺让人开心的。” 江离一边看着灵儿的“甜蜜抱怨”，一边忍不住脑补了一下他们俩的故事——原本一心只想玩游戏的筠兮州参军逍遥，在某次跨州远征中和横江州的甜美刺史灵儿“不打不相识”。两人因为战斗认识，互相加上了微信，后来逍遥就被灵儿的温柔和甜美迷得死死的，游戏中的互动也逐渐从普通玩家变成了频繁聊天的“特别关注”。 灵儿告诉江离，起初她只把逍遥当成一个普通游戏朋友，觉得他性格好，人也还挺有意思。但有一天，她因为身体不舒服，再加上工作上的事情接连不顺，心情差到了极点，甚至连零点上线做任务的习惯都没坚持。这件事看似不大，却被逍遥敏锐地察觉到了。 “你怎么没上线？” 灵儿当时随意地回了一句：“不舒服，没心情。” 没想到这简单的一句话，竟让逍遥直接打来了语音电话。灵儿一开始还有些愣住了，但接通电话后，逍遥温柔的语气让她心里一暖。他并没有直接问她怎么了，而是先说了一些有趣的事逗她开心，然后慢慢试探着引导她，把心里那些积压已久的烦闷一点点说了出来。 灵儿说到后来，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而逍遥在电话那头静静地听着，耐心地安慰她。后来，她竟然靠着手机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才发现电话还没有挂断。她点开通话记录，才惊讶地发现那个电话居然持续了十一个多小时。 灵儿带着几分甜蜜又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地对江离说：“江离，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过这么长的语音电话。” 江离看着灵儿发来的消息，心里忍不住感慨。一个人愿意陪伴另一个人十一个小时，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仅仅是听着她的呼吸声，这份温柔和用心已经让人无法拒绝了。 灵儿的经历像是一道柔软的风，轻轻撩拨着江离的记忆。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那是在她生命中最灰暗的一段时间。她始终记得，那时候的她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威廉产生那么强烈的依赖感，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一感到难过，脑海中浮现的想倾诉的对象总是他。 那个夜晚，窗外漆黑一片，江离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着威廉的名字。她想要倾诉，想要听听他的声音，可真正拨出电话的时候，那些本该说出口的句子却像一团乱麻，堵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她的呼吸一滞，整个人慌乱得不知所措。明明是她主动拨通的，却在对方刚刚说了一声“怎么啦”时匆匆挂断了电话。 她盯着屏幕上的“通话结束”几个字，脑袋一片空白，下一秒，手机震动起来，是威廉打回来的电话。 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名字，江离本能地按下了接听键，但是又立刻挂断了。 她以为他会生气，甚至做好了被冷处理的准备。可是，第二通电话如期而至，仿佛带着某种无声的坚持。 江离盯着屏幕看了好几秒，像是被什么力量驱使一样，手指点下了“接听”。电话接通了，她却还是没有说话。那一刻，她的心脏狂跳，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江离？” 威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比平时低沉了一些，似乎带着几分试探。他没有像别人那样用“怎么了”这种急切的语气问她，而是温和地叫了她的名字。 这两个字像是一根细细的针，刺破了江离心里最后的一层防线。她终于绷不住了，眼泪倏然涌出。 “为什么哭？”威廉轻声问道。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质问的意味，只有浓浓的包容和耐心。仿佛他知道，她此刻最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个让她放心哭泣的地方。 江离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捂着嘴哭得越来越厉害，手机那头一片安静，只有威廉偶尔的呼吸声提醒着她，他还在线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他始终没有挂断电话，也没有催促她。许久，江离的情绪终于稍微平复了一些，抽泣声也变得断断续续。 就在这个时候，威廉轻声开口了：“你慢慢和我说，发生了什么事。”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江离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这一次，她的哭泣不再是因为压抑的痛苦，而是因为那种被温柔以待的感动。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平日里冷静自持、言辞克制的威廉，会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用这样的方式陪伴着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断断续续地说着关于小灰的点点滴滴，甚至有些句子听起来前言不搭后语。但威廉没有打断她，而是耐心地听完她所有的叙述。他偶尔会低声“嗯”一声，像是在用他的声音告诉她：他一直在听，也一直在这里。 那晚的电话成了江离记忆里无法抹去的温暖片段。她后来无数次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感慨：那时候的自己有多么狼狈不堪，威廉却始终温柔地倾听。 可是，也是在回忆的过程中，她逐渐意识到，自己对威廉的依赖似乎早就超过了普通朋友的范畴。那些不经意的心动，那些不自觉的亲近感，早已在她的心里种下了种子，只是她自己一直选择视而不见。 江离不愿承认自己喜欢威廉。她总觉得，自己可能只是因为对方恰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伴了她，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情绪。她害怕面对自己的心意，更害怕面对威廉的反应——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想？是拒绝，还是默默疏远？这些可能性让江离一次次压下了心中的情感，假装自己只是把他当作一个特别重要的朋友。 然而，心底那种细微的悸动，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难以掩盖。每当她想到那晚的电话，想到威廉的耐心和温柔，她都会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庆幸，还是该后悔。 江离回过神来，再次看向灵儿发来的世界频道截图，心里忍不住感叹：灵儿和逍遥的故事真是甜到齁人，简直是“勇敢参军追甜妹刺史”的教科书案例。她把截图保存了下来，想了想，转手就发给了威廉，还附上一句话：“他们好甜呀，我磕到真的cp了！” 本来她只是单纯地分享感想，但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调皮的念头忽然蹦了出来。她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字：“总裁文不都写霸总对女主上演霸道强制爱吗？可是我觉得，总裁被女主霸道强制爱才更刺激。” 发完这句话，她盯着屏幕，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可能是灵儿和逍遥的甜蜜故事点燃了她的“八卦魂”，让她突然想逗逗威廉。于是她又打下一句：“威廉哥哥，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被人强制爱过呀？” 她按下发送键，心里有点期待，又有点忐忑。她知道威廉一向对这种戏谑的问题没什么兴趣，他甚至可能完全不理会。但让江离意外的是，威廉很快回了消息，简简单单两个字——“谁敢。” 这两个字虽然短，却让江离愣住了片刻。很快，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简简单单的回答，带着威廉特有的自信与冷峻，就像一个不容挑战的王者，轻描淡写地回应了她的挑衅。仿佛那两个字背后有千钧之力，瞬间将问题反击了回来。 江离盯着这条回复，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撩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他的语气。她下意识地噘起嘴，又忍不住嘀咕：“谁敢？他可真是够自信的。” 可就在这时，她的手比脑子快了一步，在屏幕上敲下了三个字：“我敢。” 她按下“发送”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屏幕亮着的聊天框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天啊！” 江离顿时有些懊悔，心里紧张得要命。她盯着对话框，仿佛下一秒威廉就会回复她什么让她无地自容的内容。 可手机却静悄悄的，屏幕上再也没有弹出消息。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松了口气，手心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威廉没有回复，这反倒让她安心了一些。她揉了揉发烫的脸，安慰自己道：“没回复也好，这样大家都不会尴尬了。” 可是，那句“我敢”仍然停留在屏幕上，就像一个无法撤回的秘密，被牢牢锁在对话框里，等着威廉随时点开去解读。 第58章 他们很甜 江离发完“我敢”这两个字后，整个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脑海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屏幕上的文字像一颗炸弹，让她心里乱成一团。她死死盯着屏幕，生怕下一秒威廉追问什么，越想越觉得自己手快惹祸，忍不住咬了咬嘴唇，恨不得时光倒流把这句话收回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威廉那头迟迟没有动静。江离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心跳快得不像话。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她深吸了一口气，硬是切换了话题，飞快地打下一段关于灵儿和逍遥的消息。 “灵儿和逍遥真的太甜了！”她快速地发了几条消息，“你知道吗？我其实比灵儿还早认识逍遥呢。第二赛季的时候，他还在凤麟的微信群里跟大家聊天。有一次大家聊到择偶标准，他很认真地说他绝对不会接受异地恋，态度坚决得像在宣誓。结果你看他现在，不但跟灵儿异地，还天天陪她打游戏，让灵儿单方面刷他的分，就像世界频道里说的那样，‘我养兵就是给你刷的’！真的细心又大方，甜死了！” 威廉没有立刻回复，但他也没有再提“我敢”这件事。江离能感受到对话那端的平静，似乎威廉并没有因为她的那句话而在意什么。她暗自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的转移话题似乎成功了。 于是，她越说越顺畅，甚至还有点兴奋地接着打字：“而且逍遥在世界频道公开表白，还认了‘刺史夫’的调侃，灵儿嘴上说着烦死了，结果还是秒发坐标让他贴过来。” 说到这里，江离忍不住感慨：“磕cp真的太快乐了，我就是一个专业的磕学家！特别是这种从游戏发展到现实的爱情故事，简直绝了！” 威廉的消息很快弹了过来，语气如往常般平静：“磕学家？” 江离看到他的回复，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立刻打字解释道：“对啊，就是专门磕别人cp的人！这年头，磕cp可比谈恋爱有意思多了。”她还加了句，“尤其是灵儿这种甜妹，真的让人想一直磕下去！” 威廉沉默了一会儿，只回了个简单的“嗯。”江离没觉得尴尬，反而因为他没有追问其他的事情而暗自高兴，便更肆无忌惮地接着聊：“逍遥对灵儿这哪里是普通的喜欢，简直比小说里的甜宠剧情还要让人上头。” 威廉这回倒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江离发来的这些消息。他能感觉出来，江离在拼命绕开之前那个话题，甚至刻意地让自己变得轻松活泼，好让两人都不至于陷入尴尬。他没有拆穿她，只是耐心地听着，偶尔发一两个字，维持对话的节奏。 “我觉得逍遥真的是细心到极点。”江离继续说道，“你想啊，他明知道灵儿平时总是嘴硬心软，还那么认真地哄着她，照顾她的情绪。哪怕是在游戏里，也愿意让灵儿单方面刷分。这简直是就是宠得不得了嘛！” 发完这句话，江离停顿了一下，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是威廉，会不会也能像逍遥宠着灵儿一样宠着自己呢？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立刻被自己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摇了摇头，想把这个荒唐的念头甩出去。 可越是这样叫自己不要有荒唐的想法，心里的小火苗就越难以扑灭。她忍不住问自己：如果威廉真的会宠一个人，那个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开始不由自主地勾勒出画面。他会像逍遥那样高调，在世界频道里公开承认自己的感情吗？还是会用一种更低调却深沉的方式去表达？威廉的性格看起来不像是会选择高调的人，可谁又能说得准呢？他会不会愿意为了某个人破例，愿意为了某个人打破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原则？ 一想到这些，江离的心跳忽然加快了一些，就像被什么击中了似的。她试图压下那些突如其来的情绪，却发现越是克制，脑海中的画面越清晰。威廉的模样，温柔又笃定的声音，那种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慌的从容气质，全部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在她的印象中，威廉一直是冷静、自持、理性的代名词。他似乎从不被情绪左右，也从不轻易表露内心的想法。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他总是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应对一切，永远沉稳可靠。正因为这样，他显得让人想要依靠，可也因为这样，他显得遥不可及。 这样的威廉，会为谁而改变吗？江离不敢细想。她从未见过威廉为谁打破原则的样子，但心里隐隐觉得，如果他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份感情一定是深沉而细腻的。威廉的世界看似简单平静，可她总觉得，如果他真的动了心，那份感情一定像深海一样深不见底，会把那个人牢牢地包围住，让她成为世界的中心。 只是，这样的情感会属于谁呢？江离想不出来，也不敢继续想下去。她默默叹了口气，把这些念头压回心底，却感到胸口涌起一种说不清的酸涩。她摇了摇头，自嘲地想，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些？威廉的世界那么稳重理性，而她的这些胡思乱想，未免太不合时宜了。 她赶紧抓起手机，想着随便再发点什么话题转移注意力。可手指悬在屏幕上，却迟迟没有点下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像是藏在深海里的暗流，表面平静无波，实则越涌越高，让她的心头满是复杂。 “逍遥这样的，算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所谓的‘恋爱标准’根本不值一提吧？”江离最后总结道，语气轻快得像是在开玩笑。可她心里却冒出一个低低的声音：威廉的标准呢？他会不会有一天，也会为谁而破例？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心跳加速，她赶紧强行转移注意力，不想再让思绪继续往那个方向发展。敲了敲键盘，她快速打下一行字：“不说这些了，我不打扰你的工作了！你忙你的吧！” 快速写完这些，江离轻轻呼出一口气，心底既有些放松，又有些说不清的怅然若失。她想起灵儿和逍遥的故事，再次感叹了一句：“算了，这些甜蜜的事，还是让我磕cp就好了吧！” 第59章 我也给你送分 威廉一边处理着手头的事情，一边看着江离发来的消息。虽然江离话多得让人有些目不暇接，但他还是逐条认真看完了。江离讲灵儿和逍遥的故事讲得眉飞色舞，不断提到灵儿靠逍遥刷分的细节，还特意强调灵儿是单方面刷逍遥的分。这话听得威廉忍不住有些疑惑：“她真的很羡慕横江刺史能刷分吗？” 威廉回想起很久以前，他就曾提过一次，说他可以全部上一级的僚属让她刷分。可江离当时轻描淡写地说不用了，她自己慢慢来就好。那会儿，威廉以为她是性格使然，不喜欢麻烦别人。可现在，她不断提到横江刺史和参军的例子，说得像是刷分成了一种很令人羡慕的特权似的。“她是真的羡慕，还是另有原因？” 威廉有些看不透江离的想法，只觉得女孩子的心思果然复杂难懂。 但有一点威廉很清楚，他不想让江离只是羡慕别人的生活。既然这件事对她来说或许重要，那他可以做到更好。他想了想，没有选择回应江离之前说的“你忙你的吧”，而是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你很羡慕横江刺史可以快速刷分吗？我的都是十级兵，你刷我的分会比她刷那个参军更加快。你破除一下免战状态，我来撞你给你送分。” 消息发出去后，威廉停下手中的工作，等着江离的回复。他平时不是一个喜欢多解释的人，可这次，他觉得应该把话说得更清楚一些。他不知道江离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意刷分，但他希望，至少她不会觉得他比不上那个给横江州刺史刷分的筠兮州参军。 没过多久，江离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 这三个问号透着她的疑惑和惊讶，仿佛完全没料到他会主动提出这样的建议。威廉看着屏幕笑了笑，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可爱，但还是耐心地补充了一句： “我的兵种比那个参军高，刷分的话速度比他快，你想刷多少都可以。” 这一刻，威廉甚至忘记了自己手头还有工作。他心里隐隐觉得，江离她对横江刺史的羡慕，让他莫名有些不甘心。他不知道江离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但如果她真的羡慕横江州刺史，那他宁愿做得比那个叫逍遥的参军更好。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对话框，心里五味杂陈。她本以为刚才那段碎碎念已经够敷衍，足以让威廉相信她只是在转移话题。可现在看来，他并没有被糊弄过去，甚至以为她羡慕灵儿能刷分，而提出要帮她完成这个“心愿”。 “你很羡慕横江刺史可以快速刷分吗？我的都是十级兵，你刷我的分会比她刷那个参军更加快。你破除一下免战状态，我来撞你给你送分。” 这条消息，让江离愣住了。威廉一向是惜字如金的性子，平时回复她都是简单明了的几个字，要么“嗯”，要么“好”，像这种主动提出为她做什么的情况并不常见。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明明心里一阵酸涩，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竟然真的以为我羡慕灵儿刷分？” 江离心想，既觉得好笑，又感到心酸。 她好笑是因为，她刚才那么认真地描述灵儿和逍遥的故事，重点分明是两人之间的甜蜜互动，可威廉却只听出了“刷分”这个细节。她心酸的，是威廉根本不知道她真正羡慕的，并不是灵儿的高分或单方面快速刷功绩，而是灵儿能得到逍遥的无条件陪伴和坦荡的爱意。在那个故事里，江离羡慕的其实是逍遥——那种可以毫无保留去喜欢一个人的勇气与自由，而她却不能。 她低头看着屏幕，威廉那句“破除免战状态”像是一根细细的丝线，牵动着她的心。她的手指停在键盘上，脑海中思绪翻涌。远征前，她曾告诉自己，这将是最后一次和威廉并肩而行的旅程。她计划着等这一切结束后，便不再打扰他的生活，把那份隐秘的情感永远藏在心底。可威廉的这条消息，却让她的决心动摇了。 江离突然觉得很复杂，酸涩中夹杂着几分暖意。她知道威廉此刻一定很忙，毕竟他的日程安排总是满得透不过气。可他却宁愿抽出时间来回应她的这点“小心思”，甚至主动提出要帮她刷分。这份温柔，她感到心疼，却又无法拒绝。 “好啊，那就刷分吧。” 她打下这句话，犹豫了几秒，又删掉了重新输入。最后，她发了一句—— “好的，我破除免战，你来给我送分吧。” 发出去的瞬间，她叹了一口气。这种简单的顺从对江离来说却带着些许自私的成分。她明明知道，这次远征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和威廉相处的机会，却还要假装无所谓，假装自己只是为了分数，而不是为了和他再多待一会儿。 很快，威廉游戏上线了。他发了一条微信消息给江离，简洁明了：“好的，马上。”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发酸。威廉的语气依旧冷静理性，但她却能从那简单的几个字里，读出他对她的关心。他从不拖泥带水，像是任何事情在他面前都能被迅速解决。可这一次，他明明很忙，却愿意在百忙中抽身，只为了满足她看似随口一提的愿望。 “威廉到底在想什么？” 江离忍不住想。他是真的以为自己在羡慕刷分吗？还是仅仅是因为，她提到了这个话题，他便想第一时间帮她完成？她摇了摇头，不敢再多想，只是随手点了攻城，把免战状态解除了。 不久后，威廉的名字出现在她的屏幕上。他操作着十级兵撞向江离的县邑，远征系统迅速结算了功绩，威廉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分数够了吗？” 江离的回复很快弹了出来，简单两个字：“够了。” 威廉却没有就此停下，接着又发了一句： “还有别的需要吗？可以多刷一点。” 这句话让屏幕另一端的江离愣住了。她原本只是随口答应，以为威廉只会象征性地帮忙一次，可现在看来，他似乎比她预想的还要认真。江离忽然有些酸涩，她知道威廉可能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羡慕灵儿能够轻松拿分。可实际上，她羡慕的从来都不是分数，而是逍遥对灵儿的那份专注与爱意。而威廉的这份认真与体贴，又让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不用了，已经很够了，谢谢你。” 她最后这样回复道，语气尽量轻松，可心里却酸涩难言。 威廉发来最后一条消息：“那就好。”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江离心头一紧。她知道，威廉可能不会再多问什么，可她的心绪却难以平静。 她盯着屏幕，沉默了许久，手指轻轻敲打着键盘，输入了一句话又删掉，反反复复，始终没有勇气发出去。 “威廉，我羡慕的不是刷分，而是……” 她没有写完，因为那句未出口的话，她自己也无法面对。 第60章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江离破除免战，让威廉给她送了分后，打算睡个好觉，等到远征结束的最后一个小时，再上线和威廉好好道别。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这一次远征结束后，她可能再也不会打开这款游戏了。法国时间已经清晨七点，她熬夜一整晚，熬得眼睛都有些发酸，索性对威廉说了句“你去忙吧，我得去休息一下了。”江离想着自己以后也不玩了，就没有再开免战状态便匆匆下线。 这一觉她睡得格外沉。下午两点醒来时，窗外的阳光已经变得柔和，洒进房间里带来一丝暖意。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时钟滴答的声音，连窗外的风声都显得悠远。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中国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还有一个小时，远征就正式结束了。她微微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再坚持一会儿吧，等十点钟结束后，就好好和威廉说声道别，之后我就可以彻底放下了。” 但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威廉发来了一条微信： “你被打飞了吗？” 这句话让江离彻底清醒了过来。她满脸疑惑，迅速回复： “谁飞我？我没有上游戏呀。” 消息发出去后，她顾不得等威廉的回复，直接打开了游戏。一上线，她便看见自己县邑被随机到了陌生的城池，战报的提示邮件更是挤满了屏幕。她点开战报查看，心中早已有了预感：“肯定是柠檬州的人。” 果不其然，攻击她的人正是柠檬州的陆平、广良拓和爱林，都是一群高战力的玩家。威廉的微信这时又发了过来，字里行间有些不快： “是柠檬州的人。我忙到很晚才看见我们巅峰的人给我发消息，说他们一群人来偷袭我，然后又打了你。” 江离的眉头皱了起来，但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她本来就是小透明一枚，资源早就用得差不多了，被打飞也没什么可损失的。但她对这些人的行为感到反感。 “他们不敢正面和你打，就趁着你不在线偷袭，真是够没劲的。”江离在微信上给威廉发消息，顺手将战报截图丢进了州里的群聊。 战报刚发过去，群聊里便炸开了锅。 小饼干是第一个跳出来发消息，语气中满是愤怒： “这么高战力的一群人，居然特意跑去偷袭你？而且你还是个没有任何资源的小透明！这也太丢人了吧！” 其他人纷纷附和，有人笑柠檬州的行事作风，有人则替江离感到不平，直言这帮人就是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江离看着这些消息，心里觉得暖了一点，但她还是笑着说： “没事啦，我本来就没资源，也没什么损失。他们就是打不过威廉，拿我撒撒气而已。” “撒气也撒不到你头上！”饼干气鼓鼓地说，“我真搞不懂他们的脸皮怎么能厚成这样！正面不敢打，偷袭算什么本事？” 群聊里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江离并不想纠结这些。她知道威廉才是柠檬州真正的目标，她不过是被牵连的附带品而已。她将战报又仔细看了一遍，发现这些人攻打她的方式果然只是随意发泄，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收获，纯粹浪费了轮子。 这时，威廉的语音电话打了过来。江离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他低沉的声音，透着一丝隐忍的怒意： “我不意外他们会偷袭我，但他们打你，我很生气。” 威廉一向是冷静自持的人，很少会因为什么事表现出情绪波动，但这次，他的语气中明显有些恼火。他继续说道： “等我上线的时候，他们已经跑回你们自己的地图了。” 江离轻笑了一声，语气却很平淡：“打我这种小透明，说明他们是真的在泄愤。正面打不过你，只能趁你不在线偷袭，挺可笑的。” 威廉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她的这番话。江离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用一种平静却带着几分愧疚的声音说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句话让江离一时怔住了。明明只是游戏里的插曲，可他却这么认真地放在心上，甚至道歉的语气里隐隐透着一丝自责。江离从来没觉得保护自己是威廉的责任，她轻轻笑了笑，低声安慰道：“是我自己没有开免战，这和你没有关系。” 然而威廉却依然坚持道：“你是在我旁边才挨打的。” 江离被他较真的态度逗笑了，心里又有些微妙的暖意涌上来。她摇了摇头，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他的执拗：“就算不是因为你，他们也多次因为奉天州的事打过我们。真的和你没关系。”停顿了一下，她又转移话题问道：“工作忙完了吗？我们都别为这些晦气的小事上心了。” “刚好忙完了。”威廉简短地回应道，语气里似乎还带着一点疲惫，但更多的是平静。 挂了电话后，江离靠在懒人沙发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心情却平静不下来。她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阳光的余辉打在桌角，拖出一片柔和的影子。明明已经做了决定，可现在她反而有些动摇了。 原本，她是打算在远征结束前的最后一个小时上线，郑重地和威廉道一声“再见”的。毕竟，她早就下定了决心，等这场远征结束后，就彻底放下这款游戏，也放下和威廉的所有交集。她为此准备了很久，反复推敲该如何开口，甚至连话都在心里默默演练了无数遍，想要说得平和坦然，又不留遗憾。 可是刚才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偷袭，搅乱了她所有的情绪。她原本平静的心绪突然多了一丝酸涩和说不清的怅然。 “再见”两个字在脑海里反复翻滚，明明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却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上。她忽然觉得，这样的告别仿佛一旦出口，就真的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威廉刚才认真道歉的语气，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他那句“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听起来平淡无奇，却在江离心里掀起了一阵涟漪。她知道，他或许并不明白这句话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正因为他毫无保留地将她的事情放在心上，她才觉得这份认真让人酸涩又无奈。 江离长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手机放到一旁。再见，她真的能说出口吗？还是说，这场游戏的告别从来就不只是游戏那么简单？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越想放下，心里的那点情绪反而越浓烈。 第61章 逆反心理 江离挂断了和威廉的电话后，望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儿呆。她觉得，今晚已经足够复杂，原本打算的“再见”早已被打乱，再说下去似乎也没有意义。她想了想，决定不再上线。反正远征已经结束，她和州里的伙伴们告别的时间还多得是，不急在这一时。 威廉那边呢，她觉得其实他们之间并没有非要郑重道别的理由。本身，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她在单方面用力，是她在游戏里主动靠近他，努力拉近距离。威廉从来没有过多地回应，也没有试图挽留她什么。所以，就这么离开也好，或许这才是最恰当的告别方式。 “没有理由告别，也就不需要告别。” 江离这样告诉自己，心里有点失落，却又好像放下了什么似的，涌上一种复杂的释然感。 这场游戏终究结束了。 她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和州友们一起挨了整整两个赛季的“毒打”，从被奉天州一路追着打到被柠檬州接手继续欺负，她对这个游戏早就提不起兴趣了。可是，那些和州友们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却让她难以轻易割舍。尽管资源匮乏，尽管频频挨打，但大家在聊天群里总能找到一点苦中作乐的乐趣。也正因为这份情谊，她决定等到周天法国时间的上午，也就是中国时间的下午，再正式上线跟大家好好告个别。 “道别还是要郑重一些。” 她心想，毕竟她和他们是一起挨毒打的情谊。 然而，威廉呢？ 她转念一想，和威廉似乎确实不需要告别。既然从一开始就是她在强求他，而他一直维持着礼貌的克制，那么现在她的离开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也许，对威廉来说，没有这样一个天天缠着他的烦人鬼，会更加好。 “就这么离开挺好的，干净利落。”她心里默默想着，闭上眼准备休息。 第二天清晨，江离醒来时，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带来一种静谧的温暖。她揉了揉眼睛，缓缓起身。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她终于下定决心上线，跟州里的朋友们告别，然后彻底卸载这款游戏，把这段冗长的经历画上句号。 她打开游戏，屏幕亮起的瞬间，熟悉的界面映入眼帘，带着些许怀旧的味道。可是还没等她开始发送道别信息，邮箱里醒目的战报提醒就打断了她的计划。她点开一看，发现自己的县邑又被攻击了两次。而进攻者的名字，赫然是广良拓。 江离愣了几秒，随即皱起眉头。广良拓，这个名字她再熟悉不过了。对方不仅是柠檬州的高战玩家，也是此前几次横扫他们的主力之一。可这一次，她居然山长水远地跑过来专门打了她两次。 她盯着战报看了片刻，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烦躁。挨打这件事她早已习以为常，毕竟奉天州和柠檬州一直是“专业打人”的存在，他们州被压着打是常有的事。可是这一次，她却觉得格外憋屈。 “他们正面打不过威廉，就拿我撒气？” 江离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她实在看不上这种行为，攻击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小透明，这种行为不仅没什么技术含量，甚至透着点无聊的恶意。 她本来是打算今天上线把自己的昵称“威廉的可颂”改成简单的“可颂”，然后悄悄退游的。可是现在，战报上那些赤裸裸的攻击记录，硬生生打乱了她的计划，也点燃了她心底的一股逆反情绪。 “如果我因为被打就改名、就退游，那不就正中他们下怀了吗？” 江离想着，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她从来不是一个轻易服软的人，这种不带技术含量的针对反而激起了她的一身反骨。 她突然觉得，不仅不能改名字，更不能就这么退游。如果改了名字，那岂不是像是自己在对他们退缩认输？如果退游，那岂不是在间接承认她被他们逼得玩不下去？“凭什么让他们觉得自己赢了？” 江离越想越不服气，心里那股倔强的劲儿就上来了。 她拉开聊天界面，找到蛮蛮。 “蛮蛮，你是知道的，我上周其实就打算改名退游的。”江离发过去这句话后，顿了顿，继续补充道：“可是他们越这样咄咄逼人，我越是不想屈服。” 蛮蛮那头很快回了过来：“你说得对！就是不能低头！这些人太嚣张了，打不过威廉就拿你撒气，真是无聊透顶。” 江离看到蛮蛮的回复，心里的那点不快顿时散了些。她知道蛮蛮一向性子直，从不惧怕挨打，就算战力中等也总是冲在前线为州里争取哪怕一点点尊严。和蛮蛮聊完后，她心里反而坚定了自己的决定：名字不能改，游戏也不能退。 江离靠在椅子上，盯着屏幕上自己的游戏角色。那个叫“威廉的可颂”的名字原本只是她一时兴起取的，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可如今，这个名字似乎成了一面旗帜，不仅是她和威廉关系的某种象征，也成了那些人攻击她的理由。“既然他们这么在意这名字，那我偏偏不改，气死他们。” 江离心想，心里那点倔劲儿又上来了。 可是，这个决定也让她有些难堪。她才和威廉说过自己要退游的事，现在却决定继续留在游戏里，这种反复的态度未免显得太过孩子气。“威廉会不会觉得我像个反覆无常的小孩？” 江离的脸有些发烫。 她纠结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解释。说到底，她留在游戏里的理由不过是赌气和倔强，这种心态，她没办法也不愿意告诉威廉。 “反正他那么忙，应该也不会注意到这些小事。” 江离自我安慰道，随即关掉了聊天框，决定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 尽管决定不退游，但江离清楚，这个选择并不意味着她会彻底投入进来。更多时候，她只想安静地做一个“背景板”，偶尔上线看看州里的情况，和蛮蛮他们聊聊天，再无其他期待。 而“威廉的可颂”这个名字，她暂时也不会改。“或许有一天，当这份倔强彻底消散，我就能平静地改掉它，然后真正离开了吧。” 江离这样想着。 第62章 非晚嘉嘉退游 江离在决定坚持到史话赛季再退游后不久，微信群里忽然看到了一条消息，是嘉嘉发的：“我要退游了。”短短几个字，就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无数涟漪。江离愣愣地盯着屏幕，心情复杂得说不出话来。 嘉嘉是凤麟州公认的“铁三角”之一，与蛮蛮和非晚组成了彼此支撑的核心。蛮蛮大气勇敢，总是第一个冲锋陷阵，撑起场面；嘉嘉细心踏实，默默承担了许多琐碎的后勤和辅助工作；而非晚温柔坚定，总能在关键时刻化解争端，安抚人心。 这三个人不仅在游戏里并肩作战，在日常的微信群里也是最温暖的存在。她们的存在，让江离觉得即使凤麟州被奉天和柠檬州一次又一次地打得狼狈不堪，也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支撑着她继续走下去。 但现在，这三角的平衡却开始倾斜了。嘉嘉退游的消息像是突然抽走了其中的一根支柱，虽然嘉嘉的退游早就在江离的意料中，但是还是不能自抑地失落。 其实，嘉嘉的退游并不意外。 早在第二赛季，嘉嘉就曾流露出不想继续的想法。那时的凤麟州正处于最艰难的时期，被奉天州压着打，每一场战争几乎都以惨败告终。但比挨打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奉天州一些玩家的恶臭言论。 这些言论不仅针对凤麟州的整体实力，还充满了对嘉嘉个人的侮辱。尤其是在世界频道上，总有人肆无忌惮地对她进行恶意攻击，甚至连黄谣都编造出来。让江离最无法理解的是，这些人中竟然还有女性——一个叫王翠芳的玩家，言语间满是下流和恶心，每一句都充满了刻意的羞辱和恶意的扭曲。 江离到现在都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对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产生这样的恶意。更让她不解的是，身为女性的王翠芳，竟然能用最尖刻恶毒的词汇去攻击另一位女性。那些黄谣污言，让原本应该是一个轻松娱乐的游戏，变成了侮辱人的竞技场。 嘉嘉面对这些恶意，却从始至终选择了沉默。“不与粪坑为伍。”这是嘉嘉常说的一句话。她不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争吵上，更不想让这些人看到她的情绪波动。可是江离知道，沉默并不等于无事发生。那些恶意的话语，就像细针一样，一点点扎进心里，无形中消耗着嘉嘉的耐心和热情。 这种污浊的游戏氛围让嘉嘉萌生退意。第二赛季结束时，嘉嘉语气平静地说了一句：“这个游戏，可能真的不适合我了。”江离记得当时蛮蛮和非晚都很紧张，连忙劝她：“我们三个人就算输得再惨，也可以一起撑下去啊！”或许是因为这句话，或许是因为不想让凤麟州的伙伴们失望，嘉嘉选择了继续留下。 江离现在回想起这一切，觉得嘉嘉那时候的理由，和她自己此刻坚持的理由有些相似： “凭什么让他们觉得我们是被他们打退的？” 这一坚持，就是整整三个赛季。 在凤麟州的所有人眼中，嘉嘉一直是个无声的英雄。她一个人养了许多游戏号，每次州里打要塞或者州对决的时候，总是她第一个站出来开着几个号点互助、驻守要塞。她不计较自己的战功和利益，只默默地为整个州贡献自己的一切。她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州里的年轻玩家总是开玩笑地喊她“砖姐”，可江离知道，这份默默付出背后的心酸，只有嘉嘉自己明白。 非晚这个温柔内敛的女孩，看似低调平静，却在关键时刻展现出了少有人知的坚韧和勇敢。江离忘不了的，是“奉天开黄腔事件”。 那时，奉天州的一个四十多人的微信群里，欧皇、许大个那群人公然对嘉嘉开黄腔。蛮蛮义愤填膺，进吃瓜群理论，却因为对方擅长颠倒黑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就在这时，非晚站了出来。 这个平日里言语柔和的女孩，直接在群里点名艾特了欧皇，用一字一句的事实回击对方州里某些男玩家的无耻，甚至让对方哑口无言。那一刻，江离才知道，非晚的温柔里藏着怎样的力量。 girls support girls。 江离在她们三人身上，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义。尽管局势艰难，凤麟州屡屡遭受压制，她们却从未因此放弃彼此。在蛮蛮最沮丧的时候，嘉嘉和非晚是支撑她的力量；在嘉嘉和非晚摇摆不定的时候，蛮蛮又是她们的动力。正是因为这种彼此成就的默契，凤麟州才能走到第三赛季的末尾。 可现在，这份默契要解散了。江离看着微信群里嘉嘉退游的消息，只觉得难以习惯。蛮蛮了解嘉嘉和非晚已经坚持了太久，她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挽留，依然用她的洒脱和温柔尊重了她们的决定。 嘉嘉已经在游戏里找不到了乐趣；非晚同样觉得，这款游戏已经无法带给她快乐了，留下来只会变成负累。 “她们是真的放下了。” 江离想着，心里有些酸涩，却也带着几分欣慰。她知道，这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她们深思熟虑后的选择。她比谁都希望她们能快乐，如果离开这款游戏能让她们卸下身上的担子，那无疑是最好的决定。 江离忍不住反思起自己。嘉嘉和非晚退游后，蛮蛮虽然少了两位老朋友，但以她的性格，大概很快就能找到新的乐趣。她大气宽广，适应能力强，总会找到支棱起来的方式。可她自己呢？她一直在犹豫，一直在用“坚持到史话赛季”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不退游。可她真的还能坚持两周吗？她留在游戏里的意义是什么？ 江离翻开了聊天记录，看着嘉嘉之前发的一条信息：“游戏如果不能带给我们快乐，那它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她的手指轻轻滑过屏幕，心里突然一片空白。她的坚持为了那口倔劲，为了那些她不甘心的情绪。 这时，蛮蛮发来消息：“你不是说要改名吗？改了吗？” 江离回想起昨天的决定——她本打算把名字从“威廉的可颂”改成简单的“可颂”，然后安静地退游。可是看到广良拓山长水远来打她后，她的逆反心理一下子占了上风。 她飞快地回复蛮蛮：“不改了，凭什么因为他们改名字？” 蛮蛮发来一个大大的“对”字：“对！就是不能惯着这种人！” 江离看着屏幕，嘴角微微扬起。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等到史话赛季吧。” 江离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这一次，她不只是为了自己坚持，也为了那些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更为了曾经属于她们的那份情谊，留下一点余韵。 第63章 要塞英雄:侠哥、花卷 嘉嘉退游后的第一周，周四的要塞战显得尤为冷清。以往，这一天是凤麟州最忙碌的时候，嘉嘉会一个人开着多个游戏号，默默驻守要塞，确保打要塞的号足够多。然而，现在的要塞里却少了她忙前忙后协调的身影。大家都感觉少了些什么，而更多的人因为现实的忙碌和对游戏的疲惫，逐渐选择不再上线。 江离静静地看着微信群里的聊天记录，几乎每个人都有理由不参与这次要塞战——有人加班，有人带娃，有人因为赛季末倦怠得根本不想碰游戏。她看着这些消息，心里有点复杂，却也有些释然。毕竟，她自己也是那些“缺席者”之一。 周四的要塞战，总是充满了恶意。 江离早已习惯了每到周四，柠檬州的那群人就会准时到来。他们并非为了抢占资源或争夺领地，而是单纯为了恶心凤麟州的玩家。他们组团冲向要塞，见人就打，把那些原本想借游戏放松心情的玩家逼到破防的边缘。“天晴了雨停了，你觉得自己又行了。”小桥流水姐如是说，是的，他们不仅打人，还要恶心人。 对于凤麟州的玩家来说，这种无休止的挑衅已经不算新鲜。江离从第三赛季开始便逐渐对要塞战失去了耐心，因为她深知，这一天的战斗往往不是靠战术或实力决定输赢，而是比拼谁能在对方的恶意中坚持得更久。而这种比拼，她早就不想参与了。 于是，她选择了回避。 自从第三赛季以后，她几乎从不上线参与周四的要塞战。每次都告诉自己，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争斗里，也不想让那些毫无底线的挑衅影响自己的情绪。 但有些人，却从未选择退缩。 这周四，凤麟州的要塞战几乎变成了一场两个人的战斗。整个州里，只有两个别驾——花卷和侠哥，仍然坚持在要塞前线驻守。 花卷守住了一个要塞，而侠哥则独自撑起了另一个要塞的防线。江离从群里的语音聊天中听着花卷转述这一切，脑海中仿佛浮现出那一幕幕令人动容的场景。 侠哥的账号一次次被柠檬州的人打飞，但他却像一位顽强的战士，每次都爬回来继续战斗。他开着不同的游戏号轮番驻守，而柠檬州的人也像是铁了心要将他耗尽，每次都集中火力猛攻他的账号。 即使如此，侠哥从未退缩。他一次次顶住了战力远高于自己的敌人恶意进攻，将要塞牢牢守住。 花卷在语音里描述着这场战斗时，语气中带着愤怒和更多的感动。她说道：“侠哥太拼了，叶问天那家伙就跟疯狗一样，一直追着侠哥打。侠哥每次被打飞，都没有一句抱怨，默默地开着下一个号回来驻守。如果不是他，这个要塞早就没了。” 江离听着这些，心里五味杂陈。 她既为柠檬州的行事作风感到恶心，又对侠哥的坚持感到由衷的敬佩。她忍不住在群里发了一句：“侠哥真的太厉害了，我要是遇到这种情况，早就破防了。” 侠哥很快发来了一个简单的回复：“没啥，习惯了。” 这短短的三个字，却让江离的心里猛地一震。 “习惯了”，这两个字似乎道出了侠哥内心的平静与坚韧，但江离清楚，这种“习惯”绝非与生俱来，而是无数次咬牙坚持、不肯退缩的结果。 江离想起自己之所以避开周四上线，不就是因为她无法忍受这种恶意吗？她害怕看到柠檬州那群人毫无底线的挑衅，害怕自己会被气得两眼冒火，害怕自己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被迫卷入无休止的争吵和对抗。 可侠哥却能用“习惯了”轻描淡写地描述自己的坚持。他从未退缩，尽管他的战力在那些敌人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但他仍然一次次顶住恶意进攻，为州里的其他人争取那一点点空间和收益。 花卷后来的一句话，更让江离心里泛起涟漪：“一周的要塞奖励，正是因为侠哥这样的背后英雄，才能让大家拿到手。” 是啊，周四的要塞战虽然让人无比厌烦，但它直接关系到凤麟州全员的一周奖励。侠哥和花卷的坚持，让江离这些缺席的人仍然能在结算时拿到应得的收益。而这样的付出，值得被每个人看到。 侠哥的坚持，感染了江离。 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对游戏的态度。她一直以来把退出要塞战看作是明智的选择，以避免那些“让人两眼冒火的晦气事情”。可是，侠哥和花卷的行为让她意识到，有些人选择不退缩，不是因为他们不愤怒、不受伤，而是因为他们愿意为别人负重前行。 江离想起了过去的嘉嘉。嘉嘉退游前，几乎每个周四她都会同时开着四五个号，在不同的要塞里驻守。她明明早已对游戏感到倦怠，却依然坚持，只是为了不让队友们的努力白费。她和侠哥一样，从不多说一句抱怨，也从不向别人提起自己有多辛苦。 “嘉嘉退游了，可侠哥还在负重前行。”江离这样想着，心里突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总有人且一直都有人在为别人而战。 她终于明白，这份坚持的意义并不是简单的游戏规则，而是对同伴的责任，是一种默默的守护和担当。 江离将柠檬州的嚣张行径，以及侠哥在要塞战中一次次被打飞却依然默默坚守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威廉。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懑，又带着深深的感动：“虽然我平时总觉得这游戏让我生气，尤其是柠檬州那种毫无底线的行为，但看到侠哥这样的坚持，真的让我意识到，这不仅仅是游戏。有人愿意为了同伴负重前行，这种感觉让我特别触动。”她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一丝无奈，“可是，这些恶意真的让我有时候喘不过气，感觉继续坚持下去好难。” 威廉听完，语气柔和却坚定地说道：“你不要让不重要的人做的无脑事情影响到你的心情。” 第64章 我要远征打你的可颂 一天早晨，江离像往常一样，醒来后习惯性地打开微信，给威廉发了句“早安”。发完消息，她点开凤麟州的微信群，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消息。刚点进去，就被一张截图吸引了目光。截图是世界频道的一段对话，发言人是一个名叫“容心”的玩家，她在频道里公然说道：“我要远征打你的可颂。” “‘你的可颂’？”江离一瞬间愣住了，盯着屏幕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内心满是疑惑。虽然她知道自己的游戏名字是“威廉的可颂”，但这人怎么突然跳出来说要“远征打她”？江离挠了挠头，满脑子问号：这是在说她吗？ “远征打她”？她自认没得罪过什么人，对方又为什么要特意周六跨越服务器这么远跑到凤麟州来找她麻烦？而且说这话的还是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人。 这张截图是子涵发到群里的。子涵是一个活跃在不同州服的小号玩家，她在威廉巅峰州所在区服的一个小州有账号。那天早晨，子涵打开游戏登上那个小号，偶然在世界频道看到了这句话，觉得十分无语，索性截图发到了凤麟州的群里。 还没等江离从疑惑中回过神来，群里的蛮蛮率先炸了。作为凤麟州的刺史，蛮蛮一向以护短着称，尤其是对州里所有玩家，无论是谁被针对，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看到这样的截图，她当即在群里发言，语气中带着愤怒：“让她来试试！打不过那个州的高战烟圈，还打不过她吗？” 蛮蛮的火气显然越烧越旺，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一个个真是可笑，打不过威廉，就来欺负你！难怪能和柠檬州那帮人混到一起，臭味相投，都是一个路数的！” 江离看到蛮蛮为她打抱不平，心里涌起一阵暖意，但更多的还是疑惑。她忍不住重新翻回截图，仔细查看了“容心”的玩家信息，留意到她的州名，果然是烟圈的州友。江离皱着眉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了一些细节。 这事要追溯到之前一次远征，当时威廉哥哥为了确保她落地时周围没有潜在危险，专门提前清理了一片区域，而烟圈就是那个时候的首要目标。烟圈一向和柠檬州走得很近，多次联合起来针对凤麟州，几乎每次都给江离他们带来不少麻烦。威廉打他没有任何犹豫，硬生生把他的城防打到只剩最后一丝。可是，最后打飞烟圈的那一下，威廉并没有亲自出手，而是特意把机会让给了江离。 “最后一下，你要来打吗？”当时威廉轻松又温和地问她，像是在安抚她的紧张情绪。江离记得自己当时很紧张，她说烟圈战力是她的三倍以上，她怎么可能打得过。 威廉似乎是提前预知了她的想法，他接着鼓励她，“别怕，我在这里。”于是在威廉的鼓励下按下了攻击键，亲眼看着烟圈的城池瞬间飞起，消失在地图上。 打飞烟圈只是个小插曲，完全是威廉替她铺好了路，她不过是动了动手指，根本没想到这事还会留下后遗症。 她以为的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没想到现在却引来了这个“容心”的挑衅。江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如果烟圈本人跳出来针对她，或许她还会觉得情有可原，毕竟那一击确实是她打的，尽管是威廉安排的，但动手的人是她。而这个“容心”呢？她连这个名字都没有见过，对方却在世界频道扬言要远征来打她。 想到这里，江离越发疑惑，同时心里也生出几分复杂的情绪。一方面她觉得好笑，这些人显然是拿威廉没办法，所以才把气撒在她身上；另一方面，又难免觉得有些郁闷。她不过是个普通玩家，既不是什么高战，也没有惹过谁，怎么就成了这些人眼中的“眼中钉”呢？ 她盯着截图看了几秒，忽然笑出了声。还真是“躺枪”了啊。江离心里想着，既觉得这群人幼稚得可笑，又忍不住有些感慨：“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值得记恨到这种地步吗？” 眼看蛮蛮气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花卷连忙出来打圆场。她知道蛮蛮性格刚烈，生气起来火气很大，便试图用玩笑活跃气氛，缓解局势。花卷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哎呀，可颂会不会挨打先不说，这个容心有可能会先挨打吧。” 这句话一出，群里顿时安静了一秒，随后“哈哈哈”的回复刷了起来。蛮蛮看到这话，气得发了一连串“狗头”表情包，但明显火气小了不少：“行吧，我先看看她到底能怎么打我们可颂！花卷你个机灵鬼，我都没想笑，结果还是被你逗乐了。” 花卷这一句话把群里的人逗笑了，大家的情绪也被缓和了不少。蛮蛮看到群里开始转变气氛，才稍微消了点火气，没再继续说下去。 一会儿后，子涵又发来了一张截图。这次截图里的内容是容心和烟圈在世界频道的坐标，被其他人贴了出来。烟圈就是那个远征里，曾经被江离打过一下的，容心他们州的高战。子涵看着截图，忍不住笑着说：“花卷说得对，你果然神预测，你看吧，她可能确实得比可颂先挨打。” 花卷立刻接上了话：“一个地图的好处就是，有打当天就挨了，比如我们挨柠檬的打，又比如烟圈他们挨巅峰的打。”她话里话外带着几分调侃，群里的气氛彻底活跃起来，之前因为容心的挑衅而生出的不快，也逐渐被大家抛到了脑后。 虽然大家在群里笑成一片，但江离的心里却生出了几分复杂的情绪。她一边被这些调侃逗乐，一边却也感到有些无奈。说到底，这场风波的源头就是她的名字——“威廉的可颂”。她清楚地知道，这名字本身就是一种“标签”，别人提起她时，很少会关注她的战力或者操作，而是会第一时间把她和威廉联系起来。对方打她，挑衅她，恐怕只是因为她的名字，更准确地说，是因为威廉。 想到这里，江离心里生出了几分倔强。她不是那种轻易被打压的人，骨子里甚至还有点“反骨”。别人越是针对她，越是想让她改名或退缩，她反而越不想如他们的意。不就是挨打吗？她自从用了这个名字之后，早就习惯了各种“针对”。这些人能打得她更惨吗？她在心里默默冷笑一声，决定更加坚定地用这个名字，不改，绝不改。 她抿了抿嘴，心里想了一句：“不就是远征吗？我还不会开免战吗！” 别人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她才不会因为这些幼稚的挑衅改变自己。她是威廉的可颂，也会一直是。 第65章 比可颂先挨打 江离忍不住把这件事告诉了威廉。 微信里，她发了一段话：“今天一大早就莫名其妙被你们区服的一个陌生人盯上了，说要‘远征打可颂’，搞得蛮蛮都气坏了。还好花卷出来逗了几句，才没让她继续气下去。” 说完，她又将子涵发的截图转发给了他。 威廉的回复很快，只有简短的四个字：“让她试试。” 看到这四个字，江离忍不住笑出了声。威廉向来寡言少语，却总能用最简单的话传递出一种说不出的笃定和底气。她笑着摇摇头，把手机放下，决定不再理会这件无聊的挑衅。 然而，她并不知道，这件事在威廉这里却并未结束。 七分钟后，手机震动了一下。江离点开微信，看见威廉发来了一张截图。 图片里，是游戏地图的界面。威廉的驻扎部队赫然停在容心州的高战玩家烟圈的旁边，而烟圈的城防值被打到只剩下1点！ 江离愣住了。她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画面：威廉看到她的消息后，默默登录游戏，定位容心所在的位置，然后不声不响地打掉了烟圈的城防，只为替她出头。 他什么都没说，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想打你，我第一个不会答应。 江离的情绪复杂起来，一时间又感动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当然知道威廉是出于朋友的义气帮她出头，但威廉平时几乎不看世界频道，却因为她的事情特意上线，找到了容心和烟圈，还花时间替她讨回了这份公道。 最重要的是，威廉从头到尾没有问过她意见，也没有通知她，而是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一切。 他虽然话少，但每一个举动都在无声地告诉江离：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 江离盯着那张截图，嘴角忍不住上扬，眼中却有些发酸。她回了一条消息，半是调侃半是真心地说道：“你这是在打人吗？你这分明是打脸。” 威廉很快回了一条：“我不喜欢她提你。” 江离看到这句话，心顿时软成了一片，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涌了上来，填满了她整个胸腔。 江离犹豫了一下，又回了一句：“其实不用这样麻烦的，我早就习惯了。你知道的，这种事总是会有。” 几秒后，威廉的回复弹了出来：“不用习惯，有我在。” 这短短几个字，却像是在寒冬里递来了一杯热茶，让江离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威廉的世界一向冷静而理性。他的生活里，秩序和规则是不可或缺的准则，少有意外能让他动摇分毫。然而，一旦事情牵扯到江离，他却总会展现出一种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温柔。那份温柔如细水长流，悄然无声，却笃定而坚定，总能让江离感受到一种无可替代的安心。 当他看到江离转发来的截图时，内心深处顿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冷冷地盯着屏幕上的内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个容心是谁，也敢在世界频道随意提她？ 按理说，这样的鸡毛蒜皮根本不值得他放在心上。对方甚至不够资格让他耗费时间出手。然而，这一次，他没有犹豫，直接上线，打开地图寻找容心所在的位置。他发现容心竟然就在烟圈的附近，那是他们州里仅剩的高战之一——一个曾被他亲手清空城防的老对手。 威廉一向不喜欢打低战玩家，觉得那是浪费时间。但这一次，他破了例，毫不犹豫地驻扎在了烟圈的旁边。接着，他二话不说地对容心发起了进攻，几轮攻击后，直接将她的县邑打飞，消失在了地图上。 威廉并没有因此停下。他转而对烟圈展开攻击，将对方的城防打到只剩最后1点。他没有继续下手，只是截了张图，然后将这张截图发给江离。那画面上，烟圈的城防已经摇摇欲坠，只要再轻轻一点，对方便会彻底飞起。 威廉原本想发一句“别怕，我会保护你”，但最终还是删掉了。他觉得没有必要用语言去多说什么，因为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已经在无声地传递着这句话。 江离看着那张截图时，嘴角忍不住扬起了笑意。她知道，威廉的冷静理性并不是没有温度，只是他习惯用行动来表达关心。他从不会多说一句不必要的话，却会在她需要的时候，为她撑起一片天。 威廉也知道，她一定会明白。正如他守护她的心愿，她以“威廉的可颂”为名的倔强，从未被打破。两个人虽未言语，却早已心照不宣。 江离的性格，总让威廉觉得难以捉摸。她看似胆小，常常会因为一句挑衅的话而露出不安或委屈的情绪，可他知道，这种敏感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意外倔强的心。她会皱眉，会生气，但面对那些针对和敌意时，她却从不退缩，始终坚持用那个名字——“威廉的可颂”。 这个名字，带着浓烈的个人色彩，也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许多人并不是真的针对她，而是因为这个名字而将她视为自己的“软肋”。但江离偏偏认定了这份与他的关联，无论外界如何议论，她都执拗地保留着。 威廉常常觉得她的这份执着有点不可理喻，甚至会让人哭笑不得。明明换一个名字就可以轻松避开所有麻烦，但江离却硬是守住这份特别的身份，像是在无声地宣告，她就是自己的“可颂”，无论别人怎么看，她都不会改变。 每次看见江离用玩笑化解别人的调侃，威廉的心里总会生出一丝暖意。那种暖意是柔软而深沉的，像是透过云层缝隙的一束暖阳，悄悄落在心底。他并不在意这个名字本身，却在意她以这样的方式表露出的真心与倔强。 既然江离愿意做“威廉的可颂”，那么保护她，当然就是他的责任了。她的倔强让他觉得，她需要一个坚定的依靠，而他，甘愿成为那个永远站在她身后的人。 第66章 周五的被追杀风波 周五这天，对于江离来说，原本只是平凡又普通的一天。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成为某人疯狂针对的目标，而这场“针对”从早到晚几乎没有消停过。 这天中午，江离正在处理现实中的工作，微信游戏群里却突然炸开了锅。 “疯狗来了！‘痴线’陆平直接驻扎在‘威廉的可颂’旁边了！” 群里的消息铺天盖地，甚至还有不少截图涌了上来，清晰地显示出一个叫陆平的高战玩家将驻扎点停在了江离的县邑附近，似乎正准备发起进攻。 有热心的群友直接@了江离：“快上线，陆平疯了！他在你的城旁边。” 然而，江离此时正在忙，根本没时间搭理这些事情，随手瞟了一眼消息便放下了手机。她心想，这不过是游戏里的小插曲罢了，没必要为此耽误现实生活。再说了，她又没有资源，打她也不过是浪费精力，犯不着太当回事儿。 事实证明，江离的淡定并没有错。不到二十分钟，她的微信就响了起来，群里又炸开了。 “陆平打了‘威廉的可颂’，扫飞了！” 这条消息配上截图，显示陆平已经完成了一次对江离县邑的扫荡。江离的城防快被清空，差一下就可以起飞。 群友们议论纷纷，有人愤愤不平：“陆平有病吧，堂堂高战跑去打一个低战玩家，有意思吗？” 也有人调侃道：“‘痴线’陆平果然名不虚传，这脑回路清奇得不行。” 还有人试图给江离支招：“‘威廉的可颂’，赶紧上线免战吧，不然他可能还会继续打你。” 江离却依旧不慌不忙，看到消息后只是笑了笑。她甚至没急着上线去查看情况，反而从容地回了一句：“没事，他爱打就打吧，反正我没资源。” 这话一出，群里反而更加热闹了。有人佩服江离的心态，有人则替她感到不值，还有人开始帮她联系附近的州友，试图为她争取一点支持。 然而，陆平的“表演”远没有结束。他似乎铁了心要将“威廉的可颂”打到体无完肤，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移开驻扎点，等找到被打飞的“威廉的可颂”以后，又一次发起了攻击。 这次的扫荡比上次更加迅猛。 “又被扫飞了！” 群里的消息再一次炸开，不少人看热闹看得兴致勃勃，甚至还发起了投票：“猜猜陆平接下来会扫飞几次？” 江离看着这一片热闹，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再次上线查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县邑已随机到了柠檬州和奉天州的交界处，江离看着她的随机位置就觉得她确实是脸黑。陆平依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像一个紧盯猎物的疯狗，死死咬住不放。 江离对此完全没有任何波澜。她甚至开玩笑地在群里说道：“我觉得他可能比我更着急，不然怎么还在？” 有人问：“江离，你知道他为什么针对你吗？” 江离思索了一下，随后发微信问威廉：“陆平是不是和你有仇？” 威廉的回复简短到离谱：“这是谁？” 看到这三个字，江离忍不住笑了起来。陆平在疯狂针对“威廉的可颂”，结果正主根本不知道他是哪块小饼干，更别提放在眼里。想到这里，江离觉得自己更不需要在意了——既然威廉不在乎，那她又何必费心？ 陆平依旧不依不饶。 在第二次扫飞后不到一小时，他再一次发动了攻击。江离的县邑被扫飞了第三次，彻底没有了兵，江离甚至都懒得治疗，因为她除了周六上线和威廉远征见面，她很少上号。 对于陆平的行为，群友们从一开始的愤怒、惊讶，到后来的看戏、调侃，再到现在的无奈，情绪已经发生了好几轮变化。 有人忍不住感叹：“陆平这是怎么了？堂堂高战这么执着于一个低战玩家，真的太掉价了。” 也有人开玩笑道：“他是不是喜欢威廉啊？不然为什么盯着她打？” 江离对此只觉得好笑，甚至开始琢磨陆平的心理状态：“他这么破防，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还是说……真的有病？” 在被连续扫飞三次后，江离终于上线检查了一下情况，却发现自己的县邑已经毫无价值可言，甚至连驻扎的必要都没有了。她懒得浪费免战牌，只是在群里请求附近的州友帮忙打掉自己的县邑，最后找到一个大学生州友在她退州后把她县邑打飞了。 就在江离安排这些琐事时，她突然发现，陆平的驻扎点消失了。 这让她感到一丝疑惑：陆平是不是终于精神正常了？还是说，他的轮子不够了，无法继续攻击？ 不管是什么原因，江离都懒得深究了。在她看来，陆平这整整一天的疯狂追杀不过是一场人格障碍患者的免费表演，根本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这一天，江离和威廉都很忙。白天，陆平的疯狂针对虽然引起了群里的一阵议论，但对江离来说却不过是游戏中的一个小插曲，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她没有上线，也没有花时间应对那些无聊的骚扰，而是专心忙着手头的工作，甚至偶尔还会被陆平的行为逗乐。 与此同时，威廉的日程也排得满满当当，几乎从早到晚都在处理工作上的事务。尽管手机上有零星几条江离的消息，他却没能及时回复，只是等到忙完时，才翻出聊天记录，轻轻笑了一下。他明白，江离从不太把这些琐事当回事，更多时候，似乎只需要他在身边听着就好。 等到晚上，威廉终于能空下来休息一会儿。江离像是刚好抓准了这个时间点，发来一条消息：“我们来玩‘你画我猜’吧？” 威廉简单回复了一个字：“好。” 很快，两人就进入了游戏。屏幕上，威廉随手画出了一团线条，像是某种天外飞物，又或者只是随意的几笔草稿。江离盯着屏幕研究了一会儿，忽然笑着报出答案，居然是正确的。威廉在另一端挑了挑眉，低声感叹：“你怎么猜出来的？” “直觉呀！”江离得意地回道，“你画的再抽象，我也能懂！” 两人在游戏中相互“折磨”了将近半小时。威廉的画一如既往地抽象，甚至可以说是“毫无逻辑”，可江离却总能神奇地猜对答案，仿佛两人之间真的有某种独特的心灵感应。每当江离猜对时，她的笑声总会透过语音传过来，带着一种轻快的愉悦，也让威廉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玩了一会儿后，他们切换到一起看直播。直播内容并不复杂，是一个游戏主播小趴菜在解说良田这游戏要如何搭配僚属。江离看得啧啧称奇，原来装备和宝玉的搭配还有这么多学问呢，威廉则安静地听着，偶尔低声附和几句。只要江离喜欢看直播，他愿意陪她一会儿，甚至还会帮她分析其中的细节，或者提出自己的见解。 “对了，”江离忽然提起白天陆平的事情，“你知道他今天有多疯吗？真是没见过这么执着的人。”她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笑，“不过还挺好笑的，他这么卖力，估计累坏了吧。” 威廉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讲述陆平的“疯狂追杀”，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他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四个字简短而笃定，让江离感到格外安心。 第67章 冬至日(上) 冬至这一天，江离和威廉的故事展开得温暖而又漫长。 自从知道威廉的周六总是很忙，江离已经很少会在这一天缠着他陪她玩游戏。她知道威廉工作繁忙，特别是在周六这天，往往不仅有一堆事务需要处理，还可能要出差。尽管如此，江离对周六还是有一种特殊的期待，因为哪怕他们无法长时间聊天，她总会试着在一些小细节里找到属于他们的连结。 这周六刚好是冬至，江离照例在法国时间的凌晨四点醒来了，准确地说，是被她的“威廉生物钟”唤醒的。冬至的清晨，窗外的寒意让人忍不住缩进被子，但江离第一件事还是打开了手机，给威廉发了一条“早安”。 这一天对威廉来说同样特殊。他告诉江离，他要飞去香港，陪林妈过冬至。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叙述，却让江离莫名感到一丝温暖与触动。 江离清楚记得，威廉曾提到过林妈——她是威廉在英国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人。作为家中的保姆，林妈并不仅仅是负责日常琐事的雇工，她更像是威廉生命中的一束光。威廉的童年很孤独，尽管表面上他的家庭条件优越，父母事业有成，但那样的环境却始终让他感到一种隐隐的疏离。父母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陪伴他，甚至在长达几个月的时间里，他们连家门都不曾踏进。 “林妈就像是我人生里第一个懂得倾听的人，”威廉曾这样告诉江离。他平静的语气中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怀念。江离听到这句话时，没忍住心里酸了一下，她没想到，像威廉这样冷静自持的人，也会有那样孤独无助的岁月。而那个总是默默守护他、给他安慰的人，竟然是一个与他并无血缘关系的保姆。 她记得威廉曾说过，林妈不仅会为他做好吃的，还会在他情绪低落时陪他说话，甚至在他生病的时候彻夜守在床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这些琐碎又细腻的温暖，让威廉在缺少父母陪伴的童年里找到了一丝家的感觉。林妈的悉心照料与无声的陪伴，是他成长中难得的亮光。江离听着这些描述时，脑海中总会浮现一个少年孤独地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而林妈在他身边，为他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汤，用家乡的粤语哄他说：“少爷，喝完就舒服些了。” 每当想到这些，江离就会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威廉的成长环境显然不算美满，甚至可以说有些孤单。他的优越只是外表的壳，内里却藏着一颗极度缺乏温暖却又自我保护得很好的心。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显得格外珍惜林妈。这个在他最孤独的年岁里给予过他悉心照料的人，早已成为他生活中无法割舍的重要亲人。 这也是为什么，冬至这一天，威廉宁愿不留在北京与父母共度，而是专程飞往香港，只为陪林妈吃一顿饭。江离看着威廉发来的简短信息，忍不住在脑海里勾勒出他穿梭在机场的模样。他一个人提着行李箱，神色从容却掩不住疲惫。也许，在漫长的飞行途中，他会靠着窗边闭目养神，外表一如既往的冷静淡漠，内心却隐藏着深深的牵挂。 江离轻轻叹了口气。她想起威廉告诉过她，林妈说自己是申请的探亲假，但其实她在香港并没有什么亲人，而是一个人独居。也正因如此，威廉才更加珍惜这个能够陪伴她的机会，哪怕只是短短的一顿饭。他总是这样，不需要华丽的言辞，也不需要大张旗鼓的行动，只用最实际的方式表达自己的重视与在乎。 “他大概觉得自己亏欠了林妈很多吧。”江离默默想着，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一方面，她为威廉的细腻和重情感到欣慰，觉得他是个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人；但另一方面，她又隐约有些心疼，心疼那个从小就孤独成长的少年，心疼那个明明可以享受家庭幸福，却依旧在关系中小心翼翼、不敢轻易投入的男人。 威廉的性格，看似冷漠疏离，但实际上却极其重情重义。江离深知，他不擅长用热情的话语表达自己的情感，但却总会在最重要的时刻，用行动默默地站在别人身后。无论是对林妈的执着探望，还是对她江离那种不着痕迹的照顾，都让人感觉踏实而温暖。他不会轻易说“我在乎”，但他的每一分付出都显而易见。这份沉默的表达，让江离感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依赖感。 她想起某个清晨，威廉在她毫无防备时，突然发来一句：“吃过早饭了吗？”语气平静得像在谈天气，可是那一瞬间，江离却觉得自己被人关心着、记挂着。这样的威廉，总是在不动声色间，悄悄地把温暖带进她的生活。 “威廉，你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江离默默想着，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她本想把这句话打在屏幕上，发给他，却最终停下了手。她知道，威廉大概并不需要这样的赞美。他从不渴求任何人的认可，而她所能做的，也许就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安静地陪着他，用自己的方式去传递一种细水长流的情感。 第68章 冬至日(下) 四点钟，窗外法国的天色还完全没有亮，冬日的清晨一片寂静。她拿起手机，习惯性地打开了游戏，熟练地给自己的县邑开了免战模式。随后，她加入了八方州。这一周，八方州的地图正好匹配到了威廉他们地图所在的野州。虽然她并不知道威廉是否有时间上线，但她仍然心怀一点小小的期待。 中国时间刚到十二点也就是江离这里的凌晨五点钟，江离便操纵着自己的县邑前往威廉的城附近。她细心地把县邑的位置挪到和威廉的县邑紧紧相邻的地方，调整好位置后满意地看着屏幕上并肩而立的两个名字：“威廉”和“威廉的可颂”。 这两个名字并排出现，让江离的心里不自觉涌起一阵暖意。每周只有这一天，她能在游戏中找到这样的小仪式感。这个小小的动作，是她特意为自己保留的一点心动，也是她和威廉之间独特的默契。 此时屏幕亮着，江离的嘴角微微翘起，仿佛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江离知道，威廉总是很忙。相比于她这样的悠闲生活，他的日程安排永远被塞得满满当当。她没有多打扰他，反而觉得自己应该找点事做，填满这一天的时间。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今天不仅仅是冬至，还是圣诞节前最后一次集市出摊的日子。 而恰好，威廉早上分享的早餐照片中出现的新鲜草莓，正是她的最爱。想到那一颗颗晶莹欲滴的草莓，江离顿时有些心动。她打定主意，再补一觉，等到法国时间的九点后，就去集市买些草莓和其他水果，顺便为自己的小家添点鲜花。 再次醒来时，闹钟正好响起九点。江离起身打开窗帘，清晨的阳光洒在地板上，带来冬日难得的温暖。她伸了个懒腰，打开游戏例行检查，意外地看到世界频道里威廉发了一条消息：“有没有互刷的？” 这条消息简单直接，和威廉一贯的风格完全一致。江离顿时被逗笑了。威廉平时上线不多，偶尔在世界频道发言。今天，他居然在忙碌中还有空发这么一条。江离忍不住生出一点恶作剧的心思，迅速在世界频道里回复：“那可以给我送分吗？” 她发完消息，还特意加了一张截图发给威廉，并假装气呼呼地说：“你看你都不理人，让我好尴尬！” 不一会儿，威廉回了她一条消息：“我好忙，上线发完约互刷的那句就下线了，没有不理你。我马上上线。”这短短的解释，带着威廉一贯的简洁，但在江离眼里，却有种不动声色的宠溺意味。 一分钟后，威廉真的上线了，在世界频道认真回复了她一句：“好嘞。” 江离看到这条消息时，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平日里冷淡自持的威廉，居然会为了哄她开心，特意上线说这样一句话。这个反差让她心头一软，连带着对他的感情又多了一层细腻的体会。 “好乖啊。”江离心里暗暗想着，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她退出游戏，看着威廉发来的一张值机照片，简单地说了句：“出发了。”显然，他正忙于飞往香港的旅途。 她没再多打扰他，江离利用早晨的时间集中精力做了几篇翻译练习后，十一点便不慌不忙地出门，准备去集市。 集市一如往常热闹，江离买到了威廉照片中出现的草莓，还挑了一些鲜艳的橙子和柔软的梨子。逛到鲜花摊时，她又停下脚步，买了一束白玫瑰。这束玫瑰被她轻轻地握在手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她莫名觉得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回到家后，江离先把草莓洗干净，接着拿出刚买回来的新鲜淡奶油，倒进一个小碗中，用勺子轻轻搅拌几下，让它变得更加浓稠绵密。随后，她取出一只瓷白的盘子，将草莓一颗颗蘸上淡奶油，再一一摆放在盘子里。 胖草莓红彤彤，而淡奶油则如同覆盖了一层蓬松的白雪，每一颗草莓的顶端都带着一抹洁白，像是戴了一顶顶毛绒小帽子，显得十分趣致可爱。 随后，她把白玫瑰插进透明的玻璃花瓶里，摆在餐桌的中央。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花瓣上，玫瑰显得格外纯净而美好。她拍了张照片，把草莓和玫瑰花一起发给威廉。她写到：“你看，这就是你的早餐照片害的！”她语气调侃，但眼里满是柔软的笑意，她想和他分享这份甜蜜与满足。 威廉刚到香港不久，正从机场赶往林妈的家。他一边看着江离发来的甜点照片，一边低头笑了笑，他回了消息： “好看。” “草莓配玫瑰，挺好。” 简单的回复，却让江离嘴角的笑意更加绵长。她回了一句：“下次我也给你做一盘。”屏幕那端的威廉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温柔，他又补了一句：“期待。” 到了林妈家，迎接他的是一张热腾腾的饭桌。林妈为这顿饭准备得格外用心，桌上摆满了威廉爱吃的菜：山药茯苓乳鸽汤、三蔬炆牛肉、香茅焗鸡、翡翠虾饼、红烧肉，还有排骨年糕……每一道菜都是满满的心意，散发着熟悉的香气。威廉端起汤喝了一口，抬头看到林妈脸上欣慰的笑容，心里多了一份无法言说的感动。 饭后，林妈提起自己这次回国探亲的感受，她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语气轻松，但威廉却听得出来，她其实有些孤单。她一个人住在香港，生活简单而寂寞，而这一顿饭，她早早准备，只是因为知道威廉会来。威廉忽然觉得，他再忙也值得抽出时间来陪林妈度过这个节日。 江离也看到了威廉发来的照片，看到那一桌丰盛的菜肴时，她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她仿佛能感受到林妈对威廉的那种关怀与不舍，也明白了为什么威廉特意到香港陪她过冬至。他的冷静与高傲背后，其实有着极其柔软的一面，而这一面，只有少数人能看到。 这一整天，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在生活中，江离都觉得自己参与了威廉的世界。威廉用他的方式，将生活的一部分向她敞开，而她也用自己的方式，将自己融入了他的冬至。这个忙碌的节日，不仅没有让他们疏远，反而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近了一些。 最终，江离对着屏幕发出一声轻叹：“冬至，真好。” 第69章 我感冒了 周日的早晨，江离难得睡了个懒觉。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溜进来，在她脸上洒下一道道光影，明明灭灭。她眯着眼醒来，伸了个懒腰，窗外的冬日阳光洒满了整个世界，湛蓝的天空干净得像被刚洗过。 “天气真好啊，”江离喃喃自语。她拿起手机拍下一张窗外的景色，光影明媚，蓝天悠远。然后点开微信，将这张照片发给威廉，配上一句：“威廉哥哥早安，今天的天气还是很好呢。” 按下发送键，她习惯性地看了一眼他的头像——可爱的哆啦a梦，她轻笑了一下，放下手机，起身走向卫生间，用冷水洗漱完，彻底让自己从睡意中清醒过来。 江离切了一段法棍面包，放在木质案板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对半切开。她喜欢法棍的原始质感，外皮略显粗糙却带着自然的麦香。随后，她把面包放进烤箱，稍稍加热了两分钟。烤箱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温暖的麦香扑面而来。 她取出面包时，小心地用手指触碰了一下，外皮酥脆得轻轻敲击便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回应她的动作，而内部则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柔软与温暖。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块demi-sel咸黄油，用一把小刀轻轻削下一块黄油，细腻柔滑的质地在阳光下泛着奶黄色的光泽。她将黄油涂抹在法棍上，黄油在面包的热度下缓缓融化，慢慢渗入每一个微小的孔隙。金黄的油脂与麦香交织在一起，带来一种浓郁而柔和的气息。 江离的早餐向来简单。一杯冰牛奶，一段黄油法棍，却让她吃得心满意足。今天的黄油更是特别——这是她在布列塔尼的好朋友emilie亲手制作的圣诞礼物，专门使用邮政的chronofresh冷链服务邮寄到她家的。黄油包裹在层层的油纸包装中，带着些许布列塔尼的气息。 这个远道而来的礼物，不仅带来了美味，更是一份来自远方的牵挂。 江离回想起收到这份礼物时的惊喜，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那天，她拆开从布列塔尼寄来的包裹时，一股淡淡的奶香便扑面而来，伴随着emilie熟悉的手写字迹：“圣诞快乐，li！这是我亲手做的黄油，希望你喜欢。”她轻轻抚摸着包装，感受到好友用心传递的温暖。 最近，emilie正在从事手工黄油的制作工作，偶尔会和江离聊起她的日常。“li，我特别喜欢看黄油慢慢凝固的过程，”她曾说，“那种从液态到固态缓缓成型的感觉，会让我觉得压力一点点都消失了。”江离听着，笑着点头，虽然她不曾做过黄油，却能完全理解朋友的心情。她自己也曾在压力大得喘不过气时，靠厨房治愈自己。烘焙饼干、搅拌面糊、或者小心翼翼地制作一道复杂的菜式，所有这些需要专注的动作，都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只是，毕业后，江离的生活越来越简单，她逐渐失去了在厨房折腾的耐心。也许是生活节奏比以前快，她开始追求一种更简洁的方式。然而，这块来自布列塔尼的咸黄油，却让她重新感受到了一点慢下来的乐趣。她发现，只要涂在一段烤得酥脆的法棍上，就能品尝到幸福的滋味；甚至用它替代橄榄油和盐，随意加入金枪鱼罐头，简单几步就能做出一顿令人满足的晚餐。 江离放下餐刀，随手拍下了黄油的照片。阳光下的黄油呈现出细腻的奶黄色，纸质包装上的油渍印记反而增添了一种温暖的手作质感。她将照片发给威廉，附上一段调皮的留言：“这是emilie送我的圣诞礼物，她亲手做的黄油，最近我都靠它搭配各种东西吃！超级好吃，可惜你吃不到，那就看看照片吧。” 发完消息，她一边品尝着最后一口涂满黄油的法棍，一边盯着屏幕等他的回复，心情像是这清晨的阳光般轻松明朗。这块黄油不仅仅是好友送来的食材，更像是一种分享生活的纽带，把远方的牵挂融进了日常。 发完消息后，江离放下手机，继续享受着清晨的静谧。只是当她吃完早餐，重新点开微信时，发现威廉还没有回复。 这有点不寻常。威廉虽然话不多，但对她的消息向来回复得很及时。她忍不住多想了一会儿，但又说服自己别太在意，他可能还在忙。 直到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收到了一条简单的回复——“我感冒了。” 江离盯着这四个字，心里一下子有些紧张。她急忙追问：“怎么感冒啦？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很严重吗？发烧了吗？有没有吃药？” 一连几个问题发出去，消息框里却迟迟没有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江离感觉自己有些着急，甚至有点笨拙——她不想显得太唠叨，却又忍不住担心。思索了片刻，她干脆发了句玩笑话：“少爷，感冒了不要害怕吃药，今天我不做江离，做一天江妈！” 消息发出后，江离有点懊恼。她觉得自己好像太急了，甚至可能让他有些压力。然而，就在她开始后悔时，威廉的回复终于来了：“我吃了退烧药，你不要担心。”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江离松了一口气。她回想起昨天他还在香港陪林妈过冬至，一大桌热气腾腾的菜肴，而今天却孤零零地感冒在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江离放下手机，站起身走向窗边。冬日的阳光依旧明媚，她却有些心不在焉。威廉总是习惯性地报喜不报忧，从不轻易向人吐露自己的不适或烦恼。这一次，能主动告诉她“感冒了”，已经说明他真的有点难受。 她想起威廉平日的冷淡和倔强，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柔软。打开冰箱，她思索着能不能做些什么简单的甜品，然后……转念一想，她在法国，而威廉在北京，显然她并不能够给他任何实质上的关心。 无奈之下，她只能再次发去一条消息：“多休息，好了一些告诉我。” 没多久，威廉回了一个字：“嗯。” 江离盯着那个字，笑了笑，又发了个调皮的表情过去：“那等你好了，再听我念叨！” 第70章 喝醉了吗 吃完早饭后，江离用柔软的地毯铺满了阳台一角，赤着脚屈膝坐在地上。阳光透过窗户轻轻洒在她的身上，微风拂过，带着冬日的清冷，却在阳光的温暖里显得柔和。脚下是柔软的毛毯，耳边是窗外偶尔飞过的海鸥声，江离随手翻开了韩国女作家崔恩荣的《明亮的夜晚》。书中描写了一个家庭中四代女性的友谊与抗争，每一代女性都在各自的时代背景下挣扎，书写属于自己的故事。 江离一页页看下去，内心忍不住被文字击中。书中的女性角色并没有因为年代的变化而变得更自由，相反，她们依然需要面对严苛的社会舆论和性别偏见。江离合上书，抬起头望着阳光映衬的湛蓝天空，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在现实中，女性似乎永远无法完全摆脱外界的束缚，即使在网络和文学的语境中，性别不平等依然根深蒂固。 她想起最近朋友群里常常调侃的“霸总文学”，那些作品里，男主角无一例外地都是控制欲极强的人，冷漠、高傲，甚至以近乎强制的方式对女主角展开“爱”的攻势。而故事里的女主角呢？要么是被动地屈服于男主的强大气场，要么在反抗中逐渐“爱上”对方。朋友们调侃得热闹，但江离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总是男主角掌握着情感的主动权？江离忍不住反问自己，为什么女性在这些故事里永远处于被动的位置？难道情感关系中，女性就不能成为主导的一方？这些问题让她有些怅然，又有些跃跃欲试。 忽然，她轻轻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调皮。如果把传统的霸总文学反转过来，让女主角成为那个强势霸道的一方，而男主角则成为被“强制爱”的对象，会是怎样的故事呢？她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各种场景：一个睿智冷静但温柔的男主角，面对一位强势果敢、不容拒绝的女主角，该如何应对？那种角色与情感的反差，会不会比传统的霸总文学更有趣、更刺激？ 江离靠在阳台的地毯上，手指不自觉地拨弄着笔记本键盘，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画面。她思索着男主角的原型，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她的思维：威廉。这个游戏里的“顶级大佬”，虽然外人眼中总是高冷寡言，但在和江离的相处中，却流露出一种温柔又平等的特质。他从不因为江离是女玩家而轻视她，更不会对她的战力或者操作能力指指点点。反而，他总是适时地给出尊重和支持，让江离感受到一种被认真对待的满足感。 江离越想越觉得，威廉的性格与她设想的男主角完全契合。尤其是在游戏这个性别偏见严重的环境中，女性玩家常常成为恶意的目标。低战力的女玩家会被讥讽“弱不禁风”，而高战力的女玩家则会被恶臭言论攻击，甚至被怀疑是靠“舔”哪个大佬上位。而威廉始终对这些偏见保持距离。他的尊重不带有任何标签，既不高看，也不轻视，这种平视让江离觉得，威廉本身就是一种“反传统”霸总的存在。 “他真是一个理想化的男主模板啊。”江离轻轻笑了笑，忍不住打开笔记本，写下自己的构思：一个高冷沉稳的男主角，拥有强大的能力和自持，但却在情感中意外落入女主角的“掌控”；一位强势果敢的女主，不仅在情感上主导，还在性格上带着传统霸总的傲气。两人之间既是情感的纠葛，也是关于权力和主导地位的博弈。 她一边写一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跳因为情节的设想而变得快了些。那些打破传统的“霸总与灰姑娘”情节，逐渐在她笔下演变成了一场权力反转的角逐。阳光在她的身边洒满了一地，但她似乎连时间的流逝都未察觉，只觉得灵感在翻涌，她的世界因此而焕发了一种别样的生机。 不知不觉间，阳光从阳台上的角度慢慢挪到了屋子另一侧。江离抬头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阳光依然明媚，她伸了个懒腰，准备暂时停笔。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威廉打来的语音电话。 江离迅速接通电话，声音里藏不住一丝雀跃：“威廉！” 电话那头传来威廉低沉的声音，却带着明显的鼻音：“江离，抱歉今天都没有及时回复你的消息。” 江离一怔，没有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道歉。随即，她笑着说：“没事啦，我今天下午刚好也很忙，埋头写东西，完全没觉得你忽略我。” 威廉低笑了一声：“你写东西？写什么？” 江离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提到她正在写小说，还打算用他当男主角原型的事，只轻描淡写地说：“写点小杂文，随便练练手。” 威廉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低沉了一些，带着一种迷迷糊糊的感觉。江离听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奇怪：“威廉，你怎么了？听起来有点不对劲。” 威廉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疲惫地说：“我感冒了，好难受，但是今天还有商业应酬，喝了不少酒。” 江离一下子明白了他声音里那种异样的迷离感。她既有些心疼，又觉得这醉酒后的威廉竟然带着些许可爱——毕竟，他平时总是清醒冷静，现在这种迷糊的状态还是头一回见。 “你还喝了酒？”江离的语气里透着一点责备，“你感冒了就应该好好休息，怎么还去参加应酬？” 威廉低声笑了一下：“没办法，是必须出席的场合。现在喝了药，稍微好一点了。” “可是你听起来很不对劲，”江离急了，“我是不是该叫你别硬撑了？这么折腾身体，感冒会越来越严重的。” 威廉轻声答道：“放心吧，我没事。”顿了顿，他突然补了一句：“江离，我真的觉得你这一刻很像……林妈。” “什么？”江离愣住了。 威廉的语气里带着一点醉酒后的懒散：“我小时候感冒的时候，林妈总是像你这样，不停问我有没有吃药，有没有盖好被子，整天叨叨我。” 江离一时哭笑不得：“你这是在嫌弃我啰嗦吗？” 威廉的声音却很柔和：“没有，我觉得你对我很好。” 江离握着手机，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威廉这个平时一贯强势冷静的男人，竟然在电话里露出了这样的软弱一面。她想象着此刻的他，或许是穿着松散的家居服靠在沙发上，或者已经躺在床上，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和温柔。 “好吧，那今天我不当江离，改当一天江妈，”江离半开玩笑地说，“小少爷，听话早点休息，别再硬撑了。” 电话那头的威廉轻声笑了，声音低低的：“是，江小姐。” 第71章 陪伴 威廉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应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他觉得整个人像是被压榨了一整天，额头微微发热，脑袋昏沉得厉害。脱掉西装，扯松领带，他随手将衣物丢进了洗衣篮，转身走向浴室。他需要一个热水澡来缓解身体的不适。 浴室里暖黄色的灯光柔和而温馨，蒸汽慢慢升腾起来，模糊了镜面。威廉从架子上拿起那瓶jo malone的沐浴露，倒出一小汪透明的液体，泡沫迅速在手心绽开，空气里顿时弥漫出一种清爽的香气——青柠的微酸与柑橘的甘甜交织在一起，仿佛能唤醒每一根感官神经，而罗勒的草本气息又带来一丝暖意，像是清晨的阳光洒在微湿的草地上，令人感到安心。这种香气与沐浴的热气交融，让整个空间都笼罩在一种恰到好处的舒适氛围中。 威廉站在水流下，任由热水顺着肩膀滑落，带走一整天的疲惫。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那熟悉的香气让他不禁想起江离。她曾经带着明媚又些许撒娇的语气对他说：“威廉哥哥，我最近发现了一款超级喜欢的沐浴露，香气特别清新——青柠、柑橘还有罗勒，真的超好闻的！如果哪天你遇到它，一定要试试！闻了就会心情变好！”当时，她带着一丝孩子气的执拗，甚至还认真地追问他会不会去尝试。 威廉当时只是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回了句：“等我遇到的时候再说吧。”然而，没想到不久前的一次出差，他在入住的酒店里偶然看见了这款沐浴露。拿起瓶子时，他的脑海里竟然瞬间浮现出江离生动的声音。他打开瓶盖，试探性地闻了一下，那香气清新又自然，意外地让他觉得熟悉又亲切。他用了之后整个人的疲惫都被冲散了几分。从那之后，他回到家便特意换上了这一款沐浴露。 如今，站在浴室中，他再次感受到那股香气的包裹，仿佛一切烦躁都随水流被冲走，只剩下身心的放松与平静。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江离提起这款沐浴露时的神采飞扬，那份毫不掩饰的热情让他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他洗完澡，穿着浴袍随意地靠在沙发上，半湿的头发还滴着些许水珠，落在浴袍的领口处。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柔和的光洒在他身上，映衬得整个人更显懒散。他伸手拿起手机，解锁屏幕，熟练地打开微信，手指自然地滑向那个置顶的聊天框。 本以为会看到一如既往的消息轰炸——毕竟江离一贯是个小话唠，总爱把生活中的点滴都分享给他。她会详细描述早餐吃了什么、路上看到了什么有趣的风景、或者在超市遇到的奇怪事情，总之，她生活的点点滴滴她都想让他知道。但今天有些不同，他点开对话框，却发现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那等你好了，再听我念叨！” 威廉盯着这条信息出神，手指下意识地点了点屏幕。他原本预期的一连串消息并没有出现，聊天框安安静静的，这种安静显得有点奇怪。他记得江离从来不是一个安静的人，至少对他不是。今天竟然一整天都没有更多的信息，甚至连她偶尔的插科打诨也没有。他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少了一点，像是习惯了某种声音，却突然没了动静。 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弧度。威廉轻笑了一声，抬手用毛巾擦了擦还湿着的头发。他觉得这个总是活跃在他生活角落里的“小话唠”，今天的沉默格外有趣，甚至让他生出一种好奇。她到底在忙些什么？会不会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埋头写东西忙得不可开交？还是说，这种沉默是有意的——故意让他“空闲”一会儿？他脑海里浮现出她平日里调皮又认真的模样，想象她此刻可能坐在书桌前戴着耳机，专注地敲击键盘，忍不住就想再听听她的声音。 他盯着屏幕半晌，心里升起一股冲动，鬼使神差地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电话接通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还快，几乎没有多余的等待。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江离那熟悉的声音便穿过耳机传来：“威廉！”她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惊喜与雀跃，明亮又轻快，带着一如既往的热烈欢喜。 这一声简单的问候，瞬间让他原本疲倦的身体都放松了几分。他忍不住轻笑出声，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像是通过这微弱的触感，感受她透过手机传递来的活力。威廉发觉，她的情绪总是这样毫不掩饰，欢喜的时候热烈，难过的时候坦率，而这些情绪总有一种特别的感染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她牵动。 “江离，”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低哑沙哑，因为感冒显得有些微弱，但却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一丝温柔。 他低沉着声音先道歉：“今天一天都没能及时回复你消息，感冒加上应酬，实在有些分身乏术。” “没事啦！”江离的声音轻快，“我今天也很忙，埋头写东西，完全没觉得你忽略我呢。” “写东西？”威廉微微挑眉，语气里透着一丝好奇。 “是啊，”她笑了笑，却并没有细说，“写点小杂文，随便练练手。” 威廉没有追问。他猜她可能不想展开这个话题，便岔开了话题，提起自己今天的感冒和繁重的应酬。他的鼻音很重，话里夹杂着一点慵懒的醉意。江离一听，立刻急了：“威廉，你这样还去应酬？有没有好好吃药？感冒会不会加重啊？”她的语气里带着急切，语速也不自觉地快了起来。 威廉听着她连珠炮似的追问，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想着江离此刻的模样，仿佛都能看到她皱着眉头，眼神里透着担忧。他被她这副模样逗乐了，懒洋洋地回了一句：“江离，你这一刻……有点像林妈。”他语气带着一丝调侃，语尾上扬，带着几分亲昵。 “那今天我就不做江离，做一天江妈！”江离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威廉笑得低沉，原本因为感冒带来的疲惫感，竟在这一刻被她的“絮絮叨叨”冲淡了不少。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又或许是江离那头传来的声音带着一种温暖的魔力，威廉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他靠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开口：“江离，我小时候养过一只小狗，是马尔济斯犬，叫marshmallow，翻译过来就是‘’。它是我母亲送我的生日礼物，也是那段时间长时间陪伴我的朋友。”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在讲述一段久远却未被遗忘的往事：“但是它离开的时候，我在寄宿学校准备gcse考试。那时候我的父母并不觉得它的离世是件需要告诉我的事情，他们觉得考试比一只狗重要，所以我连见它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但细细听去，仿佛能听见一丝隐隐的遗憾，藏在那些简单的字句之间。 威廉顿了顿，似乎在组织接下来的话：“我感觉他们需要的好像是一个永远拿‘first honor一等荣誉’的孩子，一个让他们骄傲的儿子。而不是我。你上次提到‘无条件的爱’，我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我觉得，我的生活里可能也很少体会过那种爱。” 电话另一头的江离没有立刻开口。她安静地听着，没有急于用言语去安慰什么。她知道，这个平日里总是一副冷静理智模样的男人，内心深处也藏着许多不愿示人的柔软。他总是把这些柔软藏起来，而此刻他愿意分享，她能做的，便是默默倾听。 威廉仿佛在这片静默中找到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养过宠物了。我想，大概是因为害怕吧，害怕再次失去。” 江离忽然轻轻唤了一声：“威廉……”她的声音低而温柔，像一股暖流淌过耳边。“marshmallow一定很爱你。小动物的爱，都是无条件的。它一定也知道你是爱它的。”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权衡什么，然后继续道，“其实，我能理解你的感觉。虽然我父母对我的要求不如你父母那么严格，但他们总是希望我成为一个能让他们骄傲的女儿，可惜我不是。” 威廉愣了一下，仿佛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卡着什么话想要说出口，却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那一声回应里，仿佛包含着无数未曾言说的情绪。 电话那头的江离似乎不想让气氛变得太沉重，很快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讲起了她今天遇到的一些琐碎有趣的小事。她的语调欢快又带着些许调皮，努力逗他开心。威廉微微闭上眼，靠在沙发上，听着她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这一刻，威廉忽然感到一种奇妙的角色互换。上一次，是江离哭着跟他提起她的小狗小灰的故事，他也是这样静静地听着她倾诉，而后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而如今，换成他吐露那些久远的记忆，而她用同样的温柔陪伴着他。威廉意识到，原来他们一直以来都以这样的方式陪伴彼此——倾听，不打扰，却给予最细腻的支持。 威廉睁开眼，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头像，心里升腾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安心感。jo malone的香气还萦绕在空气中。他忽然意识到，江离的存在就像这香气一样，不动声色地融入他的生活，给他带来从未有过的温暖与慰藉。 第72章 你真的很好 江离拿着手机，从阳台走回了房间。傍晚的风透过窗缝吹进来，带着冬日特有的清冷，让她不由得抱紧了身上的薄毛衣。她轻轻关上阳台的玻璃门，隔绝了外面的寒意。 客厅的光线柔和温暖，将她的身影包裹在一片静谧中。江离踱步到角落，坐进她最喜欢的南瓜懒人沙发，那柔软的触感像拥抱一样，让她整个人放松下来。她屈膝抱着一条薄毯，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小的团，手机贴在耳边，声音低缓却带着些许轻颤，开始和威廉讲述那些尘封的往事。 “威廉，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说，我从来没有让我父母骄傲过？”她抬头看了看对面墙上的装饰画，目光微微放空，像是在对他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语气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每一个字都压着些许沉重，却又带着她特有的温柔。 威廉没有急着回答。他明白此刻的江离需要的并不是他的意见，而是一份安静的倾听。他听着她的声音，专注而温柔，像是守候着一场需要被倾诉的风暴。他明白此刻的江离需要的是出口，而不是回答。 江离微微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薄毯上，轻轻摩挲着毛绒的边缘，像是在给自己一些勇气。她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我从小到大，总觉得自己一直在追逐他们的期望，可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达到过。”她的语调平静，却透着一种深埋心底的酸涩情感，像是积压了很久的心事终于找到一个出口。 她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仿佛在思索接下来的措辞，然后继续说道：“我高中就读于一所私立学校，那是一所很有名的学校，建筑气派、师资强大，连校徽都设计得精致得像艺术品。但实际上，我根本不属于我的同学们的那个社会阶层。”她语气中透着一种自嘲，像是在讽刺那个看似华丽的表象，更多地却是在嘲笑自己。 “我的父母却觉得，只要把我送进这样的学校，我就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江离的语速缓慢，回忆像潮水一样涌来。她抬起头，看向房间一角的装饰画，目光微微放空，嘴角却勾起了一丝复杂的笑意，像是在笑那个年少时天真的自己，也像是在笑那份沉重的期望。 “他们辛苦地供养我，我也想努力达到他们的期望。可是……”她垂下眼帘，声音放得更低了，“可我真的很累。”她叹了一口气，那种无形的疲惫仿佛透过空气传递给了威廉。 电话那头的威廉始终没有打断她。他静静地听着，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穿着整齐的校服，背着沉重的书包，走在高耸的校园建筑之间。她踮起脚尖，试图融入那些谈笑风生的同学群体，却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威廉的心微微揪紧，他好像透过她的声音看到了疲惫和孤独的江离。 “高二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次去法国香波堡的游学夏令营。”江离声音轻了些，似乎带着一丝遥远的感慨，“我父母让我参加了，那是我第一次出国，我那时十五岁。你可能会好奇为什么我才十五岁就读高二吧？那是因为他们让我五岁就入学了，当时的政策不像现在这么严格。他们希望我能早点‘领先’于同龄人。” 威廉能感受到她话语中的苦涩，却没有打断。 江离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像是在回忆一场梦：“那是个很美的夏天，我十五岁的那个法国之夏，感觉像是在做梦。从香波堡到巴黎，那里的阳光、空气、建筑，一切都让我着迷。这是我第一次出国，也是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什么叫‘置身于梦境’。”她顿了顿，像是在努力将那片记忆从心底翻找出来。 “香波堡，真的太美了。”江离的语调中透着些许感慨，“那像童话故事里会出现的地方。灰白的石墙，尖顶塔楼，外形华丽又带着几分古老的神秘感。我们刚到的时候，正是仲夏的午后，阳光洒在城堡外的护城河上，河水波光粼粼，像铺了一层碎金。” 她的目光仿佛透过时间看见了那片绿意，“城堡周围是一片广阔的草坪，绿得像丝绒一样，还有大片高大的树木围绕着，好像守护着这座建筑的秘密。偶尔有微风吹过，带着树林的清香和阳光的味道，让人觉得无比的放松。” “那时候的我，站在香波堡前，心里说不出的震撼和雀跃。我们进了城堡，沿着旋转的双螺旋楼梯向上走，抬头能看见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洒进来，落在石壁上，光影交错，好像把时间都停住了。”她笑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那个下午，我在城堡的露台上，俯瞰那片无边的森林，心想，这片风景我能再看久一点就好了。”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语调里带着一种刻意的平静，仿佛想将某些情绪压在心底：“我回家之后，满心欢喜地跟父母说了我的想法，告诉他们，我想去法国念大学。可他们当时并没有鼓励我，只是平静地说：‘不要指望我们会送你去法盟学习，我们也不会为你找中介。如果你能自己做到，就去吧。’”她顿了一下，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叹息。 她抬起头，似乎想看向远方，却只对上了房间柔软的灯光：“威廉，你不认识现实中的我。我在师长眼中看起来是最乖巧的孩子，可其实我叛逆得很。认定的事情，我一定要做到。” 江离停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继续说道：“我父母拒绝送我去法盟学习，也不愿帮我找任何资源，所以我就在高中的课业之外开始自学法语。” 她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倔强和不服输的自豪：“高考一结束，我就立刻跑到上海去参加了tcf考试。我的法语当时很生涩，勉强达到了预入学的最低门槛b1水平，可那已经够了。拿到成绩后，我开始一封一封地给法国的大学写邮件。我的法语还不好，句子生硬得像是用砖头砌成的，但我坚持联系了一所又一所学校，直到终于有大学愿意给我出预注册证明。” 江离低下头，手指轻轻揉捏着薄毯的边角，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酸楚：“连去法国高教署参加c面签的经验，我也是在网上一个帖子一个帖子地搜来的。我一点点摸索着填表、准备材料，心里又慌又怕，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做下去。在这个过程里，他们一次援手也没有伸过。” 威廉似乎能想象出那个倔强的女孩伏在书桌前，深夜一页页翻着法语词典的样子。他忽然觉得，她说的“从未让父母骄傲”，与其说是一种失败，不如说是一种深深的孤独。可是，她那无声无息地绽放出的勇气，却让他忍不住心生敬意。 “后来我拿到了留学签证，十七岁独自来到法国。”江离的声音放轻了些，仿佛在回忆那个年轻懵懂却充满希望的自己。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刚到法国的时候，我满怀着希望，觉得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美好。可是很快我就发现，那些我以为的自由、梦想和新生活，其实藏着许多我从未经历过的艰难。” 她的语调变得有些低沉：“那些中国同学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比如轻松通过考试、融入当地的社交圈，我却要拼尽全力才行。他们讨论起面签、申请、考试，好像这些事情再简单不过了。而我却记得为了搞懂一份课程安排表，我一个人坐在图书馆对着词典查了一整晚。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用尽全力才能做到的普通，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威廉的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虽然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却仿佛能感受到江离那种用尽全力却依然觉得自己渺小的无力感。他屏息听着，生怕错过她语气里每一丝情绪的波动。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语调忽然轻快了一些，像是刻意为这段沉重的回忆披上了一层明亮的外衣：“十八岁的时候，我参加了tcf-dap考试，那个考试关系到我能不能真正进入法国的大学。我记得我填绿表的时候，所有的学校和专业都是我喜欢的，完全没有考虑他们的意见。他们希望我选择法学院或者商学院，觉得那些才是‘有出息’的专业，可我一意孤行地填了文学院。”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他们觉得没用，但我觉得，学习自己喜欢的，才是真正的价值。” 电话这头的威廉轻轻笑了一声，他似乎能想象到那个倔强的女孩拿着绿表时的神情，仿佛在用自己的方式向世界宣告，她的人生，她来决定。 “江离，他们或许不为你骄傲，可我替你骄傲。”威廉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笃定的力量，“听完你求学的经历，我觉得你非常了不起。学习你喜欢的，而不是所谓‘有价值’的，这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而你不仅有勇气，还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了它。” 电话那头的江离安静了一会儿，像是在消化他的话。过了几秒，她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似乎藏着一丝自嘲，也带着些许温暖：“威廉，你这种天之骄子，怎么会明白那种用尽全力才能达到普通的感觉？” 威廉沉默了片刻，随即开口，声音柔和而坚定：“或许我不懂你的那种努力，但我知道，你真的很好。你是勇敢的江离，是独一无二的江离。” 江离听着，心中仿佛有什么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碰到。她低声说道：“威廉，为什么你总能这样呢？好像轻轻几句话，就让人觉得没那么糟了。” “因为你值得，江离。”威廉微微一笑，语气里充满了笃定，“你值得为自己骄傲。” 第73章 江离我唱歌给你听 “江离，你之前不是一直吵着要听我唱歌吗？”电话那头，威廉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沙哑与慵懒。他感冒还没完全好，却依旧透着他特有的温柔，像冬日里的一束暖阳，不浓烈，却能驱散寒意。 江离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唱歌给我听？威廉哥哥，你不是最讨厌别人催你做什么吗？”她语气中带着一点打趣，却掩不住心头的柔软。 威廉低低地笑了，嗓音里仿佛也沾了些微醺的酒意，却又那么清醒，“是啊，我确实不喜欢被催，可谁让你是江离呢？”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忽然变得认真起来，像是怕她会拒绝，“今晚就唱给你听，好不好？” 江离微微怔住，她没想到威廉会主动提起这件事。他一向是那个不动声色的人，很少会主动说要做什么，更别提是这样的事情。她摇了摇头，嘴角带着笑意，却没有说话。她知道，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试图让她开心。他不说直接安慰的话，却选择用她最期待的方式，来填补她内心那一点点的空缺。 江离轻轻呼出一口气，心中某处像被羽毛扫过般的柔软。那些她以为已经风干的往事，那些曾经觉得孤独无助的片刻，在这一刻被威廉轻描淡写的体贴抚平了。她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语气里带着一丝娇嗔，“那小粉丝等着听威廉哥哥唱歌咯。” 他不说话，却总能用最温柔的行动让她觉得，自己被认真对待了，被他在乎了。 电话那头的威廉轻轻笑着，声音懒懒的，带着他平时少有的随意和温情，“你点歌吧，想听什么都行。” 江离听着他的声音，心里像是被什么轻轻触动了。微醺状态的威廉似乎卸下了一贯的冷静和克制，多了一点孩子气的随意。这样的他，可爱得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忍不住想逗逗他，故意放缓了语调：“那如果我点的歌你不会唱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她以为威廉会笑着打趣几句，却没想到他思忖了一下，竟然一本正经地回答：“如果不会，我就去学，学会了再唱给你听。”他的语气认真得不像是在开玩笑，甚至听得出一种笃定。 江离愣住了，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嘴角，却忍不住笑了。明明只是几句再普通不过的对话，可是她的心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打乱了节奏。威廉用最自然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却让她觉得那样珍贵。 她抬眼看向窗外，夕阳的斜晖洒在对面建筑的屋檐上，映出一片柔和的暖色，仿佛与她此刻的心情相映成辉。 光线微微晃动，像是悄悄嵌进她的眼眸里，将那份难以掩饰的喜欢一点点点亮。如果喜欢可以具象化，她觉得自己的目光此刻一定是亮晶晶的，带着无处躲藏的心动与温柔。 倘若威廉此刻真的站在她面前，他一定会发现：她喜欢他，喜欢得那样真切，毫不遮掩。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里带着些认真和期待，不再逗他：“那我点一首梁博的《男孩》，可以吗？” 电话那头的威廉笑了一声，声音低沉慵懒，带着一种特别的温柔：“江小姐，这首歌不用等下次了，我刚好会。”他的语气轻松自然，却仿佛藏着某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接着，歌声缓缓响起。威廉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虽夹杂着微醺的懒散和感冒的鼻音，却并不影响那份纯粹的感染力。他的歌声像是一条潺潺的小溪，从电话的另一端流淌而来，轻轻浸润着江离的耳朵和心。 “曾经意外他和她相爱， 在不会犹豫的时代……” 他的嗓音带着独特的温情与克制，每一句歌词像是从心底流出，带着一种微妙的真挚。 “以为明白所以爱的痛快， 一双手紧紧放不开……” 江离轻轻闭上了眼睛，靠在沙发背上，任他的歌声将她包围。每个音符仿佛都带着暖意，一点点渗入她的心。她的呼吸渐渐变得轻缓，仿佛害怕打扰了这一刻的静谧。威廉的歌声平静而深情，像是一片潮水，温柔地拍打着她的心，将那些积压已久的情绪慢慢晕开。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一块被岁月晒干、皱缩的旧布料，而他的声音像一只无形的手，细心地抚平那些褶皱，将她重新熨得蓬松柔软起来。江离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的世界里，此刻只有这份温暖的歌声，还有那颗悄然加速跳动的心。 威廉唱完最后一句，声音微微上扬，带着些许笑意问：“请问江小姐，还有要听的歌吗？” 江离被他的歌声深深感动，胸口像是被一阵暖风拂过，好几次想说的话都哽在了喉咙。脑海里，她仿佛能看到他专注唱歌的模样——眉眼低垂，微醺的懒散中透着几分认真。他的嗓音带着沙哑，却满是暖意，像冬日清晨洒在身上的第一缕阳光。他没有说任何感性的安慰，却用他的方式，将温暖递到了她的心里。 电话另一端短暂的静默里，她的心跳渐渐加速。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也透着温柔的关切：“威廉哥哥，江小姐觉得你今天唱得很好，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好好休息，感冒快点好起来。” 威廉听着她的话，轻轻笑了一声，嗓音低沉而宠溺：“那我不敢不听江小姐的话。” 江离唇边的笑意更浓了一些。她轻轻说：“威廉哥哥，晚安。”语气比平日多了一份柔软，像一片轻羽随风飘落。 电话那头的威廉突然换了语调，低沉而优雅的声音用一口流利的法语说道：“bonne nuit, mademoiselle jiang.（晚安，江小姐）” 江离愣了一下，耳畔回荡着他那句法语，心跳像是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随即像浪潮般涌起一片悸动。他的声音深沉磁性，带着法语特有的绵柔韵味，每个音节都像一根羽毛，在她心尖上轻轻划过。 她怔住了，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猛地击中，然后迅速融化成一片温热的暖流。 威廉这一句法语，完全出乎江离的意料。他说得那么自然，低沉的声音在夜晚里格外清晰，却又性感得让人心跳加速。江离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这是她最熟悉的语言之一，可从威廉口中说出来，竟然带着一种让她措手不及的魅力。他就像一道谜题，表面看似简单，却每揭开一层，便总有新的惊喜。 她忽然意识到，威廉竟然会说法语，而这件事他从未提起过。这个男人对她来说，简直像是一座无尽的宝藏。当她以为已经了解了他所有的样子时，他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轻而易举地给她新的心动理由。 他的声音低沉又克制，却藏着一种无法忽视的磁性。仿佛在这一刻，他成了冬夜中的秘密，而她，是唯一被允许窥见这一秘密的人。 江离心里像是被什么甜蜜的东西填满了，连语气都染上了笑意，她缓缓开口：“bonne nuit, monsieur wei.（晚安，魏先生）”尾音轻轻拉长，故意带着几分调皮，却也掩不住她的愉悦。 电话那头，威廉听出了她的情绪，低笑了一声，语气懒散却又宠溺：“江小姐，你笑什么？” 江离忍不住笑得更开心了：“威廉，我不知道你会说法语啊……”她的声音轻柔，透着藏不住的惊喜和欢喜。 威廉缓缓解释道：“高中的时候学过，不过一直没怎么用。听你讲过你的法国故事，今晚忍不住说一声试试。” 江离的心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暖得一塌糊涂。她低声笑了笑：“威廉哥哥，你知道吗？你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就能给我惊喜，就像是发掘不完的宝藏。”这句话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 电话那头的威廉沉默了一瞬，似乎被这句话触动了什么。片刻后，他低低地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轻柔的无奈与温柔。他缓缓说道：“江离，我一直都知道，江小姐眼里，我做什么都很好……其实我也想告诉你一件事——江离，你也很好，非常好。” 江离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像是整颗心都被他的话裹住了。那种被这样认真珍视的感觉，让她又酸又甜，眼眶甚至有些发热。但她没让自己表现出来，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语气里却藏着她所有未出口的心意。 电话挂断后，江离盯着屏幕上“通话已结束”的字样，指尖还轻轻贴在手机上。她嘴角的笑意久久没有消失，目光望向窗外，此刻街道上圣诞的灯光已经点亮，却似乎比不过她此刻眼中的光亮。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威廉的温柔不仅安抚了她过去的阴影，更让她的未来，变得无比明亮。 第74章 史话赛季报名进行中 江离最近的心情意外地平静。 对于九州这款游戏里的纷争和琐事，她已经没了最初的热情。如今，史话赛季的报名如火如荼，各州的微信群里热闹非凡，大家争论着各种可能的分组和接下来的玩法。 “如果和巅峰一个地图会怎样？”“如果碰上横江州呢？”“要是倒了霉和柠檬州分到一块儿，那简直是噩梦！”类似的讨论不绝于耳，几乎占据了群聊的所有话题。 然而，江离却没有参与进去。她对这些事情并不上心，也不愿多想，甚至有些无谓。她的态度很简单：“只要和非晚、蛮蛮、花卷、小鱼、瑜琪她们在一起，在哪个地图都无所谓。”这已经足够了。 凤麟州的刺史蛮蛮早就表态会负责报名事宜，她们这些朋友只需静待结果便可。江离对此毫不操心，因为她早已清楚，自己的心已经逐渐脱离了九州。 翻译工作占据了她大部分时间。每天，她都被一大堆稿件围绕，忙碌的节奏让她觉得真实而踏实。相较之下，游戏里的纷争、频道里无谓的争吵，早已失去了吸引力。她偶尔上线，只是为了看朋友们的互动，或者单纯想看看自己还坚持的理由。 非晚和嘉嘉的退游让她的坚持变得更加勉强。江离清楚自己还在等的是什么——史话赛季的分配结果，也许是一种仪式感，也许是对游戏最后一丝不舍的执念。但她心里明白，退游的倒计时已经悄然开始。 她不愿去面对柠檬州那些令人厌倦的行为——三五不时发疯的玩家，总在世界频道里引发争端，让人觉得格外疲惫。即便如此，她依然撑到了第三赛季的尾声，而这完全是因为凤麟州的一群可爱朋友。正是这群人支撑着她继续前行，哪怕心里早已没了继续的冲动。 如今，她静静等待着史话赛季的结果，仿佛这将是她和九州最后的交集。而那之后，她将迎来真正的告别。 江离把这些退游的想法告诉了威廉。电话那头的他没有打断，静静地听着她的倾诉。偶尔，他会发出一声“嗯”或低低的笑声，带着一种温柔的耐心，仿佛让她明白，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接住。等她把所有的想法都说完后，威廉沉吟了片刻，并没有给出冗长的安慰，也没有多问原因，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江离，万事按照你的心意来最重要。”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一阵微风吹散了她内心的阴霾。他的关心是无声的，藏在每一个自然的回应里。这句话没有试图让她改变想法，而是让她觉得，自己的一切决定都是被理解和尊重的。这一瞬间，江离感到一阵轻松。 她低低地笑了，语气也比之前轻快了几分：“我和非晚有个约定呢。就算退游，也要一起报名史话赛季的。她说，‘进入九州地图死也要死在一起’，这话可真够中二的吧？” 电话那头的威廉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低沉的嗓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一种淡淡的宠溺，“听起来还挺浪漫的呢。”他的语气没有半点嘲弄，反倒像是被她们这种孩子气的约定逗乐了，又流露出几分由衷的欣赏。 威廉从不对她的决定评头论足，也从不会轻易打破她的期待，这种安静的支持让江离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那就去吧，”威廉接着说道，声音依旧平稳低缓，却带着一种笃定的温柔，“和她们一起，完成你们的约定。” 江离忍不住扬起嘴角，觉得威廉总是这样，不会刻意迎合，也不会强行劝阻，而是用他一贯的方式，让她感到被支持、被理解。那种从容和坚定，不需要多余的言辞，却能直接安抚到她内心深处，让她觉得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都有一份力量在背后默默守护着自己。 挂掉电话后，江离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桌上的翻译稿件上，嘴角还带着未散的笑意。威廉的一句话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仿佛对游戏中那些让她失望的事情也不再那么重要了。她低声对自己说道：“就这样吧，和她们一起，走完最后一程。” 微信群里：“我打算下周看见史话赛级的分配结果后就退游。”江离的语气很轻松，就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子涵发了一个大大的“？？？”紧接着就是一串炸弹表情：“江离，你不是吧？这才开始报名啊！我们全员一起的，你突然要退游？” 瑜琪倒是很平静：“我知道她会退。江离早就对这游戏没什么兴趣了，只是舍不得九州的姐妹。” 江离笑了：“对啊，我舍不得你们，但是也得退了。” 子涵叹了口气，语气有些不舍：“行吧，江小姐。你玩得高兴就好。不过说好了，你退出游戏了，也不能退出我们的群。每周还是得过来八卦。” “当然。”江离点点头，“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我在九州最大的收获。” 挂断群聊后，她给威廉发了一条消息：“我和蛮蛮、非晚她们都说了，周一看到史话结果我就退游。” 对方很快回了消息：“嗯，支持你。” 江离知道，威廉是她在九州坚持到现在的另一个理由。尽管她嘴上从不提，但心里却清楚，每周一次的跨服远征，早已成了她最期待的时刻。哪怕这只是一场虚拟世界里的相遇，她仍然为此雀跃不已。哪怕只是县邑紧贴着一会儿，她也觉得心满意足。 她从未向威廉提起这些小心思，但她知道，他一定能感受到。 威廉其实早就察觉到，江离还在玩九州的原因里有他。他感受到她的期待，也明白她的心意。可他从不点破，从不追问，因为他不希望江离为了他勉强自己做任何事情。 威廉希望她能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去做让自己开心的选择。如果哪天她决定放下这款游戏，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支持，甚至暗自松口气。他想让她明白，不论她的决定是什么，她都不需要被束缚，包括他的存在。 阳光撒在江离的脸上，她拿起手机，翻着和威廉的聊天记录，不知不觉间嘴角扬起了微笑。她想起了第一次在跨服战场见到威廉的情景。那时，她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而他则是她仰望的存在，是九州里无人不知的顶级大佬。他们之间的距离遥不可及，她从未想过会有机会和他熟悉，更别提成为朋友。 江离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阳光在山峦的倒影。她给威廉发了一条消息：“威廉，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一句话——遇见你，是九州最好的安排。” 对方很快回复了：“谢谢你，江离。” 九州可以结束，但她与威廉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75章 又发疯 一天下午的法国时间四点半，也就是中国的晚上十点半，江离正在和威廉聊天，两个人玩了一局剧本杀后，又商量等会儿要不要一起去抖音看个直播。江离还打趣威廉，说他在推理环节的表现“名侦探都要让位”，她的话逗得威廉低低笑起来，气氛温馨轻松。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跳出一连串微信提示音，微信群里的消息炸开了锅。 “@江离，快上号！” “快来看柠檬州拉战线了！叶问天和小桥流水在你们县邑门口！” 江离点开群消息，只见侠哥在不停地艾特她，并附上了一张战线图。长长的红色战线刺眼得让人心烦，直直拉到了威廉的可颂县邑门口。她看了看屏幕上的威廉，轻声说道：“威廉哥哥，我得上一下号，今天晚上可能不能陪你看直播了。” 威廉停顿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但他并没有多问，只是温和地说道：“好，你去忙吧，记得有事告诉我。”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平静，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江离匆匆挂断电话，心中却多了几分无奈。她对柠檬州的骚操作早已不陌生，那些人时不时拉战线、搞恶心人的小动作，完全没有必要，却总能让人平白添堵。这种行为她已经见惯不怪，但当事情真正落到自己头上时，还是难免感到厌烦。 她并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威廉，因此只是简单交代了一句，便投入了游戏。然而一上线，江离的心情瞬间糟糕了几分。屏幕上显示，柠檬州的小桥流水姐正从远处行军而来，目标明确——直奔“威廉的可颂”的县邑。她的行军路线看起来漫长而刻意，完全不像是为了抢资源，更像是单纯为了恶心人。 江离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一股不快。她迅速驻扎到小桥流水的行军位置，试图用自己的驻扎把她顶回去。然而还没等她喘口气，柠檬州的第一战力叶问天忽然高迁过来，一波操作直接将江离的驻扎打掉。紧接着，他又挨着凤麟州的蛮蛮号开始猛攻，动作迅速，毫不掩饰地横扫所有没有开免战的人。 江离的脸色沉了沉。她不甘心，又尝试驻扎第二次，结果依然被叶问天轻而易举地打掉了。小桥流水姐的行军速度丝毫不减，一副誓要到达目的地的架势。而她的目的，也很快昭然若揭——小桥流水的目标不是摧毁，而是用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方式折磨对手。她的“打法”江离早有耳闻，那就是专挑低战的县邑下手，把城防打到只剩最后一丝，伤害性不大，却充满侮辱性。 这种行为让江离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怒火。她不是一个容易被激怒的人，但这种明目张胆的骚扰操作实在让她无法忍受。而更让人恼火的是，小桥流水姐不仅用自己的号干这些事，还时常借其他玩家的号帮她代劳，让恶心人的“战绩”遍布整个九州。 江离曾多次听说她的“战绩”，今天终于亲身领教了一次什么叫“贱兮兮”。 江离突然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次普通的挑衅，更像是一种恶意的表演。她深吸了一口气，尝试平复自己的情绪，决定换个方式应对。 江离让自己的县邑“威廉的可颂”保持原位，没有尝试躲避或迁移，她心想，既然小桥流水姐执意要来恶心人，那就用这个没有资源的县邑多消耗一些她的轮子。或许这样，其他州友能少挨几下打，她想这样好歹能为其他州友分担点压力。可当她看到小桥流水姐轻飘飘地把“威廉的可颂”打到只剩下五十城防值，然后得意地转身离开时，她还是忍不住心生烦躁。 这种毫无意义的操作，除了恶心人，还能干什么？江离不禁自问。她强迫自己不去看战报，屏幕上那些损耗的数字却像根刺一样扎进她心里。更糟糕的是，蛮蛮也被叶问天高迁直接打飞了，原本热闹的战场一片狼藉。凤麟州的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显然都对柠檬州这种莫名其妙的骚扰操作感到厌倦。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柠檬州的风格，一直以来都以这种恶意骚扰闻名。他们不像其他州为了资源或利益而打，更多时候只是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执念，一种不惜破坏他人体验也要取乐的恶意。 她以为自己早已对这些行为免疫，但小桥流水那种贱兮兮的打法，依旧精准地踩中了她的底线。这种把城防打到只剩一丝的做法，充满侮辱性，像是在告诉对方：我能打你，却偏偏不让你彻底被打飞，等你恢复恢复，我再打你。 整理了一下思路后，江离把几张战报截图发给了威廉，同时附上了一句简短的说明：“柠檬州又在发疯，小桥流水又来恶心人了。” 威廉的回复很快：“我看到你在线，就猜到是这样的事。不要生气，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江离盯着他的消息，心中莫名一酸。威廉总是这样，用最简短却最温暖的方式支持着她，从不多问她不想说的事情，也从不在她心情不好时刻意劝解。他总是安静地陪伴，用那份笃定的信任让她自己找到答案。 江离回了一句：“没事，就是有点膈应。我想看到史话赛季的分配结果，真的要退游了。我们别再提这些恶心人的事了，聊点别的吧。” 威廉回复得很快：“嗯，想退游就退游吧。别让游戏成了负担。反正，不管你在不在九州，我们都能联系。” 这短短几句话却像一股暖流，瞬间扫清了江离心中的郁闷。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留在九州的理由早已不是这款游戏，而是屏幕另一端那个始终默默支持着她的人。他从不强迫她做任何决定，却总在她需要时给她最温柔的支撑。 一条简单的消息，却让江离感到无比踏实。她知道，无论是否还留在九州，威廉的陪伴，早已是她最真实、最温暖的依靠。 第76章 当你的总裁太可怜了 威廉听江离讲述小桥流水姐是怎么“侮辱式”地打人时，他很快察觉到江离是真的生气了。 她的语气里有着少见的怒意，这让他有些意外。 江离一向是个温和得近乎“佛系”的人，游戏里从不主动打人，也很少为挨打的事计较。 她一直沉迷于种田和挖地，自称是“躺平的咸鱼”，甚至还开玩笑地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让他犯一下又何妨。打我县邑的人我记不清，但是扫我田的记一辈子。” 威廉那时听了笑她是个“小怂包”，对她这种“不怕挨打”的无赖样子也觉得十分可爱。可这次，当他发现江离真的因为小桥流水姐的恶心操作而情绪低落，他也感到了一股无名火。 他沉吟了一下，语气坚定地说道：“你别不开心了。如果史话分配结果是他们和我在一个地图，我从周一开始就盯着他们打。” 江离怔了一下，没想到威廉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接着补充：“我把账号给你玩，如果我没有时间上线，你自己上去打。你想不想亲手把那些打你的人打回来？这一次，你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你打我，所以我来了。’” 威廉的提议让江离的心瞬间被暖流填满。 她知道，威廉的账号是一个顶级氪金号，装备、资源、僚属，样样堪称翘楚，这样一个价值不菲的账号，他却毫不犹豫地愿意交给她玩，只因为她被人恶心后感到不高兴。 江离咬了咬嘴唇，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地说：“其实我真的没生气到那个程度，我只是觉得小桥流水姐那种打法太让人膈应了。被打这件事嘛，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可是你这次是真的不高兴，”威廉声音低柔，语气却笃定，“我不希望你为了这些无聊的人生气。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出气，也可以陪着你一起去。” 江离听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的烦躁似乎被威廉轻轻地拂去了，她摇了摇头：“算啦，我没那么记仇。再说了，我怎么敢拿你的大号去打人？你哪能因为我而沾上这种无聊又晦气的纷争呢。” 威廉也轻笑了一声，没有再坚持，但他心里已经下了决心。只要史话分配结果出来，如果柠檬州真的和他在一个地图，他一定会为江离出这口气。 两人并没有再继续聊那些令人扫兴的事情。江离也不想因为自己的郁闷，破坏威廉夜晚的休闲时光。于是，她主动把话题一转，聊起了之前提到的写小说的想法。 “你之前不是说想写小说吗？构思得怎么样了？”威廉随口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显得温和自然。 江离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说：“对啊，我决定写一本特别的霸道总裁小说！不过我要颠覆传统，写一个女主强制爱男主的故事！你知道那种狗血言情剧里，总裁总是高高在上，对女主又冷又霸道，最后还靠强制爱的那种套路吗？” 威廉笑了笑：“嗯，挺常见的套路。” 江离眨了眨眼，眉眼间透着一丝得意：“可是我不想写这种千篇一律的故事！为什么女主永远是那个被强迫、被掌控的人？这次我反过来写，让总裁被女主强制爱！你想想啊，一个被霸道总裁压迫惯了的世界里，突然来了一个女主，让总裁尝一尝被‘支配’的滋味，光是想想都觉得有趣！” 威廉忍不住笑出了声，低低说道：“那你的总裁也太可怜了。” 江离立刻挺起胸反驳：“可怜什么呀！你不觉得这样的剧情更有意思吗？总裁终于不用高高在上、冷漠禁欲了，也可以当被宠的那一个。女主也不用在感情上处于被动地位，而是用女性本位的视角去推进剧情。再说了，我觉得传统的总裁故事太局限了，换个角度，体验不一样的爱情，不好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又透出几分小骄傲，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小说会掀起“文学革命”。 威廉听着，语调含笑：“嗯，听起来确实挺有意思。不过……这个总裁，你想用谁来当灵感来源？找好原型了吗？” 江离被问得一愣，随即眼珠一转，嘴角露出坏笑：“那如果我以你为原型，把你写成男主角，你会介意吗？” 她这句话带着几分试探，但更多的是一种调皮的玩笑。她想看威廉的反应，想看他会不会害羞或是直接拒绝。 然而，威廉只是沉默了一瞬，然后语气淡淡地说：“不介意啊，随便你高兴。” 江离一听，顿时乐得像个孩子一样。“真的？你不介意？” 威廉轻轻笑了：“嗯，真的不介意。你想怎么写都行。” 江离开心得不行，像是得到了天大的奖品，兴奋地说道：“那就说好了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男主角了！你可不能反悔。” 威廉轻声应道：“嗯，说好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又透着几分调皮，逗得威廉再次低低笑了出来。 他眼前仿佛能看到江离此刻的模样，明亮的眼睛，带着一点俏皮的小表情，像只充满灵气的小狐狸。 得到威廉的“授权”后，江离的脑袋开始天马行空地构思她的“另类霸总小说”。 她的思绪迅速切换到“创作者模式”，激动地说道：“我一定要把故事写得又好玩又感人！女主得够霸道够聪明，但也得有点反差萌。至于男主嘛……” 她停顿了一下，故作深沉地说：“男主得温柔，还要有些小倔强，偶尔会因为女主的霸道而别扭，但最终一定会被女主的执着和爱意感动，乖乖接受她的‘强制爱’。哼，这样的反套路剧情才有意思！” 威廉听着，语调柔和：“嗯，那你写好了以后，我是第一个读者吧？” 江离立刻点头：“当然！我写出来后，你要第一个读！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吐槽，只能夸！” 威廉笑意加深：“好，我只夸不吐槽。” 江离得了他的承诺，心里乐开了花。 她迫不及待地在脑海中勾勒起小说的第一章，连九州的烦恼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威廉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文字，嘴角挂着笑意。 他知道江离的情绪已经彻底被转移，再也没有刚才的那份低落和烦躁了。 她总是这样，能迅速找到属于自己的出口，让自己重归快乐和安宁。 她转移情绪的能力让他感到佩服，同时也觉得她的活力很迷人。 他想，只要她开心，自己出现在一本虚构的书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夜色渐深，两人继续聊着小说的构思。 威廉安静地听着她的天马行空，不时轻声附和几句，像是她最忠实的听众。 窗外的星光闪烁，而屏幕前的两人，早已远离了所有的烦恼与纷争，只剩下彼此之间的陪伴和欢声笑语。 第77章 钻规则漏洞 第二天一早，江离习惯性地刷着微信群消息，想着昨晚威廉劝她别生气的那番话，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她原以为会看到群里关于昨晚骚扰战的余波讨论，却没想到翻着翻着，忽然看到侠哥发了一条让她目瞪口呆的消息： “柠檬州小桥流水带着别驾集体跳州跑路了。” 这一消息瞬间在群里引发了轩然大波，大家纷纷表达震惊与不解。 “跑路了？什么意思？这可是地图第一州啊，说跑就跑？” “战力这么高的州，为什么要跑？谁能让他们跑？” 侠哥紧接着补充道：“他们不光跑路了，还卸载了所有装备，把战力降到最低，跑到了一个偏远的小州。明显是为了在史话赛季重新分配时钻规则漏洞，避免跟那些强州分到一个地图。你们懂吧？这种操作简直不要脸到家了。” 江离愣愣地盯着这条消息，脑袋有些转不过来。昨晚还在大张旗鼓扫人的柠檬州，居然会在第二天全团跳州？而且不止如此，还把装备卸掉、战力调低，完全不像一个第一州应有的风骨。 群里讨论愈发激烈，消息滚动得飞快。 “他们这么做是心虚吧？知道得罪了那么多州，怕史话分配的时候被巅峰州或者横江州追杀？” “估计是怕了横江州和巅峰州的清算，真到了同地图，就算战力高也要被围剿。” “哈哈，堂堂第一州，结果干的却是这种小团体利益至上的投机行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群里的讨论还在继续，不少人对柠檬州的行为表示不齿：“从头到尾恶心人，真碰上对手就跑，这种州也好意思自称第一？” 也有人冷嘲热讽：“能跳州还能卸装备，柠檬州真是把‘不要脸’三个字贯彻得淋漓尽致。” 很快，有老玩家站出来解释：“他们这么做，是为了钻史话分配规则的漏洞。虽然史话分配表面上是随机的，但其实有一定规律。拿到长安的两个州通常会被分配到同一个地图。而柠檬州拿了长安，又同时得罪了巅峰州和横江州，这两个州无论哪个都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他们清楚自己处境不妙，所以提前跑路，是想通过跳州避开被强敌针对的风险。毕竟按照概率，他们有三分之二的可能性会遇到横江或者巅峰，一旦真分到一起，被围剿是毫无悬念的。” 另一名老玩家接话：“没错，他们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在第三赛季那些恶心人的骚操作已经拉满，等地图合并后，横江和巅峰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特别是横江州，他们一向强硬，柠檬州别说正面刚了，周六免战都开得比谁都勤。结果真刀真枪干不过人家，现在只能靠跳州这种猥琐操作自保，实在可笑。” 听到这里，江离才渐渐明白，这场让她气愤的骚扰战，不过是柠檬州在跑路前的最后“疯狂”。他们早就计划好要走，趁着离开前出来恶心人，刷一波存在感罢了。至于跑路的原因，说白了就是心虚，怕史话被报复罢了。 “恶人先怕报应，真是经典的柠檬州操作。”江离忍不住冷笑，心中又是愤怒又是荒谬。 小桥流水姐打人的方式本就足够恶心人，尤其是那种侮辱性强的手段，让人火大的同时又无可奈何。而得知他们的真实逻辑后，江离只觉得恶心得胃疼。他们不光喜欢恶心人，还一副被害妄想症，仿佛所有人都像他们一样无事生非。江离作为一个从来不打人、不扫田的“和平种田党”，居然都成了这些人的攻击目标。很明显，原因是因为他们打不过威廉，于是转而迁怒到“威廉的可颂”身上。 “真是一群只敢打软柿子的可悲家伙。”江离心中冷哼一声，这次没有生气，反而感到满满的鄙夷。 此时，凤麟州的微信群已经彻底炸开了锅，群里充斥着愤怒和嘲讽的声音。有人愤愤不平地说道：“打人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嚣张，真碰上硬茬就直接跑路？这种‘第一州’真是丢尽了脸！”也有人冷笑道：“这不就是他们的风格吗？偷袭、恶心人这些骚操作是一绝，连跳州都要卸装降战力，怕不是被横江和巅峰吓破了胆吧？” 很快，筠兮州的参军逍遥在另一条群消息里解释得更为透彻：“他们跑得不是没道理的。按史话规则，两个拿到长安的州通常会被分到同一张地图。而柠檬州得罪了巅峰和横江，留下来必然是死路一条。即使侥幸三分之一的概率和我们筠兮州分到一起，他们也逃不了被报复的命运。毕竟我们跟横江州关系好得很，灵儿（横江州刺史）已经明言，见了他们就开打。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所以才干脆直接跑了。” “那他们能跑到哪里去？”江离忍不住好奇，随手在群里问了一句。 很快，就有消息传来：“他们跑到一个战力很低的小州——冲明州去了，彻底卸装降战力，准备避免被分到强队地图里。他们就是想借规则漏洞躲过巅峰和横江州的报复。这都不是最恶心的，恶心的是临走前还要给我们凤麟州搞一出恶心人的戏码，全州上下都被他们恶心了一遍。” 侠哥接着爆料：“不光柠檬州刺史跑了，连他们州的其他小团体也开始各自跳州了。有的回了老州，比如米饭州那些人，虾仁炒饭和骑胖达这些老熟人都回去了，还把名字改成了庄州；还有的投靠了以前的敌对势力，比如奉天的小团体跑去天临州投靠了。这群人真是人均八百个心眼，把游戏规则玩得明明白白。” 江离对这波操作越听越离谱。特别是听到柠檬州里那些曾经跟着霸服耀武扬威的奉天州的人，竟然投奔了以前的死对头天临州，她简直目瞪口呆：“天临州居然还能接纳他们？这得多大的胸襟啊！” 微信群里，也有人对天临州刺史表示“钦佩”：“是啊，原本奉天州的那些人，现在全都去了天临州。这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不让他们进门，但天临居然一视同仁，真的有点东西。” “这一波操作，真是让人开了眼界。”江离心想。这群曾经横行霸道的人，如今为了避祸，不惜降低身段，投靠到别的州，甚至不在意曾经的恩怨，实在让人五味杂陈。 尽管如此，江离也清楚，柠檬州的这些人即使换了地方，行事风格恐怕还是不会变。像小桥流水这种恶心人的打法，绝不是换个州就能改的。而她此刻心中最大的感慨，竟然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淡淡的无奈——游戏里，这样的人大概永远不会消失。 微信群里还在热烈讨论，江离看着屏幕上那些对柠檬州的嘲讽，心情却渐渐平静了下来。她忽然觉得，昨晚的那股怒火似乎已经淡了很多了。柠檬州的跳州操作，让她看透了一些东西：这些人表面上风光无限，背地里不过是小团体利益至上的投机者。他们擅长钻规则的漏洞，但终究无法赢得尊重。 “威廉说得对，这些事不值得我生气。”江离心想。她合上手机，决定不再理会那些消息。柠檬州的风波虽然热闹，但对她来说，或许是一个契机，从来不打人的她也想退游前第一次打人，打唯一一个人——小桥流水姐。 第78章 反击 江离原本对柠檬州一系列“操作”充满无语，尤其是他们跑到凤麟州恶心完所有人后，又借着规则漏洞卸载装备、调低战力、仓皇跑路的行径，更让她感到既荒唐又可气。然而，当她细想这一系列行为时，忽然灵光一闪：既然柠檬州平时最擅长钻规则漏洞来为自己谋利，那么她也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们现在既没有装备，也没有宝玉，战力大幅下降，这正是她反击的绝佳时机！ 江离越想越觉得可行。平日里她一向是个“佛系玩家”，不争不抢，连挨打都懒得反击，更别提主动出手了。然而这一次，她一反常态，决定亲自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中国时间晚上7点，法国时间的中午12点，江离准时上线，做好了“开战”的准备。她的县邑还保持着前一天被小桥流水打到残破的状态，兵营空荡，城防值低得可怜。 然而她没有因此退缩，上线后，她第一时间联系了侠哥：“侠哥，帮我找小桥流水的位置，我今天要去打她。” 侠哥听了都惊了：“你要打她？！” 江离从不打架，更不扫田，被人打了也只是默默等县邑自己随着时间修复城防。这一次，她居然主动要反击，侠哥顿时觉得新鲜，也替她感到解气：“早该这样了！对这种人，得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不消片刻，侠哥便在频道里发出了小桥流水的坐标：“找到了，就在这里！” 江离瞄了一眼坐标，随即笑了笑：“好嘞，今天咱们就来点刺激的。” 为了这次反击，江离特意去折冲营拉了一车兵出来，这是她自从玩游戏以来第一次专门为打人而准备兵力。整装待发后，她毫不犹豫地驻扎到小桥流水的县邑旁边，就像前一天小桥流水对她做的那样，直接贴脸驻扎，气势汹汹。 小桥流水似乎不在线，她可能觉得江离是个随便谁都能踹上两脚的人，毕竟从他们的角度看，江离一直是一个“不爱争斗”的软柿子，打了也不会有后续。但这一次，江离可不准备继续当软柿子了。她瞅准了时机，果断发起了反击。 江离一连点开几封战报，每封都清楚显示她的战果——加起来她重伤了小桥流水大概二十万兵。这是她玩游戏以来第一次主动打人，而且打的还是自己极其厌恶的玩家，那种快意难以言喻。她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甚至有些得意地想：“看吧，都不用威廉哥哥出手帮我，这个侮辱的仇，我隔了一夜就自己报了，真是太爽了！” 她随即将战报截图发到了凤麟州的微信群里，附上一句简短的留言：“昨天的仇报了！”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立刻炸了锅。平日里默默无闻的江离，这次突然发起了“反击战”，而且效果这么显着，群友们纷纷表示惊讶又佩服。 “可以啊江离！终于硬气了一回！” “哈哈哈，小桥流水也有今天，重伤二十万兵？真解气！” 侠哥第一个跳出来点赞：“早该这样了！对这种人就得下狠手，可颂干得漂亮！” 江离见状也不谦虚，笑着回复：“可不是吗？她平时仗着自己是柠檬州刺史，把人打得每次只剩一丝城防，现在轮到我教训她了！别说，打完心情真的好。” 不仅是群友们，她还把战报截图单独发给了几个关系好的朋友，比如非晚和花卷。这两人都知道江离一贯不爱争斗，是个“随缘玩家”，所以看到她突然主动进攻，还取得了大胜，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感到惊喜和解气。 非晚直接发来一条信息：“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小桥流水这样的人，就值得被打。” 花卷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厉害啊！没想到她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她不是最会欺负人吗？结果被你打了，一个她平时看不起的零氪玩家，她心里随时可以踩两脚的人！” 江离面对朋友们的夸赞，内心很是得意，但嘴上还保持着谦虚：“我就是看她跑了装备、调低战力才动手的，平时哪有这个机会啊。不过打完这一仗，真觉得这两天的憋屈都烟消云散了。” 非晚又发来一条：“史话赛季还长，小桥流水这样的作风，迟早还会挨打。就算今天轮到你教训她，明天也会有别人收拾她。” 江离却很认真地回道：“史话赛季的事，我一点都不关心。但今天，我一定得打她一场，不打这一仗，我这口气下不去！”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完全不像平时那个“不争不抢”的江离。 打完仗后，江离并没有像其他玩家那样，迅速把自己的县邑迁走以避免对方报复。她大大方方地继续留在原地，甚至懒得挪动半步。小桥流水会不会回来反击，她一点也不在乎。 “我是个零氪玩家，不想玩随时能退游。她要真有本事，也跟我一样摆烂，不养兵啊！”江离心里冷笑着。 她随手操作着游戏界面，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随便她怎么想吧，反正我已经打完了，报了仇就够了。她要是想来报复，那就让她来吧！” 江离回想起这两天自己从挨打到反击的整个过程，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场仗不仅是对小桥流水的回击，更像是她对自己的一次宣战——原来，她也可以不那么“佛系”，偶尔主动一点，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成就感！ 第79章 你做的很好 黄昏时分，江离的房间里笼罩着一层暖暖的金色余晖，窗外传来几声鸟鸣，与远处车流的喧嚣截然不同的是，室内显得格外静谧。她坐在书桌前，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耳机里传来威廉低沉温和的声音。 江离忍不住开口炫耀：“你知道吗？我今天终于亲手把那个小桥流水打了一顿！重伤她20万兵！简直痛快！”她的语调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连手指都在轻轻敲着桌面，像是在庆祝胜利。 威廉在屏幕另一头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哦？江小姐居然亲自出手了，这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却又透出温柔的关心。 江离听了这话，微微扬起下巴，整个人都透着几分骄傲的小模样。她故作矜持地“哼”了一声，又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说道：“少爷，快夸夸我！这可是我第一次主动打人，不夸奖我，我可是会伤心的！” 威廉低低地笑了起来，仿佛隔着屏幕也能看到她此刻那副得意的小表情。他语气柔和而认真地回应：“好，我夸，你做得很好，非常好。” 听到这话，江离终于满意了，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她一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边故作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当然啦，谁让我是你的可颂呢？”话音刚落，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像是终于在威廉面前找回了场子，心情轻松得像春日里的一阵微风。 这一刻，黄昏的金色光线洒在她脸上，映衬着她愉快的笑容，连房间里都多了几分温暖的生机。 江离满意地“哼”了一声，语气中满是得意，又忍不住继续炫耀：“打完之后我特别爽！你也知道，我平时很少发脾气的，但这不代表我没有脾气啊！”说到这里，她忽然挺直了背，语气一转，模仿起修仙文男主那种中二的腔调，一本正经地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她的语气故作深沉，但那副认真的模样却有些滑稽。威廉听得一愣，随即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他的笑声低沉而有磁性，却又带着点揶揄： “原来江小姐是没有脾气的吗？那为什么经常和我闹脾气呢？” 江离被他这句话一噎，瞬间有点不好意思。她愣了一下，脑海里飞快地回忆，发现自己确实经常对威廉耍小性子，但在别人面前却总是温和得体。威廉对她向来宽容，从不计较她偶尔的小脾气，但她自己此刻却不免感到些许羞愧。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小声说道：“对不起嘛，我以后会注意的……” 威廉想着电话那头的她，嘴角带笑，眼神却更加柔和了。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温和中带着一丝安抚：“别这样，我只是开玩笑的。江离，你知道的，你和我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介意的。” 江离闻言才松了一口气，唇边也浮现出一个小小的笑容：“真的不会介意吗？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两人不约而同地隔着电话笑了一下，刚才那一瞬的尴尬似乎随着这一笑被冲散了，反而变成一种温馨的默契。窗外的余晖一点点褪去，屋子里灯光柔和，他们的谈话也在这微暖的气氛中继续着，像是一场不会终止的暖心对白。 威廉主动将话题扯回到白天的事情，语气中带着些欣赏：“你今天的表现真的很好，能自己解决问题比什么都重要。这种主动反击的感觉，是不是让你更有成就感了？” 江离眼睛一亮，显然被戳中了兴奋点，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当然有！其实我从来没想过，我居然也能在游戏里主动打人。而且还打了这么一个讨厌的人！”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挺起胸膛，语气里满是得意，“打完她之后，我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好多，就像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终于搬开了。” 威廉笑着点点头，语气温和又充满鼓励：“这种感觉很好吧？你能这样处理问题就对了。不过记得，不要让这些事情过多影响你的心情，玩游戏嘛，最重要的还是要开心。” 江离咧嘴一笑，眉眼间透着轻松和愉悦：“放心吧，我现在开心得不得了！其实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懒得计较，懒得折腾，能忍就忍，可是今天才发现，有些事就是得自己动手解决才痛快。”她语气一转，带上几分俏皮，“要不是今天把小桥流水打趴下，我真怕自己会憋出内伤来！” 她顿了顿，又笑着补充：“真的，这件事让我生气了，但今天打完她，真觉得连带着以前所有的郁闷都一扫而空了。别说，我还挺感谢小桥流水给我这个机会出一口恶气。” 威廉听了这番话，不由得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他能感受到江离此刻的畅快和自信，也为她终于迈出这一步感到高兴。“这样就好，重要的是，你能找到让自己舒心的方式。如果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记得还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心情，别让游戏成了负担。” “我知道啦！”江离嘴上答得随意，眼中却带着满满的感激。这一场谈话，就像一阵春风，把她的好心情又向上推了一大截。 挂断电话后，江离靠在椅背上，静静地回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原本的她，总是觉得自己是一个“佛系玩家”，不愿参与任何纷争，也从不主动出击。哪怕被欺负了，也选择默默忍受，以为忍一忍风头就会过去。然而，这一次，小桥流水的行为让她真正意识到，如果一味忍让，有些人并不会因此停手，反而会更加肆无忌惮。 这场反击，不仅让江离在游戏里狠狠出了一口气，还让她看到了自己的另一面——原来，她也有反击的勇气，也有主动争取公道的能力。 游戏里的这场战斗，对江离来说意义非凡。她第一次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忍耐就能解决的；有些时候，只有勇敢地站出来，为自己争取公道，才能真正摆脱困境。 当然，江离也明白，这种事情不能一直发生，反击的机会只有短暂的一刻。她还是更喜欢平静和谐的游戏环境，不想因为这一次的侥幸胜利就变成一个爱打架的人。但这次的经历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适当地反击，不仅是对别人的警告，更是对自己的保护。 慢慢地，江离的“佛系”形象开始悄然改变。朋友们开始觉得，她不仅是那个温和的江离，更是一个在关键时刻敢于站出来、为自己争取公道的人。 对江离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场游戏里的胜利，更是一次心理上的成长。她终于学会了如何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而不是一味选择逃避。更重要的是，她明白了，面对不公时，适当地反击，不仅能让对方感到压力，也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在游戏的世界里，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平衡点，不再一味隐忍，也不会轻易被情绪左右。而这种成长，也开始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的现实生活——她变得更加自信，更加敢于表达自己的想法，更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这一次，江离赢的不只是游戏里的胜利，还有对自己的突破与成长。 第80章 兵荒马乱的平安夜上午 周二是平安夜，大型超市破例营业到中午十二点，为了让顾客们能赶在节日前补齐所需。而江离，毫无意外地成为了这些拖延症顾客中的一员。 她还有一堆东西没买：圣诞餐桌上不可或缺的整鸡、配菜、鹿肉排，做热红酒需要的八角、肉桂等香料，以及传统的圣诞蛋糕 b?che de no?l。唯一能稍稍让她安心的，是热红酒所需的苹果和橙子，她早在上周六的集市上就买好了。 早上八点，江离从被窝里挣扎着爬起来，懒洋洋地和威廉说了声“早安”。拉开窗帘时，一阵刺骨的寒风顺着窗缝灌进来，叫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窗外是典型的冬日景象：暖阳洒在屋顶和街道上，霜花悄然消融，行人步履匆匆，裹紧外套的样子让寒意显得愈发逼人。空气中弥漫着微冷的潮气，仿佛还能闻到隐约的木柴烟香——这是邻居家壁炉点燃后的味道。 街道比平日更加热闹，车辆川流不息，带着一种节日特有的忙碌感。江离看了眼时间，不禁打起精神加快动作，心想：如果再拖延下去，家乐福的货架恐怕就会被抢空了！ 江离这天早上完全没有往日的闲散惯性。她没有赖在床上刷手机，也没有缠着威廉絮絮叨叨地“早安闲聊”。洗漱完毕后，她迅速换上厚厚的风衣，围好围巾，耳朵里塞上耳机，一边听着节奏感十足的音乐，一边踩着急促的步伐出了门，神情像是要赶赴一场重要的战役。 当她快步走到家乐福时，还没进门便被停车场的盛况震惊了：几乎所有车位都被占满，剩下的几个空位也被堵得水泄不通。车主们焦急地按着喇叭，试图挤出一条生路，而门口则聚集了三五个推着购物车的老人，正热火朝天地聊着圣诞准备事项。江离心里不禁暗叹：这场景哪里像是圣诞前夕，简直像是要赶大集。 她推开门走进超市，瞬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人山人海的顾客推着购物车穿梭，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推车滑动的咣当声此起彼伏，有些地方的通道已经被挤得几乎无法通行。更有人因为推车卡住通道而吵了起来，后面排队的人无奈地催促着。江离站在门口愣了一瞬，随即暗暗责怪自己：早就知道会这样，怎么又拖延到最后一刻才来？ 但此时后悔已经没有意义，她深吸一口气，抓紧推车，决定迎难而上，按照清单一点点完成目标。 第一站是香料区。相比起其他地方，这里算是相对安静的区域。江离挤到货架前，快速扫视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包八角和肉桂条。正当她伸手去拿的时候，却不小心和旁边一个大妈的手碰在了一起。大妈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扫过她手中的香料，低声问道：“年轻人买这些，是要做热红酒吧？”江离愣了一下，笑着点点头：“是啊，圣诞少不了这个。”没等大妈再说什么，她拿上香料迅速撤离，赶往下一站。 接着是酒类区。红酒是江离的圣诞餐桌上不可或缺的主角，但货架上的景象却让她再次感受到了年末疯狂采购的威力。原本整齐的货架被扫荡得只剩零星几瓶酒，标签和价格标牌东倒西歪，连工作人员都忙不过来了。江离耐着性子寻找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找到几瓶幸存的 syrah 红酒，她连忙拿了一瓶，心中庆幸不已。 然而真正的“战场”是肉食区。这个区域几乎已经失控，顾客们将柜台围得水泄不通，不断有人推搡抱怨，还有个孩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声音盖过了整个区域。江离咬紧牙关，推着购物车小心翼翼地挤了进去，硬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抢到了一盒整鸡。至于计划中的鹿肉排，她连影子都没看到，显然已经卖光了。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挑了些简单的配菜：洋葱、土豆和甜椒，总算完成了肉类相关的采购。 正当她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江离却被结账区的队伍彻底打败了。收银台前排起的长龙一眼望不到尽头，推着两车商品的大户人家和像江离这样“轻装上阵”的人混杂在一起。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掏出手机刷起了朋友圈。果然，她的朋友圈里也充满了抱怨：“第一次见 auchan 没有停车位，疯了！”还有人晒出了满车的战利品，配文写着：“为了这些东西，我快被超市的长龙搞疯了。”江离看得忍俊不禁，顺手截了屏发给威廉，并调侃道：“看来我不是唯一一个拖延到最后一刻购物的人。” 威廉很快回了消息，言简意赅：“不怕晚。” 这一句话让江离心里一暖，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江离从家乐福结完账出来时，时间已经接近十点半了。她提着沉甸甸的购物袋，心里却没有一丝轻松，反而还有更多任务等着她完成。看了看手表，她加快了步伐往甜点店赶去。这家甜点店是镇上最有名的，每年圣诞都会推出限量版的 b?che de no?l，吸引了镇上大部分家庭前来购买。江离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早到的了，但到店门口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门外早已排起了长队，甚至比超市结账时还要拥挤。 她叹了口气，站到队尾，无奈地打开手机，漫不经心地刷着朋友圈，耳边不时传来前排人们的交谈声：“今年的巧克力味好像特别受欢迎！”“听说还有新的草莓口味，不知道剩下没有。”每一句话都让江离心里七上八下，生怕轮到她时想要的蛋糕已经售罄。 二十分钟过去了，江离终于熬到了队伍最前端。她的目光迅速扫过玻璃柜台里的蛋糕，发现许多样式已经不见踪影。她连忙问售货员：“还有 b?che de no?l 吗？” 售货员一脸歉意地摇了摇头：“非常抱歉，今天的 b?che de no?l 已经全部卖完了。” 江离闻言愣住了，仿佛晴天霹雳。她看了看柜台里剩余的甜点，试图找到一个能替代的选项，但心里已经凉了半截。她犹豫了片刻，问：“真的一点都没有了吗？哪怕是小的也行。” 售货员摇摇头，似乎也为她感到遗憾：“不过，女士，您可以试试这个芒果小蛋糕，虽然不是传统的 b?che de no?l，但外形是条形的，也算应景。” 江离皱眉看了看售货员指的蛋糕，条形的芒果蛋糕表面装饰着椰蓉和芒果果酱，看起来还算精致。她心里默默叹气：总比空手而归强吧。于是，她点点头：“那就这个吧。” 拿到蛋糕后，江离匆匆往家赶。这一路上，冬日的寒风肆意地呼啸着，脚下的落叶被卷得四散，偶尔还有几个孩子跑过，穿着厚厚的外套，手里提着五颜六色的礼物袋。江离缩了缩脖子，将围巾裹得更紧了一些，目光落在天空中厚厚的云层上。不过就是一场圣诞节的准备，怎么感觉像是一场无休止的战役？ 她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时，墙上的钟已经指向快十一点半了。她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厨房的桌子上，整个人瘫坐在椅子里，疲惫感从四肢传来。盯着那些堆得满满的购物袋，江离忍不住掏出手机，给威廉发了条语音：“今天这一上午简直兵荒马乱！光是超市和甜点店这两趟，就把我搞得身心俱疲。我感觉自己还什么都没做，时间就全溜走了！” 威廉的回复一如既往温柔，带着几分安慰：“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毕竟这是圣诞节嘛，大家都会有点忙乱。不过，现在你不是把东西都买回来了吗？接下来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江离听着威廉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微笑，心里顿时觉得暖洋洋的，仿佛上午的疲惫都被抚平了几分。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也是，忙归忙，但至少圣诞味浓了起来。”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购物袋里：红酒、香料、鸡肉、蔬菜，还有那个临时选购的芒果蛋糕。尽管上午的过程称得上“折磨”，但想着晚上的节日氛围，她还是忍不住有了些许期待。或许节日的意义，不就是在这些琐碎忙碌中感受到生活的热闹和温暖吗？ 稍作休息后，江离起身整理那些购物袋，把鸡肉和蔬菜放进冰箱，将香料和红酒摆在了厨房台面上。最后，她打开蛋糕盒，看着那条状的芒果蛋糕，忍不住笑了笑：“虽然不是正统的 b?che de no?l，但至少是我的‘圣诞树枝’。” 她拿起手机，又给威廉发了条消息：“刚才还觉得累，现在倒是开始期待今晚了。”威廉秒回：“节日的意义，不就是这样的忙碌和期待吗？” 江离望着窗外的风景，心中渐渐充满了温馨。尽管这个上午充满了兵荒马乱，但它也让人感受到了节日的意义——在忙碌中迎接团圆的欢愉，在疲惫后品味宁静的喜悦。 第81章 他的平安夜晚餐 江离终于结束了兵荒马乱的采购，坐在家里的椅子上，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外面的冬日阳光穿过窗户洒在地板上，薄薄的暖意冲淡了些许寒冷，但她的手脚还是冻得微微发麻。桌上摆满了刚从超市带回来的东西，红酒瓶上的标签因寒冷而泛着薄雾，香料的包装纸还有些皱巴巴的。她随手抓起手机，正准备刷朋友圈时，威廉发来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的圣诞晚餐照片。餐桌上的细节无一不透着优雅和讲究：银质餐具精心摆放，边缘细腻的雕花在蜡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餐桌的正中央摆着一圈暗红色的花环，点缀着金色的松果与雪白的浆果，仿佛一幅艺术品。低矮的烛台里燃着几根细长的蜡烛，暖黄色的光晕在桌布上晕染开来，与深红的绒布桌面交相辉映，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奢华的节日氛围。 威廉家的圣诞晚餐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照片中的食物摆放得整齐而讲究，每个人面前都分好了一份小火锅，铜制的小锅光亮得几乎能映出人影。火锅周围整齐地围着各种顶级食材，牛肉切得薄如蝉翼，整齐地卷成一朵朵盛开的玫瑰；晶莹剔透的ngoustine（海鳌虾）被精心堆叠在冰块上，冰块还镶嵌了几片薄薄的柠檬片，显得格外清新。就连装饰用的蔬菜也被雕刻成了各种花形，一片片摆放得如同艺术品般完美。 更让江离无法忽视的，是餐桌上那两瓶酒水。一瓶是新西兰的 saint ir godfrey’s creek reserve noble riesling，江离猜测这大概是用来搭配海鳌虾的；另一瓶是让江离一眼认出的法国传奇酒庄 drc（罗曼尼·康帝） 的红酒，瓶身的标志低调而又让人一眼可以认出来。 江离盯着照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顿饭不仅精致，更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奢华。她随手点开语音，笑着开了个玩笑：“威廉，你们吃ngoustine不会也是新西兰空运来的吧？” 对面的威廉很快回复，语气一如既往地随意：“你怎么知道？确实是新西兰的。我母亲很喜欢ngoustine，所以我父亲经常让人从新西兰空运过来，味道确实不错。” 江离听着他的话，不由得愣了一下。她以为自己的问题只是个玩笑，没想到竟然猜中了。 威廉说得那样自然，江离忽然意识到，在威廉的世界里，空运顶级食材、开动辄上万欧元的红酒，不过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这种生活，是江离从未想象过的。 这样的生活方式，他提起时像是在描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而对于江离来说，这种“平常”却带着一种令人难以企及的奢华。这不是刻意展现出的优越感，而是威廉与生俱来的生活方式，对品质的追求，浸透在生活的每个细节中。 尽管她在法国生活多年，也见过不少富裕的家庭，但威廉家的生活水准显然是另一个层次，而江离对此缺乏想象力。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发了好久的呆，脑海里不自觉地冒出一句话： “当你发现和一个陌生人聊天聊得很舒服，觉得你们三观很合，那么对方的情商和知识储备一定远高于你。” 这句话，她曾经在网络上看过，当时只觉得有趣，没太在意，但此刻却仿佛有了特别的含义。江离第一次觉得，它精准地描述了她和威廉的关系。 威廉从来没有在谈话中刻意展现过什么，但他的温柔与真诚却像一股涓涓细流，渗入她生活的每一个缝隙。他总能准确捕捉她话语背后的情绪，即使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事情，他也总能一语道破。他们的对话轻松又愉快，几乎没有任何障碍或隔阂。从前，江离以为这是因为他们性格合拍，三观契合，甚至是命运的缘分，但现在她忽然明白，这种“契合”或许并非天生，而是威廉用他的宽容和体贴，在默默“向下兼容”了她。 想到这里，江离心里五味杂陈。她不是一个爱矫情的人，但不得不承认，威廉的生活，和她的世界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过显着。他身上的那种从容和优雅，带着浑然天成的味道，他们是完完全全不同世界的人。 她抬起手机，目光落在屏幕上的那张圣诞晚餐照片上。威廉家的餐桌摆得像一幅画，每一个细节都无懈可击。她咬了咬唇，努力让语气显得轻松，开了个玩笑：“威廉，你的日常让我感觉很‘离谱’啊。像 drc 这种酒，我住在法国都没怎么见过，感觉它离我的生活特别遥远。” 消息发出去的那一刻，她的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对面的回复很快就来了，威廉似乎愣了一下，随后回语音道：“江小姐，这瓶 drc 是我父亲的藏酒之一。圣诞节嘛，家里人都在，就拿出来喝点。其实酒怎么样无所谓，关键是一起吃饭的人。”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话里带着一种天然的随意，却没有半点炫耀的意味。对于他来说，这些珍贵的东西，仿佛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理所当然到不值得特别提起。 江离握着手机，听着他那轻松的语调，忽然有点说不出的滋味。威廉并没有刻意让她感到差距，但这种浑然天成的壁垒，却像一面无形的镜子，映出她无法忽视的距离感。 她忍不住闭上眼睛，想起这段时间和威廉的点点滴滴。他懂得太多，总是轻松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他做事从容，总是带着一种不急不躁的优雅；他似乎无所不知，却又从未让人感到压迫。江离恍然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和他聊天那么舒适，并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有多契合，而是威廉足够包容。他的教养和知识储备，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而她不过是在他的“向下兼容”中，感受到了所谓的“默契”。 威廉的那句“关键是一起吃饭的人”在她脑海里回荡着。他从未在她面前提过自己的优越家境，也没有显露出哪怕一丝优越感，甚至会用最轻松的方式回应她那些略显“不自信”的玩笑。他能把红酒当成普通饮品，把空运的ngoustine 当成常备的菜肴，但同时，他也能放下这些优越的背景，与她聊一个最平常不过的话题——比如超市抢购的整鸡，或是她为了圣诞蛋糕大费周章却买回了一个芒果小蛋糕。 她忽然想起一个画面：不久前她在电话里随口提到自己为了晚餐忙得团团转时，威廉轻笑了一声，用带着些微笑意的语调说：“江小姐，你的生活好充实。” 那时候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但现在回想起来，心头却涌起一股暖意。无论她的生活有多普通、多琐碎，在威廉眼中，依然是值得用心对待的。 挂了电话后，江离坐在窗边，看着桌上刚从超市买来的那瓶平价红酒和一盒条状的芒果蛋糕，忽然有点恍惚。他们两个真的完全不一样。她的平安夜是一场兵荒马乱的采购，而威廉的平安夜，是以一种优雅闲适的方式展开的。 第82章 她的平安夜晚餐 江离中午匆匆解决了一块三明治，下午四点便开始准备圣诞晚餐。她换上了围裙，绑起头发，整个厨房在这一刻成了她的主场。空气中逐渐弥漫出香料与食材交织的香气，时间仿佛因此而暂停，她完全沉浸在忙碌中，仿佛每一个步骤都是一种治愈。 从冰箱中取出整鸡时，江离特意检查了一下腌制的效果。黄油已经被普罗旺斯香草和细盐调和成了浓郁的香膏，柔软顺滑，泛着淡淡的奶黄色光泽。她用勺子小心地将香草黄油抹在鸡身上，又细心地用指尖将黄油按进鸡皮下的每一个缝隙，确保整鸡的每一寸都能浸润这种迷人的味道。被涂抹均匀的整鸡油润光亮，犹如一件带着天然芳香的艺术品，静静地躺在烤盘中，等待升温。 预热的烤箱散发着微微热意，江离轻轻地将整鸡放入其中，设定温度为220度，锁住肉汁的同时让表皮迅速变色。她合上烤箱门，转身开始处理配菜。土豆被她切成大小均匀的块状，摆在一旁备用。她动作熟练却不失温柔，仿佛整个过程有一种隐秘的仪式感。 半个小时后，江离打开烤箱，一股浓郁的鸡肉香气扑面而来，混合着黄油的奶香，瞬间填满了整个厨房，甚至钻进了每一根鼻息中。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满足地眯起眼睛。此时，鸡皮已经变得金黄酥脆，香草的气味随着热气飘散开来，唤醒了她的味蕾。 接着，她将切好的土豆铺在烤鸡周围，重新调整烤箱温度至160度，让整盘食物缓慢烘烤，鸡汁的香气一点点渗透到土豆中，赋予它们更多层次的味道。最后十分钟，她加入甜椒和洋葱。这些蔬菜在高温中逐渐释放出自然的甜香，与烤鸡的油脂交织在一起，仿佛为这道圣诞主菜画上了最美的点睛之笔。 江离弯下腰，透过烤箱的玻璃门，凝视着眼前的一切。红黄绿的配菜在烤盘上烤得滋滋作响，表皮泛着诱人的光泽，香气几乎要将她整个包裹住。她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今晚的圣诞晚餐似乎注定是一场味蕾的盛宴。 在烤鸡的间隙，江离开始煮热红酒。这是她每年圣诞节的保留节目，温暖而治愈的红酒香，是节日气氛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挑选了一瓶来自罗讷河谷的西拉红酒，尽管价格便宜，但风味浓郁，果香十足。橙子被她切成薄薄的圆片，摆在煮锅底部，随后倒入红酒，加入肉桂棒、丁香和几块棕糖。 点火的一瞬间，空气里开始有一种淡淡的酸甜香气，她用勺子小心搅拌，让棕糖慢慢融化，同时让香料的味道渗透到酒液里。当煮锅微微冒出热气时，江离低头闻了一下，果味、香料味与酒香已经融合得恰到好处，甜美又温暖。她用小火继续炖煮，让这份圣诞的仪式感延续得更久一些。 她盛出一杯试喝了一口，热红酒入口时带着浓郁的橙香，甜而不腻，微微的酒精味在喉咙里划过，暖得让人觉得圣诞节的寒冷也不再重要。 把所有准备工作忙活完，已经快到晚上六点。此时的烤鸡已经彻底金黄，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土豆烤得外焦里嫩，洋葱和甜椒变得柔软多汁，混合着鸡油的味道，简直就是冬日里最治愈的一道菜。 江离把食物端上桌，拉开椅子坐下，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准备给威廉分享。她知道，威廉那边已经是深夜了，他应该已经睡了，但还是忍不住发了过去。 “威廉哥哥，这是我亲手做的烤鸡哦，我觉得闻起来很香呢。” 她原以为威廉不会再回复，却没想到消息几乎秒回。 “看起来很不错。” 江离看着这简短的回应，忍不住笑了。她用叉子切下一块鸡肉，沾着烤盘里的汁液送入口中，香草的味道渗透到每一丝纤维，洋葱和甜椒的甜香也完美融入其中。她一边吃，一边随手发了一条语音： “不仅看起来不错，吃起来也很不错，你要不要也试试？”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威廉的回复还是简短，但有一如既往的温柔。 “有机会的话。” 江离怔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停顿。她当然明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她和威廉心里都很清楚，他们隔着半个地球的距离，那所谓的“机会”，不过是句不痛不痒的客套话罢了。 江离将热红酒杯子贴近唇边，暖暖的甜香扑鼻而来，她轻抿了一口，热红酒在口腔里融化开来，甜中带酸，夹杂着肉桂和橙子的微微辛香。 她盯着杯中的红色液体，仿佛在思索什么。很快，她端起手机，拍了一张桌上红酒杯的照片，红色的酒液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暖。随即，她随口配了一句调侃：“少爷你一定不会喜欢喝这种甜甜的酒精饮品。少爷也肯定没有喝过超市开架的红酒吧？” 发送之后，江离本以为威廉不会在意，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他的回复来得比预想中迟疑了几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不喜欢呢？” 短短一句话，让江离愣了一下。她以为这不过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像威廉这样生活在优渥环境中的人，怎么会接触到超市开架红酒，甚至热红酒这种平价的家庭饮品？但他的回答却带着一种出人意料的认真，让她不知如何作答。 “我就是知道。”她嘴硬地回了一句，试图掩饰内心的动摇。 威廉那边似乎笑了一下，语气轻松却低沉地发来语音消息：“那得喝了才知道。江小姐，下次也煮给我喝吧，这样我才好告诉你喜不喜欢。” 江离怔了一下，盯着屏幕看了好几秒。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绅士幽默和些许戏谑，却有一种轻柔的温暖感，仿佛这一切的距离都可以被几句话拉近。 他很擅长用轻松的方式化解气氛中的不确定性，却总是留下一点点让人忍不住遐想的余地。 他并没有因为她提到“超市开架”或“甜酒”而表现出任何不适，反而用一种近乎真诚的语气，给这话题赋予了柔情。 “好啊，有机会的话。”江离笑着录了语音，语气尽量轻快，仿佛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而不是一场遥不可及的约定。 很快，消息又弹了出来：“那就这么说定了。” 威廉的回应让江离有些怔住。她盯着屏幕上短短几字，竟有些恍惚。她当然知道，这个“机会”不过是玩笑，威廉的生活轨迹注定与她交错而不相交，但这不妨碍他用一种温柔的方式，暂时停留在她的世界里。 放下手机，她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心情变得复杂起来。烤鸡的香气和热红酒的甜香包裹着她，但此刻她的思绪却飞得很远。威廉从没有否认自己从未喝过这种平价红酒的事实，却也没有显露出一丝的不屑。他总是用这样从容的态度，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让她忘记两人生活中难以跨越的差距。 他愿意在她的世界里停留，哪怕只是短暂的一个夜晚，也让江离感受到了一种平等的温度。 她举起杯子，对着空气轻轻碰了碰，低声说：“威廉哥哥，圣诞快乐。”随即抿了一口，甜香的红酒入口，舌尖上似乎也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第83章 喝醉的江离 随着热红酒越喝越多，江离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她的眼神逐渐迷离，脑海里也像笼罩着一层温暖的云雾。 原本酸涩的情绪被酒精缓缓瓦解，平日里惯有的矜持和分寸感像是被轻柔的羽毛掸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指尖不自觉地转着手机，视线落在屏幕上，思绪开始游离。 当她无意识地点开微信时，置顶的对话框静静地躺在那里。 熟悉的名字让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醉意朦胧的她，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打电话给他。 没多想，她手指轻轻一点，拨出了语音电话。 铃声响起的间隙，她有些期待，又有些慌乱，仿佛这通电话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而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的声音率先响起，带着明显的醉意和一丝撒娇：“威廉哥哥，你在干嘛呀？”她语调软软的，尾音轻轻上扬，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孩，毫无防备地将自己的情绪展现在对方面前。 威廉原本已经陷入了浅浅的睡眠，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当他低头看见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时，倦意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是江离。凌晨两点半，她突然打电话过来，是什么事？一丝担忧划过他的脑海，然而，当电话接通后，听到她迷迷糊糊带着醉意的声音，他立刻明白了几分。 “威廉哥哥，你在干嘛呀？”她那软软的语气从听筒里传来，尾音懒懒地上扬，像是在半梦半醒间撒娇。 威廉下意识地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声音低柔而温和：“现在中国已经凌晨两点半了，江小姐，你猜我在干什么？” 电话那头的江离显然没在意时间，她靠在沙发上，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眼神迷离却带着一丝得意，像是在等着什么有趣的回应。 她随口接了一句：“那你猜我猜不猜。”语调拖得软绵绵的，像是一只撒娇的小猫，透着几分孩子气的狡黠。 威廉无奈地笑了笑，靠在床头，目光带着一丝柔软，原本想再提醒她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但听出她话语间明显的醉意，他最终还是咽下了那些理智的话语，只是低声问道：“江离，你喝醉了？” 电话那头的江离听清了这个问题，仿佛被戳中了什么敏感点。 她立刻挺直了腰杆，声音里带着几分义正词严的抗议：“我怎么可能醉！这可是热红酒，甜甜的，怎么会醉人呢！”她的语气认真得就像在辩护一件重要的事情，仿佛她的清醒是不可置疑的真理。 然而，话音刚落，她却又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一点迷糊的甜软，像个被逗乐的小孩，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逻辑中的破绽。 威廉听着她醉醺醺的语调和没头没脑的争辩，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语气中透出些许调侃：“哦，原来甜甜的酒就不会醉人吗？那江小姐现在的状态，是在证明自己的清醒吗？” 江离被这句话逗得一愣，随即更加理直气壮地嚷嚷：“对啊！我可比你清醒多了，威廉哥哥！”她的语调拖长，声音里满是醉意和撒娇，让威廉又好气又好笑。 威廉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又带着点纵容地叹息，明白现在的江离完全不在状态。 与一个明显醉酒的人讲道理是徒劳的，他索性懒得与她争辩，只是安静地听着，任由她醉酒后无厘头的话题像藤蔓般蔓延。 果然，江离很快换了个话题，用一种认真得过分的语气问道：“威廉哥哥，你有吃橘子和葡萄吗？” 这个问题问得毫无来由，威廉却耐心地配合，语气轻柔而温和：“有吃啊，橘子每年都会吃，尤其是以前在英国的时候，橘子和圣诞节很搭嘛。至于葡萄，我让林妈买了些。她探亲假结束了，现在回到我父母北京的家里了。” “那哥哥你的食指和中指有没有交叉？”江离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比认真，仿佛在问一件关乎人生大事的问题。 威廉挑了挑眉，语气里透着几分好奇和无奈：“交叉手指？好，我现在按照你的要求，交叉了。然后呢，小醉鬼？”他的语气轻柔，带着点戏谑，又像是哄着小孩。 听到“交叉”两个字，江离仿佛打开了开关，瞬间变得格外欢快，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满足感：“嘿嘿嘿，那威廉哥哥你今年一定会超级幸运的！吃了橘子和葡萄，手指也交叉了，就有三倍的幸运。我祝你一整年都好幸运、好幸运！要是许愿生活一直无风无雨的话，太贪心了，那我祈愿你风雨无阻吧。” 她的语调甜软，像撒了糖的蜜饯，一句句充满了笃定和祝愿，暖得让人心头一软。 威廉轻声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透过电话传递过来，像夜晚微凉的风，清凉又柔和。 他慢慢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调侃，又透着无尽的温柔：“谢谢江小姐的祝福。不过，我更希望你的生活里没有风雨。” 江离一听，立刻插嘴，语调带着一丝倔强：“哼，有风雨才有彩虹！不过，我的幸运也分你一半，让你风雨无阻！” 威廉失笑，低声回应：“好，我的幸运就拜托江小姐照顾了。” 听见这句话，江离忽然安静了一瞬，像是在认真思考他的这句话，然而下一秒，她又跳跃到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话题：“威廉哥哥，你不是说没有人敢强制爱你吗？可是江离不算人了吗？” 威廉一下愣住，有点没听懂她的话。他下意识问：“江离，你刚刚说什么？” 话音未落，江离的情绪陡然转变，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点点哭腔，委屈得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小孩：“你骂我！” “我骂你？”威廉更懵了，眉头微挑，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和惊讶。 “对啊！”江离理直气壮地继续控诉，“你说没有人敢对你强制爱，但我在强制爱你啊！所以你就是骂我不是人！” 听到这里，威廉总算反应过来她的逻辑。这种天马行空的结论让他哭笑不得。 他坐在床头，半撑着额头，低低地笑了出来。 江离的醉酒状态让她的思维像是脱了线的风筝，绕来绕去，却偏偏认真得像是在辩论会上发表声明。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纵容：“江离，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你就是骂我了！”江离不依不饶，声音软软的，尾音因为醉意拉得长长的，明明是控诉，却听不出半点气势，反而像个小孩在闹别扭。 “威廉哥哥你骂人是不对的！”她认真的语气像是在给他上一堂道德课。 威廉听着她的声音，心里觉得好笑又有些无奈。 他终于明白，和一个醉酒的人认真探讨逻辑问题是完全没意义的。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带着点哄小孩的语气：“好好好，是我错了。” “嗯！”江离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轻哼了一声，得意地回应，“知道错就好！” 威廉放低声音，像是在安抚她：“嗯，我知道错了，所以你原谅我了吧？” 江离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听进了他的话，但下一秒，她又开始自顾自地说：“威廉哥哥，你说我是人对不对？” “对啊，你当然是人。”威廉忍着笑回答，顺着她的话头往下接。 “那我强制爱你，你是不是不生气？”她继续问，语气软得像在撒娇，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不生气。”威廉低声回应，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 “嘻嘻嘻，那你最好了。”江离满足地笑了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胡闹多么让人哭笑不得。 “你说的，要记住！” 威廉低笑出声，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妥协：“好，我记住了。” 电话另一头的威廉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忍不住摇头轻笑。 他很少见江离这样毫无防备的模样，也很少听她这么放松地撒娇。 这份独属于醉酒时的天真让他觉得有些新鲜，也让他不由得感到一种柔软的亲近感。 江离忽然没了动静，威廉以为她是不是睡着了，正准备叫她两声，突然又听到她开口：“威廉哥哥，你会不会嫌我烦啊？”她的声音有点小心翼翼，又透着点脆弱。 威廉一愣，心里微微发紧。他低声说道：“不会。你在我这里，不是麻烦。” 江离听着，眼眶微微发热，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因为醉意迷迷糊糊，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江离，喝了酒记得多喝点水，好吗？”他柔声提醒着，尽管知道她可能根本记不住。 “好……”江离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像只听话的小猫。 随后，她又小声嘟哝了一句：“威廉哥哥……我要你有三倍的幸运……”声音渐渐变得含混，似乎已经开始昏昏欲睡。 威廉听着电话那头逐渐平稳的呼吸，知道江离已经快要睡着了。 他轻声唤了两句，见她没回应，也不忍挂断电话，就这么守在电话另一头，直到确认她完全安稳地睡过去。 挂断电话后，威廉靠在床头，回忆着江离醉酒时那些跳脱又无厘头的话，嘴角的笑意久久没有散去。 他看着窗外的月色，轻声自语：“小醉鬼，下次你煮的热红酒，我一定会喝的。” 第84章 追溯记忆 江离从深睡中醒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脑袋还有些发沉。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却摸了个空。眼前的晨光有些刺眼，她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却发现手机并不在床头，也不在平时的充电位置。 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翻了个身开始四处找，床头柜、被窝里、枕头下都翻了个遍，仍旧一无所获。脑海中隐约觉得不对劲，但昨晚的记忆却像是被浓雾笼罩一般模糊不清。 一边回忆一边起身，她走出卧室，来到客厅，果然在沙发上发现了手机。 手机静静地躺在沙发的角落里，像是被随意丢弃了一样。江离拿起手机，屏幕亮起的一瞬间，她瞥见电量只剩28%。 “怎么会在沙发上？”她一边小声嘀咕，一边滑开屏幕，脑海中涌现出更多的疑惑。 她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潜意识告诉她，有些事情可能不简单。 她点开微信，准备像往常一样和威廉道一声早安，然而当她进入对话框时，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屏幕上，通话记录赫然显示：昨晚她和威廉语音通话，时长超过三个小时。 江离的瞳孔猛地一缩，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几乎瞬间有种两眼一黑的感觉。 “我……我怎么会……”江离站在原地，手指僵硬，心跳如擂鼓般快。 平安夜晚上七点半她给他打的电话，那时候中国时间是两点半。 凌晨两点半开始的电话，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她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绝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努力回忆昨晚的情景，却越想越糊涂，模糊的片段开始在脑海中跳动，但具体内容却像蒙了一层纱，怎么也抓不住。 江离呆呆地盯着屏幕，整个人一阵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通长达三个小时的通话记录。 江离猛然间回忆起昨晚喝了不少热红酒，随后就拨通了威廉的电话。 她记得模模糊糊的开头，似乎是她随口问了句“威廉哥哥你在干嘛”，接着他好像说了什么，但后面的内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三个小时通话记录，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 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能在醉酒状态下絮絮叨叨说上三个小时的话，更别提那时候中国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她的头皮发麻，仿佛能听见大脑里的警报声：“三个小时能说多少东西啊？” 一种尴尬至极的感觉涌上心头，江离只觉得整个人像被卡在齿轮间，无法挣脱，甚至有了想删聊天记录的冲动。但删掉了聊天记录，能删掉记忆吗？显然不行。 她一边深吸气试图平复心情，一边努力安慰自己：威廉这么绅士，应该不会介意，最多会觉得她昨晚太放肆。 然而，就在江离内心纠结得要命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是威廉发来的微信：“醒来了吗？” 江离顿时慌了神，手比脑子快，赶忙回复：“醒了醒了，威廉哥哥早上好！” 信息发出后，她捧着手机，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复，心跳得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几乎是下一秒，威廉的消息又来了：“那醒来后难受吗？” 江离连忙说：“没有，我不难受，因为我没有喝醉。” 回复完，她盯着手机屏幕，心中祈祷对方千万不要再问下去。可威廉显然对她的“辩解”心知肚明，他忍住笑意，语气妥帖地回复：“是，江小姐没有喝醉，只是昨晚开心。” 江离捧着手机，几乎能想象出威廉轻轻扬眉、唇边带笑的样子。 她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开始飞快地回忆自己昨晚到底有没有说什么不得体的话。 正当她焦头烂额时，又忍不住觉得威廉的回复过于“宽容”，这才试探着发了一条语音：“威廉哥哥，我昨天烦到你了，是不是？” 语音发出去后，江离攥紧手机，屏息等待。几秒后，威廉的文字消息弹了出来：“没有，你只是和我说了一些心事。” “心事？” 江离瞳孔再次放大，心脏都快停了。 她迅速在脑海中搜索昨晚的记忆，却越想越模糊，越模糊越焦躁。 她很了解自己的酒品——喝醉后可能会撒娇，也可能会胡言乱语，但她通常不会说什么重要的心事。可这一次…… 江离越想越觉得自己昨晚一定没少“出格”，她索性老老实实道歉：“对不起嘛少爷，我以后都不会打午夜凶铃骚扰你。” 威廉看着她的消息，不由得失笑。他并不想让她自责，便简短回复了三个字：“别想太多。” 江离越想越清晰，昨晚的记忆逐渐浮现，虽然仍是碎片化的，但几句话已经足够让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她似乎撒娇着和威廉谈论什么“橘子和葡萄”，还强迫他做手指交叉的动作，并信誓旦旦地说那会给他带来三倍的幸运。 不仅如此，她还无厘头地扯到“强制爱”这种话题，竟然指责他“不把江离当人看”，因为她对他是“强制爱”。 天啊，她到底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江离扶着额头，简直不敢面对自己昨晚的模样。 更糟糕的是，这还不是全部。威廉说过，她“说了一些心事”。 心事？江离越想越头疼，完全记不起她可能泄露了什么重要的情绪或秘密。 她越想越焦躁，起身在房间里踱步，直到耳边的广播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广播里julien doré的声音正在轻轻述说《mourir sur scène》的意境，这是一首关于热烈与告别的经典法语歌曲。可江离完全无法集中精神，歌词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成了昨晚记忆的催化剂，模糊的片段一个接一个地跳跃出来。 她尝试闭上眼睛深呼吸，却越发清晰地记起自己撒娇的语气，甚至还能隐约听见自己“嘿嘿嘿”的傻笑声。 “真是没脸见人了。”她自言自语着，脸上滚烫得像火烧一样。 她终于明白手机为什么会在沙发上了——显然，昨晚她迷迷糊糊地结束了通话，回到床上睡觉时忘了带走手机。她轻轻拍了拍额头，自嘲道：“真是醉了。” 可为什么会是三个多小时的通话？ 她喝醉了根本没办法清醒地撑过整个过程。一个猜测突然涌入脑海，让她的心猛地一震：“难道是他等我睡着了才挂电话的？” 她呆呆地站在客厅，手里攥着手机，脑海里拼凑出一幅画面：电话另一端的威廉耐心地听着她胡言乱语，不厌其烦地回应她天马行空的问题。 即使她语无伦次，他也没有半点不耐烦，而是温柔地陪伴着她，直到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呼吸逐渐平稳，彻底进入梦乡。 然后，他才挂掉了电话。 这个画面让江离的心像被轻轻触碰了一下，一种暖意从胸口蔓延开来，甚至盖过了尴尬的羞愧感。 她像个无理取闹的小丑，可他却没有丝毫抱怨，还像哄小孩一样耐心地陪着她。 江离捧着手机，脸上的热度怎么也褪不下去。 她最终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自嘲地笑了笑：“我果然是个麻烦精。” 不过，这个念头里竟然藏着一丝小小的庆幸——至少她知道，无论自己昨晚多么失态，威廉依旧没有将她推开。 江离捧着手机，脸上的热度依然没有褪去。 她努力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埋进柔软的沙发靠垫里，试图让思绪平静下来。然而，心里的复杂情绪却如同涟漪般一圈圈地荡漾开来——感动、愧疚、甜意，以及隐约的不安混杂在一起。 客厅的窗帘微微拉开一角，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光晕。暖黄色的木地板与沙发旁半开的法语翻译书形成一种恬静的对比。 空气中还残留着早餐的香气，仿佛在提醒她今天的生活应该重新开始，而不是沉浸在昨夜的尴尬里。 “算了，不想了！” 江离用力摇了摇头，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脑袋。 然而，她刚刚说完，嘴角却忍不住又扬了起来。因为无论她多么努力地试图将昨晚的记忆抛在脑后，威廉温柔耐心的态度却总是让她的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 她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儿呆，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点进威廉的聊天框。打字的时候，手指微微有些发抖，但她最终敲下了一句简单却直白的话：“威廉哥哥，谢谢你昨天陪我。” 消息发出去之后，她盯着屏幕，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很快，对面的灰色输入框冒了出来，没过多久，威廉的回复也弹了出来：“谢什么？你开心就好。” 江离看着屏幕上的短短几个字，心里一阵轻松。就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悄悄卸了下来，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秘却柔软的感动。 她忍不住笑了笑，眉眼间多了几分温柔的弧度。 她抬起头，看向窗外，阳光洒在绿植上，树叶微微摇曳，带着冬日特有的温暖。 她忽然觉得，这一刻的自己不需要那么多负担和内疚——威廉并不觉得她是个麻烦，他甚至连丝毫的不耐烦都没有表现出来。 或许，她可以试着轻松一点，也试着相信威廉对她的耐心。 她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起身收拾起散落在客厅里的书本和笔记本。只是，心里那一丝甜意怎么也挥之不去。突然，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一看，是威廉发来的又一条消息：“今天有什么安排吗？会出门吗？” 江离看着这句平淡却关心十足的话，快速回复道：“没有出门的计划。” 对面很快发来一个字：“好。” 第85章 圣诞快乐 江离吃完早餐，坐回书桌前，拉开窗帘，让冬日的阳光透进来。 她点开电脑，准备把昨晚的记忆写下来。尽管一想到昨晚的醉酒电话，她就忍不住脸红，但那些片段又像一张捕梦网，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索性决定将这份尴尬与甜蜜都转化为灵感，用文字去捕捉它们。 她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 脑海中，热红酒的甜味浮现出来，她仿佛又闻到了那丝浓郁的香气。接着是威廉低沉温柔的嗓音，他在电话那头的耐心和包容，就像冬夜里的一团火，让她在混乱的醉意中得以安心。 江离写道：“他低声应答，语气平静，像是担心电话另一端的情绪碎片会被惊扰。” 写到这里，江离不禁停下手，回想自己昨晚的胡言乱语。 她模糊地记得自己竟然说了“强制爱”这种羞耻度爆表的话，还自信满满地宣称威廉这一年都会因为她而幸运。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抬手捂住脸，轻声叹道：“昨晚的我，真是太丢人了。” 但她的手指依旧在键盘上流畅地移动，将这些微妙的情感记录下来。 她试图分析昨晚威廉的反应——他没有挂断电话，也没有显得不耐烦，甚至在她断断续续地撒娇时轻声笑着回应。 江离写下：“她的胡言乱语像一根无形的线，而他竟愿意抓住这根线，耐心地接着她的每一句，直到线的另一端归于平静。” 写到这里，江离忽然觉得心口发热。她的脑海中闪现出威廉的脸，他或许在床上，或许倚着沙发，守着她无厘头的醉话，直到她睡着。 这份包容与耐心，平日里被她当成习以为常的友情，如今在她的文字里变得鲜活而温暖。 她打下最后一句：“那一刻，她想，这是一种幸运吧，能够在一个万里之外的人面前，无所顾忌地展现最真实、甚至有些狼狈的自己。” 按下保存键后，江离靠回椅背，盯着屏幕上的文字，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情感。她低声笑了笑，心想，或许昨晚的荒唐并不是那么糟糕。 正在此时，门铃突然响起。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发现才九点半。她纳闷这个时间点会是谁，于是放下笔记本走到对讲机前，按下通话键：“请问是谁？”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您好，是江女士吗？我是亚马逊的快递员，您有一个包裹需要签收。” 江离愣了一下。“快递？亚马逊？”她回忆了一下，最近并没有下单过任何东西。 “好的，我下去拿。”她带着疑惑走下楼，快递员确认了她的身份后，将一个印有亚马逊logo的纸箱递给她。箱子上的确写着她的名字和地址，连电话也没错。 回到家，她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包裹。 映入眼帘的是一套装帧精美的书籍，封面上印着“gallimard”出版社的标志和意大利作家埃莱娜·费兰特的名字。 “那不勒斯四部曲？”江离惊讶地看着这套典藏版法语译本，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威廉。 “会是他吗？”她喃喃自语，心里一阵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 想到这里，她飞快拿起手机，点开和威廉的聊天框，编辑了一条消息：“威廉哥哥，我早上收到了一套法语版的那不勒斯四部曲，是不是你买的？” 威廉的回复很快就来了：“是的，你喜欢吗？” 江离愣了一下，心里有点泛酸又泛甜，嘴角忍不住上扬。但还没等她继续打字，威廉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消息：“抱歉，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我翻了黑五那天你发的订单截图，从里面找到了你的地址。如果你不喜欢，告诉我，我会立即把你的地址和号码从手机里删除。” 江离盯着这条消息，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威廉的细致、周到，让她一时之间又感动又无措。 她努力平复心情，回复道：“不是的，我很喜欢这份礼物，谢谢你。不过……” 她顿了顿，发出了接下来的文字：“我一直觉得我们是网友，物理上一万公里的距离让我从未想过我们在线下会有任何交集。但这套书，好像把我们从网络世界连到了现实里，感觉很奇妙。” 对方的回复简单而温暖：“你说过你喜欢的书，想买齐所有熟悉语言的版本。我知道你有了中文版，就想送你法语译本。圣诞快乐，江离。” 江离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涌上一股柔软的情绪。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那简短的话，似乎从中感受到了威廉穿越万里送来的温暖。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地敲击：“谢谢你，威廉哥哥，圣诞快乐。” 回完消息，江离坐在沙发上，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她的膝头，书页上的金色字体折射出柔和的光晕。 她反复翻看着那套书的封面，指尖轻轻划过印刷精美的图案，似乎能感受到威廉寄托在这份礼物里的心意。 她将手机放到一旁，翻开书页，看着熟悉的文字，竟然觉得有些想哭。 她回想起威廉对她的一些小小关注。 无论是对她醉酒时撒娇的耐心，还是记住她随口提到的喜好，他的在意总是这样细腻而不动声色。 江离忽然觉得自己一直将他们的关系定义为“网友”，似乎少了点什么。 她轻轻合上书，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冬日的阳光洒在树枝上，折射出温暖的光晕。 威廉的这份礼物像一根无形的纽带，让她第一次意识到，网络的距离并没有那么不可逾越。 “为什么会是威廉呢？”江离脑海中浮现出他那简洁却总是事事有回应的态度。 他们相识不到三个月，交谈的频率虽不算高，却总是很轻松自在。 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两人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可威廉的这份礼物却让她心里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她轻轻翻开书页，墨香伴着阳光让她的心安静了下来。 她决定放下所有的焦虑，不去想这些跨越万里的细腻情感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告诉自己，不管未来如何，至少此刻，她只想好好珍惜这一份奇妙的联系。 那天，她没有继续写小说，而是拿起那套书细细品读。 而手机屏幕上，威廉发来的最后一句话仍未被关闭：“你开心就好。” 第86章 史话前的最后一个周六 这周是第三赛季的最后一周，也就是说这周六是进入史话赛季前的最后一次远征。 江离轻轻叹了一口气，关掉屏幕上的游戏界面，目光落在窗外的街景上。 冬日的清晨，窗玻璃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远处的树枝被寒风吹得摇曳，街道上偶尔有行人匆匆而过，带着刺骨的冷意。 她却没有伸手去擦掉雾气，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在努力让自己从游戏的世界里抽离出来。 桌上散乱地堆着几本稿件，书页边缘被翻得微微卷起，那是她的翻译工作还未完成的部分。 稿件旁边，一张圣诞贺卡静静地躺着，上面的空白区域显得格外醒目，就像无声的提醒：她还有一些事情没来得及做。 江离揉了揉太阳穴，将思绪从堆积如山的工作拉回到本周六的远征。 “最后一次了……”她心里默默念着，既有些释然，又有些不舍。 从她加入这个游戏到现在，江离经历了许多事情。 她只是九州中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玩家，被强州压迫，被现实分割，更多时候，她就像一名旁观者，注视着这片虚拟世界里的争斗。 她还记得最开始加入九州地图时的窘迫情景，她不知道去哪里，在一赛季快结束才加入当时的一州米饭州，也就是如今的庄州，可是她佛系不喜欢打人的性格与米饭州人均好战的氛围格格不入。 第一赛季结束后，因为友善的山海州前刺史嘉嘉，对奉天州的前身山海州心生好感，江离去了山海州，然而没有待几天，她喜欢的刺史嘉嘉就离开了，山海也更名为了奉天，她被那种奇怪的氛围吓得连夜跑路。 奉天州的氛围让江离倍感不适——那是一种狂热又略显病态的强州气质。 玩家们在地图上攻城掠地，强势无比，但他们在世界频道上的言语却充满了恶意与挑衅。奉天州的玩家仿佛以压迫弱小为乐，甚至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优越感。 “太可怕了，”江离心想，“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地方。” 终于，她在一个深夜点了退州，悄悄离开了奉天。 她以为，离开这个恶劣的环境后，自己的游戏体验能有所改善，可接下来的日子却并没有那么顺利。 她最终加入了凤麟州，那是嘉嘉后来所在的州，也是她游戏生涯中的最后一站。 凤麟州不是九州地图上的强州，但这里的玩家却让江离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归属感。 凤麟州的核心玩家团结温暖，哪怕被其他强州打得落花流水，始终没有人提过要背叛或放弃。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在群聊中，这群人总能用轻松幽默的话语化解挫败感。 然而，凤麟州的处境却非常艰难。 连续两个赛季，他们都成为奉天州和霸服州联手的攻击目标，后来是奉天、米饭和霸服合并而成的柠檬州的攻击目标。 奉天州和柠檬州的那些玩家，用他们的实力和恶心碾压了她所在的州整整两个赛季。 那是一段苦涩的记忆：自己的县邑一次次被攻陷，世界频道上充斥着奉天和米饭玩家的嘲讽和肆意调侃，还有霸服的玩家俯瞰众生般的优越感。 每一次被打，她的愤怒都如同积木一样高高堆起，却又在每一次无能为力的妥协中轰然坍塌。 “你们是没见到他们在世界频道开黄腔，举报都来不及，”小鱼在州里群聊里说，“被打可以忍，但看到他们发那些恶心话，真的很想屏蔽所有人。” 正是这些苦涩的日子，让江离更加珍惜凤麟州的温暖。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选择咬牙坚持下来，因为她在凤麟州找到了让她安心的人和地方。 江离喜欢凤麟的氛围，也喜欢和这些人并肩作战的感觉。即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他们也总能开着玩笑咬牙坚持下去。 她同样清楚，自己也为凤麟州贡献了一份属于她的力量。虽然她是零氪玩家，战斗力并不高，但她的幽默却常常让群聊里笑声不断。 有人说：“江离不在群里说话的时候，总觉得少了点乐趣。”她听到后忍不住笑了，却又觉得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然而，这些美好的回忆都将在周六画上句号。 现在她不得不离开了。游戏虽有她喜欢的人，却也耗费了太多时间。工作变得繁忙，她的生活也需要调整。 “威廉……”这个名字在她脑海中飘过时，江离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点点弧度。 她还记得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微信的游戏群中，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顶级玩家。 他是良田的顶级氪金玩家，一个传说中几乎无所不能的存在。 江离起初对他的兴趣不过是单纯的“慕强”——谁不想知道那些排行榜顶端的玩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一开始，威廉的高冷让江离觉得他们永远不会有交集。 他的回应简单直接，仿佛对任何试图靠近他的人都带着疏离。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慢慢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他的幽默感，他的可爱，他在胜负之外对游戏的纯粹，他温柔的内心。 这些点点滴滴，让江离在不知不觉中对威廉产生了一种依赖感。 想到威廉，江离的心情复杂了起来。从最初因为好奇心而去追逐这位传说中的顶级玩家，到后来慢慢成为朋友，甚至能聊一些生活琐事，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让江离感到温暖。 威廉对她的细腻在意、耐心倾听，甚至记住她偶尔提过的喜欢的书，这些点滴都让她动容。可惜的是，他们隔着一万公里的距离，这份联系注定会淡去，或许也只能止步于此。 江离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走进他的生活。而现在，她却要离开这片熟悉的九州地图，甚至可能永远不再和威廉贴在一起了。 “也好，留些遗憾，或许比无止尽的追逐更有意义。”她对自己说道，但心中仍有些难以言喻的不舍。 第87章 最后一次，我会在的 周六这天，江离醒得很早。 摸向手机时，屏幕上的时间显示为四点五十——中国时间十一点五十，距离远征开始还有十分钟。 她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脑海里已经开始规划接下来的事情：检查资源，整理兵力，为最后一次九州远征做好准备。 “最后一次了啊……”江离轻声喃喃，语气中带着点释然，但更多的是一丝不舍和惆怅。 她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脑登录游戏，熟练地操作着互市港，打包粮草和木头。 尽管这些步骤再熟悉不过，她却比以往更加细致认真，仿佛不想让这最后一次远征留下任何遗憾。 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十二点远征开始，她便能跨越服务器，进入威廉所在的地图。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涌上一阵微妙的期待，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扬起了一丝微笑。 这一次，她不需要再问威廉在哪座城。 昨晚，威廉知道江离所在的凤麟匹配到自己地图上一个叫野的州以后，提前将县邑迁到了野州一个城池的边界，还特意截图发给她：“明天直接来野州，在边缘就能看见我的县邑。” 江离点开那张截图时，心里莫名地生出了一种温暖的感觉。那熟悉的县邑名字——“威廉”——静静地停在野州的边缘，就像在等着她的到来。 “还真是贴心啊……”江离盯着截图看了一会儿，低声笑着回复他：“明天我会准时过去，不会迷路的。” “嗯。”威廉的回复简短，却让江离觉得安心。 “明天是最后一次了。”江离轻声念叨着，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点开地图，目光停留在那个靠近威廉位置的野州城池。 她的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有些不舍，也有些释然。 她知道威廉明天会很忙。他要去上海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据说是个很满的行程。然而，即便如此，威廉还是答应她，这次远征会像以前一样陪着她。 “最后一次，我会在的。”昨晚，威廉的话语平静而笃定。 虽然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却像一阵涟漪一样在江离心里荡开，带着一份安慰与暖意。 “谢谢你，威廉哥哥。”她当时回复得很轻，仿佛怕这份感谢太重会打破那份自然的默契。 到了十二点，远征正式开始。 江离没有丝毫犹豫，将自己的县邑迁到了野州边界。 熟悉的加载画面闪过，当地图重新打开的一瞬间，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名字——威廉的县邑，依旧静静地待在地图上，稳重而沉静。 那名字仿佛是游戏里她的港湾，每次看到都让她觉得安心。 “你来了。”威廉的微信消息弹了出来，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简洁又温暖。 “嗯，我来了。”江离回了一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江离没有多说什么，只默默点了落地，将“威廉的可颂”和“威廉”紧紧贴在了一起，仿佛这样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更近了些。 两座小小的县邑挨得那么近，仿佛在这片冷冰冰的九州地图上建起了一方温暖的小世界。 看着威廉的县邑，她的思绪仿佛飘到了过去的那些远征——两人县邑紧贴的日子，明明隔着万里，却总能从这方小小的虚拟地图里找到彼此。 “最后一次了啊。”江离喃喃自语，随后敲下了消息，“谢谢你，这次还能陪我。” 屏幕上很快跳出了回复：“不用谢，你开心就好。” 她会心一笑。 与此同时，侠哥已经一马当先占领了野州的地块，开始刷对决功绩。江离不由得笑了笑，在州群里发了一句：“侠哥又是冲在最前的那个人。” “那是当然，不然谁刷功绩给你们挡枪！”侠哥的回复一如既往地幽默。群聊里欢声笑语，仿佛今天不是离别，而是一次普通的远征。 威廉游戏上线得很快。他像往常一样，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开始行动。 他拆下了四号戎车的兵力，换上了一级僚属。江离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图：这是他专门用来送分的。果然，威廉开着战力低的小车，一次次撞向江离的县邑，为她刷对决功绩。 看着屏幕上弹出的战报，江离的心微微发热。 她知道，威廉很忙，今天这样的陪伴并不容易。他能抽出时间上线陪她，已经是她心里最大的慰藉了。 很快，功绩数字累积到了八位数。江离的手指飞快地敲着微信：“谢谢你，威廉哥哥，一千万已经很多了，突破了我周六远征的对决记录呢！” 威廉很快回复：“你满意就好。”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江离，我要去工作了。有事的话就找我，我看见会回复的。” 江离盯着这条简短的信息，心里升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他能陪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但她还是忍不住感到些许遗憾。“以后，我们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她默默想着，却没有打出这句话。 “你去忙吧，威廉哥哥。”她回复道，“等远征时间到，我就会自己回去的。” 威廉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的头像很快暗了下去。 江离看着屏幕上那两个紧紧相邻的县邑，心里既有一丝安慰，也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剩下的时间里，江离开始自己行动。 她拉了几次兵，然后直接撞向威廉的县邑，用完了两个车的轮子，才把最后的兵力全都撞完。 她看着空荡荡的县邑，忽然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心。 “终于清完了所有的兵，这下不用担心被别人打了。”她自嘲地笑了笑。 其实，她知道自己做这些不过是找个仪式感——让自己的兵力全都留在威廉的县邑上，而不是被其他强州碾压。 这次远征，她连免战都没有开。 她知道没有兵没有资源的她，没有被针对的必要，而她也即将彻底退出九州。 江离安静地看着屏幕。威廉的可颂和威廉依旧挨在一起。 她没有挪动，也没有再点开地图去看别的地方。她就这样看着，仿佛想用最后的时间记住这一幕。 她没有太多伤感。相反的，她感到一种难得的平静。 “最后一次了啊……”她轻声念叨，眼神里是柔软的眷恋，却也带着一丝释然。 第88章 跳梁小丑 法国时间下午两点，中国时间晚上九点，江离正埋头翻译书稿。 键盘的敲击声有节奏地回响在安静的屋子里，偶尔翻页时发出的沙沙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就在她正聚精会神地琢磨一个复杂句子的时候，手机突然接连震动了好几下。 江离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有些不耐烦地拿起手机。 她第一反应是以为出版社的编辑在加班发来沟通的消息，心里甚至感叹了一句：“这些人可真够拼命的，加班到这个点。” 然而，当她解锁屏幕，点开微信时才发现，这并不是来自编辑的消息，而是游戏群里一连串的@提醒。 群里的对话像炸了锅一样刷屏，最先@她的是侠哥，他的消息一如既往地直白：“可颂你被打了，是柠檬州的罗汉在打你，你快上线看看。” 江离眨了眨眼，脑子有点懵。 罗汉？谁会闲得无聊到打她这个既没有兵、又没有资源的号？ 还没等她多想，群里的秋水迅速接话：“罗汉是谁？这么头铁，敢在威廉面前打威廉的可颂。” 侠哥很快回复，语气中带着一贯的调侃和嘲弄：“那不是头铁，那就是纯手贱。” 屏幕上的消息接连弹出，江离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 罗汉这个名字她不陌生，柠檬州的号，也是以前米饭州刺史的号。 她退游以后，好像是被那个叫跳跳虎或者曹长卿的人控着。 回想起来，那个控着罗汉号的人是跳跳虎或者曹长卿，无论是谁，都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角色。 他们从米饭州到奉天州，再到柠檬州，一路蹦跶、搞事，像是九州里谁都无法摆脱的小丑。 江离缓缓叹了一口气，点开游戏界面。这些人，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聊，永远像盯着她似的，阴魂不散。 “原来是他们啊……”江离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些无奈和冷笑。 罗汉特意不去庄州（米饭州改名后的新名字）而留在天临州，大概是为了避免自己搞事的行为波及老州友的利益。但从其他州玩家的视角看，这些人不论跑到哪里，恶心人的本性却从未改变。 天临州在罗汉他们如同丧家之犬被霸服州抛弃后，好心收留这些人，罗汉却用着天临州的壳子干着恶心人的勾当，到处撩事生非，给天临州四处拉仇恨。 这本是个在霸服州跳州跑路后、接纳流浪玩家的地方，可罗汉却把这里当成了新一轮恶意的跳板，给天临州带来了更多的不必要敌意。 江离想到这里，心中对这种行为感到既鄙夷又厌恶。 江离叹了口气，本来打算就这样算了。 她的县邑既没有兵，也没有资源，被打也不过是个空壳子，除了抢一点金矿，对方根本讨不到半点好处。 况且，这可是她最后一次远征了，实在没必要为这些小丑般的人物浪费心情。 可一想到曹长卿和跳跳虎那些过去的行径，江离的手顿住了。 第二赛季和第三赛季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凤麟州占领的城池一次次被他们拉长长的战线，他们还在世界频道上耀武扬威，发黄腔、挑衅、嘲笑弱州的无力反抗。 江离和州里的朋友们明明已经拼尽全力，却还是被这些人恶心到怀疑人生。而现在，罗汉居然还想着在最后的远征里再来恶心她一下？ 想到这里，她最终还是决定上线看看。 在点开游戏前，她随手给威廉发了条微信，语气轻松地调侃：“威廉哥哥，我在你身边居然都挨打了。” 消息发出后，她没有期待威廉会立刻回复。 她知道威廉今天忙了一整天，从上海的会议回到酒店，大概正忙着处理剩下的工作或是准备休息。 可是，还没等她点开游戏九州远征的界面，就看到好友列表里威廉的头像亮了起来，他上线了。 “这么快？”江离有些诧异，点开地图，视线迅速落在野州边缘的自己和威廉的县邑上。 短短几秒钟后，屏幕上便出现了威廉的出兵信息。他什么话都没多说，直接派兵对着罗汉的县邑打了过去，干脆而果断。 江离愣了一瞬，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 心头那一点郁闷和不快，顷刻间被一股暖流冲散了。 “这人……还真是行动派。”她嘴上嘀咕着，眼里却满是掩饰不住的温柔与感动。 威廉的攻击干净利落，出兵的两车狠狠砸在了罗汉的县邑上，仿佛带着他一整天压抑的疲惫和怒气。 不到五秒钟，罗汉的号就跑回了我们自己的地图，再也不见踪影。 威廉很快发来了游戏截图，是他打了罗汉两车的战报。 附带的消息还是一如既往地简短：“抱歉，他一定是看我不在线才敢打你的。” 江离捧着手机，盯着屏幕上的文字，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威廉没多解释，也没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助，直接用行动保护了她。 他向来如此，总是寡言却可靠，从不多说一句废话，却用最实际的方式让她感到安心。 她知道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外头忙碌，回来后却依旧愿意抽时间为她上线，赶走那些无聊的恶意。 “谢谢你，威廉哥哥。”她手指飞快地打下这句话，却觉得这句话根本不足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威廉似乎察觉到她心里的波动，很快发来一句：“别不高兴了，等会儿我们一起去看个直播好不好？” 江离低头看着这句话，忍不住轻轻笑了。 她原本因为罗汉的骚扰而有些憋闷的心情，在威廉的这几句话里瞬间烟消云散。 “好啊，你选节目。”她回复道。 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她忽然觉得，罗汉那些跳梁小丑的行为根本不值得再浪费一分情绪。 那些人的恶意，再怎么膨胀，也敌不过威廉随手的一次守护。 她心里只有满满的感激——威廉这个人，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站在她身旁，无论是游戏里的虚拟县邑，还是屏幕外真实的生活。 他的存在就像一颗稳固的星，始终点亮她的世界。 第89章 护短的蛮蛮 微信群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涌现，蛮蛮盯着屏幕，眉头越皱越紧。 罗汉打江离的战报截图被转发到群里时，她胸口莫名冒出一股火气。 这种人，怎么总是能找到恶心人的机会？ 卷儿倒是笑得轻松，发了一条消息调侃：“咱们可颂的仇不过夜，当场就报了。” 附带的是威廉发给江离的两车战报截图，看上去威廉已经替江离解决了这事。 蛮蛮却不觉得解气，直接打字道：“跑回了咱们地图？那我必不能够放过他。” 话语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态度。 卷儿看她语气认真，忍不住开起了玩笑：“哟，蛮子要亲自出马？行啊，我给你鼓掌加油。” 蛮蛮冷哼了一声，敲下回复：“他打老江，他什么档次？” 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和愤怒，但话语里的“老江”却显出一丝亲昵。 凤麟州的人在群里一片起哄，纷纷为蛮蛮叫好。 这种态度在凤麟已经司空见惯：不管被欺负的是谁，大家都会团结一致对外。 尤其是蛮蛮，作为州里最护短的玩家之一，她从来不允许别人欺负自己的州友。 这不仅仅是她对凤麟的感情，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心。 身为刺史，蛮蛮深知，州里的每一个人，不管战力高低，都是凤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她，也一直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这个大家庭。 虽然蛮蛮的战力在九州中不算特别突出，但她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尽力而为”。 低战玩家的县邑被攻打时，她总是第一时间站出来，不管是援助，还是主动打回去，她从未袖手旁观。 对于那些习惯单机的低战，她更是细心呵护，生怕他们被孤立。 江离记得，第二赛季时，凤麟州遭遇了最艰难的一次考验。 当时强大的奉天州为了拉拢凤麟一哥宗天宇，提出了一个看似“互利双赢”的条件：蛮蛮可以带着几个高战玩家加入奉天，剩下的人继续留在凤麟。 奉天州甚至承诺，会给予蛮蛮一切她想要的资源和支持。 对于许多人来说，这无疑是个难以拒绝的机会。 凤麟的局势当时极其被动，若蛮蛮选择接受，没人会责怪她。 但蛮蛮听完后，只平静地回了一句话：“我要是抛下所有人，带着高战走，我还是人了？”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每个人心上。 大家被蛮蛮的坚定彻底震住了。没有人打算离开，哪怕前路艰难，大家也选择留在凤麟，与州友们并肩作战。 江离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温暖。 这就是凤麟州，一个不抛弃、不放弃任何人的地方。 这里没有所谓的“弱者”和“累赘”，每个人，无论战力高低，无论是不是单机，都能在这里找到归属感。 蛮蛮是凤麟州的灵魂之一。 她用行动告诉所有人：家，不是因为强大才值得守护，而是因为守护，才让它变得强大。 正因为如此，江离一直觉得，九州中，凤麟才是她唯一的家。 相较之下，江离一想到柠檬州刺史小桥流水姐的所作所为，便忍不住一阵唏嘘。 小桥流水姐，作为一个战力不高的玩家，能够成为刺史，完全是因为州里顶战玩家的支持。 平时，她仗着刺史的头衔，享受着应有尽有的资源和荣耀，在州群里发言永远带着居高临下的姿态，一副“我是大家主心骨”的模样。然而到了史话报名那一刻，她却露出了真面目。 为了分配到战力更低的区域，小桥流水姐毅然带着州里少数高战玩家集体跑路，彻底抛弃了剩下州友的死活。 这种行为在九州频道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忍受她矫情了三个赛季的其他州的人，对他们这种集体跳州逃跑的行为大嘲特嘲。 当风哥听到这件事时，只冷笑了一声：“这样的人，哪配带州？” 短短一句话，却让江离深以为然。 相比蛮蛮始终坚持“绝不放弃任何人”的原则，小桥流水姐这种利己主义或许才是常态。 在这样一个强者为尊的游戏里，有人为了保全自己选择抛弃他人，但蛮蛮始终不改初心，甚至让凤麟州成为了许多玩家心中真正的“家”。这份可贵，正是小桥流水姐永远无法理解的。 江离上线后，很快在天临主城找到了罗汉的县邑。 点进去一看，她不由得轻笑出声：“还真是又贱又怂啊。” 蛮蛮好奇：“怎么了？他又干了什么？” “他把兵全下了。”江离笑着说，“威廉打了他两下，他就跑回地图第一时间下了兵。他这样的，典型的小丑。” 群里顿时炸开了锅，大家纷纷对罗汉的怂样嗤之以鼻。 “这种人活该。”卷儿笑得直拍大腿，“挨打了就跑，跑了还不忘先把兵下干净，真是完美诠释什么叫‘贱怂’。” 蛮蛮听了却更生气：“他就这么跑了？还把兵全下了？行吧，这种人就是活该被打成狗！”她点开地图，正准备调兵去打罗汉，却被江离制止了。 “别浪费你的轮子，”江离语气温柔却坚定，“他这种人，恶心别人是为乐，挨打也从不在乎，你打他只能便宜了他。” 蛮蛮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不太甘心：“可是他打了你啊……” 江离笑了笑：“我真的没事。他打我也没损失，我连兵都没有，县邑空空的。他想恶心我，却只恶心了他自己。” 蛮蛮抿了抿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好吧，你说得对。这种晦气人不值得浪费心情。” “谢谢你，蛮蛮。”江离由衷地说。 “谢什么呀。”蛮蛮语气软了下来，“我们凤麟的人，就得护着彼此。你被欺负了，我就得站出来。下次真有事，别一个人扛着，知道吗？” 江离点点头，心里涌上一阵温暖。 当晚，群里依旧热闹。卷儿带着大家分析天临州的势力分布，侠哥吐槽着最近遇到的“奇葩对手”，蛮蛮则时不时插一句，语气中带着对凤麟这个大家庭的自豪。 江离看着群里的对话，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这就是凤麟，一个让她在九州世界里找到归属感的地方。 这里的人并不全是顶尖高手，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带来实际的战力增益。但他们始终团结一致，无论是在最难的时候，还是面对外敌的挑衅，都从未动摇过。 威廉那天晚上并没有再提罗汉的事情，只是和江离一起看了场轻松的直播。他始终以他的方式守护着江离，安抚她所有的不快。 他的声音从微信语音通话里传出来，带着惯有的沉稳和平静，“我们看场直播吧？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喜欢那个搞笑解说，今晚正好有他的直播。” 江离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弯起一个浅笑：“好啊。” 房间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的冷清感被瞬间打破。 江离关掉了电脑屏幕，转身拿起手机，将直播投屏到客厅的电视上，威廉那边也同步点开了直播链接。 画面里，解说用夸张的腔调讲着游戏里的沙雕瞬间，弹幕飞速滚动，满屏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几乎让江离也忍不住跟着笑出声来。 “刚才这波操作，很搞笑。”威廉率先开口，语气里难得多了几分放松。 “还有刚刚那个送塔的队友……太有才了，完全是喜剧人附体！”江离咯咯地笑着附和。 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将原本有些疲惫的神色融进了明亮的暖色调中。 威廉没有说话，只是隔着屏幕静静地听着江离的笑声，那一刻，他觉得一天的疲惫似乎都随之散去。 “威廉哥哥，你说……”江离忽然开口，语气轻快中带着一丝调侃，“那个送塔的人，是不是和今天罗汉一样搞笑？” 威廉轻笑了一声，声音低而柔：“不一样。那个送塔的只是无心之失，罗汉是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才跑回去的。” “哈哈哈，你这是在帮送塔的洗白呢。” 江离笑得前仰后合，眼角微微湿润，她没想到，威廉总是能用最轻松的方式让她心里的那些阴霾消散。 “直播快结束了。”江离轻声提醒，“明天还早起吗？别熬太晚了。你不用陪我的，我心情没有被影响。” 威廉拉过沙发上的薄毯：“不急，难得今晚这么轻松。” 对话在直播的背景音中逐渐停歇，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罗汉的事情，似乎那只是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插曲。 窗帘紧闭，房间里的电视屏幕投射出柔和的光影，映照在江离的脸上，显得格外温暖。江离忽然觉得，有威廉和蛮蛮这样的朋友守护，便是她最大的幸运。 江离关掉直播时，顺手发了一条消息到凤麟的群里：“谢谢你们，真的。凤麟才是我在九州里唯一的家。” 蛮蛮很快回了：“你也是我们的家人，江离。我们凤麟，永远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 消息在群里获得了一片响应，每个人都表达着相同的态度。 江离坐在屏幕前，看着这些话，眼眶不由得一热。 这一刻，她深深明白，无论游戏外的生活多么复杂和忙碌，她都还有凤麟这个家，和这些始终陪伴在她身旁的州友。 第90章 退游的天宇，由我蛮蛮守护 江离在远征地图上被罗汉这个小丑趁着威廉不在线的机会打的时候，凤麟州在本地图上也被偷了家，七八个冥河州的人趁着蛮蛮他们不在线来偷袭。 她当时在远征地图上百无聊赖地看州的分布和战力，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忽然手机一阵震动，一连串消息提示音涌了过来。 她心里一紧，点开凤麟州的群聊界面，第一条消息就映入眼帘：“蛮蛮！咱们地图被偷了家！” 是子涵发的消息，语气透着急切和愤怒，“七八个冥河州的人趁我们不在线，直接打到天宇的县邑了！城防掉了一半……还有修杰和小鱼的县邑，也在冒火星！” 江离心头一沉，连忙点开子涵附上的截图。 图中，凤麟地图上一片火光，每个人的县邑都有不同程度的战损。唯一没有被打的，是蛮蛮的县邑——对方显然是试过了，却因为打不过蛮蛮而无功而返。 “真是狗东西！”江离低声骂了一句，点开地图查看当前局势。 画面上，几队红色的入侵者部队正慢悠悠地从天宇的县邑撤离，像是一群偷吃了蜜的野蜂，肆意又嚣张。 这时，子涵又在群里发了一句：“蛮蛮，你快上线吧！天宇的号城防已经掉了一半了！” 江离看着那句消息，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心里很清楚，蛮蛮一定会大发雷霆，尤其是看到天宇的县邑被打成这样的时候。 江离点开地图界面，果然看到天宇的县邑一片狼藉。 火光不停地冒着，仿佛在诉说刚刚那场偷袭的惨烈与无情。 屏幕上的红线已经散去，但冒着烟的县邑城防数据，却无声地提醒着江离刚刚发生的事情。 “天宇……”江离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这个熟悉的名字，她已经很久没有在聊天里提到过了，但那个人的身影，却始终鲜明地留在凤麟州每一个人的记忆里，仿佛从未离开过。 第二赛季时，天宇是凤麟州当之无愧的一哥，也是整个州的保护伞。 他很少说话，但每次周六，他都会在群里发一句简短的承诺：“哥明天全天在线，守着你们，别怕。” 江离还记得那些日子。 面对敌州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大家都慌乱不已，却总能因为天宇的一句话而安定下来。 他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无论是大规模的城战，还是我们被围的危急时刻，他的部队都会第一时间赶到。 沉默寡言的他，用实际行动扛起了凤麟州的旗帜，像一座能遮风避雨的城墙，挡在每一个人面前。 可后来，天宇退游了。 那天，他在群里只留下了一句短短的告别：“兄弟姐妹们，哥有事要退游了，凤麟靠你们了。” 言语间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但江离知道，那句话背后有无奈、有不舍，也有对凤麟的牵挂。 从那以后，天宇的游戏号便交给了蛮蛮打理。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县邑，看到那掉了一半的城防，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忽然涌上一阵心酸。 “曾经是他保护我们，”她在心里轻轻地叹道，“现在却需要蛮蛮来保护他了。” 这时，群里蛮蛮发了一条消息：“谁把天宇的城打成这样的？”语气不重，但江离能从那冷静中感受到隐隐的怒意。 子涵马上回复：“冥河州的人，七八个偷家，跑了！” 蛮蛮没有回话，但江离知道，她肯定已经在查看地图，寻找那些偷袭者的踪迹了。 不久后，蛮蛮又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今天他们动了天宇的号，我绝不会让他们轻易走掉。” 江离盯着那句话，忽然觉得眼眶微微发热。 蛮蛮和天宇一样，都是那种重情重义的人。他们不会因为某个人不再在线，或者战力强弱的改变，而放弃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情分。 这时，蛮蛮又补了一句：“天宇是我们凤麟州的哥，就算他不在，他的号也不能让这些人碰。他守护了我们这么久，这次换我守护他。” 江离看着这句话，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她想起了天宇，那个用沉默的力量保护过她的玩家，也想到了蛮蛮，那个始终为州友拼尽全力的“刺史”。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凤麟州的精神从未改变——他们始终是这样一群人，不抛弃，不放弃。 不一会儿，蛮蛮上线了。她一上号，凤麟州群立刻炸开了锅： “蛮蛮来了！快看地图！” “那些冥河州的狗东西，还在天宇号周围晃悠呢！” “蛮蛮，直接开高迁吧，弄死他们！” 蛮蛮没有回消息，但屏幕上她的头像快速亮起，显然已经注意到天宇的县邑状况。很快，一条私聊弹了出来：“互刷吗？” 对方是冥河州偷袭的玩家之一。看样子，他们发现蛮蛮上线了，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于是想用所谓的“互刷”的方式试图糊弄过去。 江离刚看到这条消息，就看到群里传来蛮蛮的聊天截图，很少说脏话的她回复那个人简单的一句：“我刷你大爷！” 她随手开了个高级迁城道具，直接落到了那些冥河州玩家的附近，操作着军队毫不犹豫地攻向他们的县邑。 “他保护了我这么久，这次换我保护他。”蛮蛮低声自语，眼神冷峻，手上的操作却快得如行云流水。 冥河州的几个玩家显然被蛮蛮的行动吓了一跳，有随机的立刻随机，或者回本服，来不及的也纷纷开始下兵。但蛮蛮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毫无保留地攻击着那些还未撤离的县邑。 子涵看着蛮蛮的战报，在群里忍不住感慨：“我们蛮蛮姐牛啊！直接砸过去了！” 蛮蛮一边操纵军队，一边沉声说道：“天宇就算退游了，他也由我保护。谁敢动他的县邑，我就让他后悔。” “蛮蛮姐霸气！”卷儿在群里鼓掌，“对付这种偷袭的臭虫，就得你出手！” 江离在屏幕前看着蛮蛮戎车浩浩荡荡的背影，忽然觉得心里有点暖。这就是凤麟州，她想——即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他们也始终团结一致，不抛弃任何一个人。 江离想到蛮蛮平日里佛系的性格，却对天宇的游戏号悉心照料，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蛮蛮一向对自己的号都不上心，可对天宇的号，却每天都认真登录，无论多忙，日常任务一天不落。 江离曾好奇地问过她：“你为什么要坚持这么久？天宇已经退游了啊。” 蛮蛮听了，却只是笑笑，语气里带着一丝执拗：“万一呢？万一天宇回来呢。” 这一句话让江离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她垂下眼帘，轻轻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却发现眼眶已经不知不觉地红了。 她低头看着屏幕上的战报，思绪一下子回到了第二赛季。 那时候的她还是个新手，被奉天追着打，根本无力反抗。她只能灰溜溜地跑到一级城，躲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心里的厌烦随着世界频道的嘲讽消息一点点扩大，她几乎想要放弃了。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玩家忽然私聊了她：“江，我保护你。如果打不过，我们就一起跑。” 江离愣住了，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好久才回了一句：“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对方很快发来一行字：“我是修杰，大家都是凤麟的。守望相助。” 那一刻，江离的眼眶莫名湿润了。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小玩家，会有人愿意保护。 可即便如此，她的心里依然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我们真的能跑得掉吗？” 修杰发来一个笑脸，语气轻松得好像根本不在乎眼前的困境：“当然能。大不了从头再来，游戏嘛，开心就好。” 正是这句乐观而无畏的话，像一束阳光一样穿透了江离内心的阴霾，她咬着牙没有放弃。 江离不擅长骂人，可是世界上如果有谁骂她，侠哥会第一时间上世界为她对线，保护她。她战力低挨打了，蛮蛮、嘉嘉、花卷、酒哥还有侠哥他们也会帮她打回来。 她渐渐明白，游戏的意义并不在于赢得多少资源，而在于身边这群愿意保护她、陪伴她的朋友。 “万一呢？万一天宇回来呢。”蛮蛮那句带着笑意的话再次在脑海中响起，江离心中一阵柔软。 她想，这大概就是在这个游戏里，无论遇到多少困难，凤麟总有坚持下去的理由。 第91章 史话前的团建 江离静静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上的地图。 明天就是进入史话赛季的日子了，她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凤麟州，那个她玩了两个赛季的地方，那个她在无数次被奉天州和柠檬州追着打时仍然死死守住的小小角落——被两大强州压迫了两个赛季，大部分凤麟的玩家基本都是四海为家，各自谋求生存。 大部分的州友都是捡垃圾的状态，大家似乎并没有契机聚在一起建县邑。 现在的地图上，每个人的县邑似乎都孤零零地漂浮着，像夜空中遥远的星星，彼此之间看似属于同一个天空，却隔着难以逾越的距离。 江离叹了口气，点开微信群，看着里面的聊天记录。 她曾经开玩笑地说：“别的州玩家一个挨一个建县邑，有些关系密切得绯闻满天飞。只有咱们凤麟，人人相距九十里地，连传绯闻的机会都没有。” 这话当时逗得群里一片哈哈大笑。 蛮蛮更是附和：“可不是嘛！别的州三赛季至少出几对cp，咱们凤麟呢？一对cp都没有，这战绩能拿去申请良田的纪录了。” 嘉嘉在底下接话：“所以咱州唯一的纪录是‘无cp州’，要么现实有对象，不搞网恋；要么就是单身，但水泥封心。” 子涵则无奈地打出一串“……”，笑道：“其他州或多或少都有几个cp名，咱们全员早餐名，干脆改州名叫“凤麟酒楼”算了。” 江离想到这些，忍不住笑了一声。她很喜欢这群人嘴里带着调侃的幽默。 小饼干在群里忽然冒了一句玩笑：“江离，那你叫‘威廉的可颂’，和威廉还不算cp名吗？虽然威廉是另一个地图的。” 这句话让江离猝不及防，瞬间红了脸。 她的游戏名“威廉的可颂”原本只是随手改着玩的一时趣味，却没想到这一用就是整整三个赛季。而且，或许是因为这个名字，她已经悄然习惯了每周六和威廉见面的仪式感。 每到周六，她总会早早上线，特意穿过服务器，把自己的县邑迁到威廉的旁边。 两个人的县邑紧紧挨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幅平静温馨的小画。 没人提醒她这么做，也没人要求威廉一定要迁到固定地点，但这一切似乎早已成为一种默契。 他们从不刻意多说什么，可威廉总是会配合她，准时出现，完成她每周六的“仪式”。 想到这里，江离脸上的红晕越发深了。 她知道，这些看似简单的小事背后，其实藏着一份细腻的用心。 那种每周六的见面，那种县邑挨得很近的安稳与亲近，说到底是一种陪伴，也是一种无声的呵护。 她敲了一句话在群里：“哎呀，别口出狂言噢，威廉可是没有绯闻的正经人。”但说完这句，她却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是啊，威廉哥哥总是正经的，可在江离心里，他的“正经”，却格外让人安心。 明天就要进入史话赛季了，或许有很多小伙伴要退了。 群里的消息一条条滚动，有人已经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再继续玩了，也有人在谈论未来可能加入其他州的打算。 江离盯着这些熟悉的名字，忽然觉得有些怅然。这意味着，这次分别后，他们未必还能在九州的地图上再见到彼此，更别提再像之前那样并肩作战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在微信群里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提议：“要不……咱们凤麟来一次大合影吧？大家能不能把县邑挪到一起，就当是进入史话前的最后一次团建？” 消息发出去后，群里安静了几秒钟。 这片沉默让江离有些紧张，手指不自觉地扣着桌面。 她害怕自己的提议被忽视，也害怕大家会觉得她矫情，毕竟这是个充满竞争的游戏，或许很多人并不在意这些“仪式感”。 然而，就在她忐忑的时候，蛮蛮率先冒了泡：“行啊！老江，你这提议好。那咱就聚到我附近吧！” 蛮蛮的话顿时让群里炸了锅，大家纷纷附和起来：“哈哈，蛮蛮都发话了，必须来啊！” “听起来还挺有意思，整点仪式感告别一下！” “走走走，我这就迁！” 连平时话不多的酒哥也笑着回了一句：“江总发话了，必须听令，咱来张全家福！” 江离看到群里渐渐热闹起来，心里一阵暖意涌上来。 凤麟州的玩家就是这样，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只要有人提出来，大家总会积极地配合。 尤其是蛮蛮，她的“护短”与“气场”向来是州里团结的基石。有了蛮蛮的带头，其他人似乎也都兴致勃勃，开始讨论县邑该怎么摆才好看。 江离看着这些熟悉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了一个弧度。 哪怕明天就要分别，这一刻，她仍然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羁绊。 这种默契和温情，或许才是凤麟州真正的珍贵之处。 蛮蛮甚至翻出了好几个已经退游的账号，把那些散落的县邑也迁到指定地点，让地图看起来更加整齐。 她在群里调侃：“老江，咱俩纯爱情啊，你看我多懒一个人啊，连百州大赛评选的时候都懒得摆造型。就为了你这个合影，我翻了好久密码，累得我这老胳膊老腿不行了。” 江离被蛮蛮的话逗笑了，忍不住打字回道：“那是，我和你纯粹的真爱。” 蛮蛮乐呵呵地接话：“你这话我可截图了，万一威廉问起来，我可得拿来做证据。” 群里一阵哈哈大笑，大家的打趣让气氛变得轻松又温馨。 很快，地图上出现了凤麟州玩家们紧紧聚在一起的场景。 一个个县邑挨在蛮蛮的周围，围成了一起。大家在群里热闹地喊：“截图！快点截图！这可是史话前最后的团建！” 江离的手指轻轻点下截图键，画面定格在这一刻。火光不再是战火，而是团结的象征；县邑不再是孤零零的点，而是彼此紧靠的家人。 她默默保存了截图，发到了群里：“谢谢大家愿意配合，这真是我玩了三个赛季里，最暖心的回忆。” 蛮蛮回了一句：“老江，咱凤麟就是个大家庭，不管人散到哪儿，只要有一个人还在，就永远有归处。” 江离看着这句话，忽然有些热泪盈眶。是啊，凤麟就是这个游戏的归处，无论天涯海角，总有这群人守护着彼此，留着一片可以回去的地方。 第92章 缘分测试 史话赛季随机分配结果即将揭晓，而这一天的等待对江离来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 她一直不是一个信命运的人，可这天，她却固执地把接下来的关系寄托在一个简单的概率上。 “50%。”她默默对自己说，“和威廉分在一张地图上的概率是50%。如果我们在同一张地图上，我就继续随心而为；如果不在，我就彻底放下，不再追逐他。” 这个所谓的“命运测试”既是她给自己找的一个出口，也是她给这几个月单方面追逐他的行为划上的句号。 江离知道，这样的想法未免有些儿戏。 一个随机分配的结果，怎么能成为决定一段关系的依据？ 可复杂的情绪早已占据了她的心，让她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不论这个答案是放手，还是继续。 中国时间的深夜，群里几乎没有人发言，只有游戏界面的音乐在耳边回荡。 江离坐在屏幕前，指尖轻轻敲着桌面，脑子却空空荡荡。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又抬头看向屏幕，仿佛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终于，她鼓起勇气点开了微信，给威廉发了一条消息。 她一字一句地敲下：“威廉，我想知道我们是不是有缘分。如果史话的分配我们不在一张地图上，我以后就不烦你了。如果在一张地图上，我以后还继续烦你。” 打完这句话，她盯着屏幕发愣，总觉得这话说得太直白了，又有些丢人。 她犹豫着是不是要改一下，把语气写得轻松些，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说：“说清楚点吧，不然以后你会后悔的。” 她的手指悬在“发送”键上，仿佛再按下去就会触发某种不可逆的结果。 她犹豫了好久，终于闭了闭眼，手指用力地按了下去。 消息发出去的一瞬间，江离猛地捂住了脸，心脏跳得飞快。 她深吸一口气，又偷偷放下手，盯着屏幕看威廉会不会回复。 威廉看着手机，皱了皱眉头，看着江离发来的那句“我们是不是有缘分”的消息，感到一丝不解。 他不是不明白“缘分”的含义，只是对这种看似严肃又莫名其妙的提问有些抓不住重点。 “她到底在想什么？”威廉在心里问自己。 江离总是这样，明明是一个话多到一天能和他发上百条消息的人，却总能在一些关键问题上，让人摸不着头脑。 在他看来，地图的随机分配并不会改变什么。 她仍然会是那个熟悉的“话痨”，在游戏里遇到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来找他，分享她生活里事无巨细的日常，或者聊些他听不懂的八卦。而他虽然忙，也总是会抽空点开她的消息，认真地看完每一条。 威廉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回了句：“不在一张地图上也不妨碍你和我说话吧？你还是可以继续当话痨啊。” 看着这句话，江离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心里却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她并不是单纯的“话痨”，而是想通过那些琐碎的对话去靠近他、了解他，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融入他的生活。 威廉敲下“发送”键后，靠回椅背，盯着屏幕，觉得自己已经给了一个足够轻松的回答，可心里却隐隐觉得江离的情绪不对劲。 她平时那么活泼，这次却好像特别纠结。他想不明白原因，但潜意识里又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几秒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凤麟州最后一次团建的时候，被柠檬州的人扫荡得七零八落，江离的县邑被打到只剩下一点城防值。当时，她在群里气得直跳脚。 难道她现在的情绪低落，是因为还在为那件事生气？ “你心情不好吗？是不是因为凤麟最后团建时被柠檬州的人扫了？”威廉发出这句话，语气直接却带着关心。 “原来他以为她的低落是因为那个不完美的团建。” 当时，凤麟的玩家们为了最后的告别齐聚一堂，却被柠檬州的人趁机扫荡。尤其是那个熟悉的“小桥流水姐”，突然就复活了，一连扫了江离好几次，最后把她的县邑城防打到只剩最后一点绝尘而去。 那一刻的狼狈确实让江离不舒服，但她知道，那并不是让她真正低落的原因。 她低落的真正原因，是她怀着和威廉道别的心情度过了整整一天，而他对此却一无所知。 威廉一向不擅长安慰人，只能想办法找到问题所在，再试着解决。 敲下这句话后，他又补充道：“我帮你打回去，这样你会心情好一些吗？” 他觉得自己的提议很实在。游戏里的问题，就用游戏的方式解决，这是他一贯的逻辑。 只要能让江离高兴一点，他觉得花点时间帮她打回去并不是件麻烦事。 江离盯着这句话看了好久，心里忽然有点酸涩，又有点感动。 他误以为她的不开心是因为柠檬州的那些人，并愿意为了她提出解决办法。这种直男式的温柔，带着点笨拙，却让她觉得他既可爱又有魅力。 只是这人怎么这么笨呢？她低落的原因明明和团建被扫荡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他却这么认真地提出帮她“打回去”的建议，既直男又温柔得让人心软。 她轻声自语：“你这个笨蛋，怎么可能懂得我的心思呢？” 她敲了一行字，又删掉；又敲了一行，又删掉，最后只发了一句： “谢谢你。” 屏幕那头的威廉似乎并没有察觉她的复杂心情，他发了个点头的表情，紧接着又说： “别想那么多，做自己就好。我又没说不让你烦我。” 江离看着这句话，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可是她心里清楚，这种“允许”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在意的从来不是他愿不愿意她继续话痨，而是她自己是否还有理由继续追逐下去。 “不在一个地图，我见不到他。可是如果在一个地图上，那种关系会变得很尴尬。”她低声自言自语，又摇了摇头，知道这些话无法说出口。 “命运的看法比我们更准确。命运是不可知的，因为命运总是在结果出来以后，它才表明它的看法。它事先没有看法的。” 江离把这句话写在纸上，盯着看了许久，心里却越发的茫然。 江离低声念了一句，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在说服命运的安排值得她等待。 命运会怎么安排呢？ 江离不知道。也许命运的安排能为她困惑的心情找到答案，也许什么都不会改变。她静静坐在电脑前，手边的水杯已经凉了，却没有一点喝下去的心思。 这场关于“缘分”的测试，是她临时起意的想法。 她对自己说：“如果分在一个地图，我就随心而为，继续做自己；如果分开了，那就干脆放下这段执念。” 她知道这听起来有些幼稚，甚至有些自欺欺人，可她依然想要一个答案。 其实，抛硬币式的决定从来都不是依靠运气。 在硬币抛向半空时，当事人就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结果了。 可江离发现，自己完全没有那种“心有答案”的预感。随着分配结果的揭晓临近，她的心情愈发纠结，像被抛到半空的硬币，却始终不知会落在哪一面。 她试图问自己：“到底希望分在同一个地图，还是不同的地图？”答案却始终模糊不清。 如果分不到同一个地图呢？江离想过那种情景，她会刻意与威廉保持距离，不再每天给他发那些零零碎碎的话，不再每周六“打扰”他。也许她能收回自己的注意力，投入更多的时间到别的事情上。可是这样真的会让她更轻松吗？她不知道。 如果分在了一起呢？她同样想象过这个结果。她可以每天挪着县邑去找他，可以使用“威廉的可颂”这个名字去和他一起玩游戏。然而，分在一起就一定意味着有“缘分”吗？她也不确定。 命运未揭晓，她的心情却像被绑在“测试”的翘翘板上，时而向左倾斜，时而向右摆动，找不到任何平衡点。 她的迷惘并不仅仅来源于对结果的未知，更来源于一种对自身心意的不确定。 抛硬币是为了发现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可在这场关于命运的“抛硬币”中，江离发现，她连自己的心意都无法看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周一零点越来越近。 江离抬起头，看着电脑屏幕上九州地图的界面。她的指尖悬在鼠标上，却没有任何动作，像是在等待某种“命运的敲门声”。 也许，分配结果出来后，她的心会有一个答案。也许，所谓的“缘分测试”，只不过是她在未知面前的一场自我安慰。 但无论如何，命运即将揭晓，她的迷惘终将得到回应。 第93章 史话分配结果 周日的晚上，江离的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一向自诩洒脱的她，此刻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期待。 平日里，她总爱嘲笑自己命运多舛，可这一晚，她却罕见地将一切都寄托在了“命运”之上——或者更准确地说，寄托在了史话赛季的随机分配结果上。 零点的倒计时像无形的鼓点，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响，仿佛敲击着她的心跳。 她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冷光映在脸上，双手握成拳，指尖微微泛白。 州频道意外的安静，所有人都在等待答案揭晓。 江离看着屏幕上缓慢跳动的数字，呼吸也不自觉地跟着屏息起来。 “命运的看法比我们更准确。” 她对自己轻声说，像是试图用这句话给自己打气。但越是接近零点，她的心中越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和期待，就像站在命运的分岔口，无法预知未来的走向。 对她来说，史话分配的结果不仅仅是新赛季的开始，更是她精心为自己策划的一场“缘分测试”。 如果她和威廉分在同一张地图，那么她会告诉自己这是一种命运的暗示，继续随心所欲地靠近他；如果不在，她会借此机会彻底放下那段单方面的追逐，告别那颗无法被回应的心。 这个“二分之一概率”的测试听起来荒唐又幼稚，甚至像是一个玩笑，但江离却无比认真。 她实在不知道如何给自己一个交代，如何给这段纠缠了数月的复杂感情划上句号。 她的心仿佛被高高吊在半空，既渴望着命运给她一个继续靠近的理由，又隐隐期待结果能让她断了这场注定没有结果的执念。 对她来说，分配的结果像一枚即将落地的硬币，而此刻的她，竟连自己希望看到的是正面还是反面都分不清楚。 “到底会是什么结果呢？”江离心跳如鼓，屏幕上的时间终于跳到零点——她闭上眼，屏住呼吸，等待命运的揭晓。 零点到了。 屏幕上的时间跳到“00:00”的瞬间，江离的手指飞快地点开了州频道。 短暂的加载仿佛格外漫长，直到分配结果终于呈现在屏幕上。 她的目光急切地扫过显示的列表，视线定格的一瞬，心脏猛地一跳——她和威廉被分在了同一张地图。 那一刻，江离愣住了，怔怔地盯着屏幕，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喜悦、无奈、复杂的情绪汹涌而来，几乎将她淹没。 她本该高兴的，甚至为这一结果感到庆幸，可她的心底却浮现出一丝隐秘的恼怒——恼怒命运给出了这样的答案，恼怒自己没有真正做好接受它的准备。 就在刚刚，她其实隐隐希望结果是分开。 不是因为她真的想放下，而是因为她清楚，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主动止步。如果命运真的将他们分开，那也许是最好的解脱，她可以将这段执念合理化为“天意难违”，然后悄然退场。 可偏偏命运像是听懂了她心底未明的渴望，又恶作剧般地将希望推到她眼前，迫使她直面自己的情感。 她低头看着屏幕，握着鼠标的手指微微用力，似乎在克制心中的波动。 “算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既然命运说继续，那就继续吧。反正我也没做好停下的准备。” 她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情绪，再次睁开时，目光多了一丝坚定。 也许这次，她该不再纠结了。随心而为，走一步算一步，至少，这条路上还有他。 不过分配的结果并不全是好消息。江离很快注意到，讨厌至极的柠檬州玩家也在这个地图。 这个州的团队总是钻规则的空子，最让人咬牙切齿的是，他们还通过调低战力的方式避开了强敌横江州。 这场随机分配对他们来说，俨然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胜利。 江离心里憋了一口气，却无处发泄。这些人，真是阴魂不散！ 与此同时，群里的气氛却逐渐活跃起来。 侠哥调侃江离：“‘威廉的可颂’和威廉终于一个地图了。” 江离没有说话，她心情很复杂。 对分配结果最高兴的，莫过于筠兮州的参军逍遥。 筠兮州和横江州被分配到了同一张地图，这意味着逍遥终于可以结束和灵儿长期“异地恋”的状况。 他在群里的兴奋溢于言表，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情有多激动。 灵儿随手截了横江州群的聊天记录发给江离，吐槽说：“江离，你是不知道那个人有多幼稚。” 江离点开截图，只见逍遥在群里直接艾特灵儿，语气毫不掩饰他的迫不及待：“灵儿，明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跳州去横江州！” 灵儿看着这条消息，有些无奈地回复：“你至于这么着急吗？又没人和你抢我。”语气虽然平淡，却带着藏不住的宠溺。 逍遥的急切很快引来了群里其他人的善意调侃。 绵绵冰第一个开口：“他当然急着去坐‘刺史夫’的位置。这下好了，他得把这个称号焊死在自己身上了。” 灵儿被逗得脸颊泛红，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回复：“他是个傻子，非觉得他的名字也得改成‘横江-逍遥’，说这样才能配得上我。” 江离看着屏幕，忍不住笑出了声。 灵儿的语气里满是甜蜜，却又带着一点点不好意思的埋怨。 “刺史夫这位置还真稳啊。”江离开玩笑道，打字的手指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过确实，你的名字叫‘横江-灵儿’，他当然急着改成‘横江-逍遥’，这样一看就是一对啊。” 灵儿那边愣了一下，像是终于意识到这个细节。半天后才回了一句：“他是傻子。” 江离却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这对恋人真是可爱得很。 逍遥急切地想要昭告全世界他和灵儿的关系，甚至连游戏里的名字都要和灵儿配成情侣格式，而灵儿也毫不避讳，任由他得意地以“刺史夫”自居，在调侃中坦坦荡荡地展露他们之间的喜欢。 逍遥显然乐在其中，他最大的满足大概就是别人提到灵儿时，总会想到他。 江离看着灵儿和逍遥的互动，心里涌起一阵温柔的羡慕。如此坦荡又真挚的感情，实在是让人心生向往。 和灵儿聊了一会儿后，江离不由得想起了威廉。他们的分配结果已经揭晓，她的心思却还未放下。她想了想，终于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威廉哥哥，不好意思，你看，虽说是二分之一的概率，但我们还是在一个地图上。所以呢，你还是得被我单方面纠缠。” 威廉的回复很快，依然简单直接：“你不是我的麻烦。” 江离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暖意。他总是这样，寥寥几字，却带着无法忽视的温柔力量。 她抿了抿唇，忍不住回复：“那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了你的麻烦呢？” 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威廉的回复迟迟没有来。她坐在沙发上，闭上眼，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命运已经做了决定。接下来，就随心而为吧。” 第94章 我们一个地图了 江离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犹豫了好几秒，最终还是点下了拨号键。 熟悉的《everytime we touch》铃声响起，她屏住了呼吸，手心渗出了些微汗意。 平时听着很舒缓的旋律，此刻却仿佛在一点点敲打着她的心跳。 时间似乎在铃声间隙里被无限拉长，而她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像是和铃声一同加速。 电话很快接通了，威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低沉而平稳，像夜晚一缕不急不缓的风，带着些许迷糊的慵懒：“怎么啦？”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像总能稳稳踩在她的心弦上。 江离抿了抿唇，耳边是他一如既往的语调，可她却忽然觉得舌头发紧，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拼命酝酿着情绪。 这电话其实不该打的。 可当史话分配结果跳出来的那一刻，她的复杂情绪像一团解不开的线，让她迫切想找个人倾诉。威廉是唯一能让她卸下防备的人，可也正因为如此，她对他说话时反而更加小心翼翼。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轻声开口：“威廉哥哥，我们在同一张地图。” 她的语气小心翼翼，带着一丝不安和隐隐的期待，像是在试探，又像是怕听到什么意料之外的回应，甚至连自己都听得出有点吞吞吐吐。 “我知道啊。”威廉淡淡地回应，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他的回答并不意外，却让江离的心情更加复杂。 她下意识地攥紧手机，指尖微微发凉。 她的脑海中涌出无数个话题，却都像玻璃般脆弱，稍稍一触碰便四分五裂。几秒的沉默后，她犹豫着试探道：“那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吗？” “什么？”威廉的声音里带了一点疑惑，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 江离顿时噎住了，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所有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自己那荒唐又隐秘的“缘分测试”。 “没事了。”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些，甚至勉强笑了一声，把那些复杂的情绪压了下去。 电话那头的威廉沉默了几秒。 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揣摩别人心思的人，但江离的声音里流露出的低落还是让他察觉到了些许异样。他不明白这通电话的意义，也猜不透她的情绪波动。 他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问：“江离，你到底在烦恼什么？”他的声音里多了一点认真和关心。 他的问题像一把钥匙，试图解开她藏在心底的秘密。然而，他的语气里并没有过多的追问，甚至可以说带着点笨拙。 他并不擅长处理这样的场面，尤其是女孩那些隐秘的情绪和变幻无常的心思，对他而言总是像一片云雾，既无法理解，也无法抓住。 威廉其实不太懂她此刻的心情。 分在同一张地图，这不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吗？值得她这么多情绪波动吗？可江离这样要说不说的样子让他有些为难。明明话到嘴边，却又戛然而止。 他实在不明白，女孩究竟在思考些什么。 但他也知道，很多话不能逼问。他相信，如果江离想说，她会主动告诉他的。而在那之前，他能做的，只有耐心等着。 “江离，你到底在烦恼什么？”这句话让江离的呼吸一顿，心像是被人轻轻按住了一下。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的问题像一面镜子，映出了她所有的挣扎与矛盾。 江离握紧手机，手心里沁出一层薄薄的汗。胸口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线勒紧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的脑子乱成一团，几乎想要解释，却又无从开口。 她到底在烦恼什么？ 她在烦恼自己的追逐是否有意义；在烦恼那些隐秘又无法言说的情感是否会毁掉两人之间微妙的平衡；在烦恼，她为之牵肠挂肚的那个人，根本无从知晓她的这份心意；更在烦恼，那些让她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的情绪，对方却丝毫没有察觉。 可她什么都不能说，也不敢说。 她太清楚，有些话一旦开了头，便再也无法撤回，而她最不想做的，就是那个打破平衡的人。 电话那头的威廉似乎在等她回答，他的沉默没有催促，却像无形的催化剂，将她内心那些矛盾的情绪催化得越发清晰。 “威廉哥哥……”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涌动，竭力调整情绪，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说道，“我和你一个地图，高兴得睡不着嘛，连和你说说话都不行吗？” 她的语气刻意轻快，甚至还带了点玩笑的成分，可威廉并不笨。他听得出这背后隐藏的敷衍与掩饰。 电话那端的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琢磨她的真实情绪，最终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一向觉得，每个人都有不愿分享的心事，而他不擅长追问，也不想逼迫。他更愿意给她空间，等她想说的时候再告诉他。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纵容和温和：“那就说吧。” 这句话简短却又像带着一种默许和宽容，仿佛在告诉她，无论她想说什么，他都会认真倾听；无论她不想说什么，他也愿意等她。 江离听着他的语气，心里某个地方猛地一软。 或许，她的很多情绪，根本不需要说出口。他已经在用他的方式，给予了她答案。 江离被他的平静感染了几分，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然而，她的脑海中很快冒出那些被分到同一张地图的讨厌之人，语气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愤懑：“可惜那些讨厌的人也全在这个地图里，尤其是那个陆平！前段时间没完没了地打飞我，烦得要命！还有那个小桥流水姐，烦人得不行，每次打得我只剩一点点城防，故意恶心我，真是让人火大！” 电话那头的威廉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出来。 笑声带着几分无奈和纵容，他揉了揉眉心，语气平缓却又透着点轻轻的打趣：“这些人也值得你生气吗？” 江离被他一句话堵得一怔，那本来已经涨到嗓子眼的火气，竟然像被人一下拍熄了的火苗似的，消散了大半。 她气势一泄，顿了顿，有些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也是，懒得跟这些人一般见识。” 说完后，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那股莫名的委屈和不平，居然会因为威廉的一句话消失得无影无踪。 威廉听她语气缓和了下来，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一向了解江离性格的他知道，这样的女孩只需要一点点引导，就能迅速从情绪中走出来。 接下来的通话里，江离的语气明显轻松了不少。 她兴致勃勃地跟他聊起最近看的几部剧，偶尔还模仿剧中角色的语气逗他笑。威廉则依旧是一贯的沉稳，偶尔插上一句点评，温和而随意的声音让她听着格外安心。 时间在这样的闲谈中悄然溜走，江离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刚刚那些复杂的情绪，是否都只是自己在自寻烦恼。 半小时后，她看了看时间，有些不舍地开口：“威廉哥哥，那我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威廉的声音低低传来：“嗯，那祝你晚上好。bonne soirée.” 房间里重新归于寂静，江离抬头看了眼电脑屏幕，上面还停留着州频道的界面。分配的结果清晰无比——她和威廉在同一张地图。 她的心里有些复杂。 其实，她刚刚也隐隐感觉到，威廉并不是完全不懂她的情绪。只不过，他选择了顺着她的话走，没有去深究那些藏在她话语背后的情感。这让她松了口气，也让她多了一丝失落。 她重新坐回电脑前，脑海里浮现的是刚刚灵儿和她分享的聊天截图，灵儿和逍遥的甜蜜互动。 那些坦坦荡荡的喜欢，是江离羡慕却又不敢奢求的东西。 她羡慕灵儿能够毫无顾忌地接受逍遥的执着，也羡慕逍遥那份毫不掩饰的深情。而她呢？她连向威廉表达自己的感情都觉得小心翼翼。 她看着屏幕上威廉的头像，手指动了动，却没有再发消息。 “算了。”她低声自语，叹了口气，“还是随缘吧。” 她关掉电脑，起身走向书桌。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她告诉自己，明天醒来，也许一切会变得简单一些。 挂断电话后，威廉靠在床上，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儿呆。他不是个喜欢多想的人，但今晚江离的情绪还是让他心里微微有些在意。 他隐约感觉到，她似乎有些话没说出口。可她选择了掩饰，他便选择了顺从。他一向相信，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是讲究分寸的。江离没准备好说，他就不去追问，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真是个麻烦的女孩。”他轻轻摇头。 他打开游戏界面，看着分配结果，脑海里回放着刚刚江离提到的那些琐事，不由觉得好笑。 她情绪变得那么快，上一秒低落，下一秒就因为陆平和小桥流水姐的事生气。可就是这样的她，莫名让他觉得有点可爱。 “得想个办法让她高兴。”他自言自语，拿起手机联系了一个人。 第95章 深夜忙碌的菜主播 江离挂断电话后靠在阳台上，双手无意识地绞着手机壳，视线透过窗外望向远处对面山峦上的夕阳余晖。 暖橙色的光芒将天空染得温柔而绚丽，但她的心情却没有因此轻松几分。心底的复杂情绪像云层后方隐隐浮动的阴影，挥之不去。 她不是个喜欢轻易诉说心事的人，尤其是像今晚这种纠结的情绪，更是不知该如何启齿。 可是威廉不同，他的存在总让她有一种可以依赖的错觉，仿佛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认真听着、淡然回应。 这种安心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拨通了那个电话。 可电话接通后，她却又怯懦了。那些话明明在脑海中排练过无数遍，但最终出口的只有一句轻飘飘的“没事了”。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个时区的威廉并没有因为通话的结束而感到放松。 他靠在床头，目光落在桌上仍亮着的手机屏幕，眉头微微皱起，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江离电话里的语气。那隐隐带着不安的低落让他有些困惑。 “她到底在烦恼什么？” 威廉喃喃低语，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床头轻轻敲打。 他一向理性且不喜欢钻研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他不太擅长猜测别人的情绪，更不习惯主动去探寻。 可是江离是例外。他忍不住想知道她在想什么，甚至有些想要找出她低落的原因。 她明明和自己分在同一张地图，应该是开心的事情，可她的语气却并没有太多的喜悦。 她的烦恼似乎是因为那些柠檬州的玩家也进入了同一张地图？ 威廉微微摇头，觉得这未免有些太牵强了。 那些人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群不值一提的小角色，根本不会对他们的游戏进程造成影响，更别提威胁。 他沉思片刻，心底隐约冒出一个猜测——她是不是觉得自己保护不了她？ 这个念头让威廉有些无奈又有些不解。 他对自己的实力一向自信，更何况对付一群柠檬州的小角色，他觉得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心思。 可江离为什么会因此烦恼呢？ “江离难道还不了解我吗？”他轻声感慨，语气中带着一丝被低估的无奈。 他的目光转向手机屏幕，眉头却越皱越紧。 江离今晚的话语中藏着太多情绪，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但让他更加挫败的是，他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摸不透江离的心思。 思绪翻涌间，威廉拿起手机，快速地给菜主播发了一条信息：“趴菜，你下播后帮我把新区的号能拉的东西拉一拉。” 此时，菜主播刚刚结束直播，耳机还挂在脖子上，看到这条消息，他立刻回复：“好的，没问题。不过，少爷大晚上不睡觉，就是为了让我拉新区的战力？” 威廉皱了皱眉，想了想，回复：“江离好像很烦柠檬州那些人的事情。有我在，她到底怕什么？” 看到这句话，菜主播立刻明白了七八分，嘴角不由地扬起，随手发来一个偷笑的表情包：“原来少爷大晚上不睡，是为了给江小姐安全感啊！” 威廉靠在床上，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犹豫了片刻，又打下一行字：“她不信任我的实力吗？”这句话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淡淡的无奈与不解。 菜主播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立刻调侃道：“江小姐居然不信任少爷您的实力？这不应该呀！”随后，他又发了一个“震惊”的表情包，显然是故意逗威廉。 威廉盯着屏幕，沉默了几秒，叹了一口气，慢慢地回复道：“我觉得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她的心思。” 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菜主播诉苦。 菜主播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眼神一亮，忍不住开玩笑道：“哟，少爷居然会想了解别人的心思？看来江小姐确实不一般啊。” 威廉并没有接他的调侃，而是继续说道：“我让她明天开我的号，自己去打那些打过她的人。她没答应，说不想麻烦我。”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难道我会怕她麻烦我吗？” 这句话打在屏幕上，带着几分头疼的意味。即便威廉不常表露情绪，菜主播却能看出来，他是真有些无奈了。 菜主播靠在椅背上，笑着摇了摇头，认真地回复道：“果然，江小姐很特别。不过你放心吧老板，使命必达！我今晚一定把号能拉的都拉一下，保证让江小姐看完后安全感爆棚，不再不高兴！” 威廉的回复很简短：“辛苦了。” 菜主播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又打趣了一句：“为了少爷安抚江小姐的大事，不辛苦！” 菜主播一边揉着肩膀，一边盯着屏幕上那整整三个小时的努力成果，不由得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唉，为了少爷和江小姐的事情，我真是操碎了心。” 他昨晚熬到凌晨四点，手指在鼠标和键盘之间忙得飞快。拉建筑，清任务，升级课业，翻遍新区的一切可以提高战力的地方，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屏幕上每一处数字提升，都像是在告诉他：这不仅是战力的增长，更是一份“少爷的心意”。 “这少爷，说是冷淡，其实心比谁都热乎。”菜主播边操作边想着，不禁轻笑出声。 威廉平日里是个理性冷静到近乎冷漠的人。 菜主播从未见过他会为了谁如此用心，尤其是江离。他心里清楚，威廉根本不是个会主动去揣摩别人心思的人，可在江离面前，他偏偏破了例。 江离那些带点小女生情绪化的要求，威廉不仅没有嫌麻烦，反而一步步默默满足。 像是她坚持要把两人县邑建在一起，明明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威廉却照做了；又比如江离希望两个人的游戏名是情侣名，威廉竟然连多个游戏账号的名字都重新改过来，顺应她的小心思；更不要提那些突如其来的小脾气和情绪低落，威廉一向寡言少语，却总是耐心地包容她，还会反过来默默去解决她担忧的事情。 “少爷自己怕是还没意识到吧？”菜主播忍不住感叹，眼中带着些无奈又带点戏谑的光。“对江小姐，他行了多少例外之事啊。” 凌晨四点，他终于松了口气，给威廉发去几张截图，附上了一句调侃：“少爷，你为了让江小姐开心，我努力工作到凌晨四点。请务必让她知道，你们的故事里有我的付出。” 早晨，威廉起床后，看到这条消息，嘴角微微扬了扬，回了简短的一句：“别嘴贫。”又补充道，“会让她知道你的付出。” 菜主播盯着威廉的回复，无奈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哪里是‘随意’啊，少爷，您对江小姐这份用心，我看了都感动。” 他仰靠在椅子上，盯着屏幕上威廉的账号战力，又想起这几个月以来，威廉在江离身上那些不自觉的“偏心”。 从游戏里的事事迁就到游戏外的默默守护，他看的清清楚楚：威廉本人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把这些“例外”当成了理所应当。 “少爷啊，只怕还没意识到自己心里那点偏心吧。”菜主播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伸了个懒腰，嘀咕了一句，“唉，少爷和江小姐的事情，谁说这不是缘分呢？” 清晨，江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随手拿起手机点亮屏幕。威廉发来的几条消息跃入眼帘。 “有我在，你别怕。” 后面是一张截图，显示着战力榜上他的名字赫然排在顶端。下方还有一行字： “趴菜昨晚帮我调号到凌晨四点钟，他让我告诉你。” 江离盯着消息愣住了。 她一时没回过神来，脑海中反复浮现那句“有我在”。 一股暖意慢慢从胸口升腾而起，她靠在床头，回想起昨晚自己的那通电话。 原以为不过是随意的倾诉，甚至还担心自己那些无谓的小情绪会让威廉觉得麻烦，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用心。 她的目光落在截图上，想到菜主播熬到凌晨四点的场景，江离既感动又有些好笑。 威廉还专门加了一句“让我告诉你”，这看似随口的叮嘱，却让江离的心底涌起柔软的暖流。 她忍不住弯起嘴角，飞快地打字回复道： “菜主播太敬业了，是劳模，真棒！” 消息刚发出去，屏幕很快亮起。威廉的回复简短却带着点意料之外的认真： “那我呢？” 江离盯着那句话，愣了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咬了咬嘴唇，手指在屏幕上轻快地敲下一行字： “威廉哥哥当然是我心里天下第一最最好！” 发完消息，她放下手机，抬头看向窗外。 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晨光，洒在屋内的木地板上，细碎的光影轻轻摇曳着。 清晨的空气带着些微寒意，却掺杂着淡淡的阳光味道，仿佛一切都因为这短短的几句对话而明亮了起来。 威廉的这份用心，就像冬日里的热茶，慢慢驱散了她心底的阴霾。 即使是在这个虚拟的游戏世界里，他的存在，却让她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和安心。 而另一边的威廉，正在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他瞥了一眼手机上的回复，嘴角微微扬了扬，却没有多说什么。他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从不喜欢去多解释自己的行为。 只是对于江离那些偶尔的情绪，他总是习惯性地想办法解决，即使那办法看似多余，或者需要耗费一些精力。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外高大的梧桐树洒在他身上，光影间，他淡淡地叹了口气，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江离她时而生气、时而撒娇、时而认真地抱怨着琐事。 晚些时候，当江离又因为一些琐碎的事情烦恼时，威廉语气淡淡，却不容置疑地说了一句： “有我在。” 这句话短短的三个字，却让江离愣住了。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安静地看着屏幕，心底那点因小事而生的烦躁被慢慢抚平。 几秒钟后，她轻轻笑了。嘴角弯起，像窗外明媚的阳光。 “嗯，我知道了。” 那一刻，她的世界仿佛因为这句话变得更加安稳了。 第96章 文臣武将，九州霸业 史话赛季的分配结果一出来，整个游戏的气氛就像被点燃了一样，各个州都开始忙碌起来。 人力的分配成为了头等大事——每个州都在进行资源整合，主要目标就是将那些中高战玩家集中到一个州，以打造战力最强的核心州。而处于结盟的各个州里战力不足的低战玩家，则会被调配到二州或者三州。 这种分配方式，完全符合游戏一贯的逻辑：强者为尊，资源向顶端倾斜。 江离从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就清楚，她既没有资格也没有兴趣参与这种人力资源整合的“权力游戏”。 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挤进强者云集的州，也不愿在竞争激烈的州内承受太多压力。但她并不难过，因为她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 虽然心中没有太多波澜，但江离还是忍不住想到了那些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凤麟家人们。 她明白，这个赛季的史话地图，意味着一种全新的开始。 凤麟的朋友们将从此走向不同的道路——有的人会去挑战九州顶端的竞争，有的人则会选择更轻松的方式继续游戏。 曾经在地图上并肩作战、笑闹一团的那些日子，仿佛变得遥远又模糊起来。 尽管她一再告诉自己要轻松看待这件事，但那种淡淡的离别愁绪，还是悄然涌上心头。 江离想起第二赛季和第三赛季时，大家在无数失败和挫折中依旧坚持相守的画面。她还记得那些守望相助的温暖瞬间。 “这些陪伴的时光，才是真正值得珍惜的东西啊。”她在心底感叹道。 想着地图上即将分散的州友，江离在心中默默祝愿着每一个人都能在新的赛季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游戏乐趣。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用乐观的方式排解心情。她始终记得花卷曾说过的一句话： “相处的时间长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一起度过的时光。” 这句话一直被江离珍藏在心里。第二、第三赛季的苦难与欢笑一幕幕涌现出来，那些在战场上苦苦坚持、在无奈中相互取暖、在失败后用笑声彼此安慰的点点滴滴，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想到这里，江离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她坐在椅子上，抿着嘴角偷笑，打开凤麟的群聊，决定给这场即将到来的分别增添一些轻松的气氛。 她想了想，飞快地在群里打出一行字： “史话赛季，我将会是九州最强的人。” 群里安静了一瞬，随即炸开了锅。 “天才小江，你这啥情况？又想出来什么神奇的主意了？”蛮蛮率先发言，语气里透着好奇与戏谑，“你居然敢这么说，梁静茹又给你勇气了是不是？” 符修杰接话道，“明明战力如此普通，却又如此自信。” 江离看着蛮蛮和符修杰的消息，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飞快地回复道： “哈哈哈哈，我可是比榜一榜二还要强的人！” 她在后面加了一个得意洋洋的表情，语气中满是俏皮和故作高深，“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这下，群里瞬间安静了，大家都在屏息等待她的后续。 江离勾起嘴角，慢悠悠地打下一行字： “因为啊，我根本不打算点开九州地图。”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立刻炸了锅。 “？？？”符修杰连发几个问号，语气中满是迷惑，“你啥意思，不点开九州地图？那你的县邑……” “哈哈，对啊！”江离赶紧补充，仿佛给出了解密答案，“只要不点开九州地图，我的县邑就不会出现在地图上！那些我讨厌的人啊，就算把地图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我！是不是超级强？我再也不会给小桥流水姐这样的玩家任何一个可以恶心到我的机会。” 屏幕前的江离忍不住笑出了声，仿佛已经看到了群友们被这话逗得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模样。 果然，群里很快爆发出一阵“哈哈哈哈哈哈”的消息。 “绝了！”一向爱热闹的阿光笑得前仰后合，“江离，你这是从物理学跨界到了魔法学啊！这操作，主打一个神隐流，懂不懂？” “没错！”江离故作一本正经，接话道：“从今天起，我的县邑就是九州最神秘的存在。谁敢惹我，我就直接开麦骂他！反正他们找不到我，能把我怎么样？” 大家被她一本正经的“战术”逗得哈哈大笑，群里的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 蛮蛮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忽然正色道：“你别说，你这个方法还真给我启发了。江离这下谁还能分得清你和爱因斯坦呀？江大聪明。” 蛮蛮接着说，“我们凤麟的家人分两波怎么样？一波不进九州地图留守县邑，在世界频道里开麦治那些嘴贱的人；另一波低调进九州地图，用物理攻击创飞敌人。这叫‘精神打击’和‘物理打击’齐头并进，真正的双管齐下！进可攻，退可守！” “所以啊，”江离笑着总结道，“我们凤麟的文臣武将都找到稳定的就业岗位了——文臣负责精神创飞，武将负责物理创飞，简直强得可怕！” 这番话把群里的气氛彻底点燃了，所有人都乐得合不拢嘴。 “咱们真是九州最搞笑的战队。” 符修杰感慨，“就这实力，还天天想着称霸九州，我真的要笑死了。” “没错！”江离哈哈笑着说，“我们有精神队专注嘴炮，物理队专注‘创飞’，称霸九州指日可待！”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接着话，把这个“天马行空”的战术玩笑越开越大。 屏幕前的江离看着群里滚动的消息，轻轻呼了一口气。虽说分离在即，但这欢声笑语就像冬日里的暖阳，让她的心不再感到沉重，而是充满了温暖与释然。 “实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强大的精神力量！” 江离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就算咱们战力弱得一塌糊涂，但精神胜利法可是无敌的！” 大家听了这话，顿时又是一阵爆笑。 虽然他们都明白，凤麟的整体实力在这个游戏中并不强甚至是弱的，但这样的玩笑却让离别的愁绪淡去了许多。 她很清楚，分别是不可避免的。曾经一起熬过失败的苦涩、分享胜利的喜悦、甚至一起被更强的对手欺负到无路可退的他们，注定要走向不同的道路。 但正如花卷所说的那样，重要的并不是在一起的时间有多长，而是一起经历的那些珍贵时光。 就算分别在即，江离依然希望，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带着笑容走向新的赛季，去追寻各自的目标。 她知道，无论走到哪里，他们曾经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都会成为每个人心中最温暖的回忆。 第97章 不入九州 威廉所在的州成为了这个赛季的强州，肩负着整合资源和吸引中高战玩家加盟的任务，目标是打造这个地图的顶级战力州。 州群里消息不断，各种分配策略和玩家动态在热烈讨论着，气氛紧张而忙碌。然而，威廉对此并没有投入太多的关注。 他向来对游戏不过分上心，更何况最近集团的国际业务正处于关键节点，各类会议和文件让他根本抽不出太多时间来处理游戏里的琐事。 某天晚上，他处理完一堆邮件后，疲倦地靠在椅背上，随手点开游戏界面。他瞥了眼州群里密密麻麻的消息，看都没有看完，直接退出了群聊界面。 想到江离可能还会继续玩游戏，他打开江离的微信聊天框，简单地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你要不要和我一个州？安排你进来。” 发完这句话后，他没有多等，转身又开始查看接下来的会议安排。 他本以为江离会犹豫一阵才回复，毕竟凤麟的朋友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分州这种事多少需要慎重考虑。 然而，几分钟后，手机屏幕一亮，江离的回复迅速弹了出来，内容却简短得让人有些意外： “不用了，我根本没资格进，更何况我不打算开九州。” 威廉盯着这句话，眉毛微微挑起。他捧着手机，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随手回了一句： “为什么不进九州？” “我就是个咸鱼玩家啊，地图对我来说没意义。而且这次，我不要再给讨厌我的人打我的机会。” 她的回复几乎是秒回，语气中带着她一贯的俏皮和洒脱，仿佛在开玩笑，但威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话里夹杂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他沉默了一下，思索着江离的话背后是否藏着什么未出口的烦恼。 “知道了，那就随你吧。” 他最终只回了这句，没有追问更多，只觉得江离的选择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威廉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他虽然没有太多时间分心游戏的琐事，但和江离相处的这些日子，他知道她的心思总是细腻敏感。 游戏对她来说并非纯粹的消遣，更像是与朋友联结的重要纽带。如今她会选择退出九州地图，这其中一定有些原因，只是她不愿明说罢了。 或许是游戏里的纠纷，或许是某些流言蜚语，威廉不想轻易揣测。 他只觉得，既然她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一定是她已经权衡过的结果。 无论是逃避还是顺从内心，他都觉得无妨。 他的想法一向简单：只要她能高兴，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介意。 游戏本来就是图个开心，如果不愿参与这种竞争，放弃也无妨。他有自己的工作压力要处理，确实没精力把心思花在游戏这点“小事”上。 翌日，午后的阳光透过威廉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洒在桌上，淡金色的光线在深色木质桌面上描绘出一片温暖的明暗交界。 窗外是一片繁忙的都市景象，车流在街道上穿梭不息，偶有风拂过玻璃，发出轻微的声响。 办公室内的气氛却十分安静，只有键盘轻轻敲击的声音与威廉偶尔翻动纸张的动作，填满了这片空间。 威廉正专注于一份关于海外合作项目的文件，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他最近忙得连午餐都常常在工作间隙草草解决，更别说有时间分心其他事务。然而，就在他翻阅文件的同时，放在桌边的手机忽然亮起。 他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发现是江离发来的消息。点开一看，内容简短，却似乎透着几分迟疑与试探： “威廉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逃避？” 威廉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笔，视线停留在这条消息上。他思索了几秒，然后开始在键盘上敲字，回复时言简意赅，却毫不含糊： “你没有必要为了别人而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如果你高兴，就不进九州。” 发完消息后，他随手将手机放回桌上，屏幕渐渐暗下，重新归于平静。 他靠回椅子上，抬头看向窗外，揉了揉眉心。明亮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但并未能缓解他紧张而忙碌的状态。 “她还是在想这些事。”威廉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对于江离，他始终知道她是一个有些敏感脆弱的人。 表面上洒脱随性，实则总是容易被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困住。 威廉明白，分州的事情对她来说可能比他想象中更难以抉择，或许不只是因为游戏本身，而是因为那些外界的声音、他朋友们的评价，甚至她自己的矛盾情绪。 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想过要影响她做任何决定。 在他看来，游戏终归是娱乐而已，重要的是让自己舒心，而不是为了迎合他人。 然而，他也清楚自己最近实在太忙，根本没有时间去关注这些细节。 他心里隐隐觉得愧疚——他甚至无法确定江离最近的情绪是不是还和他有关。 即便如此，他希望自己的态度，哪怕是简单的几句话，也能够让她感受到些许支持和轻松。 与此同时，江离坐在电脑前，看着威廉的回复，心里的纠结与不安仿佛随着那短短的一句“如果你高兴，就不进九州”逐渐散去。 窗外是冬日清晨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斜斜照进房间。 清凉的空气带着一点冬天的寒意，却也让人感到分外清爽。 江离用手撑着脸，低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果然是威廉哥哥，还是这样笃定。”她心想。 这些天以来，她其实一直有些焦虑。 一些压抑的情绪，她没有对任何人倾诉过，就连威廉，她也不敢完全袒露。她甚至担心自己的存在，或者某些不经意的举动，会给他带来麻烦。 然而，威廉的回复，简简单单，却像是一剂镇定剂。没有责备，没有疑问，只有一种笃定的信任，告诉她：她的选择没有任何问题，无论她决定做什么，他都不会介意。 “他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什么，一直都是我自己在纠结……”江离低声自言自语，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 她抬头望向窗外，冬日的阳光明亮却温柔，洒在她的书桌上，给整间屋子都染上了一层暖意。 她突然觉得，或许自己真的不必为这些琐事而感到困扰。 人生已经够复杂了，游戏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她完全可以随心而为。 江离拿起手机，又发了一条消息给威廉： “你总是这么直接，有时候让人觉得轻松又安心。” 过了好一会儿，威廉才回了一个字： “嗯。” 这简单的一声，让江离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知道，他忙到连话都不多说，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会回应她，这种笃定的支持已经足够了。 她把手机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冬日的阳光照在她的键盘上，她轻轻敲下几行字，开始继续她的小说更新。 第98章 挨骂断更 清晨的阳光透过灰白色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冬日的凉意。 江离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破了清晨的静谧。 她半梦半醒地摸索着手机，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就看到了微信页面上跳出的新消息。 “有人骂可颂是蹭威廉热度的舔狗，别理可颂那种人，而且见一次打一次。” 江离愣了一下，脑袋还有些昏沉，思绪却被这句话猛然拉回了清醒。 发消息的人是侠哥，凤麟团队里一贯热心、讲义气的“老大哥”。他在州群里特地艾特了江离，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忿。 她撑着床坐起来，手指点开微信消息，又反复看了几遍。 “骂我蹭热度？舔狗？为什么？”江离脑海中一片疑惑。 她还在试图理清头绪，脑袋却像被一层薄雾笼罩着，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指责是从何而来。 她用手捋了捋额前有些凌乱的碎发，翻身下床，随手套上一件宽松的针织外套。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进房间，洒在她脚边的地板上，显得有些冰冷。 她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同时点开手机上的游戏，想着在游戏里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端倪。 屏幕亮起，江离熟练地登录游戏账号，例行地领取任务奖励，开始做着平常的日常任务。 她点开几个频道，扫了几眼聊天记录，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针对自己的言论。 频道里依然是玩家们热火朝天的闲聊，完全看不出有谁在议论她。 她心里更是摸不着头脑，连忙给侠哥回消息： “是谁骂我？在哪里？” 侠哥的回复几乎是秒回： “微信群里。因为你写小说的事，有人对你不满，说得很难听。不过你别管，如果她还骂你，我就要开麦了。你知道，哥的战绩可查，为你在世界频道和王翠芳对线都没有输过。” 微信群？江离眉头皱得更深了。 “写小说的事？小说又怎么了？” 她的指尖轻敲着桌面，心里一片烦闷。 她的小说是同人性质的，虽然用了一些凤麟朋友的名字，但所有的情节、设定都是纯虚构的。 她很清楚，威廉是书中男主角，但无论从性格还是剧情走向，都与现实中的他有很大出入。 她写这本书，仅仅是因为她喜欢创作，而威廉对她的创作也从未表现出介意，甚至偶尔还会听她讲讲更新进展。 可现在，怎么会有人因为一本虚构的小说而愤怒，甚至辱骂她蹭热度的狗？ 江离退出了游戏界面，静静坐在床上发呆。 她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眼神失焦地望着窗外。 阳光已经渐渐变得明亮，但她心里却仿佛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阴影。 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明明这只是她自己的兴趣，为什么会演变成他人攻击她的理由？ 窗外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像是点缀的碎金。 江离坐在书桌前，眼前的电脑屏幕亮着，小说页面停留在最近更新的一章，字体熟悉而生动，带着她投入的每一分情感。然而，此刻她却没有一丝写作的激情，目光游移不定，像是在审视，也像是在逃避。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曾经和威廉聊起这本小说的场景。那时，她还有几分俏皮和小心思，故意“威胁”他： “威廉哥哥，你要是惹我生气，我就写你写到被敌对笑得这游戏倒闭为止。” 威廉当时的反应极其淡定，他的嗓音低沉中带着几分慵懒，像冬日暖阳一样安抚人心： “随便你，还有我可不敢惹你生气。” 江离记得自己当时笑得肆无忌惮，仿佛整个世界都没有什么能打扰他们的默契。 那时的她，只觉得威廉的态度既包容又温暖，让她心安理得地继续着自己的创作。她甚至带着一点得意，说： “你从不看我的文字，也不理会我的灵魂出口，我的‘艺术’可是很有威胁性的。” 威廉只是笑着回应： “我相信你的艺术无害，也相信你不会真的生气。” 这些回忆此刻却像两极的光，既温暖，又在江离心里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可是现在呢？”江离低声自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鼠标旁的杯沿。 她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的那一行字上，却显得愈发空洞。 那些恶意的言论虽然不是从威廉的口中传来，但它们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在她和威廉之间，透着尖锐的不安。 “如果威廉的朋友对我的小说感到反感呢？如果他们觉得我是在利用威廉的名字，蹭他的存在感，那威廉又会怎么看？” 她无法阻止自己去想这些问题，尽管它们的答案或许并不重要。 她一向觉得自己的创作是个人的表达，与旁人无关，但这些看似无关的恶意言论却像刺一样扎在心里。 江离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胸口那种沉甸甸的压迫感仍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意的不是这些流言本身，而是这些流言是否会对威廉产生影响。 她低头打开微信，翻到和威廉的对话框，编辑了一句简单的试探性消息： “你会不会介意，你成了我小说的男主角？” 发出去的瞬间，她的手悬在键盘上，没有继续打字。心里那股莫名的不安如潮水般涌来，喉咙微微发紧。 威廉的性格她再熟悉不过，他的宽容与洒脱常常让她感到安心。但也正因为他的沉稳，她才害怕自己的这些纠结和试探是否显得太过琐碎。 她知道，威廉一直以来都对她创作的态度是支持的，他从未表现出任何不悦，也从未干涉过她的表达自由。然而，她仍然害怕，他只是出于绅士的礼貌，从未提及真实的想法。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连窗外传来的鸟鸣声都没听见。 手机屏幕亮起，他的回复很快传来： “不是一开始就说了不介意吗？” 他的回答如她预料般简短，却带着他一贯的笃定。他的坦然让她的心微微一松，但仍然残存一丝不安。 江离沉默了片刻，又发了一句： “那如果有人因为这事说我蹭你的热度呢？” 这一次，威廉似乎顿了一下，回复的时间稍微拉长了些，但他的语气依旧淡然： “我从来没觉得是蹭热度，小说人物取什么名字本来就是你的自由。你不需要因为其他人纠结。” 看着这几行话，江离心里那块压得喘不过气的石头终于轻了一些。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撒满了房间，她感受到一丝难得的暖意。 “那是不是我的游戏名字不能叫威廉的可颂？” 屏幕上的“对方正在输入”没有让她等太久，威廉回复的速度让她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取名不是你的自由吗？” 江离盯着这句话，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 威廉这种不动声色的宽容让她觉得自己的顾虑像是一场自编自导的闹剧，但她心中隐隐的忐忑还是驱使她再问了一句： “那我们的县邑，是不是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放在一起了？” 这一次，屏幕上的“对方正在输入”停顿了好一会儿，江离的心情也随着这短暂的静默起伏不定。 她的手心微微出汗，连空气都像凝滞了一般。 终于，威廉的回复如一股和煦的春风缓缓吹来： “江离，我的县邑搬去哪里你都可以自己决定，你还要问这种问题吗？” 这句话短短几行，却带着他惯有的笃定和温和，像一股暖流直击江离心底。 她愣愣地看着这句话，久久没有动弹。那颗悬着的心，像被轻轻托住，然后慢慢放下。 她靠在椅背上，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仿佛也带来了明媚的情绪。窗外的鸟鸣声此刻才传入耳中，街道上的人声渐渐喧嚣，她的心却出奇地平静下来。 威廉接着发来一条消息： “江小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屏幕上那行简短的文字，似乎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江离盯着这句话，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她吸了一口气，将那些烦闷压下去，敲字回复：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发出去之后，她盯着手机屏幕，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像是在等待某种安抚。片刻后，威廉的消息跳了进来： “不要多想，有事就告诉我。”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简单而直接，甚至显得有些敷衍，但江离知道，他从不是一个敷衍的人。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他正忙碌在一堆文件之间，却仍然抽空停下，抬起手指，发出这句回应。 他总是这样，用最简单的话语，给她一份笃定的信任和安慰。 江离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威廉的三连反问看似漫不经心，却像一道温暖的屏障，抚平了她心头的焦虑和低落情绪。 她告诉自己，不需要再为那些恶意的声音困扰，不需要因为那些不相干的评价而感到不安。 尽管她知道，威廉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可能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这些细枝末节，但他总会抽出时间，哪怕用最短的语言，也要告诉她：“不要多想。” 那一天，江离打开了小说的文档，原本计划更新两章的她只写了一章。完成后，她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字数进度条发了好久，手指悬在鼠标上，却迟迟没有点击“发布”。最终，她轻轻关掉了页面，没有再继续写下去。 往常，她最害怕的就是断更。觉得这是对不起读者，也是对不起自己的坚持。然而，当断更真的发生时，她却出奇地感到了一种久违的轻松。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阳光毫不吝啬地洒满了房间，窗外的街道已经苏醒，行人匆匆而过，远处传来隐约的车鸣声。江离望着这熙熙攘攘的世界，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说到底，”她在心里轻声对自己说道，“这本书只是和我、和威廉有关，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上，风拂过，树叶轻轻晃动，阳光在枝叶间跳跃着投下点点光斑。 江离的心情渐渐明朗了起来，她伸了个懒腰，像是放下了某种沉重的包袱。 有时候，不是所有问题都需要答案。她想，威廉的一句“不要多想”已经足够。或许，她只需要做自己，听从内心的声音就好。 第99章 误入九州 江离坐在电脑前，屏幕上的游戏登录界面在晨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晰。 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手指熟练地滑动鼠标，开始操作这一天天重复的日常任务。 然而今天，她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些琐碎的事务上。 脑海里萦绕着的是威廉那几句简短的回复：“不要多想，有事就告诉我。” 那语气淡然而笃定，却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所有的焦虑隔绝在外。 江离深吸一口气，眼角的倦意散去了一些，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他总是这样，不管我有多少奇奇怪怪的烦恼，他一句话就能让我安心。” 她自言自语着，视线回到了屏幕上。 手指轻点着县邑的界面，调整资源分配，每一个动作都机械而熟练。 可她的脑袋却逐渐放空了。威廉温柔却不容置疑的声音依然在脑海中回响，她一边坐着任务，一边分神想着威廉的种种。 就在这恍惚间，她的手指不知道碰到了什么键，屏幕突然跳转，她的县邑竟出现在了九州地图上的泉州！ 江离愣住了。 屏幕上，那熟悉的“威廉的可颂”赫然出现在泉州的土地上，四周是其他玩家和凤麟那些单机玩家的县邑。 几秒钟后，震惊取代了她所有的思绪，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企图用这一动作否认现实，但再睁眼时，屏幕上的地图依旧清晰刺眼。 “这！是！开！了！九！州！” 她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右手猛地拍向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啪”。 “垃圾游戏不能设计一个不入九州的选项吗？到处都是点进九州的陷阱！” 她声音有些颤抖，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她盯着屏幕，视线定格在自己的县邑上，大脑一片空白。 几秒钟后，她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双手捂住脸，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嚎：“天塌了！” 就在前一天晚上，她才在凤麟州的群里信誓旦旦地宣布，这一赛季绝不会打开九州地图。 她的理由再简单不过：县邑不出现，自然没人能找到她，更不用说攻击她。她的安全策略本该万无一失，可现在，这看似完美的计划却因她的“一时手滑”彻底崩塌了。 “这算什么啊……”江离扶额低声抱怨，心中怒火翻腾，嘴里嘟囔着，“我的手是怎么做到背叛我的！？” 江离瞪着屏幕上的地图，越看越觉得刺眼。 她的县邑赫然标在泉州的版图上，像一块无助的羊羔孤零零地暴露在丛林中。 手忙脚乱地截了屏，她立刻把截图发给了花卷，还附上一连串的语音和文字，把自己的崩溃心情倾泻而出： “花卷！我误入九州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亲手把自己送到strong姐和strong哥面前，给他们一个随时可以打我的机会！我的心态已经彻底崩了啊！” 语音的尾音因为气急败坏而拔高，连江离自己都觉得自己听起来像个被抢了糖的小孩。 花卷过了几分钟才悠悠回复，语气却半点没有同情的意思：“江离，我很抱歉你的‘九州霸业’中道崩殂。” 江离看到这条消息，瞬间觉得更想哭了。 她打了一行字，语速飞快地跟上：“霸业？别搞笑了！我只是想苟在一隅，做个平平无奇的咸鱼！谁会想去九州这种修罗场啊！这完全是我的手指背叛了我！” “手指也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啊。”花卷带着调侃的语气发过来一条语音，语气轻快，“你认命吧。我觉得吧，其实你潜意识里没那么排斥入九州，说不定你就是想进去玩一玩，这才不小心点进去的。” “潜什么鬼啦！”江离气得直接轻轻地拍了一下键盘，“我真的气到快昏阙了！我分明只想当一条咸鱼，怎么可能会想入九州！”随后发送了一个晕厥吸氧的表情包。 把花卷的聊天框关掉，江离又打开了非晚的头像，把心里的恼火和委屈摆到这位温柔的好友面前。一连串的土拨鼠尖叫表情包砸过去，她紧接着抱怨道： “非晚，这世间怎么总是事与愿违啊！我本来可以很安静地当条咸鱼，现在好了，直接被送上屠宰场！” 非晚的回复一如既往地平静，语气像一阵温暖的风：“江离，其实如果你真的不想参与九州，也可以选择不再打开游戏。别人打你一下，发现你没有兵没有资源，就不会再浪费时间找你麻烦了。而且，如果你真的觉得心累，眼不见为净，心态会好很多。” 江离看着非晚的文字，心里仿佛被泼了一盆凉水，因为她好像暂时不会离开。 她知道非晚说得有道理，可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盯着屏幕上那显眼的“威廉的可颂”，心情复杂得无以言表。 “眼不见为净？”她低声嘀咕，手指在鼠标上悬了几秒，最后还是没有点下退出键。江离随即把脑袋搁在桌面上，懊恼地闭上了眼睛。 气归气，江离深知，花卷的调侃和非晚的劝慰只是朋友间的玩笑与关心，她真正需要安抚的，是自己那颗被“手滑”激怒的心。而在这个时刻，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了威廉。 “找他吐槽一下，心情可能会好点吧。”江离嘟囔着，点开了微信，打开了与威廉的对话框。 她发了一张土拨鼠尖叫的表情包，紧接着敲下：“我误入九州了，啊啊啊啊我要暴风哭泣了！” 盯着屏幕等了一会儿，江离觉得这话还不足以表达她的懊恼，索性不讲道理地补充了一句：“都是因为你！害我分神想你，然后想着你的时候，手一抖就点进去了！你赔我个安全县邑！” 这话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浮现出几分狡黠的光。 江离知道，这样的“指责”十分无赖，毫无道理，甚至有些撒娇的意味，但她就是想看看，威廉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无赖话语而认真地回应。 与此同时，威廉正坐在办公室里，宽大的木质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和报表。 他面前摊开的是一份关于欧洲城堡收购的方案，几个城堡选址在法国和意大利。 他一边用笔标记关键内容，一边细致地比对各项数据，手边的咖啡杯氤氲着淡淡的热气。 突然，手机屏幕一亮，震动了一下。 他微微一抬头，扫了一眼屏幕，看到江离发来的消息时，不由得失笑。 “又怎么了？”威廉低声自语，带着几分好奇点开了消息。 屏幕上的土拨鼠尖叫和那句“都是因为你”跳入眼帘，威廉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他放下笔，靠在椅背上，片刻后，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点进去就点进去了吧。你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发完这句话，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记得，这只是个游戏而已，不要让它影响你的心情。” 威廉发送消息后，随即又重新拿起文件，继续投入到繁重的工作中。但脑海里却挥之不去江离那气急败坏却透着几分撒娇的语气。 他不由得笑了笑，眉眼间多了一丝柔和。 江离的目光停在屏幕上，消息提示框一闪一闪地亮着，映出威廉刚刚发来的回复： “点进去就点进去了吧。你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她盯着这句话愣了几秒，原本堆积在心里的委屈仿佛被春风拂过，融化了大半。 “哼，真是轻描淡写！”她嘴上轻声嘟囔着，语气里带着点赌气的意味，可心里却早已泛起一阵暖意。 江离靠回椅背，放松了紧绷的肩膀，微微仰头看着天花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屏幕的光影在她脸上忽明忽暗，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笑意。 她的视线重新回到屏幕上，心里却忍不住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怎么总是这样，轻描淡写地把所有事情归为‘没事’。” 这句话听起来仿佛云淡风轻，可是，却让她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手，轻轻将她从低落的深渊中拉了出来，放在一个温暖而坚实的地方。 江离的手指滑过鼠标，想点开九州地图查看自己县邑的情况，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她怔怔地望着屏幕，耳边似乎回响起威廉那简短却坚定的语气：“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窗外，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板上，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风声，微微摇曳的树影映在墙上。 江离的目光落在这斑驳的光影中，嘴里轻声喃喃：“是啊，这只是个游戏而已，有威廉的话，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她摇了摇头，笑着将鼠标放在一旁，心里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那种原本被误入九州带来的焦虑，早已随着他的这句话烟消云散。 第100章 守家 江离坐在电脑前，手指握着鼠标轻轻滑动，凤麟州的州成员名单静静地铺陈在屏幕上。 她目光扫过一个个熟悉的名字，熟悉的头像，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他们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画面——深夜鏖战时的默契，胜利时的欢笑，失败后的互相打趣。 此刻，这些名字变得模糊，因为很多人已经离开凤麟州，奔赴新赛季的新目标。 有人去了威廉所在的巅峰州，有人转战巅峰的二州、三州，他们追求更高的战绩与挑战。 江离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在心里默默祝愿他们能在新的赛季大放异彩。 她知道，虽然不再同处一个州，但那份并肩作战的情谊不会因为地域的改变而消失。 语音群聊里传来花卷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舍：“江离，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巅峰州吗？” 江离笑了笑，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松随意：“不了，我战力绝对不够去巅峰州，而且你还不了解我嘛，我从来都没有上进心。我就在凤麟州待着，当个日常任务150的咸鱼就挺好。” “可是，留在凤麟州的人很少了。”小鱼的声音也从语音里响起，语气里透着些许担忧，“万一资源不够，或者有人攻打怎么办？” 江离微微一愣，但很快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我又没什么胜负欲，就算打不到永业地也无所谓。反正我不点课业，也不养特种兵，没啥压力。” 她轻松的语气像是一片浮在水面上的叶子，看似无忧，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孤单。 语音那头，小鱼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那我也留下来陪你吧。” 江离愣了一下，手中的鼠标停了下来，她笑着调侃：“小鱼，你是认真的吗？你要是留在这里，连永业地都没办法挖。我们两个人就算绑在一起，也打不下哨塔啊。” “没关系呀，”小鱼轻声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种柔和的坚定，“我也不点课业，也不养特种兵，咸鱼一条。再说了，我就喜欢凤麟州这个地方，感觉这里更像家。” 江离听了这话，心里忽然一暖，仿佛刚刚还萦绕在心头的那丝孤单，被阳光驱散了大半。 她本想劝小鱼跟着其他人一起走，但对上她那句“更像家”，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 江离终于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笑意：“行吧，既然你也想当咸鱼，那我们就一起守着这个空壳吧。” 虽然隔着屏幕，两人却像隔空对视了一样，同时笑了出来。 这笑声里有些无奈，也有几分轻松，但更多的是那种只有熟悉的伙伴之间才有的默契和安心。 江离望着凤麟州，心底忽然觉得，哪怕只剩下她和小鱼，这里依然有家的温度。 正当江离准备退出语音聊天时，耳机里传来符修杰那标志性的贱兮兮的声音：“老江，别装了！你盼着和威廉一个地图都盼多久了？现在一个地图，你会不想和他一个州吗？我就不信你真的打算留在凤麟州。肯定是还没来得及退州吧？是不是偷偷等着找机会过去找威廉？” 江离正喝着水，听到这话差点一口喷到屏幕上。 她抬手捂住嘴，艰难地吞下口中的水后，压着笑骂道：“符修杰，你是不是一天不挨我的骂就皮痒？能不能好好说话？你放心，就算你去了巅峰，我也可以像以前一样一天骂你一顿，包的！” 符修杰完全不为所动，语气愈发肆无忌惮：“我说的又没错！老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咋想的，威廉可是你小说里的‘男主角’啊！而且全文还没有男二男三，妥妥的独苗苗！唯一的的男主角，啧啧，这‘唯一’的含金量啊！你去巅峰州和他一个地图，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江离翻了个白眼，气得嘴角直抽抽。 她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回了一句：“去你的小说男主角！符修杰，你嘴再不积德点，我就在小说里安排你领盒饭！” 符修杰一听，顿时变了语气，假装诚恳地求饶：“别啊！老江，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这张嘴就知道惹祸。你别对我下狠手啊，饶了我这回吧！” 江离听着他那装模作样的语调，嘴角的笑意不禁更深了些。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回了一句：“哼，这还差不多。再多嘴我可真不客气了！” 符修杰的声音听起来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好好好，我认了！老江威武，手下留情啊！” 虽然符修杰的话只是一场调侃，但江离心里清楚，他的玩笑背后戳中了某些现实。 许多人确实会像他这样想：她一直留在凤麟州，是不是为了等机会去巅峰州？是不是为了和威廉同州？尤其是她写的小说，早已让可颂和威廉这两个名字成了其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江离叹了口气，心里却一片平静。 她明白，符修杰不过是朋友间无伤大雅的玩笑，没有丝毫恶意，他只是嘴碎爱调侃，和她关系熟罢了。 至于那些真正带着恶意的揣测，她早已学会不去在意。 那些无关紧要的声音，她一贯选择无视——在她看来，这些人的揣测毫无意义，辩解也毫无意义。 窗外的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进房间，暖融融地铺在书桌上，空气中弥漫着冬日午后的宁静。 江离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光微微映在她的脸上，勾勒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手指轻点鼠标，退出了刚刚符修杰活跃过的聊天群，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洒脱和顽皮的笑意。 她低头编辑了一条消息：“虽然大家现在去了不同的地方，但我会守着凤麟。如果以后有人想回来，我随时给你们开门。” 消息发出后，屏幕上寂静了一瞬，片刻后便开始滚动起“哈哈哈”的消息流。 江离嘴角轻轻勾起，仿佛也能感受到那头熟悉的热闹气氛。 她想了想，又迅速补上一句：“符修杰除外，我不给他开门，除非他求我。” 这一下，群里彻底炸开了锅，各种调侃接踵而至： “可颂太狠了，修狗以后怎么办？” “修狗也太可怜了吧哈哈哈！” “实名围观符修杰跪求进门！” 很快，屏幕上跳出符修杰的回复：“亲爱的江，你好狠的心！咱俩这么久的父女情还比不上我随口提一句‘威廉’惹你生气的仇吗？” 江离翻了个白眼，手指一抖，直接回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附带一句： “求不求是你的事，开不开门是我的事。” 群里顿时笑成一片，大家争相起哄： “符修杰惨遭霸凌，痛失江离友谊！” “符修杰：泪洒凤麟州。” “可颂果然霸气，凤麟还是那个凤麟！” 江离看着屏幕上热闹的对话，忍不住勾起了笑。 她本以为，这场新赛季的大迁移会让大家情绪低落，可谁知道，只是一句玩笑，竟让离别的愁绪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她顿了顿，发了一句：“新赛季，大家都加油吧。” 消息发出后，她静静看着聊天框里又一次热烈起来的对话，不知不觉间，那些复杂的情绪似乎都沉淀了下来。 江离靠在椅背上，目光缓缓移向屏幕上那熟悉的凤麟州。那些大战的紧张、胜利的狂喜、失利后的沮丧，交织成了一张巨大的情感网，而凤麟就是这张网的中心。 她微微一笑，轻声自语：“守着凤麟，守着这些回忆，也挺好。” 虽然她没有选择跟随那些队友去新的地方，但这片土地，这个曾经承载了他们无数回忆的地方，始终是她的归宿。 退出州群时，她最后扫了一眼那句“我为你们守门”，嘴角的笑意不禁更深了一些。 第101章 插翅难飞 江离愣愣地看着屏幕，泉州地图上那片陌生的土地占据了她的视线，而她的县邑——那个象征着她在游戏中的“家”——赫然出现在九州世界的版图里，显得格格不入。 从最初的震惊到无法置信，接着是懊恼和自责，一连串复杂的情绪像浪潮一样拍击着她的心。 她想起自己才不久前信誓旦旦地告诉凤麟州的玩家：“这赛季我绝对不入九州。”话音未落，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一记耳光。 “果然，所有的毒誓都逃不过手滑的命运。” 江离咬了咬牙，狠狠地拍了一下鼠标，试图用力挽回这场闹剧，但却徒劳无功。 她越想越懊恼，脑子里全是可能有的调侃和嘲笑声。 强哥肯定会说：“不是说好不进九州吗？” 饼干八成会戏谑：“欢迎九州首播，江主播加油！” “真是要被气死了！” 她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心里那股火烧得越来越旺。 可就在这时，江离忽然想到了威廉。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开了和他的聊天框，飞快地编辑了一条消息发了过去：“威廉，我误入九州了！” 她盯着屏幕，心跳有些加速，想了想又补上一连串土拨鼠尖叫和暴风哭泣的表情包：“这下好了，认识的人一定会笑死我。” 没想到威廉那边几乎秒回：“点进去就点进去了吧。你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短短几句话，就像一道暖流灌进了她的心田。 江离怔怔地盯着屏幕上那行字，指尖轻轻滑过手机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之前的懊恼像被春风吹散一般。 “你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简简单单的一句承诺，却让江离那些荒唐的烦恼瞬间找到了落脚点。 她靠在椅背上，缓缓舒了一口气，眼里多了一抹柔软。 窗外，阳光穿过窗帘洒在书桌上，映得整个房间都明亮了几分，冬日的寒意也消散了一些。 江离望着那光，心底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是啊，他说会在我身边，那我想主动去他身边。” 她坐直了身体，重新调整了心态。点进九州又如何？只要有他在，或许一切都没有想象得那么糟糕。 想到这里，江离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恶作剧的冲动。 她想亲自“走”到威廉的身边，看看他的反应。 威廉总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她很想知道，当她的县邑突然出现在他的城池旁时，他是否还能保持那种不动声色。 带着这个念头，她迅速打开九州地图，搜索威廉的坐标。 屏幕上，他的城池静静地矗立在地图的另一端，远在对角线的尽头，闪着熟悉的徽章光芒。 江离盯着那个坐标，眼里泛起一丝顽皮的笑意。 “那么远吗……”她轻声呢喃了一句，手指点向随机迁徙的按钮。 心想着或许运气好，能直接跳到他附近。 然而，第一跳下来，她的县邑却被扔到了地图的另一端，比之前的位置离威廉更远了几百里。 江离盯着屏幕，愣了一秒，然后无奈地扶额笑了：“这是什么情况，地图居然和我作对？” 她没有放弃，再次尝试迁徙。 屏幕闪动间，她满怀期待地盯着地图，期待能看到自己的县邑接近威廉的城池。然而，命运似乎和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这一次，她的县邑再次飞到了地图的角落，离威廉更远得几乎看不到他的城池。 “好家伙，连随机都嫌弃我。”江离忍不住低声嘟囔，苦笑着撑着下巴，盯着屏幕上的地图。 她目光落在地图上她和威廉之间巨大的区域，那些密密麻麻的城池块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隔得遥不可及。 想到这里，江离心里竟莫名生出几分落寞。她低声说道：“这算什么，命运是在告诉我，就算在同一个地图，也没办法靠近吗？” 窗外，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书桌上，映着屏幕微微泛光的地图。江离叹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发呆地盯着屏幕。 “威廉，你到底怎么总是能离我这么远？”她轻声自语，语气里带着些无奈的调侃，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失落。 江离坐在电脑前，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符修杰那略带调侃的声音：“你盼着和威廉一个州都盼多久了？我就不信你真的打算留在凤麟州。” 她怔了一下，随即猛地一拍脑袋，灵光乍现：“对啊，还有一个办法！” 屏幕前的她像瞬间打了鸡血似的，眼神陡然变得明亮起来。 她迅速点开游戏界面，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操作，申请退出了凤麟州。 新入州的冷却时间还剩几分钟，她盯着屏幕上的倒计时，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屏幕。 “快点快点……别出什么幺蛾子！”她自言自语地催促着，心跳像被人揪紧了一样，砰砰作响。 倒计时归零，她立刻递交了加入巅峰州的申请。 巅峰州，是威廉所在的地方，也是这个赛季的核心强州，资源丰富。江离很忐忑，她战力这样低的号要进去，可能性非常小。 “希望不要被拒绝啊……”她紧张地盯着屏幕，手心都冒出了汗。 时间像是被拉长了一般，直到屏幕突然弹出提示：“申请通过！” 江离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眼睛亮得像两颗小星星。 她手忙脚乱地点开迁徙选项，按照规则完成了随主城迁移。很快，她的县邑出现在了威廉所在的城池。 屏幕上两座相距不远的县邑，江离忍不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终于到了他身边！”她的声音里带着激动，嘴角弯成了一道弧线。 压抑不住心里的雀跃，她立刻点开微信，发了一条消息给小鱼：“我暂时加入巅峰州啦！用随主城迁徙直接到威廉身边了！一会儿我再回。” 小鱼的回复几乎秒到，字里行间满是调侃：“老江，果然我是比不上威廉在你心里的地位啊。” 江离忙着打新赛季的贼寇任务，没有及时回复。 等她回过神来，再去凤麟州的群里寻找小鱼时，却发现小鱼也离开了，加入了另一个州。 她怔了一下，翻了翻记录，才看到几条道别信息——小鱼去了田庄州，一个比凤麟州资源更优、更加活跃的地方。 江离盯着屏幕发了会儿呆，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她明白小鱼的选择是正确的，在那边她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可这种突然的离别还是让她有点难以适应。 尤其是刚刚加入巅峰州的那股兴奋劲儿还没完全过去，现在就只剩下淡淡的孤单感。 她深吸一口气，握了握鼠标，试图驱散这份情绪。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最终找到威廉的县邑所在的位置，眼睛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忽然嘴角一扬，飞快地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我追到你身边了！以后你逃我追，我要你插翅难飞！” 她本以为威廉会过很久才回复，毕竟他总是忙得不可开交。没想到，他的消息几乎瞬间就弹了出来： “我什么时候跑了？” 江离盯着屏幕看着那行话，笑得直不起腰来，刚刚的小小低落瞬间烟消云散。 她仿佛能想象到威廉此刻的模样——大概还是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审阅那些枯燥的文件，一边抽空回复她的“胡言乱语”。 “你跑了！”江离不依不饶地回道，又发了一个捶胸顿足的表情包。 “我真没有。”威廉的语气依旧平静，又带着他惯常的无奈和温和，仿佛在说“随你怎么闹，我都接着”。 江离抱着手机，心头莫名泛起一阵暖意。她对着屏幕低声自语：“谢谢你，总是在我身边。” 窗外，阳光穿透云层洒满大地，轻风吹拂树梢，发出轻柔的沙沙声。 她的视线重新落回游戏画面上，看到自己的县邑紧挨着威廉的县邑，仿佛广袤的九州地图上她所有的孤单和低落都不算什么。 第102章 元气满满的她 君泰集团的2025年城堡收购计划终于提上了日程，这是魏昭从2024年最后一个季度便开始筹备的一项重要工作。 三处候选地各有千秋，魏昭最近几周的日程也因此被塞得满满当当。 他一边在各大城市穿梭开会，一边不忘通过视频与团队沟通细节。 这一切的忙碌，都是为了确保计划能在新年第一季度完美推进。 几个方案里一共有三个城堡，法国的两个城堡分别位于波尔多东北部的圣埃美隆（saint-émilion）和诺曼底的皮诺（pinot）小镇。 圣埃美隆的城堡坐落于大片葡萄园的环抱之中，古老的石墙上爬满了青藤，散发出浓厚的历史气息；而诺曼底的城堡则显得低调又优雅，周围是连绵的草地和迷雾笼罩的小溪，与典型的法式田园风情融为一体。 意大利的城堡位于托斯卡纳地区，建于文艺复兴时期，整座建筑高耸在山顶，视野极为开阔，可以俯瞰脚下的橄榄树林和蜿蜒的山间小路。 每一处都宛若画中世界，而它们背后蕴藏的商业价值和文化意义，也让魏昭不得不在忙碌的工作中权衡再三。 魏昭身处君泰总部的会议室中，长桌上的文件堆得像小山，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 他低头细致地翻阅着手中的收购方案，对细节的把控一如既往地严谨。 波尔多地区得天独厚的葡萄酒产业，无疑与君泰未来的精品酒庄计划完美契合；诺曼底的悠久历史和丰富的旅游资源也让他动心；至于托斯卡纳，这片世界闻名的艺术与风景之地，更是充满吸引力。 但在冷静的判断之下，他的眼神中又透着一丝谨慎。 他深知每一个决定都必须以数据和潜力为依托，再美的风景也需要可行性和回报率来支撑。 疲惫虽席卷了全身，但魏昭的思路却格外清晰。 魏昭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针，时间已过十点，夜色正浓。他的办公室里，暖黄色的灯光洒在整齐堆叠的文件上，营造出一份寂静而专注的氛围。 他低头整理着笔记，时不时用笔在文件上画出重点，神色一如既往地冷静从容。 这时，助理梁瑾轻轻推门而入，脚步压得极轻，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低声说道：“魏总，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时间不早了。” 魏昭头也没抬，只是摇了摇头，语气稳重而不容置疑：“时间紧，明天一早有视频会议。法国和意大利的方案还有些细节需要确认，今晚必须处理完。” 梁瑾点头应声，将咖啡放在他的桌角，随即退出了房间。 房间再次恢复安静，只有钟表轻轻跳动的声音。 魏昭翻动文件，眼中带着一种沉静与专注，那是一种经历了无数次复杂决策后磨练出的定力。 他并非没有疲惫，但早已学会将所有情绪藏于心底，让冷静与理智成为他的主导。 正当他标注完一行关键数据时，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他随手拿起手机，划开屏幕。看到发信人那熟悉的名字，他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抹弧度——果然是江离。 她发来了一张游戏截图，画面中，她的县邑“威廉的可颂”正搬到了他的县邑旁边。 紧接着，还有一行得意洋洋的文字：“我追到你身边了！以后你跑我追，我要你插翅难飞！” 魏昭盯着屏幕，无奈地笑了一下。 她总是这样，面对他时总有用不完的活力和总在甜甜地撒娇，像她经常给他发的那个表情包“黏人小猫”。 他能想象屏幕另一端的江离，眼里一定闪着亮晶晶的光，带着那种得意的小表情，心里指不定还为自己这“追随”的举动偷偷窃喜。 他心情轻松了些，忍不住敲下一句回复：“我什么时候跑了？” 手机屏幕上的光映着他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睛中，笑意一闪而过。 他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拿起那杯咖啡抿了一口，江离，总能用她元气满满的方式和毫不掩饰的热情，让他偶尔短暂抽离那些压抑而紧张的现实。 他放下咖啡，目光落在办公桌上铺开的文件上，却失神了一刻。 他知道江离为什么突然发来那些无厘头的消息，也知道她脑海里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从何而来——那个女孩总是有办法让一些看似寻常的小事，变成令人忍俊不禁的“深刻”话题。 他不由得回想起平安夜那晚的电话。 江离喝醉后迷迷糊糊地给他打语音电话，还不忘带着委屈跟他“算账”：“我要对你强制爱，那我不算人了吗？你还说没有骂人！” 那时，她的语气既倔强又认真，甚至有些“讲理”的模样，像一个被冤枉的小学生。 他忍着笑，只回了几个“嗯”“好”，试图让她赶紧挂电话睡觉，但她却越说越投入，甚至还一边碎碎念，一边用喝醉特有的软糯语气控诉他：“骂人是不对的！” 想到这里，魏昭的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又赶紧收了回去。 他摇了摇头，把涌上心头的笑意压了下去。 可笑的是，他明明工作堆积如山，却在这样的深夜想起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敲门声忽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起头，见梁助理手里捧着一沓文件走了进来。 “魏总，这是您要的资料。”梁助理一脸恭敬地将文件放在桌上。 魏昭低头翻了翻，随即点点头：“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梁助理答应着转身要走，但刚走到门口，魏昭突然又叫住了他：“梁瑾——” “魏总？”梁助理转过身，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魏昭停顿了一下，显得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问道：“现在的小女生，喜欢看的是什么类型的书？” 梁助理一愣，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到措手不及。 他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听错了，愣在原地，没有回答。 魏昭见状，轻咳了一声，掩饰着些许尴尬的情绪，随意地解释道：“年会的时候，你带你女朋友来参加过，不是说她是做网文编辑的嘛？所以随便问问。不知道就算了。” 梁助理一听这话，才恍然大悟。但他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后脑勺：“魏总，这个我确实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问问她。您是想知道什么类型的网文？” 魏昭略微皱眉，又轻咳了一声，眼神不自觉地偏向一旁：“总裁文。” 梁助理听完，差点没忍住嘴角的抽搐。 他立刻敛住神色，正色道：“明白了，魏总，我明天问清楚再告诉您。” 待梁助理离开后，办公室恢复了安静。 魏昭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仿佛刚才那一番对话从未发生。他表情平静，动作如常，但内心却不免泛起一丝无奈的自嘲：“我这是怎么了？” 他向来冷静自持，从不关注这些琐事，可最近却时不时被江离那股莫名其妙的热情牵着走。 那小姑娘，总能在不经意间闯入他的生活，让他为她的天真与热忱破一次例，再破一次。 第103章 新年快乐(上) 史话赛季的第三天，2025年的第一天如约而至，全球各地以各自的节奏迎来新年。 中国比法国早七个小时进入新年，这种时间差也成为了江离和威廉关系的某种隐喻——明明很近，却似乎总隔着一道难以跨越的时空距离。 威廉的新年并没有太多特别之处，和往常一样安静、克制，却也透着些微的疲惫。 他从自己安静的公寓回到父母家，和家人以及保姆林妈共进了新年晚餐。 这顿饭温馨有余，但更像是一次例行的家庭聚会，礼节重于感情。 餐桌上，林妈一如既往地劝他多吃点，说他太瘦了，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关怀：“少爷，你这样总是三餐不定，身体哪受得住？这次回来了就多吃点，林妈做的菜你小时候不是最爱了吗？” 威廉低头夹了一块红烧肉，笑着应声：“我吃得挺好的，您别担心。” 他不想让林妈太操心，虽然他知道她的叮嘱永远是出自真心。 饭后，林妈试探性地问：“少爷，要不要我跟着你回去？好歹给你准备个夜宵。你一个人住，连个热饭热菜都没有，哪行啊？” 威廉摇摇头，语气依旧温和而坚定：“林妈，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人照顾了。您还是陪着爸妈吧，他们比我更需要您。” 林妈叹了口气，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再多言，只是笑着应了一声：“好吧，那你有事随时给林妈打电话。” 威廉目送林妈收拾碗筷，心中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林妈是真心为他好，但这种好又总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林妈的关怀，填补了他成长过程中父母缺失的温情，但也让这种缺失变得更加显眼。 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日子，他常年在英国的寄宿学校里度过，父母一年见不到几次面，陪伴他的反而是林妈这样的“旁人”。 这种感受，威廉从未对任何人说起，只有江离知道一些零碎的片段。 江离曾经坦白地和他说过：“我带着父母沉重的期望孤独地成长，不知道如何处理亲密关系，也很遗憾从来没有成为父母的骄傲。” 当时威廉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没告诉她，他对这种感受也并不陌生。 饭桌上的气氛一如往常，温吞却隔着些许无形的距离。 威廉的父母很少谈及他个人的感受，话题大多围绕着“工作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回家住几天”，甚至连“有没有遇到合适的姑娘”都显得例行公事。 父亲低头吃了一口菜，淡淡问道：“最近项目进展顺利吗？” “嗯，还算可以。”威廉的回答依旧简洁得体。 母亲插话道：“你工作是挺重要的，但也得注意身体，别总加班。对了，有没有遇到什么合适的女孩？” “没有。”威廉轻描淡写地回答，随即低头喝了一口汤，神色平静。 这样的对话威廉早已习惯，仿佛他们之间的交流从来没有跳脱出这些话题的框架。 偶尔，他会想，如果自己不是事事都符合他们期望的william魏昭，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儿子，是否会有资格得到父母更多的无条件关怀？ 他知道父母对他满意，但这种满意总让他觉得有些沉重，仿佛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儿子，而是一个事事都第一的“骄傲”。 相比之下，他与林妈的对话反而更加真实。 林妈总是絮絮叨叨地嘱咐他吃好喝好，不会让他觉得是在被审视，而是真正被在意。 饭后，父母各自回了房间，只有林妈跟在他身后，帮他拿好外套。她说：“少爷，回去的路上小心些，天冷了，别感冒了。” “知道了，谢谢您，林妈。”威廉轻声答道，拿着外套出了门。 回到自己的公寓，威廉推开门时，感到暖气扑面而来，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 威廉顺手将外套挂在玄关，单手解开黑色衬衣的纽扣，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愈发好看。 他缓步走进浴室。他喜欢这种温暖却安静的空间，让他可以短暂地卸下白天的疲惫。 浴室的镜子上蒙了一层水汽，他低头捧起温热的水洗了一把脸，闭上眼睛感受着热水的舒缓。 尽管这样的夜晚并不令人兴奋，但他并不觉得失望，这似乎早已成为他的常态——一个人处理工作，一个人生活，一个人迎接新年。 换上家居服后，他走进卧室，靠在床头点开手机。 墙上的钟显示已经快八点，他的目光落在江离的聊天窗口上。这个时候，她应该刚吃完午饭吧？ 威廉对江离的生活习惯并不陌生。 过去几个月里，他们虽然身处不同的国度，却通过每日的讯息保持着一种微妙而持续的联系。 无论他有多忙，江离的消息总能找到某个空隙插入他的日程。 威廉知道江离如何度过圣诞——她在小小的异国公寓里过得颇有仪式感。 她很认真地做了一只烤鸡，煮了一锅热红酒，摆满了看似热闹的小餐桌。 可她自己却笑称是“单身版宴席”，喝了几杯热红酒后，还带着迷迷糊糊的醉意给他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她，声音软绵绵的，带着酒气的懒散和几分撒娇：“威廉哥哥，平安夜有没有吃橘子和葡萄呀？” 他一边听着她的胡言乱语，一边无奈又温柔地笑，直到她的声音逐渐变轻，最后沉沉睡去，他才挂断电话。 但对于新年，江离似乎从未提及过该如何度过，甚至连一点点的暗示也没有。 这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在法国时间的早晨发来消息： “威廉哥哥中午好！江小姐起床啦~最近我的小说灵感好多，每天写好几个小时都不够用！不过说真的，你都不看我的文字，是不是对我很没信心？” 她的语气带着惯常的半开玩笑半抱怨，但威廉却从中读出了她隐藏的期望。 他明白她的意思，她希望他能关注她的创作，或至少给出一些鼓励。可是，他不敢轻易许诺这些。 他怕让她失望，怕答应了却做不到。 工作已经填满了他的生活，他无法保证能抽出时间认真看一本小说。 不过，他并不是像她玩笑里说的那样“完全不看”。 她发来的那些截图片段，他其实每一条都读了。 她的文字生动又细腻，仿佛藏着她的情感与灵魂。 可他没有告诉她，他怕一旦开了这个口，就会让她有更多的期待，而他却无力承担。 指尖轻轻在屏幕上敲击，他回了一句简单又模糊的话： “我相信你的文字是优秀的，继续加油。” 发出消息后，他放下手机，视线落在窗外的夜景，目光隐隐透着一丝复杂。 他想，江离一定会觉得他是个冷淡的人。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份冷淡背后，藏着他小心翼翼的克制与不愿让她失望的用心。 他只会承诺那些他能做到的事情，所以这件事，他选择沉默。 直到晚上，他才意识到新年的话题似乎被他们不经意地略过了。 她没有提过要如何庆祝，只是在聊天中问过他： “今天你吃了什么好吃的？” 威廉随手回了一句“简单的家常菜”，但她立刻打断： “你别告诉我啦！我吃不到会馋的，干脆当作你什么都没说。” 他看着这句话，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的话语总是带着一种孩子气的俏皮，让他觉得轻松又温暖。 想了想，威廉主动问道： “江离，你的新年要怎么过？” 江离秒回消息： “威廉哥哥～晚上好呀！我才刚吃完午饭呢，吃的是简单的图卢兹什锦锅，当然是在超市买的罐头啦，厨房的尽头是罐头。” 他看着手机屏幕，仿佛能想象到她那副耸肩无奈的模样，不禁失笑。 接着，她又补充道： “新年怎么过？这是个好问题。我会直接睡到第二天，绝对不熬夜到凌晨，反正对我来说，新年就是普通的一天嘛。” 她的语气总是轻松得像在开玩笑，似乎真把新年看成了无关紧要的日子。可威廉知道，她的生活未必真的轻松。 想到她一个人在异国的小公寓里，威廉心中莫名涌起一丝怜惜。 聊了一会儿，江离突然问道： “你呢，少爷，今天是不是和家人一起吃晚饭了？” 威廉回道： “已经吃过了，现在回到自己的家。” 这时，江离冒出一个大胆的提议，但又有些犹豫地问： “少爷，你是不是还有工作呀？” “是啊，工作的事情很多，没你这么自由。” 威廉回复。 江离打趣道： “我的自由是因为我贫穷啊嘿嘿嘿。” 她又试探着说道： “少爷，不如今晚休息一下，再过两个小时，你的晚上十点，我的下午三点，我们一起看一部电影，然后我陪你跨年，好不好？” 消息末尾，她附上一张可爱的表情包——一只小猫咪抱着人手指头，眼神中满是期待。 是啊，她就像这只表情包里的猫咪，可爱得让人不忍拒绝。 她就是这样的存在，总是能用最简单的方式让他微笑。 他拿起手机，躺在沙发上，目光落在江离的对话框上。 威廉看到那张表情包，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对江离一直有种独特的感情，这种感情不同于家人，也不同于朋友，更不像恋人。 她像一只小猫，不经意地闯入他的生活，总是用她的方式逗他笑，却又不过分打扰他的节奏。 他回复道：“好，两个小时后一起看电影。你想看什么？” 江离的回答总是带着几分俏皮：“我想想，一会儿告诉你。” 第104章 新年快乐(下) 两个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夜晚的书房里灯光柔和，映照着威廉端正的身影。 他已经准备好，与江离一起开始这场隔着国度的“跨年约会”。 对他来说，这样的跨年方式或许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但又显得理所当然，因为是江离邀请的，他几乎没多想就答应了。 电影的选择权交给了江离，她发来一个轻快的语音消息：“我们一起看《before sunrise》吧！这是我很喜欢的电影，讲的是一场在维也纳发生的爱情故事，很浪漫的！” 威廉听着她雀跃的声音，眼中多了一丝柔和。他点了点头，回复道：“好，就这部。” 电影播放前，他们打开了视频通话。 屏幕另一端，江离窝在沙发里，身上的浅灰色毯子显得松松垮垮，她一手端着热咖啡，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惬意。 午后的阳光从她身后的窗户透进来，暖黄色的光晕笼罩在她的肩膀上，映衬着她眉眼间的闲适与满足。 相比之下，威廉的环境则显得规整许多。 他坐在自己的书房里，背景是一整面摆放得整齐有序的书架。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米白色毛衣，神情平静，一如他平日的自律和克制。 偶尔低头喝一口水，动作带着一种自然的优雅。 电影开始了。熟悉的画面和音乐在屏幕上展开，江离的眼睛亮了起来。 电影讲述的是一段在火车上相遇的短暂缘分。美国青年杰西与法国女学生塞琳娜因一场巧遇展开了彼此的人生对话。他们在维也纳的街头漫步，谈论着彼此的生活和思考，感情也在这个坦白而开放的夜晚迅速升温。 江离看得很投入，不时低声感慨，甚至会轻轻叹息一声：“他们的对白真好呀，这种坦诚的沟通，好难得。” 屏幕前的威廉始终安静地看着，但时不时会用余光瞥一眼江离的神情。 她的专注让他觉得这部电影似乎比他想象中更值得认真对待。 电影里的故事是浪漫的，台词是深刻的，而江离的反应，仿佛给这一切增添了更真实的温度。 随着电影深入，两人也渐渐被剧情带入其中。 故事里的杰西和塞琳娜一边游览维也纳，一边探讨着关于生活、爱情和自我的话题。 那些隽永的对白穿透了屏幕，似乎不只是角色在交流，更像是一种自我剖析和真诚的对话。 当杰西说出那句：“我常常不敢面对自己，逃避自己，但跟你在一起我觉得放松，觉得在解放自己。”时，江离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她托着腮，目光依旧盯着屏幕，语气里带着一点感慨：“少爷，你有没有觉得每个人的爱情故事都好浪漫？为什么我的生活就这么平淡呢？” 威廉低头喝了一口水，嘴角微微勾起，语气里透着一丝调侃：“你觉得平淡，是因为你习惯用别人的故事填补自己的生活。如果把自己的生活过得精彩一点，岂不是更好？” 江离听到这话，忍不住嘟起嘴，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似的反驳道：“哪有！我明明是个很有趣的人。” 威廉抬起头，眉梢微微挑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屏幕：“是吗？我看你所有的有趣都用来写小说了，自己都不剩一点了吧。” 江离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整个人摊进了沙发里：“好吧好吧！你赢了！”她边笑边摇头，随后又倔强地补了一句，“不过，我觉得我的小说还是很有趣的！你又没看过我的书，别乱评价啊！” 威廉没有接话，只是默默看着屏幕上她生动的表情，心里却涌起了些许复杂的情绪。 事实上，她发给他的那些小说片段，他一直都有看。 她的文字很细腻，像是一扇窗，能窥见她丰富的内心世界和独特的想法。 他不告诉她，是因为不确定自己的评价是否会让她失望。 他害怕自己笨拙的语言破坏了她那份纯粹的热情。 “好吧，我不评价。”威廉终于开口，声音依旧低沉而温和，“但我还是觉得，比起写故事，你可以多花点时间让自己的生活也变得有趣。” 江离翻了个白眼，继续专注地看电影，但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藏不住。 电影渐近尾声，当杰西和塞琳娜不得不分开，约定半年后再见时，江离轻声感叹：“我总觉得这种故事太理想化了，现实中，真的会有人遵守这种约定吗？” 威廉静静地看着屏幕，目光似乎有些游离。 他缓缓说道：“现实或许没有电影那么浪漫，但能遇到一个听得懂你话的人，已经很难得了。” 江离转头看向屏幕里的他，微微一愣。 片刻后，她低头抿了一口咖啡，轻声说道：“少爷，你偶尔说话，也还挺浪漫的嘛。” 视频通话里，两人都沉默了片刻，听着电影里熟悉的配乐缓缓响起。 他们不再多言，但这份安静却不让人感到尴尬，而是一种柔和的默契。 他们隔着屏幕共享这场电影，共享这一刻的心情，仿佛距离在这一刻缩短了许多，跨越了时区，也跨越了那些未曾表达的情感。 时间逐渐逼近午夜，电影的结尾慢慢展开，屏幕上的配乐轻柔而略带忧伤，仿佛在诉说一种美好而短暂的遗憾。 威廉的房间里依旧是安静的，偶尔传来几声远处的烟火爆响，他没有立刻关闭电影，而是放任片尾字幕缓缓滚动。 他低头看了看视频里的江离，她还沉浸在电影的情绪中，目光微微出神，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少爷，你是不是觉得我每天跟你说这么多话，却是个社恐，连你那些朋友都不敢认识很无奈？”江离忽然开口，语气轻快，但带着几分试探。 威廉抬眼看着屏幕，眼神深邃，声音沉稳：“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或者不做你不想做的事。在我这里，你可以做自己。” 江离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哇，听着有点像电影台词呢！” 威廉微微一笑，却没有回应。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你看，电影里的塞琳娜就能在杰西面前完全做自己。她敢于说出自己的感受，也坦诚面对他的好奇。所以，即使只是一个晚上，他们的关系也足够深刻。” 江离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是啊，这才是理想的状态吧。可惜现实中，我们总是要小心翼翼，担心太多，反而忘了怎么去真实地面对自己和别人。” 威廉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看着手中的水杯，没有接话。 就在这时，他的房间里，钟声清脆地敲响了。 与此同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烟花声。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夜晚的寒风带着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 他抬头望向远方，城市的夜空此刻被绚烂的烟花点亮，各种颜色交织成一片璀璨的光影。 视频那头的江离也听到了烟花的声音，她惊喜地凑近屏幕，眼睛亮晶晶的：“少爷，新年快乐呀！” 威廉转头看着屏幕里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低沉而温柔：“新年快乐，江离。” 江离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眨了眨眼睛，忽然开口：“许个愿吧，少爷。新年了，你会希望新的一年是什么样的呢？” 威廉微微怔住，低头思索了片刻，目光望向窗外的烟火，缓缓道：“希望自己能少一些忙碌，多一点自由。”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难以忽视的疲惫和真诚。 江离似乎被这句话触动了，眼神柔和下来，点了点头：“那我们一起努力，成为更自由的人，好不好？” 威廉转过身，看着屏幕里的她，她脸上的认真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他微微一笑，轻声道：“好。” 这一刻，两人隔着屏幕，隔着国度，却仿佛在某种无形的情感线上连接了起来。 烟花的绽放仍未停止，江离笑着说：“哎呀，烟花这么好看，好想跟你一起看啊！” 威廉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随后拿起手机，将视频通话切换成后置摄像头，把城市的烟火展现在屏幕上。 江离看着画面里的夜空，不禁发出一声赞叹：“好美！谢谢你啊，少爷，这算是我今年最浪漫的瞬间了！” 威廉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举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她。 她的笑容、她的惊喜，以及她的每一句话，都像这夜空中的烟花，短暂却灿烂。 新年的第一天，威廉和江离依然用各自的方式继续着生活。 他们没有热闹的庆祝，也没有深刻的仪式，只有一次平静而温暖的跨年电影之约。然而，那两个小时的相伴，却让他们的生活多了一点柔软和温度。 威廉望着窗外渐渐黯淡下来的夜空，心里浮现出刚刚江离的那句“成为更自由的人”。 这句话简单，却像是一颗种子，悄然种在他的心中。 他很少让人走进自己的生活，而江离的出现，仿佛给他的生命增添了一些意想不到的色彩。 跨年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场隆重的仪式，而是两个灵魂在彼此的世界中短暂交汇的瞬间。这样简单而真实的陪伴，正是他们在各自繁忙生活中，所能找到的珍贵的光芒。 第105章 以往的跨年 江离和他约定新的一年要更加自由以后，突然那一瞬间很有倾诉的欲望。 “威廉哥哥……” 江离轻轻地开口，语调里有一丝迟疑，但很快被一种隐隐的情感涌动所取代，“你知道吗？以往每一年的跨年，我几乎都在旅途中度过。我总在想，如果和很多人一起跨年，会不会就热闹一些呢？” 威廉的目光始终专注地落在屏幕上的江离身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将心中那些无处安放的回忆一点点说出来。 他知道她总是习惯用轻松的语气掩盖内心深处的不易。 “2021年那年，我在霞慕尼的雪山脚下。” 江离的声音稍稍轻快了一些，但眼神却带着深深的怀旧，“那天晚上，山上放烟火了。正好在飘雪，四周静悄悄的，除了远处的烟火绽放声，只有雪落下的声音。” 她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微微偏头，像是还能听到耳畔那片静谧。 “雪山下的酒馆游客很多，他们一起喝酒谈笑风生，脸颊都被灯光映得通红。可我却一个人，站在自己住的小木屋里，隔着玻璃窗看着外面。” 她停顿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像是调整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木屋里的壁炉烧得很旺，火光跳动着，把整个房间都烘得暖暖的。可我不想一直躲在室内，就披着毯子打开窗子，外面很冷，但风吹进来的时候能闻到雪清洌的味道。” 江离的语气变得柔和，仿佛那一刻的画面仍旧鲜活：“雪花落在窗沿上，也落在远处那些欢呼的人身上。烟花开始的时候，整个山顶仿佛都被点亮了，雪地映着烟火的光，像铺了一层色彩斑斓的碎钻。那种美，真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威廉似乎看见了她描述的画面，那是一个安静却绚烂的夜晚，雪山在深邃的夜幕下被烟火点缀，而一个女孩，站在窗前，目光里满是对烟火的向往，却也藏着些许的孤单。 “可是啊……”江离忽然低下头，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即使那一刻真的很美，我还是觉得……孤单。好像身边少了一个人，一个可以和我一起分享那场烟火的人。” 威廉没有立刻开口，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仿佛想要穿过屏幕将她的心绪揽入怀中。 “江离，”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一份坚定，“那样的夜晚或许会让人觉得孤独，但它同时也很特别。你一个人，看到了那些美好，也拥有了它们。现在你告诉了我，我也成了它的一部分，不是吗？” 江离抬起头，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嘴角慢慢扬起一抹浅笑：“好像是这样呢，现在不觉得那么孤单了。” 那个雪山下的跨年夜，江离或许曾感到遗憾，但在这一刻，当她将这段记忆分享给了威廉，那场烟火、那场飘雪，终于有了新的意义，不再只属于孤独的她，而是成了他们共同拥有的一份美好。 威廉皱了皱眉，却没有打断她。他的目光始终专注地看着屏幕里的她，仿佛想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更多的情绪。 “2022年，”江离轻轻呼出一口气，仿佛要将那些记忆从脑海深处拂去一般，语调带着几分散漫的笑意，“我从里昂坐大巴去苏黎世。那是一次突如其来的决定，没有太多计划，只是觉得跨年夜不该一个人待在家里，于是买了张车票。” 威廉没有插话，只是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屏幕里的人。 他知道，她的叙述永远带着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藏着某些更深的情感。 “车上的人很少，寥寥几个旅客都戴着耳机，沉默地望着窗外。车厢里的灯光昏黄，窗外却黑得像墨，只能隐约看见路边的轮廓。” 江离缓缓说着，眼中浮现出那夜的画面，“但快到零点的时候，一切忽然变了。两旁的道路突然被烟花点亮了！那些烟火离我们很近，像是贴在窗外一样，五颜六色地炸开，把整个黑夜染得亮堂堂的。” 她停顿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像是回味着那一刻的震撼，“我还记得，车厢里那些安静的旅客瞬间变得热闹起来。他们开始彼此微笑，用法语或者德语大声地祝福新年快乐。我虽然听不懂所有的话，但那个‘bonne année’和‘frohes neues jahr’的声音，真的让我觉得温暖。” 江离顿了顿，低声补充道：“而我呢，就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烟花，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心里有点孤单，但那一刻，我真的很开心。觉得至少有烟花陪着我。” 她说着，不自觉地笑了笑，但那笑容里却掺杂了一丝掩饰不住的苦涩，像是对于那种短暂的欢愉仍存些许遗憾。 “2023年，”江离继续说道，声音更加平缓，“我一个人去了爱沙尼亚。那时我正在写轻小说，想着换个环境找灵感。跨年夜，我去了塔林老城的一家小酒馆。” 她的语气变得温柔，像是在描绘一幅画：“酒馆很小，但充满了节日的气氛。木制的桌椅上放着蜡烛，摇曳的火焰把整个房间映得暖暖的。空气里弥漫着啤酒和烤面包的香气，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料味道，大概是肉桂或丁香。” 江离仿佛还能闻到那夜的味道，微微偏头说道：“那些香料味和我的气泡水完全不搭。那时候我想点一杯热红酒，但又怕喝醉，就点了最安全的选择——没有酒精的气泡水。味道酸酸甜甜，气泡在舌尖炸开，竟然也让我觉得有点庆祝的感觉。” 她轻轻地笑了一声，笑容里带着些自嘲：“那些陌生人很热情，他们大声聊天、举杯庆祝，还邀请我加入他们的话题。但我总觉得自己融不进去，只能坐在角落里，远远地看着他们聊得热火朝天。” “后来他们开始唱歌，唱的是一种当地的民谣。我记不住歌词，但旋律很悠扬，像是带着海风的味道。我也跟着哼了几句，声音很小，生怕别人听见。” 江离低下头，声音逐渐放缓，“那个晚上不算热闹，但至少没有那么冷清吧。火光暖暖的，气泡水冰冰的，我就那样一个人坐着，度过了最后一天。” 江离说到这里，忽然抬起头看着屏幕里的威廉，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几分迟疑：“威廉哥哥，其实啊，我和国内的朋友每年跨年都有一种错位感。比如现在，你们都已经去2025年了，而我还留在2024年。那种感觉，偶尔真的会让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有点孤单。” 屏幕另一端，威廉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坐在书房的皮椅里，桌上的台灯发出柔和的光，映衬着他温柔专注的神情。他静静地看着江离，没有急着回答，只是沉默地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他明白，江离的每一句轻描淡写里，总藏着她不愿轻易表露的脆弱。 江离抿了抿嘴角，似乎在给自己一个过渡的瞬间。 过了几秒钟，她忽然轻快地笑了起来，语调也跟着变得明亮：“不过今晚好像不一样哦！虽然是我说要陪你跨年，但其实是你放下工作陪着我吧？谢谢你。” 屏幕里，她的笑容带着一丝调皮，一丝释然。 午后的阳光从她身后的窗户洒进来，落在沙发的扶手上，浅金色的光线让她的脸颊看起来柔软温暖。 手中的咖啡已经凉了一些，但她却不在意，只是低头抿了一口。那熟悉的酸涩味道在舌尖扩散，微微的苦涩却让她感到踏实。 威廉的目光从屏幕里她微微翘起的嘴角滑过，再次停留在她那双清澈却藏着些许倔强的眼睛上。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柔和了几分，像是雪夜里升起的一盏灯。 他沉默了几秒钟，仿佛在酝酿什么，才缓缓开口：“江离，我很高兴今晚能陪着你。” “真的？”江离微微睁大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 “真的。”威廉顿了顿，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声音低沉却坚定，“而且，我也很高兴你愿意和我分享这些。” 江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她低下头，指尖有些不自觉地绕着杯沿转圈。 过了片刻，她轻声说道：“我真的很开心，比起以前在人群里的孤独热闹，这样的跨年，好多了。” 威廉看着她，目光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耐心地听完她的每一句话，脑海里却忍不住浮现出她平时发给他的那些撒娇表情包。 那些猫咪抱着手指头的表情，天真又可爱，常常让他忍俊不禁。可他清楚屏幕外的江离从不会这样撒娇，甚至连脆弱都不轻易示人。 她总是用轻松和洒脱的面具遮掩自己，像是那个总站在热闹人群之外的旅人。而那些真正让她感到孤独的时刻，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威廉的书房里很安静，只有壁钟走动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夜幕如墨，而远处的城市正在被烟花照亮。耀眼的光芒穿透夜空，宛如一朵朵绽放的金色花朵，火药的味道似乎都隔着玻璃传了进来。 他忽然有一种冲动，想像她常用的表情包一样，轻轻摸一摸她的脑袋，告诉她：“别怕，你并不孤单。” 可他最终只是收回视线，看向屏幕里的她，语气温柔得像一缕冬夜的暖风：“江小姐，我在。” 这一句简单的话，让江离原本有些低垂的目光骤然抬起。 屏幕里她的眼睛亮亮的，像是藏了一颗不曾熄灭的星星。那一刻，她的孤单和错位感似乎被某种难以言喻的温暖所填满。 江离抬起头看向屏幕，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了一个微微的笑容。她的眼角弯成了月牙，像是回应他的那一句“我在”。 屏幕里的他们，一个坐在午后的阳光里，一个站在烟花绚烂的夜空下，隔着屏幕，隔着时间和空间，却在这一刻，有了真实的交集。 新年的烟花渐渐黯淡，午夜的钟声早已停歇，但他们的对话还在继续。 他们谈论着过去的一年，也畅想着新的一年。 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或许并不深刻，但那一刻，他们都感受到了来自彼此的陪伴与理解。 对于江离来说，这个新年不再是她独自一人穿梭在陌生城市的旅途，而是一个真实的、有温度的夜晚。 对于威廉来说，这一年的跨年也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庆祝，但却因为江离的存在，多了一些柔软的光芒。 有些跨年夜注定不会被铭记，但这个夜晚，对他们来说，可能会成为一段值得珍藏的回忆。 第106章 羽毛白 屏幕里的江离靠在沙发上，柔软的靠垫微微下陷，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她的肩膀上，映衬着她温暖的轮廓。 那光像是一层薄纱，为她的每一个动作镀上了柔和的色彩。 她手中的咖啡杯已经空了，白瓷杯底的咖啡渍隐约可见。 她轻轻晃了晃杯子，指尖与陶瓷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仿佛一声短暂的叹息。 江离的目光微微发散，像是被某种遥远的记忆牵引。 她的唇边浮现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看向虚空，又像是穿透屏幕，跨越时间和空间，回到了她的某段珍贵时光。 忽然，她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在午后的光线下泛着一层明亮的光泽，语调轻快却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感慨：“威廉哥哥，我们刚刚一起看的那部电影《before sunrise》，男主角和女主角在维也纳度过了一晚。” 威廉的书房里，窗外的城市被万家灯火点缀得如同星河，而偶尔划破夜空的烟花，为这深沉的黑幕增添了些许短暂的喧嚣与绚烂。 他坐在高背椅里，背景是一排排整齐的书架，温暖的台灯光柔和地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张棱角分明却不失温和的脸。 他的手中握着一杯刚倒好的冰水，冰块碰撞的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 他将杯子轻轻放在桌上，目光穿过屏幕，定格在江离的身上，眼神温润而专注。 他微微歪了歪头，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与期待：“你想到什么了？” 江离抿了抿唇，像是刻意将回忆酝酿成一个小小的悬念。 随即，她嘴角扬起，眉眼间带着几分怀念与雀跃，那种神采仿佛能感染人心：“我很喜欢维也纳，因为它让我一个小心愿圆满了。” 威廉微微挑眉，目光从屏幕里的江离身上移开，转头看向窗外的城市夜色。 深邃如墨的天幕中，点点灯光和烟花的余晖交织着，像是遥远的星辰闪烁。 他嘴角的弧度微微抬起，带着一丝好奇和期待：“什么心愿？” 江离笑意更深了些，将咖啡杯放在旁边的小桌上，动作轻柔，仿佛怕打扰这份午后的宁静。 她双手环抱住膝盖，身体微微前倾，像个沉浸在回忆里的小女孩。 阳光透过窗帘在她脸上洒下一片柔光，映衬得她的笑容更加明媚，声音里满是雀跃：“我特别喜欢德国的一种季节限定的酒，叫federwei?er，翻译成中文可以是‘白羽毛’或者‘羽毛白’。我在德国交换过半个学期，那是我第一次喝到这种酒，就爱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语气轻快而柔和，像是将人带入了那个秋天的场景中。 威廉静静听着，目光里透着几分柔和的笑意，仿佛被她的快乐感染。 他微微歪了歪头，坐在书房高背椅里的身影显得格外安稳。 柔暖的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明暗分明，冰水中的气泡偶尔发出轻微的声音。 “与其说它是酒，不如说更像有一点点酒味的葡萄果汁，”江离继续说道，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点调皮，“清爽的果味酸酸甜甜，入口特别舒服。因为它是短时间酿制的，未完全发酵，所以酒精度很低，大概在5%到10%之间。还有一点特别，它里面有酵母发酵产生的絮状物，漂浮在酒里，看起来像白色的羽毛，因此得名‘羽毛白’。” 说到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却依然上扬，眼神流转间透着回忆的柔光。 她的声音轻快而柔软，仿佛带着羽毛酒那种微醺的甜意，让人忍不住想象那个初秋的夜晚——微凉的空气中带着葡萄园的清香，玻璃杯中是透明却隐隐泛白的液体，清新的酸甜味在舌尖绽放。 他静静听着，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随着她的回忆进入了那个满是葡萄香气的秋天。 威廉的眉头微微挑起，眼里闪过一抹好奇，像是在认真思索着她描述的味道。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支钢笔，声音低沉温和：“听起来很特别。然后呢？” “然后啊……”江离的语气微微一顿，像是刻意卖了个关子，随即轻轻靠回沙发，目光低垂，带着几分怀念的感叹，“它既是季节限定，又是地区限定。因为发酵会继续产生气泡，所以瓶盖都是松的，不能完全密封。回到法国后，我很少有机会再去德国。但有一年秋天，我特意跑去德国，就是为了和羽毛白重逢。”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眉眼间带着一丝戏谑的光芒：“是不是觉得我很执着？” 威廉低低笑了一声，手中钢笔随即放下，目光从屏幕里江离的脸上移开，看向窗外深邃的夜空：“确实挺执着的，不过……”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又将目光投回到她的脸上，语气轻松又带着一点打趣，“我倒是想知道，你最后找到它了吗？” 江离被威廉认真的表情逗乐了，忍不住轻笑出声，声音像午后的微风拂过，柔软而轻快。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嘴角微微扬起，像是在期待他回答。 她没有急着说话，靠在沙发上，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和肩膀上，柔和得像一幅画。 “你猜呢？”她轻轻抬眉，带着一点挑衅，又隐隐透着无奈。 威廉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轻握手中的钢笔，目光依旧落在屏幕上，似乎在等着她揭开谜底。 他没有急着追问，反而端起旁边的水杯，抿了一口。 冰水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他听见江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可是我去得太迟了，已经是晚秋了。” 江离的语气放缓，带着点懊恼，她低头轻轻拨弄着膝上的毯子，像是在回忆那个失落的场景，“我走遍了法兰克福的kaund和rewe，却怎么都找不到。每家超市的冷藏柜都空荡荡的，冰凉的空气扑在脸上，那种失望啊……” 她顿了顿，仿佛还沉浸在那个失望的瞬间，眼神飘向窗外，像是秋雨湿润的寒意又爬上了她的指尖。 “更加戏剧化的是，”她低声笑了笑，但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我尝试的最后一家rewe，售货员告诉我，‘昨天还有，今天就卖完了。’” 江离说到这里时，苦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却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你能想象吗？就差一天。我当时站在冷藏柜前，心里空空的。那一刻真是太难过了，因为这就意味着我要再等一年才能喝到它。” 屏幕那头的威廉微微皱了皱眉，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桌面。 他静静地看着江离，仿佛也能感受到她当时的落寞：“听起来还挺遗憾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像是在安慰她。 江离叹了一口气，但随即她的表情明亮起来，像阴霾之后乍现的阳光：“不过，后来我去了维也纳旅行，竟然在bi买东西的时候，意外在冷藏柜里看见了羽毛白！” 她的声音忽然带上了几分欢快，眼睛里像是藏了一颗亮晶晶的星星，眉眼间尽是掩不住的欣喜。 她的手不自觉地抬起，在空中比划着，好像要勾勒出当时的画面：“冷藏柜里，那一瓶瓶羽毛白，仿佛命运突然送来的礼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威廉靠在书房的高背椅里，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支钢笔，但他的目光却专注而柔和，牢牢锁定屏幕中的江离。 嘴角微微扬起，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柔意：“奥地利的羽毛酒？” “对，虽然奥地利德语里的名字不同，但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江离点点头，语气里压抑不住的愉悦，“那种清爽的酸甜味道，还有轻轻冒泡的感觉，和我记忆中的羽毛白几乎没有区别。” 她抬起眼看向屏幕，声音放得很轻，仿佛带着一丝温柔的怀念：“那种惊喜真的无法形容，就像是以为要等到第二年才能实现的心愿，突然之间就实现了。” 威廉凝视着屏幕里的她，手指停下了动作，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加深。 他似乎能想象出她站在冷藏柜前，眼睛亮得像夜空里的星星，脸上满是无法掩饰的喜悦。 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温暖：“看来，那真是一次难忘的旅行。” 江离轻轻点头，低头拨弄着膝上的毯角，嘴角的笑容柔和而明亮：“是啊，也让我一直记得维也纳，不仅是因为那座城市的美，还有那一份不期而遇的欢喜。” 威廉微微挑眉，像是在脑海里搜索着什么。 他的目光一闪，低沉的嗓音带着点不确定的怀念：“奥地利的羽毛酒……让我猜猜，在维也纳，你喝到的是不是叫——” “weisser sturm！”江离脱口而出，语气里满是惊喜。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说出了这个名字，随即在屏幕里相视一笑。 江离捂着嘴，眼角弯成了月牙，笑容明媚而愉悦，带着一点惊喜的羞涩；威廉的笑更深，低沉的嗓音里多了一丝柔和：“看来我们都对这种酒念念不忘。” “对，虽然它的名字变成了weisser sturm，但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江离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 威廉轻轻笑了，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愉悦：“我喝过它，不过不是在超市里找到的，而是在餐馆的菜单上，作为每日推荐。” 威廉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怀念：“说起来，如果不是听你这么说，我还真不知道它是秋季独有的酒。我喝的时候，餐馆老板提到它的名字翻译过来是‘白色风暴’。挺浪漫的名字。” “是啊，‘白色风暴’。”江离轻轻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满是温柔的感叹，“它的清爽就像秋天的风，酸甜的味道让人觉得特别舒心。真想明年秋天再去喝一次，不对，最好是住上一段时间，天天喝。” 威廉微微一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钢笔，漫不经心地问：“明年秋天，你有计划吗？” 江离轻轻摇了摇头，正想继续说什么，却忽然脱口而出：“秋季有机会的话，一起去喝羽毛白吧。” 一秒、两秒，空气仿佛凝滞了。 话音刚落，江离瞬间僵住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耳根悄然爬上一抹浅红。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小鹿撞了一下，扑通扑通乱跳，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我在说什么呢！怎么就这么随口说出来了？” 平行时空的他们或许真的在同一个地方喝过羽毛白，但现实中，他们不过是视频屏幕里的短暂交集。 这种突如其来的邀请，未免太突兀了。 她咬了咬嘴唇，抬起头试图找点轻松的话题来圆场。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威廉忽然抬起头，目光静静地落在她身上，语气低沉却带着一丝笃定：“可以。” 江离的表情怔住了，仿佛没有听清，她睁大眼睛：“什么？” “明年秋天，”威廉的目光柔和下来，声音里带着一抹认真与温柔，“如果有机会，我们一起去喝羽毛白。” 江离彻底愣住了，脑海一片空白。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脸上那抹红晕更加明显。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屏幕的另一端，威廉的目光像冬夜里的暖阳，透过屏幕传递过来，柔和而笃定。 那一刻，江离忽然觉得，仿佛遥远的时空距离都被这短短的一句话拉近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 窗外的夜色渐深，烟花的余韵早已消散，而他们之间那一刻的悸动，却在这冬夜里缓缓发酵，如同那杯羽毛白，酸甜而微醺。 第107章 小目标 冬日的法国蔚蓝海岸，阳光透过江离房间的大窗洒进来，将沙发和地毯染成柔和的金黄色。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海盐味和阳光的暖意，房间内安静而温馨。 江离蜷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目光停留在电脑屏幕上，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褪去，像一朵温暖的小火花，在寒冬里静静燃烧。 窗外，地中海的冬季微凉，海风带着湿润的气息吹进屋内。 尽管她的时间还停留在下午，而威廉所在的北京早已进入新年，她却仿佛通过屏幕跨越了时空，参与了他的跨年。 屏幕里的威廉正坐在他那间布满木质书架的书房里，窗外的夜空被绽放的烟火映得五彩斑斓，偶尔有绚丽的光影映在他侧脸上，将他原本冷静的表情添上几分柔和。 他并不说太多话，只是安静地听江离讲述着自己的琐碎日常，偶尔点头或者回应几句，但那种专注的目光，让江离觉得无比踏实。 “新年快乐。”倒计时的钟声刚刚落下，威廉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暖，透过耳机缓缓传入江离的耳朵。 他微微抬起头，屏幕里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脸上，仿佛在这一刻，两地的距离被缩短到了咫尺之间。 江离微微怔住，眨了眨眼睛，随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声音低柔：“新年快乐，威廉哥哥。”虽然她的2024年还未结束，但这一句跨越时区的祝福，却让她心头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 屏幕里的烟火声音隐隐传来，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庆祝仪式，而江离却觉得这片刻的安静最动人。 她抱紧膝盖，脸颊微微泛红，悄悄地将这一瞬间存入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小欢喜。 威廉看着她的神情，嘴角也带上了一抹浅浅的笑。他轻声说道：“谢谢你陪我一起跨年。”语气平淡，却像一片轻柔的羽毛落在江离的心湖，激起阵阵涟漪。 “之后还会有很多跨年，对吧？”江离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点试探，却又掩饰得恰到好处。 威廉看着屏幕里的她，点了点头：“当然。” 窗外的海风拂过百叶窗，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一刻低声伴奏。 屏幕两端的两个人，隔着无尽的距离，却在此时此刻，仿佛彼此靠近了一些。 时间与空间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共享着这份静谧而温暖的陪伴，在岁末年初的交界处，彼此点亮了对方的世界。 挂断通话后，江离靠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回忆着刚刚的视频通话，威廉低沉的嗓音和那句“谢谢你陪我一起跨年”还在脑海中回荡。 她微微一笑，觉得这个冬日的下午带着一丝温暖的醉意。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天色渐暗，原本只打算吃罐头的她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新年的最后一天，怎么能随便凑合呢？ 她掀开盖在腿上的毛毯，走向厨房。 打开冰箱，里面的食材并不多，但足够让她做一顿简单又有仪式感的晚餐。 江离取出了几个土豆和一块牛排，清洗后利落地切起土豆。 刀与砧板接触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她将土豆切成小块，放入一个玻璃碗中。接着，她用室温软化的黄油仔细地拌上盐和欧芹碎，均匀地涂抹在每一块土豆表面。 金黄的黄油在微凉的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奶香味，混合着欧芹的草木气息，让厨房的氛围瞬间明亮了几分。 她将土豆块平铺在烤盘上，推入预热好的烤箱。伴随着“滴”的一声，江离的手指停留在烤箱门上，嘴角弯了弯：“希望它们会很美味。” 她转身拿起盘中的牛排，用纸巾吸干多余的水分，轻撒盐，然后点燃灶台上的火。 当牛肉触碰到热油的瞬间，锅中立刻发出“滋滋”的声音，浓郁的香气弥漫在厨房的每一个角落。 她取出一小撮普罗旺斯香草撒入锅中，随着香料在高温中释放出的清新气息，江离的动作越发轻柔，嘴角的笑意也深了些。 她手持木铲，细心地翻动牛排，每一面都煎到焦黄，锅中的油花轻轻跳跃，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厨房的玻璃窗。 不一会儿，土豆也烤好了，表面微微焦脆，黄油的香味扑鼻而来。 江离将烤土豆摆在盘中，再小心翼翼地放上牛排。灯光下，这顿晚餐看上去简单却精致，香气扑鼻。 她走向冰箱，取出了一瓶布列塔尼苹果酒，轻轻拧开瓶盖，倒出半杯。 酒液呈现出明亮的金黄色，带着微微的泡沫。 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在舌尖化开，细腻的酸甜和苹果特有的果香在口腔里蔓延开来，瞬间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江离坐在餐桌前想，“新年还是得对自己好一点嘛。”她的眼角弯弯，像是对这顿晚餐和这一天都无比满意。 她一边切下牛排入口，一边又倒了半杯酒，喃喃道：“嗯……也许新年的第一个愿望就是，以后都能像今天一样认真吃饭。” 窗外的风拍打着玻璃，却丝毫不影响这一刻的宁静与温暖。 晚饭后，江离觉得有些闷，披上风衣决定去海边散步。 走出门时，冬日的夜晚扑面而来的寒风让她打了个哆嗦，她连忙将羊绒围巾裹得更紧一些。 沿着滨海步道行走，路灯的光晕在湿润的空气中显得朦胧，映衬着江离脚步轻快却略显孤单的身影。 地中海的夜晚风声呼啸，卷起海面的波浪，一阵阵拍击着岸边的礁石，溅起白色的浪花，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瑰丽又苍凉。 江离停下脚步，手揣进风衣口袋，目光落在昏暗的海平面上，海浪的低语似乎在诉说什么悠远的故事。 风从耳边掠过，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但她依旧站在那里，沉浸在夜的静谧与壮阔中。 “他那边早就已经是2025年了。”江离低声自语，目光落在远处模糊的海天交界线上。 语气里带着一点点羡慕，但更多的是一份温柔的期待，像是给夜色倾诉，又像是喃喃自语般提醒着自己。 回到家后，她已经冻得脸颊微红。 她决定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打开浴室的灯，放了满满一缸热水。 她将一颗芒果香味的沐浴球放进浴缸，浴球落入水中的瞬间，冒出细密的气泡，渐渐地，浓郁的果香充满了整个浴室。 江离脱下衣物，泡进热水中，温暖的触感包裹着她的身体，驱散了刚才海风带来的寒意。 她闭上眼睛，将头靠在浴缸边沿，深吸了一口充满甜香的空气，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真香啊，”她轻声说，仿佛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应某种未曾出口的心情。 那浓郁的芒果味让她脑海里浮现出东南亚的果园画面，仿佛自己化身成了一颗在阳光下蹦蹦跳跳的芒果，饱满香甜，随风奔跑。 “像这样的生活，也挺不错的。”她低声嘟囔，声音在浴室里回荡，带着一丝满足。 温热的水驱散了她的疲惫，而空气中那充满热带风情的香气，更让她觉得仿佛在一个遥远的国度度假般放松。 洗完澡后，江离的身体暖洋洋的，困意不知不觉涌上来。 她裹着一件柔软的白色浴袍，头发还湿漉漉地搭在肩头，散发着沐浴球残留的甜香。 她走到床边，慢慢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毯角，目光落在窗外的夜空，海风的声音透过厚实的窗玻璃传进来，像一首低沉的摇篮曲。 江离拿起手机，思考了一会儿，打开朋友圈编辑了一句话：“新一年的小目标：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她打完字，却迟迟没有点发送，盯着屏幕发了片刻的呆。 她轻轻笑了笑，喃喃自语：“真是没出息，目标居然这么简单。”语气里虽然带着自嘲，却隐隐流露出一丝暖意。 她最终点了发送，手机屏幕在昏暗的房间里发出微弱的光，映在她的脸上。 她放下手机，开始吹头发，眼神逐渐变得柔软，像是将某些复杂的思绪悄悄放下。她对自己说：“零点的跨年烟火我就不看了吧，新的一年，还是从好好睡觉开始吧。” 头发吹干后，她将被子拉过来，裹紧身体，侧躺在床上。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芒果香，像是为她织起了一个温暖的梦境。 窗外的风声渐渐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平稳的呼吸声。眼皮越来越沉，她终于完全放松下来，沉入了梦乡。 此刻，地中海的夜安静极了。 风从阳台的百叶窗间穿过，月光洒在窗台上，像一层轻薄的纱，映照着她睡颜恬静的模样。 新的一年尚未完全到来，但她心中那份简单的满足，已经悄悄充盈了整间房。 清晨的北京，冬日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洒进房间，给书桌上的文件和笔记本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威廉刚醒，随手拢了拢睡乱的头发，披了件浅灰色的家居毛衣，坐在书桌旁。 他的房间布置简单，木质书架上一排排整齐的书籍反射着暖光，窗外的天际线在晨曦中显得分外明亮。 他拿起手机，习惯性地打开微信，第一条便是江离三个小时前的朋友圈：“新一年的小目标：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看到这条简短的更新，威廉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抹浅笑。他微微摇了摇头，低声自语：“她还真是一点都不等零点。”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却更多是掩饰不住的温柔。 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他认真地输入：“江小姐，你的目标这么小吗？”发送前，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语气有些过于直白，但最终还是按下了发送键。 “她太容易满足了。”威廉低声说道，嘴角的弧度没有消失，目光不由得落在窗外。 阳光照耀着灰色的天际线，车流声隐隐传来，伴随着清晨的宁静。 他盯着窗外出神，脑海中浮现出屏幕另一端的江离，裹着毯子蜷缩在沙发上的模样，语气中自嘲的语句仿佛还在耳边萦绕。 他轻轻摇头，带着些莫名的愉悦自言自语道：“真是可爱。” 清晨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洒进来，落在江离的脸上，将她整个人笼罩在柔光里。 她迷迷糊糊地醒来，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指尖刚触到床头的手机，屏幕随即亮起，时间显示早上七点整。 她眯着眼点开消息，威廉发来的那句话映入眼帘：“江小姐，你的目标这么小吗？” 她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清晨的空气中还带着微微的凉意，但这一条简单的消息却像一股暖流从屏幕流进了她的心里。 江离捂着嘴笑了会儿，才迅速回了过去：“威廉哥哥，2025第一天的中午好呀～什么叫目标很小，吃饭睡觉可是人生大事，我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完成！” 发送键刚点下，她又觉得不够，索性补了一句：“你呢，有没有每天忙忙碌碌还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啊？”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屏幕便迅速亮了起来，威廉的回复紧跟其后：“江离，新年第一天的早上好。我当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江离眯起眼睛，心里满是笑意，索性调侃道：“少爷这么忙还有好好对待自己，那我就放心了。”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更快，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答案：“那在成为更加自由的人之前，我和江小姐都‘努力’完成你的那个小目标，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江离咯咯地笑出了声，握着手机的指尖都显得轻快。 窗外的风吹动窗帘，海风中带着淡淡的咸湿味道，她靠在枕头上，手指轻轻地在屏幕上敲下：“好啊，少爷，我可是会每天都问你有没有好好吃饭的！” 发出去后，她目光停在屏幕上，久久没有移开。 威廉的名字和他回复的消息闪烁在光线下，让她觉得这一刻无比安稳。 晨光洒满房间，江离的心情像阳光一样轻柔又明媚，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散去。 她想了想，默默对自己说道：“如果每天都能这样聊天，好像也挺好的。” 第108章 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威廉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刚刚终于看完了欧洲三座城堡的收购方案。 波尔多东北部的圣埃美隆城堡因其悠久的葡萄酒酿造历史而令人心动；诺曼底皮诺小镇的古堡坐落在海岸边，拥有独特的景观优势；而托斯卡纳地区的城堡则自带浪漫的意式风情。 他脑中已经酝酿好了下周一在董事局提出的具体建议，但这些考量仍让他感觉耗费了不少精力。 窗外，北京冬日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金色的光影安静地铺满他的书桌，映在摆放整齐的文件夹和笔记本上，为冷清的房间添了一丝暖意。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黑咖啡，抿了一口，微苦的味道让他精神一振。 他向后靠着，随手拿起手机刷了一下，看到屏幕上跳出的新消息提示。 不用点开，他已经猜到是江离发来的信息。 她这个时间起床，多半会和他说下午好，同时带着点调皮的笑意改口说这是她的“早上好”。 果然，他点开一看，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轻快：“威廉哥哥，新年的下午好呀～你是不是觉得我还在赖床？” 威廉不由得笑了笑，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她那双带着狡黠的眼睛。 他手指飞快地敲下回复：“江小姐，早啊。” 想着她惯有的孩子气，他忍不住又发了一条补充信息：“我记得你小目标是好好睡觉，你这起床时间真符合标准。” 几秒后，江离的消息弹了出来，连着一个“哼”的表情：“我起床怎么了！我的时间可是早睡早起呢！”配合着这句看似理直气壮的话，威廉仿佛能想象她此刻正坐在被窝里，手指飞快地打字，一边偷偷笑着。 威廉靠在椅背上，心情因为这一点点日常的小打趣放松了几分。 她随即又说，话里满是明媚的笑意：“威廉哥哥，江督导员来了，今天有好好吃饭吗？”她又补充了一句，“你看我是有好好吃饭和睡觉的。” 威廉看着屏幕上江离发来的消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他修长的手指上，他轻笑了一声，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江离，我当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他顿了顿，觉得有必要提前打个预防针，便继续打字：“不过，新一年我会变得非常忙碌，分不出太多的时间玩游戏和回复微信了。” 消息发出后，屏幕那端似乎安静了一瞬。威廉以为江离会有些小脾气，但没有。 几秒钟后，江离的回复弹了出来，语气比他想象中轻快许多：“知道啦，你一直都是大忙人呀！只要你每天有时间和我说三句话就好了。” “早安，午安，晚安，是吧？”威廉抬眉，嘴角噙着笑意，调侃她的低要求。 果不其然，江离立刻发了一个“哼”的表情包，紧接着又打下一行字：“哎呀，你怎么说了我的台词！那你有说六个字的时间吗？” 威廉看到这句话，低笑出声，手指停在屏幕上方，却忍不住摇了摇头。 江离总是有办法把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对话变得有趣又带点狡黠。他想了想，回道：“那你先数一下我现在和你说了几个字了？” 江离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反击，发了一个炸毛的表情：“哼！谁知道你明天会不会忙到连六个字的时间都没有！”语气里有些赌气，却更显得可爱。 威廉笑得无声，知道她又在耍小性子，假装不满了。 他微微摇头，还是温柔地回道：“和别人说六个字的时间不一定有，和你肯定有。” 江离看到这句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里多了一丝暖意。 她飞快打字提醒他：“记得我们的约定哦，做更加自由的人之前，先完成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的小目标。” 威廉看着她发来的这句话，随意倚靠在椅背上，嘴角带着笑意：“不敢不听江小姐的话。” 看到消息的瞬间，江离仿佛能听到他的语气，嘴角不由得弯了起来，所有的“小怨气”瞬间消散，手指迅速打下一句：“那说好了哦，少爷，我可是会监督的！” 聊着聊着，威廉忽然问：“那你要玩我们这个地图我的账号吗？” 江离看着这句话，愣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犹豫。 她原本想着，如果威廉真的很忙，那自己也没必要非上线不可。 反正她的新年计划已经排得满满当当——翻译工作量激增，新合作的男编辑又挑剔得让人头疼。 和之前合作很久的女编辑不同，这个新搭档总是对她的翻译进程横加指责，甚至连一些措辞的细节都要一再推翻，让江离在工作中感到莫名的压力。 可就在她打算拒绝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柠檬州”的那些事。 那些让她感到委屈和不甘的回忆仿佛一下子被翻涌了出来。她明明一向毫无存在感，可却总是莫名其妙地被针对、被打压。那些名字和他们在游戏中嚣张的语气，似乎还在她耳边回响。 江离深吸一口气，手指突然灵活地敲击键盘：“我要我要！就玩一天，等我打柠檬州的人一次，我就还给你！” 发出消息的瞬间，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小小的得意，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威廉看到这句话，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摇了摇头，心想江离的孩子气真是无处不在。明明前几天还信誓旦旦地说，不想用他的账号打人，免得给他添麻烦，现在却斗志昂扬地想着报仇，前后反差得让人哭笑不得。 “随你便。”威廉敲下这三个字，似乎已经完全习惯了她的这些小反复。 他靠在椅背上，回味着她刚刚那股有点儿幼稚的倔强模样，觉得既好笑又有些可爱。他心想，看来这个新年，江离的生活还是能找到一些不一样的“小热闹”来点缀的。 说完，威廉随手点开州群，将江离拉了进去，屏幕上立刻显示出系统提示“江小姐加入了群聊”。 他放下手机，准备处理接下来的工作，却忽然停下了动作，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江离……社恐！ 他眉心微蹙，记忆迅速翻涌。 江离曾经和他说过，她连自己凤麟州的第三赛季群都没加入过。 当时，她满脸纠结地解释，说合区后多了许多不认识的人，光是看到那些陌生的名字就感觉“社交负担”爆表。 他记得自己好奇地问她：“那群里有多少人？” “嗯，二十几吧……反正肯定不超过三十。”江离含糊其辞，语气里满是心虚。 他当时沉默了几秒才说：“二十几个人就让你觉得负担了？” 她小声“嗯”了一句，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让他哭笑不得。 而现在，他猛地意识到他们州的群可不是二十几个人，而是足足九十多个人！ 威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群成员列表，人数旁边的数字赫然写着“93”。他的眉头顿时拧得更紧了。 “她会不会直接跑路？”他低声自语，心里有些懊恼自己太顺手，把她拉了进来。 果然，不出所料，他刚把她拉进去不到两分钟，就看到系统提示弹出：“江小姐退出了群聊”。 屏幕上的几个字显得格外醒目，他几乎能想象出江离看到群里密密麻麻的陌生名字时，那种纠结又想要赶紧跑路的样子。 威廉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手将手机搁在一旁，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了一点弧度。 他并没有再做什么，也没有去质问她退群的原因。 他很清楚江离的性格，知道她有自己的小倔强和坚持。 “真拿你没办法。”他低声摇头，眼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妥协。 第109章 为社恐操心的他 威廉刚放下手中的文件，手机便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一看，是梁助理发来的微信消息： “魏总，您上次想知道的‘总裁文’受欢迎的网文类型，我问了我女朋友。她说，这类文流行的趋势一直很稳定，基本都是霸道总裁小娇妻路线的。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威廉看到这句话时，手顿了一下，脸色微微僵住。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梁瑾竟真的认真去问了，还咨询了他女朋友。 这一刻，他第一次觉得，梁助理“事事有回应，件件能落实”的高效办事风格，可能也不是时时都那么让人愉快。 他揉了揉眉心，庆幸这是在微信上，而不是当面沟通。不然他恐怕真要有点挂不住面子了。 片刻后，他敲了几下键盘，迅速回复： “没有问题了，谢谢你，梁瑾。” 不到几秒，梁瑾就回了消息： “总裁您客气了，还有祝您新年快乐。” 威廉轻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放回桌上，靠在椅背上摇了摇头。 他脑中不禁浮现起梁瑾一本正经地向他女朋友咨询网文类型的画面，忍不住觉得好笑。 威廉回想起自己最初问梁助理关于“总裁文”流行趋势的问题，其实完全是因为江离那部正在创作的新小说。 她兴致勃勃地给他分享过创意，甚至毫不避讳地告诉他，男主角的名字直接用了“威廉”。 当时，听到她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威廉的表情僵了片刻：“你是说……男主角叫威廉？” 江离点头，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没错啊！因为你就是霸道总裁的模板嘛！”她笑得一脸坦然，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威廉轻咳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所以，我应该高兴自己被你写进了小说？” “当然啦，”江离说得理直气壮，“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哦，我写的这个‘霸道总裁’有点特别，他不是主动‘霸道’的一方，而是被女主角强势追求的对象。” 威廉微微挑眉：“被追求的对象？这不太符合总裁文的套路吧。” 江离一拍桌子，表情认真得像是在阐述什么伟大的理论：“对！这就是重点。为什么总裁文里的‘霸道’总是男主角的专属标签？为什么不能是女主角来一场强制爱呢？实力无敌的总裁被女主追得无路可逃，甚至为了爱低头，难道不是更有趣吗？” 威廉抿了一口咖啡，目光略带深意地看着她：“所以，你是想颠覆传统？” “准确来说，是逆向操作！”江离眨了眨眼，得意地拍了拍手，“你想想，这种自信满满、目标明确的女主角，不是更加符合逻辑吗？而且，名字都用了你，你是不是更应该支持一下？” “嗯？”威廉笑着靠向椅背，目光如炬，“让我支持一个被‘霸道’女主追着跑的角色？” 江离毫不退缩，抬起下巴认真道：“是啊！因为你的气场强大啊，越是强大的角色，‘反攻’才越有意思！” 威廉一时间竟被她的逻辑逗得哭笑不得。 他本以为，江离是为了迎合市场需求，才设计了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总裁故事。 可听她说完，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市场需求，而是她骨子里透出的反骨与独特的坚持。 她完全不想随大流，偏要让女主角变成那个“追求”和“主导”感情的强势一方。 想到这里，威廉心里忽然涌出一阵无奈又柔软的情绪。 江离的每一个创意、每一份坚持，似乎都带着点执拗，但正是这种执拗，让她显得那么特别，有时让他哭笑不得，却也让他莫名觉得有趣。 他想到江离向来在游戏、生活和创作中都不愿走寻常路，心里竟生出几分欣赏。 他低声笑着自言自语：“好吧，江小姐，你赢了。” “倒也挺符合她的风格。”威廉喃喃自语，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弧度。 他的目光扫过桌上堆叠的文件，目光重新聚焦在阳光洒满的窗外，短暂的愉悦让他不再觉得紧张工作多么压抑，而是有了些许的轻松与舒畅。 威廉放下手机，心中忍不住感叹梁助理的细致和可靠。 明明只是他随口一提的事情，梁助理却用最快的速度落实了，还特意跑去问自己的女朋友，这种效率和周到让他心中对这个年轻助理的信任又增加了几分。 不过与此同时，江离的“社恐”问题也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有些无奈地想起，她刚刚被他拉进游戏州群，不到两分钟就默默退出的场景。 那份安静又执拗的反应，像是在默默说“我不想面对陌生人，你别勉强我”，让威廉不由得又无奈又好笑。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了游戏里的好友凉介。 凉介是他在游戏里最信任的人之一，不仅为人友善，还拥有极强的管理能力，常常帮他统筹处理游戏内的各种事务。 而更让威廉欣赏的是，凉介那种温和而细腻的性格，几乎能让任何人感到安心。这样一个人，或许正好可以成为江离的“伙伴”。 威廉快速打开微信，找到凉介的对话框，飞快地打下一段文字：“有件事想麻烦你。最近我有个朋友，叫江离，她比较害羞，也不喜欢社交，但最近在玩我的号。她从来没有玩过史话，但有点难适应新环境，你帮我照顾一下她，尽量让她安心一些。”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凉介就回了消息。 对方似乎没什么惊讶，淡淡地发了一句：“你还真是为这位江小姐操心。不过没问题，我来安排。” 威廉看到这句话，微微一怔。仔细一想，他还真是破例了。 以往，他对朋友向来保持着适度的距离，很少会主动关心谁的琐事。可一提到江离，他竟下意识地多花了不少心思去想如何让她舒心。 凉介的回复让他松了口气，同时心底也多了一丝期待。 他相信凉介的能力，相信江离能在这个新环境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节奏。 想到这里，他缓缓靠在椅背上，嘴角微微扬起，低声自语了一句：“江小姐，看看我这安排，你满意吗？” 第110章 全能的凉介 威廉正准备继续处理手头的文件，手机却忽然震动了一下。 点开微信，他就看到了江离发来的消息：“威廉哥哥你就饶了我吧！我知道我和你总有说不完的话，你很难相信这样一个话痨是社恐，但我真的是啊！” 最后还附上一个小猫嚎啕大哭的表情，配图里小猫泪眼汪汪的样子仿佛能透过屏幕传递出她的“绝望”。 威廉看到这条消息，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但心里又感到一阵无奈。 她这怂兮兮又可怜巴巴的模样，每次都让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无奈之余，他还是快速打下了一段文字，语气耐心：“江小姐，我明白你的‘社恐’，可你这样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他刚发出去，又觉得这话可能会让她“炸毛”，于是稍稍停顿，换了一种更温和的方式继续补充：“不然这样，我把凉介拉进一个小群，让你们单独认识一下？他你虽然不认识，但我经常和你提起他。他和菜主播一样，是我在游戏里的朋友，一直帮我管理大小事务。人很稳重，性格也温和细心，还很有耐心，你有任何不明白的都可以问他。可以吗？” 江离那边没有马上回复，他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期待，也带着一丝担忧。 说实话，他并不太确定江离能不能接受这个安排。 她的“社交负担”早已不是一次两次被她提起了，连游戏群这种虚拟空间都能让她有压力，这一点让他既感到心疼，又觉得有些不解。 他放下手机，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却忍不住又去刷新消息，没过多久就看到江离的回复跳了出来。 “凉介啊……”她的语气似乎犹豫了片刻，但下一句却带着点勉强的妥协：“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勉强试一试吧。不过威廉哥哥，我要是又怂了，你得救我！” 她的回复让威廉不禁低笑出声。果然，她骨子里的胆怯和表面的倔强总是并存的。 他飞快回复道：“放心，凉介他人真的很好的。”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别总想着‘怂’，偶尔也勇敢一点，江小姐。” 江离发来了一个“哼”的表情包，接着又是一个“握拳加油”的图片，似乎用这份“虚张声势”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忐忑。 威廉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江小姐，你啊……”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微微靠在椅背上，看到江离的回复时，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这一次，她倒是比他想象中“配合”得多，没有耍性子，也没有过分纠结，让他反而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江离发来的消息语气软软的，甚至透着几分真诚的不好意思：“我知道凉介啦，你总说他事事都很靠谱，就像你公司里的梁助理一样，连名字发音都很相似。我还说过你们真是有缘分呢。” 消息后面还附了一个卡通小人双手合十的表情包，似乎是向他表示歉意。 威廉看着她这副模样，无奈中又带着几分宠溺。 他忍不住打趣道：“江小姐原来也会认真听我说这些事情？看来我的话还是有点分量的。” 江离很快回了一句：“当然啦，我对你的事情可是很上心的！不过，拉群吧，我真的是什么都不会。” 消息的最后，她又发了一个捂脸的小表情，仿佛在说：“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威廉摇了摇头，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敲下回复：“行，那我拉群了。不过凉介是个很温和的人，你不用太紧张。” 威廉轻轻叹了一口气，点开手机，建了一个新的小群，把凉介和江离都拉了进去。 在群名的设置上，他简单命名为“江小姐的游戏指导小组”，语气里带着点调侃的意味。 消息刚发出去，他便率先打了个招呼：“凉介，这是江离。她对游戏的许多规则还不太熟悉，你多带带她，有什么问题直接告诉你就好。江离，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多问问凉介。” 江离在群里出现得飞快，但发言却出奇地“老实”：“凉介大佬好！麻烦你啦！”文字后面还附了一个礼貌的小鞠躬表情包，显得格外乖巧。 威廉看着她这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眼神里满是戏谑。 明明这个女孩在他面前张扬得不得了，经常口口声声叫嚣着要对他“强制爱”，哪怕理亏也总有千百种歪理反驳他。 可一到其他人面前，立刻就变成了这幅小心翼翼、乖乖巧巧的样子，让他觉得既好笑又有些无奈。 凉介显然是个尽责的人，看到威廉的“托付”，他迅速发了一句：“你好，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江离秒回：“好的好的！谢谢凉介大佬！”她用上了一连串笑脸和小爱心的表情包，显然是为了显得自己格外诚恳，甚至讨好。 凉介对此倒没有多说，只是保持着温和的态度，耐心地解释她提出的每一个问题，后面他的解答不仅打了文字，还配了几张截图，详细标注了江离需要注意的重点。 解说条理清晰，逻辑分明，让人一目了然。 威廉瞥了眼凉介发出的消息，不由点点头，心里暗道凉介确实靠谱。 不过，他的目光又落到江离的回应上，她发了一个“震惊”的表情包，连着一行文字：“哇哦，凉介大佬好厉害，这么复杂的问题都能讲得清清楚楚！” 威廉低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忍不住私信调侃道：“江离，你在凉介面前这么老实，怎么在我面前总是这么神气？” 江离飞快地发来一条私信：“怎么了，少爷？你还敢有意见？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后面还附上一个“嘚瑟”的表情包。 威廉看着她这条回复，无奈地摇头，手指飞快地打下一句：“你啊，真是分得清场合。” 他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住，看着群里凉介和江离的对话渐渐多了起来，觉得自己总算是解决了这个“小麻烦”。 江离面对他的调侃丝毫不示弱，立刻把群名改成了“少爷今天上线了吗”来回击他。 江离和凉介在群里的交流渐渐多了起来，她发现这个人不仅是温柔细致，简直可以用“体贴入微”来形容。 每次她问问题，无论是多么基础的内容，凉介都从未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反而总能用一种简单易懂的方式解释清楚，还时常配上截图和标注，让她一看就明白。 比如有一次，江离不懂打城时如何应对镇守，也不明白镇守军消失了如何察觉。 她满脸疑惑地在群里问：“凉介大佬，怎么知道镇守是不是被打掉了啊？我好像打完之后也没看到提示。” 凉介随即发了一张截图，上面清楚地标注了每个细节，耐心地解释道：“打镇守的时候可以集结五个人一起打，也可以单独打五次。你看这里——” 他指出截图中的城池守军加成效果，“如果镇守被打完，这个地方的加成效果会消失。记住多观察这一栏，能帮助你快速判断。” 江离盯着屏幕，恍然大悟般回道：“哦哦哦，我明白了！原来是看这个地方啊！谢谢凉介大佬，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她又补了一句，语气里满是敬佩：“你解释得这么清楚，简直让我这种萌新立刻开窍了！” 而且，随着交流的深入，江离发现凉介的能力不仅体现在沟通上，他的记忆力和条理性也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有一次，她随口提起威廉之前游戏账号的课业问题，凉介竟然能清楚地记得账号的军饷增长情况，还精准地预测出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攒够去点技能。 “大哥的新区账号应该在一点左右会攒够军饷去点下一级技能。”凉介语气平静，但江离却忍不住惊叹：“凉介大佬，你记性也太好了吧！这些细节你居然全都能记住！” 凉介淡淡一笑，发了一句：“大哥游戏的事我都尽量记住一些，方便随时点课业。” 这句话让江离倍感安心，忍不住在群里发了一连串感叹号：“凉介大佬真是强的可怕！” 从那以后，江离不仅觉得和他说话舒服，还由衷地钦佩他的能力。 哪怕是对社恐的她来说，也渐渐能够在这个小群里畅所欲言了。 清晨，江离迷迷糊糊地醒来，随手拿起手机刷了一眼微信，看到群里的对话时，不由愣了一下。 凉介凌晨时艾特她，问她要不要去打永业地。而她还在熟睡，完全没注意到这条消息，威廉则替她回复道：“她还在睡觉呢。” 凉介随即没再多问，立刻找到了人帮忙处理，很快就解决了问题。 江离翻着聊天记录，忍不住对凉介的效率感到钦佩。 这人不仅答疑解惑细致耐心，还能统筹全局，事无巨细记得清清楚楚，甚至面对突发状况时，处理起来也是如此迅速果断。 她放下手机，回忆起这段时间的相处，心中不禁泛起一种奇妙的敬佩感：凉介究竟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带着这样的感慨，她点开群聊，先是发了一条消息：“谢谢凉介大佬，少爷在游戏里真是不能没有凉介！”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啦，也不能没有菜管家！” 这句话让屏幕另一端的威廉忍不住轻笑。 他觉得江离这家伙一大早就又开始调皮了，虽是玩笑话，但隐隐透着她特有的活泼和真诚。 过了一会儿，他直接私信了她：“你怎么起这么早？再睡一会儿吧，地已经拿下来了，凉介都安排好了，你别担心。” 江离看到这条消息，心里一暖，嘴角也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威廉总是在细微之处让她感到被照顾，她知道他工作忙得连时间喘口气都少，却还会在这些小事上关心她。 这让她心里既感动又有点羞涩，于是回复道：“谢谢少爷百忙之中还这么照顾我。” 而威廉的回答更是让她愣了一下。他简单地回一句话：“我拿你有什么办法？” 这看似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江离一瞬间红了脸。她盯着屏幕发了好几秒的呆，才慌忙打字回复：“少爷真是会说话！这话说得，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而此时的威廉放下手机，端起咖啡啜了一口，嘴角带着一抹浅笑。 他并没有刻意去逗江离，只是觉得，这样一个女孩，无论再怎么嘴硬张扬，内心终究还是柔软又惹人疼的。 第111章 为什么不和他一个州 凉介是一个很有边界感的人。 作为威廉的得力助手，他处理游戏里的大小事务一向滴水不漏。 无论是指挥州内战局、调配资源，还是为州里成员分配任务，他都游刃有余。 凉介不仅擅长解决眼前的问题，还能提前预见潜在的麻烦，稳妥地安排好一切。 这样的细致与周到，令威廉始终对他信任有加。而在与人相处中，凉介尤为注重分寸感，深知这一点是维系关系的关键，尤其是在涉及隐私或情感时，他总是恪守不越界的底线。 面对威廉和江离，凉介的谨慎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敏锐地察觉到，江离对威廉的情感远远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 那种掩藏在漫不经心语调下的关心，或者偶尔不经意间流露的期待和失落，哪怕江离从未明说，凉介也能从她细微的举动中看得清楚。但他从不将这些心思挑明，更没有向威廉提起半分。 有时，当凉介看到江离因为威廉的一句关怀而雀跃，或因他许久未上线而流露出失落时，他会不禁在心中想，这份小心翼翼的情感，终究会被时间冲淡，还是会有一天被勇敢诉说？ 有一次，江离忙着迁城，为了能把自己的城池迁到威廉身边，她耗费了整整两个小时建寨子。 迁城过程繁琐且耗时，她的耐心几乎被磨光，但为了缩短那份虚拟地图上的距离，她依然咬牙坚持着。 就在她刚完成任务不久，群里的消息突然亮了起来。 凉介在群里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不直接和老大待在同一个州？这样建寨子只需要四分钟，效率高多了。”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带着些许疑惑。 凉介其实是真心好奇。 九州的规则一目了然——在本州建寨子只需短短四分钟，而跨州则要耗费整整两个小时。这种效率上的巨大差异，在他眼中显得尤为不解。 他心想，这不过是虚拟地图上的一点距离，真的值得她耗费如此多的精力和时间吗？ 屏幕另一端的江离顿时愣住了，正打字的指尖悬停在键盘上。 凉介的疑问轻易地戳中了她藏在心底的秘密，让她一瞬间乱了分寸。 她原本以为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会被人这么直接地提出问题。 片刻后，江离迅速敛起心绪，强作镇定地回道：“当然是为了方便给他送铁啊。” 文字看似轻描淡写，像是在陈述一件平常事，仿佛她只是个尽责的游戏好友。然而，她的心跳却隐隐加快，指尖敲击键盘时甚至有些轻微的颤抖。 说出这句话时，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慌乱，就像小时候偷吃糖被大人撞见时的那种无措。 屏幕另一端，凉介看着这行字，眉梢微微挑了挑。 他当然不笨。 话语间那一点别扭的回避，以及用功能性理由掩盖情感的意图，他一眼便看穿。 江离的理由确实合情合理——不同州之间可以互相掠夺精铁资源，而精铁是游戏里最紧缺的一种资源之一。然而，这份“合理”里隐藏的几分刻意，凉介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但他没有拆穿，也没有追问。 凉介的性格向来如此，他尊重每个人的隐秘，不会主动戳破别人精心编织的屏障。 他只是抬手轻敲键盘，迅速打下一句：“原来如此，你还真是贴心。” 他的语气如往常一样，温和得让人如沐春风，没有一丝探究的意味，仿佛真的相信了她的说辞。 发完消息，他抬头看向窗外，雨丝正无声地打在玻璃上，溅起一圈圈细小的水痕。凉介轻叹了一口气。 他并非完全不好奇，只是他知道，有些事点到即止最好。即便对方有什么心事，或许她也不需要他来揭开。 江离看到凉介的回复，悄悄松了一口气。握着鼠标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又松开。 屏幕里，那句“你还真是贴心”反复跳动在她的脑海中。 她暗自庆幸凉介没有深究，同时也感到一丝隐隐的心虚。 她明白，这个借口不过是将她深埋心底的情感层层掩盖，让它看起来合理又毫无破绽。 但不知为何，在凉介的那句“贴心”里，她总觉得有几分让人难以忽视的含义，似乎他已经看透了一切，只是选择不说。 “我是不是有些自欺欺人了？” 她心里暗自问自己，却又强迫自己不去想得太多。 盯着屏幕上的聊天界面，江离叹了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拉回游戏，假装一切如常。 可那一瞬间的慌乱，却像被雨水打湿的纸，一点点地褪去伪装的纹理，显露出柔软又敏感的内里。 她劝自己相信，她的理由说服了对方，也成功地掩盖了她真正的想法——只有与威廉隔着不同的州，她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喜欢他。 她对他的情感就像一片薄薄的纸，被距离托举着，若是太过靠近，恐怕连自己都无法维持这份平衡。 凉介却没有深究。 他懂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江离选择掩藏也好，回避也罢，都只是她的自由。 他并没有权利，也没有必要去打破她刻意维持的平衡。 于是，他只是默默地放下了疑问，将这份未被挑明的情感连同这条短暂的对话，埋在了无人触及的角落。 坐在屏幕前的凉介，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低声说道：“真是一对有趣的人。” 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但旋即将心底的念头压了下去。 分寸感不仅是他的行事准则，也是他对威廉和江离最大的尊重。 他好奇，却从不干涉。 凉介的职责不是揭开隐秘，而是守护现有的平衡。 他依旧是那个游刃有余的旁观者，静静站在一旁，看着故事如何继续。 第112章 隔着距离，才敢喜欢 这是江离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知到她对威廉的感情。 以前，她总觉得那种感觉模模糊糊的，说不上是喜欢，也无法归结为单纯的崇拜或依赖。 就像一个人在抛硬币时，明明硬币尚未落地，却依然说不清自己希望哪一面朝上。 她对威廉的心意也正如这枚旋转中的硬币，模糊、不确定，却在心底某个角落慢慢地酝酿着。 在与威廉一起玩游戏的这段时间，她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什么会对屏幕另一端的他动心？这样的喜欢究竟从何而来？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她的这种感觉的真实性，江离一直觉得网恋是一件很神奇、甚至有些荒谬的事情。 隔着冷冰冰的屏幕，敲击键盘发出的字符，究竟如何能让两颗心逐渐靠近？ 没有现实中的触碰，没有温暖的陪伴，仅仅靠几个月的聊天和游戏，竟然足以让她对他产生这样深刻的情感？ 这些问题，她不知道答案，也无法说服自己承认这种感情的存在。 她想过无数次，是不是自己太过感性，才会对一个隔着网络的人投入如此多的情感？ 在现实中，他们从未真正见过面，甚至生活在不同的国家。 然而，每当她努力想压下这些念头时，那些共同经历的细节却像一幅幅剪影在脑海里浮现，让她无法忽视，也无法否认。 她记得那个夜晚，她第一次给他打语音电话，又因为怯懦而挂断，他回拨过来。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威廉便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声音低沉又温柔：“为什么哭？”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她泪如泉涌。 那一刻，她听见电话那头的他静静地等待，直到她哭到渐渐平缓，他才轻声开口安抚她。 他的耐心与体贴让她心口发酸，却也让她越陷越深。 还有平安夜她因为喝醉而胡言乱语，意识模糊中向他拨去了电话。 她说了什么，她自己第二天已经记不太清楚，可威廉却记得清清楚楚。 他没有笑话她，而是陪着她，等到电话那头的她完全安稳地睡着，才悄然挂断。 醒来时，她看到聊天记录里他简短的一句：“昨晚睡得好吗？”字里行间，是他一贯的温柔与克制。 他们的相处总是充满了这些温馨的瞬间。 他陪她一起玩小游戏时，会笑着夸她的画画技术进步了；他们一起看直播时，他也会和她解说她不懂的部分；他记得她提到过自己喜欢的书，便悄悄买下寄给她；跨年的夜晚，明明他们之间有七个小时的时差，他们却一起看了电影和他所在城市的烟火，还约定好了新的一年要成为更加自由的人。 每一个细节，每一份贴心，都像无声的浪潮，将她的防线一次次冲垮。 然而，正是因为这些温柔，她才更加清楚自己的位置。 威廉对她的关心是自然的，是毫无杂念的。 他或许只是把她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妹妹，或者是一位朋友。而她，却将这些点滴的善意细细揣摩、无限放大，填补自己独处时的空虚。 她深知这份感情的不可言说性，却又无法让自己完全放下。 当她在脑海里模拟无数次告白的场景时，最怕听到的不是拒绝，而是威廉那句带着歉意的回答：“你想多了。”那样的结果，会让她再也没有办法面对他。 于是，每当那些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时，江离会选择退缩。 她退回到她为自己搭建的安全距离里，告诉自己一切不过是朋友之间的关心。 她害怕自己在这段感情中越陷越深，害怕她的喜欢会成为对方的负担，更害怕这份关系因此而变得尴尬或陌生。 夜深人静时，江离常常会想：如果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地方，见面会不会让她的心事藏不住？她甚至害怕自己某天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什么，而让一切变得不可挽回。 与其如此，不如维持现状，隔着距离，守着这份隐秘的喜欢。 毕竟，隔着屏幕与时差的情感，再深刻，再无法掩饰，都可以被一层虚拟的界限掩盖得无迹可寻。 正因为如此，江离始终选择与威廉保持着这份“安全”的距离。 游戏里，他们分隔在不同的州，表面上只是地图上的一个小小选择，但在她心里，却像是给自己建了一座隐形的屏障。 这样的距离，让她可以在不触碰任何禁区的情况下，偷偷地、悄无声息地喜欢着他。 她从未奢望过更进一步，只希望这份心意能在这段距离内安全地生长。 对江离来说，这是一种自我保护，也是一种无法自拔的甘愿。 某一天，她点开游戏地图，看着威廉的县邑与自己的并排而立。 巅峰的“威廉”和凤麟的“威廉的可颂”就像是并肩而行的两个名字，却隔着屏幕和现实，隔着千山万水。 她的视线在这两个名字上停留了许久，直到眼眶有些微微发酸。 “隔着距离，才敢喜欢啊。”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像是怕被自己听见。 电脑屏幕发出的冷白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了她眼中那抹复杂的情绪。 一丝浅浅的苦笑爬上嘴角，那笑容像是开在冰冷冬夜里的花，隐秘而脆弱。 她靠在椅背上，双手轻轻搭在膝盖上，指尖无意识地扣动着衣角。 这份无处诉说的喜欢，就像隔着玻璃的一束花，盛开得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发现。 她常常告诉自己，这样的距离是好的，是她唯一的选择。 可是，每当威廉那样自然地关心她时，每当他用那温柔的语气对她说话时，她的心却总会不受控制地悸动，像被人轻轻敲响的风铃，久久不能平息。 江离更清楚，威廉对她的关心只是一种朋友间的好意，甚至更多的是一种像哥哥对妹妹般的照顾。 这种宠溺对她来说温暖，但也让人清醒。 因为越是明白他的态度，她就越知道自己的感情不可言说、不可告知。 她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在同一个州，那种过于靠近的距离会让她的心事暴露得多么彻底。 她害怕威廉会感到为难，甚至害怕这段来之不易的朋友关系会因此变得尴尬。 隔着距离，似乎更安全一些。 她可以将自己的情感深埋在心底，在这段看似恰当的距离中，守护住自己的小小秘密，也守护住两人之间那份珍贵的友谊。 可有时候，她又忍不住去幻想：如果没有这些距离，他们会不会是另一个样子？ 江离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对自己说：“别想了，太贪心了。”她将视线重新移回游戏界面，像是在寻找某种逃避的安慰。 可她明白，这一份朦胧的情感，终究只是她一个人的故事。 第113章 不可控的心事 江离一直在刻意维持这份安全感，但她没想到，新的一年，威廉的工作突然变得异常忙碌。 他上线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连每日的任务都忘记了，而江离却因为对这个促成他们相识的游戏的依赖，成了玩他账号最勤快的人。 代他打城、打贼寇叛军、清每日任务，她虽然一开始做得有点磕磕绊绊，但是也越来越熟练。 一天凉介发来信息：“有空给老大打豪强吗？” 江离抬眼看了看威廉的号还没有打豪强，手指已经点开操作界面，嘴上却嘟囔着：“少爷今天又没有时间上线，这明明是他的事，我为什么这么上心啊？”可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 仿佛有一种习惯性的默契，甚至是一种与自己内心较劲的执拗，她始终无法放下和威廉产生联结的游戏，即便她对游戏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她还在玩，不过是因为他在而已。 屏幕上那些复杂的任务和无尽的操作，早已失去了吸引力，可每次打开游戏、登录他的账号，她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停在那个熟悉的“威廉”二字上，心中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维持住“隔着距离”的喜欢，那种不触碰、不靠近的安全感，是她最后的保护壳。 她曾无数次对自己承诺，只要不跨过那条界限，她的情感就会是无害的，她便能把这份心事安安稳稳地藏在心底，既不会伤害到自己，也不会打扰到威廉。 可现实却狠狠打了她的脸。 现在的她，比威廉还要活跃在他的城池周围，几乎成了他的影子。 她知道，这份主动性是她自己给自己制造的“破绽”，而那原本刻意保持的“距离”，早已随着她的频繁登录而被自己击得粉碎。 以前，江离还不能完全确定自己的心意时，总是能肆无忌惮地调侃威廉。 她用玩笑掩饰自己的情绪，在看似轻松的话语中试探，又用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掩盖心底微妙的在意。 “总有一天，我会在九州对你上演‘你逃我追’的好戏！”某次聊天时，她故作豪迈地宣布，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和挑衅，“我要给你一点点‘强制爱’的震撼，你准备好了吗？” 她隔着屏幕噙着笑，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大胆”，却没有察觉到自己声音里的小心翼翼。 威廉那时正在地图上打架，手指停顿了一瞬，似是思索，却又只是淡淡笑了一声。 “哦？”他低低地应了一句，语调里满是惯有的从容和平静，“那我拭目以待。” 他的声音温柔又平和，不带一丝情绪的波澜，却轻而易举地让江离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曾以为，自己这样的话语，或多或少会让他露出些许被冒犯或惊讶的神情，哪怕是点生气也好，可威廉却永远都是那副淡定的模样。 就像她的所有“肆无忌惮”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甚至，他或许早已看穿她言语中的伪装。 “哼，你就这么有自信？”江离不服气地反问，假装自己胜券在握，可下一秒，她却快速转移了话题。 她不敢让这场打趣变得太过认真。 屏幕上的威廉依旧在发车横扫敌人，聊天框中冒出的回复却让她隐隐觉得自己早已被他看穿：“你要真来了，我会配合的。” 短短一句话，带着一种江离无法言说的暧昧，也让她再也无法继续这个话题。 她迅速打了个哈哈，匆匆结束了这场“挑衅”。 事后，她无数次回想起威廉那从容的态度，心底的复杂情绪总是如潮水般涌上。 她从未弄懂，他是真的没当回事，还是那一声轻笑里，也藏着她看不透的情绪？ “你就是嘴硬。”某次聊天中，威廉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点揶揄。 屏幕上的文字跳跃出来，像一颗精准命中的暗箭。 江离看到这句话，顿时气得不轻，手指迅速敲下一行字：“什么嘴硬？少爷，你少瞧不起人！我要真认真起来，你可得小心！” 她发完还不忘给自己加上一串“愤怒”的表情包，试图借此展示自己的“强硬”。 可不等对方回复，她的嘴角却已经忍不住微微上扬，仿佛早就料到威廉会用什么样的语气回她。 而威廉一如既往地平静，甚至连反驳都懒得做，只是轻轻发了一个笑脸，像看透她所有的小伎俩般，淡淡回复：“你啊，表面上耀武扬威，其实比谁都容易害羞。” 这句话让江离差点跳起来，屏幕前的她耳根子都有些发烫。 可一向伪装得“坚不可摧”的江离自然不能就此认输。 她飞快打下一句：“我害羞？少爷，我要真认真起来，你根本招架不住！” 但威廉依然不接话，只发来一个无声的“看着你表演”的表情包，纵容着她的无理取闹。 他的笑藏在屏幕那头，平静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柔和。 江离对着这条信息发了会儿呆，心里又羞又恼。 明明是她“挑衅”在先，却总觉得自己反而成了那个被戏弄的人。 然而，这样轻松愉快的对话如今却变得稀少了。 威廉的工作越来越忙，原本每日的交流也渐渐变成了三言两语，甚至有时连游戏日常任务都是她代为完成。 她依旧习惯性地登录他的账号，帮他清任务，但这种单方面的“自我投入”却让江离开始感到困扰。 她明白，自己对游戏的热情并不是出于真正的喜欢，而是因为这个账号上有“威廉”二字，有他在。 可越是这样，她越发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悄然失控。 那些过往的调侃和玩笑，如今成了一面镜子，照出了她深藏心底的脆弱——她的“耀武扬威”，其实只是对他纵容的贪恋；而她的所谓“认真起来”，从未敢真正付诸实践。 屏幕上的城池依旧繁忙，而江离却盯着那熟悉的名字出神了许久，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涩然情绪。 江离每次都会问自己，这样的喜欢究竟是否正确？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但答案始终模糊不清。 她的心，总是不受控地被拉向威廉，像一座摇晃的吊桥。 理智告诉她不该靠近，可感情却总是驱使她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片看似危险的地方。 那天下午，江离正窝在沙发上刷手机。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暖洋洋的，她裹着一条厚厚的毯子，整个人缩在沙发角落里，手指漫不经心地在屏幕上滑动。 忽然，手机一震，游戏群里弹出一条消息。 “江离，你今天上线了吗？这边有个地需要占，不知道少爷的号你在上吗？”菜主播发了一段信息。 江离盯着这句话愣了一下，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 她飞快坐起身，手指敲打着屏幕回复：“我今天没用他的号！需要的话你直接操作就好！” 消息发出后，她却忍不住有些心虚，生怕自己的反应看起来太过着急。 几秒后，菜主播回了个笑脸，紧接着又说：“少爷最近确实挺忙的，他能抽出时间上线陪你都不容易。” “陪你”两个字，像一颗重锤，猛然砸在江离的心头。 她的指尖微微颤了一下，整个人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击中，心跳陡然加速。 “陪我？”江离默念着这两个字，耳边似乎嗡嗡作响。 菜主播语气很自然，就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可在她听来，这两个字却像雷鸣般震耳欲聋。 她的脸上迅速泛起一阵热意，身体也跟着僵硬起来。 慌乱之中，她飞快打下一句：“他陪我是因为他觉得我什么都不会，得管着我。” 消息发出去后，她盯着屏幕，心里像被吊着的风筝，隐隐期待，又紧张得要命。 菜主播只是丢了个“嗯”的表情包，随即转移了话题，仿佛那两个字根本不值一提。 可江离的心却像水面投下一颗石子，泛起无数圈涟漪，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她低头握着手机，盯着对话框，内心一片混乱。 明明只是简短的几句话，却像在她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努力告诉自己别多想，但那两个字，仍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久久不散。 “陪我……”江离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手机，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那份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情感，忽然变得鲜活起来，又让她愈发感到无措。 几天后，威廉难得有空上线。 “你最近玩得还好吧？”他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一如既往的温柔而沉稳，让人觉得安心。 江离正忙着建城，一边看着屏幕上的建筑倒计时，一边笑着回答：“好啊，我还能不好吗？凉介那么厉害，什么都教我了，我现在比以前厉害多了！” “是吗？”威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你现在确实可以独当一面了，连我都不用操心了。” 江离听着他的夸奖，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不服输地反驳：“哪有！少爷，我厉害是因为你教得好！” 威廉没再接话，嘴角带着一抹无奈的笑。 耳机里没有传来他的声音，像是刻意沉默了几秒。实际上，此刻的威廉正盯着屏幕，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却没有说话。 他的视线从“江离”这个名字上滑过，停留了片刻后缓缓移开。 他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江离总喜欢用看似无心的话语掩盖自己的心意。 那种带着试探的小伎俩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选择了装作没发现。 或许是因为他明白，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是一层屏幕，还有现实中难以跨越的距离。 他虽然清楚，江离的情感比她表现出来的更加复杂。但他也知道，这样的距离对他们而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他没有戳破，也没有靠近，只是默默维持着这份微妙的平衡。 威廉微微仰头，看着窗外的夜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知道自己该保持这样的分寸，但听到她熟悉的声音时，那种轻松又甜蜜的气氛，却总让他忍不住有些动摇。 而江离呢？屏幕前的她还在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那份偷偷滋长的情感，渴望靠近，又害怕暴露，像是握着一片薄薄的冰，既想感受它的冰凉，又害怕它融化消失。 江离并不知道，威廉也曾有过动摇。 深夜时分，他独自坐在床上，耳机里回荡着那晚江离醉酒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一点黏糊糊的撒娇。 她说话含糊，却异常坦率。 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柔软和不设防，仿佛她藏在层层伪装下的真正情感终于显露出一角。 威廉还记得，那次她清醒后羞得只敢发一条文字消息：“昨天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少爷，你别放在心上啊！” 配着一张摆手的表情包，看似随意，却掩不住字里行间的慌乱。 他轻轻笑了，当时只回了一句：“没有，你乖得很。” 可屏幕前的他，却愣了许久。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像是在命运的吊桥上迈出一小步，却又迅速退回安全的地方。 而他呢？他的理智告诉自己，无论她走得再近，他都不能伸手拉她，因为后面是一条他无法承诺会稳固的路。 那些深夜的语音通话，她低声说的“少爷，晚安”，以及不经意间透露的小心思——威廉不是没有察觉。 江离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强势，似乎总能掌控一切，但每次面对他的关心时，却总是显得手足无措，那些不经意间的柔软总让他心头一颤。 有时候，他也会问自己：如果她真的再向前一步呢？他是否会回应她的感情，还是会像现在一样，守着这一份温柔的距离？ 答案是复杂的，甚至让他难以言明。 他想试着回应，想告诉她，她的情感其实并非无人知晓。 可与此同时，理智如同一根冰冷的绳索，把他牢牢拉回现实。 他们之间隔着屏幕，隔着不同的生活，隔着难以逾越的距离。 这样的感情，若越界，只会带来伤害。 威廉不忍心，也不愿去打破这种温柔的平衡。 他早已明白，有些情感，终究只能隔着距离，才能维持它的美好。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无法完全压制住内心的那点动摇。 美和故事的核心是心事不受控，它固然导致内在秩序的崩坏，可迷人的地方在于他们都渴望拉住命运的吊桥，但是它还是不受控地晃动了一下。 第114章 谁都打不过的她 江离窝在客厅的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杯刚泡好的茉莉花茶，氤氲的热气轻轻萦绕在她的脸颊旁，却没能赶走那种莫名的烦闷。 窗外是灿烂的冬日阳光，透过浅米色的窗帘洒进来，将地板和沙发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 地中海的冬天一向温暖，今天尤为宁静，连平日呼啸的妖风都消失不见，空气中只有阳光的味道和远处咖啡店隐约飘来的烘焙香气。 江离看着这份静谧的画面，轻轻叹了口气，随意伸了个懒腰，任金色的光线爬上她的手臂。 茶几上放着一本翻译到一半的书，几页纸微微掀起，被阳光打出柔和的阴影。但她无心再翻开，目光落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 屏幕亮着，游戏界面安静地停在州对决的界面——显得格外醒目。 “这样好的天气，为什么我心情还是有点闷闷的？”她自言自语，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其实，这种情绪的来源她心里再清楚不过。 州对决的机制很简单：前五天的任务是资源采集、建设建筑，提升课业，抽卡，加速练兵，这些任务对江离来说轻而易举。 她不仅熟悉流程，还有着一套自己的小技巧，完成起来游刃有余。 可到了第六天，一切都变了——远征任务需要玩家主动进攻其他玩家，通过重伤对方的士兵积攒功绩。 这意味着，必须打架。 江离对这种对抗性的玩法一向不感冒。 一来，她的战力确实很低，别说主动打别人，连自保都困难；二来，她骨子里就是个不喜争斗的人，不喜欢这种针锋相对的玩法，打架对她来说简直是件又麻烦又头疼的事。 江离呆呆地盯着电脑屏幕，亮白的光映在她脸上，映衬得她的表情更加茫然。“州对决”三字在屏幕上格外扎眼，像是一个催促的符号，让她无形中感到压力。 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轻微的咚咚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像是在刻意延迟面对什么。 “为什么非得打架呢……”她皱了皱眉，轻轻嘟囔着，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和无奈。 “真烦。”江离抓起鼠标随意划拉了两下，却没有真的操作什么。 她靠在椅背上，轻叹了一口气，目光飘向窗外。 对面建筑暖黄色的墙面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深邃，光影交错间透着一种老电影般的复古质感。 阳台上，一只鸽子轻轻落下，羽毛在光线中反射着柔和的光泽，悠闲地梳理着羽翼。 这样的午后宁静而美好，空气中隐约飘来楼下甜品店的甜蜜气息，夹杂着冬日阳光独特的暖意。 可江离却觉得自己的情绪像是被卡住了一样，说不出的烦闷，就连这样安逸的场景也无法让她舒展开。 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桌上的一支笔，指尖与塑料表面摩擦出轻微的沙沙声。 她的视线重新落回屏幕，嘴里低声念叨着：“以前没认识威廉的时候，我周六的功绩永远是零分。”她声音很轻，像是自嘲，也像是在回忆。 那时候的她，是个典型的“咸鱼玩家”，周六的对决日对她来说，有许多要逃避的理由：“我战力低打不过人，而且我不喜欢打架。” 借口听起来理不直但气壮，她乐得清闲，每周六的功绩始终是零分。但那时的江离并不在意，因为没人会责怪她，也没人期待她周六这天能为州对决贡献什么。 可自从认识了威廉，一切都不一样了。 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他的声音——那种温润而笃定的语气，仿佛每次都能及时抚平她的焦虑：“不用怕，我上一级僚属。要功绩，来刷我。” 那一刻，她记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他的声音平静得理所当然，语气中没有一丝犹豫，仿佛她的“依赖”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慢慢地，她习惯了这种被他“宠着”，被他照顾的感觉。 每到周六，无论她多么头疼这种对抗任务，威廉总会如约出现。 他用四车全部上一级的紫色僚属，然后一次次撞向她的县邑，将功绩送到她手里。 江离曾经开玩笑地问他：“少爷，你是不是不忍心看见我周六一直都是零功绩呀？” 她话里的撒娇成分明明很明显，可威廉却并没有戳穿她，只是轻轻笑了一声，回答得云淡风轻：“我只是觉得，你不喜欢打架，而且又确实打不过，那就干脆我来给你送分好了。” 那种宠溺的语气，听得她心里暖洋洋的，也让她渐渐觉得，依赖他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威廉最近很少上线，偶尔在群里或者私聊里回个消息，都透着浓浓的忙碌气息。 他真的会有空像以前一样来帮她吗？ 江离忍不住低下头，用指尖轻轻划着鼠标垫，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看着屏幕，忽然觉得眼前的“州对决”三字似乎比平时更刺眼，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威廉最近那么忙……我真的还能理所当然地依赖他吗？”她小声地问自己，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却在期待。 窗外阳光依旧明媚，鸽子低低地鸣叫着。 可江离的心像被一层薄薄的云遮住了，暖意洒不进来，只剩下一点淡淡的茫然和犹豫。 “可这周怎么办呢？”江离皱起眉，手指无意识地在鼠标上点了点。 凤麟州这次匹配到了“人机州”，但所谓的人机州里却藏着十几个活跃玩家。 凤麟州这边，如今是一个空壳，除了江离，只有几个单机玩家上线。那些人要么是打了两下就下线，要么和以前的江离一样，周六这天对决功绩为零，只管种田不参与周六的对决。 江离心里明白，这天州对决的胜负，几乎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谁都打不过的我，拿头赢周六对决吗？”她嘟囔着，头靠在沙发背上，视线无神地盯着屏幕。 第115章 谁都打不过的他 冬日的阳光洒进房间，打在江离的侧脸上，暖融融的。 她随手点开了九州界面，原本只是想例行检查一下任务进度，却被屏幕上的一条刺眼的战线瞬间吸引住了视线。 那条战线毫无预警地延展过来，直直地落在了她和威廉的县邑中间，像是一把冰冷的尖刀，带着一股来势汹汹的威胁感。 江离怔住了，心中突然泛起一阵不安。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条战线，脑中回荡起无数可能性：会不会是柠檬州的人打算偷袭威廉？还是说，那个柠檬州的人只是虚张声势？她很快打消了后一种可能性，毕竟，她对那个柠檬州的名字再熟悉不过。 那种无力感又浮现了出来，像第三赛季的梦魇。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 犹豫了一下后，想起自己之前下定决心要和威廉保持适当距离的念头，不想再让自己事事依赖他，但那瞬间的紧张却让她完全忘了这些心理暗示。 就在此刻，她几乎是下意识条件反射地拿起手机，拨通了威廉的微信电话。 铃声响起，是熟悉的莫扎特k.332第二乐章。 这段旋律优雅而舒缓，却此刻听起来格外漫长，像是她此刻忐忑心情的延续。 这段铃声对江离来说意义特殊，那是她和威廉的“共同”铃声。 记得某个雨天，她看了威廉分享的一个他弹奏的k.332的视频。 他的语音消息从话筒那头传来，平淡中带着一种难得的舒缓：“这段旋律很特别，有种能让人静下来的力量。我偶尔忙累了，就会弹弹它。” 江离当时握着手机听得入了迷，几乎脱口而出：“天哪，威廉哥哥，我也喜欢这段旋律！是不是很有缘分！” 她觉得这简直是“天意”。毕竟，莫扎特的k.332也是她最喜欢的一段古典音乐。 “威廉哥哥，你喜欢，我也喜欢这段旋律，那我们就一起用第二乐章当铃声，好不好嘛？” 她当时缠着威廉，语气里满是撒娇，眼底是藏不住的期待。 威廉无奈地叹气：“铃声不就是随便设置的吗？用得着这么认真？” “当然啦！”江离笑着回答，语气却带着一丝坚持，“不管怎么说，我们有同一个喜欢的东西，那就是缘分！” 她软声撒娇道：“我想和你用一样的铃声嘛！我们就用同一段古典旋律，好不好？” 面对她近乎任性的请求，威廉只是轻叹了一口气：“好吧。”他知道自己总是拗不过她。 那之后，她像得到了某种象征性的归属感一般，听到铃声响起都会偷偷开心好一会儿。 威廉原本的铃声《everytime we touch》也被这首莫扎特奏鸣曲代替，他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心底其实早已习惯了她的“缠人”。这只是他对她的又一次纵容。 江离用最幼稚的方式，拼命为他们制造共同点。 然而今天，这段她最熟悉的旋律却仿佛格外拉长了时间。 铃声响了许久，直到江离几乎怀疑他是不是太忙无法接听时，终于——威廉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了过来。 “怎么啦，江离？”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疲惫，像是刚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好好喘口气。 江离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那个……柠檬州的高战，在我们两个县邑中间拉了一条战线，我怕他是要偷袭你。” 威廉那边静了两秒，他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江离连忙补充：“而且，我的车都不在家，收回来的时间来不及把他的驻扎顶回去……，还有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转头打别人。” 电话那头还是一片安静。 江离紧张地屏住呼吸，她心里有点懊恼，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但威廉很快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些许无奈：“你上我号打他吧。他偷袭不了我，不过很可能会去打你。” 听到这句话，江离的心里一紧。 她刚想说自己没事，威廉已经接着说道：“而且你又和我不是一个州，我也没办法援助你的县邑保护你。” 他的声音温柔又带着些淡淡的疲倦，像是一个已经替你想好了所有后路的人，轻描淡写却又让你无从拒绝。 江离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口，只得轻轻“嗯”了一声。 威廉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是不是怕打架？那我让凉介上号帮忙看看，你别怕。” 说完，他似乎匆匆看了一眼时间，然后丢下一句“我忙工作了”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断线的那一刻，江离看着手机屏幕有些发怔，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她低下头重新看向电脑屏幕，视线落在那条战线的尽头。 没过多久，她突然屏幕上柠檬州那位一车8亿的高战向威廉的县邑发起了进攻。 然而，仅仅几秒钟之后，威廉的号轻而易举地击退了对方，8亿的一车兵直接被打得只剩15.3万的配件狼狈回返。 江离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上的战况发呆。那一瞬间，她仿佛被带回了那个遥远又近在眼前的第三赛季。 那是她很狼狈的一段时光。 柠檬州，这个名字，曾经是她和凤麟所有玩家的噩梦。 江离记得那个赛季她们的州对柠檬州几乎毫无反抗之力。战力的巨大差距使凤麟被全面碾压。 每天醒来，系统都会弹出无数条被横扫的战报，她甚至懒得点开细看，因为每一条都在提醒她的弱小。 一次又一次地被横扫，让江离对游戏几乎失去了兴趣。那段时间，她甚至萌生了退游的念头。 是凤麟的伙伴们互相陪伴和鼓励，让她坚持玩了下去。那时，她唯一的希望，是能在下个赛季和威廉分在同一个地图。 “如果和他一个地图，就不怕被欺负了。” 这种简单又有点天真的期待，竟然成了她坚持下去的动力。 终于，在当前的史话赛季里，她如愿以偿地和威廉被分配到了同一张地图。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柠檬州那些曾经的高战，也一并出现在了这里。 当她看到这些熟悉的名字时，心里是藏不住的抗拒。 那些名字代表的是她极其狼狈的一段经历，仿佛一旦靠近，就会将她拉回过去的无力和挫败中去。 但今天，她亲眼看着曾经那个让她望而生畏的8亿戎车，在威廉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那条象征着威胁的战线，被威廉的号以轻描淡写的姿态轻松瓦解，对方狼狈的残兵如数退回。 江离盯着屏幕，心中五味杂陈。 她忽然有些明白了，威廉为什么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对她来说，柠檬州的人是强大、压迫的代名词；而对威廉来说，那些人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障碍。 她是谁都打不过的可颂。 而他，是谁都打不过的威廉。 第116章 陪你做对决 周五的下午，江离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手机在手指间来回翻转。 她漫不经心地刷着社交软件，眼睛盯着屏幕，却没有真正看进去任何内容。 就在她快要失去耐心时，微信忽然震动了一下。 屏幕顶端弹出一条熟悉的消息框，威廉的名字赫然在目。 威廉：【你是不是一个人要做整个凤麟的对决？】 江离的手指顿住，盯着消息愣了一下。 片刻的怔忡之后，心脏忽然不争气地开始加速，砰砰声仿佛直击耳鼓。 她的脑海迅速过滤着这短短的一句话。 她下午四点，这是北京时间的晚上十一点。 威廉最近第一次主动联系她。他的消息就像突然敲开的窗扉，让久违的夜风涌入。 自从威廉的工作变忙以来，他们的联系渐渐变得稀薄。 那些曾经每晚准时的语音电话，如今也已经断了好久。 江离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沉寂，可现在，这条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的情绪翻涌得不可抑制。 她攥紧了手机，轻轻咬着下唇。 眼前屏幕上的字迹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她自己杂乱的思绪。 “怎么办？”她无声地问自己。 如果是以前的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回一句——“少爷，我当然需要你帮忙啦！” 然后像之前那样毫无顾忌地耍赖，逼着威廉周六上线陪她刷分。 可是现在……她的手指悬在屏幕上，几次输入又删去，最终叹了口气。 她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肆无忌惮了。 自从她意识到自己对威廉的不只是友情之后，那份小心翼翼便成了她难以摆脱的习惯。 她害怕她的依赖太过明显，害怕威廉看穿她的感情，甚至害怕他因此疏远她。所以，她的回复总要经过小心雕琢，带上一层轻松的伪装。 最终，她打下了这样一行字： 【算差不多是吧，除了我只有几个单机玩家，差不多得指望我。少爷，我对决对面一个州，厉害吧？】 发完这条消息，她靠回椅背，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期待得太过明显。 然而内心的忐忑还是让她不由自主地盯着手机屏幕，盼望着那熟悉的头像亮起。 几秒钟后，屏幕终于再次亮起。 威廉：【可颂很厉害。】 短短五个字，却像一股暖流穿过江离的心。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忍不住轻轻笑了。 这个“可颂”，是她的游戏名字。 她起这个名字时纯粹是为了逗威廉玩。 她最爱的面点就是可颂，而那时她灵机一动，随口说道：“你看，这可颂是你的！” 威廉当时只是无奈地笑了一下，但并没有反驳。 这让江离沾沾自喜了好几天。 现在，看到他不假思索地称呼她“可颂”，她心里莫名泛起一阵甜意。 哪怕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可颂很厉害”，也让她觉得仿佛自己得到了全世界的认可。 她捏着手机，嘴角忍不住扬起，视线重新落回屏幕。 眼睛下意识看着威廉的名字，心底涌动着一股连自己都觉得幼稚的欢喜。 或许威廉的主动，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候。 但对江离来说，这足够让她平静许久的生活，掀起一丝柔软的涟漪。 微信的提示音又响了一下，江离低头看向屏幕。 威廉：【你从来都不打架，明天的对决能赢吗？】 她盯着这句话，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明知道他是关心她，可这话却像一根轻轻拨动的琴弦，撩起她藏在心底的那些无力感。 她不善于打架，她自己也清楚。凤麟的战力全靠别的玩家支撑，而如今更加是一个空壳，只有她和其他几个单机玩家。 “能赢吗？”她苦笑了一下，刚想随便敷衍几句，把这个话题一带而过，微信又跳出一条消息。 威廉：【晚上我有时间，我还像以前一样给你送分，你的州对决肯定可以赢。】 这一刻，江离怔住了。手指停在屏幕上，久久没有动弹。 他的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她平静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她知道，威廉最近有多忙。 自从进入新的一年，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献给了工作，连自己的游戏账号都很少上线，更别提闲暇时间了。 她盯着屏幕发呆，还没来得及回应，威廉的下一条消息又来了： 【其实你可以自己上我的号刷分，但我猜你可能不会这么做。正好今晚有空，我上线陪你刷。】 【你下午五点，我的周六零点，你开好考功录加成，我们来刷你的功绩。】 江离读着这几句话，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的心房。 暖流从胸口涌上来，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的言语是那样理所当然，却又透着一丝她难以言喻的体贴和关怀。 她知道，这对他来说或许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她来说，却是某种意义上的特别。 手指微微颤抖着，她敲下了回复： 江离：【好的，谢谢少爷。】 随即附上一个乖巧点头的表情。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她的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动。 那些情绪像细碎的阳光，从她的指尖渗入，填满了整个心房。 她靠在椅背上，捏着手机，唇边不自觉地漾开一抹浅笑。 她明白自己对威廉的感情或许永远无法言明，但在这一刻，她只想静静地感受这份暖意，这份属于她的小小幸福。 威廉盯着屏幕上江离发来的“乖巧”表情，微微挑了挑眉，眼神里掠过一丝疑惑。 她的反应和以前不太一样。 如果是以前，江离在遇到这种情况时，总是第一时间撒娇，发一个小猫咪被摸头的表情包，带着几分孩子气地说：“少爷，我就靠你了！”然后叽叽喳喳地和他讨论半天怎么安排远征见面，甚至趁机赖着他多陪她聊聊天。 每次，她总能把简单的远征会面变成一周一次很有仪式感的事情。 可今天，她竟然只是安静地发来一条简短的回复，连标志性的撒娇都省略了。 她的这份出奇的安静，让威廉觉得不对劲。 “怎么感觉呆呆的？”他皱了皱眉，习惯性地用指尖轻敲了一下桌面，开始思索江离的反常。 最近因为工作繁忙，他上线的时间少了许多，甚至连两人之间的聊天频率也明显减少。 他一直以为，江离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她开心的时候，会像只活泼的小猫，围着他打转；而不开心的时候，也总是藏不住，三两句话就会把她的情绪暴露无遗。 可现在，她的情绪像是披了一层薄薄的纱，变得不那么轻易可见了。 威廉盯着屏幕，心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念头：“她是不是因为我最近没怎么陪她，不高兴了？” 这个念头让他有些愧疚。江离是个依赖性很强的人，尽管她总喜欢用“少爷，我要靠你”的语气开玩笑，但他心里清楚，那些话里藏着她的真实感情。或许，他这段时间的冷淡让她觉得有些失落。 威廉抬头看了看时间，随即在微信上打下一行字：【晚上刷完分，我陪你多聊会儿。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有点久没好好和你说话了。】 发完消息，他靠回椅背，心里做了决定。 今晚，无论工作多忙，他都会抽出时间陪她。 他想试探她的情绪，也想补偿那些被忽略的时光。 或许，江离的沉默背后，藏着一些她小心翼翼掩饰的情绪。而他愿意试着拨开那些情绪，重新看到那个一脸笑意的她。 第117章 除了可颂，还有谁能打他 傍晚五点，江离准时上线，游戏界面在昏暗的房间里投射出柔和的光。 考功录加成的倒计时在屏幕左上角缓缓流转着金色的光芒，像是在提醒她时光的紧迫。 她盯着熟悉的倒计时，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鼠标边缘，手心却已经微微出了汗。 “平时周六也没这么紧张啊……”江离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那种莫名的心跳加速。 可那股紧张感却像空气中的湿度，弥散不开。 就在这时，好友栏里威廉的账号头像骤然亮起，像一道划破暮色的光。 江离愣了一下，心跳随之重重地漏了一拍。 “准备好了吗？”他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低沉温柔，带着一贯的淡然和让人安心的力量，“我给你送分，不会让你输掉你们州的州对决的。” 江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耳机里的声音仿佛轻轻地叩击着她的心门。 她攥紧了鼠标，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嗯……谢谢你。” 可屏幕的光辉中，她的脸却不自觉地微微红了起来。 她快速打字：【谢谢少爷陪我，不然我肯定没办法赢。】 另一端，威廉的视线落在这行字上，指尖停顿了一瞬。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里生出些许复杂的情绪。 “她在感谢我……”他喃喃自语，可语气里却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疏离感。 她似乎刻意地礼貌，而不是像从前那样撒娇或者调侃。 威廉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随即操作着自己的账号，熟练地调动了四车，全上的是一级的紫色僚属，主动撞向江离的县邑。 每一次战报的跳出都伴随着功绩的迅速攀升，可江离却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想开口阻止，又怕显得矫情，只能默默看着那一行行战报。 耳机里的声音再次响起：“功绩够了告诉我。” “好……”江离轻声应道，垂下了眼睛。可她的心，早已乱作一团。 威廉操作熟练，一次次撞向她的县邑，江离看着屏幕上功绩蹭蹭上涨的数值，心中翻腾着复杂的情绪。 她再也忍不住，急忙开口喊停：“少爷，别撞了！” 耳机里传来威廉的声音，低沉却夹杂着些许疑惑：“怎么了？” 江离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嘴唇，语速有些急促：“你再这么撞下去，中午远征的时候兵力不够怎么办？万一碰上需要打架的情况怎么办？” 她的话一气呵成，声音里还带着一点焦虑。 屏幕那端，威廉微微一怔，随即轻笑出声。 笑声低沉而温和，像是轻柔的风抚过江离紧绷的心弦。 “中午我大概上不了号，”威廉平静地回答，语气里满是安抚的意味，“我要飞上海，远征打不打都没关系。” 江离愣住了，手指不自觉地紧握鼠标。 耳机里威廉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淡淡的笑意和他一贯的从容：“别担心，死兵和养兵的时间差对我来说没什么。我陪你把州对决做完最重要，其他的不用放在心上。”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江离却感到心头一热，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在胸口缓缓涌起。 她抿了抿嘴，低声回应：“好……谢谢你，少爷。” 此刻，屏幕的光芒将她脸颊映得微微发红，连耳根也悄悄染上了热意。 “可是……”江离还是不放心。 “那就按你想的来吧。”威廉没等她多说，就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 她一愣，还没来得及回应，威廉已经迅速地操作起来，将自己的其他三车拉出去驻扎，只留四车在县邑内待命，等着江离来进攻。 江离开始打他的县邑，每次攻击后，都获得大量功绩。 她心里明白，这样刷分虽然对他的城防有损失，但威廉的兵只是受伤而非阵亡，可以避免太大的消耗。 她打了两次就停下来了，功绩数字远远突破预期的目标值。 “你怎么不打了？”威廉在耳机里问。 “功绩够了。”她笑着回答，语气轻快了几分，“肯定可以赢对面的人机州了。” 威廉沉默了一瞬，语气里多了点笑意：“好，那就收工吧。” 江离的手离开了鼠标，看着屏幕上她和威廉的县邑紧挨在一起，心里莫名泛起一阵暖意。 “你不心疼你的城防吗？”她调侃地问，眼睛还盯着他的县邑状态。 “这有什么啊？”威廉语气依然淡然，“再说了，你满意就好。” 江离低头笑了笑，心里好像有一只小蝴蝶在轻轻地煽动翅膀。 耳机里传来的威廉声音清晰而温柔，似乎无论什么事情，他都能用一句话把她的顾虑驱散。 法国的太阳已经沉入地平线，天际弥漫着一抹深蓝，而国内的威廉却已是深夜时分。 江离倚靠在阳台上，手里握着手机，微凉的晚风轻拂过她的发梢，地中海冬日的空气带着微微的寒意。 她望着远处模糊的天际线，心思却停留在方才的对决上，仿佛仍能看见功绩数字跳动的样子。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指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开了和威廉的聊天框。 她敲下一行字：“谢谢少爷，在你的凌晨陪我刷了这么久。” 发出消息后，她将手机握在手里，目光投向远方。 天边的光早已消散，江离裹紧披在肩上的薄毯，晚风似乎更凉了几分。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江小姐最近在忙什么？” 江离微微一怔，随即轻笑出声。 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模糊了夜色的清冷。 她飞快地回复：“我哪里忙什么，就和以前一样，翻译书籍之余可支配的时间特别充裕。不像你，才是最忙的那个。” 她打完这句话，犹豫了一下，又迅速补上一句：“你最近忙得有没有好好吃饭和睡觉？” 片刻后，威廉的回复如期而至：“和你新年约定的‘小目标’——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当然要遵守，你放心。” 江离盯着屏幕，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她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新年的画面，那时她不过随口提了一句：“你这么忙，至少要保证吃饭睡觉吧，就当是今年的小目标。” 本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聊天，却没想到他竟记得如此清晰。 微凉的手机在她指尖变得温暖，江离垂下眼帘，心头涌起细细密密的悸动。 威廉总是这样，用不经意的小细节让她的情绪微微失控。 那些她以为会被时间掩埋的瞬间，他都悄悄藏在心里，随时拿出，让她措手不及又甘愿沦陷。 尽管两人已经因为他的忙碌而断了许多联系，可一旦重新聊起来，那些曾经的默契和熟悉感却神奇地回到了他们之间，仿佛从未被时间冲散。 耳机里传来一声低低的笑，紧接着是他依旧温柔却带着些倦意的声音：“江离，我要去睡觉了。明天还要赶航班出差。晚安。” “晚安，少爷。”江离看着屏幕上的消息，轻声念了一句，目光落在他闪烁的头像上，心中那束温暖的光变得愈发明亮。 她抬起头，远处街灯渐次点亮，城市的轮廓在夜幕下越发清晰。 江离握紧手机，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轻轻喃喃道：“这样的威廉，怎么能不让人心动呢？” 她靠在椅背上，凝望着静谧的夜空，风里似乎带着些楼下甜品店的气息，像极了今晚他带给她的感觉。 明明他的生活那么忙碌，却总愿意抽出时间陪她，哪怕是在他最疲惫的深夜时分。 和威廉聊完后，江离躺在沙发上，随手打开了手机相册，看着那张刚截下来的州对决功绩截图，心里不禁涌起一种复杂的甜蜜。 功绩数字高得惊人，那一行行战报背后，仿佛藏着某种不愿与人提起的小秘密。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截图发给了好友明慧，并附上一句：“明慧，我感觉周六这个对决我可以赢对面的人机州了。” 几乎是秒回，明慧的信息就弹了出来：“可以啊！你这功绩直接碾压对面，一个人对一个州，厉害了！” 江离忍不住笑了笑，正想回复，明慧紧接着又发了一条：“不过……你怎么刷的？才零点没多久，你的功绩怎么可能这么高？” 她还加了个好奇的表情包，仿佛屏幕那端的她正盯着江离，等着她给出答案。 江离咬了咬嘴唇，心里莫名有些发虚。 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明慧又发来了新消息，语气直接变得八卦了起来：“等等，你不会是刷威廉吧？”末尾还配了个满头问号的表情包。 看着明慧的直击核心，江离脸一下子红了，手机屏幕的光映得她的脸颊越发滚烫。 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终于小声承认：“是……” 不出意外，明慧的表情包如雨点般砸来，夸张的“震惊脸”中夹杂着几句调侃：“你不会吧？你还真单刷他啊？” “嗯……”江离低低地应了一声，心虚得不敢多说。 明慧哪里肯放过，立刻发来一条语音，语气里满是揶揄：“啧啧，在巅峰老家打威廉，还得是你呀，小江同学。” 江离被说得脸颊滚烫，连耳根都发红了。 她下意识抬手揉了揉脸，嘴里低声辩解：“他人很好，对每个认识的人都很好的……”可这话说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挂掉明慧的消息后，江离靠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那句“在巅峰老家打威廉”的调侃不断在脑海里回荡，越想越觉得羞涩，心跳也莫名加快。 她忍不住轻轻吐了一口气，抬头望向窗外。 入夜的地中海凉风吹进来，带着一丝清醒的冷意。 可即便如此，那股奇怪的甜蜜感，却像香气一样悄悄弥散开，怎么也挥之不去。 第二天凌晨四点，天边的微光还未显现，法国的冬夜静谧而寒冷。 江离习惯性地醒来，果然是“远征综合症”又发作了。 她揉了揉眼睛，拉过床头的手机，点开游戏打开免战状态，确认无误后，又随手打开了微信。 微信群《少爷今天上线了吗》里几条新消息的提示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点开一看，是凉介发的一张威廉县邑的截图。 截图里，威廉县邑的城防值赫然降低了，县邑在冒火星。 “老大你的城防值怎么掉了？谁打的？”凉介语气里带着疑惑，配了一串思考表情。 紧接着，菜主播发言了：“应该是可颂吧。” 下一条消息更是带着调侃的意味：“这个地图，除了她，还有谁能打得过他？” 江离看着消息，心脏微微一跳，手指下意识地停在屏幕上。 她甚至能想象出他们讨论时那种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然而，群里的对话却在威廉的一句话后戛然而止—— “嗯，陪她做对决。” 简简单单六个字，清淡如风，却在江离的心里掀起了波澜。 她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唇角慢慢扬起一抹笑意。凌晨的冷意似乎也变得不再刺骨，反而有些温暖。 她低头轻声呢喃：“谁都打不过的可颂，却能打过谁都打不过的威廉。”声音轻如微风，却满含甜蜜与自嘲。 外头的黑夜依旧沉静，而她的心中的小蝴蝶已经轻轻振翅飞起，留下阵阵悸动。 第118章 忙碌的他 凌晨四点，房间依旧被夜色笼罩，窗帘的边角微微扬起，透进几丝街灯的光。 江离睁开眼，眼前的黑暗伴随着半梦半醒的恍惚。 她翻了个身，摸索着拿起手机，屏幕的冷光瞬间点亮了夜。 威廉置顶的对话框跃然眼前，她盯着那个熟悉的头像，犹豫了片刻，才敲下一句轻松的话：“威廉哥哥上午好，我起床啦。” 消息发送出去，江离将手机搁回床头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周六凌晨醒来已经成了她的习惯，总是远征期间出现什么意外，让她无法完全放松。 她坐起身，打开台灯，暖黄色的灯光瞬间洒满房间。 光芒柔和而温暖，驱散了周围的昏暗。 江离微微眯眼，缓了几秒才适应灯光，然后轻轻挪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起身走向浴室。 清凉的水流滑过指尖，轻轻拍在脸上，带来些许清醒的触感。 洗漱完毕后，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 她从木制刀架上取出一把小刀，将一段法棍熟练地切下，放入烤箱，随后打开冰箱取出一块卡芒贝尔奶酪和一瓶鲜牛奶。 冷气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关上冰箱门，将食材放在桌上。动作虽然熟稔，却带着一份安静的仪式感。 等待法棍加热的时间里，江离悄悄回到房间，重新拿起手机，手指划过屏幕，在视频列表中挑选着。 “蜡笔小新就很不错吧，一会儿就看一集配早餐。”她喃喃自语，然后微笑着放下手机。 烤箱里传来轻轻的“叮”声，法棍烤好。 她拿起隔热手套，打开烤箱门，酥脆的面包香气扑鼻而来，伴随着淡淡的麦香溢满整个小厨房。 江离小心翼翼地将金黄的法棍取出来，放在盘子里，用小刀轻轻撕开一块，涂抹上卡芒贝尔奶酪。 奶酪在微热的面包上渐渐融化，浓郁的奶香与烤面包的温热气息交织，让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漾起满足的笑意。 她拿起杯子，倒上一杯冰鲜牛奶，坐在阳台边的小餐桌旁。 空气中带着清晨特有的湿润气息，远处街道上的灯光星星点点，天空依然是深不见底的颜色。 江离轻轻咬下一口法棍，面包的酥脆和奶酪的柔滑完美融合，微热的奶香在口中绽开，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冰凉的牛奶滑过喉咙，带来一种清爽的快感，她长舒一口气，目光落在面前点亮的手机屏幕上。 威廉的对话框依旧静静地停在最上方，她盯着那熟悉的头像，心里默默想着：“少爷应该已经在机场了吧。” 抬头望向窗外，天色仍是朦胧的深蓝，远处偶尔闪过几盏车辆的尾灯，伴随着清晨的安静，心底竟有一丝暖意蔓延开来。 正当她准备点开视频播放时，屏幕忽然弹出一条消息。 他的语气如同本人一般温柔：“江小姐早安。你怎么起这么早？你那里才四点多，怎么不多睡一下？我在去机场的路上。” 江离微微一怔，忍不住弯起嘴角。 她放下法棍，捧起手机认真地回道：“这是周六综合症吧，总怕一觉醒来县邑飞了，所以索性爬起来开免战。” 思索片刻，又敲下一行字，“刚刚在微信群看见凉介帮你开了免战，这样你在航程中也不用担心操作不便了。少爷什么时候才能到上海呀？” 片刻后，屏幕上的消息显示“正在输入中”，她的心轻轻一颤，目光不由自主地锁定在屏幕上。 不久，他的回复跳了出来：“下午三点多吧。” 江离轻轻笑出声，眼底泛起一丝温柔的光。 她拿起剩下的法棍，又咬了一口，含糊地打字道：“少爷，我早上吃了法棍和卡芒贝尔奶酪，还喝了一杯冰的鲜牛奶。你呢？早上吃了什么？我看你这个时间应该是在飞机上吃午饭吧。” 没过多久，他的回复简短而温暖：“早餐和你差不多。你吃完早餐再睡一会儿吧，别一整天都无精打采。我到了再和你说。” 看着这句话，江离的心仿佛被什么轻轻触碰了一下，柔软又安稳。 窗外的寒气透过玻璃隐隐渗入室内，但她却觉得四肢暖意流淌。 收拾好厨房，她回到房间，回复到，“好吧，那我再补一觉。你路上小心。” 发完这句，她把手机放回床头柜，重新钻进被窝，夜色将整个房间笼罩得极其安宁。裹紧了被子，伴着法棍的余香和他的话语，江离闭上眼，很快沉入了安心的梦乡。 再次醒来时，法国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了进来，斑驳的光影映在地板上，温暖而静谧。 江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舒展着因睡眠而僵硬的身体，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清晨的凉意早已被阳光驱散，房间内充满了一种慵懒又恬静的氛围。 她随手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熟练地划开屏幕，点开了置顶的威廉对话框，熟悉的头像映入眼帘，心里不自觉地柔软了一些。 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片刻，她飞快地打下一句：“威廉哥哥到了吗？” 消息刚发出去，还没等她锁屏，屏幕便弹出了威廉的回复：“正想和你说，刚刚落机，司机会直接接我去开会。” 江离盯着这句话，眼神微微怔了一下，像是从某个片刻回到了现实。 她靠在床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窗外。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街道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悠闲，但她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威廉此刻的画面：他大概正坐在车里，西装整洁，神色从容，或许已经开始翻看会议资料，为接下来的工作做准备。 她忽然想起，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好多个周六的清晨，他的日程表总是排得满满当当：早晨或者中午赶飞机，落地后就是一连串的会议。 尽管忙碌到近乎窒息，但他却总能抽出时间，在繁忙中陪她刷功绩、做她的州对决。 她记得昨晚他轻描淡写地说：“不用担心，我中午要飞上海。”语气平静得仿佛那不过是稀松平常的小事。但只有她知道，为了陪她，他主动牺牲了原本可以多休息一会儿的时间。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屏幕，轻轻叹了一口气，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像是被一股温暖的细流包裹住，又隐隐泛着酸涩。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荡起他昨夜低沉的声音，温柔得让人不忍打扰。 江离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句短短的回复上，心底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触动。 “少爷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啊……”她轻声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又像喟然释怀。 嘴角弯起一抹柔软的笑意，她忽然觉得，这阳光下的冬日，似乎也比往常多了几分温度。 她点开聊天框，低头认真地敲下一行字：“威廉哥哥，谢谢你。”发送出去之后，她又补充道，“谢谢你这个月来对我的照顾和陪伴。” 第119章 扫全图 江离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中午十二点整，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斜地洒了进来。 温暖的金色光线安静地落在书桌上，和桌面的一本翻译的速写笔记本、半杯没喝完的冰水融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份冬日特有的静谧与慵懒包裹住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安逸，但也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倦怠。 她的目光在阳光与桌上的水杯间停留了一会儿，手指微微动了动，最终拿起手机。 屏幕亮起，她熟练地点开游戏，手指飞快地划过屏幕，续了一次免战时间。 这些动作轻车熟路，没有丝毫的迟疑。 就在她准备退出时，屏幕的左上角突然跳出了一条消息。是玉树发来的。 “晚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远征？”消息后面还跟着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包。 语气似乎有几分认真询问的意思。 江离盯着这条消息愣了一下，下意识蹙了蹙眉，纤细的眉毛轻轻往中心一靠，显得整个人多了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与疑惑。 她放下手机，手撑在桌面上，食指不自觉地敲了敲木质桌面，发出细微的“咚咚”声。 “晚上……”她轻声重复了一遍，眉头微微松开。 中国的晚上，也就是她这边的下午，准确来说，就是不久之后而已。 这个时间其实不算特别突兀，但她依旧感到几分不解。 玉树从来都不会邀请她一起参加远征，这次突然找她，是为什么？ 她歪了歪头，眼神微微发散，像是在试图琢磨玉树的用意，结果却什么也没想明白。 对方究竟是随口一提，还是有什么打算？一连串的疑问盘旋在她脑海里。 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她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犹豫着打字，最终只敲出了一句简单的回复：“为什么突然叫上我？”语气平淡，但隐隐带着试探的意味。 认识江离的人都知道，她一向是个咸鱼玩家。 周六从不参与打架，远征这种活动对她来说更像是打发时间的工具，而非真正为了所谓的功绩。 她周六的习惯简单到令人感到一丝无语——开免战、划水、挂机。 可是有一段时间，远征对她而言，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那时候，威廉还在另一张服务器的地图上，远征是她唯一能与他跨越服务器见面的机会。 每到周六，她都会准时上线，进入他所在的远征地图。 她不需要冲锋陷阵，也不需要输出伤害，只要站在威廉身边，开着免战，安静地看着他，就觉得这一周的等待没有白费。 威廉会给她送周六对决的功绩，他给她送完分，她再开免战，地图上“威廉”和“威廉的可颂”的县邑比邻而立。 那份安静而微妙的陪伴，曾是她游戏中的重要的意义。 可现在，威廉和她在同一张地图上了，每天都能见到，那些跨越地图的见面需求自然也就消失了。 远征，也变得可有可无。 她盯着玉树的消息，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带着些漫不经心的笑意，手指轻轻敲在屏幕上，调侃地回道：“咱们这种战力，去远征不就是落地成盒吗？” 打完这句话，她轻笑了一声，像是对自己的讽刺，也像是习惯性的敷衍。 没想到玉树几乎秒回，屏幕上立刻弹出一行话：“你这个史话单机玩家！留在本地图才会更危险，你一进史话就从来不加入任何游戏群，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江离的笑容僵了一瞬，眉头不自觉地再次蹙了起来。 屏幕上这些话带着熟悉的戏谑，却也让她生出些许困惑——危险？她在自己的地图安安静静开着免战，能有什么危险？ 带着几分不解，她敲下了一个简单的问号，语气里透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玉树的下一条消息很快又跳了出来，这次是一大段解释：“对面地图的横江州马上要过来扫全图了。如果你不去横江州的地图躲着，就把免战开好，别乱跑。他们打得特别凶，我听说队伍刚组好，很快就要出发了。” 江离盯着屏幕发愣，玉树的语气难得这么正经，竟有些像是在提醒她防范未然。 她皱着眉，手指悬在屏幕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亮，却似乎失去了那份温暖。 她低下头，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用力，半晌才敲下一句：“横江州？扫全图？”语气透着浓浓的无奈。 “他们真的要来了啊？” 玉树发来一个“翻白眼”的表情，紧接着写道：“不信你等着看吧，这帮人可是出了名的好战，地图扫干净只是他们日常而已。” 江离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口气。 看到这里，江离微微怔住了。 扫全图？横江州？ 虽然她并非完全不了解游戏的规则，但她一直刻意与这些激烈的冲突保持距离，总觉得这些离她很遥远。 可现在，她避之不及的纷争似乎正一步步向她逼近。 她愣了几秒钟，回过神来后，靠在椅背上，沉默地盯着屏幕。 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身上，但她却感觉不到那种暖意，心里反而升起了一种隐隐的压力和不安。 “横江州啊……” 江离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关于这个州零星的记忆。 她的印象中，横江州的玩家一直很强势，而她对那里熟悉的人寥寥无几。 唯一有交集的也就是灵儿、逍遥和弘时这三个人了——弘时是曾经的一哥天宇的好朋友，虽然鲜少交谈，但是他是一个很好的人，而江离喜欢嗑灵儿和逍遥的cp，那些真诚而短暂的交谈一度让她觉得温馨，她对他们都产生过真诚的友谊。 可现在，这些微妙的联系仿佛被横江州大军即将入侵的消息打破了平衡。 她感到一阵苦涩——那些她一度觉得美好的友谊，在这样势如水火的对立下显得有点儿脆弱。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玉树的话还在她脑海中盘旋，她不由得想起他提到过的风初，说这个人特别喜欢“扫全服”——横江州大军背后的核心人物。 玉树曾经发来过风初在世界聊天频道里的那些话，什么“我氪金为什么不能打人？”、“打架才有意思”……那种肆意的狂傲，现在想来格外令人心烦。 江离看着屏幕上已经续好的免战，满脸的无奈。 免战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至少能让她暂时隔绝这些让她感到无力的纷争。 窗外，阳光依然明亮，房间里静谧无声。 江离单手撑着脸，望向窗外，内心被复杂的情绪填满。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尽管她早知道，这个游戏的核心是打架，而她的逃避只是暂时的选择。但她从未想过，这一天会来得如此早，如此猝不及防。 下了游戏后，江离心事重重地打开了微信。 她本打算找威廉聊点什么，随便说一下刚才听到的那些烦心事，然而，刚点开对话框，就发现他的消息已经等在那里。 “你开好免战。” 简单的五个字，像是一颗石子投进她的心湖，激起阵阵涟漪。 江离的心猛地一紧，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出回复：“你也知道了吗？” “应该除了你，没人不知道了。”威廉回得很快，文字间透着几分无奈。 他紧接着解释道：“对面有个叫风初的玩家，在世界频道里公然喊话，说要来我们地图扫全图。” 江离盯着屏幕，心底越发沉甸甸的。 她刚想继续追问些什么，威廉的消息又弹了出来：“不过你别怕，什么都别管，免战开好就行。” 威廉说，“还有你怎么知道了？” 她愣了一下，低头轻叹了一口气，敲下了一句：“我……是一个游戏好友告诉我的。” 屏幕静了几秒，她也静静地放下了手机，靠在椅背上，目光游离地望向窗外。 阳光透过玻璃撒进房间，原本柔和的光线此刻却显得有些冷清，映衬着她的内心更加沉闷。 江离闭了闭眼，只觉得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既有对这场冲突的厌倦，也有对未来的隐隐不安。 她从不喜欢冲突，对她来说，游戏不过是用来消磨时间的。 可现在，那些她一度觉得美好的联系，仿佛正在被这场来势汹汹的对立瓦解、撕裂。 横江州变成了敌对方，那些曾经她觉得温暖的友谊，如今竟然有摇摇欲坠、风雨飘摇的感觉。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小鱼曾经调侃她的一句话：“老江，果然我是比不上威廉在你心里的地位啊。” 江离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是啊，小鱼说得没错。 无论游戏里的纷争如何，她始终会选择站在威廉身边，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 并不是因为那些玩笑话中所谓的“他是你小说里的男主角”，而是因为威廉是那个始终对她最好、最温柔的人。 她闭上眼，思绪不禁飘回到了远处，心里在做一些选择题。 如果换作非晚、蛮蛮和威廉之间的选择题，她或许会感到纠结和犹豫，但如果是威廉和其他人之间的选择题，答案却显而易见——她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一边。 这份信任和依赖是她内心深处的答案，也是支撑她在这场游戏风波中平静面对的理由。 想到这里，她感到一丝释然，尽管眼前的纷争无法避免，但至少她还知道自己最重要的选择是什么。 第120章 大战一触即发 凉介是在世界频道看到风初的喊话后得知的，一小时后横江州的人就要来扫全图了。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打开了微信群，看着刚刚冒泡的威廉，果断发消息：“老大，你打算怎么做？” “我再过十几分钟就到酒店了，这次必须打。” 威廉的回复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我和白以安，还有凌乐三个人一起上。” 凉介皱了皱眉，迅速敲下一行字：“他们是有备而来，我们最后这一刻才知道，毫无准备，真的要硬接吗？”语气里隐隐透着一点担忧。 “这才史话第一周，风初就敢说横推全图，必须打这一架。” 威廉的回复毫不动摇，像一把锋利的剑，直指前方。 凉介盯着屏幕，默默吐出一口气。 他了解威廉，从一开始，这个人就不会退缩。 他快速打字回道：“好，老大你说怎么做，我们全力配合你。” 江离此时正安静地坐在一旁，默默看着群里这一番对话。 她对威廉的性格再了解不过，他不会退缩，更不会选择忍气吞声。 她很清楚，他坚持正面迎战的原因——如果一开始不直面战争，就等于告诉对方，他们是可以随意被拿捏的软柿子。 而这，绝不是威廉会允许的事。 她的视线停留在屏幕上，目光复杂而又带着几分深深的震撼。 她听说横江州这次准备充分，战力雄厚，而威廉却依然敢只带上两位玩家，三个人一起直面对方整个州的入侵者。 这需要何等的魄力与自信？ 想到这里，江离的心头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一直知道威廉是个强大的人，无论是在游戏中，还是他平日里与人交往时的笃定与从容，都让人无法忽视。但今天，他的霸气和无畏却让她心里升腾起一种近乎钦佩的感受。 窗外的阳光依然明亮，房间里一片安静。 江离窝在懒人沙发里，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却久久浮现着威廉那坚定的语气。 她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心里忍不住默念了一句：“威廉哥哥，还真是帅气啊。” 江离并不认识凌乐和白以安，只从群聊中得知他们是威廉的老战友，和凉介、菜主播一样，都是游戏里的好友。 凌乐是巅峰的刺史，一个优秀的管理者；白以安则是先锋使，擅长冲锋陷阵。 江离虽不熟悉他们，但从威廉对这两人的信任中，能隐约感受到他们的强大和可靠。 下午一点，也就是中国的晚上八点，群里的凉介突然冒泡，他一贯温柔体贴，特意@了江离：“八点半你就可以看见老大打架了。” 江离心头一动，盯着这条消息微微愣神。 说实话，她很少看威廉在游戏里作战，尤其是这种硬碰硬的“少对多”之战，更是闻所未闻。 威廉几个人对战整个横江州——这不是江离印象里那个温和稳重的威廉，而是一个她并不那么熟悉，却更让人期待的他。 她心里升起一股好奇与紧张，暗暗下定决心，这场“名场面”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 果然，八点整，系统的提示字幕如同雪片般飞速刷新： “横江州溪美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代州。” “横江州语心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代州。” “横江州风初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代州。” “横江州弘时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刑州。” “横江州木子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代州。” “横江州灵儿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代州。” “横江州逍遥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代州。” …… 江离睁大了眼睛，屏幕上的提示仿佛一记记重锤，敲在她的心头。 正如玉树之前所言，横江州几乎倾巢而出。 零星一部分人去了别的城池，但绝大多数高战玩家都涌向了威廉县邑所在的城池“代州”。 她切到地图界面，只见整个代州已然被密密麻麻的红色入侵标志覆盖。 那些平日里看似平静的建筑，顷刻间变成了战火的中心，甚至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江离握紧了鼠标，手心微微渗出汗，目光却紧紧锁定在地图中心——威廉所在的地方。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代州如今是整个战场的焦点，入侵者人数众多，来势汹汹，而她知道，接下来将是见证威廉和他的两位战友正面对抗的时刻。 “威廉，你真的能撑住吗？”江离默默想着，却又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笃定。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渴望了解一个不同以往的威廉，那个用实力和魄力证明自己的威廉。 江离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突然看见私聊里玉树的消息跳了出来：“我已经躲在一个犄角旮旯，悄悄看热闹。我还剩一次随机迁徙，如果横江州的人看见我，我就跑。” 江离一愣，立刻打字问道：“你不是已经跑去对面横江州的地图躲着了吗？怎么还在？” 玉树的回复让人哭笑不得：“想看热闹的心情胜过了怕挨打的心情。” 江离无语地看着这句话，忍不住扶额。 “八百元宝的免战牌，你就不能买一个？” 她实在搞不懂，这么关键的时候，玉树居然还舍不得给自己买个安稳。 谁知玉树却一本正经地回道：“那不行，该省省该花花。我这随机迁徙还没用完，万一浪费了多可惜。” 江离看到这句，简直想冲屏幕摇醒他。 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打出一行字：“……你到底在哪里？” “你呢？”玉树反问。 “代州。”江离发出去后，屏幕突然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她甚至能想象出玉树愣住的表情，因为很快他回了句：“……” 两人一时诡异地沉默着，谁都没有再打字。 江离看着屏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玉树的扣扣搜搜与冒险精神让她无语又好笑，而她自己呢？一个不参与战争的“单机玩家”，此刻却站在了风暴的中心代州。 想到这里，她感到一阵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翻涌，有点自嘲，又有点紧张。 不远处，系统的提示仍在疯狂刷新，代州的入侵者标志越积越多，仿佛下一秒战火就会彻底燃烧起来。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敲了几个字：“玉树，你要不要也来代州凑凑热闹？” 她发完就忍不住笑了笑，心里竟莫名轻松了一些。 或许此刻的大局已难以改变，但总有人能用他们特有的方式，给这紧张的氛围带来一丝奇妙的幽默感。 第121章 击退入侵者 江离没有继续理会玉树，也没有去关注世界频道上那些人为了战争放出的各种嘴仗。 她的注意力很快转向了新赛季的任务。 这个游戏每次新赛季的贼寇活动非常重要，击落贼寇的累积数量奖励可以换取大量的建筑加速时长，而建筑加速正是她最需要的资源之一。 “大战是别人的事，任务才是我的事。” 江离心想着，手指熟练地在地图上滑动，仔细寻找六级以上的贼寇目标。 她轻轻敲了敲鼠标，将部队派了出去，一切显得那么平静而井然有序，仿佛她所在的代州并不是战火一触即发的中心。 突然，手机微信传来了消息提示音。 江离拿起来一看，是灵儿发来的消息：“江离，你不要破免战啊。” 看到这条消息，江离愣了一下，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灵儿此刻站在横江州的阵营，与威廉所在的巅峰正面交锋，但即便如此，灵儿还是在关心她，担心她误破免战后挨打。 这份友谊的纯粹与善意让江离心中微微一暖，同时也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沉重。 她飞快地回道：“我怎么会破免战？我在打贼寇做任务呢。” 灵儿很快回复：“我看见你的车出去了，还以为你要破免战。” 江离微微一笑，指尖轻快地敲下几字：“没有，不会的。” 短短几句话后，对话便戛然而止。 江离盯着微信界面，心中隐隐升起一种无言的感慨。 而就在这时，屏幕上代州的地图上战斗的火焰终于燃烧了起来。 玩家之间的厮杀已经展开，江离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她一向避战，但这一刻也忍不住被卷入这紧张的氛围中。 她没有再看微信，也没有继续派车打贼寇，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地图的战场中心——那里是威廉、凌乐和白以安面对横江州的最前线。 威廉、凌乐和白以安的县邑紧紧相连，形成了一个稳固的战斗阵地。 他们的战术配合天衣无缝：每当威廉发起进攻，白以安和凌乐的援军便会及时赶到，确保他的县邑固若金汤；而一旦敌人试图攻打白以安或凌乐的县邑，威廉也会毫不犹豫地发起支援。 三人背靠背作战，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代州中心区域一片混乱，中战玩家们的部队来势汹汹，但在威廉他们的合作配合出击下，他们的攻势很快被击溃。 那些原本在代州耀武扬威的中战玩家，面对这三人的联合攻势显得不堪一击，纷纷被“扫飞”出局，退出了战场的中心。 就在代州中心逐渐恢复平静时，三人同时使用了高级迁城，出现在代州的右下角——那里，是高战玩家们聚集的区域。 战场气氛瞬间再次紧绷。 这一次，威廉和凌乐负责在右下角正面牵制对方战力最高的玩家，而白以安则和另一位巅峰高战协同，在地图的上方击退剩余的敌人。 战斗极为激烈，但分工却明确而高效。 屏幕上的画面犹如一场恢弘的史诗战役，江离看着他们从容迎战、悍勇无畏，仿佛看到了一群英勇的将军——守护土地的英雄，他们面对着数倍于己的敌军，却毫不退缩。 每一轮进攻，都仿佛在宣告他们的决心：代州，是巅峰的家园，不容侵犯。 那些对方州十几亿战力的部队疯狂冲向威廉的县邑，却每一次都以惨败告终。 进入威廉县邑的敌军，就像坠入了深渊，出来时损失惨重，不管几亿的车，从他的县邑出来都变成了十几万。 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战况，无一不在显示着威廉的强大。 江离盯着屏幕，内心复杂的情绪翻涌着。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威廉：一个立于战场之巅、指挥若定的传奇。 她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轻声自语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战神威廉啊……” 大战持续了许久，对方的攻势终于被彻底击退。 以少胜多，巅峰守住了代州。 这一刻，江离心中那种对威廉温柔的依赖感，似乎又多了一层崇拜与敬仰。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他是那个总能温暖她的“威廉哥哥”，也是这片战场上无可争议的神话。 屏幕外，阳光渐渐淡去，房间里笼罩着一片静谧。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机轻轻放下，嘴角挂着一抹复杂却释然的笑容。 这场战斗，她不会忘记。 就在江离想着刚才战场的画面时，玉树的游戏私聊消息又弹了出来：“好啊，江离，你不去对面地图躲着，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你的小说男主角实力卓绝，一个人可以打跑一群人？” 江离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敲下回复：“我知道什么？不是我上游戏续免战的时候看见你的私聊消息，我甚至不知道横江州要来扫全图。” 玉树的消息跟着跳了出来：“行吧，反正你家威廉战神大显神威，你可以好好写篇新小说了，标题都帮你想好了——‘他一人便是千军万马’。” 江离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脑海中却被刚刚战场上的画面占满。 她是一个旁观者，站在自己的视角，威廉、凌乐和白以安就是战场上的英雄。 威廉以一己之力牵制对方最强战力，横扫许多入侵者，那份从容和霸气仿佛战神降临；凌乐精准的操作，既能扫飞中战，也能果断支援威廉和白以安，俨然一位帅气的女将；而白以安则与对方的次高战纠缠，稳稳牵制敌人，为整个战局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在她眼里，他们无疑是英勇无畏的守护者。 可如果换个角度呢？ 江离忽然想到灵儿。灵儿她刚刚也在战场上，她又会如何讲述这场战争？ 在灵儿的视角里，三亿战力的逍遥就敢于援助她，与她共同承受威廉的攻势，那一刻或许在灵儿的心中，他是她的英雄，也是令她心动的战友。 江离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在每个人的视角中，都会有不同的英雄和叙述方式。 威廉是她心目中的英雄，而在别人的眼里，或许另一位玩家正扮演着守护者的角色。 她低头盯着屏幕，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客观叙述者，”她在心里默默地说道。“我们都在自己的故事里做主角，叙述属于自己的英雄。” 窗外，阳光渐渐变得柔和，映照在书桌上。 江离静静地坐着，脑海中浮现出不同的战场视角。 这场战斗，她不仅看到了威廉的强大，也意识到，无论哪一方，都有属于自己的英雄和故事。 第122章 战后余波 江离全程注视着威廉的战斗，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屏幕。 每一次他精准的出击，每一次完美的防守，甚至是那些让人叹为观止的援助配合，都让她的心跳一点点加速。 威廉的果敢和强大仿佛在她眼前筑起了一道无懈可击的屏障，而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带着一份藏不住的欣赏和悸动。 她静静地屈膝坐在沙发上，心神激荡，脑海中全是威廉那从容不迫的操控和他镇定自若的样子。 原本细腻的情感此刻多了一层崇拜，让她的心跳得更快，像小鹿乱撞般不可抑制。 少女的热血在这一刻被点燃，突然间，她心生一股勇气。 江离拿起手机，点开了他们几人的微信小群“少爷今天上线了吗”，在屏幕上敲下字，手指顿了一下，随即点击了发送键。 “@william 少爷，可颂永远都是你的迷妹。” 文字后面还配了一张星星眼的小猫咪表情包，萌趣十足，正如此刻她的心情一般。 消息一发出去，群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菜主播第一个跳出来，发了一个偷笑表情包，调侃道：“江离肯定是少爷的九州站姐，专门负责应援的吧？” 江离毫不犹豫地接话，心里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坦荡，“对，我就是威廉哥哥的第一迷妹！” 这一次，她没有藏着掖着，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自豪和欢喜。 凉介紧随其后，依旧是他一贯的温柔语气，发了一个笑脸，温和地说道：“放心，没人和你抢。” 那句话像是一阵轻风，扫去了江离心头的一丝羞涩，却又让她的脸微微泛起了红晕。 屏幕里的战斗还未结束，但江离的心已经变得炙热而明亮。 她盯着聊天框，嘴角扬起一抹甜甜的弧度。 她靠在小熊玩偶身上，心里感慨万千。 她从未这样直接地表达过自己的情感——那些隐秘的小心思，那些见不得光的欣赏和喜欢，此刻在她主动艾特威廉之后，竟然没有了往日的羞涩，反而生出一种释然的轻松。 今天，看着他为守护一方土地而拼尽全力，那份从容不迫、举重若轻的气魄深深打动了她。 她终于明白了——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现实中，他都是她心中无法取代的英雄，而她甘愿心悦诚服地做他的小迷妹。 然而，江离也知道，威廉并没有时间看到这些话。 他刚刚击退横江州的玩家，便匆匆下线了。 她的目光从屏幕移开，脑海里浮现出他这一天的忙碌身影：从清晨的工作，到赶航班，再到上线带队作战，他像一座高山，无论面对什么都能撑起一片天。 然而正因为如此，她越发感到心疼。他让她钦佩，却也让她不由自主地担心他的疲惫。 江离收敛了涌动的情绪，试图平静下来，但那股钦慕之情却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在心底隐隐发烫。 她害怕那些埋藏在心里的崇拜和喜欢会失控，会从她的嘴里不受抑制地冒出来。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在群里轻声说道：“我们少爷辛苦了。你现在好好休息吧，别太累了。” 没过多久，威廉终于回复了。 只有短短两个字：“好的。” 江离看着那简短的回复，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她想象着他此刻可能正靠在某个酒店房间的沙发上，疲惫地闭着眼睛，缓解一天的疲劳。 她抬头望向窗外，阳光细碎地爬上了窗台，洒下一片温暖的光辉。 她心中涌动的情感依旧，但更多的是安静的关怀。 她希望，无论在现实还是游戏里，他都能拥有片刻的安宁和轻松，而她，想做那个他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见的的小迷妹。 没过多久，江离的手机震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威廉发来的一张截图。 那是一条来自直播间的弹幕——风初在某个游戏直播中倒打一耙，声称：“本来都不想玩了，威廉说要把我打退游。” 江离盯着那张截图愣了两秒，随即笑出声来，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突然笑一下的，她眼中却带着深深的无奈。 这种话，若是让不明真相的人看见，怕是会立刻同情起他来，但江离心里清楚，这不过是风初上不得台面的伎俩。 他自称“本来都不想玩”，可事实上，他从进入游戏起，就总是在世界频道里明里暗里挑起事端，甚至连进入史话之前就常常煽动州友氪金，他横扫过没有参与纷争的养老州玩家。 她记得曾经有人抱怨过几句，说他横扫全图太过霸道，但风初却不以为然，说着“我氪金了，凭什么不能打？” 更离谱的是，当史话开服时，他甚至不认原本约定的二州，肆意无差别攻击，势要过上周一到周五扫本地图，周六扫对面地图的“好日子”。 可现在呢？不过是一场战斗输了，就开始扮演起了受害者，试图博取同情。 江离看着截图，只觉得荒唐而无语。 威廉的下一条消息紧接着发了过来：“给你看这个，不是为了让你生气的。只是想告诉你，这些无聊的人和事，不值得你放在心上。” 江离的指尖顿了顿，眼前似乎浮现出威廉那双总是笃定而温柔的眼睛。 他的话语带着一如既往的冷静和关怀，让她原本因这些乱七八糟事情产生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你好像因为我退了游戏群，”威廉又补了一句，“其实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不管这个游戏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和你扯上关系。” 江离盯着屏幕，看着那句“做你自己就好”，心里突然一阵酸涩又暖意渐升。 威廉这句话是这么轻描淡写，却像是某种坚定的承诺。 他的目光从来没有落在那些鸡毛蒜皮的纷争上，甚至也不会被风初那种言辞扰乱半分。 他始终是那个游刃有余的威廉，强大又温柔，好像对他来说，对她的保护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想起灵儿的话，“我对你的感情，不会因为游戏里的纷争改变。关于我们的友情有任何疑问，你可以反复向我确认。” 江离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目光变得柔软。 无论是威廉还是灵儿，他们的信任和情感从未被这些虚拟的争斗动摇过。 真正的友情，或是更深的情感，不会让彼此为难，也不会因外界的风浪而生裂隙。 她轻轻叹了口气，回了威廉一句：“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简单的几个字，却包含了太多情绪和感激。 此刻的她，积压在心中的无奈与烦闷终于随着这段对话彻底散去。 第123章 感冒发烧 自从远征结束后，威廉上线的次数变得屈指可数，就连微信里和她的对话，也少得可怜。 他总是言简意赅，一次聊天不超过三句话。 江离望着微信列表里长时间没有更新的聊天窗口，心里酸涩得像吞了一颗未熟透的青梅。 她实在不明白，威廉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冷淡，就像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那样陌生而疏离。 那会儿，她总是主动地找他说话。 从睁眼到闭眼，事无巨细地分享自己的生活日常。 她告诉他自己早餐吃了什么，工作上遇到了哪些麻烦，甚至连路边看到的一朵漂亮的花、一只可爱的小猫小狗，她都要拍下来发给他。 他虽然话不多，但总是用简短却温柔的回应填满她的日常。 她以为那样的互动会一直持续下去，可从周天开始，连那份话少的温柔回应都消失了。 江离试图告诉自己，也许他只是忙碌，也许他只是需要更多的个人空间。但随着消息一条条石沉大海，她的低落情绪一点点涌了上来，就像夜晚的暗潮，覆满了她的心头。 “他为什么变了？”江离忍不住低声问自己，目光落在微信对话框上，那句“对不起，我这几天有点忙”反复回荡在脑海中。 她知道这可能是事实，可感性的情绪却让她无比委屈。 她坐在桌前，捏着手机反复地打开又关上聊天窗口，几次想发消息问他怎么了，却始终没有按下发送键。 最后，她把手机啪地扣在桌上，咬着嘴唇气鼓鼓地对自己说：“江离，如果你再去主动找魏昭，江离就是小狗！” 可话音刚落，她就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她明白自己是在骗自己，心里哪怕再多的委屈、不甘、不解，依然会在看到他的名字时柔软下来。 窗外的风轻轻摇晃着窗帘，月光透过缝隙洒在她的脸上，像一片浅浅的薄纱。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手指不自觉地在屏幕上滑动着，一遍又一遍地刷新和威廉的聊天窗口。 她心里五味杂陈，嘴里念叨着：“不理我就不理我，我偏不先开口了。” 可下一秒，有趣的事情、游戏里的进展、甚至刚刚看到的一个有意思的表情包，全都自动跑到了她的指尖，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总是比脑子快一步地发送出去。 “这下好了，又没守住誓言。”她放下手机，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唇，心里一阵懊恼。 明明发过誓不再主动找他，可现在一算，自己光这两天就已经破誓好几次了。 想到这里，江离又气又无奈，甚至有些羞恼。 她给自己起了个新绰号：“小狗离，没志气。” 但无论生了多大的气，每次她依然忍不住想靠近他。 那种情感就像春天里的种子，哪怕压抑住不让它发芽，它还是会固执地破土而出。 这天，她终于忍不住问他：“少爷，你有空来打一下我的县邑吗？我给你攒了好多铁。” 消息发出去后，手机屏幕一片安静，仿佛沉入了深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威廉却没有回应。 江离的情绪从满怀期待到失落，再到忍无可忍，最终直接发了一个“蜡笔小新踩碎手机屏幕”的表情包，生动地表达了自己的不高兴，属于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你到底在忙什么啊？！”她对着手机屏幕嘟囔，语气里满是委屈。 江离低头看着游戏界面，精铁资源几乎满到要溢出了。 她明知道这时候应该自己用掉，但心里那点藏不住的情绪，还是让她叹了口气，无奈地打开了威廉的账号。 她操纵着威廉的队伍一车一车地攻击自己的县邑，听着车马的音效，一阵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屏幕上的“战败”提示一次次跳出，可她却机械般地继续操作。 打飞后，她会第一时间爬回威廉的县邑，然后再次挨打，直到她县里的精铁被掠夺得干干净净为止。 停下手的时候，江离盯着游戏界面上被打的冒火星的县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游戏里，她是被威廉的队伍打飞了还会主动自己爬回去挨打的可颂；游戏外，她是威廉不搭理还死死追着他不放的江离。 这样的自己，真是没出息。 退出游戏后，她点开微信，把压在心底的话输入到对话框里：“虽然你不理我，但我还是上了你的号，把我的铁全都给你了。” 消息发出去后，她盯着屏幕，愣了好几秒。 那一刻，她仿佛能看见自己的可笑模样。 嘴里说着生气的话，心里却忍不住担心他是否需要这些资源，甚至在发泄不满的时候，都依然选择了一种讨好的方式。 “江离啊江离，你真是没救了。”她靠在桌上，双手抱着手机，声音低低地自嘲着。 可即便这样，她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屏幕，期待着那一条可能根本不会到来的回复消息。 外面夜色深沉，江离觉得，窗外的天色都好像映衬着她的心情，一片寂静。 她知道，也许威廉今天还是不会回她。但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办法停止那点执拗的等待，哪怕只是想象到他看到消息的样子，也能让她的心稍稍感到一丝慰藉。 江离自己都被自己的行为气笑了，无数次说了他不理她她也不要和他说话了，但是她还是做不到。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上突然弹出的回复，整个人怔住了，指尖停在屏幕上，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那句话简单到近乎平淡，却瞬间掀起了她心里层层叠叠的波澜。 “没有不理你，我感冒了，这几天一直在发烧。” 她的心猛地一揪，所有的小委屈和不满一下子被巨大的担忧取代了。 还没等她回复，威廉的消息又接着发过来： “之前只吃了药，昨晚医生来家里打过针才好一些，林妈现在在我的公寓里照顾我，你不要担心。” 这一刻，江离感觉自己的情绪像坐了一趟过山车，飞速下坠，又被突如其来的暖流托起。 她原本积压的所有怨气、愤怒，在看到那句“你不要担心”时，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第124章 你生我气了? 夜色深沉，法国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窗外是一片静谧的景象。 右边的窗外，大海在月光下泛着微微的波光，像一块深蓝色的丝绸，遥远的海天线与夜空融为一体。 左边的窗门外，街道安静得几乎没有声息，只有几盏街灯柔和地洒下暖黄色的光，映衬出对面建筑上的月光，宛如雪花静静飘落。 江离的房间里，手机屏幕的微光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她紧握着手机，心中复杂的情绪翻涌不止。 “感冒了还不跟我说，非得让我自己乱想……” 她低声喃喃，带着些许埋怨，却掩不住语气中的心疼，眼眶微微泛红。 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字，她一口气发了过去：“你发烧这么严重，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发完后，她又忍不住追加了一条：“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现在才六点，你要多休息呀。” 很快，威廉的消息回了过来，屏幕上跳出一行字：“刚刚梦见你叫我，就惊醒了。一看微信，真的有好多你的未读信息。” 江离怔住了，望着屏幕发愣。 脑海里仿佛能浮现出威廉一边说这句话，一边带着笑意的样子。 可她心里还憋着些委屈，嘴上忍不住刺他一句：“好嘛，我这么吓人，只是在你梦里一出现，都能让打过退烧针的你惊醒。” 发出去的瞬间，她愣了愣，觉得这语气似乎有点冲，不由懊恼地咬了咬嘴唇，急忙补上一句：“现在感觉好点了吗？有没有再烧起来？你是不是平时都不好好休息？” 屏幕另一头的威廉似乎并没有被她略带情绪的语气惹恼，很快回复：“没有再烧了，放心吧。我这不是已经休息了一晚吗？刚才林妈还叮嘱我要喝粥养胃，我乖乖听了。” 江离盯着他发来的消息，情绪逐渐柔软下来，心头那点委屈也散去不少。 她靠在软椅上，抬头望向窗外，月光依旧清冷，却似乎多了一份温暖。 她默默对着屏幕叹了口气，打下一行字：“以后再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不许这样瞒着，知道吗？” 然而威廉的话回到了刚刚的话题上，他回应了那句她语气不好的话。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消息，手指停在键盘上，却一时不知如何回复。 威廉的解释让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原本刚刚平复的情绪又被搅乱了。 “在梦里你叫我魏昭，所以才醒来的。” 看到这句话时，她的眉心微微皱起，但眼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流露出来。 威廉总是这样，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却能戳中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随后他又发来一条消息：“你撒娇的时候叫哥哥，调皮搞怪的时候叫少爷，认真和生气的时候叫我全名。那一刻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就醒来了。一打开手机，真的好多消息，难道那个梦是预兆，你生我气了？” 江离看着屏幕愣住了。 威廉的语气里没有一丝责备，甚至透着一种浅浅的无奈和关心，让她原本积压的情绪有些松动。 她回想起刚才那句带着火药味的话，现在看起来，简直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她低头轻笑了一声，手指点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你真是……都病成这样了，还能分析得这么清楚。是，我刚才确实有点生气，因为你突然变得很冷淡，不回消息也不和我说话。可是现在知道你生病了，我还能生什么气呀？就是心疼还来不及呢。” 发出去之后，她又觉得这话里透着太多不加掩饰的关心，于是赶紧补充：“不过，你梦到我叫你全名，也太神奇了吧？是不是最近休息不够，脑子里装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 威廉很快回了消息：“没乱七八糟啊，我梦到的是你。” 江离的脸顿时红了，盯着这句话半天，心脏像被突然揪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脸，屏幕的光线透过指缝打在她通红的脸颊上。 “我……”她刚想打字，却发现脑子一片空白，思绪混乱得像被风吹乱的纸张。 最终，她只是简短地回了一句：“快点休息吧，少爷。” 发完这句话，她放下手机，整个人靠在椅背上，耳边仿佛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窗外的月光依旧洒在街道和海面上，她看向远处的夜空，心底却像是装进了一颗小小的星星，在悄悄发光。 江离的心中一软，他惊醒是因为害怕她生气？随即又想，她难道经常生他气吗？ 他平时话不多，这次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是真的以为她会生他气吗？ 她不是没想过威廉会对她的情绪有些预感，但从未料到，他竟然会因为她上次随口的玩笑话而记到现在。 她轻轻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原来他还记得那次的事啊……” 脑海里浮现出一周前的情景，那天他误入一个五百人的游戏大群，里面有某个喜欢他的女孩用了他的名字当群昵称，叫“霸道威廉强制爱”，他发来那张截图，语气带着点得意地说：“你看看人家用我名字当昵称。” 当时她的回应确实不算温柔，开玩笑地敲了一句：“魏昭，你是不是好日子不想过了。” 其实并没有真正生气，但回想起来，她的语气好像的确有点严厉。 现在回想起那一幕，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也有点无奈。“这个人，还真是……” 她思索了一会儿，打下了一行字：“魏昭，我平时很常和你生气吗？” 这次，威廉的回复几乎没有停顿：“没有没有，因为你脾气一直都很好，所以才怕你真的生气，感觉会哄不好。” 看着这句话，江离的心忽然柔软得像春日里的。 她本来还想“秋后算账”地拷问几句，但威廉这略显紧张的语气，却让她一时间只觉得心软。 “哄不好？”她忍不住笑了出来，飞快地敲了一句过去：“我脾气很好，你居然还怕哄不好？我哪里这么难相处啦。” 对面很快回复：“你太好相处了，所以更加怕怕万一惹到你，连哄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江离愣了一下，眉头轻轻蹙起。“连哄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默默读了一遍又一遍，心里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威廉总是这么轻描淡写地说着让人触动的话，却从不多解释，似乎完全不自知他的话对她来说有多大的分量。 她回道：“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哪里会不给机会。”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故意让语气轻快些：“不过你也别轻易试探，万一我真的生气了，你可得好好赔罪。” 威廉发来了一个点头的表情：“好，下次一定赔得你满意。” 江离盯着那条消息，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原本心中的那些委屈和疑问都不知不觉地消散了。 江离看着屏幕上那简单的一个“好”字，心头不由得泛起一阵轻松。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觉得威廉生病后的样子竟然有些可爱，那种小心翼翼、甚至会预设哄人难度的幼稚逻辑让她哭笑不得。 她放下手机，抬头看向窗外。 夜色深沉，月光柔和地洒在窗台上，大海在远处安静地起伏，仿佛也被这静谧的时光所感染。 江离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满是对自己的责备和自嘲——他只是生病了，没有时间回应，而她却误以为他是刻意冷落自己。 为了这点自作多情，她甚至赌气发誓不要再和他说话，现在想来，真是又幼稚又好笑。 她低下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思索了片刻，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抱歉，其实我之前确实有点生气你不理人，但知道你生病后，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如果以后你让我生气了，我会告诉你；如果我让你生气了，你也要告诉我，我们这样约定好不好？” 她按下发送键后，屏幕亮着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几乎立刻就看到了威廉的回复，只有一个字：“好。” 简单又笃定的回答，却像是一束光一样击中了她的心。 江离盯着那条消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又迅速被她掩去。 放下手机，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窗外风声微弱，仿佛在夜色中呢喃。 心底复杂的情绪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意，甜蜜中夹杂着淡淡的酸涩，像一杯温热的柠檬水，在这静谧的夜晚里安抚了她的心。 江离一直认为，真正重要的感情，不应该被那些无谓的误会消耗。 生命那么短暂，爱意本身就已经来之不易，她不愿意浪费在小情绪上，也不介意主动低头道歉。 因为对她来说，珍视的人，是值得她放下所谓的面子和骄傲去守护的。 “真好啊……”江离在心里轻轻念着，嘴角挂着一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软笑意。 窗外的月光悄悄洒进房间，将她的侧脸勾勒得柔和而恬静。 虽然还有许多事情无法释然，但此刻，她却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填满了柔软的安宁，就像是夜色中的大海，安静而深沉，偶尔泛起几朵小小的浪花，却从未失去它的温柔广阔。 第125章 小王子的玫瑰花 这天晚上，江离终于放下了因威廉突然冷淡而郁结的情绪。 伴随着窗外如雪般柔和的月光，她心头的纠结与不安仿佛被一层轻纱覆盖，慢慢沉淀下来。 她抱着平和的心情安然入睡，梦里似乎也是一片宁静的画面，没有纷扰，也没有焦虑。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温暖地落在江离的脸颊上，她缓缓睁开眼，迎接雨后放晴的好天气。 与这几日的阴郁天气截然不同，窗外一片晴朗，天空澄澈得宛如洗过一般，柔和的蓝色和地中海的湛蓝海面连成一片，交相辉映。 阳光下，金色的波浪在海面上闪烁，仿佛为这美好的早晨铺垫了序曲。 江离拉开窗帘，贪婪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港口的景象也显得分外生动起来，停泊的船只此刻已经聚集了不少乘客，人群熙熙攘攘的身影为这明媚的早晨增添了几分热闹。 她的心情大好，眼底染上了几分笑意。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新的灵感，她立刻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将涌现的想法一一记录下来。 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清晰，灵感如泉水般源源不断，文字在屏幕上快速堆叠起来，构建出一片崭新的天地。 江离写得投入，连时间的流逝都没察觉，直到思路暂时告一段落，她才停下手指，看了眼外面。 此时，阳光已经高悬，屋外的景象更加明媚动人，灿烂的阳光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光。 江离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心情比起昨晚更加轻快。 “好天气真是会治愈人啊。”她自言自语道，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微笑。 洗漱完毕后，她哼着小曲走进厨房，决定给自己做一份简单却有仪式感的早餐。 她拿出鸡蛋，熟练地打进碗里，加水搅匀，放了少许盐和香油，再放进蒸锅。 十几分钟后，一碗香滑细腻的鸡蛋羹便出现在桌面上，江离看着自己亲手做出的成果，心情更加满足了。 拿着勺子，江离一边吃，一边望向窗外的蔚蓝海景，心里满是晴朗的感受。 她想，或许以前的那些不愉快真的不值一提。 生活中的小事、阳光下的好天气和这碗简单的早餐，都让她感到莫名的幸福和充实。 她轻轻一笑，觉得这一天真是有了一个美好的开始。 吃过早饭，江离坐回了书桌前，准备开启新一天的翻译工作。 她点开邮箱查看新的任务清单时，忽然发现正在翻译的《新桥之恋》的插画师署名为“celine j.”。 这个名字让她愣了一下，心中隐隐有种熟悉感。 她忍不住拿起手机，给远在国内的好朋友颜溪发了条微信。 “小溪，我正在翻译《新桥之恋》，我看见插画师是celine y.，这是你吗？” 没多久，简溪回复了消息：“江离，这是什么缘分？对，我接了稻城出版社这套书的插画工作。” 紧接着，她又发来一条，“诶阿离，法国才十点吧？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开始工作了？以前你不是说上午难以进入状态，下午才活跃起来吗？” 江离笑了笑，回道：“昨晚睡得很好，今天早上状态不错，想着趁着灵感好翻译一章。” 颜溪显然很惊讶：“难得啊，看来昨晚没失眠。怎么，你游戏里的大佬最近不再让你揪心了？”她末尾加了个坏笑的表情，显然带着几分调侃。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有点无奈，却还是老实回了：“他感冒了，不是变冷淡了。” 颜溪一看这条消息，放下了调笑的心思，语气也认真了几分：“阿离，你不会真的会因为他失眠吧？” 江离顿了顿，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敲出一行字：“不至于因为他辗转反侧到失眠，影响心情还是有的吧。” 发出去后，她又补了一句：“不过其实我也想通了，不至于因为他生病就多想太多，昨晚还挺安心的。” 手机另一头的颜溪似乎陷入了片刻的沉思，随后发了一条语音：“阿离，你对他是不是太上心了？我知道你这人对朋友好，可总觉得你对他的关注有点不一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彻底冷淡下来，你会怎么办？” 江离没有立刻回复，而是捧着手机，望着窗外发呆。 阳光洒在书桌上，翻译书稿摊开在她面前，白纸黑字间的爱情故事突然显得格外鲜活。 她轻轻吸了口气，似是对颜溪的提问认真思考了一番，才敲下了一段文字：“如果真的有那天，我应该会难过一阵子吧，但不会太久。毕竟，喜欢是喜欢，生活还是要继续。我现在只想关心他，没有想那么远。” 随后江离盯着手机屏幕，颜溪的那句“阿离，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让她心头一震。 她从未刻意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和威廉的相处是自然又愉快的。但现在被点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常常对颜溪提起他——从他的一些可爱之处，到游戏里的小事，甚至连他感冒的事都迫不及待地分享给简溪。 她有些慌乱，思绪纷杂，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个问题。 还没等她理清头绪，颜溪又突然问道：“对了，你不是受邀帮龙眼fm录制法语绘本的朗读吗？我记得你负责的是《小王子》，对吧？” 江离被这突然的转折搞得一愣，略显迟疑地回复：“是啊，我朗读的是《小王子》。怎么了？” 颜溪发来一条语音，语气里带着一丝认真和意味深长：“那阿离，小王子的玫瑰花为什么那么重要？” 江离盯着这句话，指尖微微颤抖。 这个问题让她出乎意料，却又带着熟悉感。 脑海中浮现出年少时候她翻阅《小王子》的画面，那些台词早已刻进了记忆深处。下意识地，她敲下了那句无比经典的话： ? c’est le temps que tu as perdu pour ta rose qui fait ta rose si importante. ? （“是你在玫瑰身上花费的时间，使得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 发出去后，她握着手机屏幕出神，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撬动了。 威廉对她来说……是玫瑰吗？ 颜溪又发来一条消息：“所以，阿离，你的玫瑰是本来就很重要，还是因为你在他身上花费了时间和精力，才让他变得重要呢？” 江离愣住了。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窗外的地中海。 冬日的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蓝天与海水融为一体，偶有海鸥掠过，留下几声清脆的鸣叫。 一切都美得那么自然，却又无法让她平静。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威廉的感情或许真的和那句台词一样。 也许一开始他只是一个游戏中的朋友，但随着时间推移，她对他的关注、关心，甚至一点点的执着，早已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 她在这段关系里投入了太多时间和注意力，从分享她的生活点滴，到忍不住等他回复消息，再到为他的冷淡耿耿于怀。 她握紧手机，指尖停在输入框上。 颜溪的问题简单，却让她陷入深深的思考。 威廉是她的玫瑰吗？她对他的重视，是因为他本身就有吸引力，还是因为她的付出让这段关系变得与众不同？ 江离看着颜溪的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心里却像被一阵细雨打湿了，有些冷，有些乱。 她想反驳，说威廉对她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可这句话刚到嘴边，就被她吞了回去。 心底隐隐的声音提醒着她：真的没有吗？如果没有，为什么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轻易影响你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打下一句：“颜溪，不是这样的。” 颜溪却不急着反驳，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阿离，我不是要听你告诉我答案，这个答案你想清楚告诉你自己就好。我想的是，让你弄明白——究竟是那个人本身就很重要，还是因为你在他身上投入了时间和感情，让你觉得他变得重要了？” 江离被这句话刺了一下，颜溪的平静语气像是在给她泼冷水，但又让她不得不去直视这个问题。 颜溪的消息还在继续： “你的游戏朋友花卷说的对，为他这样的人翻山越岭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或许他对你多了一点怜惜，是因为知道你一个人年少就在国外生活，也因为他幼时有过相似的孤独经历。但阿离，那样的一点点不同，真的值得你把他放在心底最珍贵的位置吗？” 江离的心猛地被揪住，像是一根紧绷的弦被拨动，发出刺耳的响声。 她当然明白颜溪和花卷说这些是为了她好，是为了提醒她不要被情绪裹挟，分不清自己究竟喜欢的是那个人，还是喜欢自己倾注在他身上的感情。但正因为她明白，她才觉得更加无力。 她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目光游离在窗外那片晴朗的蓝天和闪着金光的地中海上。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桌面，暖意包裹着她，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复杂情绪。 “她们怕我深陷其中，最后受伤。” 江离苦笑，颜溪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但感情真的能被剖析得那么清楚吗？ 她低声自语，像是对自己发问：“我喜欢的，究竟是威廉这个人，还是我为他付出的时间和心力？” 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片段，那天威廉宽慰她时说过的那句话：“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别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会牵扯到你身上。” 他的语气是那么笃定，像是给她的一份承诺。而她也在那一刻感受到了被保护的温暖，这份感觉是真实的，不是她的幻想。 ? c’est le temps que tu as perdu pour ta rose qui fait ta rose si importante. ? “是你在玫瑰身上花费的时间，使得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 这句熟悉的台词在她脑海中反复回荡。 她知道，感情的付出和回应是一种无形的羁绊，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轻易分割。 威廉对于她来说，早已不是游戏里随便遇见的一个朋友，而是她倾注了时间、情感和信任后，变得独一无二的存在。 她苦笑着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温柔：“我为他花了时间，他不也为我花了时间吗？又怎么能分得清，到底是谁对谁产生了羁绊呢？” 过了许久，她最终还是回复了颜溪：“也许两者都有吧。我喜欢和他相处的感觉，所以愿意花时间，但越花时间，就越觉得离不开了。就像《小王子》里的玫瑰，它看起来和别的玫瑰没什么不同，但它是小王子精心浇灌的，所以它才独一无二。” 颜溪很快发来了一条语音，声音里满是温柔和关心：“阿离，只要你觉得值得，那就好。可记得别让自己太累了。玫瑰虽美，也会有刺的，记得保护好自己。” 江离握着手机，心中百感交集。 颜溪的话让她既感动又有些酸涩，但最终，她嘴角微微上扬，看向窗外那片湛蓝的大海，心底默默地想着：威廉是否是我的玫瑰，不知道他有没有意识到呢？ 颜溪很快又发来一条语音，声音里透着点儿无奈又心疼的笑意：“你这傻子，真是为别人操碎了心。行吧，只要你觉得值得就好。” 付出的过程会产生羁绊，羁绊一旦产生，玫瑰花就不再是随便遇见的一朵，而是变成了唯一的一朵。 窗外的海风吹拂过，阳光依旧明媚，江离的心却陷入一种说不清的矛盾里。 她没有再回复颜溪，而是轻轻放下手机，目光落在窗外那一望无际的蓝色海面，心底喃喃道：“或许感情本来就是无法分得那么清楚的吧。” 第126章 病中纪事 威廉好了一些后，和江离聊起那几天的病情。 江离听得认真，时不时皱起眉头。 威廉的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一件毫不重要的小事：“一开始就是头有点疼，我以为只是没睡好。工作那么多，我哪敢停下来歇，就想着挺一挺就过去了。” “头疼的时候不休息，后来呢？”江离追问，语气有点急。 威廉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后来身体越来越累，感冒症状也出来了。发烧、嗓子痛，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可工作实在太多，落下一天，后面就堆成山了。我想着要赶进度，就没吃那种能让人犯困的药，只吃了点普通感冒药。” “然后呢？”江离眉头越皱越紧。 “就恶性循环了。”威廉叹了口气，声音听起来还带着一丝疲惫，“身体不舒服，效率更低，工作拖着拖着就更急。结果连着好几天都没怎么睡好，烧一直退不下去。到最后，嗓子都说不出话了。” 江离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么倔啊！感冒了就该休息，不然病怎么可能好？” 威廉笑了笑，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那几天是真的没办法停下来。不过到最后，也还是撑不住了。我一个朋友看我状态不对劲，非要让我去看医生，结果一查，医生说是甲流，还好没发展成肺炎。” 江离听到这儿，气得捶了捶自己的桌子：“你到底怎么想的？这么严重还不早点告诉我？”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威廉的语气带着点歉意，但很快转开了话题，“医生后来给我打了退烧针，林妈也过来照顾我。那两天睡得很沉，昨天早上醒来，看到你发了好多消息，才发现你一直在担心我。” 江离愣了一下，心里酸酸的，又有点好笑：“那你还不早点跟我说，让我乱想。” 威廉轻声笑了：“那几天状态太差，脑子迷迷糊糊的，也怕你知道了会生气。” 江离顿时无言，她气他对自己身体不重视，也气他居然为了不让她生气，宁可什么都不说。可更多的，还是心疼。 他这些天孤零零地熬着生病，一声不吭，她却全然不知，只顾着胡思乱想。 “以后再有事一定要告诉我，行吗？”江离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些无奈和妥协，“不管多忙，都要先顾好自己，不然我真的会生气。” 威廉笑了一声：“好，我听你的。” 窗外阳光洒满房间，江离看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心里五味杂陈。 她突然想起了威廉病重时一个人撑着的画面，那些淡淡的责备也变成了一股说不出口的温柔。 江离不知道的是，事实情况远比他轻描淡写的严重，虽然他的朋友劝他去看医生，而他也已经知道自己是甲流，但是还是撑着工作，最后还是林妈发现他情况很糟糕。 那天中午，林妈一手提着保温壶，一手拎着一大袋东西，气喘吁吁地站在威廉公寓门前按下门铃，随后拿出备用钥匙开门。 几秒钟后，门缓缓打开，屋里透出的光显得有些冷。 林妈抬头一看，心顿时沉了下来——威廉整个人窝在沙发里，脸色苍白得吓人，眼底乌青，眉头紧锁，显然烧得不轻。 “少爷！你怎么回事？”林妈一进门就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到他身边。 她的声音因为着急而拔高了一些，“发烧这么严重也不吭一声，怎么不打电话回家呢？” 威廉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勉强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声音沙哑得像沙砾在磨：“没事，不想让他们知道，没什么意义。” “没什么意义？”林妈气得差点跺脚，“先生和太太不知道就算了，他们一个忙工作，一个忙巡演。少爷你也不告诉林妈一声？要不是我今天正好来送汤，少爷你就这么烧下去？” 她一边说，一边急忙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她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她立刻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公寓的医药箱，掏出体温计递给威廉，语气有些责备，“快，夹上。” 威廉无奈地接过体温计，动作慢得像是在演一场没有台词的哑剧。 林妈盯着他虚弱的模样，心里急得不行，可又不敢说得太重。 她知道威廉的性子，从小就倔，生病也从来不肯示弱。 “林妈，不是我不想说，”威廉垂着眼，声音低低的，“我就是觉得，告诉他们又有什么用？” 林妈听得一愣，心里像被扎了一下。 她知道他说的是先生和太太。 威廉的父亲一心扑在凌云集团的各种项目上，母亲是钢琴家，一直都忙于在世界各地演出，她对儿子的关心更像是一种履行义务的问候——浮于表面，没有温度。 威廉从小到大就习惯了这种冷淡，久而久之，也就不再期待了。 “少爷，”林妈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许多，“太太在巡演，先生工作忙，那林妈总还在吧？小时候你在英国念书，发烧到39度，硬撑着上课，是学校老师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我赶过去的时候，你还在学校里坐着，跟没事人一样。你从小就这样，总让林妈操心。现在大了，也没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她说着，弯腰把保温壶里的汤倒进碗里，端到威廉面前。“先喝点汤，暖暖胃。” 威廉抬眼看着林妈，她眼里藏不住的担忧让他心里有些动容。 他接过碗，喝了一口，喉咙里因为热汤的滋润舒服了些，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幸好林妈你来了，又能喝到你的汤，这病先好了一半。” 林妈听了，忍不住被他逗笑了：“你就会哄林妈高兴！说让你回家吃饭，你总说没空；我说过来照顾你，你又嫌麻烦。看看现在，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威廉举起一只手，虚弱地做了个投降的动作：“是是是，都听你的。林妈，你帮我打电话叫方医生来吧。” “早该这么听话了！”林妈瞪了他一眼，立刻掏出手机拨号，“我这就让方医生来。” 一边打电话，林妈一边侧头看了他一眼，又嘱咐道：“趁着等医生的工夫，多喝几口汤，别再逞强了。” 威廉靠回沙发，端着碗轻轻抿了一口，汤的热气扑面而来，带着林妈煲汤一贯的香味。 他忽然觉得整个人好像轻了些，不那么难受了。 他目光落在林妈忙碌的背影上，心里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小时候，每次生病都是林妈这样照顾他。 那时候他总觉得她的叮嘱啰嗦，可现在却有种安心的感觉。 他低声喃喃了一句：“林妈，你真是操心我一辈子了。” 林妈忙着拨电话，没听清他的话，回头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威廉摇摇头，又喝了一口汤，热气缓缓涌上来，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他闭上眼靠在沙发上，觉得这一刻难得的平静，而林妈的絮叨声依然在耳边回荡着。 第127章 直面心意 江离最初刻意选择和威廉在游戏中分处两个州，以此维持一份克制的距离。 她总对自己说，这样的安排能让她保持冷静，不至于被那份隐秘的情感牵引得太深。 游戏里那条无形的界线，是她给自己划下的心理安慰，却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自欺欺人。 最初，分开的州确实给她带来了一些轻松的假象。 每次看到威廉的角色上线，她都会在屏幕前抿着笑，按捺住自己想发消息的冲动，告诉自己，就这样挺好，看着他就够了。 可是渐渐地，她发现自己总会不自觉地打开他的聊天框，偷偷想他是不是拉战力了，在做什么活动呀。 每一次，她都在心里为自己的关注找到借口——他只是朋友，她只是关心。 可这一切，在威廉生病之后变了样。 他不再回复她的消息，那冷冰冰的灰色头像让她的内心开始崩塌。 起初，她还试图自我安慰，“可能是他太忙了吧。”但几天过去，消息依旧石沉大海。 江离忍不住揣测，他是不是对她冷淡了，是不是厌倦了她那些无关痛痒的问候？ 这种想法让她的理智逐渐瓦解。 她发现自己频繁地打开微信聊天窗口，盯着自己发出的最后一条信息，反复修改接下来想发的句子，又犹豫着按下删除键。 这种情绪折磨着她，既矛盾又无奈——她想知道真相，可又害怕面对他真的冷淡的可能性。 而最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当“距离”这个她一手建立起来的屏障真的横亘在两人之间时，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恐慌。 原本以为，这样的距离能让她免于陷得太深，可现在，她才明白，那不过是她自欺的保护壳罢了。 一旦对方不在她的视线里，她反而更加心神不宁。 有一天晚上，江离终于忍不住翻出和威廉的聊天记录，手指无意识地划着屏幕，回忆他们曾经的对话。 他总是风轻云淡，偶尔还带着几分调侃，让她时常觉得无从揣摩他的心思。 可现在，这些文字看起来竟然有些陌生了，像是隔着一层雾气，让她捉摸不透。 “威廉，你到底怎么了？”她小声低语。 就在她快要被自己的猜测逼疯时，威廉说了自己生病的消息。 那一刻，江离脑海里的冷淡、距离和自我怀疑统统被打散，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担忧。 “他生病了？”江离紧紧攥着手机，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 她终于明白，那几天的沉默根本不是威廉的冷淡，而是他的无力回应。而她，竟然在他病倒的时候，用冷淡的假象来折磨自己。 这一瞬间，江离的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刺破了——一种无可逃避的情感，一种不再自欺的明白。 喜欢是无法掩盖的，哪怕是她曾经竭尽全力去克制，也掩不住它在失落与担忧间的自我宣告。 那几天，江离的生活仿佛被一团看不见的乌云笼罩着。 她的思绪紊乱而沉重，哪怕是在工作间隙，哪怕在独自回家的路上，威廉的身影总是在脑海中盘旋。 他生病的消息如一颗石子投入她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无法平复。 她以为自己可以维持那种若即若离的距离，以一种冷静的方式去看待这段感情，但事实却狠狠嘲笑了她的自欺欺人。 江离的克制就像一根绷紧的弦，在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终于断裂。 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喜欢早已深藏于心，不是理性能够驯服的。 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保持距离呢？ 她坐在床边，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臂弯里，喃喃地自问：“如果真的可以理性地喜欢他，为什么和他相关的消息都能引发她的情绪地震？” 夜晚的房间里只亮着床头的一盏灯，橘黄色的光晕勾勒出她略显疲惫的轮廓。 她的手机就放在身旁，屏幕暗着，反射着灯光。几次拿起，又几次放下。 她犹豫不决——是该打个电话去问候，还是就这么装作不在意？可内心那份想要关心的冲动几乎将她逼疯。 江离突然想起，她一直以来安慰自己的借口，是因为距离带来的美感，才让她能够从容地爱慕威廉。 但现在她明白了，那些说辞不过是自己编织出的幻象，用来掩盖内心的脆弱和不安。 距离从来不是让她冷静的理由，而是让她逃避的工具罢了。 喜欢是藏不住的，就像贫穷和咳嗽一样，轻易地暴露在日常的一言一行里。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威廉的模样，他总是穿得体的衬衣，脸上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看起来冷静又无懈可击。但当他生病时，她从事后的只言片语里听到的却是一个虚弱到让人心疼的威廉。 他不是没有疲惫不堪的时候，只是从不轻易在人前显露，而她连一句问候都不敢说出口。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喜欢，那未免也太狼狈了吧。” 江离自嘲地笑了一声，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张便利贴上，那是她几天前随手写下的一句提醒——“保持距离，清醒理智”。 现在看起来，那几个字仿佛在嘲笑她的无知与懦弱。 她抬起头，眼神逐渐变得清亮。 “喜欢从来不是理智的选择，而是心甘情愿的靠近。” 这道理她早就知道，只是过去一直害怕面对。 可是，如果这份情感注定无法克制，那她又何必压抑呢？ 人怎能在爱里保持全身而退？狼狈又如何呢？ 这一刻，她终于决定不再逃避自己的心意，也不再惧怕喜欢带来的不安。 爱，终究是一场冒险，而她愿意走下去，无论结果如何。 第128章 清醒地沉沦 威廉发现，自从他解释过是因为生病才没有回复江离的消息后，江离似乎变了。 更准确地说，她变回了之前的样子——那个会在信息里带着撒娇语气问他“在干嘛”的江离，那个总是在他工作间隙不经意逗他发笑的江离。 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刻意保持礼貌和距离，也不再把每句话修饰得小心翼翼。 这一变化是从一次简单的对话开始的。 那天，江离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说她新学了一道甜点“芒果酸奶蛋糕”想和威廉分享，还特意加了一句，“我觉得第一次做就很成功呢。”语气里带着熟悉的轻快和一丝期待。 听着她柔软的声音，威廉愣了一下。 他已经很久没听到她这么直接地和他说话了，这种熟悉的语调让他意识到，那个让人觉得阳光明媚的江离回来了。 这种变化让他感到欣慰的同时，也隐隐透出几分迷惑。 他并不是没有察觉到之前江离的疏离感。 那段时间，她发来的消息总是简短而克制，甚至连标点符号都像经过深思熟虑似的。 他偶尔试图开点玩笑，换来的却是她一笑带过的敷衍。 那时候，他以为江离只是忙，或者累了。他没多问，也没想太多。 但现在回头看，他发现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 他开始注意到，那些礼貌的语气里似乎藏着某种他没来得及发现的情绪，那些短暂的冷淡或许有着他完全不清楚的原因。 他忙碌于项目和会议间，根本没有时间去想，甚至忽略了她变化的蛛丝马迹。 可无论如何，江离的回归让他松了口气。 他想了想，也许是他的解释打消了她的疑虑，或者是她自己想通了什么。说实话，他并不打算追问太多。 他一直以来的态度都很清楚——只要江离觉得舒服，她是什么样子，他都愿意接受。 有一次，在一次视频通话里，江离指着刚做好的甜品，有些得意地问：“威廉，你看，这是不是比我之前做的菠萝蛋糕好看多了？” 她把镜头拉近，那碟精致的小蛋糕还带着刚出炉的光泽。 威廉盯着屏幕，故意挑眉：“好看倒是好看，但味道不知道怎么样。” 江离闻言气得鼓起了脸：“哼，反正又不是给你吃的，我自己吃，我对自己有八百米滤镜，一定好吃。” 她嘴上这么说，手却已经小心翼翼地捏紧了装蛋糕的盘子。 她的神情又变回了威廉熟悉的模样，带着点孩子气的倔强和不服输的劲儿。 挂掉电话后，威廉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 江离撒娇时那亮晶晶的眼神浮现在脑海里，让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很享受她的这些小动作。 哪怕有时她的撒娇和调皮让他哭笑不得，他也从未觉得厌烦。 或许，他是真的很喜欢江离这样轻松自在的模样。 这种自然和亲近，是他在忙碌的生活中难得的慰藉，也是他无法拒绝的温暖。 威廉并不知道，当江离直面自己对他的心意后，她放弃了刻意保持的距离，决定随心而行。 她的心不再挣扎，坦然接受那份渴望靠近他的冲动。 她想回到从前，和他无拘无束地说笑，毫无顾忌地撒娇，在聊天框里叽叽喳喳地分享生活的每一个趣味细节。 但江离很清楚，他们之间横亘着的不仅是一万公里的物理距离，还有七小时的时差，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轨迹。 如果没有游戏的契机，她这辈子或许都不会认识威廉这样的人。 虚拟世界像是一个奇迹，它打破了身份的屏障，将原本毫无交集的两个人拉到了一起。 在这片数字化的九州大陆上，距离被压缩，时差被忽略，他们成了彼此的陪伴者。 她并不寻求将这段关系变成什么“现实中的故事”。 江离清醒地知道，网络世界是虚拟的，可他们一起经历的对话、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刻却无比真实。 对于江离来说，这种关系既是一种珍贵的依赖，又是一场潜藏危险的冒险。 或许她可以继续假装若无其事地把感情压在心底，可她已经厌倦了和自己对抗的疲惫。 江离知道，这段关系对于她来说是带着风险的“危险关系”。 她可能会沉溺其中，越陷越深，甚至因为情感的暴露而失去原本珍视的友谊。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选择听从内心的召唤。 有时候，她会忍不住自嘲。 她明白得过于清楚——无论是从身份还是生活来看，她和威廉的情感都应该止步于友情。但她的心却像被细丝缠绕，越挣扎反而越是动弹不得。 她常常告诉自己，这是一条歧路，可走得足够远，也未尝不是一种特别的体验。 木心的那句诗“深渊向下，也是鹏程万里”总会在她脑海里浮现，为她的倔强和冒险增添几分笃定。 在一个普通的深夜，江离对着电脑屏幕，静静地看着威廉发来的简短问候：“今天过得还好吗？” 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照亮她的眼睛，也让她的心涌起一阵温热的悸动。 她快速敲下回复，又删掉，再输入，最终发出去的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还好，你呢？” 对方的回复很快：“刚加班完，有点累。” 她盯着那行字，忍不住笑了笑，手指却顿在键盘上，过了许久，才慢吞吞地打下一句：“辛苦了，下次早点休息吧。” 这简单的对话，却让江离心中翻涌出无数复杂的情绪。 她喜欢威廉的冷静、理性，喜欢他忙碌间还能抽空回应她的片刻温柔。可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正一步步地沉沦在这份单向的爱情里。 江离并非不清醒，她甚至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自己的位置。 她就像一个孤独的旅人，在沙漠中看到一片海市蜃楼，明知触不到也走不近，却还是愿意为它耗尽脚下的每一步。 她告诉自己，就算这是一场注定无果的旅程，也不妨碍她用心去体验其中的每一份甜蜜与苦涩。 她闭上眼，窝在懒人沙发里，耳机里传来两人曾在游戏时录下的声音。 他的低声笑，夹杂着她的调侃，像被尘封的记忆片段，又一次在夜晚重现。 江离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或许她注定无法走出这场单向的情感，但那又如何呢？ 清醒沉沦，也是一种义无反顾的勇气。 第129章 加入他在的州 江离在明确了自己想要和威廉保持原有的相处模式后，内心多了一份释然，却也多了一丝渴望。 她不再刻意压抑自己的情感，反而会更加随性地靠近他。 尽管他们在游戏里身处两个不同的州，但每次她的县邑都尽量贴近他的地方，总会紧挨着，就像是一种无声的陪伴。 可也正因为这种相邻的距离感，反而让江离有些苦恼。 她忍不住回想起凉介曾经的疑惑：“为什么不直接和老大待在同一个州？这样建寨子只需要四分钟，效率高多了。” 凉介说得没错，江离心里也明白，巅峰往上打城的时候，总是会需要搬家。 可每次为了靠近威廉，她都得先等两个小时把营寨建好，再慢慢挪过去——这个漫长的过程，有点像现实里那些暗恋的小心思，既耗费精力，又满是期待。 江离一边在屏幕前盯着那营寨建设倒计时，一边自嘲地笑了笑：“真是蠢，明知道这是游戏，却还会因为这些细节让心情起伏。” 可是看着地图上威廉的县邑和可颂的县邑靠近的样子，她又忍不住生出一种笃定感，像是这份努力让两人的距离也随之拉近了些许。 她想起那天威廉随口问的一句：“为什么每次都跑到我这边？不怕浪费时间？” 江离愣了几秒，差点脱口而出“因为喜欢”，可她到底还是换成了轻松的语气调侃回去：“当然是因为在你身边有安全感，顺便蹭个保护伞。” 对面隔了几秒才回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说：“行吧，随便你。” 其实，她很清楚，威廉并不介意她靠近。 他是那种看似冷淡，但对人始终温和有度的人。 正是这种让人安心的特质，让江离一次次放下内心的防备，愿意靠近他，却又克制着自己的分寸。 但这种克制并不意味着压抑，而是另一种温柔的试探。 每当她的营寨终于搭建完成，看到地图上两人的县邑毗邻的情景，她总会觉得心里踏实了几分。 仿佛即便隔着屏幕，这种虚拟的接近也能缓解现实里那些不可跨越的距离感。 她甚至会在游戏里光明正大地偷看威廉。 他升级城池的进度，永业地的分布，甚至是他戎车的阵容——这些看似枯燥的数据，对江离来说却有种奇妙的吸引力。 就像是窥见了他生活的另一面，哪怕只是虚拟投射，也让她觉得更加真实。 然而，江离并非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矛盾心理。 一方面，她告诉自己要保持从容，只是朋友之间的互动；另一方面，她又忍不住在靠近中投入更多的心意。 她心里暗暗打趣自己：“看来就算是游戏，也难逃爱情的套路啊。” 某一天，当她的县邑终于出现在威廉县邑的旁边时，威廉随口发了一句：“你倒是很快。” 江离下意识回道：“因为你的方向最值得去。” 这一句看似轻描淡写的话，却在她心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是啊，正是因为是威廉，她才会在这个虚拟世界里，无论多远都愿意朝着他的方向前进。 这个游戏的核心玩法之一是州对决，而资源获取的效率往往决定了玩家的发展速度。 周二是建筑加速的对决日，周三轮到课业加速，周五则是练兵加速。 在这三天里，玩家们需要依靠州内的互助功能，来缩短建筑升级、课业提升和练兵的时间。 然而，现在的凤麟州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空壳州”。 每到州对决的关键时刻，屏幕上的“互助按钮”总是没有人响应。 江离望着屏幕，心中有了一点挫败感和愧疚感，她明明和自己说好了要留守凤麟，做一条咸鱼，现在却为了互助加速产生了动摇。 她很清楚，这样的环境已无法满足她对游戏体验的期待。 眼看资源进展缓慢、州内一片寂静，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暗自思索着该做些什么来打破这局面。或许，她要离开了。 江离盯着自己的资源发呆，心底生出一种无力感。 她知道，她的战力放在威廉所在的巅峰州，恐怕连垫底都配不上。但是她犹豫了许久，还是在游戏界面点开了申请加入巅峰州的按钮。 手指悬在确认键上，她的脑袋里乱成一团：“真的要申请吗？会不会太冒昧？毕竟我战力太低了，不被接受是正常的……” 可另一个声音又在耳边低语：“万一呢？万一他们同意了呢？” 这种不安与期待交织的感觉让她呼吸都有些紊乱。 最终，她一咬牙，点下了确认。 申请发出后，江离满怀忐忑。她心里想，反正如果被拒绝，大不了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留在凤麟当“咸鱼”。但她又忍不住盯着界面，几乎每隔几分钟就刷新一次进度，心绪如潮水般起伏不定。 没想到，很快就收到了系统的提示——申请已通过。 那一刻，江离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她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直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巅峰州的名单里时，才终于确信，这不是梦。 她的手有些颤抖，立即给刺史凌乐发了消息：“谢谢你愿意收留我这么弱的玩家。” 她其实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这样的自嘲能掩饰她的羞涩。 不久，凌乐的回复出现在屏幕上，语气温柔而真诚：“没事的，我给你留了一个位置呢。”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江离的心暖了起来，仿佛那些七上八下的忐忑和不安都随着这句话沉淀了下来。 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像是收到了某种无声的肯定。 江离加入巅峰州的兴奋劲儿一直没散去，哪怕已经过了几个小时，她的脑子里还在反复回味凌乐那句“我给你留了一个位置呢”。 她一边上线查看新州的叛军箱子，一边点开和威廉的聊天界面，迫不及待地把这份喜悦分享出去。 “威廉哥哥！你们刺史真的太太太好了吧！”她的语气几乎要溢出屏幕，“她说给我留了一个位置诶！怎么会有人这么好啊？我简直太感动了，蛮蛮以前也是这样收留我的，不在乎我的实力弱。” 威廉回得很快：“那你高兴吗？” 江离噼里啪啦打下一行字，语速快得像怕错过什么重要的回应：“高兴当然高兴啊！我跟你说，这感觉就像——嗯，从毛坯房直接拎包入住精装修的大别墅了！你敢信吗？我身上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屏幕那头，威廉似乎被她的比喻逗笑了，语气带着点调侃：“那你就在大别墅里好好住着吧。” 江离读到这句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想象了一下自己真在“豪宅”里悠然自得的样子，没忍住，又多加了几句：“那可不，我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叛军箱子！别墅住着果然就是有别墅的待遇！” 她对着屏幕傻笑了半天，忽然停下来。 其实她知道，威廉这样轻描淡写的调侃里，藏着一份对她小心翼翼的保护。 他从来没问过她为什么战力那么低还敢申请，也没有提过她是不是不够格，只是默默接受了她的存在，用平常的语气让她觉得自己也可以是这个州里的一份子。 江离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这种被接纳的感觉，就像冬日里被阳光轻轻笼罩，温暖得不敢多言。 第130章 在他面前，她是自由的 自从加入巅峰州后，江离和威廉的关系不知不觉间更加紧密了。 以前只是生活中的闲聊，现在连游戏里的互动也变得频繁起来。 他们会约好时间上线打叛军，虽然看起来不过是完成任务，可对江离来说，这已经成了一种无法割舍的小小仪式。 威廉总是很配合她的节奏，尽管对他来说，这种时间安排有些不方便。 他们通常选在中国时间的凌晨，那正是江离所在时区的下午五点。 江离清楚，这个时间对威廉来说可能是一天里最累的时候，但他从来没有抱怨过，甚至连一点敷衍的迹象都没有。 和她约好的那一天，他总是会准时上线，带着淡淡的笑意，说：“今天打完五次叛军就可以休息啦。” 有时候，他们会先一起看游戏直播。 直播间的解说声、弹幕的喧嚣和他们的讨论交织成一种奇妙的默契感。 等到快到凌晨，威廉会带着江离上线，一起清理叛军。 有时候，江离会想到良田恋爱文学里那句经典的话：“网恋做什么？一起打叛军啊？” 她起初听到这句话时只觉得好笑，那时的她完全无法理解，一个枯燥的游戏任务怎么会和恋爱挂钩？ 但现在，她明白了。 顺序并不是“打叛军让人感受到恋爱的甜蜜”，而是“因为怀着恋慕的心情，所以哪怕只是打叛军，都变得浪漫了起来”。 她总觉得，和威廉一起打叛军的时候，时间好像会变慢一些。 每次威廉都熟练地找到12级叛军，然后开车载着她一起去打，整个过程既不需要江离自己寻找12级叛军，也不需要自己去打，这甚至让江离有种自己是被威廉“捧在手心里”的错觉。 某次，打叛军的间隙，她忍不住和威廉开玩笑：“你知道吗，这样的任务其实特别有仪式感。” 威廉一愣，随即笑着问：“什么仪式感？” 她半开玩笑地说：“因为和你一起打啊，普通的任务也变得不普通了。” 威廉没说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即继续寻找12级，仿佛刚刚的话没多大意义，但他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柔。 江离明白了，或许怀着恋慕的心情就是这样，哪怕是最普通的事，只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做，就能变得浪漫而又甜蜜。 她看着屏幕上行军的队列，心里悄悄地想：果然，这城有良田游戏网恋的打开方式，可以是一起打叛军啊。 不过，威廉的工作非常忙碌，一周里能抽出时间陪江离的夜晚也就一两天。 如果他实在没有时间，他干脆直接把账号交给她，随她怎么玩。 他从不对她提要求，也不追问她具体的操作。 江离每次操作他的账号，都会小心翼翼地问：“我这样做对不对？” 威廉总是轻描淡写地回：“放心，你有不明白的地方，我会告诉你的，就算我没有时间，凉介也在。” 威廉的这种随性和信任让江离心里暖得不行。 她从没见过谁能如此坦然地将自己顶级氪金的账号完全信任地交给别人。 她甚至会在心里悄悄感慨：这样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威廉在游戏中的照顾，无微不至到让江离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宠坏了。 她的战力很低，许多任务对于她来说难如登天。 比如打未被清理过镇守的城池的守军——这些守军强悍得让她连碰都不敢碰。 然而威廉似乎从未把这些当作麻烦，总是在她前头，把所有的在江离眼中不可战胜的守军解决得干干净净，等轮到江离时，屏幕上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只剩下城防值的城池，仿佛专门为她留的“新手训练场”。 “好了，可以去做拆城防值的任务了。”威廉的声音从语音那头传来，语气一如既往的淡定而自然。 江离点开治世任务，果然毫无难度，连稍微动点脑筋都省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我简直就是被你捧在手心里的咸鱼玩家啊！”语气里既有自嘲，也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威廉忍不住笑了，懒洋洋地调侃她：“那你就安安心心当咸鱼，顺着我铺好的路走完，其他的不用操心。” 听着他轻松的语调，江离忍不住笑起来，反驳道：“你这铺的不是路，是红地毯吧？”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涟漪。 这样不留痕迹的照顾，像冬日清晨的阳光，悄悄落下，却让人全身都暖了起来。 威廉总是这样，为江离解决她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生活中。 有时候，他的举动在旁人眼里也许只是举手之劳，但江离能感受到，那并不是随意的“帮忙”，而是每一步都透着一份深思熟虑。 他总能站在她的角度替她考虑，把所有复杂和棘手的事处理得滴水不漏，留给她的只有轻松的余地和最简单的选择。 江离曾试探着问过他：“你不觉得这样帮我很麻烦吗？” 威廉那时正随手操作着游戏里的任务，语气轻描淡写：“我习惯了。” 这几个字说得云淡风轻，可江离却瞬间愣住了。 她想起之前威廉说过的话： “江离，你不是我的麻烦。” “难道我会怕你麻烦我吗？” 那种笃定而又温柔的语气，像是刻在她心头的某种承诺。 对他来说，这也许只是最普通的一句话，但在江离听来，却有种说不出的暖意——那种从容而坚定的态度，仿佛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能毫无顾虑地依赖他。 他从不要求江离做得更好，也不催促她提升游戏里的战力，更不会推着她去迎接更高难度的挑战，甚至连她社恐，他也让她拥有了不加游戏群的自由，为她安排了一个温柔的凉介单独为她答疑解惑。 偶尔江离会因为自己的操作失误而弄出些“幺蛾子”，她会带着些许内疚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搞砸了？” 威廉却总是轻笑一声：“放心玩，随心就好。” 那种满不在乎的语气，竟让她比任何一句安慰都更安心。 江离嘴上总爱说些“占你便宜啦”之类的话，却又忍不住一次次在心里感慨他的温柔。 这样的体贴和细腻不带任何的目的性，像纯净的涓涓溪流一般，悄无声息地流进她的生活里。 在游戏之外，威廉也是一样。 他给江离的只有无条件的支持与包容，他鼓励她去做所有她想做的事情，包括写作，他从不试图去改变江离，也从未以任何形式干涉她的选择。 他就像一片宽广的天空，让她尽情地在自己的世界里翱翔。 江离偶尔会在聊天时提起自己的写作计划。 她兴致勃勃地和威廉讨论剧情，甚至忍不住透露她正以他的名字为男主角写一篇小说。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他的反应，生怕这个想法会让他觉得唐突或不适。 毕竟，把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写进小说，难免会让人感到突兀，甚至可能带来某些意料之外的麻烦。 可威廉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 他不仅没有丝毫不悦，反而非常自然地问：“那我在你的小说里，能是个好人吗？” 他的语气带着点戏谑，像是随口开玩笑，却让江离一下子笑了出来。 她带着几分调侃回他：“嗯，当然是好人，不然还能是反派啊？” 威廉很快接了句：“那就好，反派的戏份可太累了。” 这份轻松自在的回应让江离莫名心安。 她忍不住再试探了一句：“那如果有人觉得我这样写会让你难堪呢？比如万一被你游戏里的对家嘲笑，或者与你相识的人说我是借你的名蹭热度……” 话还没说完，威廉就淡淡地打断了她：“如果他们觉得好笑，那就让他们笑好了。反正我无所谓。”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平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她的担忧在他眼中根本不是问题。 江离一下子愣住了。她突然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对话，而是一种信任的体现。 在威廉面前，她完全不需要顾忌别人的眼光，也不用考虑什么才是“合适的事情”。 威廉就像是一座无形的靠山，随时都在告诉她：你可以去尝试，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其他的都交给我就好。 有一次，江离忍不住自嘲：“我这样写你，不会有人觉得我是在意淫吗？” 威廉听后倒是一点没生气，只是笑了笑，故作正经地说：“那你一定要写得再大胆点，不然就亏了。” 江离被他这一本正经的玩笑逗得笑出了声，却又从他的话里感受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坦然。 他真的不在意，他也从未对她的行为感到为难或抗拒。 这份包容让江离觉得，在威廉面前，她好像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备。 她可以说一些看似荒唐的想法，可以做一些不被别人理解的事，甚至可以毫无保留地暴露自己最真实的情绪。而他，总是用那种温柔又坚定的方式告诉她：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 威廉永远都让江离做最自由的自己。 有时候，江离会躺在床上回想这段对话，想起他说过的那些轻描淡写却带着力量的话。 她忍不住感慨，为什么她会遇到这样一个人？一个能让她放下所有顾虑，毫无保留地做自己的存在。 这样的温柔、这样的细腻，实在不像一个现实中存在的人——他总是那么从容不迫，似乎总能在恰到好处的时间点上做出最恰当的选择，而这些选择，无一例外地让她的日子变得更加轻松和愉快。 江离渐渐明白，这份温柔并不是源自习惯，甚至也不完全是因为他良好的教养，而是发自他内心的自愿与选择。 威廉的温柔是有温度的，是他在她面前毫无保留的样子，是一种用行动去守护她的方式。 这份温柔带着一种安然的力量，让江离感受到无言的安全感，也让她的生活多了一丝甜蜜的颜色。 第131章 梨子树 威廉的甲流总算是好了，可江离还是有些担心。 他虽然说已经没什么症状，但咳嗽却断断续续地持续着。 好几次睡前的语音通话中，总能听到电话那头他压抑着的咳嗽声，那声音像被刻意掩饰，却仍旧透过话筒清晰地传过来。 “是不是感冒还没彻底好？”江离忍不住问，语气里藏着焦虑。 威廉声音低沉带着点懒意，“应该好了吧，只是偶尔会咳几声，不算什么事。” 可江离并不满意这个回答，“吃药也没用吗？” 他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对她的认真有些无奈，但又觉得好笑，“吃过药了，可每到晚上就会咳得厉害，尤其是躺下准备睡觉的时候。” 江离听着，心里越发紧张，语气也不自觉地严肃了起来，“威廉哥哥，你不能只顾着工作啊！要乖乖吃医生开的处方药，哪怕是那种带镇静成分的，也不要怕影响工作时间。” 话刚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威廉的一声低笑。 他的笑意很明显，就连咳嗽间隙都带着几分轻快。 江离有些莫名，“你笑什么？” 威廉笑着解释，“林妈也这么说，结果她干脆从我父母家搬过来，暂时住在我这儿照顾我，直到她觉得我完全康复为止。” 他的语气里带着调侃，可江离却没听出半点轻松。 她知道他不善于向人示弱，也很少真正让别人插手他的生活，所以此刻听到这番话，心里竟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没忍住，低声喃喃了一句：“我也想照顾你到你好全为止……” 可这句自言自语的声音实在太小，还带着点含糊，威廉似乎没听清楚。 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许好奇，“江离，你刚刚说什么？” 被他突然拉回现实，江离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竟脱口而出那样大胆的话，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她下意识握紧了手机，心跳得飞快，甚至能听到耳边自己的呼吸声都乱了节奏。 “没、没什么……”江离强行镇定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敷衍过去，“我只是说，你咳嗽不要拖着，不然很可能会越来越严重的！” 威廉似乎没怀疑，低声“嗯”了一句，接着又打趣道，“行吧，我会听医生和林妈的，也会听你的，江医生。” 他的语气温柔又含着一丝笑意，像是能看穿她的小心思似的，让江离更加不敢多说，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两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江离把手机放在一旁，整个人埋进枕头里，脸颊依然发烫，像烧了一样。 她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脸，小声嘀咕：“我刚刚到底在说什么啊……” 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刚刚那句“我也想照顾你到你好全为止”。 她想起威廉偶尔咳嗽的声音，还有他漫不经心地说着“没事”的语气，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倔强和隐忍令人心疼。 江离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就算他没听到那句话，也没关系吧？反正，她会一直陪着他，至少，在他需要她的时候。 或许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天夜里，江离竟梦见自己给威廉做冰糖川贝雪梨水，但奇怪的是，梦里的世界仿佛全然缺乏逻辑——她到处找梨，却怎么都找不到。 她穿梭在一个又一个模糊的场景里，菜市场的摊位空空荡荡，超市的货架上连梨的影子都没有。 梦中的她急得像只无头苍蝇，心里却突然蹦出一个“妙计”——既然找不到，那就种吧！ 下一秒，她就站在一个宽阔而宁静的庭院里，阳光洒下来，庭院四周开满了不知名的小花，空气里透着一种甜甜的果香。 她挽起袖子，手里抱着一颗绿油油的小树苗，笨拙地用铲子挖坑。 威廉就站在不远处，穿着一身居家的白衬衫，懒懒地靠在树下，带着笑意看着她。 江离挖得满头是汗，心里却乐开了花：“等这棵梨树长大了，结满了梨子，威廉哥哥以后就不用担心吃不上梨子了！” 她甚至想象了一幅画面：威廉端着她熬好的冰糖川贝雪梨水，眉眼弯弯地对她说，“好甜。” 就在这时，梦中的她忽然变得迷迷糊糊起来，像是被一种柔软的云裹住了意识。 梦境戛然而止，但现实却因为一个不小心的动作延续了下去。 半梦半醒间，江离抱着手机，迷迷糊糊地按下了发送键，语音消息带着她的低语发了出去——那声音含含糊糊，像是裹着一层薄雾：“威廉哥哥，我在庭院里给你种了一棵……” 还没说完，她眼前似乎闪过一条突兀的消息。 屏幕上一跳一闪，是凉介发来的：“小江，你以后用老大的攻城牌子的时候，先问一下哈，因为新区的巅峰打城，要老大打守军的。” 梦里的江离和现实的江离仿佛撞在了一起，分不清楚眼前的场景究竟是清醒还是继续梦游。 她立刻回了一句：“好。” 这时，她看着自己发出去的语音消息，突然意识到那一句“种了一棵……”根本没有交代完整。 或许是出于一种奇怪的执念，她又机械地输入了两个字：“梨子树。” 她还没完全恢复意识，就继续给威廉发了一条语音，这次她的语气更加轻飘飘，像是在云层里漂浮一般：“好奇怪啊，哥哥，我刚刚好像看见凉介了，他怎么在我们的聊天框里。” 说完，她嘴角微微上扬，像是被自己的话逗笑了，又像是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了。 语音发出去后，她随手把手机搁在枕边，意识又迅速坠入梦境中。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江离醒来的时候心里还沉浸在昨晚的梦里。 她半睁开眼，伸手拿起枕边的手机，随意点开微信。 结果第一眼就看到了威廉的回复：“不是凉介出现在了我们聊天框里，而是你发给我私聊的时候，他正好和你说话，你在群聊里回复他的。” 江离盯着这句话愣了两秒，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 昨晚的半梦半醒，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翻开聊天记录，越看越羞愧，脚趾几乎已经把床单抠成了一个隐形的洞。 那些梦里的呓语真的都发给威廉了，幸好那些“种树”“给威廉哥哥”之类的奇怪话语是发对了人。 可她这才发现，只有那句“梨子树”出现在了群聊里。 群里的凉介倒是没有多问，只发了一个“？”意思一下，但江离还是恨不得把自己从被窝里埋得更深一点。 就在她懊恼不已的时候，手机又响了一声。这次还是威廉的回复。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笑意：“江离，你在庭院里给我种了什么？” 江离抱着手机，脸埋进枕头里，心跳得快要炸开。她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支支吾吾地回了句：“种了一棵……梨树。” 她强忍住羞意，快速给威廉回复：“我我我睡迷糊了……我梦见在给你种梨子树，治咳嗽。还好没有把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发到群里。” 威廉轻笑出声，语气带着一丝宠溺：“那我等你养好了树，再亲手煮雪梨水给我喝吧。” 江离攥着手机，满脸通红，心里却像洒满了阳光，甜滋滋的，和梦里那个开满小花的庭院一样。 威廉的回复倒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甚至让江离稍微有点安心。 他说：“我知道你那时候迷迷糊糊的，现在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 可是，哪里还有“再睡一会儿”的可能？江离彻底被昨晚自己的手滑给吓清醒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凉介的消息也跳出来跟梦里的场景交织在一起。 片段零零散散地浮现，她终于记起自己确实用过威廉的攻城牌子，那还是为了给以前的州打贝州的时候。 可能凉介就是发现威廉的牌子不够用，才会特别提醒她。 想到这里，江离越发觉得脸红发烫，心里一个劲儿懊悔自己怎么总是那么粗心大意。 她立刻打开群聊，认认真真地向凉介道歉，并保证以后一定会先过问再使用攻城牌。 发完消息后，又赶紧补了一句：“我还以为我梦里回复你了呢，结果一看聊天是真的回复了。” 群聊安静了几秒，接着凉介发了一个“偷笑”的表情包，回道：“原来你是在做梦啊，难怪我一大早收到一个‘梨子树’。” 这句话让江离再次捂脸，忍不住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滚了一圈，嘴里小声嘀咕：“睡觉的时候要远离电子设备……” 不过，威廉一直没多说什么，这反而让江离心里好过了些许。 她知道，威廉和凉介都很温柔，从来不会真正责怪她什么。但越是这样，她越觉得不好意思，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至少别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了。 可是，每次想到“梨子树”这件事，她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谁能想到，一个普通的清晨，竟然被一个梦搅得乱七八糟，却也留下了温暖又让人想偷笑的小插曲。 第1章 初入良田，江离的种田梦 十月的秋风带着凉意扫过城市的街头，江离把自己裹在毛毯里，蜷在沙发上刷着b站视频。 一条广告在她的眼前突然跳了出来——满屏的金黄稻谷铺展而开，伴随着悠扬的背景音乐，一群npc农夫在田间辛勤劳作，画面上闪出醒目的大字：“种田大家，这城有良田！打造你的田园帝国，从种田到富国，成就你的梦想！” 画面转到另一侧，一个看起来十分闲适的虚拟角色坐在院落中，品着茶，看着身后一片收割后的良田，而旁白继续诱惑道： “种田即可脱贫，田园梦不再遥远！” 江离的手顿了一下，点了回放按钮，重新看了两遍广告。 作为一个从小就幻想乡村生活的城市打工人，这种田园牧歌般的画面戳中了她的心。 想到自己在火车通勤的疲惫和繁忙的工作中度过了一周又一周，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对自己说： “也许我也该尝试一下在虚拟世界里过一过田园生活了。” 江离满怀期待地点开了新安装的《这城有良田》。 她想象中的画面已在脑海中浮现——绚丽的国风美学、细腻的古镇画卷、载歌载舞的盛世繁华。然而，游戏界面刚一加载完成，屏幕上的景象便令她一愣。 眼前的画风粗糙到难以置信。 那些她期待的青砖灰瓦、雕梁画栋都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毫无细节的建筑模型，配色单调，边缘甚至隐约能看到锯齿。 “这是…毛坯房吧？”江离心里一阵失望，情不自禁地吐槽，“广告里可是精装修啊！”从广告中展示的画面到实际的视觉效果，这巨大落差简直堪比买家秀和卖家秀。 尽管如此，江离还是努力安慰自己。 “可能是个别板块的资源质量有限吧，”她想，“玩法才是最重要的，毕竟看广告说得那么好。” 她点开游戏说明，期待找到一点安慰。 广告里号称这是一款架空世界观下的古风模拟经营养成游戏，玩家化身为一位边镇县令，在这个乱世边陲的小城中承担起复兴家园的使命。 故事听起来宏大又充满沉浸感——治理民生、开垦良田、招募门客，甚至能以自己的方式书写一段古代传奇。 江离心里不禁激动，幻想着自己成为万人敬仰的县令，走街串巷，和百姓共度喜怒哀乐，甚至还能在市集的烟火气中与才子佳人展开一场温柔邂逅。 然而，进入游戏后，一连串对话框开始密密麻麻地蹦出来。 “哎呀，这是什么？”江离皱眉，快速滑动着屏幕。 文字剧情又多又冗长，文笔平平无奇，既缺乏情节的张力，也没有塑造出鲜明的角色，整个体验宛如在阅读一篇流水账。 “好吧，跳过。”她无奈地叹气，点击了“跳过剧情”的按钮。 更让她崩溃的是游戏的经营机制。 税收居然低得可怜，坊市发展缓慢，甚至连最基础的建设升级都困难重重。 她琢磨了半天才发现，这一切都绕不过战力的要求。 想要更高的税收，需要升级坊市；而升级坊市，需要依靠税收还有僚属的战力过政务副本获取升级的锤子；僚属战力的提升又需要一堆装备和宝玉，而这些宝玉还得靠巡逻去刷。 问题是，僚属战力不够，巡逻副本难以完美通关获得奖励——一环扣一环的死循环，几乎没有解开的可能。 “所以这个游戏到底让我干嘛？”江离盯着屏幕，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此刻的她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点屏幕机器，埋头在任务与升级中机械操作。她努力说服自己再坚持一下，或许会有转机。 两天过去，江离的耐心已经快到极限。 她反复做着同样的任务，手指点击屏幕的频率高到麻木，但期待中的“种田”玩法始终不见踪影。 她一边怀疑广告里的宣传是虚假信息，一边硬着头皮往下玩。终于，在熬过了数不清的对话和单调的任务后，某个熟悉又陌生的图标亮起了——“农田小屋解锁”。 “终于来了！”江离兴奋地坐直身体，心跳微微加快。 种田系统的画面比她想象中简单了些，但比起之前的坊市模块已经算进步不少。 一开始只有一块地，但是随着农林小屋的升级，可以升级水渠和苗圃，水渠和苗圃对应的就是种地的效率以及土地的产量，作物种类也会随着等级的提升越来越多，还能解锁灌溉、施肥等功能。 江离好奇地试着种下一块稻谷，屏幕上出现了一块摇曳的稻田，虽然静态的画面缺乏动感，但至少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点点经营的乐趣。 与种田系统同时解锁的还有一个叫“太常营”的功能。这是一个用于提升战力的科技模块，可以通过各种课业的精研提高效率或者僚属的战力。 尽管如此，江离仍然对游戏的整体体验颇为失望。 种田和太常营的解锁虽然带来了一丝新鲜感，但前期那两天机械枯燥的体验让她对游戏的期待已经大打折扣。 她静静地看着屏幕上的田园画面，心中不禁回忆起之前期待游戏时的满心欢喜。“广告里的沉浸感和万人敬仰的成就感呢？我只感受到了一个县令的日常烦躁。” 然而，或许是出于对“田园经营”游戏的执念，江离决定再给游戏一次机会。 她默默规划着如何扩建良田，又琢磨着该如何分配资源提升门客战力。 虽然游戏体验不尽如人意，但在这一刻，她仿佛找到了一点属于自己的节奏。 “也许再坚持一下，还能挖掘出点有意思的内容。” 江离这样告诉自己，指尖轻轻划过屏幕，开始了又一次经营之旅。 第2章 九州玩法:田园梦想的破灭 在戎车解锁后，九州功能开启，点击戎车属于江离的县邑就自动出现在了九州地图上。 江离选择了封州，因为封州的玩家人数最多。 她一向觉得人多热闹，结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种田，岂不是更快乐？ 加入封州的第一个小时，江离依旧沉浸在“种田梦”的幻想中，建房子，种地，兴奋地规划着自己理想的家园。 然而，好景不长。当江离第一次尝试去争夺一座城池时，她才意识到九州才是这游戏的核心玩法。 那一天，刺史云想召集了所有成员：“大家集合，我们要打下漳州城！挖地速度翻倍，奖励丰厚！”江离听了兴奋不已，满怀期待地加入了队伍。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参与大规模的“州战”，对于新手来说，新鲜感总是令人兴奋的。 然而，当她的部队出发后，迎接她的不是丰收的喜悦，而是惨烈的战败。 米饭州也打算打下漳州，封州的队伍在他们面前完全不堪一击，几乎是被秒杀的。 她望着战报上惨不忍睹的红色“失败”字样，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这次战败之后，江离终于意识到，这个游戏的核心根本不是种田，而是“掠夺”。 所谓的资源，不是玩家自己种出来的，而是从别的玩家手里抢来的。 每次战斗胜利，资源都会被大幅度地掠夺，而战败则意味着辛辛苦苦积攒的资源将被对方搜刮一空。 而更让江离崩溃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州根本无法保护她的县邑。 封州虽然人多，但真正的高战玩家却寥寥无几。最初吸引她的“热闹”成了拖累，因为封州的人口多，却极易成为其他州的目标。 那些州战排名靠前的精英玩家，早已默契地聚集到了另一个州——米饭州，而封州在这些高战的眼中，只是一个随手可以碾压的“肥羊”。 一天深夜，江离的县邑遭到米饭州玩家的偷袭。 当她第二天登陆时，发现自己的资源几乎被掠夺一空，军队也在防守战中全军覆没。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这个游戏根本没有给像她这样的休闲玩家留下一席之地。 江离并不是没有尝试过努力改变现状。 她研究战斗机制，试图提高戎车的战斗力。然而，她很快发现，无氪玩家和氪金玩家之间的差距宛如天堑。 别说她的僚属战斗力低，就连戎车等级也远远不够。而高战玩家不仅战力得离谱，还有高等级城墙和戎车，完全不是她能抗衡的。 江离终于意识到，这个游戏的所有机制都围绕着“战斗”展开，无论是挖地，还是建设城池，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争夺更多的资源和领地。而她原本以为的“田园牧歌”，只不过是系统用来吸引新玩家的一个虚假幌子。 从最初的兴奋到后来的失望，江离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在世界频道发了一句话：“这游戏真的有种田的乐趣吗？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待宰的羔羊？” 没想到，这句话引起了许多玩家的共鸣。短短几分钟内，世界频道就被类似的留言刷屏： “哈哈哈，种田？醒醒吧，九州是战场，不是农田。” “妹子，别天真了，不氪金就没体验！” “欢迎来到良田，这里没有田，只有刀。” 第3章 入米饭州 经历了几次被铲田、掠夺资源的惨痛经历后，江离开始意识到《良田》的世界远比她想象中复杂。她终于打开了网页，搜索关于《良田》的游戏攻略。 在论坛上，她发现了一个热帖，标题醒目而直白：“如何摆脱被铲田的噩梦？加入最高战力州是唯一解！” 这帖子被许多玩家高赞，评论区一致认为，“只有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你才能拥有平静的游戏体验。” 江离所在的区服最强的州是米饭州，这里不仅高战玩家众多，福利丰富，而且在高战的保护下，基本不会遭到外州的骚扰。她想了想，最终点下了退出封州的按钮，发起了加入米饭州的申请。 申请通过的那一刻，江离正式成为了米饭州的一员。 一进入州频道，她便被眼前的热闹场景震惊了： “叛军坐标585:423，速来！” “有大佬带车吗？低战来蹭啦！” “刺史元姐上线了！今天中午打城的队伍记得提前安排！” 江离对比了一下，封州的州频道和这里简直是天壤之别。在封州，频道里总是死气沉沉，偶尔有人发言，也大多是抱怨资源不够或求救。而在米饭州，玩家们讨论热烈，频道里不断有人分享叛军的坐标和任务信息。江离怀着些许忐忑在频道里发了第一句话： “新人报道，请多多关照。” 没过几秒，就有热情的玩家回应了： “哈哈哈，低战？来蹭车就对了！” 江离跟着高战的右顶大佬打了几次她自己单独打不过的叛军，“这才是我想要的游戏体验啊！”她一边收叛军的奖励邮件和叛军箱子，一边暗自感慨。 然而，江离的烦恼很快就来了。 米饭州虽然资源丰厚，但也有一些不成文的“潜规则”。不久之后，江离发现州的每个人似乎都必须加入微信群。“方便沟通战斗安排嘛，”有人说。江离为难了。她的微信已经卸载了很久，不仅因为她平时极少用微信联系别人，更因为她觉得这种方式过于侵入个人生活。 “江离，你的微信号发一下，我拉你进米饭州的微信群。”一个名叫“酸辣鸡爪”的玩家私信了她。 “我……没有装微信啊，直接在州频道沟通不可以吗？”江离试探着回复。 “最好还是加一下吧，不然刺史元姐会不高兴的。”对方发了一个笑脸，语气却显得很认真。 江离看着这条信息，心里顿时有些紧张。虽然对方说得轻描淡写，但她在频道里早已注意到，这个“元姐”刺史的威严无人敢轻易触犯。 江离第一次在频道里看到刺史元姐发言时，就被对方的气场震住了。 “林儿，对决三千，你到底在干什么？” “打城的时间表我都发过几次了，你是不是不看群消息？” 林儿是一个刚进米饭州的萌新，或许因为不熟悉规则，连续两次没赶上攻城任务。刺史元姐忍无可忍，直接在频道里点名批评。 “什么对决，怎么做？”林儿语气带着无知。 “你少丢人现眼？进米饭州之前没告诉你要遵守规则吗？下次再这样直接踢出去！”元姐话虽直白，却无人反驳，频道里一片寂静。 江离屏住呼吸，心里暗暗发誓：千万别犯错，一定要认真遵守米饭州的规则。 在米饭州的日子并非全然轻松。攻城是州里最重要的活动，而攻城的时间却是中国时间中午十二点，这对于生活在海外的江离来说，意味着凌晨六点起床。 “江离，今天的城战地点看了吗？” “嗯……好的，我会准时上线。”江离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她叹了口气，决定早点睡觉以便第二天能准时参加战斗。 这对于从不早起的她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然而，为了不拖后腿，也为了在米饭州的日子能安稳地过下去，江离硬生生改变了自己的作息。 “真没想到，为了一个游戏，我居然成了早起的人。”她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操作着游戏界面，看着刺史元姐在频道里指挥攻城的消息：“不准提前开，等我信号！”江离默默地操控自己的戎车，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参与高效团队的攻城，虽然付出了睡眠时间，但获得的奖励也确实丰厚。 在米饭州的日子里，江离变得更加谨言慎行。刺史元姐的严厉性格让她不敢轻易犯错，而频道里许多玩家的积极表现也让她感受到无形的压力。 “江离，叛军不准打低级。”有人说她。 “好的，谢谢大家带我。”她小心翼翼地回复，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江离，你的战力还不够，最近努力提升一下吧。”酸辣鸡爪在私信里提醒她。 “嗯嗯，我已经在升级军营了！”江离赶紧回道，心里却盘算着如何更快提高战力。 尽管她比在封州时更加努力，但她始终觉得，自己在米饭州就像一个随时可能掉队的小兵，只能跟在大佬们身后小心翼翼地生存。 日复一日，江离逐渐习惯了米饭州的生活：定时上线蹭车，参与攻城任务，获取资源和奖励。在高战玩家的保护下，她确实不再需要担心被外州掠夺。 尽管有时觉得这份保护带来的代价——早起、谨慎、压抑自我——有些沉重，但她也明白，这或许就是游戏规则的一部分。正如江离在攻略里看到的那样：“这个游戏，没有什么田园牧歌。如果你想要好日子，就必须融入强者的规则。” 第4章 残酷的远征 自从刺史元大大在州频道里怒斥林儿“州对决不作为”后，江离才真正意识到《良田》的玩法远不止于日常种田、攻城和蹭资源。周五这天江离终于把功绩做到了三百万，堪堪摆脱了州内的“垫底玩家”之列。她松了一口气，想着自己总算可以安安稳稳地参与周六的对决了。然而，她没想到，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她点开州对决的界面，才发现这个积分的获取方式居然和周五有很大不同：不仅要攻占城池，还要通过与其他州玩家交战获得“功绩”。她往下拉界面，发现了获取功绩的细则：让敌方玩家的兵力“重伤”。 “这不就是逼着人打架吗？”江离喃喃道。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战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个佛系玩家。 对决凌晨，是江离的下午六点，她上线，打开州频道后发现频道比平日更加热闹，信息流几乎瞬间被刷屏： “米饭州的兄弟姐妹们，记住今天的对决规则：打人重伤能拿积分，打对决州的玩家积分翻三倍！” “桃源和八宝的坐标收集完了吗？今晚全图扫人！” “所有人快出兵，扫他们。” 江离盯着“打人重伤积分翻三倍”这条规则，手指顿住了。她没想到，这个周六的对决竟然完全是以击败敌方玩家为核心。 她试探性地发了个消息：“今天可以不做对决吗？我不太喜欢打玩家……” 频道里有人很快回复了她： “你不打人拿不到积分，贡献就会垫底了。” “萌新别太软！这游戏就是要战斗！放心，州里大佬会带你。” 江离心里一阵不安。她不喜欢无差别地扫荡玩家，更何况那些目标可能只是和她一样的普通人。可州里的氛围让她有些抗拒不了，她只能默默地退出频道，决定暂时观望。 当晚，江离点开地图，看到米饭州的玩家分布在大大小小的城池周围，兵力正在向四处蔓延。很快，她就注意到一些低战玩家的县邑被毫不留情地扫荡，整个地图上除了米饭州都在冒火星。 “真的需要这么做吗……”江离低声自问，手却迟迟没有按下进攻的按钮。 州频道里的热情反倒愈发高涨： “xxx，那个桃源的低战就在城边，快去扫了他！” “多打点，今天必须把他们的人清光！” 江离最终选择了退出地图界面，转而去看自己的县邑。她决定——无论如何，这场“狂欢”她不会参与。 尽管江离没有参与扫荡，但米饭州的积分还是在周六凌晨达到了对决的顶峰，稳稳地超过了对手山海州。她本以为胜局已定，但事情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简单。 周六清晨，江离习惯性上线，却看到频道里的消息变得无比紧张： “所有人下兵！不要留兵在外面，跑到城里去！” “别聚堆，被一锅端了就完了！” “山海州的玩家开始远征了！” “远征？” 江离愣住了。这两个字她在游戏里听过，但一直没有深究其含义。 点开地图后，她才发现自己完全低估了“远征”的含义。山海州的玩家通过一种特殊的跨服机制，直接从另一个服务器降临到米饭州的土地上。 “叮！”系统消息不断弹出： “山海州玩家‘洪七公’通过远征到达米饭州洛阳。” “山海州玩家‘战’通过远征到达米饭州长安。” 几分钟之内，米饭州的领土上密密麻麻地出现了山海州玩家的县邑。江离所在的位置虽然暂时没有被波及，但她能感受到一场灾难正在逼近。 随着远征的深入，米饭州的优势开始迅速瓦解。江离看着频道里原本气势汹汹的玩家们，现在开始发出阵阵求救： “我的县邑被洪七公扫了！兵力全没了！” “城池失守！右顶大佬被打爆了！” “这群山海疯子，谁能挡住他们啊！” 江离发现右顶大佬——米饭州最强的玩家，竟然在对战中惨败。她的手心冒出冷汗，她发现每一场战斗都呈现一边倒的局势：山海州的玩家战力远超米饭州。 这时，刺史元姐在频道里发了一条消息： “所有人注意！有随机的随机！山海州太强，不要硬碰！” 江离紧张地躲进了一个边陲的小城，心中涌出一种复杂的情绪。她本以为米饭州已经是足够强大的存在，却没想到，在山海州面前，平时那些无敌的大佬也显得如此脆弱。 周末的州对决以米饭州的溃败告终，山海州最终拿下了更高的积分。而米饭州玩家们不仅损失了大量资源和兵力，还失去了原本的骄傲。 “这游戏根本不是给普通人玩的……”江离在屏幕前喃喃自语。 她点开地图，看到每个人的县邑都在冒火星。 江离退出游戏界面，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个游戏远远不是她当初想象的田园牧歌，而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残酷战争。 那天晚上，江离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游戏中的画面：被掠夺的县邑、满屏的战报、溃败的玩家…… 她忍不住问自己：“我还要继续下去吗？” 也许，她并不属于这样的游戏世界。 第5章 打不过就加入 周六晚上的惨败还没从江离的脑海中完全消散，周日晚的世界频道便传来了一个让人更加震撼的消息： “我们明天和山海的服务器就合并了。” 一条消息炸出了无数回帖： “什么！合区了？以后天天见山海州的人？” “惨了惨了，远征才挨了一天打，现在要天天被收拾？” “兄弟们，米饭州的和平日子到头了……” 江离盯着屏幕，愣了三秒钟，脑海里闪过上周六远征的画面：地图上满是山海州的县邑，他们的县邑被掠夺后冒着火星，频道里充满了求救和崩溃的消息——那种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天天挨打？我可玩不起……” 她本来就不是个好战的玩家，这个消息让她的信念瞬间动摇起来。 第二天，江离上线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州频道查看情况。果不其然，频道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退州！退州！加入山海才是出路！” “别慌，我们米饭州也有顶级大佬。” “顶级？昨晚那个右顶还不是被山海的洪七公锤爆了？” “我看，打不过就加入山海算了！” 江离眉头紧皱，点开好友列表，发现米饭州的玩家数量已经明显减少。 “这游戏里竟然还能遇到投敌的现实写照……” 江离感到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的选择也许才是“正道”。 “米饭州真的没救了吗？” 林儿在频道里发了条信息：“大家真的要退州吗？我们就不能团结起来打山海吗？” 这条信息刚发出去，便引来一片调侃： “团结？我们米饭州还有人吗？” “妹子，你是不知道山海的洪七公多凶残吧？你去世界频道喊一声试试。” “别犹豫了，赶紧找嘉嘉申请加入山海吧，至少资源多。” 这一整天，她一直在思考。打不过怎么办？除了投降，还有别的出路吗？她甚至开始盘算如果自己继续留在米饭州，以她的低战力，能不能做到明哲保身。可想到周六远征那天，米饭州的大佬们都被山海按在地上摩擦的场景，她又忍不住叹气。 “算了，打不过就加入吧……”江离终于下定决心。 她点开了山海州刺史嘉嘉的头像，发了一条私聊： 江离：你好，请问可以加入山海州吗？ 对方几乎秒回： 嘉嘉：当然可以呀！ 江离：那……加入山海有什么要求吗？比如需要氪金或者参加固定活动之类的？ 嘉嘉发来一个笑脸： 嘉嘉：只要活跃就行啦。我们很轻松的，不会太强迫人。 江离继续追问： 江离：那什么算活跃呢？完成日常任务吗？ 嘉嘉：日常当然得做啦。不过最重要的是州对决的时候要参与哦~打城、打人、刷功绩都可以，看你自己喜欢。 江离松了一口气。她本来也得参与这些活动，换个州也没什么区别。想到这里，她对嘉嘉说： 江离：好的，那我申请加入了！ 虽然加入山海州让江离暂时逃离了被掠夺的命运，但她很快发现，这里的“强者法则”也并非她想要的游戏体验。 她种田的小县邑依旧安静，但每次打开频道，看到州里玩家们讨论如何“碾压”其他州，她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也许，这个游戏真的不是为了种田而设计的。” 江离心想。 尽管如此，她还是决定暂时留下。毕竟，跟着强者混，总比被强者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好得多。 “至少，我还能有点安稳的时间，去建建我的县城吧。” 第6章 山海刺史出走疑云 江离加入山海州后的一段日子，表面上风平浪静，她的县邑终于摆脱了被敌人频繁袭击的窘境，日常活动也如往常一样有条不紊地进行。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在山海州安然种田，或许还能逐渐适应这个游戏的对抗玩法。然而，这种“平静”仅仅持续了不到几天，就被一个叫“欧皇”的参军打破了。 每天凌晨，州频道总会准时出现欧皇的身影。他似乎对凌晨的频道有一种执念，江离曾无数次怀疑这位参军是不是如他的名字一样，真的身处欧洲，所以才可以在国内凌晨的时间点如此活跃。 “每日州捐献十次，必须捐满！不捐的，别怪我踢人！”欧皇的发言一如既往地简短、直接，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强硬语气。 “踢人？” 江离看着这两个字，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穿着古代铠甲的士兵，把不捐元宝的玩家从地图上“一脚踹飞”的画面，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她习惯性地点开了州捐献界面，看着上面“10元宝\/次”的要求，叹了口气，默默点了十次捐献。 “这个要求一点不难，但是为什么说话这么难听？” 但让她更不满的，还是欧皇的语气。江离心想：“你要求人捐就捐吧，好歹客气点，这语气让人感觉欠了你八百块。” 州频道里其他人似乎对欧皇的威胁习以为常，甚至还有人打趣： “参军大人威武，元宝已经捐满，请查收！” “欧皇来了，大家快捐，不然他又要生气啦！” “他们是疯了吗？” 江离盯着这些评论，觉得山海州的玩家好像集体被“驯化”了。 相比于欧皇的嚣张跋扈，江离更关注的是山海州的刺史嘉嘉——那个最初让她选择加入山海的可爱女孩。 但奇怪的是，自从江离入州后，嘉嘉几乎没有说过话。她的头像永远挂在那里，却像一个不存在的幽灵。 “她不需要管理州事务吗？还是因为有欧皇这样的参军，刺史只用摆个样子？” 江离忍不住回想起在米饭州时，刺史元大大每天都在频道里活跃——安排任务、指点江山，甚至还时不时怼人。相比之下，嘉嘉的存在感实在太弱了，弱到让人怀疑她是否真的在管理山海州。 江离本以为这种情况会持续下去，直到某一天，她忽然发现嘉嘉的名字从山海州的列表中消失了。 那天江离像往常一样打开地图，正准备规划自己的挖地地点，却意外地看到一个系统公告： “欧皇成为山海州新刺史。” 江离愣住了，第一反应是看错了。她点开州列表反复确认，发现嘉嘉的名字果然不见了，而欧皇已经顶替了她的位置。 “嘉嘉……退州了？”江离喃喃自语。 她想要找嘉嘉发条私聊询问情况，可是她已经不在山海，江离也不知道嘉嘉在哪里，九州这么大，她要如何找到她。 “这也太突然了吧！”江离有些坐立不安。 嘉嘉的离开在州里引发了一阵短暂的议论。 “听说了吗？嘉嘉退州了。” “真的假的？她可是刺史啊，怎么可能退州？” “我听说她早就不想管事了，一直是欧皇和洪七公在撑着。” “还有人说她跟欧皇闹翻了，这两天吵得很厉害……” 江离看着频道里这些讨论，心里更加疑惑了。 “她不是山海州的刺史吗？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就算闹翻了，也不至于把刺史的位置直接让给欧皇吧？” 江离心里有些发毛。她当初加入山海州，就是因为这里有强大的玩家和看起来温和的管理。可现在，原来的刺史出走，欧皇上位，洪七公也看起来是完完全全支持着这个叫欧皇的人。 晚上，江离打开地图，看着自己孤零零的小县邑，心里突然涌上了一阵疲惫。 “这个游戏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个州都逃不开争权夺利和勾心斗角？我当初不就是想种个田吗？” 第7章 山海州和米饭州合并，更名奉天州 嘉嘉的突然退州让江离心中多了几分惆怅，也点燃了她的好奇心。“嘉嘉那么好说话的人，真的会因为矛盾退州？” 这个念头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 江离决定一探究竟。她点开了州排行榜，一个个州地翻阅过去，就像侦探寻找案件的线索一般。终于，在排名第三的凤麟州，她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嘉嘉”。 “她原来跑到凤麟州去了！” 江离盯着屏幕，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点开了嘉嘉的头像，发送了一条私信： 江离：嘉嘉你还好吗？为什么会那么突然退州呢？ 对方回复得很快，语气平静： 嘉嘉：我们发生了一些分歧，你好好玩。 虽然嘉嘉的语气听起来平淡如水，但江离心里却掀起了波澜。 “发生分歧？果然和传言一样，她是和洪七公还有欧皇闹翻了。” 江离的眉头越皱越紧。她想到频道里曾有人说嘉嘉的离开是因为州里的权力斗争，但从这几句简短的对话中，她能感觉到嘉嘉是一个极其体面的人。 “她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欧皇和洪七公一句坏话。” 嘉嘉的最后一句话——“你好好玩”，让江离的心更加沉重。 退出对话框后，江离坐在屏幕前发呆了好久。她心里有点乱，开始思考自己是否还应该留在山海州。 “嘉嘉走了，现在州里是欧皇当刺史，洪七公又支持欧皇……这种氛围还能待下去吗？” 她想到了曾经的米饭州，那里的日子虽然也有问题，但好歹还算团结。尽管刺史元大大脾气火爆，但总归是个有担当的人，州里的大家也愿意听从安排。而山海州呢？现在欧皇上位，整个州的气氛都变得压抑，每天州频道里都是他命令式的发言：“捐满”“打满”“不听话就踢！” “也许回米饭州是个选择？” 江离叹了口气。 然而，就在她准备行动的时候，一个消息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晚上，江离随意地点开州排行榜，却意外发现米饭州的人数变得异常少。她连忙点开米饭州的成员列表，发现了一个让她目瞪口呆的情况： 米饭州的高战玩家几乎全员转入了山海州！而山海州也改名为了奉天州。 “？？？”江离瞬间感到无比震惊。 “他们为什么要来山海州？” 她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这时，州频道里有人发了一条消息： “欢迎米饭州的兄弟姐妹加入奉天！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江离连忙打开频道，发现米饭州的老熟人们已经开始在奉天州活跃起来。有熟悉的名字，有熟悉的发言，还有熟悉的吐槽声。 “所以米饭州已经空了？” 江离试探性地私信了以前在米饭州的一位玩家： 江离：你们都来奉天了？是临时的，还是会回去？ 对方过了一会儿才回复：不一定吧，暂时来这边先看看情况。毕竟奉天强一些嘛，资源也多。 江离：…… 州友还附带了一句玩笑话：朋友，你要是想回米饭州，恐怕连人都找不到了哦！哈哈！ 江离看着这条信息，心里复杂极了。 她站在九州县邑面前，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现在连米饭州都不复存在了，我还能去哪？” 她点开奉天州的频道，发现昔日米饭州的玩家和奉天州的老成员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如何合作。那些熟悉的名字此刻正在和陌生的名字一起制定战略、分配资源，似乎已经迅速融入了新的环境。 “也许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漂泊吧。” 江离默默关掉频道，觉得自己像一个不合群的外人。 “合并之后，我的处境反而更加尴尬了……” 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要不，我再找嘉嘉聊聊？” 江离再次打开了嘉嘉的头像，这一次，她犹豫了很久，才打出了一行字： 江离：嘉嘉，我有点迷茫，现在米饭州的人都来了奉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方的回复依旧很快： 嘉嘉：迷茫什么？在哪个州不都一样？ 江离愣了一下，没想到嘉嘉会这么说。 江离：但山海州也就是如今的奉天州的氛围好压抑啊，我有点不适应。 嘉嘉：那就试着适应吧，游戏而已，别太较真。 江离看着这条信息，陷入了沉思。嘉嘉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种“看破红尘”的豁达，但她总觉得嘉嘉的离开不可能只是因为“游戏而已”这么简单。 她想到米饭州的日子，想到嘉嘉离开的事情，也想到现在奉天州里乱七八糟的局面。 “或许，游戏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归属感，一切都是暂时的。” 第二天，江离打开游戏界面，决定暂时留在奉天州。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再看看吧。” 第8章 爹味的新刺史 然而，江离心里想的“再看看”只持续到了中午。江离一向是个沉默的玩家，从不主动惹事，但也绝不喜欢被无端压迫。她本以为自己“再看看”的策略能够让她在奉天州暂时找到一个平衡点，但现实很快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而这场荒诞的风波，全都源于一个人——新刺史欧皇。 爹味上线：没有微信你还能活？ 那天早上，江离刚打开游戏，州频道里正刷着欧皇的“每日通告”。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强势，字里行间透着居高临下的命令： “没有加微信群的赶紧加！不加群就没法沟通，业绩不达标直接踢人！” 江离看到这条消息，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又来了……我就不信，一个游戏真的非得加微信群不可。” 她试图无视，但欧皇的下一步直接让她避无可避。 没过几分钟，江离就收到了欧皇的私信： 欧皇：为什么不加微信群？ 江离：我手机上没装微信。 欧皇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种回答，过了几秒钟才回了一句： 欧皇：这怎么可能？没有微信你平时都怎么跟别人沟通？ 江离：短信或者直接打电话啊。 这句话让对方直接沉默了半分钟，接着发来了一条明显带着不满的消息： 欧皇：这也太不方便了吧？不加群有事怎么通知你？ 江离觉得这个问题简直是强词夺理。她回了句： 江离：需要打的城的坐标不是都在九州地图上标记好了吗？还有什么必须通知的？ 欧皇：那万一有突发情况呢？ 江离：突发情况我没时间上号的话，通知也没用吧？ 对话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僵局。欧皇显然被堵得没话说，过了很久没有再回。江离叹了口气，心里暗暗想着：“我真是服了，一个游戏而已，至于搞得这么紧张兮兮吗？” 然而，江离毕竟不是那种喜欢撕破脸的人。她想了想，觉得也许下载个微信加入群聊也不是多大的事。 “反正米饭州都并入了奉天州，我也无处可去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她打开应用商店，下载了微信，登陆账号后又找到欧皇，问起加群的具体方法。欧皇倒是很快回复了她：微信号给我，我让管理员拉你进群。 然而，问题出在游戏的聊天系统。因为防止广告骚扰，游戏的私信功能无法输入过长或过于复杂的字符，而江离的微信号正是一长串德语诗句。她尝试着发过去，结果无法发送。 江离：不能发，要不你给我你的微信号？我去加你。 欧皇：我的微信号也发不过去，太长了。 两个人顿时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过了好几分钟，欧皇终于想出了个办法： 欧皇：加洪七公的微信吧，让他把你拉进去。 江离点点头，问了洪七公的微信号。这一次，虽然欧皇顺利发了过来，但还不忘在最后加上一句： 欧皇：不过你也别忘了，业绩不达标也是会被踢的。 “业绩？” 江离看到这个词的一瞬间，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是一种无语到极点的笑，甚至带着几分荒谬的喜感，她到底是来玩游戏，还是被游戏玩的，江离心想，“我这是来玩游戏的，还是在打工的？这都能扯到业绩了？” 她懒得跟欧皇争辩，默默记下了洪七公的微信号，试着发送好友请求。 江离没想到的是，洪七公的效率竟然比她想象中还要低。她发出好友申请后，足足等了两个小时，才收到了通过的提示。 通过后，洪七公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洪七公：听说你找嘉嘉？ 江离一愣，瞬间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两个人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嘉嘉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无奈地回了一句： 江离：欧皇让我加你，我是想加群，你能拉我进去吗？ 洪七公：哦。 短短一个“哦”字，把江离的耐心彻底磨平了。这一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州的氛围实在太诡异了，为什么我要忍受这一切？” 第9章 扛着戎车连夜跑路 江离一向是个讲究计划的人。对于打城这件事，她几天前就把九州地图上的标记记得清清楚楚——先攻原州，再转向汾州。计划很简单，资源分配也合理，她甚至提前定好了闹钟。 清晨六点，江离准时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游戏。城外的天空是灰蓝的清晨色调，隐隐泛着一丝曙光，仿佛在提醒她：今天，又是奉天州“冲业绩”的一天。 她熟练地查看地图，确认自己的县邑已经在原州城下整装待发。然而，州频道里欧皇的“指示”却像一桶冷水浇了下来：“计划变更！全州先打汾州，再打原州！所有人按指挥行动，不要擅自行动！” 江离盯着这行字，整个人愣了一瞬间。 “计划变更？汾州和原州先后顺序有什么区别？” 她翻了翻任务详情，和之前的标记对比了好几遍，仍然没发现任何变化。更重要的是，现在再去汾州重新建营寨，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这个改动毫无意义啊！他到底在想什么？” “服从性测试”还是无意义的指挥？ 江离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决定无视欧皇的“命令”，还是按原计划先打原州。 “反正先打后打都一样，地图上标记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为了他的奇怪安排浪费时间？” 事实证明，江离的选择没有问题——原州城顺利拿下，和计划中的完全一致。而此时州频道却一片混乱，有人质疑为什么计划改动得这么突然，有人抱怨汾州战线拉得太长，车速都跟不上，还有人干脆直接开麦： “欧皇你能不能早点说啊？都到了原州了又要我跑回汾州？” “搞得大家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这不浪费时间吗？” 但欧皇对此不为所动，有洪七公这个区服最高战力做他的后盾，他语气依旧强硬：“指挥就是指挥，执行力是关键！如果连这点团队意识都没有，就不要玩了！” 江离看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团队意识？他这根本就是在搞服从性测试吧？想看看大家会不会乖乖听他的话，连脑子都不用动。” 她关掉州频道，不再理会那场闹剧，但心里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顶点。 中午，江离越想越觉得憋屈。她几乎从不在游戏里发言，更不喜欢参与任何争吵，但这次却感觉自己像被架到了火上。她迫切地需要一个出口。 她点开嘉嘉的头像，犹豫了几秒，还是给她发了一条私信： 江离：嘉嘉，你走得太对了。我今天早上又被欧皇搞得头大。 几分钟后，嘉嘉回复了，语气依旧温和。 嘉嘉：怎么了？ 江离：打城的计划，前几天定好的，今天早上突然改了。他说先打汾州再打原州，但两个城的先后顺序根本没区别！改计划还不提前通知，完全搞得大家措手不及。 嘉嘉没有马上回复，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她才发来了一句： 嘉嘉：其实这种情况……很常见的。有时候刺史会改计划，但确实不该这么突然。 江离心里有点发酸。她忍不住继续倾诉：我就觉得，为什么游戏非要搞得这么累呢？大家不就是图个开心吗，为什么非得按他的指挥？而且他的指挥又乱又不合理！ 嘉嘉的回复很快：嗯，我理解你。其实我离开奉天，也有点因为这个吧，他们很霸道的。不过你也别太纠结了，游戏里嘛，很多时候是看心态。 江离：那你去了凤麟感觉怎么样？他们……有这么多要求吗？ 嘉嘉的语气里透着轻松：凤麟啊……这里随心啊，真的随心。你不想打城、不想打架，没人会逼你。我们州的刺史蛮蛮工作很忙，也不怎么在线，大家基本就是自由发挥。 江离：‘随心’……听起来好舒服。 江离一边打字，一边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感。“随心”这两个字，仿佛戳中了她最深的渴望。 江离的心已经有些动摇了。她犹豫了一会儿，打开了凤麟州的排行榜，找到了刺史蛮蛮的头像。她决定试探一下： 江离：蛮蛮，进入凤麟需要强行加微信群吗？ 蛮蛮迟迟没有回复，江离有点忐忑。但没过多久，嘉嘉却发来了消息：蛮蛮不常在线，但我们俩关系特别好。其实你要问的事，我可以替她回答。 江离：真的吗？那我要是去了凤麟，真的不用像在奉天一样，每天搞什么“业绩”吗？ 嘉嘉：哈哈哈哈，当然没有！我们凤麟的口号就是两个字：随心。 这句话让江离瞬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江离：那我可以加入吗？ 嘉嘉：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可以代蛮蛮邀请你。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打下了一句：谢谢你，我终于不用再被欧皇搞得心累了！ 嘉嘉爽朗地说：来吧，我们这边不会有人逼你做不想做的事。 江离关闭了和嘉嘉的对话框，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里多了一份坚定。她终于下定决心，要退出这个让她喘不过气的奉天州，转而加入嘉嘉所在的凤麟州。然而，这次离开，她并不打算匆匆而去。 “我为奉天州的对决贡献了这么多，凭什么不领今天的奖励就走？这也太亏了吧！” 江离边想着边盘算着，决定等到中国时间凌晨的对决奖励发放后再正式退州。反正也不差这几个小时，她心想，离开之前的准备工作还得做得滴水不漏。 江离打开地图，环顾了一下奉天州的土地。她知道，一旦退州，原来的同州玩家很可能把她视为敌对目标。“万一他们来攻我的县邑怎么办？”江离深知欧皇的那套管理风格，很多玩家早就习惯了“听指挥就打”的节奏，至于打谁、为什么打——并没有人会深究。 于是，她悄悄地把自己的县邑搬迁到了长安一片荒无人烟的土地上，这个位置一个人都没有。 “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心里默念着，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县邑，心里略微踏实了一些。 当然，她也没有贸然将县邑直接搬迁到凤麟州的土地上。尽管嘉嘉对凤麟的描述如春风般和煦，江离心里还是有点打鼓。 “万一凤麟的人像奉天一样好战怎么办？毕竟我还没正式入州呢，贸然占地会不会不太好？” 江离决定再等一等，观察一下凤麟的玩家到底是什么风格。 终于，凌晨到了。江离蹲守在手机屏幕前，第一时间领取了当天的对决奖励。看着闪烁的奖励提示，她笑了笑，像是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迅速打开州界面，点击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退出州”选项。系统弹出了提示框： “确认退出州？退出后30分钟内无法加入其他州。” 江离毫不犹豫地点击了“确认”键，指尖落下的瞬间，仿佛也将压在心头的大石头彻底放下。 她退出州的那一刻，心中竟然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游戏是来让人放松的，不是来让人受气的。” 她对自己低声说道，嘴角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退出奉天后，江离第一时间打开了凤麟州的地图，按照嘉嘉给的建议，选了一块靠近州中心的空地建了一个小小的营寨。她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玩家，生怕刚刚入驻就被人围攻，但很快发现——没人理她。凤麟的玩家和奉天州那些动不动就亮出刀剑的“战士”完全不一样，他们没有丝毫敌意。 “这群人也太平和了吧？” 江离心里一阵感慨，同时也不禁想起嘉嘉的那句话：“注定要一起玩的终究会在一起玩的。” 在此之前，江离对这句话的感受并不深刻，但此时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了其中的含义。 江离按照凤麟州的公告提示，申请加入了凤麟的微信群。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犹豫。 微信群很快就通过了她的申请。刚一进群，一连串热烈的表情包就“砸”了过来，屏幕上瞬间铺满了各种“欢迎新人”的卡通图片。 “欢迎欢迎，凤麟最棒！” “我们又多了一个小伙伴！” “你是从哪里来的呀？需要帮助尽管说！”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表情包，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群人真是……太可爱了！” 江离忍不住感慨。 她轻轻敲下几行字： 江离：大家好，我是新来的！以后请多多指教~ 很快，又一波表情包刷了上来，有人直接发了一张“来凤麟的人，都是缘分”的图片。江离看着屏幕，感觉一股暖意从心底涌了出来。 第10章 开黄腔的恶臭集中营 在凤麟州的日子可谓如鱼得水，州里没有奉天那种高压环境，也没有“业绩”这个词阴魂不散。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都很友善且有趣。 在凤麟州的微信群里，江离和州里的玩家们聊得很开心。凤麟有一个让她特别崇拜的玩家，叫花卷，是个真正的“游戏强者”。她能迅速找到90卖灯活动里最难发现的藏点，每次都让江离感叹她的洞察力：“花卷，你是不是自带雷达啊？这都能找得到！” 花卷只回了一个波澜不惊的表情：“习惯了。” 还有州里公认的“一哥”宗天宇，他虽然不常说话，但每次开口都能一针见血地解决问题。江离觉得，宗天宇是凤麟州的定海神针。 不过最活跃的要数符修杰。这个男孩常用一张小狗坐牢的表情包，时常冒出一些搞笑又贱兮兮的话。江离有一次错把他的名字念成了“符修狗”，笑着在群里调侃了一句：“修狗，你这名字和头像也太配了吧！” 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哈哈哈哈”，有人笑到打出一句：“没错，这个名字终于被戳穿了！” 从此以后，“修狗”成了符修杰的“官方外号”，他也欣然接受：“行吧，算你们有眼光。” 萌妹子小鱼总是用一些既可爱又搞笑的表情包回复大家。非晚则是一个说话特别温柔的女孩，江离把她当成“凤麟女神”。而林瑜琪则总是活跃在群里，和蛮蛮是老乡，是一个追星少女。 整个州群的氛围轻松又和谐，江离每次上线都觉得像是回到了一个温暖的大家庭。 “这才是玩游戏该有的样子。” 江离心里暗暗感慨，她以为自己会一直和这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平静地玩下去。 然而，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某天晚上，江离正在凤麟州群里和大家聊得起劲，突然看见嘉嘉在群里发了一张截图，还特意标注了一句：“大家来看看，欧皇洪七公和他的爪牙，干的恶心事。” 江离点开图片，发现是奉天州微信群的聊天记录截图。内容让她瞬间愣住了。 截图中，欧皇、洪七公和奉天的几名玩家在公然侮辱嘉嘉。他们用一些极尽不堪的词汇去意淫和攻击嘉嘉，甚至还有几个人在旁边附和起哄。欧皇和洪七公是其中的主导者，他的几句话脏得让江离觉得屏幕都变得污秽起来。 “一个现实生活和他们毫无交集的女孩，他们怎么能用这些下流的词语去恶意诋毁？” 江离难以置信，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恶心。 她想起了嘉嘉，这个总是温柔又体面，从来不说奉天州一句坏话的女孩。就连江离离开奉天时和她吐槽过欧皇的“业绩”压迫，她都没有多说，只是轻描淡写地安慰江离，让她随心而行。 “嘉嘉凭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江离气得手指发抖，她盯着屏幕，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那股无法言喻的愤怒。 嘉嘉把截图发到凤麟微信群之后，非晚转发到了一个名为“良田吃瓜群”的跨州聊天群里，直接艾特了欧皇，并附上一句短促而锋利的话： “@欧皇，出来解释一下，这些话是你说的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 吃瓜群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东西，脏了我的屏幕！” “这还是人能说的话吗？恶心到想吐。” “一个游戏而已，开黄腔造黄谣，恶臭得不行！” 一时间，群里的谴责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对截图中的内容感到愤怒和厌恶。 然而，欧皇却像死人一般安静，明明平时在奉天州耀武扬威，动辄训斥别人的他，这次却一言不发，整个晚上都没冒头。 洪七公倒是跳了出来，但他说的话更让人愤怒。他试图倒打一耙，说这张截图是凤麟州“故意放出的钓鱼帖”，目的是为了挑拨是非、引出奉天州的“内奸”。 “凤麟州的人真是心机深重，嘉嘉和蛮蛮一直安插内奸到奉天，呵呵，我就知道！” 洪七公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仿佛一切都是凤麟州的错。 江离看着这段话，气得差点摔了手机。 “什么叫挑拨是非？明明是你们自己嘴脏得要命！还倒打一耙？真是无耻到极点。” 江离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颠倒黑白的说辞。江离23年的人生里没有遇到过的癫公在玩这个游戏的一个月里都遇到了。 最让江离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奉天州那几十人的微信群里，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出这群男人开黄腔是不对的。就连她曾经觉得还算不错的月亮姐，以及嘉嘉过去视为朋友的月光哥，也都选择了沉默。 “他们难道觉得沉默就不算参与吗？” 江离心里冷笑，“不发声就是帮凶，这一点他们难道不明白？” 她开始重新审视这些人。月亮和月光，曾经在她心里勉强算是奉天州里的“正常人”，可现在看来，他们的所谓素质更像是薛定谔的猫——只有在问题暴露的时候，才会显露出真面目。而这一次，他们的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 这一刻，江离心里升起了一种深深的庆幸。 “我离开那个沆瀣一气的地方，真是离对了。” 第11章 洛阳事变 凤麟州与奉天州的矛盾，最终在洛阳城一战中彻底点燃了仇恨的烈火。 江离起初并未太关注那天的战况，只是远远地听闻凤麟州成功抢下了洛阳城，这本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但她很快发现，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座城对于奉天州，尤其是欧皇和洪七公来说，是一块心头肉。凤麟的占领，无异于当众打了奉天一记响亮的耳光。 法国时间下午，中国时间夜晚，江离的屏幕忽然闪现红色警告：县邑被袭击！ 她匆匆上线，发现整个凤麟州地图已经被奉天州的玩家攻占得七零八落，到处冒着火星，营寨倒了一片又一片。奉天州的所有玩家，像疯了一样扑向凤麟的每一个县邑和城池，直接将凤麟从九州的地图上几乎抹去。 江离点开攻击记录，发现一个名字赫然在列：“王翠芳”，这个她从未见过的奉天玩家名字，竟然参与了袭击她的县邑。而更让江离无语的是，攻击邮件里还有她曾经在米饭州时熟悉的几个名字，这些人加入奉天后，竟然完全抛弃了原来的关系网，毫不留情地对凤麟玩家动手，包括来凤麟蹭过奖励的元大大和楚楚等人。 “这些人，真是认准了只要自己站在强者一方，便可以随意碾压别人吗？” 江离心里涌起阵阵厌恶，然而让她更愤怒的还在后面。 奉天州的恶劣不仅体现在行动上，更在言语上达到了无下限。凤麟州失去了洛阳后的那一刻，世界频道便被奉天州的玩家霸占了。 “看看凤麟的小菜鸡们，今天你们算是尝到我们奉天铁骑的厉害了吧！” 洪七公发了一条世界消息，紧接着许大个跟上：“啧，凤麟不过就是个垃圾场，活该被我们推平！” 这些言语攻击已经够令人不适，然而更恶劣的还是那些开黄腔的内容。许大个、洪七公、蟑螂，甚至连所谓的“王翠芳”也加入了这场言语狂欢。 “嘉嘉这种小绿茶，真以为跑到凤麟就能逃得掉吗？我们奉天迟早收拾了她！” “啧啧，凤麟州那几个女的，以后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怎么会有女玩家这么恶臭？” 江离盯着“王翠芳”的名字，不禁冷笑道，“开黄腔开得比男的还起劲，真是刷新了我的三观。” “修狗上线没？” 江离在州群里问符修杰，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烦躁。 “来了来了！让我看看我们被打得多惨。” 符修杰上线后调侃道，但语气里掩藏不住愤怒，“这些奉天的人真是没底线，尤其是那个什么王翠芳，名字俗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江离苦笑了一下，“要说奉天的男人无耻，王翠芳作为女玩家也刷新了我的三观。” 小鱼跳出来说道：“他们就是仗着人多，觉得可以在世界频道上无法无天。还有那个许大个，嘴巴脏得像个化粪池，真想举报他。” 符修杰附和：“举报管什么用？你知道他们这些人最擅长什么吗？说是别人阴阳怪气，倒打一耙！” 江离想起了洪七公在良田群里甩锅的表现，忍不住冷笑：“说得对，他们奉天的强项就是甩锅。”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小鱼在州群里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安。 符修杰说道：“还能怎么办？奉天那群人恶心不死我们，就算凤麟剩下一块地，我也要站着继续挖田。” 第二天，凤麟州的微信群如往常般热闹，然而今天多了一些不寻常的期待。 江离刚起床，便看到群里宗天宇发的一条消息：“大家下午有空吗？咱们商量一下，准备反击奉天。” 这条消息瞬间点燃了群里的气氛。 “反击奉天？终于要开战了吗！” 苏秋水第一个冒泡，语气里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天宇哥，这次是要硬碰硬，还是玩点战术？” 瑜琪接着问。 天宇的回复简短而有力：“既然他们咄咄逼人，我们也不能光挨打。今天我带队，反击他们。这仗不求完全打赢，但一定要打得他们不敢小瞧凤麟。” 江离盯着屏幕，心里一阵激动又有些忐忑。她知道自己的战力并不高，硬碰硬肯定不行，但她不想置身事外，更不愿看到凤麟的朋友们单打独斗。 中午时分，蛮蛮拉了一个只有十几个人的小群，全是凤麟州最核心、最可靠的玩家。天宇哥在群里直接开麦，声音冷静但不失坚定：“这次反击，我们目标很明确：攻下洛阳城，尤其是洪七公的县邑。他们一直仗着人多欺负咱们，但咱们不能退。只要离得近的县邑，能打得过的就去扫。如果洪七公的一车出来打我，你们就去打他的县邑，不要怕伤兵。” 非晚温柔地说道：“天宇，你是主力，我们其他人怎么配合？” 天宇停顿了一下，认真地回答：“非晚和修杰带队伍，专打奉天的驻扎点和低战，比如江离这种战力不高，但可以做战术配合，比如不停地建营寨诱导他们过来拆，消耗他们的轮子。” 听到自己的名字，江离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答应：“我可以，我可以多建几处营寨，尽量干扰他们的行动。” 符修杰插嘴打趣道：“老江你这个操作很狗，可以可以。” 江离笑道：“刺激就对了，奉天那群人不是狂吗？让他们看看我们凤麟也不是软柿子！” 蛮蛮补充道：“大家一定要注意配合，遇到难缠的对手不要硬刚，撤退也是策略的一部分。” 整个群里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每个人都摩拳擦掌，准备迎接这场意义非凡的反击战。 下午三点，反击正式开始。 江离点开地图，看着天宇哥和蛮蛮带着主力队伍悄悄集结在奉天州的边界。她也迅速行动起来，在地图上洛阳交界的地方建了一个营寨。 很快，奉天州的低战就被天宇扫飞了。 “天宇哥已经飞了好多个。” 修杰的声音在州群里响起，充满兴奋。 与此同时，江离的营寨也成功吸引了奉天的注意，她看见许大个正在攻击她的营寨。 “来了，他们来拆了。” 江离一边汇报，等他拆完后又一边迅速在另一处建了新的营寨。 “干得漂亮！继续消耗他们的轮子。” 花卷的声音带着鼓励，继续指挥其他人。 江离看着许大个总在驻扎顶她的位置：“就这水平？好像遛狗一样？” 靠着彼此的配合，天宇虽然战力不如洪七公，还是打得他开了免战。 然而，奉天州毕竟人多势众，很快组织起反击，把凤麟的人一一扫了。秋水在微信群说，“虽然最终还是输了，但我觉得值了。”那一刻江离和秋水的想法一模一样。 非晚轻声安慰：“我们本来就不是为了彻底打赢，只是要告诉奉天，我们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修杰接道：“对，今天这一仗，至少让他们知道凤麟不好惹！” 江离点点头，心中竟然感到一丝难得的满足。相比奉天，她更在意的是战斗中的这份默契与信任。在凤麟，大家是为了共同目标而努力，而不是为了所谓的“业绩”或个人利益。她忍不住对群里的大家说道：“游戏不就是为了遇见这样的人吗？我宁可像现在这样和你们一起奋战，也不愿像奉天那些人一样，为了奖励就能做出任何恶心的事情。” 虽然是短暂的胜利，但天宇的反击战大大振奋了凤麟州的士气。当天晚上，群里依然充满欢声笑语。 小鱼发了一个喝奶茶庆祝的表情包：“虽然被打回来了，但我们有今天这一仗，打得洪七开免战，我是爽到了” 群里一片哈哈哈。江离看着群里的气氛，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容。虽然游戏里依然是风波不断，但她深知，有这样的伙伴在，她选择凤麟，绝不会后悔。 第12章 挨打的第二赛季 凤麟州的日子变得格外艰难。江离很快意识到，所谓“赛季”，对凤麟来说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继续挨打而已。 从周一到周五，奉天州仍然不依不饶地对凤麟进行骚扰。对方仗着人数和战力的双重优势，几乎每天都组织人来“收割”凤麟的资源和地盘。到了周六，情况更是雪上加霜。霸服州这个奉天的盟友开始远征凤麟，而他们的战力比奉天还要高出一截，尤其是霸服的最高战力玩家叶问天，他的名字几乎成为凤麟玩家的噩梦。 “问天又来了！” 每到周六，凤麟的微信群里总会有人焦急地发出这样的预警。 江离打开地图，看着屏幕上代表霸服的红色入侵县邑标志一片片地覆盖凤麟的领地，她已经失去了最初那种无措和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接受。 “今天叶问天会先打谁？” 符修杰用一种自嘲的语气问道，仿佛这是一场游戏中的赌局。 小鱼发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包，附上一句：“都说凤麟是低战的避难所，可在第二赛季，这避难所已经成了垃圾场。” 霸服和奉天的联合绞杀让凤麟州的每个玩家都难逃一劫。周六是江离最头疼的时间段，因为这通常意味着她的县邑会被一次次攻陷。 “江离，又有人打你了。”非晚发来一条私信，带着无奈的语气。 江离点开地图，看到自己的县邑正在被霸服的玩家扫荡。她叹了口气，轻声嘟囔：“又来了，干脆直接写我的名字当标靶算了。” 非晚发了个安慰的表情包，附上一句：“你就当贡献资源吧，反正他们扫了也得不到什么好东西。” 江离苦笑着回复：“资源我是没什么了，顶多让他们多练练手。” 霸服的攻势之强，让凤麟的玩家几乎无力还手。每次叶问天出现，群里的气氛都会变得沉重而焦虑。即便是天宇哥这样的高战力玩家，也不得不选择避其锋芒，选择开免战。 “问天这个人，真不愧是霸服的最高战力。”边乔在群里感慨道，“他一动手，基本上就是碾压。” 符修杰插话调侃：“没错，叶问天打我们就跟捏蚂蚁似的，不知道奉天是怎么把他忽悠来的。” 江离忍不住接话：“智障肯定是给了不少好处吧，反正他也只会捡战力比他低的州打。” 小鱼附和：“奉天一手操纵，霸服来帮忙，我们每天就像被按在地上摩擦一样。” 虽然凤麟的玩家每天都在挨打，但州群里的气氛却出奇地轻松。这是一群典型的乐子人，他们似乎已经对挨打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免疫力。 有一次，叶问天带着霸服的大军浩浩荡荡地攻打凤麟的一个小城，非晚在群里突然发了一句：“问天打得这么认真，真是辛苦了。” 符修杰立刻接话：“对啊，真佩服他这种耐心，打我们这些低战力的小破城，心态还能这么稳。” 江离看到群里的对话，忍不住笑出了声，顺手发了一个小狗摇尾巴的表情包：“叶问天：‘就喜欢这种毫无还手之力的感觉。’” 小鱼也跟着开玩笑：“凤麟低战玩家：又是一周白干。” 蛮蛮见状，也忍不住调侃：“咱们凤麟的地盘都快成霸服奉天的练兵场了，这才是真正的四海为家。” 群里一片欢声笑语，仿佛正在挨打的不是他们。 尽管第二赛季凤麟的日子十分艰难，但江离并没有因此选择离开。她心里很清楚，凤麟或许不是最强的州，却是她最喜欢的州。 “游戏终归是为了开心，”江离对非晚说，“在凤麟，我觉得即使挨打，也比在奉天那种恶臭环境里强多了。” 非晚笑着回应：“我们都是一群乐子人，低战能玩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对啊。”江离点点头，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些熟悉的名字上——非晚、修杰、花卷、小鱼、蛮蛮、秋水、瑜琪……每个人都带给她一种无可替代的温暖和默契。 她想起了第二赛季初的那场讨论，蛮蛮曾说：“凤麟不是最强的，但一定是最快乐的。”现在回想起来，这句话真是一语成谶。 在霸服的攻势中，有一个名字始终让江离感到好奇——巅峰。这个与霸服结盟的州从未对凤麟发起过攻击。 一次闲聊时，江离忍不住在群里问：“巅峰和霸服不是盟友吗？为什么从来没来扫我们？” 天宇淡淡地回了一句：“巅峰和霸服确实结盟，但他们的战斗目标一直很明确，只针对其他高战力州。他们可能觉得来扫凤麟没意思。” 修杰开玩笑道：“可能巅峰觉得我们太惨，不忍心下手。” 非晚补充道：“巅峰在霸服盟友里算是比较有风骨的，他们的战力虽强，但很少欺负低战力的州，这点还是挺值得佩服的。” 江离点点头，对这个始终保持克制的盟友产生了一丝敬意。她甚至有些好奇，如果凤麟和巅峰在某一天成为盟友，会不会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第二赛季对凤麟来说是场持续不断的考验，但这群乐子人的精神却让江离深深感动。尽管资源被掠夺，地盘被蚕食，他们却始终乐观心态平稳，从不会世界骂人。 江离看着屏幕上那片熟悉的土地，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或许我们很弱，或许我们总是在挨打，但只要有这些朋友在，这个游戏就是值得的。” 她并不知道未来的赛季会带来什么样的挑战，但她确信，只要和凤麟的这群人并肩作战，再多的风雨都不算什么。 在凤麟，即使是‘包挨打’，也挨得开心，挨得值得。 第13章 那个传说中的男人 在某个闲散的下午，江离和凤麟州的朋友们一起在多个新区的吃瓜群闲聊，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一个叫“巅峰”的州。 这个名字在群里并不陌生，它和霸服一样，是周六常来我们地图的州。然而，这次谈话却意外地揭开了一层更神秘的面纱。 “巅峰州？难道是威廉的巅峰？” 群里的老玩家可云突然发话。 这句话一出，立刻引起了热烈的讨论。 “不可能吧，” 屋大维紧接着否认，语气中带着半分不可置信，“威廉这样的开服顶氪玩家怎么会跑来新区？” 从这里开始，威廉的名字像一个咒语一样，在群里炸开了锅。 有人说威廉是游戏的象征，只要是玩这个游戏的人，就不可能没听过他的名字。他是真正的大佬，一个站在游戏顶端的男人。他不仅氪金如流水，更是无数玩家心中的传奇。 “威廉啊，那可真是个大人物，” 一位从老区转战过来的玩家感慨，“以前就听说过威廉他一个人有五个龙车，横扫整个地图，简直就是游戏里的天花板。” 另一个玩家接话：“听说他还有龙城呢，我还不知道龙城和龙车长什么样呢，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见。” 还有人说，“他一个人可以单挑一个州。” 各种传闻此起彼伏，江离听得目瞪口呆。 她平时虽然关注游戏动态，但像威廉这样的顶尖玩家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物，像遥不可及的星辰。 江离默默地翻看着群里的对话，屏幕上一个接一个的名字闪烁而过，她忍不住心生好奇。这些关于威廉的传闻实在太过神秘，神秘得让人无法不去想象。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江离一边看着群里的聊天，一边在心里暗暗猜测。 在江离的脑海中，威廉的形象逐渐成型——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可能带着些许冷峻的神色，行事果断而利落。她甚至能想象到他在长安，俯视着四方的模样。 一股悸动从江离心底升起，她忍不住对着屏幕发问：“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认识他？” 屏幕上的信息流顿时静了一下，随后弹出了几条回复。 “谁认识他？我们不过是听过他的传闻罢了。” “对啊，威廉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我们这群小角色哪有资格认识？” 江离看着这些回复，心里微微一动。 她有些好奇地追问了一句：“那他会不会进吃瓜群？如果他进来，那我们不就都认识他了？” 这句话刚发出去，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欢笑。 “你想得倒美！” 可云发来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威廉要是进了吃瓜群，别说认识，我们这些人怕是能被妹子加爆好友申请。” 江离也被逗笑了，但心底仍有些不甘心。 虽然她知道这不过是个玩笑，但那个名字却像颗种子一样，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 几天后，消息灵通的人带来了一个劲爆的消息。 “听说了吗？新区的巅峰州真的是威廉的巅峰！”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砸进了湖面，瞬间引发了巨大的波澜。群里的玩家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真的假的？威廉居然真来了？” “不过也不一定是他本人在玩啊。” “不管是谁，这个巅峰州已经够吓人的了。” 江离坐在屏幕前，看着群里的讨论，心情复杂极了。 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激动，那是一种少女对强者的本能好奇和仰慕，夹杂着对未知的期待。 那一晚，江离久久无法入睡。 她躺在床上，脑海中反复浮现出关于威廉的种种传闻。她想着，他是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又或者，他其实很风趣幽默，只是大家不了解他的真实面貌？ 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心里暗道：“算了吧，人家那样神秘又强大的人物，怎么可能和我有什么交集？” 可是，即便如此，她的脑海中还是不由自主地编织着关于威廉的画面。 她甚至想象，如果有一天真的能在地图上见到威廉的县邑，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情景？ 江离闭上眼睛，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要是有一天真的能看见他就好了。” 江离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句。 周六早上，江离打开游戏，看到巅峰州的名字出现在大地图的边缘，她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威廉……” 她喃喃自语。 这时，群里的符修杰突然发了一条消息：“江离，我看见巅峰在打洛阳了，去看看吗？” 江离眼睛一亮，连忙回复：“在哪里？快发坐标！” 修杰很快把坐标发了过来，江离兴奋地打开地图，拖动视角找到那个红色标志。 她盯着屏幕，想象着这些县邑的背后，或许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男人。 她并不奢望能真正接触到他，甚至连一场交谈的机会都不敢奢求。但她心底的悸动和好奇，却像秋日里一阵清风，吹动了她最柔软的心弦。 从那天起，江离对巅峰的关注多了几分。 虽然她知道威廉的传闻可能被夸大，也知道自己未必能与这样的人有所交集，但她还是忍不住对他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或许，这就是人性的本能吧——对于强者的仰慕，对于未知的期待，对于传奇的向往。 江离知道，威廉的世界离她很远，但她仍然愿意在这段游戏旅途中，默默注视着那个传说中的名字。 毕竟，有些人或许从未谋面，却能在无形中点亮另一个人的幻想和期待。而威廉，对江离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 第14章 巅峰和奉天、霸服分道扬镳 “巅峰和奉天闹翻了，听说了吗？” 这个消息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凤麟州的微信群里迅速激起千层浪。 江离正躺在床上翻看群消息，看到这句话时，忍不住坐了起来。群里已经热闹得不行，消息如潮水般滚滚而来。 “真的假的？巅峰和奉天不是盟友吗？” 有人发出疑问。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因为九州会武的事儿。” “巅峰和奉天闹掰了，天大的八卦啊！” 江离的心猛地一跳，飞快地滑动屏幕查看群里的讨论内容。 子涵是凤麟州里人脉最广的人，这次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大瓜。她到处找人求证，甚至联系上了几个和巅峰同一个区服养老州的玩家，总算拼凑出了一些可靠的情报。 “这事儿要从九州会武说起。” 子涵在群里发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们知道，九州会武决赛的名单已经出来了吧？” 她继续说，“结果全是奉天的人！” “什么？” 修杰惊呼，“全是奉天的？巅峰呢？霸服呢？这些顶战力的人怎么可能没进决赛？” 子涵发了个叹气的表情包：“听说啊，巅峰的威廉原本百分百冠军的，但他在半决赛的时候，直接不上僚属，把比赛让给了奉天的月光哥。” “什么？威廉居然让给了月光哥？”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惊讶得屏住了呼吸。 威廉的实力她是有所耳闻的，那可是能横扫全地图的顶级玩家，一个战力巅峰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输给月光哥？要知道，月光哥的战力在奉天也算不上顶尖，只能算中上游水平。 “原来，威廉是故意让的。” 子涵随后补充道，“听养老州的朋友说，巅峰和奉天之前是有约定的，各进一个人进半决赛。威廉当时想着遵守承诺，主动不上僚属，把机会让给了月光哥。” “那这不挺好吗？怎么闹翻了？” 江离忍不住在群里问。 子涵发了个无奈的表情：“问题就出在奉天的月亮姐身上！她好胜心强，非要赢下来，结果最后决赛的两个名额全成了奉天的——月光哥和月亮姐。”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月亮姐真是够了，为了个比赛，连脸都不要了？” “哈哈，这下有意思了，威廉岂不是被白白坑了一把？” “洪七公肯定又开始哭这是失误求和了，但威廉会买账吗？” 修杰幸灾乐祸地打字道。 江离紧接着说：“洪七喝点马尿是心高气傲，惹火威廉就要他生死难料。” 这一句带着点粗俗的讽刺，却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群里的讨论越来越热烈，江离却有些出神。她的目光落在“威廉”这个名字上，心里浮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为什么要让？” 江离心里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 是威廉觉得决赛的名额对他来说无关紧要？还是他纯粹是遵守承诺？无论答案是什么，都让江离对这个传说中的男人更添一份好奇。 她想着那个传闻中站在游戏顶端的男人，他是不是会因为这次的背叛而愤怒？会不会从此改变对奉天的态度？ 屏幕上，蛮蛮的消息又弹了出来：“听说这周六，巅峰就要开始对奉天出手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江离的心微微一颤。 “这么说，我很快就能在地图上看到巅峰的军团了？看到……威廉了？” 她想着，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 这一刻，她的心里竟然升起一丝小小的期待。尽管她明知道，威廉这样的人物距离她的生活和游戏世界何其遥远，但她还是忍不住为这个机会而雀跃。 “江离，你是不是很期待啊？” 瑜琪发来私聊，打趣道，“别告诉我你对威廉那种游戏顶端的人有兴趣。” 江离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回复：“哪有，只是想看看传说中的顶战力是什么样的罢了。” 但打完这行字后，她心里却有些说不清的悸动。这真的是单纯的好奇吗？还是某种更隐秘、更模糊的情愫在悄悄发芽？ 周六的到来，像是拉开了一场大戏的帷幕。 江离早早登录游戏，在地图上留意着巅峰的动向。果然，巅峰的县邑很快空降在奉天州的土地上，密密麻麻的营地铺满了地图，气势如虹。 “巅峰真的来了！” 修杰在群里大喊，配上了一张截图。 江离点开截图，贴脸在哐哐揍洪七公的玩家id正是“玉皇大帝”。 她的心猛地一跳。“是威廉！” 江离几乎脱口而出，但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只是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地图上，巅峰军团迅速推进，很快攻破了奉天的几座城池。每当看见“玉皇大帝”在不停地扫荡奉天的县邑时，江离的目光都会忍不住多停留几秒。 她幻想着那个男人此刻的模样——是坐在电脑前，冷静而果断地和控号的人下达指令，还是亲自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点，便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战争？她的想象越来越清晰，仿佛连威廉的眉眼都浮现在脑海中。那是一张沉稳而自信的面孔，透着不可一世的霸气，却又带着一种让人心折的魅力。 “他要怎样才能注意到我呢？” 江离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大胆的想法，随后自嘲地摇了摇头。 巅峰的攻势持续了整整一天，奉天节节败退，连洪七公都开了免战模式避其锋芒。 晚上，凤麟的微信群又热闹了起来，大家都在为巅峰的胜利欢呼。 “哈哈哈，洪七公这下连夜哭着求和去了吧？” “威廉果然是个狠人，说翻脸就翻脸，一点都不给奉天留面子！” 江离看着群里的消息，默默笑了笑。 这一天，她没有参与任何战斗，只是在地图上看着巅峰的军团攻城掠地，看着“玉皇大帝”这个名字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地图上。 霸服为了维护九州会武背刺威廉的奉天和巅峰决裂了，于是和奉天一起手牵手齐齐挨巅峰的痛击。被奉天和霸服追着打了这么久，凤麟的玩家们心里积压了无数的不满和憋屈。每次看到城池被攻占、资源被掠夺，江离都感到无力和愤怒。然而这一次，看到奉天和霸服在巅峰面前铩羽而归，江离心里的那口郁气终于得到了释放。 “总算有人能治治他们了。” 她在群里发了一句，配上一张偷笑的表情包。 修杰紧跟着回复：“没错，威廉这次可是出了我们大家的气！” 蛮蛮发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别高兴得太早，咱们凤麟也是低战为主，万一哪天威廉把我们顺手清了，哭都来不及。” 江离看到这句话时，忍不住想了想，随后回复道：“我倒觉得威廉不是那种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但心里确实有种笃定的感觉。威廉的目标向来明确，他只会对威胁到他的敌人出手，而凤麟显然不在他的关注范围内。 对威廉的好感，江离发现，不仅仅源自他的强大战力，还有他的行事作风。 和那些喜欢在世界频道大肆炫耀、叫嚣的玩家不同，威廉从不在公屏上多说一个字。他不需要语言来证明什么，因为他的每一步行动都已经说明了一切。他选择不掺和嘴仗，却以绝对的实力击溃对手。这种霸气又低调的态度，让江离对他多了一份敬佩。 “他甚至懒得解释任何事。” 江离想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意。 奉天的那些玩家喜欢在世界频道上恶心人，尤其是洪七公和许大个。他们的垃圾话多得让人屏蔽都嫌麻烦。然而这一次，面对巅峰的碾压，他们却罕见地保持了沉默，甚至连抗议都显得无力。 而威廉呢？他依旧保持着一贯的风格——沉默，却令人无法忽视。 第15章 和九州的传说勇敢地搭话 周六的远征结束时间一分一秒地临近，巅峰军队的县邑在服务器上很瞩目，江离望着地图上那片绚丽的红色，目光久久停留在一个名字上——玉皇大帝。那个传说中的巅峰玩家，九州皆知的强者，几乎无人不晓的威廉。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悬在屏幕上，迟迟不敢点下去。 “这是他吗？”江离轻声呢喃，目光紧盯着那个名字，仿佛要将这三个字看穿一般。心跳仿佛擂鼓一般轰鸣，她甚至感觉手心里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知道再过几分钟，威廉的部队就会随着系统的传送规则，回到巅峰的本服，消失得无影无踪。错过了这次，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在地图上看到他。 江离的大脑一片空白，却又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耳边争吵。 “算了吧，这么唐突，他肯定不会理你的！” “可如果今天不试试，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是九州的传说，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搭理你这个小透明。” “就算不回复，起码你努力过了！这有什么好丢人的？” 最终，她手指一抖，还是点了**“玉皇大帝”**的县邑。一瞬间，那熟悉而威严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中央，江离的呼吸猛地一窒。 “威廉……是你吗？”她小声呢喃，声音微微颤抖，像是在确认一件不可能的事。 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点击了他的头像，又点开了私聊界面。可是，当光标闪烁着等待输入的时候，江离的大脑却一片空白。 “我应该说什么？” 她甚至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可心底那种不甘心的冲动仍在燃烧，她咬了咬牙，慌乱地敲下了一行字： “你是威廉本人吗？” 发送按钮点下的那一刻，她几乎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去接近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个高高在上、让人仰望的传奇。 接着，她又迅速点击了好友申请按钮，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发出去了。 屏幕上的字迹逐渐消失在聊天框里，而江离的脑海中满是忐忑。 “我刚才在干什么？” “这种话开场也太唐突了吧！他会不会觉得我很无礼？会不会直接拉黑我？” 她试图安慰自己：“没关系，就算他不回复，我也没损失什么，大不了就当没发生过。” 江离没有等待答案的勇气。几乎在发送信息和好友申请的同时，她迅速退出游戏，关掉了屏幕。 “算了，随便吧，反正他也不可能通过。”江离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嘴里喃喃自语着，试图掩盖自己的心虚。 可是，她的内心根本无法平静下来。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玉皇大帝”四个字，和那个人或许冷漠或许和善的模样。 法国的下午时光显得格外漫长。江离躺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嘴里碎碎念着“他会不会回”“肯定不会回”“万一回了呢”，思绪如同一瓶摇晃的苏打汽水，充满了冒泡的情绪。 两个小时后，她实在按捺不住，再次上线。 当她点开游戏的私聊界面时，一条简短的消息跃入眼帘： “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一行字简直像晴天霹雳般击中了江离的心，她顿时愣在了原地。 “他居然回了！” 江离的内心如同燃起了一场烟花，她不由自主地在沙发上滚了一圈，笑得几乎合不拢嘴。心底的窃喜像是奶油般甜腻，让她控制不住地抿着嘴唇，脸颊微微发热。 她赶忙点开消息框，打字回应： “我不知道你是谁，所以才问呀！” 这句话刚打完，江离又停下来改了两次，才最终按下发送。她小心翼翼，生怕哪一句话说错了。 然而，威廉的回复却戛然而止，像是一颗石子投进湖中，只留下了微微的涟漪。他没有再回应，好友列表里也没有更多消息跳出来。 江离盯着屏幕，失落和窘迫交织着涌上心头。 “果然，他那么强，怎么可能会回复我这种小透明呢？” 失落只是一瞬间的情绪，江离很快又恢复了元气。 “没关系，没关系！我已经加上了他的好友，这已经是奇迹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心里又有些小得意。毕竟，能有机会和一个传说中的人物成为好友，已经足够她沾沾自喜了。 女孩有点中二地对着“玉皇大帝”写到，“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单方面的威廉哥哥了！” 从那天起，江离像每天打卡一样，习惯性地在游戏里和“玉皇大帝”说几句话。 “威廉哥哥，早上好！” “威廉哥哥，我们今天又被奉天打了。” “威廉哥哥，晚安。” 这些话像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然而，这并没有让江离感到灰心，反而让她更加沉迷于这种“一人独角戏”式的交流。 “不管他回不回复我，至少他看到了我的消息，对吧？” 江离心里暗暗想道，仿佛这样就拉近了自己与传奇之间的距离。 有时她会把这些小秘密告诉温柔的非晚：“非晚，我今天又和威廉说话了！” 非晚总是笑着听着：“他回复你了吗？” 江离摇摇头，表情却不见沮丧：“没事，他不回复也没关系，我开心就行！” 非晚总是温柔地包容着江离这个小话唠每天喋喋不休的“威廉……威廉…….”，她懂她的少女情思。 江离知道，或许对方根本不会注意到自己，甚至早已将那些消息置之不理。可是，她并不在意。对于一个少女来说，喜欢一个人未必需要得到回应。那是一种悸动，一种追逐传奇的向往。 在她心里，“威廉哥哥”早已不只是一个强大的玩家，而是一种象征，一种希望。他的存在，让江离觉得自己的世界多了一份色彩和期待。 或许，她的心里藏着的，不仅仅是对传说的崇拜，还有一份懵懂而温暖的情感。 第16章 手滑的你好帅 周六，巅峰州的远征如期而至。整个凤麟州像往常一样笼罩在紧张与兴奋的氛围中，但同时也少不了一点点解脱感——因为被压制的终于不是他们，而是不可一世的奉天。 地图上，奉天的地盘几乎一片沉寂，满眼的免战符号刺眼得像一片雪白的荒野。巅峰军队犹如破竹之势，将奉天的城池一一攻破。玩家们被迫放弃抵抗，纷纷缩进免战模式，偌大的战场上仿佛只有巅峰横扫一切。 江离没有参与战斗，而是安静地窝在自己的免战模式里，屏息凝神地注视着地图上的每一个变化。她最在意的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名字——玉皇大帝。 她点开私聊框，输入了今天的第一条信息： “威廉哥哥，今天攻城累不累呀？” 输入完成后，她盯着这行字看了好几遍，觉得还是少了点什么，又继续打字： “你好帅。” 刚打完，江离突然感觉不对劲，但她手一抖，竟然不小心点了**“世界频道”**发送按钮！ “你好帅。” 这一句话，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全州玩家面前，虽然没有在世界溅起水花，但是对州频道像是一颗投进湖心的石子，溅起了满屏的波澜。 屏幕右侧的州频道立刻沸腾起来。 [州频道]侠哥：江离，你在说谁呢？ [州频道]米线：社死了吧哈哈哈。 [州频道]瑜琪：快说说，你在说谁啊？ [州频道]非晚：说天宇吧。 江离的脸顿时烧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蜷缩在椅子里，羞愧地捂住脸，连屏幕都不敢多看一眼。 “天啊，怎么会手滑到世界频道！”她用力抓了抓头发，懊恼得快要哭出来了。 就在她快要崩溃时，非晚的话如同一块浮木，帮助她化解了这一场手滑危机。 “说天宇吧。” 是啊，天宇哥是凤麟的最高战力，“你好帅”这种话，确实可以用来形容他。非晚的机智帮江离巧妙地掩盖了她的心思，成功地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州频道]侠哥：天宇确实帅，不过今天威廉才是最耀眼的吧？ [州频道]瑜琪：那倒是！奉天都快被他一个人拆光了！ 在大家的调侃与插科打诨中，这件事渐渐过去了。然而，江离的心脏却还在狂跳，手心的汗怎么也擦不干。 她有些懊恼地看着自己的私聊框，里面那句“威廉哥哥，今天攻城累不累呀？”依旧静静躺着，像是无声的嘲讽。 “这次真的要完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幼稚？”江离咬着嘴唇，越想越羞愧。 然而，下一秒，她的私聊里居然跳出了一条新消息。 “麻烦你别这样，我不喜欢乱喊。” 这短短的一句话，却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江离的心上。 他居然看到了！ 江离的脑海里瞬间掀起了风暴。从前的无数次“石沉大海”，她早已习惯，可今天，他竟然开口了。而且他还知道她在说谁，这让江离有种又窘迫又雀跃的复杂情绪。 “他原来一直都在看，只是从来没有回应我而已。” 江离的心里有点酸涩，又有点甜蜜。 她小心翼翼地敲下一行字： “你怎么知道是在说你？” 威廉的回复几乎是秒回： “还能说谁？” 江离盯着屏幕愣了两秒，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回答，霸道得有些自信，甚至还有点可爱。 她的指尖轻轻地触碰着屏幕，仿佛能通过这冰冷的设备，感受到对方的一丝情绪。 “是啊，除了觉得你帅，我还能在说谁呢？”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句话，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弧度。 江离不是那种羞于表达的人，她的性格向来坦率直白。既然这句话已经被他发现了，那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回道： “对啊，我就是在说你。” 发完这句话，江离心跳如雷，却又莫名感到轻松。她望着屏幕上的聊天框，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呢？” 威廉没有再回复。屏幕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江离的心里却如同有一场烟花在绽放。 “威廉哥哥，我的喜欢，就算只有我知道，也足够了。” 她把这句话发给了非晚。 非晚：你还真是大胆呀。 江离：我才不要后悔，我喜欢一个人，我就要让他知道呀！ 江离的语气轻快得像是在撒娇，可非晚知道，她的心里一定藏着某种执着。 虽然从那之后，威廉再没有对她的消息做出任何回应，但江离并不觉得失落。 “我已经够幸运了。”她默默地想。 每天上线，她依然会在“玉皇大帝”的私聊里打卡。 “威廉哥哥，早上好！” “威廉哥哥，今天有没有新城池呀？” “威廉哥哥，我好像又被奉天打了！” 江离知道，这些话大多石沉大海，甚至可能被对方忽略，但这并不妨碍她坚持下去。 她的内心，早已接受了这样的结果：不管他回应与否，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她的一种勇气。 江离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她也从未奢望太多。她只知道，每一次打字，每一次发送消息，她的心里都会泛起一点点甜蜜的涟漪。 第17章 冬令时的大突破 十月的末尾，欧洲迎来了冬令时，和中国的时差由七小时缩短为六小时。这一天，对江离来说，似乎只是个普通的周日，但她并不知道，这个冬日的夜晚，会给她的生活带来怎样的悸动与欢喜。 江离窝在沙发里，屏幕前的光晕映照在她微微泛红的脸上。她熟练地打开游戏，点开“玉皇大帝”的私聊框，像每天一样开始了她的“例行打卡”。 “威廉哥哥，今天我要提前一小时和你说晚安啦！我们的时差少了一个小时呢！” 发完这句话，江离抿了抿嘴角，心里有些小雀跃，但又像往常一样并不抱太多期待。毕竟，这位大佬一向惜字如金，甚至大部分时候根本不回她的消息。 “算啦，反正我习惯了。”她自嘲地笑了笑，随即把手机随意扔在一旁，起身去泡一杯热可可。 就在她端着热可可回到沙发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江离眨了眨眼，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消息： “你在欧洲？”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差点被手里的热可可烫到。江离的心脏跳得飞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她盯着屏幕足足十秒，才确定这条信息的确是来自“玉皇大帝”。 她压抑着内心的狂喜，迅速打字回应： “哥哥你怎么这么聪明！你怎么猜到的？” 消息发出去后，屏幕上迅速出现了一串省略号，随即又跳出一条回复： “你说冬令时，又说时差七小时，不是欧洲还能是哪里？” 江离看到这句话时，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一边笑一边打字： “哇，哥哥果然逻辑在线，佩服佩服！” 威廉紧接着又发来一条信息： “你多大，为什么一直叫我哥哥？” 江离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位传说中的九州大佬，居然对“哥哥”这个称呼感到疑惑？ 她想了想，嘴角扬起一抹调皮的弧度，迅速敲下一行字： “我不装了摊牌了，我四十岁。” 发完这句，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补充： “不过‘哥哥’是对你这种大佬的尊称，和年纪无关。不叫你威廉哥哥，叫什么？叫威廉小宝贝？威廉老公？威廉大帅哥？” 发完这条信息，江离觉得自己简直是个胆大包天的小疯子。她的脸红得像烧开的水壶，一边羞涩得捂住脸，一边又忍不住偷偷瞄着屏幕。 “他会不会觉得我太离谱了？”江离心里有点忐忑，但又忍不住觉得好玩。 一分钟后，屏幕上跳出了一条简洁的回复： “……随你便。” 这三个字简直像火星掉进了油锅，让江离一下子笑得在沙发上打起了滚。 “随我便？那我就真的随便了哦！” 她突然觉得，今晚的威廉似乎格外耐心，甚至比平时多了几分人情味。江离盯着屏幕，忽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迅速敲下一行字： “威廉哥哥，那加个微信吧，方便喊你。” 刚发出去，她就开始后悔了。 “他会不会觉得我得寸进尺？或者直接拒绝？”她捧着手机，紧张得连热可可都忘了喝。 一分钟过去了，屏幕上依旧没有动静。江离失望地垂下眼睛，刚想自我安慰，却看到屏幕一亮，弹出了一条消息： “****” “天啊，是微信号！”江离的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啊啊啊啊啊，老天爷呀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激动得在沙发上蹦了两下，心里止不住地欢呼：“果然欧洲冬天的风水利我！” 江离盯着那串微信号，心跳得像擂鼓一般，一遍又一遍地确认自己有没有输错。她觉得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抖，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激烈争论。 “就加吧！反正他给你微信号了，总不至于当场拉黑吧！” “可是，会不会显得太冒失？他会不会觉得我太黏人？” 江离狠狠地吸了口气，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默默地在脑海里给自己打气：“江离，冷静一点，淡定一点！这可是你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能怂！” 她在备注栏里反复斟酌，终于敲下了几行字： “威廉哥哥，我是江离呀，想加你聊聊游戏，顺便请教点问题～” 写完之后，她犹豫了一会儿，又快速删掉了后半句：“什么请教问题？人家哪里有空解答！”最终她只留下了一句简单的：“威廉哥哥，我是江离呀。” 按下“发送”那一刻，江离屏住呼吸，仿佛时间都停滞了一般。她紧紧盯着屏幕，内心无数种可能性在翻滚。 “会不会被无视？” “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烦人的小透明直接拒绝？” “冷静冷静，他可能只是礼貌性地给了我微信号，未必会通过。” 她紧张得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甚至有些后悔自己这么鲁莽。 然而，短短几秒后，一声清脆的提示音打破了她的思绪。 “对方已通过你的好友验证。” 江离愣住了。她盯着屏幕看了好几秒，才确认这不是自己的幻觉。威廉，那个九州服务器里传说中的大佬，竟然真的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点开威廉的头像，却在看到的一瞬间怔住了。 他的头像是一只戴着冠军拳套、挥着拳头的哆啦a梦，表情威风凛凛，甚至有些搞笑。 “这也太反差萌了吧！”江离捂着嘴，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原本以为威廉会用一张冷酷的风景图，或者是一句带有霸气的文字头像，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只可爱的机器猫。 她盯着头像看了许久，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有趣的想法： “也许，威廉哥哥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高冷，说不定他私底下也有点可爱？” 江离按捺住心中的雀跃，决定主动发一条信息过去。她思索了许久，既不想显得过于亲密，又不想显得冷漠，最终在手机上打下了： “威廉哥哥，不介意我叫你这个吧？我们这样显得亲近一点嘛。” 发完这句话，她盯着屏幕等待对方的回复，心情紧张得仿佛考试发成绩。 一分钟过去了，屏幕没有动静。 两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回复。 江离的笑容渐渐凝固，失落感一点点涌上心头。她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眼神落在那只挥着拳头的机器猫头像上，忽然觉得这头像好像也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果然，他加我只是给个面子，根本没打算理我。” 正当江离准备放下手机时，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随便你。” 短短三个字，却像一道闪电劈进了江离的心里。她呆呆地盯着屏幕，嘴角忍不住一点点上扬，紧接着，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随便我？” 江离抱着手机在沙发上翻了个滚，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又满足的笑容。 “这不是变相允许我对他撒娇吗？” 她的脸微微发烫，胸口像被小鹿乱撞似的，又慌乱又兴奋。她飞快地打下一行字： “那你以后就是我威廉哥哥啦！可不能随随便便删我，不然我会哭的！”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更简短，只有一个“嗯”。 虽然只是简单的“嗯”，却足够让江离开心半天。她盯着屏幕，脑海里浮现出威廉的模样，仿佛真的能听到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随便你”“嗯”。 “看来他虽然话不多，但并不讨厌我啊！”江离忍不住揣测。 对江离来说，这一晚无疑是她和威廉关系的一次大突破。从一个“不回消息的冷酷大佬”到“偶尔会回两个字的大佬”，威廉的变化虽然微小，却足够让江离心花怒放。 她抱着手机翻来覆去，忍不住向非晚发了一条信息： “非晚！我今天加上威廉的微信了！而且他还回了我好几句！” 对方很快回了消息： “哇，你可以啊江离！加油！不过别聊太猛，免得吓到他。” “放心，我有分寸！今天是欧洲冬令时，风水好，我这不是抓住机会了嘛！” 夜晚渐深，江离靠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月光，心里涌动着满满的喜悦。 第18章 微信对威廉的信息轰炸 自从加了威廉的微信后，江离的生活变得像是装上了一台小型发电机，每天都充满动力。以前，她对威廉的“骚扰”局限于游戏里的私聊，现在却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日常打卡升级到了生活分享。 她对威廉的微信消息几乎是无缝衔接的，从早晨的太阳升起，到晚上的月亮升空，每一个她觉得值得分享的小事，都毫不吝啬地发给他。虽然她清楚威廉是个高冷型的人，大部分时候不太会回应，但她还是乐此不疲。 那天早晨，江离刚刚出门买早餐，路过一家甜品店时，她忍不住拍了张橱窗里可颂的照片，发给威廉： “威廉哥哥，这家店的可颂超好吃！我下次一定要带你来尝尝！” 屏幕保持安静，威廉没有回复。 到了中午，她又看到朋友圈有人晒出旅行照片，于是又给威廉发了一条： “你看这个地方，是不是超美？我下次也要去！” 依然没有回应。 到了晚上，她躺在床上，翻开手机，忍不住又发了一句： “今天的月亮很圆哦，有点像你头像里的哆啦a梦的脸！” 这次，她盯着屏幕等了很久，依然没有等到回复。 江离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在一边，心里有点小失落。 “他是不是嫌我太烦了啊？” 可是一想到威廉曾经的回复，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 “威廉哥哥就是高冷嘛，他不回我不代表不看。谁知道呢，他说不定是个默默听我唠叨的好听众呢。” 这么一想，她心里又平衡了不少，甚至对第二天要分享什么多了一点小期待。 某个周末，江离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朋友发了一张北欧旅行的照片，那是一片冰岛的苔藓旷野，朋友和她的男朋友在极光下拥抱的剪影。照片的美感让江离怦然心动。 她立刻把那张照片保存下来，发给了威廉。 “威廉哥哥，你看这个照片好美啊！我朋友去冰岛拍的！” 几秒后，威廉竟然罕见地回了她一句： “你这么喜欢极光吗？” 看到这条消息的那一刻，江离的心仿佛被电了一下，忍不住激动地连发几条： “是啊！极光超浪漫的！” “而且冰岛那种荒野感好治愈，我真的好想去看看。” “你喜欢极光吗？” 威廉没有直接回答，过了一会儿却发了个问号： “嗯？” 江离一愣，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连忙整理了一下思路，发了一段语气更平和的话： “我特别喜欢冬天，也特别喜欢极光。希望以后有一天可以有人陪我去冰岛，看着极光拍一组这样的背影照。” 她顿了顿，思索片刻，又补了一句： “世界这本书，我很期待有志同道合的人和我一起共读。” 这一次，威廉没有回复。 江离盯着屏幕，忍不住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啊，果然又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可是她却并不后悔自己说了这些。或许，正是因为对方是威廉，那个几乎不怎么回消息却始终让她心动的人，她才敢把这些最真实的情感说出来。 有一天，江离分享完一大堆她对美食、旅行、书籍的喜欢后，忽然突发奇想，决定来点“自我剖析”。 她给威廉发了一条语音： “威廉哥哥，你别看我每天对你死缠烂打，我现实里其实是个社恐呢。” 语音发出去后，她又补了一条文字： “真的！你信吗？” 江离本以为威廉会无视这个话题，甚至做好了他冷冷回一个“哦”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几分钟后，他居然回了两个字： “我信。”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江离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哇塞！他居然信了！别人都觉得我是个话痨，只有他信我说自己是社恐！” 她抱着手机在沙发上打了个滚，忍不住发了一条： “真的吗？别人都不信，他们都觉得我话太多了！” 这一次，威廉没有立刻回复，过了很久才发来一句： “话多不代表不怕社交。” 看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江离的心微微一震，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窥探了内心深处。她盯着那几个字，反复读了好几遍，心里涌上一种暖暖的感觉。 “他是真的懂我。” 她忍不住打下一长串： “威廉哥哥，我从来没有觉得有人像你一样懂我。你知道吗，我虽然在网络上话很多，但现实里真的很害怕社交。人多的场合，我甚至都不敢主动说话，只会默默站在角落里听。我们州只有蛮蛮和非晚相信我现实生活是个社恐呢。” 这一次，威廉很快回了一条： “你就适合网络。” 江离忍不住笑了： “对啊，网络里大家看不到我，我可以假装自己很大胆。” 威廉回了一个表情：嗯 尽管大部分时间里，威廉还是冷冷的，回复总是寥寥几个字，但江离却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在悄悄发生变化。 有一次，她发了一张旅行时拍到的日落照片，配上了一句：“威廉哥哥，这是今天的日落，美不美？” 威廉的回复简单又直接： “美。” 她心满意足地抱着手机，嘟囔着：“果然，他是有认真看的。” 威廉的每一句回复，无论多么简短，都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撩动着江离的心。她甚至觉得，自己心里住着一只小蝴蝶，每次收到他的消息，蝴蝶的翅膀就会轻轻扇动一下，让她的心痒痒的。 非晚曾经开玩笑问她：“江离，你天天发这么多，你的威廉哥哥不嫌你烦吗？” 江离摇摇头，眼神明亮：“不嫌吧，他要是真嫌我烦，早就拉黑我了。” 非晚耸了耸肩：“好吧，那你可别玩火，把自己烧了。” 江离低头笑了笑，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就算是火，我也想靠近一点，飞蛾扑火我也不害怕，因为那是威廉哥哥啊。” 第19章 喋喋不休的她，事事有回应的他 江离对他的“骚扰”愈发肆无忌惮。 她是个话匣子，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分享不完的见闻。而威廉虽然话不多，却是个耐心且事事有回应的人，这让江离对他的心动一点点加深。 某天晚上，江离在游戏里注意到威廉的城墙皮肤她没有见过。 她忍不住好奇，发了条微信问他：“威廉哥哥，你是不是有很多城墙皮肤？那些特别贵的你都有吗？” 很快，他回了一个字：“有。” 江离又追问了一句：“那你有收藏全套吗？比如那种限时活动才出的皮肤？” 过了两分钟，威廉发来了一条稍长的回复：“只要是良田出的，我都有。” 江离看着这句话，脑海里浮现出威廉号上那些稀有得让人眼馋的皮肤，不禁感慨：“果然是顶级氪金大佬！全服第一就是不一样！”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不久前，非晚曾提到过游戏里有一款特别的“爱心城墙皮”，只有两个买了这款皮肤的玩家，把自己的县邑贴在一起时，才会激活粉红色爱心特效。 江离的心跳微微加快了一些。 她按捺住情绪，小心翼翼地发了一条消息：“那你有爱心城墙皮肤吗？” 威廉的回复依旧简洁：“有。” 江离屏住呼吸，又问了一句：“那你和谁一起点亮过啊？” 这次，威廉沉默了一会儿，才发来一条：“我的号和我的小号。” 看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江离忍不住笑出了声。 “威廉哥哥，你一个人点亮爱心特效，是不是会有点孤独啊？” 她开玩笑地打字。 威廉回了个表情：“为什么会？” 江离低头盯着屏幕，心里却满是窃喜。 她想，“这一年，他作为全服顶级氪金玩家，居然完全没有绯闻。喜欢他的人肯定不少，但他却毫无花边新闻，这样的男人怎么能不让人心动呢？” 江离对威廉的高冷已经习以为常，可她发现，虽然他话少，却总会回应她的问题。 一次，她在群里看大家聊龙车和龙城，虽然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其实心里十分好奇。 她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发消息给威廉：“威廉哥哥，我从来没见过龙车和龙城，听说特别炫酷，真的那么夸张吗？”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比以往稍微快了一些：“很一般。” 江离发了个怀疑的表情：“不会吧，大家都说龙车和龙城是有钱人的象征，你不会是炫耀不动声色吧？” 威廉没有回话，江离正以为他不想搭理这个话题时，忽然手机响了，微信里弹出两张截图。 第一张是龙车，雕刻精美的金龙盘旋在车身上，周围还有淡金色的光芒环绕，连画质细节都能让人感受到浓浓的奢华气息。 第二张是龙城，高耸的城墙上刻着巨龙的浮雕，城墙顶端燃烧着熊熊金火，一看就是那种走到哪里都自带“氪金玩家，自动让路”光环的建筑。 江离盯着这两张截图，眼睛都看直了，忍不住发了一连串的表情包： “哇啊啊啊啊啊！果然是顶流大佬！” “这才不是一般呢，明明是超级酷啊！” 威廉只回了两个字：“还行。” 江离忍不住笑了：“我真是服了你，连凡尔赛都这么低调。” 虽然威廉的态度总是淡淡的，但江离却觉得，他的“冷淡”并不疏远，反而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温暖感。 某天，她忽然对他说： “威廉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我很烦啊？总是喋喋不休。” 威廉的回复简洁却直接： “不会。” 江离眼睛亮了亮，忍不住追问： “真的不会吗？你不会觉得我总是问东问西，像个话痨？” 威廉沉默了一会儿，才发来一句： “你说得很有趣。” 看到这句话，江离的心里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她忍不住发了一连串的表情包： “哈哈哈！你居然说我有趣！那我以后继续给你讲有趣的事情！” 威廉没有回话，但江离却能感受到他在看屏幕另一端的认真与专注。 从城墙皮到龙车，再到日常琐事，江离和威廉的交流变得越来越自然。 虽然每次都是她主动找话题，但威廉却总是会认真回应她的每一个问题，哪怕只是简短的几句话。 这份细致和专注，让江离不自觉地更加靠近他。 她心里知道，威廉或许从未对她有过别样的想法，但他事事有回应的态度，却让她觉得自己是被认真对待的。 而这种感觉，已经足够让她甘愿继续这场“单方面的追逐”。 第20章 你在想什么 某个夜晚，江离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和非晚聊着最近游戏里的琐事。非晚是她在游戏里最亲近的朋友之一，也是唯一知道她对威廉有些特别心思的人。 “对了，你知道良田游戏之前办过的那个‘选美大赛’吗？” 非晚忽然提起。 “选美大赛？啥意思？” 江离来了点兴趣，懒洋洋地问，“是游戏里的角色比美，还是玩家真人参加的？” “真人。” 非晚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就是让女玩家穿上自己最自信的打扮拍照参赛。然后，评选出来的冠军能拿到一个闪亮称号，还有一大笔金钞奖励。” 江离听到这儿，随口道：“听起来还不错，奖励挺诱人的啊。你们那时候有人参赛吗？” “有啊，我们州那会儿挺热闹的，结果没拿到奖。” 非晚顿了顿，又道，“不过威廉老区巅峰州的选美冠军可真出圈了，我都见好多人转发那张照片。” 非晚一边说，一边在微信上发了张图过来： “你看看，这就是那个选美冠军。” 江离点开图片，顿时愣了一下。照片中的女孩，五官精致得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一双修长的腿在镜头下显得格外吸睛。女孩穿着一件纯白短裙，手里拿着平板，表情清冷中带着点慵懒，而她的腿上放着一张打印的白纸，上面印着“威廉的巅峰”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异常醒目。 “威廉的巅峰……” 江离小声念了一遍，声音低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 她皱了皱眉，心里忽然泛起一阵酸涩。 “这么漂亮的姑娘，还拿着威廉名字的牌子……难道是他的朋友？” 江离心里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她盯着照片看了几秒，眼里涌出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非晚继续笑着说：“不过我觉得吧，这妹子再好看，也比不上天宇的女朋友。” “天宇的女朋友？” 江离有些心不在焉地重复了一句。 “嗯，那个妹子是真的美，关键是高清的那种美，完全不需要滤镜。” 非晚感慨了一句，又觉得奇怪，“诶，你怎么对天宇的女朋友没兴趣啊？” “我不认识天宇的女朋友，所以不怎么好奇啦。” 江离随口敷衍了一句，语气里多了点刻意的轻松。 非晚听着，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平时江离是个不让话掉地上的小话唠，对什么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心，怎么今天变得这么冷淡？ “哟，你该不会是……在意威廉那边吧？” 非晚故意开玩笑道，“放心，我听说威廉很低调的，根本不参与这些活动。” 江离抿了抿嘴唇，勉强笑了一下： “他们州还挺用心啊，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来参赛，威廉哥哥一定很满意吧。” “满意啥呀。” 非晚嗤笑了一声，“你别多想，这种比赛的照片十有八九是州里凑热闹找人拍的，未必和威廉有关系。他估计都没关注过这些。” “是吗？” 江离勉强应了一声，但心里依旧抑制不住地往深处想。 挂了非晚的语音后，江离一个人盯着那张照片发呆。照片里的女孩实在是太完美了，五官精致，身材姣好，偏偏还带着一种慵懒的清冷气质，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拿着威廉名字的牌子……他们之间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江离在心里悄悄问自己。 她的理智告诉她，这可能真的只是州里安排的噱头。但情感上，她却忍不住有些酸涩，甚至有点小小的自卑。 “如果威廉喜欢她呢？如果他们真有什么关系呢？” 江离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里便莫名感到一阵失落。 “算了，我在想什么呢。就算她和威廉真的有什么，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回到平常的状态，但心底的那点酸涩，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另一边，非晚也在默默琢磨江离的反应。 作为江离的朋友，非晚对她的性格再了解不过了。江离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什么都能聊，什么都不在意，但在真正重要的人和事上，她又总是藏不住心思。 “看来她是真的对威廉上心了。” 非晚心里默默想着。 她原本想开口劝劝江离，但又觉得贸然安慰可能会让她更加尴尬。毕竟关于威廉的事情，谁都不清楚，说多了反而不好。 “算了，还是让她自己想通吧。” 非晚最终决定保持沉默，用温柔的方式默默陪伴江离。 她拿起手机，又发了一条信息给江离： “别多想啦，那个照片就是噱头。你的威廉哥哥才不会关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他要是知道你瞎操心，估计还会觉得你很可爱。” 江离看着非晚的消息，忍不住笑了一下，但心里的那点复杂情绪，却依旧没有完全散去。 这一晚，江离辗转反侧，内心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缠绕着。她从来没觉得“威廉”两个字能这么让人心里不安。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太漂亮了，漂亮得让她不禁怀疑——威廉会不会欣赏这样的美？或者，他们之间会不会有某种特殊的联系？ “威廉哥哥……” 江离轻声呢喃，语气里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低落，“如果可以直接问问就好了……” 和非晚聊完后，江离把手机拿在手里，一遍遍点开和威廉的微信对话框，又一次次退出。对话框里还停留在白天的一句简单回复，那是威廉发来的“嗯”。平时她会觉得哪怕一个字的回应也足够让她心情愉悦，但今天，这冷冷清清的记录却只让她倍感空虚。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目光停在“威廉”两个字上，发了好久的呆。 “问还是不问？” 江离咬了咬唇，内心挣扎。她既害怕问出这个问题让自己显得小气，又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最终，她还是鼓起了勇气，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了一行字： “威廉哥哥，你喜欢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吗？” 消息发出去后，她的心跳立刻开始加速，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把她紧张的神情照得清晰可见。江离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像是等待一个至关重要的裁决。 “他会怎么回答？会不会说喜欢？” 江离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性，每一种都让她越发忐忑不安。 不到半分钟，威廉的回复就来了，却是一串干脆的问号： “？？？” 江离一愣，连忙补充解释： “就是那个选美的女孩子呀，她还拿着你的名字的牌子。”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江离有些后悔，觉得自己的问题实在显得有些过于在意。可箭在弦上，已经发出去的消息再也收不回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等待。 这次，威廉没有马上回复。江离盯着屏幕，心脏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大约过了十几秒，手机终于震了一下，威廉回了一句： “我不认识她，怎么喜欢她？” 江离盯着这行字，愣住了。 “不认识她？” 她忍不住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满腹的猜测和担忧像是被人轻轻戳破的泡沫，瞬间消散。 可与此同时，她又有些疑惑。 “不认识？但他们是一个州的啊，怎么可能不认识？就算没说过话，也该知道吧？” 江离不死心，追问了一句： “你们是一个州的啊，怎么可能不认识？就算没说过话，至少也知道吧？” 这一回，威廉隔了稍长一会儿才回复。他似乎是在斟酌措辞，过了约莫一分钟才发来两个字： “代拍。” 江离愣住了。 “代拍？” 她低声念着，眉头皱了皱，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事情的真相。 几秒钟后，威廉又补充了一句： “州里为了选美比赛随便找人拍的，跟我没关系。” 江离看着这条信息，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非晚提到的“噱头”二字，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照片上的女孩根本不是和威廉有关系的人，只是州里为了比赛制造话题找来的模特。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感到一阵脸红耳热。 “原来是这样……” 江离喃喃自语，忽然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好笑又有些羞愧。 威廉似乎看出了她的尴尬，又发了一句： “你在想什么？” 短短五个字却像是洞穿了一切似的，让江离更加手足无措。 “没、没想什么啊！” 江离手忙脚乱地回复，飞快打字，“我就是看那个照片还挺好看的，就随口问问。” “嗯。” 威廉简单地回了一个字，没有多说。 江离放下手机，脸上的热度还没退下去。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威廉发来的那些信息，尤其是那句“我不认识她，怎么喜欢她？” “不认识她，怎么喜欢她……” 她小声重复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笑意。心里的那点酸涩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的释然。 “原来是我自己想太多了啊。” 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想起刚才自己在微信上的小心翼翼和紧张兮兮，又觉得有点好笑。 这时，手机又震了一下，是威廉发来的新消息： “代拍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啦！我只是没想到连我们威廉哥哥也会被当噱头呢！” 江离飞快地回道，试图用开玩笑的语气掩饰自己的尴尬。 威廉似乎没太在意，又简单回了个“嗯”，话题戛然而止。 江离盯着对话框看了好一会儿，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压在心上的一块石头。 第21章 第一条语音信息 良田这游戏的线下活动真的很多，江离从微信群里看见花卷转发的“良田歌手大赛”公告时，正在吃早饭。她随手点开公告，页面上是一张精心设计的宣传海报：金色麦克风、舞台灯光，以及一行大字——“这城有良田歌手大赛，谁是良田之音？” 她不禁笑了笑，心想：“这游戏搞活动还挺花里胡哨的。” 很快，凤麟州的微信群里就热闹了起来。 “蛮蛮！蛮蛮上！” “你一票，我一票，明天蛮蛮就出道！” “你不投，我不投，蛮蛮何时能出头？” 群里的兄弟们插科打诨，开着蛮蛮的玩笑。这位麦霸虽然嘴上抗议得凶，但显然也乐在其中。江离盯着屏幕，嘴角带着笑意。 她对凤麟州的这些人总是感到有些亲切，因为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很相似——他们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个个都是乐子人，实际上很多人现实中都有点害羞或者社恐。就像蛮蛮，开房间唱歌最积极的她，说到真的去比赛，估计第一个跑得远远的也是她。 江离突然想到：“如果蛮蛮不敢，那威廉会不会去呢？” 江离打开微信，点进了和威廉的对话框，思索了一下措辞，打字问道： “威廉哥哥，你看到歌手比赛了吗？你会不会去参加呀？” 消息发出去后，她盯着屏幕等着，心里不自觉地开始遐想威廉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和威廉加了微信快一个月了，所有的互动几乎都围绕在她的一厢情愿上——她不断地分享自己的日常、爱好、经历，而威廉简洁地回应着，甚至更多的时候只是用单字和单词。但江离却觉得自己越来越依赖这个对话框，像对待一个沉默但可靠的树洞。 江离从来不是一个习惯沉默的人，她的朋友们都知道，她的社交风格很特别：她可以和熟悉的人聊各种深度的话题，从人生哲学到天马行空的幻想；但同时，她也特别擅长说一些“不着边际”的废话。这种废话，往往没有明确的主题，甚至听起来有些琐碎，却能让她感到莫名的轻松。 在过去，江离的废话很少被真正认真对待。即使是她游戏好友瑜琪，也常常调侃她：“你这话，真的就是为了找存在感吧？”每当听到这样的评价，江离总是笑着岔开话题，但她心里也明白，很多人是听不懂她废话里的“小情绪”和“小心思”的。 直到遇到威廉。 威廉是一个话少得近乎冷漠的人。江离一开始以为，这种人应该会对她的废话不屑一顾，甚至直接无视。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威廉虽然话少，却从未对她的废话表现出不耐烦。 “我今天吃到了最好吃的蛋糕！” “这个游戏的皮肤是不是很漂亮？不过我买不起。” “威廉哥哥，你觉得为什么人会喜欢下雨天呀？” 不论江离说了什么，威廉总会给她一个回应，哪怕只是简短的“嗯”、“是啊”、“我也觉得”，她都能从中感受到一种特别的认真。 渐渐地，江离发现，威廉让她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自由感——废话的自由。 她甚至可以毫无顾忌地和他分享那些别人看来无聊甚至矫情的事情，比如今天她在小巷里看到了一只流浪猫的眼神，或者一朵花在夕阳下的颜色有多美。她知道，威廉可能不会主动和她探讨这些细节，但他会安安静静地听着，偶尔用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让她觉得自己被认真对待了。 “威廉哥哥，你知道吗？我很少遇到像你这样的人，能听我说这些话还不觉得烦。” 威廉看后回了她一句：“你喜欢说就说，我不介意。”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愣了很久，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威廉哥哥，你太好了吧！你是我废话自由的保护伞！” 威廉没有再回复她，但江离觉得没关系。因为她知道，无论她再说多少废话，这个屏幕另一端的冷静而温柔的人，都会一直在。 然而，即便如此，她对这个神秘大佬的了解几乎为零。甚至连他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她都不知道。 “他会不会是那种低沉磁性的嗓音？还是……冷淡的少年音？”江离不禁胡思乱想，脸颊微微发烫。 过了一会儿，威廉的回复来了。 “不去。” 江离看到这两个字，忍不住撇了撇嘴：“果然，还是这么冷淡。” 但她又不甘心，继续追问： “为什么呀？你唱歌一定很好听吧！” 这次威廉没有马上回她。江离盯着对话框，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她发一条语音，威廉会不会用语音回呢？ 想到这里，江离按下了语音键，小心翼翼地说道： “威廉哥哥，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声音呀！你就唱几句试试嘛！” 语音发出去后，江离的心跳加速了几分。她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又低头瞄了一眼手机，指尖有些不安地摩挲着屏幕。 “他会不会回语音？还是继续打字？” 几分钟过去了，威廉没有回复。江离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冒失了，有点后悔发了这条语音。 “他是不是觉得我烦了？或者……他不习惯发语音？” 她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又发了一条文字： “你不用唱歌啦，随便说两句话也行，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消息发出去后，她又开始漫长的等待。 过了几分钟，微信终于响了。江离飞快点开消息，眼睛一亮——这一次威廉竟然真的发来了一条语音！ 她几乎是立刻按下了播放键，耳边传来一个低沉而清冷的声音： “你这么好奇干什么？” 短短一句话，却让江离听得有些呆住了。她完全没想到威廉的声音竟然会这么好听——低沉中带着一丝清冷，像是冬日的微风吹过湖面，透着一种淡淡的距离感，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握着手机，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天啊，他的声音怎么会这么好听……” 江离在心里感慨，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嘴角已经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一条语音回去，声音里带着点儿不好意思的笑意： “因为……你总不发语音嘛！我都不知道你声音是什么样的，就好奇咯。” 这一次，威廉很快回了她一条文字消息： “没什么特别的，还是打字方便。” 江离看到这句话，忍不住噗嗤一笑。她想了想，打字回复： “不行！你声音这么好听，以后要多发语音！否则是浪费！” 这次，威廉没回她。但江离并不觉得失落，反而有些小小的满足。 当天晚上，江离躺在床上，手里握着手机，反复点开威廉发来的那条语音，一遍又一遍地听着。 “你这么好奇干什么？” 每听一次，她都会忍不住笑起来，脸上的表情像是偷吃了糖的小孩。 “他声音真的太好听了，太犯规了……” 江离在心里想着，忽然觉得，似乎因为这条语音，她对威廉又多了一份特别的依赖。 从那天起，她时不时会试探着给威廉发语音，虽然大多数时候他还是用文字回复，但偶尔的一两次语音回应，却足以让她高兴好久。 而那些语音消息，也成了她微信对话框里最珍贵的“收藏品”。 第22章 删了聊天记录? 自从听过威廉的声音后，江离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被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门。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他低沉清冷的嗓音，那种仿佛能穿透屏幕的温柔磁性，像是一首无人知晓的小夜曲，萦绕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威廉哥哥，你唱歌一定也很好听吧？”这是江离近段时间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要不你给我唱几句吧，随便什么都行！”她不厌其烦地软磨硬泡，甚至搬出了“撒娇必杀技”。“你就当是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拜托拜托啦～” 江离对威廉撒娇的方式可以说是她的独门绝技，既不刻意，又带着一点点孩子气和娇俏，仿佛一只小猫用柔软的爪子轻轻挠人心口。她不喜欢直接用“你不唱歌就不理你了”这样的硬核撒娇，而是总能在日常闲聊中，将她的小心思自然地融进去。 “威廉哥哥~”江离在微信上拖着长长的尾音开了口，这声音都仿佛隔着屏幕带着点撒娇的甜味，“你要不要给我唱个歌呀？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想听你唱歌哄哄我。” 她紧接着发了一个带着泪汪汪眼睛的小表情包，生怕他看不出她的企图。 威廉的回复如同往常，简单又直接：“不会。” 江离笑眯了眼，但还是故作气鼓鼓地回：“怎么可能不会，你声音这么好听，绝对是隐藏歌王！快唱两句嘛，随便什么都行。” 这次，屏幕另一边的威廉没有回应。江离也不急，她知道，这不过是她撒娇的第一步。 “要不这样吧，你可以不直接唱歌给我听，但你至少可以发一首你喜欢的歌给我吧？我去听，然后想象是你唱的！” 见威廉依然没有动静，江离觉得自己得用点更“无赖”的手段。她又发了几条消息，语气带着点孩子气的威胁：“你不唱的话，我以后就不给你发我的旅行照片了！” 她接着补充道：“我可是买了好多好看的衣服，就准备去拍美美的风景照的！要是你连这么小的愿望都不满足我，我才不要分享给你！” 话发出去之后，江离自己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她知道这种“威胁”对威廉来说可能没有任何杀伤力，但她就是想让他知道，她是故意撒娇逗他的。 几天后，江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撒娇攻势。这次，她语气里少了些许调皮，反倒多了几分认真。 “威廉哥哥，我是真的很想听你唱歌啊。”她先发了一条消息，随后又发了一段语音，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些，带着一丝真诚的恳求，“你不知道的，我以前从来不会对人撒娇的。可是对你，我好像撒娇撒上瘾了。”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怕他觉得尴尬，又接着补充道：“因为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特别的人呀。我就想听你唱歌，哪怕只是一小句也好，好不好嘛？” 这一次，威廉终于回复了她，但他的回应依然很威廉式的简短：“你想得美。” 江离盯着这几个字看了很久，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捧着手机笑得前仰后合。她一边笑一边回：“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不过没关系，反正我迟早会听到的，我有耐心！” 可无论她怎么歪缠，威廉的回应始终是——没有回应。 **“算了，不唱就不唱。”**江离嘟囔着，故作失望地放下手机，可心里却依然忍不住期待。 最近，江离正在忙着准备即将到来的toussaint假期旅行。这是她心心念念的一个计划，她早早就订好了机票和酒店，满脑子都是旅行的路线安排和目的地的美景。 “威廉哥哥，我下周要去旅行啦！”她在微信上兴奋地告诉威廉。 消息发出去后，她等了一会儿，没有收到回应。江离也习惯了，她又发了一条： “我都计划好了，要去看海，还要爬山！不过你放心，我的游戏号已经安排好了，修狗会帮我上号完成日常任务。”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很快出现了：“嗯，知道了。” 虽然只有简单的一个字，江离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又接着发：“不过我得把我们的聊天记录删了，不然修狗上号的时候要是看到，岂不是社死？” 这句话刚发出去，江离顿时愣住了——她这句本来只是心里想的，竟然不小心手滑发给了威廉！ 她赶紧慌张地补救：“哎呀，我是说修狗这个人嘴很碎，他要是看到了肯定会到处乱说！” 威廉很快回了一条：“有必要吗？” 江离盯着屏幕上这四个字，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她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威廉竟然认真起来了。 江离挠了挠头，迅速转移话题：“要不这样，我找非晚帮忙吧！她比较靠谱，也知道我们平时聊了什么，不用删聊天记录，我也不尴尬。” 这时候，威廉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过来。这是少见的事，江离吓得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她紧张地按下播放键，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你这么在意的话，就让非晚帮忙吧。” 江离心头一颤。明明他说的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可她却听出了某种特别的关切。这让她忍不住微微一笑，觉得威廉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冷淡的人。 “你这么说，我就真的找非晚啦！”江离回复道，手指飞快地打字。“不过威廉哥哥你放心，非晚她很好的，她不会看我们的聊天记录！” 屏幕那头的威廉没有再回复，但江离心里却安定了许多。她想，他可能不是真的冷淡，只是习惯用最简单的方式回应她的热情。 旅行的准备越接近尾声，江离的兴奋感也越发强烈。她几乎每天都要找威廉聊上几句，分享自己准备的细节，比如“我今天去买了个超好看的行李箱！”或者“你猜我准备了几套衣服？肯定比你想象的多！” 威廉总是简短地回应，有时只是一个“嗯”，但江离并不在意。她知道，这份对话的大部分内容可能对威廉来说是无关紧要的废话，可他愿意认真听她说，就已经让她觉得满足了。 临近出发前一天，江离又忍不住问了他一个问题：“威廉哥哥，如果是你去旅行，你会想去哪里呀？” 这次威廉的回复让她意外，他很快发过来两个字：“冰岛。” 江离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眼里满是惊讶。她赶紧追问：“冰岛？你想看极光吗？” 威廉回了一个语音：“嗯。” 江离听着他的声音，忽然心头一热，忍不住笑着回道：“那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看极光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帮你拍下最漂亮的极光照片！” 发出这句话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屏幕上，威廉没有回应，但她想象着他看到这条消息时微微挑眉的样子，不禁咬了咬唇，轻轻地笑了起来。 “没关系。”她轻声对自己说，“就算他不答应，我也会记住他想去的地方，说不定以后我去冰岛的时候，可以带回一些特别的礼物送给他呢。” 第23章 toussaint假期开始 江离把机票和护照收好，拎起行李箱的瞬间，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离开熟悉的城市，她总是能从某种意义上释放自己。这次的目的地是意大利的那不勒斯，那片充满故事的土地从她读完埃莱娜·费兰特的《那不勒斯四部曲》后，便在她心里深深扎了根。 飞机起飞时，她在座位上翻看着《我的天才女友》。书页上的文字依然熟悉，描写着莉拉和莱农从贫困街区一路挣扎的成长故事，那些艰难的选择和破碎的梦想，让江离在某些时刻感同身受。她指尖抚过书页，低声念了一句：“她们的那不勒斯是泥泞的，而我的过去又何尝不是呢？” 在泥沼中走到今天，她的旅途与莱农颇有些相似之处。她到欧洲学习这一路，每一步都是用尽全力走出来的。所以当书中写到莱农从混乱贫穷的那不勒斯走到佛罗伦萨的文学院时，江离会忍不住湿了眼眶，那种挣扎、努力、渴望光明的感觉，她懂。 到达那不勒斯的第一天，阳光灿烂得像金子洒满地面。江离拉着行李走出机场，出租车窗外的街景如同镶嵌了一幅活生生的油画：远处的维苏威火山在蓝天白云下沉默而伟岸，湛蓝的那不勒斯湾平静得如一片镜湖，随处可见的建筑带着浓烈的意式风情，街道上人们的笑声夹杂着海风扑面而来。 “这是莉拉和莱农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啊。”她默念了一句，仿佛终于与书中的世界重叠。 安顿好后，她迫不及待地奔向《那不勒斯四部曲》的拍摄地，那些她早已在书中读过无数遍的场景，如今真实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站在街区的一个小巷口，眼前是电视剧中莉拉和莱农牵手跑过的那条街道。周围的老旧建筑墙面斑驳，充满历史的痕迹，狭窄的街道两旁晾晒着五颜六色的衣物，空气中飘着浓郁的咖啡香气。 她拿起相机对准巷子尽头，拍下了第一张照片。画面里仿佛还能看见电视剧中的小女孩们在欢笑奔跑，阳光洒在她们的脸上。“这就是她们成长的地方，”江离心想，“也是她们一生挣扎却又无法逃离的地方。” 江离沿着街道走，来到通往大海的隧道口。书中提到过，莉拉和莱农曾牵着手走进这条隧道，想要穿过它看大海，却最终退缩了。 站在隧道前，她仿佛看见两个女孩的背影，一高一矮，手牵着手，脸上带着不安和渴望。江离轻轻叹了口气，心里生出一种复杂的情绪。她举起手机，对着隧道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威廉。 江离：（发了一张隧道的照片） “这是莉拉和莱农牵手走过的隧道，书里说她们最终退缩了，没走到尽头。” 威廉： “你走到尽头了吗？” 江离： “我当然走了呀，尽头是大海，风很大，但特别美。” 威廉： “你比她们更勇敢。” 江离站在那不勒斯湾的海边，湛蓝的大海与远处的维苏威火山构成了一幅壮丽的画面。风从海面吹来，带着咸咸的湿气，拂过她的脸庞。她举起手机，将眼前的景色定格在镜头里。 她盯着屏幕中的火山，忽然愣了神。维苏威火山安静地矗立着，像一个无言的守护者，注视着这一片海湾。江离的思绪飘得很远——她想到了威廉。 “他就像这座火山吧。”她心里想着，“总是安静地在那儿，既无法靠近，也无法忽视。他不主动跨过这片海湾，但只要我抬头，就总能看见他的存在。” 她拍下火山的照片，犹豫片刻后，还是点开了和威廉的对话框，将照片发了过去。附上一句话： 江离： “这是维苏威火山，你看，多安静。” 发完消息后，她握着手机站在原地，海风依旧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她没有期待威廉会很快回复——毕竟，他总是那样寡言，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沉默。但这一刻，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涌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忽然，手机震了一下，是威廉的回复。 威廉： “火山从来不安静，只是你看不到它在动。” 江离盯着屏幕，眼眸微微一亮。她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心里泛起阵阵涟漪。威廉的回复不多，但每次都像是在不经意间点中了她的心事。他的回应让这片维苏威火山的沉默似乎变得鲜活起来。 她看着火山，又低头看着手机，喃喃道：“原来它也会动啊，只是我看不到……” 她坐在海边，将手机放在身旁，任海风轻拂过脸颊。阳光洒在湛蓝的大海上，闪烁的波光像无数跳动的心事，她却觉得心头有些沉重。 江离翻开了《那不勒斯四部曲》的最后一卷——《失踪的孩子》。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本，也是她觉得最沉重的一本。书中写到莉拉和莱农在人生的后半段逐渐走向截然不同的道路，但她们的友谊，那份无形的羁绊，却始终深藏在她们的心底，甚至成为彼此生活的暗线。 她看着书中那句熟悉的文字：“莉拉说她对莱农又爱又恨，觉得她像一颗耀眼的星星。” 江离指尖轻轻触碰着那一行字，心里忽然涌起一丝共鸣。 “威廉，你在我的世界里，也是一颗耀眼的星星。” 这句话她只敢在心里默念，不敢说出口。江离从未直接向威廉表达过她的感情，她害怕会破坏眼下这脆弱而微妙的联系。但她知道，这份若即若离的情感早已根深蒂固，就像维苏威火山永远矗立在那不勒斯湾畔，远远地守望着这片湛蓝的海洋。 她又一次打开手机，相册里是这几天旅途中拍下的照片：隧道里斑驳的光影、街头偶遇的慈祥意大利老人、教堂顶端俯瞰的那不勒斯全景……她把这些照片都传给了威廉，但很少附上文字。 她不敢奢望威廉会回应，只希望通过这些画面，能让他稍微感受到她所经历的美好。她不知道他是否会真正看这些照片，但这并不重要。 “如果我能在这片风景中与你一同沉默，那该多好。” 江离在心里默念，又苦笑着自嘲自己的自作多情。这份情感就像维苏威火山下的岩浆，永远隐藏在地底深处，炙热却沉默着。 旅途的每一天，江离都试图用风景和故事来填满与威廉之间的沉默，但她始终觉得，那条隔着山海的距离，依然难以逾越。 第24章 如果声音不记得 机场的候机厅里，人声嘈杂，提示登机的广播在背景里反复响起。江离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落在面前摊开的《我的天才女友》上，却一页也没有读下去。她的心神早已飘得很远，回忆着这几天的旅程，以及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 这是她最后一次翻开这本书。书页翻动间，她忽然停在了扉页处，拿起笔，写下了一句话： “我们不能逃离自己的那不勒斯，但可以选择以什么样的方式去看待它。” 字迹微微晃动，像她此刻复杂的心情。 放下笔，她靠在椅背上，望向机场外的天空。候机大厅外，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蓝天，偶有几朵云被风吹散。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像是给自己鼓劲，又像是在给自己的旅程画上句号。 “哪怕威廉依然沉默，哪怕我永远无法靠近那座维苏威火山，我也不会停下脚步。” 她在心底默念这句话，像一场无声的宣告。对她来说，人生本就是一场无法回头的旅程，而她愿意带着这份无法言说的情感，继续走下去。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江离低头一看，是威廉的消息。他发过来一个音频文件，后面跟了一行字： “你说要听我唱歌，不许外传。” 江离愣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威廉从来没有主动发过语音消息，而这竟然是她求了这么久的歌声。心跳加速间，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她盯着屏幕，脑海里冒出一个滑稽的念头：如果威廉此刻能看到她，应该会觉得她像个小傻子，点头如捣蒜，眼神发亮。如果她是只小狗，尾巴此刻一定摇成了螺旋桨。 “终于！” 她在心里欢呼了一声，手指却像捧着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点击下载键。 文件加载得很快，但她迟迟没有点开播放。像一个偷偷藏起糖果的小孩，她反复看着音频文件，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弧度，又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像剥开一颗珍藏的糖果一样轻轻点开了音频。 前奏一响起，江离便愣住了。那熟悉的旋律和吉他声，是吴青峰的《如果声音不记得》。 威廉的声音缓缓流淌而出，低沉中带着一丝柔软，与吴青峰截然不同的音色，却唱出了另一种独特的情感。那声音像是隔着层层海浪，带着淡淡的惆怅和安静的力量，一字一句敲打着江离的心。 江离屏住呼吸，手机里的声音如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耳朵。她听得如此专注，以至于连机场的喧嚣都成了背景噪音。 “我有万语千言 藏在颤抖的字里行间 一天一天 一年又一年 每个转身 恍如初见 思念是春蚕 一口一口 吃掉时间 春风秋雨 落笔成念 心花一朵 山野烂漫 落叶的缠绵 风的甘愿 心的花园荒芜一片…” 歌词缓缓推进，威廉的声音低回婉转，每一个音节都仿佛直击江离的灵魂。 她之所以发愣，不只是因为威廉的歌声太好听，而是因为这首歌本身——《如果声音不记得》的旋律一响起，她脑海里就会浮现那不勒斯四部曲的画面。在哔哩哔哩上，无数关于莉拉和莱农的剪辑都用过这首歌作为背景音乐。这首歌像一条无形的纽带，将她的旅程、威廉的声音和她最爱的小说串联在一起。 “太巧了……” 江离喃喃自语，目光落在远处的天空，脑海中却浮现了一句话： “爱让悬崖变平地 生出森林 一整片的森林 你在树荫里” 江离闭上眼，任旋律在耳畔回荡。她忽然觉得威廉的歌声像维苏威火山，沉默却炽热，带着深沉的力量，一旦爆发便无可阻挡。 歌声结束时，江离久久没有回过神。 她抬手捂住嘴，像是怕自己漏出任何失态的声音。片刻后，她红着脸迅速打字： 江离：“威廉哥哥，这首歌太好听了！你唱得比原唱还好听。” 发出去后，她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欲言又止。她还有无数想说的话，但最终只删删改改，留下一句：“这首歌是我听过的最有感觉的版本。” 威廉几分钟后才回：“别吹得太过了。” 简短的回复，却让江离心里涌起暖意。她仿佛能看到他坐在屏幕那头，嘴角微微扬起的模样。 接下来的聊天变得随意而轻松。 江离：“你是不是特意挑的这首歌？因为它跟那不勒斯很搭。” 威廉：“巧合。” 江离：“你知道这首歌让我想到谁吗？” 威廉：“你自己。” 江离愣住了。她原以为威廉会随意敷衍一句“谁啊”，却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明明只是简短的三个字，却让她的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她低头想了很久，最终只回了一句： 江离：“真是个笨蛋。” 她不愿让这段对话变得过于沉重，只能用玩笑掩饰心中的酸涩和甜蜜。 登机广播响起时，江离站起身，拎起行李，走向登机口。她望向窗外的蓝天，嘴角浮起一丝释然的微笑。 “威廉，我不会停下脚步，也不会停止仰望你。” 第25章 百州荣耀，齐聚良田 江离从那不勒斯归来的那天，拖着行李回到家，整个人疲惫却满足。她一边换鞋，一边琢磨着刚刚结束的旅程，想着该如何把在维苏威火山前的感悟整理成文字发给威廉。还没坐稳，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震动提示有新消息。 她低头一看，是威廉发来的微信。这是他极少主动联系她的时刻之一。江离愣了愣，疲惫瞬间被一种说不清的雀跃冲淡了。她打开手机，点进消息，发现是一条视频链接，标题写着：“威廉王国参赛视频——第一届州风采大赛”。 江离不由自主地笑了，点开链接。画面开始的瞬间，她就被深深吸引了。 视频先从一张地图展开，镜头缓缓拉近，展示出整个威廉所在州的县邑布局。紧接着，镜头切换，州里所有玩家操控的角色整齐排列成一颗巨大的心形，而威廉的角色赫然站在心形的正中央。画面还加了炫酷的光效，角色头顶闪烁着属于州长的特殊标志。 “真会整活。”江离嘴角忍不住扬起，继续看下去。 视频接下来的内容是战斗混剪。激昂的背景音乐下，一场场大规模的攻城战画面轮番登场，各种战术安排、团队配合，让人看得热血沸腾。视频解说以旁白的方式娓娓道来，介绍了州内成员的团结协作，以及威廉的风采。 最后，画面停留在一行字上： “百州荣耀，齐聚良田。巅峰，为威廉王国而战。” 江离愣愣地盯着这句话，心里仿佛被什么触动了。视频短短两分钟，却让她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热血澎湃，这个视频真的很燃。 这时，微信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威廉发了一句简短的话：“怎么样？”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冷静克制，可江离仿佛能想象到屏幕另一端的他，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骄傲，静静等待她的反馈。 “超厉害！”江离飞快地打下这三个字，又觉得不够，补了一句：“这样的州不第一，谁能第一？” 话发出去后，她忍不住笑出了声，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件值得自豪的小事。 她想了想，把视频转发到凤麟州的州群里，同时问道：“咱们要不要也参赛啊？蛮蛮刺史，这可是露脸的好机会！” 蛮蛮很快冒头回复：“参赛啊！咱们全州摆个捡垃圾造型给良田拜个早年？”末了还附上了一个叉腰大笑的表情。 江离捧着手机笑得停不下来，看着凤麟州群里这一群热情高涨、但毫无实际行动力的“佛系玩家”，感到一阵熟悉的温馨。 蛮蛮刺史在群里继续发挥着她的口嗨本色：“别小看咱们凤麟州啊！就算是捡垃圾，也得捡出艺术感！我们要在造型里体现出垃圾分类的重要性，还要贴近新时代精神，提倡环保绿色理念。” “蛮蛮你清醒一点，这不是环保知识竞赛。”一位州员调侃道。 “哈哈哈哈，蛮蛮的脑洞已经突破天际了。”江离笑着敲下一行字：“我觉得咱们还可以摆个大躺椅造型，展现真正的‘摆烂风采’。” “躺椅造型好！全州一起葛优瘫，拿个创意奖完全没问题。” “咱们的参赛口号可以是：‘别卷了，来凤麟一起躺！’” 群里一阵哄堂大笑，江离被这些脑洞搞得笑到直不起腰，但她心里也清楚，凤麟州的这些人说归说，真要行动，估计连组织队伍都困难。 她摇了摇头，退出群聊界面，又点开微信，把威廉的参赛视频转发给了她的好友非晚，同时附上一句：“非晚非晚，这视频是不是超级燃！快帮我投一票啊！威廉王国这次一定能拿第一！” 非晚几乎秒回：“我天，这视频是你威廉哥哥的州做的？太强了吧！真的好燃！你说的对，这第一他们必须拿！” “是不是超级厉害？”江离笑得眉眼弯弯，“投票投票！支持一下嘛！” “投了投了。”非晚回复道，“不过江离，你这么积极拉票，是不是别有目的啊？” “哪有什么目的，就是觉得他们厉害啊。”江离嘴硬着回了一句，眼睛却不自觉地瞥向威廉的对话框，心底泛起一丝小小的得意和骄傲。 她回到威廉的对话框，忍不住发了一句：“怎么样，我又帮你们拉票了！夸我！” 威廉的回复依旧简短而郑重：“谢谢。” 一个“谢谢”，让江离本想撒娇的心思顿时有些收敛，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愣了一会儿，才敲下回复：“不用谢，这么厉害的州，我肯定支持啊！” 投票截止日，结果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威廉王国巅峰”以压倒性的票数拿下了第一名。游戏公告上，金色的字高调地滚动播放着：“恭喜‘巅峰’荣获第一届州风采大赛冠军，全州成员获得专属称号‘荣耀之巅’，并获得巅峰农场冠名权！” 江离看到公告时，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是威廉发来的消息。 这次，他发了一张截图，是第一名的结果排名，截图上每个成员的县邑上赫然挂着金色的称号“荣耀之巅”，非常闪耀。 “第一名。”威廉的消息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江离看着截图，忍不住笑出声来，回道：“太厉害了！果然实至名归！” “谢谢。”威廉依旧是冷静克制的风格，但江离仿佛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一丝松快。 “那个农场冠名权是干什么用的？”江离好奇地问。 “真实农田的冠名，收成分给全州成员。”威廉解释道，随即又发来一张农场的照片，是一片广阔的绿地，阳光洒满了田野，显得生机勃勃。 江离看着那张照片，忍不住感慨：“也太酷了吧！巅峰农场，还挺有寓意的。” “嗯。”威廉回了一个点头的表情。 威廉的州群里满是庆祝的氛围，州员们纷纷在聊天框里刷屏：“感谢威廉的带领！”“我们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巅峰无敌！” 江离悄悄看着他们的群聊，忍不住笑了。虽然她不是这个州的人，但也感受到了一种与有荣焉的喜悦。她发了条微信给威廉：“你们州里气氛真的好好啊，感觉每个人都在很认真地享受这个游戏。” “团结吧。”威廉的回复依旧不多，却让江离感受到一份深深的自豪。 “以后可别忘了我这个外州的小迷妹啊！”江离半开玩笑地说，“你们的巅峰农场，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 “欢迎。”威廉回复道。 江离看着这个“欢迎”，嘴角微微上扬。她想，如果有一天能真的和威廉一起站在那个农场前，拍下一张合影，那该多好呢？不过，她知道，那可能只是她的幻想。 她叹了口气，揉了揉发烫的脸，重新打开了威廉转发给她的那段参赛视频。屏幕里，全州的角色排列成心形，像是她那一份无法言说的感情。 “威廉，你真的是个神奇的人。”江离低声说。 第26章 被谁打的? 进入第三赛季之后，奉天和霸服合州了，合州后的名字叫做柠檬州。毫无意外的，与他们在同一个地图，实力最弱可是活跃人数不算少的凤麟州又成为了可以被欺压的“软柿子”，凤麟州的日常挨打又开始了。 江离从游戏里退出，手指停在屏幕上，迟迟没有点开凤麟州的微信群。她靠在椅背上，盯着手机屏幕的反光，心里一阵烦闷。她玩《良田》已经快三个赛季了，凤麟州从第二季开始就是九州地图上谁都能欺负的“软柿子”，这点她早就习惯了。“一天挨九顿打”，在凤麟州已经成了一句戏言，江离也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自嘲。但再怎么无所谓，她也是人，也有受不了的时候。 今天，她的底线被反复踩踏。 她喜欢挖地，开着戎车到处挖地是她唯一的乐趣。可是虾仁炒饭和骑胖达那群人把她的田铲了不说，还把她的县邑攻破了。十万兵伤残躺在病营里，治疗时间长达九十个小时，现在她连基本的一车兵都凑不齐。想到这里，她攥了攥手机，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委屈。 游戏本该是她逃离现实压力的一片净土，但现在，这片“净土”也变得泥泞不堪。 江离叹了口气，手指滑向凤麟州的微信群，却又停住了。她不想把这些负面情绪带给州友，他们大多佛系，每次挨打都嘻嘻哈哈地调侃过去，连蛮蛮这个刺史都常说：“凤麟不怕挨打，只要种田还有一口气就行！”如果她此时发牢骚，反倒显得有些矫情。 她把手机放到一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虾仁炒饭那群人在世界频道发的文字—— “凤麟的田今天扫到10块，成就感满满！” “凤麟的人又在挖高级田了，兄弟们，去教他们做人吧！” 每一句话都像扎在心口的一根刺，虽然不疼，却让她无法忽视。 她忽然又拿起手机，点开了威廉的聊天框。威廉是她为数不多的可以随时聊天的人，她知道他忙，但只要她发消息过去，他几乎总是会回复。即使是简短的几句，也让她有一种安慰感。 她把系统发来的伤兵警告邮件截图发给了他，图片上满是触目惊心的红色警示，显示她的治疗营已经超负荷。发完截图，她犹豫了一下，附上了一句：“烦死了，被打得连一车挖地的兵都凑不齐了，不想玩了，想退游。” 威廉很快回了一条消息，只有一个简单的疑惑的问号：“？” 江离盯着这条消息，犹豫了一下，回复道：“烦死了，被打得连一车挖地的兵都凑不齐了，不想玩了，想退游。” 她发完后有点后悔，觉得自己这话有点矫情，威廉这种人，大概不会理解她这种无意义的委屈吧？毕竟他是威廉，战力可以横扫别人的威廉，他怎么可能在意她这种小玩家的琐事？ 几秒钟后，威廉的回复来了，只有三个字：“谁打的？” 江离盯着屏幕上威廉的回复，“谁打的？”短短三个字，却让她心里一紧。她下意识地觉得，威廉并不是在随意问候，而是真的想知道。但这正是让她犹豫的原因。他和她不在同一个地图，知道了这些又能如何？他既帮不上忙，也不必为她的事多操心。 “算了，我再养养兵吧，没事的。”江离回了这句，试图让话题就此打住。毕竟，她已经习惯了靠自己解决问题，哪怕再委屈，也不想让别人因为自己徒增麻烦。 然而，威廉很快又发来一条：“谁打的？” 一模一样的问句，却比之前多了一层隐隐的压迫感。江离盯着那三个字，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能想象到他此刻的神情，可能微微皱着眉，认真得有些严肃。他不是那种会随便敷衍的人，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似乎都有明确的目的和分量。 这让她有点不知所措，甚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为什么要这么认真？不过是游戏里的小事而已，我一个小玩家的琐事，怎么值得他上心？” 她想了想，尝试再敷衍过去：“哎呀，真没事啦。就是被扫了几块田，打了县邑。毕竟我弱，谁来都能欺负两下，习惯了。” 可是屏幕那头的威廉似乎完全没有被糊弄过去的意思。他没有回更多的话，反而只发了一个字：“说。” 一个字，却像一声敲击，让江离彻底放弃了想要隐瞒的念头。她咬了咬唇，心里涌出一种奇异的复杂感。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玩家，不值得让他为这件小事如此较真；另一方面，她又无法忽视他这种认真的态度带来的安慰感。 她缓缓地在键盘上敲下了几个字：“柠檬州的虾仁炒饭和骑胖达。他们经常铲田，今天还把我的县邑攻破了。” 打完这行字，她按下了发送键。然后盯着屏幕发呆，心里五味杂陈。她很清楚，他远在别的地图，就算知道了这些，也不可能跨地图来帮她。但她还是说了，因为威廉愿意听，愿意问。这本身就已经让她觉得比游戏里的任何成就都更让人暖心。 发完后，江离又补充了一句：“我现在就是兵不够了，挖地都挖不了，等养养兵再说吧。”她试图让语气看起来轻松一些，不至于显得自己有多沮丧。 她期待着威廉的回复，但又隐隐有些忐忑。他会怎么说呢？安慰她几句，还是直接转移话题？ 消息终于来了，只有两个字：“知道了。” 江离怔了一下，有些意外。她想问他“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但又觉得话到嘴边问不出口。屏幕那头的威廉似乎总是这样：说得不多，却每一句都让她忍不住揣测更多。 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简单地回了句：“谢谢你听我说这些。”说完后，她放下手机，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心里压抑了一整天的郁闷好像轻了一些。 过了很久，她发现自己脑海里反复回荡的，竟是威廉那句简单的“说”。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他的在意不在于这件事有多严重，而是她觉得委屈了，所以他想知道详情，仅此而已。 想到这里，江离不禁笑了笑，心头涌上一股淡淡的暖意。哪怕她此刻的十万伤兵依然躺在病营里，哪怕她依然只能在地图边缘打着佛系的标签种田挖地，心里却莫名觉得轻松了许多。 “原来被人认真在意的感觉是这样的。” 第27章 他们的坐标发来 江离抬头看了眼窗外，法国的傍晚刚刚降临，天色还未完全黑下去，金红的余晖透过窗帘洒在她的桌面上。她手边摆着半杯冷掉的咖啡，手机上的游戏界面散发出微弱的光。凤麟州的风景依然一如往常，平静而佛系，江离完成了当天的日常任务，正准备下线。就在这时，她偶然瞥见排行榜上熟悉的名字——“玉皇大帝”。 “威廉哥哥换州了？”她的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有些疑惑。熟悉的“玉皇大帝”从来都是他所在州的象征，他怎么会突然跳州？而且，新的州名也陌生得很，看起来像是个小州的壳子。 江离退出游戏，点开微信，飞快地给威廉发了条消息：“哥哥你为什么跳州了？” 消息刚发出去，她就开始胡思乱想。威廉是巅峰州的核心人物，他们原本在全服都如雷贯耳，他跳州肯定不是一件小事。他难道是为了远征更好的匹配？还是巅峰有什么内部变化？不过以威廉的稳重性格，他做出的决定总有道理。 没过多久，威廉的回复来了：“找了个小州的壳子，匹配到了你们的地图。” 江离怔住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又问了一句：“那你们原本匹配到哪里了？” “横江他们的地图。” 威廉的回答让江离脑中闪过几个画面。横江是巅峰的盟友，一个实力是他们服务器的第一大州，两州联合简直是“所向披靡”的代名词，威廉选择跳州，理由却只是“匹配到了你们的地图”？ 她隐隐感到一丝难以名状的喜悦。他来他们的地图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因为柠檬州让他不喜？还是……某种更私人的理由？ “你为什么非要来我们这里呢？”她想问，却又觉得这样的问题太过冒昧，索性藏在心里。 威廉的下一条消息打断了她的思绪：“地图上除了你们凤麟州不打以外，你还和谁关系好？” 江离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她老老实实地回道：“除了凤麟州的人，我平时没怎么和别的州接触。”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哦，对了，柠檬州某些讨厌鬼除外，他们是以前米饭州和奉天州的，都是些老对手，有的不是嘴贱就是手贱。” 她发完这句，回想起柠檬州的虾仁炒饭和骑胖达，又忍不住多抱怨了几句：“尤其是那些人，真的是又贱又嚣张，上次把我县邑都打了，还铲了我的田，讨厌得要命。” 打完这些字，她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抱怨，心里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威廉平时那么稳重、内敛，这些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然而，威廉的回复却很简单，只有一个字：“好。” 江离盯着这个字，心里浮现出一丝奇怪的感觉。他说“好”，是什么意思？是随口一应，还是……有什么深意？ 她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嘴角微微上扬，又倏地压了下去。她觉得自己或许想多了，但威廉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总是让她忍不住去琢磨更多。 关掉微信，她转头看向窗外，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下来，晚风拂过窗台，她却觉得心里涌起一股暖意。明天，他们就会在同一个地图上了。 法国的清晨四点，微凉的空气透过半开的窗户涌入，带着一丝湿润的寒意。江离揉了揉眼睛，手机屏幕的亮光映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有些朦胧，她像往常一样给威廉发去了早安。远在地球另一端的中国，威廉的消息在微信上跳了出来：“怎么不睡觉？” 江离打了个哈欠，回复道：“昨天白天睡多了，今天醒得早。” “那正好，”他接着说，“上游戏了吗？” 江离正准备打开游戏界面收取资源，随口回道：“要上去收作坊的木头、粮草和金子。” 消息气泡再一次弹出：“上去看看，找到打你的虾仁炒饭和骑胖达，把坐标告诉我。” 江离的手指一顿，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他竟然记得她昨天随口的抱怨，还特意嘱咐她找那两个人的坐标？她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四点的清晨里，骤然涌出一种暖流，让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机。 “威廉哥哥特意找了个壳州跳到她的地图，难道是为了帮她报仇？”这想法让她有些自作多情的羞涩，但她又不敢细想下去，害怕给自己带来更深的期待。她深吸了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回道：“好，我去找。” 江离窝在沙发里，盯着手机屏幕发了几秒的呆，心里还在盘算怎么找到柠檬州那两个嚣张的家伙——虾仁炒饭和骑胖达。她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开了微信，找到花卷的对话框。 “卷卷，拜托帮我个忙，找柠檬州的虾仁炒饭和骑胖达的坐标，求你了！”江离发出消息的同时心里有些忐忑，生怕被花卷看穿什么端倪。 果然，几秒钟后花卷就回了一条：“你找他们干嘛？你又不是没挨过打，这次怎么突然想起来追究了？” 花卷的语气虽看似随意，但其实带着一点揶揄。毕竟江离向来是个佛系玩家，挨打对她来说几乎是家常便饭，连州群里大家都笑称她为“被打最淡定”的苟王女士。她居然会主动提起那些扫她田的人，确实有点反常。 江离咬了咬唇，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又不想让花卷觉得她太窝囊，便绞尽脑汁斟酌了一下，含糊地回复道：“唉，随便找找嘛，他们扫了我好几块田，我也想知道他们在哪。” 这话一出，她自己都觉得有点牵强。但花卷显然没打算深究，只是发了个无奈的表情包：“好吧，看在姐妹份上，宠你这一次。” 她发完这条消息后，很快就动手开始搜索起来。花卷是凤麟州里公认的“地图之眼”，不仅记性好，地图意识也极强，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其他州的大部队动向。她缩放着九州地图，眼睛像扫描仪一样快速扫过各大区域。 几分钟后，花卷的消息弹了出来：“找到了。” 她附上了两条坐标，并配了一条语音：“姐姐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这种事只有你能让我干。话说回来，你不会真想打他们吧？凭你那战力，怕是还没靠近就被戳回去了。” 江离听着花卷语音里调侃的语气，脸不由得红了。她其实并没有亲自去找虾仁炒饭和骑胖达麻烦的打算，甚至从来没想过要动手，只是答应了威廉，才来问花卷要坐标。但这种解释她不敢说出口，怕被人误会。她赶紧打字回复：“不是我要打，我只是……” 她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如果继续解释下去，反倒容易让人起疑，便随手把话截住，改口道：“反正就是问问，谢谢卷卷啦！” 花卷显然也没多想，笑着回了句：“行吧，你开心就好。不过记住啊，打不过就跑，咱凤麟州的传统可不能丢。” 江离忍不住被逗笑了。凤麟州从来以佛系和摆烂出名，他们州的“传统文化”就是“种田第一，挨打第二”。花卷用调侃的语气说这话，却让江离心里略微轻松了些。 虽然花卷嘴上没问，但她的心里还是对江离突然的“反常”充满好奇。江离是个性格温和、平日甚至有点怂的佛系玩家，不会主动去挑衅任何人，她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让他犯一下又何妨”的典型代表。这次居然特意找她帮忙找坐标，显然另有隐情。 不过，花卷对朋友向来有边界感，看江离不愿多说，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把找到的坐标发给了她。江离接到坐标后松了口气，默默记下那串数字，然后关掉了聊天框。她低头看着那两个熟悉的名字，心里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暖意——威廉那句“把坐标告诉我”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让她心里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期待和微妙的感动。 第28章 你打她，所以我来了 江离把花卷发来的坐标复制下来，发给了威廉。她的指尖停在屏幕上，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发了坐标过去。过了几秒，威廉回了一条简短的信息：“好。” 威廉的回复虽然只有一个字，却让江离的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安定感。她握着手机，望着屏幕出神，心里暗暗期待，却又不敢多想。 到中国时间的中午十二点，也就是法国的清晨五点，江离翻身拿起手机，习惯性地打开游戏。 一条系统公告首先映入眼帘：“凌州的玉皇大帝通过远征到达陇州。” 江离的心跳猛地加快。尽管已经知道威廉会来，却没想到他动作如此迅速。江离紧盯着地图，连忙缩放寻找威廉的位置。果然，她看到地图上显示出一个崭新的县邑，坐标竟然离虾仁炒饭的地盘近得不可思议——几乎是“贴脸”空降！ 虾仁炒饭的县邑旁边，一个醒目的名字正闪着光：“玉皇大帝。” 江离瞬间有些愣住，随即屏住了呼吸。她猜到威廉可能会替她出头，却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将县邑空降到敌人脸上，这种强势的打法，简直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没有任何寒暄，甚至没有发一条挑衅的消息，威廉直接发起了连环四车进攻。江离盯着战斗画面，眼睛一眨不眨，只见短短一分钟内，虾仁炒饭的县邑城防值就被打掉了一半。 虾仁炒饭显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像是懵了。他一定在想，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顶级玩家，为什么会突然对他动手？要知道，在游戏的世界里，他和威廉的差距犹如天堑，威廉就是天上的云触不可及。更何况，这还是一个“跨地图”的战斗，他根本不敢去想象威廉特地跳州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直接找他的麻烦。 虾仁炒饭还在懵逼的功夫，威廉的第二轮进攻已经紧随而至。他的操作干净利落，三车接连发出，不带一丝拖泥带水。片刻后，虾仁炒饭的县邑就被攻破了，消失在了地图上。 江离看到这条消息时，心中一震，随后涌起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感。这是她第一次在游戏里看到虾仁炒饭这么狼狈的模样——这个在本地图嚣张跋扈的玩家，平日里把凤麟州的玩家田地当成自己的狩猎场，如今被威廉硬生生打飞了县邑，简直大快人心。 与此同时，地图上许多围观的玩家也开始注意到这场突然的战斗，世界频道迅速热闹了起来： “玉皇大帝空降贴脸，直接打飞虾仁炒饭！什么情况？” “凌州的顶级玩家跨州打人？是不是柠檬州那边惹到他了？” “卧槽，虾仁炒饭不是一直狂得很吗？这次居然也有被铲飞的一天，真解气！” 江离看到这些消息，忍不住笑了。她心里那几天积攒的憋屈，仿佛在这一刻被扫空了一半。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江离刚想给威廉发消息询问下一步计划，却看见地图上又有了动静。威廉的县邑瞬间迁移，目标直指虾仁炒饭的好友——骑胖达的地盘。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威廉使用了一个高级迁徙，县邑精准贴脸降临在骑胖达的县邑旁。接着，又是一轮接一轮的车队从威廉的县邑出发，直奔骑胖达的县邑。七车强攻，迅猛而不留余地。江离的屏幕上，骑胖达的县邑也很快沦陷，被铲飞了。 此时，世界频道再次炸开了锅。 “卧槽！玉皇大帝又铲了骑胖达！” “这是要干嘛？疯了吗？凌州的大佬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 “这两个人到底干了什么，居然惹得大佬亲自跨州来揍？” 虾仁炒饭和骑胖达显然被揍懵了，平日里他们在世界频道骂战的技能点满，谁都不放在眼里。可今天，他们的话风却突然一改常态。 **“大佬，为什么打我们这种小玩家？我们是不是哪里得罪您了？求明示。”**虾仁炒饭发了个低调的消息。 **“玉皇大帝，你不会打错人了吧？我们没惹你啊！”**骑胖达也迅速跟上。 江离看到这两条消息，忍不住笑出声。这两个人以往何等张狂？随便扫田、拆县邑，从不管对方是谁，只图自己爽。可如今，面对威廉这样的顶级玩家，他们竟然变得如此卑微，连骂人的胆量都没了。 而让江离更加意外的是，向来低调的威廉，竟然罕见地在世界频道开了口。 “你打她，所以我来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瞬间引爆了整个世界频道。 “她？是谁？” “玉皇大帝有‘她’了？天哪，到底是哪位女玩家？” “我去，这未免也太浪漫了吧！”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脑海里像是有烟火炸开。她的脸颊开始发烫，手心竟然有些微微冒汗。威廉说的“她”，指的会是她吗？如果不是，又会是谁？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可是耳边却仿佛回荡着威廉那一句：“你打她，所以我来了。”她甚至不敢再点开世界频道，生怕看到更多让她心跳加速的讨论。 然而威廉并没有停下。他没有再发一句话，而是继续用行动震慑柠檬州。威廉开始无差别地攻击柠檬州地图上所有没有开启免战的县邑。只要他的视线范围内有目标，车队便会毫不留情地发出。江离目瞪口呆地看着地图上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县邑一个接一个被打飞，仿佛风卷残云一般。 她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给威廉发了一条微信：“谢谢你！” 对话框的“正在输入”提示闪了几秒钟后，威廉的回复简短而低调：“嗯。” 就是这一声“嗯”，却让江离的眼角悄悄弯了起来。 威廉在柠檬州掀起腥风血雨后，凤麟州的微信群开始热闹起来。作为一个相对佛系的小州，凤麟州的玩家们平时闲聊的内容基本围绕着种田、日常八卦，几乎很少会讨论那些顶级战力玩家的事情。然而这一次，玉皇大帝的突袭行为实在太过出格，竟然专程花高迁直接贴脸打人，而且还是那种平日里根本不值得他正眼看的“小牛马”玩家，一时间，引发了大家的强烈好奇心。 微信群里，各种猜测接踵而至。 “这玉皇大帝花高迁打虾仁炒饭和骑胖达，是什么操作啊？” “他俩平时在地图上狂得很，可能哪里惹到他了？” “我觉得不像啊，玉皇大帝那种层次的大佬，根本不会在意他们这种小喽啰。” “那为什么要大动干戈？你们看到没有，他最后直接无差别打飞了柠檬州一大片人，好像是在宣泄什么似的。”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讨论，连平时不怎么活跃的玩家也冒泡猜测起来。就在这时，林瑜琪突然艾特了平时最爱聊天的江离。 “江离，八卦之魂燃烧了！威廉大佬这么罕见地出手打人，你不好奇吗？来跟我们分析一下！” 江离看到这条艾特，手指僵了一下。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许多画面：威廉那句“你打她，所以我来了”；他的车队接连发出的冷酷攻击；世界频道炸裂的讨论……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跳动得有些快。 她犹豫了片刻，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当然好奇，甚至已经隐隐意识到，威廉的行动很可能是因为她。但她不敢说，也不敢承认。万一是自己自作多情呢？万一威廉只是路见不平，单纯地看不惯柠檬州的行为呢？ 最终，她只回复了一个简单的表情包，试图岔开话题：“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大佬们的想法，我们小玩家哪里猜得透。” 然而，这种模糊的态度却更加引发了大家的兴趣。 “你平时不是消息最灵通的吗？这次怎么这么敷衍？” “不会是江离知道内情吧？别藏着掖着了，分享一下嘛！” “是啊是啊，说不定你和威廉认识，快爆点料！” 江离看到这些消息，只能在屏幕前苦笑。她当然认识威廉，可这种关系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拿出来讲？更何况，她自己都没弄明白威廉的用意，又哪里敢随便承认什么？ 这时，花卷突然发来一条私聊消息。 “威廉是不是帮你打人了？” 短短一句话，仿佛精准命中了江离的心思。她盯着屏幕，沉默了几秒，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各种可能的回答。承认吗？如果她承认了，是不是显得太过自作多情？可如果否认，又会不会让花卷怀疑？ 她最终回复道：“应该是巧合吧……我哪有那个面子让他帮我打人。” 花卷那边很快发来一个偷笑的表情：“还装呢？你看威廉说的那句‘你打她，所以我来了’，不是帮你还会帮谁？”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呼吸一滞，心脏砰砰直跳。她没有再回复，生怕自己再说下去会露出更多破绽。 微信群里的讨论仍在继续。 “我怀疑，威廉这次打人指不定因为这个地图的某个妹子。” “有点道理，他那句‘你打她’，明显是在护短啊。” “可问题是女玩家多了去了，谁有那个本事让威廉亲自出马？” 林瑜琪再次艾特江离：“江离，该不会是你吧？平时你不是最喜欢和我们一起吐槽虾仁炒饭和骑胖达吗？” 江离被艾特得心慌意乱，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故作轻松地回复道：“开什么玩笑，我就一小咸鱼，威廉大佬哪里会注意到我啊！” 这话题很快就过了，大家也就是开玩笑，不会有人真的觉得这样的大佬能和他们认识的人有什么关系。 此时的江离，只能靠囫囵糊弄过去，但心里的思绪却乱作一团。 她回忆起那一天的每一个细节，威廉的沉默寡言，他在战斗中的雷霆手段，他的那一句短短的话……一切都像是在她心中种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她并不确定这颗种子最终会长成什么，但此刻，它却已经开始悄悄萌芽了。 第29章 我没有保护你吗 这个周六，对于江离所在的地图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场“风云际会”。不仅威廉从巅峰换了州，直接空降到了她们的地图，威廉的盟友横江州也找到了一个叫做“杏林”的小州壳子，成功匹配到了同一地图。这种级别的大佬云集，一时间让地图上的其他州既感到紧张，又满心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江离一直在地图上闲逛，看着这些顶级玩家的动向。突然，她的私聊闪了一下，是她在吃瓜群里认识的横江刺史灵儿发来的问候。 “江离，我也到你们地图了！赶紧上线啊，咱们终于有机会见面了！” 灵儿是一个可爱的萌妹子，性格热情开朗，平时在吃瓜群里是大家的开心果，深受玩家们的喜欢。江离看到这条消息，顿时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连忙回复道： “真的？欢迎欢迎！地图更热闹了！” 她本想再和灵儿聊几句，但就在这时，地图上灵儿的县邑旁边，本服务的最高战力叶问天出现了，他开始攻击灵儿。 江离急忙打开私聊，给灵儿发消息：“灵儿，你还好吗？你附近的横江玩家多不多？” 灵儿的回复语气很冷静：“没事，我正在世界频道发坐标，附近的盟友应该很快能赶过来。” 果然，不一会儿，世界频道上就出现了灵儿的求援信息：“横江灵儿，坐标123,456。”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心里不禁有些担忧。她知道灵儿发坐标是为了让附近的盟友快速集结，但同时，这也意味着所有敌对的玩家都能看到，可能会吸引更多敌军的注意。 “叶问天战力是灵儿的两倍，灵儿千万别被他一直压着打。”江离在心里暗暗想着，忍不住一直看着地图上的情况。 江离正盯着地图上的战斗动态，突然发现了一件让她心头微微一震的事——威廉竟然高迁到了灵儿的身边！他那显眼的名字“玉皇大帝”直接空降在灵儿县邑旁，紧接着，几轮精准的进攻直接朝叶问天扑去，像是带着一股雷霆之势。叶问天显然没想到，威廉用很贵的高迁像用一张纸一样肆意，那么快可以到。他本以为自己稳占上风，却在短短一分钟内被威廉压得完全抬不起头。 江离呆呆地看着屏幕，半天没回过神来。叶问天，那个在地图上耀武扬威的柠檬州高战，就这样被威廉硬生生逼得开了免战？而威廉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动作干净利落得让人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只是一场随手的“演习”。 更让江离在意的是，威廉停在灵儿的身边，并没有马上迁走。他的县邑就像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安静地守护着灵儿的安全。 江离的视线停留在地图上，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玉皇大帝”和“灵儿”这两个名字上。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里悄然升起。 灵儿的反应则显得非常轻松，甚至有些开心，她在世界频道发了一条信息： “谢谢玉皇大帝大佬来救我！太帅了！” 世界频道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巅峰和横江这关系不一般啊！” “果然是大佬护萌妹，叶问天碰到威廉真是倒霉透顶！” “灵儿这么可爱，又是横江刺史，和威廉站在一起简直天造地设！” 江离盯着这些消息，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她明白灵儿在横江的地位——横江是巅峰的盟友，本身就是全服最强州之一，而灵儿不仅是刺史，还是人缘极好、活跃于各个聊天群的萌妹子，连江离这个咸鱼透明人都认识她，更别说威廉这种顶级玩家了。 他们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像一对默契十足的“游戏cp”。江离甚至能想象到那些围观者此刻的八卦心情，尤其是世界频道里各种调侃和起哄，更让她感到一种淡淡的失落。 她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停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鼓起勇气给威廉发了一条微信： “有点羡慕灵儿，被你保护的感觉一定很有安全感吧。” 这句话发出去之后，江离就有些后悔了。她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矫情了，甚至有点自作多情。威廉保护灵儿，大概只是看在横江盟友的面子上吧？她这么说，万一被威廉误会她在乱想，岂不是更尴尬？ 然而威廉的回复很快来了，简单却出乎她意料： “我没有保护你吗？” 江离的心猛地一跳，甚至忘记了呼吸。她盯着这短短的一句话，脑海里开始飞速转动。威廉的意思是……他之前打柠檬州，真的只是为了她？ 江离回想起早上威廉对虾仁炒饭和骑胖达的那场碾压式进攻，记起那句让她心头绽放烟花的话：“你打她，所以我来了。”当时她不敢多想，只觉得那句话太过于动人心弦。而现在，威廉的这句“我没有保护你吗”，却让她再次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她下意识地想要回复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威廉对她的这种保护，是不是意味着什么？还是说，这只是他身为一个顶级战力的随手之举？江离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根本无法控制。 她索性关掉了聊天窗口，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毕竟威廉今天的任务这么多，她不能再打扰他了。 可是，江离的目光忍不住又回到地图上。威廉的县邑仍然静静地停留在灵儿旁边，守护着她的安全。而江离则默默地缩回凤麟州的安全区，继续自己种田的日常。她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可那一抹复杂的情绪，却像是一缕轻烟般，始终萦绕在心头。 她羡慕灵儿，却又不敢承认那份羡慕。 她觉得威廉在保护灵儿，却又隐隐希望，他做的这些，不只是为了灵儿。 或许，是因为灵儿足够优秀吧？江离这样安慰自己。灵儿是横江刺史，有实力又有人缘，放在游戏世界里，简直就是一个“天之骄女”般的存在。她这样的玩家，自然能够站在威廉的身边，而她呢？不过是一个佛系的小咸鱼，连战力榜的末尾都挤不上，怎么可能和他们相比？ 江离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她转头点开聊天群，却发现凤麟州的微信群早已炸开了锅。 “威廉怎么突然保护灵儿了？两个人站在一起好般配啊！” “难道是巅峰高战之间的联姻？我们居然有幸见证了？” “江离你平时话多，这次怎么不说话了？你不八卦吗？” 江离看到这些调侃，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林瑜琪还特意艾特她：“江离，快分析分析呀！” 她盯着这些信息，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回复。 江离关掉聊天，重新把目光放回地图，却发现那两个熟悉的名字仍然停留在地图上。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管威廉做这些是因为什么，她都不应该让自己的心乱下去。 第30章 上一级僚属让你刷分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聊天框，想着刚刚威廉的那句“我没有保护你吗”，心里乱成了一团。为了不再纠结这些复杂的情绪，她决定随便找个话题聊聊，转移注意力。 “周六对我来说真是最没意义的一天，”她随意地开口道，“我的功绩从来都是0。” 威廉回复得很快：“为什么？” “我从来不打人呀，”江离坦白地说，“主要是打不过，也不喜欢打架。” 她顿了顿，觉得气氛有点冷，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今天我仔细看了看规则，发现打架居然和功绩分数关系很大。原来重伤对方的兵，等级越高，分数越高啊。我才明白为什么那些高战功绩刷得那么快。” 威廉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嗯。” 江离觉得自己话题没挑好，怕聊不下去，又抬眼看了一下威廉的主城。屏幕上的城墙等级清晰地标着“24级”，这是第三季城墙的最高级。她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 “你的兵是不是都是10级了？” “是啊，”威廉的回答依旧简单。 江离盯着那行字，忽然脑子一热，没头没脑地冒出了一句话： “如果有人打你的兵，是不是刷分速度超级快？” 消息刚发出去，她立刻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不合时宜。毕竟她是在和威廉这种顶级战力聊天，说什么“有人打你的兵”未免有点太过天方夜谭。果然，威廉的回复简短又带着些冷淡的霸气： “谁能打？” 江离盯着屏幕，指尖轻轻敲击着手机。刚刚威廉那句“谁能打”，不仅让她忍俊不禁，也让她的心情莫名地轻松了许多。她不由得抿嘴一笑，脑袋一热，随口发了一句： “那……我能打你一下吗？” 消息发出的一瞬间，江离就有些后悔了。这话听上去太不正经了！但很快，她又自我安慰，这不过是个玩笑，威廉这样冷静理智的人，大概不会当真吧。 然而威廉的回复却让她大感意外： “我的四车7500万。” 江离看到这句话时，整个人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屏幕，脑海里迅速飞过一串数字。四车7500万，这战力也太夸张了吧！她平时最厉害的一车才刚刚突破3000万，跟威廉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她忍不住发了一条信息过去，语气里带着点自嘲的意味： “打扰了大佬，我一车也打不动你的四车。” 威廉的回复依旧言简意赅，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知道。” 江离被他的直白怼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嘿嘿笑着试图化解尴尬。就在她以为这个话题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威廉却又突然发来一句： “你想要刷分吗？” 江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她刚才不过是开玩笑，完全没有真的想过这个问题。刷分？靠打威廉？她还没那么不知天高地厚。而且，攻击他不仅会被自己的州看见，还会让他的州也注意到。江离不禁皱了皱眉，这种事情怎么看都不太妥当。 她斟酌了一会儿，回复了一句： “我的战力太低了，就算是想刷分，也打不动你的车啊。” 威廉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回答，平静地回了一句： “笨蛋，我上一级的僚属呀。” 江离愣了一下，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接着便开出一朵朵小花来。上一级的僚属，是他明知道她打不过自己，主动降低兵种等级，以便她轻松地击败刷分。威廉愿意主动上一级僚属让她刷分，这种绅士的态度让她感到既温暖又受宠若惊。 “你……你真的愿意上一级僚属？”江离忍不住确认了一遍。 “嗯。”威廉依旧是那样简单的回应，但在江离眼里，这个字却像一块糖，甜得让人心里发酥。 她犹豫了一下，又发了一条信息： “可是如果我真的打你，别人会看到的吧？你不介意吗？” 威廉回了一个平静的表情：“我不在乎。” 江离盯着这四个字，心里暖意更浓，但转念一想，还是觉得不太妥当。威廉是巅峰最高战之一，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自己的州甚至其他州的玩家关注。就算他不在乎，别人也未必不会拿这件事说事。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打着哈哈回复道： “还是算了吧，我怕给你带来麻烦。” 威廉没有再追问，只是淡淡回了一句：“随你。” 他好像看出了她的犹豫，也没有继续强求。江离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又有点说不出的遗憾。威廉的体贴和包容让她感到受宠若惊，可她始终不敢真的去触碰他为她打开的那道门。 晚上，江离窝在沙发里，屏幕的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她盯着聊天框里威廉的名字犹豫了好久，心里像有一只小鹿在乱撞。她想和他说点什么，但又怕自己显得太刻意。最终，她忍不住发了一条看似轻松的消息： “今天打了那么多人，累不累啊？” 她按下发送键后，立刻有些懊恼。这问题听起来未免太无聊了点，显得像是小学生关心班上成绩最好的同学似的。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威廉很快回复了一个字： “不累。” 江离看到这简短的回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人总是这样，说话简洁得像在节省打字成本，但就是这种冷淡的语气，偏偏让人觉得可靠。她没忍住，又打趣道： “那我就放心了。我看你今天分数这么多，果然是顶级战力。” 威廉的回复依旧简短，却带着一丝调侃： “你想不想也试试？” 江离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是种田比较适合。” 威廉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只是发了一个字： “好。” 这一句“好”，简短又轻松，像是完全没有把她的拒绝放在心上，却又让人觉得，威廉是真的在意她的选择。江离盯着屏幕，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之前他说过的那些话——“我不在乎”“随你”——每一句都冷静得近乎随意，却莫名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她忽然有些感慨，这样一个顶级玩家，似乎永远能稳稳掌控局势，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与人的交往中。他从不会给人压力，但偏偏总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生出信任和依赖。 江离靠在椅背上，手机放在胸口，思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她想起了威廉白天高迁到灵儿身边保护她的画面，想起了他在世界频道上只说过的一句话：“你打她，所以我来了”，想到他微信说的，“我不在乎。” 她不知道威廉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也许对方只是顺手帮忙，也许威廉这样的人本就对每个人都这么体贴。可是，他又从未像今天这样主动回应过别人的调侃。 江离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混乱的念头抛开。但她心底那点微弱的期待，却像冬天里的一簇火苗，怎么都熄不掉。 第31章 王子的挂件 最近，江离在小红书上刷到了一个关于《这城有良田》的爆料帖，帖子标题十分吸引眼球：“雪峰州刺史林深出走，起因竟是参军现鹿的情侣头像？！” 江离点进去一看，发现内容比标题更刺激。原来，雪峰州是个颇有名气的大州，实力强劲，在许多大地图上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存在，但谁能想到，这样一位州刺史，竟然因为一场“情侣头像风波”闹得不欢而散。 帖子里提到，林深的游戏cp参军现鹿，最近悄悄地和别的玩家改了情侣名，更换了情侣头像。这件事原本只是小范围内的八卦，但由于林深是雪峰州刺史，参军现鹿又是州里的知名玩家，自然引起了州内不少人的注意。有人偷偷跑去问林深，甚至还有人拿这事开玩笑，结果林深直接在州群里发了一句：“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多留了，祝你们游戏愉快。”紧接着，他退州退群，甚至在抖音上发了一段“emo文学”来表达自己的愤懑与失落。 林深的抖音内容被好事者截图分享到小红书，一时间引发了热烈讨论。他的文字风格带着几分忧郁，句子里满是失望的情绪： “我不知道一个虚拟的游戏能带来多少真实的感情，但我知道，人心总是靠不住的。” “退了州，删了游戏，梦醒了，也就散了。” 有些人被他的真情流露打动，评论区纷纷留言安慰：“别伤心！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林深还是个挺有担当的人，退州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但大部分人持不同看法：“成年人了，玩个游戏至于这么较真吗？”“为这种事退出大州管理层，感觉有点幼稚。” 江离刷着这些评论，一时间五味杂陈。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林深，但从这件事里，她还是隐约能感受到他性格里的敏感和认真。说到底，游戏里看似轻松的“情侣关系”，对很多人来说，其实还是带有几分真情实感的。 她回忆起自己平时在世界频道看到的那些玩家们，无论是情侣名还是cp秀恩爱，其实大部分人都只是当作一种互动的乐趣，很少有人会因为“头像”或者“名字”而闹得如此决绝。但林深却选择了这样彻底的方式离开，或许也说明，他对参军现鹿确实付出了感情。 江离吃完瓜后，心里有点忍俊不禁。她实在不明白，网恋和游戏有什么必然联系？那些人整天谈情说爱，真的有时间一起打叛军、推城池吗？想到这儿，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吐槽挺有意思，于是随手就把这句“网恋干啥，一起打叛军呀”发给了威廉。 威廉很快回了消息：“游戏里有人组情侣名，这很正常。” 江离挑了挑眉毛，回了一句：“那你呢？” 屏幕上的“正在输入”跳动了一会儿，威廉简洁地回答：“我不网恋。” 江离看到这句回复，心情微妙地好起来，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她心里莫名涌上一阵轻松，甚至有些雀跃。但随即，她又察觉到一丝失落：他不网恋，是不是对谁都一样呢？不管是谁，对他来说都不过是游戏里的普通人吧？ 心头复杂的情绪让江离想要继续找点话题，掩盖自己的慌乱。她转而调侃道：“你这样的顶级玩家，喜欢你的女孩子肯定不少吧？” 这次，威廉的回复让她哭笑不得：“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离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他的话听起来冷淡得要命，但她知道威廉的性格，他就是这样淡定又超然的人。无论是谁的关注或是追捧，他好像都不在意，只专注于自己在游戏里的目标。 她故意打趣道：“清心寡欲啊。” 威廉没有再回复，江离却越想越有趣，突然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逗逗他，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既然你的名字叫威廉，那就是‘威廉王子’的意思。如果我把名字改成‘王子的挂件’，这样是不是就成了你的游戏情侣名了？” 她的消息发过去之后，对话框里的“正在输入”跳了跳，威廉只回了一个省略号。 江离见状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你看你，我就知道你不同意！” 威廉隔了几秒才回了一句：“你高兴就好。” 江离盯着这句话看了好一会儿，总觉得他的话有点反话的意思。这下，她的“反骨”彻底上来了。当下登录游戏，花了一张改名卡，把自己的游戏名字改成了“王子的挂件”。她还特意截图发给威廉，带着一点嚣张又心虚的语气发了过去：“喏，已经改好了！我是你官方认证的挂件了哦！” 威廉很快看到了消息，却没有回应，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回。 江离盯着聊天框，一时间心跳有点快。她忍不住脑补了他看到截图时的反应，是皱了皱眉，还是无奈地摇头？他会不会觉得她太孩子气？还是说，他根本懒得理她？ 心里的小剧场一时间乱成了一团。江离觉得自己的玩笑似乎开得有点过了，但又不愿意就这样认怂。她一边心虚，一边又不甘示弱地对着手机自言自语：“他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是默认了还是无语了？哼，我才不管呢，反正是我说了算！” 这一夜，江离总觉得有点坐立不安。她打开游戏，不时刷新自己的个人信息，看到“王子的挂件”几个字赫然出现在头像旁边，总觉得有点羞涩。 时间一点点过去，威廉始终没有再回复消息。 “这家伙，是真不在意，还是压根懒得搭理我？”江离嘟囔着，翻了翻聊天记录，发现自己这天已经发了不少消息给威廉——从一开始的吃瓜吐槽，到后来的调侃玩笑，她的话多得像个话痨，而威廉则是依旧保持他一贯的高冷风格，回复少之又少。 江离摇了摇头，把手机往桌上一放，强迫自己去做点别的事。可是，没过几分钟，她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手机。那种期待又忐忑的心情，就像一根细线，牵着她的思绪，让她无法安心。 “算了，管他什么反应，我改了名字就是我赢了！”江离强行给自己找台阶下，登录游戏点开了自己的个人信息。她盯着“王子的挂件”几个字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名字还挺有意思的。” 然而江离的自娱自乐没有持续多久，她的名字由于陌生一眼就被州友看见了。 “卧槽这个王子的挂件是谁？” “谁是威廉的挂件？” “威廉什么时候有挂件了？” 她揉了揉额头，心想这名字本来是个玩笑，怎么立刻就被关注到了？更离谱的是，她原本还觉得“王子的挂件”这个名字足够隐晦，根本没人会注意到。可事实证明，她完全低估了威廉的影响力。 “早知道他这么出名，就不该这么胡闹了。”江离叹了一口气，打开背包，找到一张改名卡，却迟迟没点下去。她越想越觉得，如果现在改回去，不仅不能平息这场风波，反而会让大家更加确认：“哦，原来真是个心虚的挂件！” 她在椅子上转了几圈，越想越懊恼：“我到底在干什么啊？搞得像小学生玩过家家一样！”可是，即使她嘴上抱怨，心里却忍不住回想起改名时那一刻的窃喜，以及发给威廉截图时的紧张和期待。 她还强装无所谓地开玩笑对威廉说：“我以为王子的挂件很隐晦的，结果谁知道你是良田唯一的王子呢～” 威廉没有直接接话，反而问了一句：“你后悔了？” 江离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确实有点后悔，但更多的是紧张和不安。她想了想，硬着头皮回道：“我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一下就被发现了……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现在就改回来！” 威廉隔了几秒，回了两个字：“不用。” 江离愣住了。她盯着这两个字，脑海里冒出各种猜测。威廉的意思是不用改回去？还是不用纠结这种小事？ 她忍不住追问：“你真的不介意吗？”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比之前要多一点：“无所谓，他们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 江离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原以为他会不高兴，甚至会直接要求她改回名字，但他的态度平静得让她措手不及，甚至让她有点说不出的感动。他的这份坦然，似乎是在告诉她——别人的看法和猜测，根本不重要。 她想了想，带着一点讨好的语气说：“那……如果有人误会的话，你别生气啊。都是我乱来。” 威廉回了一个简单的“嗯”。 江离放下手机，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她一边觉得自己可能太过敏感了，一边又忍不住去回味威廉的反应。他的不在乎，不仅没有让她觉得失落，反而让她感到一种隐隐的安全感——他是真的包容了她的小任性，也没有被那些八卦影响心情。 第32章 你是哪个王子的挂件? 江离盯着屏幕上那两条私信： “你好” “你是哪个王子的挂件？” 心里顿时有些复杂。她本以为这个名字只是一个玩笑，没想到短短时间就被威廉所在服务器的人注意到了。 对方看资料是一个女孩，看起来像是很随和的人，但江离还是忍不住有点紧张。毕竟，她和威廉的“关系”，本质上也只是自己开的一个玩笑，而对方却因为她的名字产生了某种联想。 她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对方很快回复道： “哦，我是在演武场刷新的时候看到你了，这名字很有意思，就好奇问一下。” 演武场？江离一愣，随即有些尴尬。演武场是跨州匹配的竞技场，所有参赛玩家的名字都会公开展示。没想到她“王子的挂件”这个名字居然被随机刷到了威廉服务器的玩家面前。这一刻，她突然后悔当初没有改回名字，早知道会有这么多麻烦，她一定不会让这个玩笑持续到今天。 她犹豫了一下，回复道： “哦，这只是个随便起的名字，没什么意思。” 对方却像是没听出她的敷衍，继续追问： “所以你是哪个王子的挂件啊？是我们服务器的威廉吗？” 江离的心脏猛地一跳，瞬间觉得手脚有点冰凉。果然，对方还是把这个名字和威廉联系到了一起。她飞速地在脑海里组织语言，尽量显得自然一些： “不不不，当然不是啦，我只是随便起的，和他没关系的。” 然而，显然对方并不买账，反而发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包：“真的吗？我听说威廉最近很护着一个人，是你吗？” 这句话直接让江离无从应对。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只能硬着头皮敷衍道： “威廉那样的大佬，怎么可能和我这种小透明有关系？你太会开玩笑了！” 对方似乎也意识到她不愿多说，发来一个笑脸，没有继续追问。 放下手机，江离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成功把对方糊弄过去，但她总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玩家，但如果有更多人开始关注她这个名字，甚至猜测她和威廉的关系，那这件事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 “要不还是改回去吧……”江离嘀咕着，打开了背包里的改名卡。可是当她的手指快要点下去的时候，她又犹豫了。 改名确实能避免一些麻烦，但也可能引发更多的猜测。更重要的是，她突然有点舍不得这个名字了。虽然只是一个玩笑，但看到“王子的挂件”几个字挂在自己的头像旁，总让她有一种微妙的满足感，仿佛和威廉之间有了一点特别的联系。 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把改名卡又收了回去。 江离正努力让自己沉浸在日常任务中，以摆脱外界的干扰，但她的心思却一直无法集中。每一次点开屏幕，都会不自觉地瞥向左下角的私聊频道，仿佛随时都会有新的消息跳出来。果然，没过多久，一条新的私信就突兀地出现在视野里： “王子的挂件小姐姐，你真的和威廉没关系吗？” 看到这条消息，江离差点一口气呛住。她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飞快地关掉私聊频道，心里忍不住咆哮：“这是谁啊？怎么八卦得这么快！” 这条消息虽然看似随意，但江离知道，这并不是无心之举。对方显然是在旁敲侧击，试探她的反应。江离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当初的那点小冲动——如果没有改这个名字，现在她还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根本不会有这种烦恼。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心中那种隐隐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虽然目前没人直接点名她，但如果事情继续发酵，迟早会有人把她和威廉联系起来。毕竟，威廉的名声太响亮，而她这个“王子的挂件”又太过显眼。 **“得想办法解决。”**江离盯着屏幕，飞快地思考。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开了威廉的私信框。看着空白的对话框，她的手指悬在键盘上，内心充满了纠结。发还是不发？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过在意？可如果不问，万一事情闹大了怎么办？ 思虑再三，江离终于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你那里有没有人提到‘王子的挂件’？”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威廉的回复就跳了出来，只有一个字： “有。” 江离看到这简单的一个字，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握着鼠标的手紧了紧，感觉自己的预感应验了。 “那……你觉得要不要改名字？”江离鼓起勇气，又问了一句。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却迟迟没有跳出来。江离盯着对话框上“正在输入”的提示，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他会怎么回答？会不会觉得自己给他添了麻烦？或者干脆直接说改掉？ 正当她思绪纷飞的时候，威廉的消息终于发了过来： “你改了，别人会更怀疑。” 江离愣了一下。她原以为威廉会随口让她看着办，没想到他居然已经把事情看得这么透彻。这句话不仅说明了问题的本质，还让她意识到，改名不仅无法解决问题，反而可能激起更多的猜测和议论。 “那怎么办？”她忍不住问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助。 威廉这一次没有让她等太久，他的回复一如既往地简单却有力： “你高兴就好，其他的不用在意。” 这一句话，让江离的心里猛地一颤。 屏幕上的文字依旧是他惯有的淡然语气，但江离却从中读出了某种隐隐的安慰和笃定。仿佛无论外界如何喧嚣，对他来说都不过是浮云，而她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不必理会。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那条消息，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意。她忍不住轻声对自己说了一句：“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想了想，她回了一条消息： “好，那我就不改了。” 对话结束后，江离合上手机，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电脑屏幕上那显眼的“王子的挂件”，竟然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感。也许，这个名字真的没什么好在意的。 第33章 改什么名 江离这几天的心情可以说是跌宕起伏。自从改了“王子的挂件”这个名字，她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没想到这件事在游戏里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几乎从她改名的第二天开始，私信就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各种好奇、调侃甚至隐约带点嘲讽的语气，让她的心情一再受到冲击。 “你是哪个王子的挂件？” “威廉是你的王子吗？” “你和威廉什么关系？” “顶级大佬带你飞？你这战力有点低吧？” 这些信息夹杂着几分戏谑和怀疑，让江离心里直冒火。每一次看到这些问题，她都觉得自己的内心受到了挑战。这些人什么意思啊？就因为自己是个战力小透明，就认定她配不上威廉这样的顶级大佬？他们的质疑、揣测，甚至暗含的不屑，都像一根根刺，扎进她的自尊心。 行吧，既然你们觉得不可能，那我偏要锁死这个名字，钥匙都丢掉！江离气得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醒来，反倒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她觉得，这不是单纯的玩笑了，而是她的一场自尊保卫战。别人不看好，她就偏要让大家看到她和威廉的“挂件关系”稳得不能再稳。 然而，江离的逆反心理虽然强烈，内心却仍有一丝心虚。毕竟，她和威廉的关系并没有很熟，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个“王子的挂件”的名字，根本就是她单方面的玩笑。每当陌生人的私信问得太直接时，她还是会感到尴尬。 比如那天，有个战力两百万的玩家发来一条消息，问她：“你和威廉很熟吗？” 江离盯着这条私信看了好几秒，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只回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表情符号“:）”。她心想，万一威廉知道她因为这个名字搞得满城风雨，会不会觉得她很幼稚？又或者，直接觉得她在蹭他的热度？ 她越想越觉得脑袋发胀，但转念一想，这些人越是不信，她就越是要坚持。毕竟，她只是改了个名字，又没做什么天大的事，别人凭什么这样质疑她？ 于是，每当收到新私信时，她不再像最开始那样试图解释，而是直接装傻，甚至有时候还会开个玩笑：“哎呀，我就是个挂件呀，有挂件的地方就有王子呀！”这句话说出口，倒让对方无话可说了。 尽管如此，江离心里还是有些膈应。她不想就这么一直“孤军奋战”，于是某天，她鼓起勇气把一个陌生人发来的私信截图发给了威廉，试探着问：“他们总问我是谁的挂件，你能不能改个我的情侣名，这样以后就不会有人问了。要那种一看就知道我是你挂件的名字！” 这句话刚发出去，她的勇气就如潮水般退散了。她盯着聊天框，瞬间感到前所未有的后悔。“天哪，我怎么就这么冲动？这话说得太直白了吧？”她心里暗暗祈祷，威廉别因为她的“胡闹”而觉得厌烦。 她握着手机的手有点发烫，甚至不敢看屏幕，心想威廉大概率会直接无视这条消息。是啊，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佬，怎么可能愿意陪她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呢？她在心里无数次咒骂自己的冲动，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机屏幕始终没有亮起。果然，消息石沉大海。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个小时。江离心不在焉地刷着游戏任务，试图转移注意力，却怎么都无法集中精神。就在她彻底打消了威廉会回复的念头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威廉的回复来了。 “改什么名？” 江离盯着这短短的四个字，脑子里瞬间空白了一秒。“他……他真的回了！他竟然还问我改什么名字？”这让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捧着手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混乱。她只是顺着逆反心理脱口而出了一句话，并没有认真想过具体改什么名字。现在他真的问了，她居然回答不上来。 思忖了半天，江离终于打了一行字：“那就改成‘威廉’好吗？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我是你的挂件了。” 消息发出去后，她心里顿时一阵忐忑。这种程度的要求，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小。威廉那么忙，能不能理会她都不一定。他大概率会敷衍一下吧？ 可出乎意料的是，对方依然没有拒绝，只是默默地消失了几分钟。 就在江离以为他再也不会回复时，她的手机再次亮了起来——一张截图发了过来。 她点开一看，威廉的游戏名字，已经改成了“威廉”。 江离愣住了，她看着截图上的名字，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真的改了？就这么改了？”她拿着手机，久久没有动弹，心里既是震惊又是有点发烫的窃喜。 她正盯着截图发呆，紧接着威廉的消息又来了。 “我的所有号都会改回来。” 这一句话，直接让江离的脸从耳根红到了脖子。她正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水，看到这条消息时，不小心呛了一下，咳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她低头再看这句话，心跳得像擂鼓一样。“我的所有号都会改回来”这简单的一句话，竟让她觉得浪漫到了极致。 威廉在这游戏里的号，可不只是一个。他的主号和多个小号在游戏圈里是出了名的强，每一个号背后都代表着他投入的无数心血。改名这种事看似简单，却需要逐个操作，花费时间不说，或许还会在地图上格外显眼，更加容易被他的敌对一眼就看见。但他竟然二话不说，愿意为她做这种幼稚又毫无意义的事情。 江离的心忽然被一种温暖的情绪包围了。这并不是因为改名本身有多重要，而是威廉这样的顶级玩家竟然愿意在她的请求下，认真地陪她玩这种小把戏。这种礼貌和绅士的态度，仿佛在悄无声息间触碰到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江离紧握着手机，脑袋有点发晕。她试图平复心情，却发现自己的脸还是滚烫。为了不让自己太沉溺于这种情绪，她赶紧打字回了一条消息：“你怎么真的改了？这么麻烦，不用陪我玩这个啊！” 对方很快回了两个字：“没事。” 短短两个字，却像一颗小石子掉进了江离的心湖，激起了阵阵涟漪。她看着屏幕，认真地对他说：“谢谢你。” 威廉的回复一如既往地冷淡：“不用。” 这一次，江离却不觉得他的冷淡是敷衍，反而觉得背后藏着一种不动声色的温柔。 她抱着手机，靠在椅背上，回味着“我的所有号都会改回来”这句话，越想越觉得甜。虽然她知道，这不过是游戏里的一个小插曲，但威廉愿意为她付出的这一点点时间和耐心，足够让她为此偷笑好几天了。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发了一条消息过去：“谢谢你啦，我真的觉得很开心。” 威廉没有再回复，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而江离合上手机的那一刻，心里却像有一簇小火花在悄然绽放。 第34章 王子的挂件申请和王子贴贴 江离最近的心情好得飞起，自从威廉把名字改成了“威廉”，她就感觉自己的“王子的挂件”有了正主认证，这让她的少女心和满足感都大大提升。虽然这个名字最初不过是她的一个玩笑，但现在却成了一种特别的象征，每次登录游戏，看见自己的名字和威廉的名字遥相呼应，她都觉得自己像个实现了奇迹的小透明。 然而，这份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被另一种情绪所替代——试探和撒娇的欲望。江离逐渐意识到，威廉对她的各种小要求，总是拒绝得不够彻底。每次她提出一些看似无理的请求，他一开始都显得冷淡而不为所动，但只要她多撒几个娇、发几个可怜兮兮的小表情包，他往往都会让步。这种“挑战成功”的感觉，让她既满足又兴奋，就像打开了一扇危险的门，忍不住想要一次次去试探那扇门的边界。 威廉的冷淡反而成了最吸引她的地方，因为她发现，只要足够坚持，他看似坚不可摧的防线就会出现松动。比如之前的改名事件，她原本只是想逗逗他，没想到他真的顺着她的意思把名字改了。这种妥协虽小，却让江离心里涌起一种被重视的甜蜜感。 江离开始沉迷于这种撒娇后“赢”下来的快乐，她甚至觉得这已经不仅仅是她和威廉在游戏里的互动，而是一场带着试探性质的“危险游戏”。这种刺激让她忍不住一次次挑战威廉的底线：他的冷淡究竟能被她化解到什么程度？他的纵容到底有没有尽头？ 她像个顽皮的孩子，明知道太过冒险的游戏可能会失控，却仍旧乐此不疲。 这天，江离又盯上了一个新点子。 “王子的挂件当然要和王子的县邑摆在一起贴贴，这样才名副其实嘛！”她在游戏里看着地图，脑补出她和威廉的县邑紧紧挨在一起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脑子一热，她立刻拿起手机给威廉发了微信：“威廉，周六远征的时候，你的县邑可以和我的贴在一起吗？我们贴贴！” 消息发出去后，她盯着屏幕，仿佛能看到威廉皱着眉头无奈叹气的样子。果然，对方的回复很快跳了出来，只有两个冷冰冰的字：“不行。” 江离撇撇嘴，这种拒绝她早有心理准备，但她显然不打算轻易放弃。于是，她开启了撒娇模式：“贴一下嘛，又不会掉一块肉！”紧接着，一个小猫咪抱着手指、眼泪汪汪的表情包紧随其后。 威廉没有再回复，江离却越发有了兴致。她又接连发了好几个表情包，还配上各种语气软糯的文字：“拜托啦拜托啦～贴贴很重要的！”“我是你的挂件，不贴怎么挂啊？”“就当做个好事呗！” 屏幕另一端的威廉此刻正靠在椅子上，一边处理工作一边扫了眼手机。看到江离发来的表情包，他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叹道：“江离，怎么会这么黏人。” 江离的消息依然在刷屏，直到第五个小猫咪抱着手指、可怜兮兮求情的表情包跳出来时，威廉终于投降了。他慢吞吞地打了两个字：“可以。” 消息发出去后，他却忍不住自嘲地摇了摇头。什么时候，他变成了这么好说话的人了？不过，这种“被缠着”的感觉似乎并没有那么糟糕。他脑海里浮现出江离软萌撒娇的样子，竟然觉得有点可爱。 江离看到“可以”这两个字时，整个人像放了烟花一样开心，直接跳了起来：“他居然答应了！”她赶紧把地图打开，仔细挑选好自己的县邑位置，还特意留出了一个最合适的位置，等着威廉的到来。 她没忘记加一句确认：“记得哦，周六一定要来贴贴！否则我会生气的！” “嗯。”威廉只回了一个字，但江离却已经心满意足。 威廉周六其实很忙。中午，他便已准备好飞往北京的航班。工作上的紧急任务让他不得不赶赴北京，然而，江离的那一条消息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江离的消息，像往常一样，总是那么活泼和充满期待。她发过来的信息和一堆小猫咪表情包，简直让威廉看了有些哭笑不得。 “王子大人，你别忘了今天的任务哦！”她这样提醒他，语气中满是期待，仿佛她的整个周六都等着与威廉共享这场“贴贴”活动。 “贴贴可是挂件的终极梦想！”江离又补充道，甚至发了几个小猫咪抱着手指、可怜兮兮求情的表情包，委屈巴巴的模样让威廉忍不住笑了笑。 “这傻瓜……”威廉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原本并不打算理会这些问题，毕竟自己此刻正忙于准备会议，并且还得赶往机场。但江离的软磨硬泡和她那无赖的撒娇风格，总让人难以拒绝。威廉心想：“大不了就在飞机起飞前把事情办了。” 于是，他简短地回复了她：“放心，贴贴我答应过了。” 尽管如此，他依然不忘心里的那个小小的疑惑：为什么江离会如此执着于这件事？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个简单的举动，完全不值得费这么多心思。可是对于她来说，似乎意味着某种特别的象征，或者她对他态度的确认。 与此同时，江离在家里正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她对自己已经定下的计划感到无比满足，仿佛威廉答应了这个“小小要求”，便能为自己争取到某种特殊的荣誉。而且，这不仅仅是她对威廉的暗示和请求，还是她为了验证自己在威廉心中的特殊地位做出的努力。 她盯着屏幕，看着自己的县邑和威廉的县邑紧紧相连，那种满足感简直无法形容。她立刻拿起手机截图，将这张两座县邑亲密接触的截图发给威廉，并附上了一堆“爱心炸弹”和“感谢信号”，让她的微信界面瞬间充满了鲜艳的颜色。她甚至在截图下方写了一句：“今天正式成为‘王子的挂件’，纪念一下！” 发完之后，她开始笑出声来，仿佛这个简单的小愿望已经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而她的小红书，也很快迎来了几条评论，几乎每一条都带着玩笑和戏谑。 有人开玩笑说：“王子大人居然愿意给你贴贴，厉害了！果然是王子的挂件！” 而另一条评论则带着酸溜溜的语气：“大佬就是好，随便宠着小透明，能不能过点好日子啊？” 江离看着这些评论，嘴角微扬，她笑着摇头，“哼，才不是宠我呢，是我软磨硬泡的功劳！”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却感到一股甜蜜的涟漪在涌动。这种“宠爱”，虽然不像公主般的尊贵，但对于她来说，却已经足够满足。而更重要的是，她开始意识到，这种一点点特殊的待遇，虽然威廉并未明说，却无形中表达了对她某种程度上的关注和默许。 她并不奢求更多，只是那种淡淡的温暖，已经足够让她为之欣喜若狂。而威廉也似乎没有表现出任何拒绝的意思，反而在她的撒娇与软磨硬泡下，一次又一次地妥协，这让江离更加有了几分自信。 她虽然并不确定自己在威廉心中能不能算一个朋友，但她知道，每一次的互动，都让她更加靠近这个她渐渐心动的男人。每一次，他对她的宽容和纵容，都会让她的心跳加速，甚至忍不住期待着下一次的互动。 威廉下飞机时，已经是下午。会议临近，时间紧张，他虽然没时间仔细考虑江离的那些要求，却不时会被她的消息提醒。虽然他的心思完全不在游戏上，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江离的坚持和那股热情，总是能让他忍不住心软。 他已经没有再去关注“贴贴”这个小小的要求，毕竟对他而言，这并非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江离的情绪，却让他感到一丝温暖。 坐在会议室里，威廉突然看到江离发来的另一条消息：“王子大人，我的挂件终于正式有了‘证书’！”她的消息里满是高兴和骄傲的语气，他不禁露出一丝无奈，心中也暗暗感叹：这么小的事情就高兴，确实傻乎乎的。 第35章 非晚的担忧 自从成功与威廉的县邑贴贴之后，江离的心情就像开了花一样。她看着截图，心里泛起一种甜蜜而温暖的情绪。这种感觉是她之前从未有过的，不仅仅是因为威廉满足了她的一个小小的请求，更是因为那种被他默许和纵容的特殊感。 如果说一开始，江离对威廉更多的是一种崇拜，那么在这一件件小事之后，这种崇拜开始慢慢地掺杂进了一种朦胧的依赖和心动。她喜欢他的冷静和沉稳，喜欢他的不动声色，甚至喜欢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让她在撒娇和试探中得到想要的答案。这种细腻而清冷的绅士气质，像是一股无形的风，把她裹挟进了一种新的情感里，而她却不知该如何命名。 江离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威廉给她改名，迁移县邑，配合她的“贴贴”要求，这些在旁人眼里可能只是小事，但在她心里，却是很触动她的细节。她越来越觉得，威廉对她的态度是一种带着距离感的体贴。他从不多言，但每一次她的请求，他总能以一种淡然而周全的方式回应，这让江离既感到欣喜，又觉得两人之间似乎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雾。 这种“雾”让她感到既清晰又模糊。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威廉已经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种情感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不安，又因为威廉的清冷而显得格外微妙。正是因为他的疏离感，让她的心动变得更加不可捉摸，也更加深刻。 在某个深夜，当她再一次翻看那张两座县邑紧紧贴合的截图时，内心的一丝悸动再次被点燃。她忍不住想起当时威廉答应她的样子，以及他轻描淡写地处理这些事的态度。尽管他说得简单，但江离知道，他能够迁县邑、改名字并不是出于习惯，而是专门为了她破了一次例。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对他产生了太多的依赖？如果是其他人，她绝不会提出这些看似无理的要求，更不会如此执着地去撒娇、试探。可对威廉，她却毫无顾忌，甚至在他偶尔的冷处理中，也没有放弃。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疏离，才让江离觉得，这些特殊的宠溺更加难得而珍贵。他越是清冷，越是礼貌体贴，她就越觉得自己得到了某种独特的优待。她知道，威廉对人一向绅士且克制，而这些克制中，又带着一点点无伤大雅的纵容——她甚至觉得，威廉或许并不是真的无奈，而是愿意纵着她闹。 想到这里，江离忍不住偷偷笑了笑。她想起自己那些撒娇的表情包，想起那些小猫咪抱着手指的可怜模样。也许别人会觉得她幼稚，但她却觉得，只有在威廉面前，自己才能肆无忌惮地做一个“孩子”，一个没有距离感的小挂件。 然而，这种甜蜜的依赖和心动，也让江离感到隐隐的不安。她不知道，自己在威廉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是单纯的朋友？是一个偶尔会撒娇、让他觉得麻烦的小挂件？还是……某种他也没有察觉到的存在？她不敢去深究这些问题，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悄悄地把他放进了心里。 有时候，江离会想，如果威廉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在意自己，或者说，他只是因为绅士和习惯才配合了她的所有要求，那她的这份心动是不是就显得有些可笑？但每当这种念头浮现时，威廉那些温暖的细节又会轻易地将这些疑虑打散。他的每一次回应，他的每一句短短的“可以”，都让江离觉得自己的试探没有白费。 或许，她和威廉之间的关系，就像那两座贴得很近的县邑，表面上是平平无奇的布局，但在她心里，却早已是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了。 在生活中，江离并不是一个会随意向人袒露心事的人。但非晚是个例外。从玩这个游戏认识非晚开始，她就像一阵温柔的风，总是在江离需要的时候出现，用最柔和的态度包容她的所有情绪。无论是欢喜、不安，还是那些隐秘的小心思，江离从来都不需要担心非晚会笑话她。更重要的是，非晚总是能够用简单却深刻的语言点醒江离，让她在不知不觉中从某些执念中解脱出来。 这一次，江离依旧选择向非晚倾诉自己最近复杂的情绪。从她对威廉最初的崇拜，到渐渐发展出的依赖，再到如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动，她把所有的细节一层一层地剥开，像是剥洋葱一样，摊在非晚面前。 “非晚，我跟你说，威廉真的很charming！”江离一边讲一边忍不住感慨，语气里带着雀跃又夹杂着一点点羞涩，“他平时那么忙，还愿意陪我做这种幼稚的事情。我让他改名字、贴县邑，他居然都答应了……你不觉得很让人感动吗？” 江离说着，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种甜蜜的神情。那一刻，她显然沉浸在自己对威廉的好感之中，而这份好感仿佛一股暖流，流淌在她的语气里，甚至让旁听的非晚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微妙情绪。 非晚静静地听着，依旧是那副包容的模样。她一边听，一边时不时应几声，既不过分热情，也没有冷漠敷衍，而是让江离感到她在认真地听自己说话。这种感觉让江离更加放松，也更加乐于倾诉。 “他明明可以拒绝我，但他从来都没有，”江离继续说道，“哪怕只是简单地回复我一句‘可以’，我都觉得好开心。他真的很特别，我觉得，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随便迁就别人呢？可他偏偏愿意为了我……” 她顿了顿，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我真的觉得他很不一样。” 非晚听着江离的语气，似乎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她没有急着接话，而是等江离把话说完，才缓缓开口：“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威廉确实是个很容易让人动心的人——强大又绅士，礼貌又温柔，对吧？” “对！”江离拼命点头，眼睛里仿佛泛着光，“就是这种感觉！他总是那么淡然自若，可是却让我觉得特别安心。我跟他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小心翼翼，生怕他会不耐烦，但他从来没有表现出厌烦的样子……我觉得，他真的很包容我。” 非晚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些许复杂的意味。她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组织语言，随后才开口说道：“江离，你有没有想过，这种情感是不是因为你对他了解得还不够深入？” 江离愣了一下，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非晚的声音依旧温柔，但语气却多了一丝谨慎：“隔着屏幕喜欢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事，因为某种程度上，我们喜欢的那个人，可能是我们自己想象出来的形象。你对威廉的了解，大多都是从他在游戏里的表现和你们的聊天中得来的，对吧？” 江离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非晚。 非晚继续说道：“他的确很优秀，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喜欢的，真的就是他本人吗？还是说，你喜欢的是一个经过自己美化的威廉，一个符合你心中理想形象的‘威廉’？” 这番话像一把尖锐的针，刺破了江离心中的那层甜蜜泡沫。她一直以来都沉浸在自己对威廉的好感中，从未真正去思考这个问题。非晚的话让她一下子陷入了迷茫。 “我……”江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回忆起那些与威廉的互动，回忆起他那些淡淡的、看似随意的回应。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威廉的了解其实并不多。除了他的游戏操作、他的风格、他的礼貌，她对他的生活、他的想法几乎一无所知。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完全否认自己的感情。她觉得非晚的话虽然有道理，但又不完全对。 “非晚，我明白你想说什么，”江离低声说道，“可是……我觉得，我喜欢的并不仅仅是我想象中的他。我知道他很冷淡，也知道他可能只是出于礼貌才配合我，但我还是忍不住喜欢他。就算他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完美，我还是会喜欢他的。” 听到江离的回答，非晚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江离的感情已经陷得很深，而她的劝告可能很难真正改变江离的想法。但她还是想尽力让江离看得更清楚一些。 “江离，我不是否定你的感情，”非晚语气温和地说道，“只是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更清醒一些。你可以喜欢威廉，但在喜欢的同时，也要学会分辨哪些是他真正的样子，哪些是你自己加在他身上的滤镜。” 江离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陷入了沉思。她知道非晚说得对，自己对威廉的感情里确实掺杂了许多想象。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完全放下这份心动。 “或许你是对的，”许久之后，江离才抬起头，轻声说道，“但我还是想再等等，再看看……也许，我可以从他更多的行为中找到答案。” 非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她知道，感情的事情别人是无法左右的，江离只有亲自经历，才能真正看清楚一切。 第36章 迷雾 非晚的话让江离感到震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威廉的了解其实很少。除了那些在游戏里偶尔的互动，她对他的生活、他的喜好、他的想法，几乎一无所知。而她喜欢的，或许并不是威廉这个人本身，而是那个她在脑海中塑造出的，完美无瑕的“威廉”。 “他在我心里，是怎样的一个人？” 江离回忆起那些与威廉的对话，那些字里行间并无多余感情的交流。每一句话都简单得像公事公办，但她却总能从中读出许多不一样的含义。那种淡淡的“可以”，在她眼里仿佛成了一种深藏不露的温柔、一种别具匠心的呵护。然而现在想来，也许不过是他为了敷衍她的请求，顺手而为之。她甚至回忆起威廉那句听似不经意的话：“你真的很执着啊。”从前她觉得那是一种调侃，甚至带着点宠溺，但如今，她却开始怀疑那是不是带着几分无奈，甚至敷衍。 这样的想法让江离有些不安，也有些失落。她的心底反复问自己：如果威廉从头到尾都没有特别在意她，那她这段时间的期待和心动，岂不是显得有些可笑？ “但如果只是敷衍，为什么他不拒绝我呢？” 这是江离心里始终挥之不去的疑问。如果威廉真的完全不在意，又何必为了她改名字、迁县邑，又何必对那些小猫咪表情包做出妥协？他明明可以直接拒绝，甚至可以直接冷处理，可他偏偏没有。他的那些举动在江离看来，显然带着一种淡淡的纵容，而这种纵容正是她心动的根源之一。 “难道仅仅是为了省事？” 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威廉并不是一个会随便应付别人的人，这是她在游戏里观察到的。他对那些不感兴趣的请求总是干脆地拒绝，从不拖泥带水。而对她，他似乎并非如此。 江离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一方面，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感情，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沉浸在对威廉的幻想之中，甚至为这种幻想自作多情；另一方面，她又无法否认那些威廉曾给她的特别待遇——虽然微不足道，却总能点亮她的一整天。她开始矛盾地想，如果这一切真的只是她自己的幻想，那威廉的那些纵容又该如何解释？ 那天晚上，江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非晚的话像一根针，刺破了她心底的那层甜蜜泡沫，也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感情。她的脑海里反复浮现出非晚说的那句话：“隔着屏幕喜欢一个人很容易，因为某种程度上，我们喜欢的，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形象。” 她忽然意识到，威廉对于她来说，就像那种隔着薄雾看花的人。她看不清他的真实样子，只能透过那层薄雾，凭自己的想象去描绘他的轮廓。而那层薄雾，正是她自己心里对“威廉”这个形象的期待和投射。她期待他是温柔的，所以那句简单的“可以”便成了纵容；她希望他在意自己，所以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回应也成了她心中的暗示。可是，这一切真的可信吗？ “或许，是时候让这层薄雾散去了。” 这个念头让江离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但也让她感到了一丝隐隐的恐惧。她怕自己终究会发现，威廉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特别。他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一个有礼貌但也带着距离感的人。她甚至害怕，如果真的将这层薄雾拨开，她和威廉的关系，会不会也随之消散？ “非晚说得对，我得清醒一点。”她喃喃自语，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威廉的确很charming，可是他真正的样子，真的和我想的一样吗？” “要看清他，也得看清自己。” 江离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要找到答案，需要时间，也需要勇气。她并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但在感情这件事上，她也不想再一厢情愿地下去。她已经下定决心，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真正看清那个站在薄雾之后的威廉——看清他是怎样的人，也看清自己对他的感情，是因为他本身，还是因为她脑海中那场自导自演的幻想。 第二天，江离依旧照常上线玩游戏，但这一次，她刻意克制住了自己那些冲动的情绪。她没有再去主动找威廉聊天，也没有再用那些撒娇的表情包去试探他的反应。她只是默默地观察他的言行，试图用一种更理智的方式去了解他。 威廉依然如往常一样冷静，从不主动，但她偶尔提出的问题，他依旧会用简短的方式回复。没有特别的热情，也没有故意的疏离。 “其实他就是这样的人。”江离在心里对自己说，“不热情，但也不会让人觉得难堪。他对每个人都很礼貌，对我……或许也只是稍微耐心了一点。” 她在内心对自己这些天的情感做了一个冷静的总结。这种总结让她心里五味杂陈，有些失落，也有些释然。 那天晚上，江离又一次找到非晚，把自己的心情告诉她。 “非晚，我好像开始看清楚一些东西了。”江离说，“我觉得威廉并没有特别在意我，他只是刚好顺手而为。可能他确实很charming，但这些心动，更多的是我自己加在他身上的光环。” 非晚听完，轻轻一笑：“能这样想已经很好了，江离。其实，喜欢一个人没错，只是我们要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如果你真的觉得威廉值得，也可以试着去靠近他，但不要因为自己的幻想就让自己陷得太深。” 江离点点头，心里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她知道，自己还有很多问题没找到答案，但至少，她已经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正视自己，也正视威廉。无论未来会怎样，她都不想再把自己困在那层薄雾里了。 第37章 刻意疏远 自从决定要仔细分辨自己对威廉的感情是否只是脑海中的一场谵妄，江离便开始刻意疏远他。这种疏远并不是直接的冷处理，也不是一刀切地断绝联系，而是一种带着隐忍和克制的尝试。她告诉自己，不是不再喜欢威廉，而是必须给自己一段时间，去冷静地审视这段感情，弄清楚这究竟是心动，还是单纯的执念。 每天，她都在心里对自己下达各种“不准”的命令：“不准去想威廉，不准主动找他说话”，“不准再用那些小猫咪的表情包撒娇”，“不准再把他的每一句话过度解读成某种暧昧的信号。”这些命令成为了她与自己的斗争，似乎每一次克制都能让她离理智更近一步。 然而，她很快发现，这种自我约束的暗示却像心理学里那个经典的“不要想象一头大象”的实验——越是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越是不可控制地想起他。她甚至觉得，自己每一次强迫自己远离威廉，脑海里关于他的影像和声音就越发清晰，那些被压抑的情绪反而以更强烈的方式涌了上来。 习惯性的期待与矛盾的挣扎 江离发现，和威廉的相处早已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尤其是每天早安晚安的惯例，像是某种无法摆脱的仪式。即使她已经对自己立下了“疏远”的目标，她依然无法阻止自己在清晨睁开眼时发出那条简短的“早安”，或者在深夜即将入睡前敲下“晚安”。她无数次提醒自己，这些话毫无意义，只是简单的问候，不能算是“犯规”。可每次发送那两个字的时候，她依然忍不住期待威廉的回应，尽管她早已知道那回应多半是冷静简短的：“早安”或“晚安”，再无其他。 即便如此，江离仍然满足于那种被他短暂注意到的感觉。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无奈又自责。**“我只是习惯了而已。”**她这样安慰自己，却始终无法摆脱那种甜蜜又苦涩的悸动。她知道，自己应该冷静地观察威廉，而不是沉浸在自我幻想的情感里，但每一次下定决心要放下时，她都觉得心里空了一块，仿佛失去了生活的重心。 威廉的表现一如既往地得体，他从不主动联系她，却也从未对她的问候表现出敷衍或者厌烦。这种礼貌而克制的态度反而让江离更加无法控制地心动。她意识到，威廉的这些体贴和耐心，其实并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人：得体、礼貌、周到，对每个人都保持距离，却又从不让人觉得被冷落。这一点，她早已明白，但真正接受这个事实，却让江离心里多了一丝酸涩。 “他对我好，是因为他本身就很好。” 这句话像一枚硬币的两面，一面让江离感到释然，因为她终于看清了威廉的态度；另一面却让她更加无法控制地为他心动。正是因为他的体贴不带任何功利色彩，才显得格外迷人。她喜欢他的冷静克制，喜欢他的礼貌周到，甚至喜欢他从不多说一句废话的简洁作风。这些特质就像一张无形的网，把她牢牢困住。她越是想逃离，越是觉得自己陷得更深。 被疏远放大的情感 江离很快意识到，她的所谓“疏远”其实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尝试。她并没有真正做到放下，反而因为疏远而加重了对威廉的思念。威廉的每一次上线提示、每一个简单的回应，甚至是每一个群聊里他无意间说过的话，都在她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为什么会这样？” 她无数次在深夜问自己。她以为疏远会让她冷静下来，让她看清现实，但实际上，疏远只会让她更加意识到威廉在自己生活中的重要性。她无法抗拒那些对话的回忆，无法阻止自己试图从过去的每一个细节中寻找证据，证明威廉对自己有特别的感情。可最终的答案总是让她失望——他对她的态度没有丝毫不同于其他人。 这让江离更加迷茫，也更加痛苦。**“我喜欢的，真的只是一个幻想出来的形象吗？”**她害怕答案是肯定的，因为这意味着她所有的情感和期待都只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剧，而威廉不过是一个冷静旁观的观众。 为了让自己从这段感情中抽离，江离开始尝试转移注意力。她加入了朋友的语音群聊，与其他好友聊天。她告诉自己，这是在建立新的生活节奏，是在重新寻找自我。 然而，这种尝试并没有取得太大的成效。即使在热闹的聊天氛围中，江离的脑海里依然会不时浮现威廉的身影。她会想起他偶尔的调侃语气，想起他那种淡淡的、不带情绪波动的声音。她发现，威廉的存在早已刻入了她的日常，哪怕她刻意疏远他，内心深处仍然无法摆脱他的影子。 有一天清晨，当江离像往常一样下意识地发出“早安”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疏远计划”早已失败。她依然每天想着威廉，依然期待他的回应，依然无法控制地回忆起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开始怀疑，自己所谓的疏远，究竟是为了放下，还是为了用另一种方式确认自己的情感。 “威廉到底是怎样看待我的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她害怕去寻找答案，却又渴望知道真相。如果威廉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游戏玩家，她会感到痛苦；如果他其实有所察觉却选择保持距离，她会更加难过。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让江离感到无法接受。 但江离也明白，如果她不能真正面对这个问题，她就永远无法从这段矛盾而复杂的感情中解脱出来。也许，她需要的是一次直接的对话，一次勇敢的自我坦白，而不是继续陷在这种纠结与自欺中。 她开始考虑一个大胆的想法：向威廉坦白自己的感情。尽管这可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但她觉得，如果能真正看清威廉的态度，哪怕结果让她心碎，也比继续沉浸在这场自导自演的情感中更加真实。 “我需要一个答案。” 江离在心中默默说道。虽然她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但她知道，只有直面自己的感情，才能让她从这段单恋的执念中解脱出来。 第38章 小灰离开 江离从没想过，小灰的离开会以这样突如其来的方式摧毁她。那一天的早晨，法国的天空像铺了一层湿漉漉的灰霾，光线惨淡，空气像是浸满了冰冷的水汽。江离的公寓里一片寂静，连厨房水管漏水的滴答声都显得异常清晰。她习惯性地拿起手机，刷开屏幕时，一条未读消息跳了出来。 是父亲发来的。 消息只有短短一句话：“小灰走了，奶奶让你节哀。” 江离的手顿时僵住了。她盯着屏幕，指尖用力得发白，却始终没有点开消息详情。屏幕上的几个字似乎在她眼前不断放大，逐渐模糊，最后模糊成泪水的轮廓。她怔怔地坐着，手机从手中滑落到沙发上，那一瞬间她感到仿佛自己的灵魂也跟着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小灰走了。” 这四个字像一把尖刀，扎进她的胸口，深得她几乎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泪水开始模糊她的视线，但她努力忍住，像是害怕眼泪一旦流出来，就会承认这份残酷的事实。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小灰的模样——那只毛茸茸的小狗，从最初的稚嫩到后来伴随她成长的忠实伙伴，它陪伴她度过了生命中最孤独的岁月。 她闭上眼，脑海里的画面一幕幕闪过：小灰刚到家时，还只是一只奶狗，软乎乎地在她怀里打着小呼噜，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对她的依赖和信任；后来，它长大了一些，每天跟在她身后摇着尾巴，不管她去哪里，它都紧紧地跟着，生怕落下她一步。再到后来，小灰老了，步伐开始有些蹒跚，但它依然倔强地坚持等在门口，迎接江离从学校回家的身影。 她甚至清楚地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小灰的情景。那是她离开家去法国之前的一个下午，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家门口的水泥地上，斑驳而温暖。小灰坐在她的行李旁边，头微微歪着，用它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那里面有不舍，有疑问，却没有一丝怨怼。它似乎明白她要走了，却什么也不能做，只是无声地坐着，用它的方式挽留她。 “它不会怨我。”江离对自己说，“小灰从来不会怨我。” 它不会怨她的离开，甚至不会要求她多做什么。它只是在等她，等她回来，等她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它，用手轻轻揉它的耳朵。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它再也等不到她了。 想到这里，江离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决堤而下，她埋头在膝盖间，肩膀一下一下地抽动着，悲伤像潮水一样吞噬了她。她意识到，失去小灰就像失去了一部分自己。它不仅是她的宠物，更是她在孤单岁月里唯一的依靠，是她最无条件、最纯粹的爱。 江离抬起头，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她想，如果自己现在在家，就算小灰已经躺在那里，她至少还能抱着它，抚摸它的毛发，亲口和它说一句再见。但隔着千山万水，她连最后的机会都失去了。 江离从小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孩子。她从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更不懂得如何与人建立亲密的联系。或许是因为父母的工作繁忙，或许是因为她被很早就送到奶奶家生活的缘故，她的童年总是带着一种隐约的疏离感。她知道父母是爱她的，可那种爱总夹杂着一种令她喘不过气的重量。父母总是希望她成绩优秀，希望她表现得自立又懂事，希望她成为让他们骄傲的女儿。这些期望让江离小小的心灵常常感到无所适从。 但在那个孤单的童年里，小灰的出现成了江离生命中的一道光。 江离第一次见到小灰时，它还只是一只刚刚断奶的小狗。奶奶抱着它走到江离面前，说这是给她的伙伴，名叫“小灰”。那时的小灰瘦小得像一团灰扑扑的，软绵绵地趴在江离的怀里，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盛满了对世界的好奇与懵懂。江离轻轻地抱住它，小灰竟然主动舔了舔她的手指，像是在表达一种天然的亲近感。那一刻，江离的心里仿佛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被触动了。 从那以后，小灰成了江离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小学时，她每天早上穿戴整齐后，小灰就会在门口乖乖等着，一路跟着她去上学。小灰并不能进学校，但它总会守在校门口，直到江离走进教学楼才慢慢离开。傍晚江离放学回来，远远地就能看到小灰欢快地奔过来，用湿漉漉的小鼻子蹭她的手腕。每当她感到孤单时，只要回家看到小灰热切的目光，她就觉得世界瞬间明亮了许多。 后来，江离学骑自行车时摔倒在泥地里，是小灰第一个扑过来。它毫不犹豫地跳进泥坑，尽管它那么小，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但它依然用尽全力拱着她，似乎想把她从泥地里救出来。结果，江离成了小泥人，而小灰也成了小泥狗。她看着浑身泥点的小灰，突然笑了，那是她那一周里唯一的一次笑容。 江离很少感受到这样不顾一切的爱。父母对她的爱总带着某种条件，某种期望，而小灰不是。它什么都不要求，只是在爱她。无论江离成绩是否优秀，是否考了全班第一，是否因为胆怯而在同学面前沉默不语，小灰始终如一地陪伴在她身边，给她温暖与安慰。 那是江离属于自己的小小世界，一个温暖、安全、不带任何条件的世界。而小灰，就是这个世界的核心。 如今，这个世界崩塌了。 当江离在手机屏幕上看到父亲的消息时，胸口仿佛被人狠狠掐住了。“小灰走了，奶奶让你节哀。”短短的一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江离颤抖着把这条消息转发给奶奶，打出了一句：“小灰是怎么走的？” 不久后，奶奶发来一段语音，语气平静地说道：“小灰这几天没什么胃口，医生说它年纪太大了，器官开始衰竭，昨天晚上，它安安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不要太伤心，它活了很久，走得也很安详。”奶奶的声音柔和，似乎在安慰她，甚至还叮嘱她：“在外面别哭太多，要注意身体。” 江离把手机放下，盯着天花板，感到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几乎喘不过气来。奶奶的语气听上去那么平和，却让她觉得无比孤独。她知道奶奶并非冷漠，只是年纪大了，对生死看得比年轻人更加淡然。但江离做不到，她无法接受。她咬着嘴唇，不让泪水滑下来，因为她清楚，没有人会真正理解她的悲伤。 父母对小灰的离开不过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它老了，离开是迟早的事。”他们对她和小灰的感情从来无法共情，甚至曾经嘲讽她对狗比对人热情得多。她的朋友们或许会安慰她几句，但大多数人的态度也不过是“不要太难过，不就是一条狗吗？”江离听过类似的话无数次，那些人或许并没有恶意，但每一句都像是一根细针扎进她的心里，疼得发麻。 可是小灰对她来说，不只是一条狗。它是她孤单童年的伙伴，是她成长岁月里的慰藉，是她唯一能够依赖、信任、毫无保留地爱的存在。它是她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江离在脑海中回想起与小灰的点点滴滴，她想起它小时候毛茸茸的模样，想起它傻傻地把玩具叼到她脚边，等着她陪它玩耍。她想起每次她哭泣时，小灰都会趴在她身边，用头蹭着她的手，像是在说：“别怕，我在。”而现在，这个永远不会离开她的小生命，真的离开了。 江离蜷缩在沙发上，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过猛而发白。她很想找人倾诉，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去。她一遍遍地想拨通奶奶的电话，想听一听关于小灰最后时刻的更多细节，但最终还是没有按下拨号键。她害怕听到更多，那只会让她更痛苦。 她试图转移注意力，打开电脑看了一部电影，却发现情节根本无法吸引她。她盯着屏幕上的角色说话，脑海里却全是小灰的模样。她甚至有种错觉，仿佛小灰还活着，正在家门口等她回去。 这种无法倾诉的悲伤让她更加崩溃。孤独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笼罩在其中。她想哭，却又不敢哭得太用力，害怕自己的情绪失控得太过分，连自己都无法收拾。 小灰的离开让江离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它是她生命中唯一一个始终无条件爱她的存在，而现在，这份无条件的爱已经不复存在了。江离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再也无法回到那个温暖、安全的小世界了。 第39章 我只有五分钟 那天晚上，江离没有关灯。 卧室里，暖黄色的灯光洒在天花板上，却驱不散她心里的寒意。 她平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感到一种撕裂般的孤独和疲惫。 时间像拉长的橡皮筋，缓慢地流淌着。凌晨一点、两点、三点……钟表的滴答声清晰可闻，却更加凸显出房间里的寂静。 江离无法入眠，脑海中翻涌着和小灰相伴的回忆。 江离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眼泪终于悄无声息地滑落。 她从没有感到如此无助。 孤独、悲伤、愧疚，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将她包裹得透不过气。 她从未如此强烈地渴望有人能陪她说说话，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我懂你”。 虽然在和非晚那场关于感情的谈话让江离看清了许多事情。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威廉的情感早已超出朋友的界限，那种复杂而含蓄的依赖几乎让她迷失。 非晚的一番话像一记警钟：“你不是喜欢威廉，你只是太孤独了。他给了你一种你无法从现实中获得的安全感，但你要明白，这种安全感是脆弱的。” 非晚是对的，江离也知道自己需要冷处理这段感情。 她尝试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威廉身上转移，试图用学习、生活填满时间，但今晚的悲伤让她无处可逃。 从小灰离开到现在的几个小时里，江离的情绪像一条不断翻滚的波浪线，她一会儿觉得自己能够冷静面对，一会儿又被小灰的回忆击得支离破碎。 悲伤让她的理智几乎消失殆尽，她无数次试图找到一个出口，哪怕只是倾诉几句，抒发一点情绪也好。 她翻开微信，通讯录里一个个名字滑过。 奶奶、父母、朋友——她在脑海中筛选，却没有一个人是她真正想要联系的。 奶奶太年迈了，她不想让老人家为自己的失控担忧；父母向来无法理解她对小灰的情感，他们会觉得她矫情；至于朋友，似乎没有谁会真正听懂她的伤痛。 最终，她的手指停在了威廉的名字上。 “也许他能听我说几句吧。” 江离在心里为自己寻找理由。 威廉的理性和简单向来能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平静，或许听听他的声音能让自己的悲伤缓解一点，哪怕只是几分钟。 犹豫了很久，她终于还是按下了语音通话的拨号键。 电话拨出的那几秒，江离感到心跳快得不像话。 铃声一次次响起，她的指尖微微发抖，内心既期待又忐忑。 她甚至希望威廉不会接听，那样这通电话就会在无人应答中结束，她也不用面对自己的鲁莽。 但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喂？” 威廉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一点慵懒的沙哑，似乎是刚结束工作或者刚从思绪中回神。 他的语气没有疑问，也没有不耐，只有平静的等待。 江离的呼吸顿时一滞。 她握紧手机，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涌向脸颊。 电话那端的声音太真实了，和她印象中威廉的形象重叠，却又让她感到一种陌生。 过去他们的交流全靠文字，在打字中她可以用时间掩饰自己的情绪，用表情包或者停顿调和对话的气氛。然而，此刻，一切都被剥去了掩饰。 她赤裸地站在威廉的声音面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脑海中翻滚着无数句开场白：“我……心情不好。”“小灰去世了。”“能和我聊聊吗？”可这些话全都卡在喉咙里，像是被巨大的悲伤堵住了一切出口。 几秒钟的沉默在电话中被无限拉长，江离甚至能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最终，她慌乱地挂断了电话。 她靠在床头，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内心充满懊恼和羞愧。 “我在干什么？”她无声地问自己。 拨出这通电话已经足够鲁莽，可挂断得这样突然，只会让对方觉得莫名其妙吧？ 就在江离以为这通电话会被当作一个意外忘却时，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威廉回拨了过来。 她愣了一下，手机在手中震动，像是无声地催促着她。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接起这个电话，但潜意识里的冲动却战胜了一切。她深吸了一口气，滑动屏幕接听了。 “我只有五分钟就要开会，有什么事吗？”威廉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惯有的冷静和一丝急促。 这句简洁的话瞬间让江离的羞愧感翻倍。 威廉的冷静就像一面冰冷的镜子，将她的冒昧和混乱映照得清清楚楚。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狼狈，像是一个深夜迷路的孩子不小心闯进了一扇不该打开的门。 她张了张嘴，试图挤出一句话，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手机另一端的威廉似乎在等待，然而这份等待很快转变成一种隐隐的无声压力，让江离愈发不知所措。 几秒钟沉默后，她再次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江离几乎是立刻将手机扔到一旁，仿佛它是一个能刺痛她手心的烫铁。 她蜷缩着躺在床上，双手抱住膝盖，将脸埋进手臂里，试图遮住那种快要溢出来的羞愧和无助。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狼狈。 拨通电话时的冲动，接通后的沉默，挂断后的慌乱，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回放。 她想象着威廉会如何看待她的行为——也许他会觉得她无理取闹，也许他会觉得她情绪化，甚至会觉得她是个不可理喻的人。 第40章 为什么哭 在挂断威廉的电话后，江离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她默默告诉自己，孤独和痛苦是成长的一部分，终究还是要靠自己去消化。 她蜷缩在床上，脑海里充满了小灰的回忆，悲伤像潮水一样不断涌来，让她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一个小时后，手机突然震动。江离拿起手机，看到是威廉的微信语音电话。 她一愣，手指僵在屏幕上，心中充满了纠结。 接，还是不接？ 她刚才已经无缘无故挂了对方两次电话，这一次接通的话，会不会很尴尬？ 她在心里来回挣扎，犹豫了很久，才深吸了一口气，滑动屏幕接通了电话。 “江离，怎么啦？”电话那头传来威廉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冷静，却带着一丝她从未察觉过的关切。 江离的心猛地一缩，想要开口，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蜂拥而至，堵得她连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她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整个人像被困在一片难以挣脱的泥沼里。 她努力了好几秒，试图把那股哽咽和痛苦咽下去，心里反复告诉自己，不能在电话里失态，不能让情绪流露得太过明显。 她想假装若无其事，用平静的语气回应威廉，就像往常一样，轻描淡写地掩盖自己的脆弱。然而，当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威廉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比刚才更低柔了一些：“为什么哭？” 这句简单的“为什么哭”，像一把轻轻拨动琴弦的手，却精准地触碰到了江离最深处的痛楚。 那一瞬间，她心里的防线轰然倒塌，所有努力克制的情绪被彻底击溃，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她捂住嘴，试图压下那阵压抑的抽噎声，可哭泣的声音还是从指缝中溢出，像从深井里传来的回声，断断续续，却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她努力调整呼吸，想用破碎的声音挤出几个字来解释自己的失态。 她想告诉威廉，刚刚的电话可能只是一个意外，想道歉说自己没有打扰他的意思，可无论如何，舌头和喉咙就像被冻住了一样，连一个完整的词句都无法说出口。 江离甚至开始埋怨起自己，觉得自己的行为太愚蠢，太狼狈。明明只是一通电话，却把她的痛苦暴露得一览无余。 然而，她还没说一句话，威廉已经听出了她在哭。 那种被彻底看穿的感觉让江离更加无所适从，但与此同时，她也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释然。 威廉，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就知道她的情绪。 即便她没有说话，他也察觉到了她的痛苦，让她心中的酸楚一下子决堤，再也无法抑制。 她的眼泪像失控的洪流，伴随着压抑的呜咽不断流下。 她捂着嘴，肩膀一抽一抽地颤抖着，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泪水滴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威廉的名字，她用力抹了一下，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威廉那头却并没有着急，也没有打断她的哭泣。 他似乎在安静地等待，等待她哭够，等待她的情绪稍微平复。 他的呼吸声均匀而低缓，像一种无形的力量，稳稳地托住江离那颗摇摇欲坠的心。 这个世界在那一刻好像安静了下来，只有威廉低沉的气息和江离紊乱的抽噎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平衡。 那种冷静的沉默像一块柔软的毛巾，吸走了江离所有防备和伪装。 江离哭了很久，久到喉咙开始发干，眼眶酸涩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她终于渐渐停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依然没有勇气开口解释什么。 她努力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开口说些什么，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喉咙里哽咽着，伴随着低低的抽泣声：“我……对不起……” 威廉并没有打断她，也没有追问。 他只是静静地待在电话另一端，默默地听着江离的哭声。那种沉默并不冷漠，而是一种无声的陪伴，像是他在用行动告诉她，“没关系，她可以哭，他在这里。” “你为什么要道歉？”威廉的声音轻轻传来，没有责备，也没有不耐烦，反而多了一丝柔和，“难过就哭吧，没关系。” 这简单的一句话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江离的背，让她更加控制不住地失声痛哭。 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想解释：“我……我不是故意要挂你电话的……我只是……只是……” 威廉的声音依旧稳稳的，仿佛是悬崖上的灯塔，为她在这片混乱的情绪海洋里指引方向：“江离，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理由。你不用急着说，等你平静下来再慢慢告诉我，好吗？” 江离的心猛地一颤，那种久违的被理解的感觉像春风一样，吹散了她胸口的郁结。她努力控制住呼吸，试图把心绪稍稍平复下来，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滑落。 过了好久，江离的情绪终于稍稍平缓了一些，她的抽噎声渐渐小了下来，只剩下不规则的呼吸声。 威廉轻轻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你不要着急，慢慢和我说，发生什么了？” 江离听着这句话，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这种无条件的包容和耐心让她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心。她深吸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开口，声音还有些哽咽：“小灰……它走了……世界上再也没有小灰了……” 威廉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消化这句话的含义。 他并没有用“节哀顺变”这样生硬的字眼来回应，而是用一贯平和的语气问道：“小灰是谁？” 江离听到这个问题，眼泪又是一涌。 她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小灰……是一只狗，是我小时候养的。它陪了我十几年，从我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它……它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说到这里，江离的喉咙再次哽住了，泪水让她几乎无法继续讲下去。 威廉没有急着打断，而是低声回应：“嗯，我明白了。你和小灰的感情很深，它对你来说不仅仅是一只宠物，对吧？” 江离点点头，随即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又赶忙开口：“它是我的家人……也是我的朋友。它对我来说……很特别。没有人像它一样……一直陪着我，无条件地对我好……”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 威廉依旧沉稳地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催促，只是偶尔低声应一两句，像是在提醒她：他在这里。 终于，江离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她擦了擦眼泪，抽噎着说：“对不起……我不是想给你添麻烦，我只是……” 威廉声音中带着一丝安抚：“江离，这不是麻烦。难过的时候，总需要有人陪着，你选择告诉我，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第41章 你不是话痨，只是孤单 江离在电话里哭了很久，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抽了抽鼻子，声音还有些哽咽：“威廉，你不是说……你要开会吗？我这样耽误你工作了吧？” 电话那头的威廉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要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带着一丝她很难察觉的柔和：“我当时看到你在法国时间三点多给我打电话，就觉得你可能遇到了什么问题。” 听到这句话，江离的心里微微一颤。 她知道法国和中国有七个小时的时差，而当时是法国凌晨三点，也就是说，中国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 她突然觉得自己打那通电话是多么不合时宜，可威廉的语气却完全没有责备她的意思。 “你本来不用接的啊，我……”江离的声音低下去了一些，话到一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既羞愧又有些感动，心情复杂得一时理不清。 “我本来想把会议推迟到下午。”威廉的声音依然冷静，像是在陈述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后来觉得，给你一点时间消化情绪，可能会更容易问出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所以我用很快的速度把会开完，关上门放下文件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你回拨了电话。” 江离听到这里，愣了一下。 虽然威廉说得很轻描淡写，但她却能想象出那个画面：一个忙碌的男人，把事情高效处理完之后，转身关上会议室的门，拿起手机第一时间拨打了一通微信语音电话，只为了倾听她的情绪。这一刻，她的心被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填满。 “那你现在会不会很忙啊？你吃饭了吗？”江离忍不住问道，她想到现在中国已经是下午一点，而威廉还没提过午饭的事。 “喝了一杯咖啡，不太饿。”威廉简洁地回答，似乎不愿让她为这些琐事担心。 可江离却不这么想。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威廉匆忙吃着三明治的样子。 他总是这样，把事情安排得井然有序，却从不让人察觉到他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这让江离不禁感到一阵愧疚。 “你先去吃饭吧，我已经好多了。”江离赶紧催促道，生怕再耽误他的时间。说完，她不等威廉回答，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江离的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威廉的微信语音电话又打来了。 她接通电话，有些惊讶地问：“你怎么这么快？” 威廉的声音依旧平淡：“吃了一块三明治。”一句话没有过多解释，却让江离听出了他的不慌不忙。 江离心中一阵酸涩，却又无从表达，只是轻声说：“威廉，你不用这么迁就我的……” “威廉，你是不是很忙？”她忍不住问出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安。 “还好，重要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听你说话不算忙。”威廉的语气没有一丝不耐烦，反而透着一股淡淡的宽容。 听着他简单却稳重的话，江离突然明白了，他的做法里藏着的体贴不是表面的温柔，而是深藏心底的关怀。 他的时间，他的耐心，他的倾听，全都在向她传递一个信息——她的情绪是被重视的。 这句话让江离一阵心酸。她觉得自己占用了太多他的时间，却无以为报。她犹豫了一下，声音低低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很话痨？” 威廉沉默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突然问了另一个问题：“江离，你还记得你以前在游戏里问我，为什么一听时差就知道你在欧洲吗？” 这个问题让江离愣住了。那是他们第一次聊到现实中的事情，她隐隐记得自己当时是随口一问，甚至觉得对方的回答有些敷衍。但现在威廉突然提起这件事，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记得。”她低声回答。 威廉似乎回忆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我那时候就想，你大概是个孤单的人。”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江离却听出了某种深埋心底的情感。 “我也是年纪很小的时候一个人在英国长大的，所以我对欧洲和中国的时差很熟悉。那时候，我看你在游戏里，天天给我发消息，明明知道我不会回，却还是有说不完的话。你活跃的时间点，又不像国内的白天。我那时候就在想，你是不是也像我当年一样，也是一个人在海外生活。” 江离没有接话，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威廉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淡，但她却能感受到其中藏着的东西。他没有说自己当年的孤独，也没有提起他当时是如何度过那段日子的，但她似乎能想象出那画面：一个年幼的男孩，独自面对陌生的环境，习惯了沉默。 他孤单地成长为了一个强大又温柔的人。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江离，你不是话痨，只是孤单。” 江离在脑海里回忆起威廉对她的那些“纵容”。 他明明是个不太热衷社交的人，却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适时出现；他明明不喜欢聊天，却从来没有拒绝过她的倾诉；他甚至在她最狼狈的时候，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可靠。 江离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她不是个轻易感动的人，但此刻，威廉的存在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威廉，谢谢你。”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谢我什么？”他轻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调侃。 “谢你……一直听我说话。”她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威廉没有回答，而是平静地说道：“去睡一觉吧，江离。哭了两个小时，该休息了。”他的语气依旧冷静，但却藏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 江离点点头，又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只好轻声“嗯”了一下。 挂断电话后，她躺在床上，心里涌上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不是没想过，威廉为什么总能对她那么好，但此刻，她不想再去追问这个答案。 她只知道，自己会记住这一天，记住威廉那句简单却直白的话： “你不是话痨，只是孤单。” 第42章 你想说，我会一直听 江离挂断电话后，靠在沙发上静静地发呆，脑海中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她原本以为这通电话会让两人陷入尴尬——毕竟，自己连哭得语无伦次的样子都暴露给了威廉。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威廉不仅没有疏远，反而耐心倾听，帮她缓解了那份深深的孤单。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威廉不仅仅是一个游戏中的好友，更是一个真正懂得尊重她情感的人，一个不可多得的倾诉对象。在两通电话之后，威廉在她心里已经成为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一个需要被珍视的朋友，而不是可以轻易打破平衡的“试探对象”。 江离低头看着手中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下来，却仿佛还带着刚才通话时的温度。她回忆起威廉那句“你不是话痨，只是孤单”，心里像是被温暖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她意识到，威廉的陪伴，是那种毫不带有负担的关系，没有过多期待，也没有附加任何条件。这样的朋友，是她难以找到的珍宝，是她现阶段无法承受失去的存在。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对威廉的感激与情谊愈发清晰。过去她以为自己的心动是一种向往，甚至带着些许冲动的迷恋，但现在她终于懂了，那其实是因为威廉的理性和温柔满足了她对陪伴的渴望，让她在孤独中找到了某种慰藉。而这种感情，也许并不适合急着命名。 “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江离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如果因为一时冲动说出那些自己都弄不清楚的情感，反而失去了他这个宝藏朋友，那才是最大的遗憾。” 她靠着沙发，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威廉那平静却让人安心的声音。她决定了，与其冒险去追逐一份可能无法实现的“爱情”，不如好好守护现在这段关系。因为她知道，像威廉这样的人，在她的生命中再难找到第二个。 江离沉寂的这一周，没有人真正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这是她对自己、对小灰、对情绪的一个交代。她不上游戏，也不加入州群的聊天，甚至没有再去翻阅那些平日里她最爱看的动态。这一切都被她换成了另一种方式：埋头看书，动笔写字，把心思和小灰的回忆全部倾注在纸上。 写下关于小灰的回忆录，对江离而言，不仅仅是怀念，更是与它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次对话。她从它刚到家的那一天写起，记得那天它小小的一团，毛茸茸的，窝在她怀里发出细细的哼哼声。她写它第一次摔倒时倔强的模样，写它躲在她身后怕打雷的神情，写它生病时无助的眼神，也写它老去时对她的不舍与执着。每一笔都带着她的眼泪，每写一段，她就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岁月，仿佛她还能触碰到小灰温热的身体，听到它轻轻喘息的声音。 这一周，江离主动选择了孤独。她从没有发过任何动态，没有分享过哪怕只言片语的心情。游戏中的好友似乎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劲，有人偶尔问起她为什么没有上线，但她都用“最近很忙”的理由敷衍过去。只有两个人——非晚和威廉，成为她在这段时间里为数不多的联系。 这一周里，非晚几乎每天都会给她发消息，关心她的状态，有时是一句“今天心情怎么样”，有时是“有没有写完小灰的故事呀？” 非晚并不总是追问，她只是静静地守在江离需要的时候。 非晚很了解江离，她知道此时的江离需要的是空间，而不是劝慰。所以她给出的陪伴从不过分热闹，反而是低调而长久的支持。江离有时也会和非晚聊几句，说起她写下的那些回忆。她告诉非晚，小灰对她的意义远超一只宠物，因为它是她最无条件的爱，也是她面对孤独时的依靠。非晚听了，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其实小灰也想看到你幸福啊，它肯定不希望你这么难过的。” 非晚的话让江离心里有些触动。她一边点头回应，一边却忍不住想，如果她真的能幸福，或许是对小灰最好的告别方式。 除了非晚，江离的另外一个支撑就是威廉。他们的联系并不多，但却是江离最稳定的日常。她依然每天早晨给他发一条早安，晚上道一句晚安，就像他们一直以来的习惯。江离在这段时间里非常小心，尽量避免让自己情绪化，不想在威廉面前表现出更多的脆弱。毕竟，她已经在那晚的电话中失控过一次，内心依然对自己的情绪有些介怀。 威廉也没有打破这种“默认的平静”。他依旧用冷静而简短的方式回复江离的消息，比如“早”“嗯”“好的”之类。他从不会问她在忙什么，也不会试图挖掘她内心的情绪，但他的每一次回复都恰到好处，让江离在孤独的时光中感到一丝暖意。 有一天，江离和威廉聊起了州群里的事。她说自己最近没有在州群发言，原因是担心自己的情绪会无意中带给别人负担。她半开玩笑地说：“万一我偶尔控制不住发点负能量，大家可能会觉得烦吧。” 威廉的回复如同往常一样，简短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如果你想说的话，我会一直听。你不要害怕影响我，没有人可以影响我。” 看到这句话的那一瞬间，江离愣了一下。她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觉得有些暖心。她久违地笑出声，回了他一个表情包，说：“你真是厉害。”然后打趣地问：“真的没有人可以影响你吗？” 威廉的回答很简单：“对你来说，我会例外。” 这一句“例外”让江离的心里莫名泛起一阵涟漪。虽然她知道威廉说这句话的方式更多是他惯常的冷静幽默，但她还是忍不住想，他究竟是因为关心，还是单纯不想看到自己难过呢？无论答案如何，这句话让江离的情绪轻松了许多，也让她更加珍惜这个朋友。 江离坐在书桌前，翻看着自己已经写下的回忆录。这些文字是她对小灰的最后怀念，也是她和自己的一次和解。在这段时间里，她发现自己的孤单并不是来自小灰的离开，而是来自对某种无条件依赖的需求。小灰的爱是直接的、纯粹的，它让她在任何时候都能感到被需要和被关注。而如今，这种关系消失了，她需要重新寻找一种支撑自己的方式。 她想起了威廉的那句“你不是话痨，只是孤单”。那时候，她感到自己被深深地看穿。她意识到，过去在游戏里的活跃和热情，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健谈，而是因为她害怕沉默会让孤单变得更加明显。威廉的那句话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她内心深处的脆弱。 但是，她没有因此感到羞愧。反而，她开始感激威廉的这份坦率。江离知道，他并没有试图去改变她，而是接纳了她的孤单，用一种她能够接受的方式陪伴着她。她渐渐明白，朋友之间的关系可以不需要定义，也可以不需要任何期待。威廉已经是她生命中一个特殊的存在，他的冷静、温柔以及那种不带任何负担的陪伴，让她感到安全。 过去，她曾经想过要向威廉表白自己的情感，甚至幻想过他们之间的可能性。但在这段时间里，她终于明白，自己的那份迷恋更多是因为他让她觉得被关注，被倾听。而现在，她已经不再纠结那些似是而非的情感，因为她不想因为一时冲动而失去这个宝藏朋友。 威廉对她来说，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友情。他是那个在她最孤单时愿意静静听她哭泣的人，是那个在她不知所措时告诉她“不要害怕”的人。这样的朋友，无论是以何种形式存在，都是她需要珍惜的。 一天早晨，江离发了一条早安的消息给威廉后，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阳光洒满了房间，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内心的沉重终于消散了些许。她知道，这段时间的沉默并不是逃避，而是一次告别——和小灰告别，和过去那个一直孤单却不敢面对孤单的自己告别。 她决定重新上线游戏，去州群里看看朋友们最近的动态。她告诉自己，生活还要继续，而小灰的爱会一直陪伴着她，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她的心里。至于威廉，她没有再多想什么，因为她明白，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足够珍贵，不需要更多的定义。 江离打开电脑，登录游戏时，看到威廉的头像亮着。她微微一笑，给他发了一句简单的问候：“好久不见。” 第43章 远征前的准备 江离回到游戏的第二天，正好是周六——游戏中最热闹的远征日。每逢这一天，整个游戏里的服务器都活跃得像一锅沸腾的开水。玩家们纷纷组织队伍跨服战斗，争夺资源，或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然而，对于江离来说，这种“热血沸腾”的活动从未和她产生过关联。 从她开始玩游戏那一天起，远征就像是她生活中的一场狂欢节，听说过、见识过，却始终没有参与其中。每到周六，她都会习惯性地开启免战状态，窝在自己的地图上做一些平静又有条理的小事，比如打山贼赚资源，或者坐在世界频道里刷八卦，和熟悉的游戏好友互相调侃几句。去别的服务器远征、和陌生人激烈对抗，甚至参与一场群体战斗，这些事情对她来说既陌生又遥远，甚至有点让她害怕。 她从不觉得自己适合参与这些充满火药味的活动。江离是个喜欢和平的人，也对纷争充满敬畏。在她的认知里，那些在游戏里叱咤风云、激情打架的玩家，都和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她更喜欢安静地待在自己的角落，不打扰别人，也不让别人打扰自己。 可这一周，江离的想法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切的起因，都源于一个看似随意的决定——她特意退了原本所在的大州，加入了一个匹配到威廉所在地图的小州，这个州的名字叫“九州”。当她发现这个州刚好可以让她远征到威廉所在的服务器时，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既然远征可以过去，那为什么不去见见威廉呢？ 她并没有思考太多，只是抱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做出了这个决定。也许是因为，她从心底里想靠近威廉。哪怕只是通过游戏里的角色，站在同一片虚拟的地图上，她也觉得值得。 她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威廉，仿佛自己刚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我找到可以匹配到你们地图的州啦！这周六我就能远征去你们的地图见你了！” “你知道吗？我超激动的！我从玩这个游戏开始就从来没有远征过！” “到时候我可以和你在一个地图里，你可以带我玩对吧？” 消息发出去不到两分钟，她就忍不住在对话框里继续碎碎念，像一个小孩迫不及待地分享自己的喜悦。 她一边敲字一边偷偷笑出声，心里满满的期待和满足。她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对一件事如此激动是什么时候了。想到自己终于能够跨越游戏的边界，和威廉“并肩作战”，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开心。 威廉很快回复了消息。他依然是那样简单直接，没有被江离的热情带跑。他说：“那你可以来。” 这短短一句话，让江离的心里莫名升起一阵暖意。尽管他的语气依旧冷静，但她能从中感受到某种接纳和鼓励。他没有说太多，却让她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值得的，是被认同的。 她继续和威廉分享自己的感受，絮絮叨叨地描述她对这次远征的期待，还带着一丝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我从来没想到，我的第一次远征是为了见你。” 威廉的回复依旧不紧不慢：“你不用紧张。” 江离看着这句话，笑得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她捧着手机坐在床上，心里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甜蜜感。 那天晚上，她开始为这次“远征”认真地做准备。虽然她对这种跨服活动的了解并不多，但她一丝不苟地查阅了大量攻略，甚至还特意去找非晚“取经”。“远征的时候该注意什么？”“对面的人会不会很凶？我会不会落地成盒？”“地图上的规则要怎么遵守？”“可以随便建房子吗？”这些问题她问了个遍，仿佛是一个准备上战场的新兵。 非晚耐心地回答了她的每一个问题，但是非晚忍不住笑她：“你以前不是从来不去远征的吗？怎么现在突然这么认真了？” 江离支支吾吾地说不出理由，只是含糊地回答：“就……突然想试试看嘛。” 但她心里清楚，她不仅仅是想试试远征，更是想借此机会，离威廉更近一些。 周六，江离在法国时间四点就醒来了，比平时早了整整两个小时。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日子——她的第一次远征，也是第一次跨越游戏里的“边界”，去到威廉的地图，和他“见面”。尽管这只是一场虚拟的冒险，但江离却对它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起床后，她迅速洗漱完毕，打开游戏开始做准备。虽然她对远征的规则不太熟悉，但她已经提前查阅了不少资料，也做好了最基础的防护措施。她先来到港口商店，把所有的粮草和木头资源都换成了不能被抢夺的箱子。这样一来，即使有人在远征期间攻击她，她也不会因此损失这些重要资源。换完资源后，她的仓库几乎空空如也，甚至有些“穷酸”。她自嘲地笑了笑，心想：“这样就算被打光了也无所谓了。”她对资源的损失并不在意，唯一在意的是，今天她能够顺利地参与这场冒险，并和威廉在地图上相遇。 做好这些准备后，江离还有些时间，于是开始迫不及待地给威廉发消息，分享她的期待和兴奋。 “威廉，我已经把资源全换成箱子啦，这样就不用担心被抢了！” “我好紧张啊，毕竟是第一次远征！” “你觉得我待会儿会不会被别人追着打呀？” “话说，远征结束后，我们能不能在地图上拍张合照呀？” 她的信息像潮水一样涌向威廉的对话框，带着她无法掩饰的激动和雀跃。 过了几分钟，威廉的回复姗姗来迟：“晚一点，我在赶飞机。” 这简单的一句话让江离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威廉依旧是那样冷静，语气里没有半点她的那种手忙脚乱的情绪。虽然他此刻忙得连远征都顾不上，但他还是抽空回复了她，让她的心里多了一份安定。 她一边等威廉的回复，一边在游戏里准备最后的细节，随时关注州对决里的远征倒计时。威廉的信息陆续传来，断断续续，但却让江离倍感贴心。 “我在值机。” “飞机起飞的时候，可能没有信号。” “我在飞机上有网络的时候再和你说哦。” 这些话语简短而直接，却透着一种温暖。江离能感觉到，即使威廉忙碌，他也在努力信守和她的那些微不足道的约定。她从未觉得这些消息有多敷衍，反而觉得无比珍贵。对她来说，这是一种陪伴，一种让她觉得自己被看见、被重视的证明。 她不禁回忆起两个月前，她和威廉不过是两个在游戏里毫无交集的玩家。而如今，他在赶飞机的间隙还愿意向她汇报行程，甚至连飞机起飞时可能会没信号这种小事都愿意告诉她。这种细节让江离觉得威廉是一个特别守信的人，而这种守信让她对他生出了更多的依赖和信任。 威廉的消息来的间隔很长，但每一条都像是江离的一颗定心丸。她知道，无论他此刻在哪里、在做什么，他都没有忘记她。他会在有信号的时候第一时间回复，像是默默履行着某种责任，而这种责任感令江离的心微微发热。 她忍不住给威廉发了一条玩笑信息：“你不会是因为怕我哭鼻子才这么认真吧？” 威廉的回复很快：“你确实爱哭。” 江离看着这短短一句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心里也暖暖的。虽然她曾经确实在威廉面前哭过，但他从来没有对她的脆弱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反而一直给她包容和支持。想到这里，江离觉得自己今天的决定是对的。即使远征会有很多未知的挑战，甚至可能被其他玩家追着打，她也不害怕。只要有威廉在，她就觉得安心。 第44章 第一次远征 时间一点点过去，中国时间上午十一点，游戏里的远征倒计时正式开始。手机屏幕上的数字逐渐缩减，江离的心跳也随之加快。这是她第一次参与远征，也是第一次有机会跨越服务器的边界，去威廉所在的大州地图。对于她来说，这不仅仅是一次游戏体验，更是一场早已在心底期待许久的“旅程”。 她一边盯着屏幕，一边看着时间越接近十二点，情绪越发激动。她确保资源已经兑换成了安全的箱子，兵力也充足。尽管她并不打算真正参与战斗，但她还是想让自己的角色看起来有备而来，不至于显得太过笨拙。 终于，远征的选项在中国时间十二点准时亮起。江离深吸了一口气，点开州对决的界面，看见了远征的选项，手指轻轻一点，她就可以进入到威廉他们的地图了。 屏幕一闪，江离出现在了一片陌生的土地上。她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比她以往见过的任何地图都要复杂的场景。县邑林立，玩家的坐标点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每一个角落，显然，这里已经是一片硝烟弥漫的战场。 江离看着那些密集的光点，感到既新鲜又紧张。她从未在游戏里见过这么多玩家聚集在同一个地方，每个人都仿佛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准备随时冲入战斗。她不禁有些局促，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却迟迟没有落地。 她第一时间打开了好友列表，熟悉地寻找威廉的名字。看到他的头像依旧亮着，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忍不住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准备好了，你忙完了吗？” 信息发出去后，江离盯着对话框，期待着他的回复。然而几分钟过去了，威廉那边依旧没有动静。江离知道他可能还在忙，于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试着将注意力转移到游戏上，放大地图，仔细寻找巅峰所占据的城池位置。 “他的县邑应该在这些城池附近吧？”江离低声自言自语，一边用鼠标拖动地图，一边仔细辨认着城池上那些繁杂的名字。但她很快发现，威廉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任何地方。或许他的县邑并不显眼，似乎被隐藏在了大州无数玩家的基地之中。 为了不让自己无所事事，江离干脆决定在地图上四处逛逛。她没有选择立即落地，而是选择了默默观战，悄悄观察其他玩家的行动。远征的战斗已经打响，各个州的玩家开始争夺城池，屏幕上不断跳出激烈交战的画面。战斗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些人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胜利，而有些人则在无情的攻势下败退。 江离看着这片陌生的战场，心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感。她明明没有参与其中，却仿佛能感受到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这一切对她来说既刺激又陌生，她屏息凝神地看着，却迟迟没有选择落地。她担心一旦进入战场，自己会成为别人的攻击目标，反而平添麻烦。 就在江离犹豫不决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立刻拿起手机，心里既期待又有些紧张。屏幕上跳出了一条来自威廉的消息：“我刚下飞机，在回酒店的路上。” 看到这句话的瞬间，江离的心情像是从高空坠下又迅速升起，既惊喜又松了一口气。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飞快地回复：“我在地图上等你！你忙完再上线吧，我不着急！” 消息发送出去后，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眼神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屏幕上，等着威廉的回复。没过多久，对话框里出现了一个简短的字：“好。” 虽然只是短短一个字，却让江离感到莫名的安心。她能想象威廉可能刚从机场出来，正拖着行李赶去酒店，环境嘈杂、行色匆匆。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愿意抽空回应她的信息，这种细微的贴心，让江离的心暖得像被冬日的暖阳照耀着。她知道，威廉并没有忘记她，也许他此刻很忙，但他依然会在他能够空闲下来的时候与她联系。这种笃定的感觉，就像一股无形的力量，驱散了她对战场的恐惧和对陌生环境的不安。 时间慢慢流逝，地图上的战斗愈演愈烈。江离静静地在观战模式中待着，没有急于加入任何行动。她看着屏幕上那些复杂的指令和繁忙的战况，想象着威廉上线后，他们会在地图的某个地方相遇。 接近下午一点的时候，江离的手机再次震动。她打开消息，看到威廉发来了一条信息：“稍等一下好吗？我在check-in。” 江离看着屏幕，忍不住笑了。她乖巧地回复道：“我不着急，你慢慢来。” 发送消息后，她看着聊天记录，忍不住又笑了笑。威廉的生活似乎总是这样充满忙碌，从机场到酒店，他的时间被无缝衔接地安排着。然而，他依然愿意在这样琐碎的空隙中抽出时间给她发消息，告诉她他的动态。虽然这些话听起来平淡无奇，但江离却觉得它们格外温暖。 江离从来没有觉得威廉的忙碌是一种疏远，相反，她觉得正因为他总是在繁忙中回应她，这份联系才显得更加珍贵。他从不会忘记她的存在，即使是最简单的一句“好”或者“稍等”，都让江离感到自己是被放在心上的。 她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目光时不时扫过屏幕上的战况，又时不时低头看手机，等待威廉的消息。她没有告诉他，自己为了今天的远征提前醒来，甚至早早做好了所有准备。她也没有提起，自己从未真正参与过战斗，却因为这次冒险而克服了心里的种种犹豫。 对江离来说，这次远征早已不仅仅是游戏里的任务，它成了一种充满期待和仪式感的“见面”。即使威廉还没有上线，即使她的角色依旧悬在地图的边缘，她依然感到满足和欣喜。 第45章 最后一下你来打 威廉在酒店办理完入住后，终于得以稍作休息。 这一天从清晨起便紧张忙碌，先是赶早班飞机，又是值机、起飞、落地，再加上感冒的影响，他早已身心疲惫。 然而，坐在酒店柔软的沙发上时，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瘫倒，而是习惯性地打开了微信。 果然，江离发来了一大串消息，屏幕上跳动的未读提示看得他不禁笑了笑。 这些消息几乎铺满了聊天记录，江离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孩子般的急切和期待：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忙完了吗？” “你到酒店了吗？” “我还在观战模式，真的不敢随便落地，感觉地图上好多人好可怕！” 威廉一边浏览信息，一边无声地摇了摇头。 江离还是一如既往地絮絮叨叨，看似啰嗦，却让人觉得无比真实和亲切。 这样的她，与威廉平日里冷静理性的生活形成了鲜明对比。或许正因如此，她的信息总能在他的生活中掀起一阵微妙的涟漪。 当然，江离并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有多忙。 从起床开始，他的时间几乎被各类琐事填满：航班延误、工作电话、处理差旅中的意外突发情况。 即使现在坐在酒店里，他脑子里依旧有几件未完成的任务。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忍心让江离失望。 对于江离而言，今天是她的第一次远征，兴奋和紧张是难以掩饰的，而她对他依赖般的期待更让威廉心里生出几分责任感。 虽然她的要求并不算特别重要，但对她来说，却显得意义非凡。 威廉敲下几行字，回复道：“先等等，地图上的敌人我先清理一下，你再落地。” 江离的回复几乎是秒回的：“好！那你小心哦。” 看着她这一条带着浓浓关心的消息，威廉微微一笑。他放下手机，点开游戏界面，开始浏览地图上的敌对坐标。 这场远征不仅仅是一次冒险，对江离而言更是一种仪式感。 而威廉心里很清楚，她害怕落地后会被敌人追着打，因此他必须先把隐患都清理干净，给她创造一个安全的环境。 威廉点开游戏，简单地扫了一眼当前局势。他所在的州是绝对的强州，但最近因为一些老对手不服气的“回流”，地图上冒出了不少新敌人。 威廉皱了皱眉，心想今天倒是个好机会，把这些人彻底收拾一下，也算让江离见识一下“远征”的乐趣。 他点开敌对玩家的坐标列表，目标逐一标记在屏幕上。他的战车闪耀着金色光芒，伴随着满满的威压，开始在地图上横扫起来。 威廉每一步都冷静而精准，随着城防的迅速清空，地图上的敌人一个接一个地被清理掉。 一边处理游戏中的战斗，威廉的脑海中也浮现出江离的模样。 她在游戏中小心翼翼的模样总是让人忍俊不禁，但又让他莫名想要为她遮风挡雨，替她解决那些她独自无法面对的问题。 “差不多了。”威廉看着地图，最后的几个目标也已标记完毕。 他扫了一眼时间，虽然不多，但足够了。他轻轻点了一下坐标，发给江离：“可以落地了。” 地图上的局势渐渐清明下来，只剩下最后一个敌人：一个叫“烟圈”的玩家。 这个玩家是叶问天的铁杆盟友，平日里仗着自己的战力高，经常一起欺负凤麟，甚至对江离这样的零氪玩家下手也毫不留情。 威廉想起江离提过几次“烟圈”和叶问天周六欺负她在的凤麟州的事，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随即调转战车，对烟圈的县邑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烟圈”的战力确实不错，在威廉这样的强大战力面前，最终还是渐渐扛不住。 他一连清空了烟圈的兵营，把他的城防打得只剩下一丝丝血量。 威廉停下了战车，没有继续攻击。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一下，复制了自己的坐标，随后发给了江离，并附上了一句简短的话：“最后一下，你要来打吗？” 江离很快就看到了这条消息，她一边紧张地看着屏幕，一边快速回复：“烟圈？就是那个经常和柠檬州一起欺负凤麟的人吗？” 威廉回了一个“嗯”。 江离心里既兴奋又有些犹豫。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好几秒，然后发消息过去：“可是我的战力连他的三分之一都没有，我怕打不过啊！” 威廉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他回道：“别怕，我在这里。而且我已经把他的兵营全打空了，你只需要打最后一下，就能把他县邑铲飞。” 江离看着这条信息，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她的手指紧握着手机，心跳加速。尽管还是有些紧张，但威廉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她觉得有一种安全感充盈在心头。 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调整好状态，点开威廉发来的坐标。 屏幕上显示着烟圈的县邑，城防已经濒临崩溃，几乎不需要费力便能将其击破。 江离轻轻吸了一口气，心里默念：“就试试吧，反正有威廉在。” 她点下了进攻键，烟圈的县邑终于被攻破，消失在了地图上。 江离盯着这条信息，整个人愣了一下，随后激动地喊了出来：“我打飞他了！我真的打飞他了！” 她的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下一串文字发给威廉：“我成功了！我居然打飞了烟圈！天啊，这种感觉太爽了！” 威廉看到消息，嘴角微微勾起。他回道：“干得不错吧？” 江离笑得像个孩子一样，连连点头，尽管威廉看不到。 她回复道：“这也太神奇了！明明他战力比我高三倍，但我居然打飞他了！而且还是个欺负我们的家伙，真是解气！” 威廉淡淡回道：“我说了，你不用怕。这种人不值得你担心。” 江离点开地图，看着烟圈的县邑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心里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是她第一次远征，第一次参与真正的战斗，甚至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把敌人“铲飞”的爽快感。而这一切，都因为有威廉的保驾护航。 她忍不住发了一句：“谢谢你，威廉。没有你，我今天真的不敢想象能做这么多事。” 威廉的回复依旧简洁：“没事，下次带你打更厉害的。” 看着这句话，江离的心里一阵温暖。 她知道威廉平日里是一个忙碌且沉稳的人，但他却愿意为她腾出时间，甚至为她解决麻烦，让她体验到从未有过的成就感和快乐。 这次远征对江离来说，是一次全新的体验，更是一次跨越自己恐惧和不安的冒险。而威廉的陪伴和保护，则让这一切变得更加有意义。 江离坐在电脑前，看着游戏屏幕上那个闪耀着光芒的战车，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感动。 她知道，这一天会成为她记忆中最特别的一个时刻，也是她和威廉之间无法替代的一段珍贵回忆。 第46章 没事，你别怕 烟圈的县邑被打飞后，江离心情激动得久久无法平复。她兴奋地截了好几张战报截图，迫不及待地发给了微信好友们，尤其是凤麟州的刺史蛮蛮。 “蛮蛮！快看！烟圈被我打飞了，哈哈哈！最后一下是我打的！” 这条消息刚发出去，江离便迅速收到了一连串的惊叹号回复： 蛮蛮：“真的假的？！烟圈不是周六跟叶问天最铁的吗？他们以前不是老欺负我们凤麟州，今天终于有报应了！” 江离：“对啊，最后一下是我打的，哈哈哈！这感觉简直太爽了！” 蛮蛮：“给力！就应该这样，好好收拾他们。江离，干得漂亮！” 蛮蛮的兴奋似乎感染了江离，她想起往日烟圈和叶问天在凤麟州耀武扬威的模样，再看今天战报里被自己打飞的记录，心中一阵快意，觉得所有的委屈和憋屈都瞬间得到了释放。 这还不够，她又把截图发给了秋水和花卷。 江离：“你们看，我把烟圈打飞了！” 秋水：“哇，烟圈？那家伙战力很高吧？江离，你怎么做到的！” 江离：“其实是威廉先打空了他的兵营，然后让我补最后一下。” 花卷：“管他呢，最后一下是你打的就行，哈哈哈！凤麟州威武！” 江离和秋水、花卷分享的是胜利的喜悦，但在给非晚发消息时，她则更多地表达了对威廉的感激。 江离：“非晚，我真的太感谢威廉了！你都不知道，他清理了周围的敌人，还让我打烟圈的最后一下，真的好有安全感！” 非晚：“江离，你是不是已经彻底沦陷了？” 江离：“没有没有！只是……有点感动吧。” 江离发完消息后忍不住笑了笑，虽然嘴上否认，但心里却明白，威廉的确让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依赖。他好像一直在用实际行动默默守护着她，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聊天中。 在威廉的安排下，江离的县邑紧挨着他的县邑落地，两个玩家的名字在地图上近得几乎挨在一起。她缩放地图，看着自己和威廉的名字并肩排列，心头涌上一阵满足的暖意。虽然这只是游戏里的虚拟空间，但在江离心里，这种靠近和守护的感觉却无比真实。 这次远征对江离来说，不仅是一次挑战，更是她第一次踏入未知的领域。从最初的不安，到现在的安全感倍增，她深知，这一切都源于威廉默默的安排和保护。 威廉清理完周围的敌对势力后，发消息告诉江离：“我去洗个澡，你把免战开好，我暂时下线一会儿。” 看到这条消息，江离愣了一下，才突然反应过来，威廉从早上赶飞机到现在几乎没有休息，甚至连酒店的床都还没躺热，就先帮她清理了地图上的所有威胁。 江离一阵心疼，连忙回复：“你快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已经开了免战，绝对乖乖听话！” 威廉看到消息，简短地发了个“好”，随即下了线。 江离松了一口气，却也感到些许愧疚。她知道，自己像个孩子一样一直缠着他，可威廉从没有半句抱怨。他总是这样，哪怕再忙，也会尽可能地让她感到安心和被照顾。 江离抬起头，看着地图上两个紧挨着的县邑图标，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对威廉来说，这或许只是再简单不过的操作，可对她来说，却是满满的仪式感和安全感。她伸手轻轻点了点屏幕上的威廉的名字，忍不住笑了笑。 “这就是威廉的风格吧，总是用行动说话，却比千言万语都让人暖心。” 另一边，威廉回到酒店的浴室，疲惫地将热水开好，热腾腾的水汽很快弥漫了整个空间。他低头看着被水流冲刷的双手，脑海中浮现出一整天的画面——从早上赶飞机到帮助江离远征，他几乎没有真正停下来休息过。这个时候，他才终于觉得身体的倦意开始逐渐袭来。 他抬起头，水珠沿着他的脸颊滑下，热水的冲刷让他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放松了不少。他随手拿起浴室里的沐浴露，拧开瓶盖，没想到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面而来。他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将瓶子凑近鼻尖再嗅了嗅，那香味清新中带着一丝酸甜的柑橘气息，还有一抹淡淡的罗勒的草本香气。 “这是……jo malone的青柠罗勒柑橘味吗？”威廉心中一动。 记忆立刻被唤起——江离曾经在闲聊时提到过这款沐浴露。当时的她语气轻快又带着一点撒娇：“威廉，这款真的超好闻的！如果哪天你遇到它，一定要试试！闻了就会心情变好！” 那时威廉随口答了一句：“等我遇到的时候再说吧。”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没想到，这么快就真的遇到了。 他一边用着这款沐浴露，一边回想起江离提起它时的模样。她或许自己都没察觉，当她推荐这款香味时，语气里带着一种明亮的雀跃感，像个小孩子在安利心爱的玩具一样。想到这里，威廉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她的品味倒是不错。”威廉在心里默默评价道。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果然如江离所说，这味道清新宜人，让人疲惫的身心都为之一振。 洗完澡后，威廉的头发还滴着水，他随手拿了条毛巾擦了擦，回到床边。疲倦似乎减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放松的愉悦感。他抓起手机，果然不出所料，又看到江离发来的几条消息。 “威廉！我跟你说，叶问天的车刚想过来靠近我们的县邑，结果被我的驻扎挡住了，他只能原路返回，哈哈哈！” “不过……我免战了，他应该打不到我，可你没免战啊，他会不会偷袭你？” 威廉看着这些信息，忍不住笑了。江离总是这样，战斗的时候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但一转眼又开始替他担心。他随手回了一句：“别怕，没事的。” 江离正盯着屏幕发呆，思索着孟德接下来可能会有什么动作。她知道自己已经开了免战，不会受到攻击，但威廉的县邑可没有免战保护。正在她暗自担忧时，威廉的信息弹了出来。 “别怕，没事的。” 短短四个字，却让江离瞬间放松了下来。她盯着这句话看了几秒钟，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这就是威廉带给她的感觉——无论发生什么，他总能让她安心，让她觉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江离回了一条：“好，那你快休息吧，不用担心我。” 发完消息后，她忍不住又点开地图，看到威廉的县邑依然安安静静地贴在自己的旁边。即使屏幕上的图标再小，这份陪伴的感觉却无比真实。 在这个陌生的远征地图上，江离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而这种安全感，正是威廉一步步用他的细心和守护构筑起来的。 江离靠在椅子上，眼神微微发亮。或许，她早已习惯了有威廉在身边的感觉，甚至对他的保护和关心，生出了几分依赖。而她心里隐隐明白，这种依赖，或许已经超出了游戏的范畴。 这场远征，不仅是一次游戏里的冒险，更是她和威廉之间一次意义非凡的联结。 放下手机，威廉侧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柑橘的香气似乎还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 第47章 黑五窘境 每周六和威廉在跨服地图上见面，已经成了江离生活中最大的乐趣之一。每次见面后，她的心情总是能好上整整一周，一直期待着下一个周六的到来。然而，这个周五晚上，江离却被一件烦心事弄得焦头烂额，满腹牢骚无处发泄。 原来，京东在欧洲分部ochama上推出了黑五限时促销活动，这次的折扣力度让她眼前一亮。平时在法国这个小镇里，江离几乎买不到什么像样的亚洲食品，更别提腐竹、豆腐丝这样精致的豆制品了，而这些恰恰是她一直怀念的家乡味道。她早早锁定了这次黑五的“sh vente”（限时秒杀），目标明确，打算趁机囤一波货，让自己的小厨房也能飘起熟悉的香气。 江离花了一个多小时，在ochama的网页上精挑细选，几乎每种她喜欢的商品都装进了购物车：从腐竹、豆腐丝到香菇、榨菜，甚至连一些家乡的调料包都没放过，购物车越堆越满。最终结算时，金额停在了267.4欧元上——虽然不算便宜，但对她来说，这些东西带来的幸福感是无法用价格衡量的。 零点一到，她迫不及待地输入了银行卡信息，准备美滋滋地付款。然而，在按下确认键后，屏幕上却弹出了一行刺眼的提示：“支付失败”。 江离一时间愣住了，随后恍然想起，这张visa信用卡是她最近刚换的，而新的卡片还没来得及激活。她平时总想着“下次再说”，一拖再拖，结果在这个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她赶紧翻找支付选项，看到ochama还支持微信支付，但一看人民币账户的余额，她瞬间傻了眼。她的账户里只剩下200人民币，而这个订单折算下来需要2040人民币，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看着购物车里的腐竹和豆腐丝，江离只能无奈叹气，心里充满了沮丧。她自嘲地想，拖延症果然是“害人不浅”，眼看着梦寐以求的豆制品就这么要从指缝中溜走了。 她试图找帮手，第一时间想到了住在国内的表姐。可是，法国的午夜正是国内的清晨，表姐这个时间大概率还在睡觉。江离发了几条信息过去，但很快意识到可能得不到及时回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秒杀活动只剩不到一小时，她顿时有些心灰意冷。 情急之下，她点开朋友圈，发了一条吐槽：“拖延症害死人！visa卡没激活，眼睁睁看着腐竹豆腐丝从我手中溜走。” 发完之后，她靠在沙发上，怔怔地盯着购物车页面，心里满是懊恼。原本以为自己只能认命，却没想到这条朋友圈很快引来了回应。几分钟后，威廉发来了微信消息： “还不睡觉？” 江离看到威廉发来的信息，心里顿时泛起一阵暖意。她知道威廉早晨就来关心她，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让她感到欣慰了。然而，眼下的窘境让她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和威廉说。毕竟，这似乎是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而且她觉得有点丢脸——拖延症害得她连一次促销都把握不住。 但心里的懊恼实在压得她难受，话到嘴边，她还是忍不住敲下了回复：“还没睡，不过马上睡了。” 威廉的下一句问候很快跳了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简短的一句话，却像轻轻敲开了一扇门，仿佛戳中了江离的心事。她愣了愣，随后叹了口气，心想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干脆打开了话匣子。 “你知道吗，我刚刚在ochama上看到一个黑五促销活动，平时根本买不到的腐竹、豆腐丝，还有一些调料，全都打折！我选了好多，最后结算267.4欧，本来以为可以开心地下单了，结果支付失败了！” 她敲着手机屏幕，越说越有劲，把从精挑细选购物车到支付失败的整个过程一股脑告诉了威廉，甚至连自己的内心活动也毫无保留地描述了出来。 “其实我早就知道这张新visa卡要激活才行，但就是一直拖着没去做。结果现在倒好，关键时刻居然不能用！我刚才还试了一下微信支付，可是账户余额只有200人民币，而订单要2040块！”江离越说越觉得无奈，最后还不忘自嘲了一句，“这就是拖延症的制裁啊！” 威廉没有立刻回复，但江离能够感受到他正在认真听着。那种沉默中带着陪伴的感觉，就像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扶住了她摇摆的心。威廉并没有打断她，也没有敷衍的回应，只是静静地等她把话说完。江离意识到，这种耐心和理解，才是她每次向威廉倾诉时最为安心的理由。无论她多么絮絮叨叨，他都不会觉得烦。他总是这样，耐心得让人感到温暖，而她，也总是在他面前，不知不觉地打开了心扉。 “其实我真的特别喜欢这些豆制品，从小就爱吃。”江离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小时候家里穷，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点腐竹炖排骨。那个味道，到现在都忘不了。小时候我和表姐抢腐竹吃，还被我妈骂，说过年和姐妹抢东西是很没有教养的事情！” 屏幕那头依旧没有新的回复，但江离却没有停下。她继续说着，像是要把这些埋藏在记忆里的琐事全都翻出来。“后来，生活条件好了，爸妈就经常做给我吃。可是那个时候反而觉得，腐竹也不过如此，天天吃都能腻。”江离轻笑了一声，“谁知道，我来法国之后，连想腻都没有机会了。” 她想起自己刚到法国时，还在当地的超市信心满满地寻找豆腐、腐竹这些熟悉的食材的场景，却怎么也找不到。“这边的小镇超市什么都没有！连泡面都只卖韩式拉面，更别提腐竹、豆腐丝这样的东西了。”江离叹了口气，“巴黎倒是有亚洲超市，但你知道吗？光运费就贵得离谱，每次最多买两包腐竹回来，省着吃。” 她低头看着购物车里未完成的订单，觉得又是好笑又是遗憾。“这次黑五促销真的太好了！我在ochama的网页上看到了好多东西，腐竹、豆腐丝、香菇、木耳，还有调料，简直像捡到了宝。”她语气渐渐兴奋起来，“我就觉得，老天终于眷顾我了！终于让我能好好囤一些了！” 然而，这种兴奋在支付失败的瞬间化为了泡影。“结果呢，就因为我这个拖延症……我早知道新visa卡要激活，但就是一直拖着没去银行。偏偏到关键时刻，它没法用！”江离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呢，我想着用微信支付，也不行，余额只有200人民币，而订单要2040块。” 江离越说越觉得无奈，最后干脆自嘲起来：“这就是拖延症的制裁吧！”她一边发着语音，一边摇头苦笑，觉得自己活该，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倾诉。 威廉依旧没有多说话，偶尔发一个“嗯”，却让江离觉得更加放松，仿佛他就是她倾诉的最佳听众。她话题一开，越聊越放松，竟然从这次的购物挫败聊到了小时候的种种回忆。“其实，不光是腐竹，小时候我最爱吃的东西有好多。比如豆腐丝拌香菜，还有我特别爱喝豆浆。” 她想起那些日子，忍不住笑了。“我小时候真的就是个小吃货，什么都想吃，还总被我妈骂，说我嘴刁。可当时真的觉得，这些东西太香了！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做梦都想吃腐竹炖排骨！然后吃饭的时候就会偷偷夹好多到碗里。” 威廉没有打断她的话，仿佛他能隔着屏幕想象出一个小女孩抱着碗，一脸满足地咀嚼腐竹的模样。江离越说越投入，连她第一次尝试自己煮腐竹失败的经历也讲了出来。“其实腐竹煮起来挺麻烦的，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煮的时候，直接把它丢进锅里煮。煮了一大锅，发现根本嚼不动，还不如啃树皮呢！后来我才知道，要用热水泡软了，再去煮。” 她回忆着，觉得又丢人又有趣。“反正我折腾了很久，才终于煮出了一锅能入口的腐竹炖排骨。”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忍不住敲下了一句：“是不是觉得我很啰嗦？” 威廉这才回复了消息：“没有，我觉得你讲得挺有意思。你小时候那段，听起来像是腐竹拯救了一个小吃货。” 第48章 为什么不和我说 听到江离提起自己试图求助表姐却又知道表姐大概率不会醒来的时候，威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不直接找我问一下呢？” 江离愣了一下，屏幕前的手指停在了键盘上，她从没想过向威廉求助这件事。虽然他们平时聊天总是无话不谈，跨越服务器见面时的默契更是让她觉得威廉像个可靠的搭档，但这毕竟是现实中的问题，尤其是一个涉及金钱的问题。 “呃……”江离绞尽脑汁想怎么回答，心里莫名有点慌乱。 对她来说，2040元不是个小数目，向一个认识不算久的网友开口借钱，与她处事原则完全相背。她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游离于现实之外的一种特殊联结，带着一点虚拟的轻松和纯粹。牵扯到金钱，仿佛就会让这份关系变得复杂起来。 更重要的是，她不希望自己在威廉眼中，变成一个需要别人“救济”的人。 为了掩饰心里的纠结，江离打算用调侃来带过这个话题，于是敲下一行字：“你就不怕我骗你吗？” 发送出去后，她靠在椅背上，觉得自己的回答还算机智，既不直接拒绝，也避免了太多解释，应该能把话题轻轻巧巧地揭过去了。 然而，威廉很快回了一句：“你能骗我什么？” 这一句简短的反问让江离瞬间说不上话来。 她盯着屏幕，突然觉得自己那点刻意保持的“距离感”在威廉眼中似乎根本不存在。他从来没有因为是“网友”而对她有所防备，更没有用世俗的眼光去衡量他们的关系。而她倒像是有点过于敏感了。 “可是……”她下意识地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威廉发来一条长长的消息：“江离，我不明白你在怕什么。我知道，钱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可以随便提的事情。但问题不在于金额大小，而是你是不是需要帮助。如果你真的需要，又刚好我能帮到，我为什么不帮？” 这番话让江离更说不出话了。她握着手机，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其实很清楚，威廉说得没有任何问题。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对她也从来没有半点防备。他的话真诚而直接，甚至让她感到一丝愧疚——愧疚于自己竟然一开始下意识地排除了威廉这个选项。 江离沉默了片刻，终于敲下了几个字：“可是，我真的没想过找你……” 这句简单的回复落在屏幕上，她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鼠标。她觉得这话说出来有些难堪，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威廉的回复很快就来了：“你是觉得不好意思，还是不愿意让我们的关系牵扯到金钱？” 江离看到这句话，瞬间愣住了。被人一语道破的感觉像是一道雷劈下来，让她彻底无处遁形。她有些慌乱地揉了揉头发，整个人都局促起来。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的关系虽然一直亲近，但她始终保持着某种分寸感，尽量避免任何可能让两人之间变得复杂的事情。 但现在，威廉直接把她的顾虑摆在了台面上，她知道再隐瞒也没有意义了。 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坦白：“我是不太想牵扯到钱的事。就觉得这样会让关系变味儿……”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江离盯着屏幕，心跳加快，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说得太直白了。但她实在找不到更好的方式去表达这种复杂的感受。 屏幕那头的威廉似乎并不意外。几秒后，他发来的消息很简短：“关系会不会变味，和钱没关系，和人有关系。” 江离看到这句话，怔住了，随后又苦笑了一下。他说得没错，可是道理她懂，情感上却依然没办法完全释怀。 “我只是……”她犹豫着，又敲下几个字，“不想让你觉得我麻烦。尤其是这种事情，金额也不小，我总觉得……” 她话还没说完，威廉就打断了她：“我什么时候说过你麻烦？” 江离盯着他的这句话，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江离的手指停在键盘上，盯着威廉的消息，心跳突然加速。她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心里有种复杂的情绪在翻涌。威廉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你麻烦？”这句话不仅解开了她心中的纠结，还在她心里掀起了阵阵涟漪。 她知道，威廉一向冷静理性，很少轻易表露情感，也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感到烦躁。她一直以为，自己这么“独立”的性格，常常不依赖任何人，也不喜欢麻烦别人，所以习惯了自己扛所有问题，哪怕是在他面前，也不会轻易表现出脆弱。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向别人求助总是一种负担，尤其是像威廉这样的人，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有任何的麻烦。 可是现在，威廉的这句话却像是融化了她心里那道无形的墙。她突然意识到，也许他从来没觉得她是麻烦，反而在乎她的感受，关心她的困境，想要帮她解决问题。他说的那句话，直击了她内心最深处的软弱和不安。 江离忍不住重新看了看手机屏幕，威廉那简短却真诚的回答，让她感到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上来，似乎连带着那些长期埋藏的顾虑和不安，都慢慢被抚平了。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终于在屏幕上敲下了回应：“我知道你不会觉得我麻烦，只是我总觉得……在一些事情上，我应该自己解决，而不是让别人为我担心。”她的语气依然有些犹豫，但比起刚才的无措，这一次她轻松了许多。 威廉那头似乎没有立即回复，而是静静地看着她打下的这几句话。江离的心情复杂，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击着，等待着对方的回答。她的思绪飘远了，突然有些明白威廉之前的话是多么简单却充满力量。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他一贯的方式，在不经意间把她的顾虑化解得无影无踪。 最终，威廉发来了消息：“我知道你是个独立的人，”威廉继续说道，“但有时候独立不代表什么都要一个人扛。你觉得关系会变味，但在我看来，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忙，我愿意帮你。” 然后一笔3000元的转账立刻发来了，江离心乱如麻，不知道应不应该接受这个帮助，此刻表姐的转账也来了，江离如释重负，截图告诉威廉，不用他烦心了。威廉看她问题解决了，也不忍心她感到尴尬和无措，很体贴地说，“解决了就好。” 两人默契地没有再说这个话题。 第49章 我叫魏昭 突然，威廉郑重其事地发来一条消息：“我叫魏昭，英文名是william。” 江离看着这条信息，整个人愣了一下，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怎么突然自我介绍起来了？她呆呆地回复道：“你好，我真的叫江离。” 屏幕那头的威廉，似乎可以想象到江离此刻略显无措又呆头呆脑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挂起一抹微笑。他接着给江离发了一条长消息：“刚刚给你转账的时候，我看见了你的名字‘离’，然后我就知道你是‘实名制上网’玩游戏的。” 江离看到这句时，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她当然知道自己游戏账号绑定了真实姓名，但这是第一次被人指出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条消息又跳了出来：“既然你觉得我只是游戏里的网友，生活里的陌生人，那我就和你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知道了你的名字，那也告诉你我的名字。”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魏昭”两个字，有些出神。对方的语气真诚又温柔，没有半分暧昧，却让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拍。她本来以为，自己和威廉之间的关系会一直保持在一种“朦胧”的状态——她是被他保护的小透明，她是崇拜他的小粉丝，却并没有太多关于现实的交集。 但此刻，魏昭的坦率，让她意识到，对方似乎从未将这段关系划分在虚拟与现实之间。他很自然地迈出了这一步，不急不躁，像是单纯想要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江离低头想了一会儿，最终也敲下了几个字：“魏昭你好，我叫江离。” 她发送出去后，屏幕安静了一会儿。对话框的“对方正在输入”停顿了几秒，威廉，也就是魏昭的回复随之而来：“江离你好。”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江离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握着手机，突然觉得这个对话有些好笑——这像是他们第一次认识，像两个陌生人彼此寒暄，却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魏昭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很快发了一条语气轻松的消息：“现在，我们算是正式认识了吧？不管是游戏还是现实。” 江离心头一热。正式认识？她想了想，嘴角带着笑意回道：“正式认识了。不过，你的自我介绍方式还挺特别。” “是吗？”魏昭继续打字，“主要是觉得之前的方式好像不太正式，你认识的是威廉，现在你认识的是魏昭。” 江离忍俊不禁，低声自言自语：“还真是认真的人……”她想着，既然对方都这么诚恳了，她也不能继续敷衍下去，于是开始认真地回忆自己的介绍能说些什么。 “好吧，那我也来正式一点。”她发消息道：“我叫江离，‘江’是江水的江，‘离’是离开的离。其实我爸妈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意义，只是觉得念着顺口罢了。现在想想，倒是挺好记的。” 魏昭的回复几乎是秒回：“江离这个名字很好听，干净又利落。” “哪有。”江离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就是个很普通的名字。” “普通？”魏昭发了个打问号的表情，“我觉得不普通啊。至少在游戏里，你的名字可让我记住了。” “你别取笑我了。”江离一边笑一边敲字，“不过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啊，魏昭。听起来很有一种古风的韵味。” “是吗？” 江离回道，“我觉得很好听，和你的性格挺搭的。” 魏昭看到这句话时，愣了片刻。他语气轻松地问道：“我的性格？你是怎么觉得我的性格和名字搭的？” “嗯……怎么说呢，”江离想了想，敲下回复，“我觉得你的名字听起来有一种很稳重、很靠谱的感觉。你这个人吧，平时看着话不多，但又特别有耐心，总能让人信赖。” 他性格如何？他从来没刻意想过，但从江离的语气里，似乎这评价是发自真心的。他忽然觉得，这个名字，似乎从江离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变得更加悦耳了。 两人就这样聊着，从名字的话题开始，又自然而然地延伸到各自的生活琐事。魏昭很少主动提起自己的现实生活，但这一次，他却说得比平时多了许多。 他说起自己工作时的忙碌，说起偶尔的出差和旅途中的见闻，还提到酒店里的jo malone沐浴露的趣事，江离听得津津有味。 “所以啊，我那个时候一闻到那个味道，第一反应就是你了。”魏昭说道，语气里带着一点笑意，“那时候还觉得挺有意思的，明明现实和游戏是两码事，但有时候，联系却又比想象中多。” “你真有意思。”江离回道，“平时看你那么冷淡，没想到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 魏昭发了个无奈的表情：“我有很冷淡吗？” “有啊。”江离毫不客气地回道，“不过也挺好的，有点神秘感。” “神秘感？”魏昭笑了，“是因为我平时不说太多话吗？” “对啊。”江离回道，“你话虽然少，但好像总能说到点子上。而且，你是那种让人感觉很可靠的人，知道你在身边，就不用太担心。” 魏昭看着江离发来的这段话，心里说不出的感慨。他从没想过，自己在江离眼中竟然是这样的人。对他而言，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自然而然，可江离却将它看得如此重要。 江离抿了抿嘴角，敲字说道：“谢谢你，魏昭。” 魏昭不解：“谢我什么？”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江离发过去，随后又打了一行字，“也谢谢你，让我觉得，即使在现实里，我们也可以是朋友。” 屏幕那头的魏昭，读着江离这条消息，许久没有回复。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心底却是某种温暖的情绪蔓延开来。他敲下回复：“江离，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不分游戏和现实。” 江离看着这句话，愣了一瞬，随即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眼底的那一点亮光。 从这一刻起，她忽然觉得，魏昭这个名字，对她而言，不再只是一个“自我介绍”。它变成了一种联系，让两人的关系从虚拟，向现实迈出了一步。 第50章 我还是叫你威廉 “虽然知道了你的名字是魏昭，但是我还是叫你威廉哥哥。”江离敲下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有些复杂。 这个“威廉哥哥”的昵称，是她随口一提的调侃，却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他们之间的习惯。每次她在游戏里或者微信上喊他“威廉哥哥”，虽然从未得到过对方任何明确的回应，但对她来说，这个称呼像是某种连结，让她和屏幕另一端的那个“冷淡大佬”之间多了一丝独特的默契。她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不直呼他大佬，或者像别人一样喊他“威廉”？可每次这个称呼到嘴边，又忍不住多添上一句“哥哥”。也许是因为，这个称呼本身对她来说，带着一种微妙的情感投射，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清的依赖。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魏昭，这两个字听起来冷峻又有些温柔，和他本人的气质意外地契合。但江离还是觉得，只有“威廉哥哥”能让她表达那种若有似无的亲近。于是，她索性没有换掉称呼。 这次，屏幕那头的威廉倒是没有多问，依旧是他一贯的风格。他很快回复道：“随便你。” 江离怔了怔，随即笑了。果然，这才是威廉会有的反应。简单、直白、毫不在意，却又透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纵容。他并不是一个热情或细致入微的人，甚至有些冷淡，但对她的无赖却始终抱着一种奇特的宽容，像是习惯了她这份笨拙的亲近，又或者压根就不在意她的“强制侵入”。 江离盯着这条熟悉而简短的信息，突然想起了许多往事。 江离第一次听到威廉的名字，是在游戏群里。作为一个对游戏不算精通、对竞争也没太多野心的玩家，她加入游戏纯粹就是被广告宣传里说的种田部分欺骗了。然而，不久之后，她就被各大服务器里的传说吸引了目光。 “听说了吗？那个氪金大佬威廉又把xx州清空了。” “威廉有三个龙车？我从来没有见过龙车龙城呢。” “啧啧，这威廉是真正的大佬呀。” 江离好奇心作祟，开始留意关于“威廉”的传闻。这个名字成了各大服务器里无人不知的传奇。即使没有见过他，也会不由自主地对他心生敬畏——或者说，好奇。 她第一次亲眼见到他，是在游戏地图上。他的战车驶入她所在的地图，短短的时间内横扫了整个对手阵营。江离躲在屏幕后看着他威风凛凛的战绩，竟然有些出神。那一刻，她没来由地想：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那天，她鬼使神差地点击了他的县邑，发送了好友申请。 “他大概不会同意吧。”她暗自想着。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不到一分钟，申请通过了。 加了好友的那几天，江离兴奋得像个小孩子，每天早晚都给他发信息： “早上好！” “晚安啦！” 她并没有指望威廉会回复。她知道像他这样的大佬，不可能对一个毫无名气的小玩家上心。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向他“汇报”自己的存在，仿佛这样就能拉近一点和他的距离。 威廉没有回应。 整整一周，他的头像下始终挂着一片沉默。然而江离却没有因此放弃。相反，她的热情仿佛更胜以往，每天依然准时向他打卡。 欧洲进入冬季的一个契机，让她加上了威廉的微信，加了威廉的微信后，江离的“树洞行为”开始全面升级。 她不仅每天早晚向他问好，还开始分享自己的日常： “今天我做了个超好吃的糖醋排骨，下次可以给你看看图！” “我傍晚看见了超级美的夕阳。” “我今天心情不好，被同事骂了，但看到你在线，忽然就好了。” 威廉的回应一如既往地简短，却从不缺席。 “哦。” “嗯。” “还好吧。” 对普通人来说，这些字眼可能算不上什么关心，但对江离来说，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至少，威廉并没有拒绝她，也没有对她的“强制分享”感到厌烦。 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点无赖。尤其是在她开始试探性地向他提一些更“大胆”的要求时—— “威廉哥哥，你觉得我们能不能改个情侣名？” “我想叫‘王子的挂件’，哈哈。” 她本以为威廉会直接拒绝，没想到对方只是淡淡地回了句：“随便你。” 这句话听似冷淡，但却让江离笑了整整一晚。 江离越想越觉得，她和威廉之间的相处，像是一场她单方面发起的“强制靠近”。他从不主动，但也从不后退。 他是那种不掺杂任何热情的人，却也从不推开她的无赖。她向他迈一步，他不会迎上来，但也不会退回去。他站在那里，冷淡又疏离，却又在某些时候，给她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他如此执着。 或许是因为游戏中他的那种无敌气场，或许是因为微信上他总是默默回应，认真倾听她的态度，又或者……只是因为他是威廉。 就在她心绪复杂地想着这些的时候，江离的目光无意间扫到了手机上方的公众号推送通知。她平时从不看这些文章，总是一键删除，但这一条的标题却让她停住了手。 标题写着：“川普、威廉、泽连斯基、马斯克即将齐聚巴黎！揭秘巴黎圣母院重新开幕的权力与魅力的盛宴。” 她的目光停留在“威廉”这个名字上，原本熟悉的词汇却让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绪。曾经，“威廉”这个名字带给她的第一印象是英国王子。可现在，这个名字却让她条件反射地想到了另一个人。 她盯着标题发呆了两秒，忽然意识到，威廉已经不仅仅是游戏里遥不可及在云端的大佬，或者聊天里的朋友。他的存在，已经悄然在她的生活里扎根。 江离苦笑了一下，关掉了公众号推送，自嘲地摇了摇头。“江离啊江离，你果然还是陷入这场对他无望的单恋。”她这样想着，心里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反而多了一点释然。她知道，这份感情或许没有结果，但能够遇到他，已经是一件很特别的事了。 第51章 卷卷的劝告 周五晚上，花卷刚上线，便条件反射地看了看凤麟州的成员列表，却发现江离的名字不在其中。 凤麟州是她们的“根据地”，一个由朋友组成的小联盟。 这里没有超强的战斗力，但胜在氛围轻松愉快，大家也从未想过要离开。可江离最近的行为却让花卷隐隐担忧。 从几周前开始，江离就频繁地“借州”。 一开始她说是为了避开某些强敌，或者体验新地图的策略玩法，大家也没多想。然而随着次数增多，花卷渐渐发现，这一切恐怕没那么简单。 几乎每次，江离选择的州都会在第二天的远征到巅峰的地图，而巅峰地图里，江离的县邑又常常靠近威廉县邑。 这样的“巧合”一次两次可以解释为运气，但当江离周周如此时，花卷已经无法再视而不见。 现在的江离，已经变得不像以前的自己。 她为了威廉更换州，追逐着他的足迹，甚至每周都在上演一场自己设计好的“偶遇”。 花卷心里不是没有劝阻过，可面对江离无处安放的热情，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开始，花卷并没有多想。 毕竟，她们这些朋友平时也爱打趣江离和威廉的关系。 江离常常被调侃为“威廉的头号迷妹”，因为她不仅在游戏里对威廉的动态如数家珍，甚至在公屏上夸过威廉“帅得像战神”。 但最近，江离的行为越发不像玩笑了。 她频繁更换州，只为了在远征的匹配中和威廉在同一地图。 即使她口口声声说只是“碰巧”，但花卷心里明白，没有这么多次的“巧合”。 江离也不再是那个整天在州频道里讲沙雕段子的女孩了。 她的热情和活力似乎都被某种无形的情感吞噬，聊天时总是心不在焉。 每当她提到威廉的名字，语气里带着一丝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雀跃和憧憬。 花卷有些担忧。 她知道威廉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站在游戏顶端的存在，冷静、强大、低调而又神秘。游戏里无数人仰慕他，而他却从来没有表现出对谁特别在意。江离这样一个有点傻乎乎的沙雕女孩，又怎么可能走进威廉的世界？ 她不知道江离是否意识到这一点，但花卷能感觉到，江离正在一步步陷入对威廉的迷恋。 这不是简单的崇拜，而是某种让她感到危险的情感。 果然，周五这天，江离又退了凤麟州。 她选择的目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州“画情”。 这一次，看着江离的名字出现在“画情州”，花卷立即明白了她的意图，她已经无法再沉默下去了。 “画情州肯定是匹配巅峰地图吧……”她心里暗叹，心想果然如此。巅峰地图一直是威廉所在地，而江离的选择，毫无疑问是为了靠近他。 她斟酌再三，最终决定开口试探。 【花卷】：怎么这周又换州啦？ 【江离】：凤麟匹配到的是横江州，他们那么强我害怕呀。 花卷看着江离的回复，忍不住笑了笑。江离话说得轻巧，但她怎么会信？ 【花卷】：你以前不是都直接开免战，不管谁来我们地图，都不影响啊。 这一句问话，让江离沉默了好久。 花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真心喜欢这个朋友，喜欢她平时的沙雕段子和可爱的性格。 她不想看到江离因为一个游戏陷入一场没有结果的感情，尤其是对方是威廉这样的“传说级人物”。 她试探着更直接地问： 【花卷】：是因为画情州是匹配到巅峰地图吧？ 平时总是秒回消息的江离，这次的沉默显得格外明显。 【花卷】：是因为威廉吗？ 没想到，这一次江离回复得很快。 【江离】：是 看到这一个字，花卷心中有些复杂。 她并不意外这个答案，但当江离坦诚承认时，她却感到一种无力感。 她原本以为江离会避重就轻，会找个理由敷衍过去，可如今，江离却毫不掩饰。 【花卷】：果然是这样啊…… 【江离】：嗯，是。 这次，江离似乎打算彻底坦白。 她开始滔滔不绝地向花卷讲述自己对威廉的感受——从最初的好奇，到后来的崇拜，再到现在的依赖。 “你知道吗，威廉真的很厉害。无论是游戏里的操作，还是他的性格，都让我觉得他就像个偶像。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他会加我好友。后来我每天给他发消息，他虽然话很少，但每次都会回应我。那种感觉……就像明知道他是个很遥远的人，但他愿意偶尔低头看我一眼，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花卷，我是真的被他迷住了。他的冷淡，他的沉稳，他的强大……都让我觉得他是个特别特别让我好奇的人。” 花卷看着江离的话，越发觉得心疼。 江离是一个直白又热烈的女孩，她从不掩饰自己的情感，也不害怕表露自己的心意。但正因为这样，才让她显得那么脆弱。 花卷沉思了片刻，最终决定开口劝她。 【花卷】：江离，我明白你所说的感受。真的，我能理解你的喜欢。威廉是那种站在顶端的人，他身上有一种让人忍不住被吸引的气质。 江离发来一个“嗯”的表情。 【花卷】：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他这样的人，主动走向他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在江离的心头。她盯着屏幕，良久没有回复。 【花卷】：他的冷淡不是因为你特别，他的回应也未必是因为对你有兴趣。他可能对很多人都这样温和，却又疏远。你对他的感觉，我能理解，可是江离，你有想过吗？这份感情，真的会有结果吗？ 江离沉默了好久，终于回复了一句： 【江离】：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花卷看到这句话，心里一阵难受。 【花卷】：江离，我不想看你受伤。你是个那么可爱的女孩，不应该为了一个不属于你的梦，放弃真实的快乐。 江离关掉聊天框，靠在椅子上，陷入发呆。 花卷说的话，每一个字都直戳她的心。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割舍对威廉的情感。她知道自己可能在一场没有结果的单恋里沉沦，但她就是无法停止对威廉的关注。 第52章 最后一次远征? 江离一整晚都没睡好。床头的闹钟滴滴答答作响，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她翻来覆去想着卷卷说的那句话：“主动走向他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理智告诉她，卷卷是对的。卷卷的语气平静，却透着无奈，像是一个旁观者对局中人的警告。江离明白，自己的喜欢或许只是自作多情，也明白跨越屏幕的这段感情，根本无法支撑起她内心深处的渴望。但她就是放不下。 江离抬起手机，看着游戏里自己的联盟成员列表。她退出凤麟州已经是几小时之前的事，名单里已经没有了她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是“画情州”。她盯着屏幕发了很久的呆。画情州匹配到的，是巅峰地图的可乐州。 她明知道自己不该再去，但心底那个柔软的声音却在怂恿她：就这一次吧，再任性最后一次，就当作是最后的告别。 这两个月以来，江离已经习惯了追逐威廉的背影。从最初对他作为顶级玩家的好奇，到后来加了好友，开始每天机械地和他说早安晚安，再到慢慢成为聊天里的对话对象，她心底的依赖逐渐加深，甚至超出了她的控制。 她知道这样沉迷于一个隔着屏幕的“威廉哥哥”不现实，但她也无法骗自己。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中透着的纵容与隐约的温柔。明知道他的回复总是寥寥几个字，她却偏偏能从这些短短的词句里找到一种满足。 她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你是被他这个人吸引了，还是被他对你的回应给困住了？”答案她也说不清楚。她只是知道，每天能和他说话，能看见他的名字，就像是一个固定的仪式，让她的生活不那么无聊。 江离终究没忍住，还是找到了卷卷。 “卷卷，你放心好了，这周过后，我再也不会刻意换州去巅峰地图找他了。”她发完消息，盯着对话框，仿佛在等什么“宽恕”似的。 卷卷回得很快：“你真的能放下就好。” 花卷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江离心底的执念已经深了，她现在说再多，也不过是让江离更加挣扎罢了。可她又忍不住为江离感到担忧。 她能看出来，江离对威廉的喜欢不仅仅停留在游戏上，而是逐渐成为一种渗透到日常的依赖。这种情感看似甜蜜，却注定是单方面的，甚至可能带来更多的失落。威廉对江离的态度，她也不是没观察过——冷静，却不抗拒，时常的纵容更像是随性而为。对于像江离这样细腻敏感的女孩来说，这种若即若离最容易让人误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花卷想起江离曾和她提过，威廉每次上线都很准时，哪怕只是陪她在游戏里做一些再简单不过的事，也从未表现出不耐烦。江离当时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带着隐隐的骄傲和满足，那是一种被对方关注的喜悦，尽管这份关注其实微不足道。 花卷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设身处地地站在江离的角度去想，或许心动确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一个忙碌的男人，愿意花时间陪伴另一个人做一些看起来幼稚的小事，这本身就是一种隐形的吸引力。任何一个女孩子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会情不自禁地心动。 可是，威廉是谁？游戏里顶级的存在，光环无数，主动靠近他的人，又何止江离一个？他既不会前进，也不会后退，江离的执着在他眼中可能只是无数个追逐者中的一次擦肩而已。 花卷不忍心把这些话直白地告诉江离，怕伤害到她的情感，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她才好。说放下吧，江离未必听得进去，说坚持吧，又怕她陷得更深。最终，花卷只能苦笑着收起手机，对着聊天框里停留的未发消息发呆。 一条简简单单的回复，却像一记重锤敲在江离心上。她看着消息，脑子里一片空白，良久才慢慢放下手机，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知道卷卷对她的担忧，也知道卷卷这句话里包含的试探。但她无法向任何人保证自己真的能做到“放下”。她对自己下了最后通牒，可到底能不能做到，她也没有信心。 周五晚上，江离依然准时上线，虽然她的表面如常，但心里却比以往多了一份沉重。她在微信上给威廉发了消息，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地说道：“威廉哥哥，周六还要找你贴贴哦！”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她的心跳不由得快了一拍。她很清楚，这句话表面是调侃，其实是一次试探。江离害怕威廉会随意地拒绝，也害怕他会冷冷地提醒她不要总是纠缠。然而，就在她忐忑不安时，熟悉的回复跳了出来，简短而冷淡：“可以。” 这两个字看似毫无波澜，却让江离的心像被轻轻揪了一下。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回应，但她却忍不住去回味。或许在别人看来，这不过是威廉礼貌的敷衍，但对江离来说，却像是一种安慰，一种准许，一种无声的默契。 她明知道自己早该习惯这样的冷淡，但每一次，他哪怕只是随口应答，都会让她心动。江离无数次提醒自己，他并没有对她特别，但内心深处那点悸动和期待，总是在这样的时刻翻涌出来。 江离抿着唇，盯着屏幕上的“可以”看了许久，最后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她默默对自己说：这次，真的就是最后一次远征了。明天之后，她该学会收手了。 第53章 我不希望你的城防有损失 周六的清晨，江离抱着沉重的心情上线了游戏。这是她为自己设定的“最后一次远征”，也是最后一次见威廉。她反复对自己说，这是一个告别的机会，不管结果如何，过了今天，她都要结束这场单方面的追逐。 然而，尽管理智在告诉她要放下、要停止，这种深深的依赖和习惯却让她感到痛苦。每当她上线，她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去寻找那个熟悉的名字——威廉。无论他是否在，是否会和她聊上几句，都是她心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江离并不奢求什么回应，她只是期待着某种微小的接触，哪怕是短短几句话，也足够让她觉得心安。 可威廉迟迟没有上线，江离心里慢慢升腾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失落感。她盯着他的头像出神，心里不禁自嘲：连最后一次见面，他都懒得准时上线吗？江离握着手机发呆，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画面，过去那些热烈又真挚的独白、每日的日常分享、在游戏中她像追逐风一样去追寻他的踪影……一切都像即将落幕的戏剧，只差一个结束的时刻。 然而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希望时，游戏时间正好跳到了中午十二点，她忽然看到好友列表上的威廉头像亮了起来。她的心跳倏地加速，又立刻想到一个念头：会不会不是他本人？ 带着这个疑虑，她立刻打开微信给他发消息：“是你本人在上吗？” “是我在上。”他简洁地回复了四个字，一如既往的冷淡和直接，却让江离的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她笑了一下，苦涩地想着：威廉哥哥，你永远是这样的回答呢，直白又不掺杂情绪，好像永远不会被任何事情打扰。 按照惯例，威廉先去和横江州的对决队伍刷分。江离知道，这种刷分是他每次都会做的事情。他的巅峰匹配到的是灵儿他们的横江州，地图里的氛围比她想象中热闹得多。 江离坐在沙发上，手机就握在手心，她盯着屏幕，心里乱糟糟的，像是一团怎么也理不清的毛线。今天是“最后一次”，她反复对自己强调。这段时间以来，她对“最后一次”已经有些麻木，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可每次都找不到真正停下的理由。 她看着好友列表上威廉的名字，心里忽然萌生了一个小念头：既然是最后一次，那至少得留下点好看的合影才行。而一张漂亮的合影，前提是威廉的县邑完好无损，不能因为刷分而冒着火星，看上去狼狈不堪。想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要求实在幼稚，可又忍不住打开微信，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我今天不想你的城防有损失。” 她打完这句话，手指犹豫了一下才点了发送。屏幕亮着，她盯着发出去的消息，脑海里竟开始胡思乱想：他会觉得我很矫情吗？会不会直接无视？他可能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吧。 江离把手机放下，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无论今天结果怎么样，都不要再执着了。可心里那些复杂的情绪，还是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她明明知道这段感情或许他从来只当成是一个女孩的胡闹，可还是忍不住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寻找些许温暖。 过了一会儿，江离打开游戏，点进远征地图，想确认威廉的位置。地图还没加载完，她的注意力就被世界频道里的一行文字吸引了。 “我下兵了，要刷分的快来。” 紧接着又一条：“我来撞。” 江离怔住了，看到世界频道上那两句话时，她的心里掀起了一阵暖流。嘴角不自觉弯起一抹浅笑，她的目光停留在屏幕上：“他是不是看见了我的微信？所以才改变了刷分的方式？”这种想法让她原本略显沉重的心情轻快了一些。 主动用小车去撞敌人的县邑，这种刷分方式虽然会死兵，但却能够保护县邑的城防不受损。对于像威廉这样的顶级玩家来说，死几千甚至几万兵力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毕竟游戏资源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便能补充回来。可正因为这样，他选择这种方式的理由，更像是因为那条微信——因为她随口的一句话。江离心里不禁柔软了一些。 她盯着世界频道上的那句“别打我，我来撞”，反复琢磨着其中的语气。平淡简洁，甚至有些无所谓的态度，却让江离觉得不同寻常。威廉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样做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他或许甚至没有认真地思考过背后的原因，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这么处理会更好。可正是这种漫不经心的举动，让江离感觉到了一种细微的在意。哪怕只是举手之劳，却在无形中回应了她的存在。 “他就是这样啊，冷冷淡淡的，却总让人忍不住去猜测，是不是藏着一丁点关心。”江离轻声自言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滑动着，眼中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她的心情既矛盾又复杂。明明对方从未真正走近，却又从未彻底远离；明明是她主动追逐，他却偶尔会做出这些让她动摇的小动作。就像现在，看似随意的一个选择，却仿佛无声地说：“我知道你的想法，也愿意配合。” 这样的威廉，让江离更加不知所措。明明知道自己的感情无法得到回应，可他却总是不经意间给她留下新的希望。而这些细枝末节的细腻，总让她的心弦一次次被拨动，振荡不已。 “也许……他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吧。”江离又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只是我自己想太多了。”可尽管如此，她的心中还是抑制不住地泛起了涟漪。这种不确定的暧昧和冷淡之间的平衡，就像是一根绷得太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却又因为被紧紧拉住，而发出令人沉醉的声音。 江离收回了思绪，看着屏幕上的威廉的名字，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明明已经说好是最后一次了，可是她却依然为这样的小事而动摇，依然觉得有些不舍。 “也许，这就是我该彻底放下的理由。”她无奈地想。 她还没来得及点进地图，就看见威廉的县邑周围人影攒动，显然大家都在抢着刷他的分数。像威廉这样名声在外的玩家，总是能吸引大批人围观和交互。江离虽然对这种场面早已习惯，但她依旧有些焦虑，生怕他的城防受到损失。 然而，事情总是比想象更糟。 江离正盯着屏幕发呆，忽然看到一位汉州的玩家“于莽”直接冲向威廉的县邑，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攻击！她怔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时，地图上威廉的县邑已经开始冒出火星，城防值快速下降，看上去一片狼狈。 江离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怒气。 他不是已经在世界频道里说了“别打我，我来撞”吗？为什么还有人不看频道直接开打？那位于莽完全无视了威廉的发言，像是看准了机会，一股脑地冲了上去。 她再一看世界频道，威廉果然又发了一句：“别打我，我来撞。”语气中带着无奈，但并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 江离的心情越发复杂。威廉依然是那个不太计较的人，他似乎永远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去责备别人。可正是这种态度，让江离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她继续看着地图，却怎么也按捺不住内心的不满。再看一眼那座冒着火星的县邑，她觉得胸口发闷，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明明已经是最后一次了，明明只是想要一张完整的合影，却连这么简单的愿望都实现不了。 江离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最后气得重重地退出了游戏。 她把手机丢在一旁，整个人靠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脑海里乱糟糟的，像是同时涌入了无数种情绪：失落、不甘、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委屈。 “连最后一次都这么狼狈吗？”她低声自言自语着，眼里泛起了些微的湿意。 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气那个汉州的玩家不看世界频道？又或者是气自己，一次次地告诉自己要放下，却每次都找理由继续坚持。她觉得自己可笑极了，像个在做无用功的小丑。 第54章 她生气了 江离退出游戏后，靠在沙发上，心情糟糕到极点。手机被她随意地丢在身旁，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她却连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她心里乱糟糟的，就像一团被拧紧的毛线，梳理不开。她不知道为什么这点小事会让她生这么大的气，也许是那个叫于莽的玩家的无礼让她感到愤怒，也许是威廉始终平淡如水的态度让她感到挫败，但更多的，可能还是对自己的不满和无力感。 她明知道，威廉不是有意让她失望，可她还是忍不住把情绪发泄到他身上。她赌气退出了游戏，但一退出，就又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懊恼中。这样的情绪循环已经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每次她都觉得自己可以克制一点，再冷静一点，可真的轮到自己面对时，她总是控制不住。 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犹豫了很久，却迟迟没有给威廉发消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既不想主动开口，又希望威廉能察觉到她的不高兴，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询问，都能让她觉得这份感情没有那么单方面。 与此同时，威廉的心情也有些烦闷。 当他发现自己的县邑被攻破时，他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江离早些时候发的微信：“我今天不想你的城防有损失。”那句话看似随意，但威廉知道，她在意这些小细节。江离是那种会把一切都藏在细微之处的女孩，而她的每一份用心，他其实都能感觉到，只不过他习惯性地装作无所谓，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当他点开好友列表时，发现江离的头像已经灰了下去。他皱了皱眉，有些无措。以往，她总是在游戏里第一时间找他，缠着他聊天、撒娇，甚至偶尔会故意闹脾气逗他，可现在，她竟然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是不是生气了？ 这个念头让他有些烦躁。威廉不是一个善于哄人的人，甚至可以说，他很少关心别人对他的情绪波动。他一向理性而冷静，认为人际关系中的矛盾都可以通过冷处理来解决，可江离的情况却不太一样。每次她情绪低落时，他总是会忍不住关注，虽然表现得很平淡，但实际上，他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她热情的时候，他习惯听她滔滔不绝地说话；她撒娇的时候，他也习惯她喊他“威廉哥哥”。可今天，她突然安静了，甚至在游戏里没有再找他，让他心里有些不适应。 威廉揉了揉眉心，点开微信。他翻看了一下和江离的聊天记录，目光落在她最后发的那句话上：“我今天不想你的城防有损失。”这是她今天唯一的“要求”，而他本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请求，却因为于莽的鲁莽行为彻底落空了。 他打开对话框，思索片刻，最终打下一行字：“生气了吗？” 发出这条消息后，威廉有些不自在。他很少主动询问别人是否生气，更别提主动去哄了。可今天，他还是忍不住想确认一下。平时，江离偶尔会撒娇生气，但她很快就会自己调节好情绪，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缠着他。可这次，她突然什么都不说，直接退出了游戏，这种异常的表现让威廉意识到，她可能真的在意这件事。 威廉发现，自己有些见不得江离生气，尤其是对着他生气。以前她偶尔抱怨、撒娇时，他都能随便哄一哄，可这次不同。她没有撒娇，没有和他闹，只是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游戏，甚至连一句话都没留，这种冷静的疏离让他觉得格外难受。 “我这是怎么了？”他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有些烦躁。 他盯着聊天框，耐心地等待她的回复。 江离看到消息时愣了一下。 她本来没打算理会威廉，心想自己冷他一会儿，让他尝尝被忽视的滋味。可当手机屏幕亮起时，“生气了吗？”这三个字闯入她的视线，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威廉为什么突然主动关心她的情绪。他平时总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无法触动他的内心。可现在，他竟然会主动问她是不是生气了？江离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窃喜。她心里默默想着，或许，他并不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吧。 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委屈。这么点小事他都能察觉到，却总是对她其他的情绪视而不见。江离深吸了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几下，最终回了一句：“对呀，我好生气，气那些人都不看消息，明明你说了去撞也能给他们分，他们非要来打破城防，尤其是那个于莽！” 发出这句话后，她心里又有些后悔。她本来想体面一点，不再去纠缠威廉，可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带着点赌气的语气发了消息。她知道自己这是在使小性子，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想让威廉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高兴。 另一边，威廉看着她的回复，果然觉得自己猜对了。 他微微松了口气，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虽然她在微信里显得有些气呼呼，但这种熟悉的小情绪让威廉觉得轻松了不少。他能想象到她生气时的模样，明明是气冲冲的语气，却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威廉想了想，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会遇到这种事，下次我会注意。”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以后刷分，我都直接去撞，不会让城防再损失了。” 这句话让江离看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心想，威廉哥哥怎么今天还有点傻，明明是别人搞砸了，他却主动揽下了责任。不过，她却莫名觉得很满足。她原本赌气退出游戏，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在意，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在意了。 “哼，下次？”她故作生气地回道，“哪来的下次？我都说了这是最后一次远征了！” 威廉看到这句话，皱了皱眉。江离平时最喜欢和他说“下次见”“明天见”“我们还有很多远征”，可这次她却用了“最后一次”这个字眼。他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却没有立刻反驳，只是回了一句：“你怎么总喜欢闹脾气？” 江离盯着这句话，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念头，想着要不要直白地告诉他：“我不是闹脾气，这是最后一次，因为我觉得追逐你真的很累了。”但话到嘴边，她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她知道，这种适当的距离感或许正是威廉习惯的相处方式，而她却早已陷得太深，甚至有些不舍得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 “就最后一次嘛。”她最终敷衍地回了一句，试图掩饰自己的真正情绪。 威廉看着这句话，沉默了片刻。他不知道她的“最后一次”是否只是气话，但他却感到了一种异样。他并不擅长处理感情，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江离这种看似随口而出的表述。他只是心底隐隐有一种预感——或许，她真的想放弃了。 他想说点什么，却最终只是发了一句：“那今天还来见我吗？” 江离看到这句话，眼眶突然有些发热。这个冷清的人，居然会主动问她“还来见我吗”，她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自己可真是没出息，就这么一丁点关心，便足以让她重新燃起期待。 “当然去啊。”她回道，“最后一次见你，怎么能缺席？” 第55章 我让他们打飞我 威廉坐在电脑前，面前的屏幕上堆满了需要处理的文件，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报告显得格外刺眼。可他的视线却停留在放在桌边的手机上，一直没有移开。 他从来不是个会被情绪牵绊的人。作为一个高效率、目标明确的人，他的生活被精确地分割成工作、生活两个板块，秩序井然，不容紊乱，而游戏只是生活里极小极小的一部分。可今天，江离的情绪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一向冷静的心湖里激起了一些涟漪。 江离的情绪低落让他心里有些不安，尤其是她的那句“这是最后一次远征”让他感觉事情不太对劲。再加上她反常的沉默，像一道挥之不去的影子笼罩着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向来是小话唠，什么事都要和他分享。可今天的江离，竟然出奇地安静，安静得让他有些不习惯。她不再絮絮叨叨，也没有像平时一样追着他喊“威廉哥哥”，反而像是刻意保持着距离。虽然他平时并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也不习惯对人过分上心，但江离的这些“小情绪”总是能轻易地触动他。 “我今天不想你的城防有损失。”这句话回荡在他脑海中，竟然让他觉得有些愧疚。他平时的确不怎么对她的小情绪多加关心，因为江离总是自己能消化一切——她会撒娇、会找台阶下，最后会让气氛变得轻松愉快。然而今天，她似乎没有“自己哄好自己”。 她的这些小要求，说到底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但她在意，他便也选择在意。想到她因为县邑破损而生气下线，威廉皱了皱眉，决定先把这件事解决了再说。 他切回游戏界面，直接在世界频道上发了一条消息：“把我打飞吧。” 短短的五个字，瞬间让频道里炸开了锅。 “卧槽，威廉大佬居然主动让人打飞他？” “这是什么新玩法？” “威廉大佬开始佛系了？” “哈哈哈，冲啊！打飞威廉！” 不管世界频道的玩家如何议论，很快有人接下了威廉的“请求”。就在威廉的县邑周围，不少玩家迅速聚集起来。横江的一名玩家毫不犹豫地开车攻向他的县邑，伴随着城防值的迅速下降，威廉的县邑在几次攻击后彻底被打飞。 被打飞之后，威廉看了一眼地图，自己的县邑随机迁移到了附近的另一个城池，他县邑城防值已经恢复到了初始状态。他淡淡一笑，然后礼貌地在世界频道里给攻击他的玩家说了：“谢谢。”对方显然没想到威廉会这么客气，连忙回了一句：“别客气，哈哈哈，下次还可以找我！” 威廉没有理会频道里其他人的讨论，而是直接把地图缩小，用截图标注了自己县邑所在的新位置。他打开微信，把截图发给江离，并附上了一句：“我让他们把我打飞了，现在城防恢复了，你可以过来了。” 发送完消息，他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微微抬头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江离生气的模样，她那种闹脾气的语气，还有最后干脆利落下线的举动，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冷静自持的人，不会因为别人的情绪而被牵动。他本以为自己完成这些只是出于一种习惯，但仔细想想，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愿意去注意这些细小的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在忙碌的工作间隙里，想着怎么让江离不生气？ 这些问题让威廉有些惊讶，他向来自律、冷静，总觉得自己不会被什么人或事牵绊，可是江离却好像成了一个例外。她的小脾气、小要求，他并不觉得麻烦，甚至会觉得她的这些可爱的地方给他的生活增添了一丝独特的色彩。他摇了摇头，把注意力暂时拉回到手头的文件上。 “我这是怎么了？”他心里问自己。 他习惯了江离对他的依赖和热情，她的撒娇、她的小要求，她那些带着点傻气的细腻心思。他总是认为，这只是她对朋友之间的热情——而他，不过是“回应”罢了。 但他隐约意识到，这种回应或许可能超过了游戏普通朋友的界限。他不是一个容易迁就别人的人，却总是对江离的小情绪格外上心。她的心情不好会让他烦闷，她的一句“这是最后一次远征”更是让他无法忽视。 他不禁开始思考：她的小脾气是不是因为他没有及时回应她的情绪？她的冷淡，是不是对他的一种试探？ 江离点开威廉发来的那张地图截图，看着他新县邑所在的位置，以及那一句“我让他们把我打飞了”，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暖意。他愿意为了她的一个小心愿专门去做这件事，这本身就已经足够让她感动。 江离靠在沙发上，抿着唇想了很久。其实，从认识威廉到现在，他一直是一个冷淡而克制的人。他不会主动说太多，也不会轻易展现自己的情绪，甚至有时候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愿意在她的小要求面前低头，愿意花时间回应她的小情绪。 “他是对每个人都这样吗？”江离不禁问自己。这个问题她曾经问过无数次，却始终得不到答案。她想要寻找一些自己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想证明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但又害怕真相会让自己失望。所以她选择了逃避，选择假装没有那些困扰。 她咬了咬唇，强迫自己打起精神，重新登录了游戏。她找到威廉的县邑，没有多犹豫，直接把自己的县邑紧贴着威廉的县邑放了下来。在游戏界面里，“威廉”和“威廉的可颂”两个名字紧挨在一起，显得十分亲密。 这个名字是她当初一时兴起随意取的——她最喜欢的面点是可颂，而她又想逗一逗威廉，于是随手起了这个名字：“你看，这可颂是你的。”她本以为威廉会嫌弃，却没想到他一句话都没说，默认了。 随意为之，后来竟然也没有改过。 她截了地图上两人县邑紧挨的画面，打开微信把截图发给了威廉。这次，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一边发截图一边叽叽喳喳地兴奋描述，而是简单地打了几个字：“合影成功。” 虽然今天她闹了点小脾气，但威廉的态度依旧让她觉得心动。他不是话多的人，可他总会用行动告诉她，她的情绪、她的小心思，都是被在意的。 威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看到江离发来的截图后，忍不住勾起嘴角。他知道她大概已经不那么生气了，毕竟她的情绪从来都藏不住。他让他们把自己打飞，其实本身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威廉自己却清楚，他并不是对谁都会这么耐心。 “我对她，是不是太过纵容了？”威廉低声自问。他并不是一个会轻易改变原则的人，但他从一开始就对江离网开一面。她任性时，他会配合；她沉默时，他会主动靠近。就像今天，为了让她不生气，他甚至愿意主动发消息让人把自己的县邑打飞——如果换成别人，他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她是真的因为县邑的事生气了吗？还是她最近发生了什么，让她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活泼？或者……她是不是在试探什么？ “我得找个时间问问她。”他喃喃道。想到这里，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心想等忙完这些工作，就去找她好好聊一聊。 第56章 恋爱还是得看别人谈啊 威廉和江离说完“我要忙了”后，很快就下线了。江离看着游戏界面，地图上自己的县邑紧贴着威廉的县邑，两人名字“威廉”和“威廉的可颂”并排显示着。这种隐秘的甜蜜让她心里有点开心，但却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样的感觉。 正准备跟着下线，世界频道突然跳出了一条熟悉的消息： “请问还有人要互相刷分吗？” 发话的是横江的刺史灵儿。 看到灵儿的名字，江离下意识地笑了笑，打开微信给灵儿发了一条消息：“灵儿你也在巅峰他们的地图呀？” 灵儿的回复几乎是秒回：“江离，你也在？你在哪儿呀？快发坐标给我看看！” 江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县邑，忽然觉得有点别扭。毕竟，她的县邑和威廉的紧贴在一起，那样的画面……就算没有别的意味，被灵儿看到恐怕也会忍不住多想吧。她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坐标发过去。 灵儿却没有等到她的回复，又主动发了条消息：“对了，我刚听他们说可以和威廉刷分，结果好像威廉被我们的人打飞了，我找不到他了！” 江离看到这句话，嘴角微微抽了抽，脸上更加尴尬了。“被打飞的威廉”这事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毕竟，这根本就是因为她。威廉为了安抚她的情绪才主动让人把他的县邑打飞，这实在是不好让灵儿知道。 江离握着手机，想着要不要解释几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甚至有些庆幸灵儿没找到威廉，省得惹出更多麻烦。正在她犹豫间，世界频道突然再次热闹起来。 “灵儿，你刷分找我就可以了。” 发话的是筠兮州的参军逍遥。 灵儿显然也看到了这条消息，立刻在微信上娇嗔着对江离说：“你看他！干什么咋咋呼呼的！” 江离能感觉到灵儿那种嘴上埋怨、心里却甜滋滋的情绪。果然，这话刚说完，世界频道的横江玩家们就起哄了起来： “刺史夫开始宣示主权了啊！” “逍遥这波不亏，养兵千日刷分一时！” “逍遥高光时刻。” “灵儿别反抗了，直接答应吧哈哈哈！” 灵儿嘴上说着“烦死了，你们这些人！”但很快，她就把自己的县邑坐标发到了世界频道。江离好奇地点开了灵儿的位置，不出意外，没过多久，逍遥的县邑就紧贴着灵儿的建好了，地图上两个紧挨在一起的县邑仿佛在昭告他们的亲密关系。 看着这对“公然撒糖”的刺史和异地的参军，江离忍不住笑出声来。“恋爱中的人，果然什么都挡不住。”她在心里想着，甚至有点羡慕他们这种坦荡的互动。灵儿和逍遥之间的默契和甜蜜，不需要藏着掖着，就这样大大方方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这份自然而然的感情，连围观的人都能感受到那份温暖。 接下来，江离亲眼见证了灵儿一边嘴上嫌弃着逍遥“厚脸皮”，一边开心地用自己的部队攻向他的县邑刷功绩。而逍遥则大方配合，毫不介意地在世界频道上回应：“我养兵就是给你刷的，尽管刷，不够我再补。” 频道里立刻炸开了锅。 “刺史夫真是宠妻狂魔！” “灵儿别嘴硬了，这已经昭告天下了！” “啧啧啧，这波狗粮真香。” 灵儿气得“哼”了一声，但并没有停下刷分的动作。江离能看出来，虽然灵儿嘴上说着“讨厌”，但语气里分明藏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和甜蜜。 江离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灵儿的娇嗔、逍遥的大方回应，还有频道上大家的调侃，这一切都透着一种不加掩饰的温暖和默契。哪怕逍遥的示爱方式显得高调又直接，但灵儿却从来没有真正拒绝过。即使表面上她会抗议几句，可江离知道，她的心里一定是开心的。 江离对逍遥并不陌生。在认识灵儿之前，她就已经先认识逍遥这个人了。他是前凤麟一哥宗天宇的朋友，天宇退游之前还曾经让逍遥帮忙上号打战斗。那段时间，江离他们和逍遥算是战友，经常一起攻城、一起被围剿。第二赛季时，逍遥也在凤麟的州群，群聊里大家聊得热火朝天，有一天话题不知道怎么转到了择偶标准上。 当时逍遥明确表态：“我绝对不可能异地恋。” 现在回想起那时候的逍遥，再看看他如今对灵儿毫无保留的喜欢，江离只觉得他们既甜蜜又好笑。那个一口一个“异地恋不可能”的男人，现在愿意每天陪着灵儿打游戏，甚至为了灵儿的一句话毫不犹豫地当起了“功绩工具人”。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恋爱标准只有在不喜欢的时候才会生效，喜欢的时候一切都不重要了。” 看着灵儿和逍遥的互动，江离心里既羡慕又有些怅然。她忍不住想到自己——同样是游戏里的陪伴和互动，但她永远没有办法像逍遥喜欢灵儿那般对威廉坦坦荡荡，她甚至连“喜欢”这两个字都难以启齿。 虽然她总想着对威廉来一个“霸道强制爱”，却连真正表白的勇气都没有。 威廉的温柔和体贴，她当然感受得到，但这些是不是也会被给到别人？她常常试图找出一点不同，证明自己在他心里是特别的，可又一次次退缩。 或许，她更害怕的不是不被喜欢，而是万一她表明了心意，连现在这段关系都会被打破。 “现在这样，也不错。”江离用力地对自己说服着，“我愿意陪他，他可以偶尔抽时间给我，这已经很珍贵了。” 她低头刷着手机，刚好看到了灵儿微信发来的截图——逍遥大方承认“刺史夫”的调侃，灵儿嘴上抱怨着他太张扬，语气里却全是掩饰不住的甜蜜。 江离盯着那个截图看了很久，突然有种微妙的心情。原来，看别人的恋爱时，所有的条条框框都不存在了。只有自己的心情，才让一切变得复杂又难以琢磨。 “唉，谈恋爱这种事，果然还是看别人谈比较有意思。”江离轻轻叹了口气。她将手机放在一旁，靠在抱枕上，闭上了眼。或许，真正的甜蜜不需要靠证明；而真正的心动，哪怕是谵妄，是不是值得重视呢？ “到底应不应该是最后一次见面呢？” 第57章 谁敢 江离看着灵儿发来的世界频道截图，逍遥那句“我养兵就是给你刷的”以及他坦然接受“刺史夫”称号的样子，让她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灵儿还在微信上继续和她分享着日常，语气中带着止不住的甜蜜：“你看他，整天就会这么厚脸皮，烦死了！但……还挺让人开心的。” 江离一边看着灵儿的“甜蜜抱怨”，一边忍不住脑补了一下他们俩的故事——原本一心只想玩游戏的筠兮州参军逍遥，在某次跨州远征中和横江州的甜美刺史灵儿“不打不相识”。两人因为战斗认识，互相加上了微信，后来逍遥就被灵儿的温柔和甜美迷得死死的，游戏中的互动也逐渐从普通玩家变成了频繁聊天的“特别关注”。 灵儿告诉江离，起初她只把逍遥当成一个普通游戏朋友，觉得他性格好，人也还挺有意思。但有一天，她因为身体不舒服，再加上工作上的事情接连不顺，心情差到了极点，甚至连零点上线做任务的习惯都没坚持。这件事看似不大，却被逍遥敏锐地察觉到了。 “你怎么没上线？” 灵儿当时随意地回了一句：“不舒服，没心情。” 没想到这简单的一句话，竟让逍遥直接打来了语音电话。灵儿一开始还有些愣住了，但接通电话后，逍遥温柔的语气让她心里一暖。他并没有直接问她怎么了，而是先说了一些有趣的事逗她开心，然后慢慢试探着引导她，把心里那些积压已久的烦闷一点点说了出来。 灵儿说到后来，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而逍遥在电话那头静静地听着，耐心地安慰她。后来，她竟然靠着手机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才发现电话还没有挂断。她点开通话记录，才惊讶地发现那个电话居然持续了十一个多小时。 灵儿带着几分甜蜜又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地对江离说：“江离，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过这么长的语音电话。” 江离看着灵儿发来的消息，心里忍不住感慨。一个人愿意陪伴另一个人十一个小时，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仅仅是听着她的呼吸声，这份温柔和用心已经让人无法拒绝了。 灵儿的经历像是一道柔软的风，轻轻撩拨着江离的记忆。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那是在她生命中最灰暗的一段时间。她始终记得，那时候的她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威廉产生那么强烈的依赖感，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一感到难过，脑海中浮现的想倾诉的对象总是他。 那个夜晚，窗外漆黑一片，江离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着威廉的名字。她想要倾诉，想要听听他的声音，可真正拨出电话的时候，那些本该说出口的句子却像一团乱麻，堵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她的呼吸一滞，整个人慌乱得不知所措。明明是她主动拨通的，却在对方刚刚说了一声“怎么啦”时匆匆挂断了电话。 她盯着屏幕上的“通话结束”几个字，脑袋一片空白，下一秒，手机震动起来，是威廉打回来的电话。 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名字，江离本能地按下了接听键，但是又立刻挂断了。 她以为他会生气，甚至做好了被冷处理的准备。可是，第二通电话如期而至，仿佛带着某种无声的坚持。 江离盯着屏幕看了好几秒，像是被什么力量驱使一样，手指点下了“接听”。电话接通了，她却还是没有说话。那一刻，她的心脏狂跳，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江离？” 威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比平时低沉了一些，似乎带着几分试探。他没有像别人那样用“怎么了”这种急切的语气问她，而是温和地叫了她的名字。 这两个字像是一根细细的针，刺破了江离心里最后的一层防线。她终于绷不住了，眼泪倏然涌出。 “为什么哭？”威廉轻声问道。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质问的意味，只有浓浓的包容和耐心。仿佛他知道，她此刻最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个让她放心哭泣的地方。 江离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捂着嘴哭得越来越厉害，手机那头一片安静，只有威廉偶尔的呼吸声提醒着她，他还在线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他始终没有挂断电话，也没有催促她。许久，江离的情绪终于稍微平复了一些，抽泣声也变得断断续续。 就在这个时候，威廉轻声开口了：“你慢慢和我说，发生了什么事。”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江离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这一次，她的哭泣不再是因为压抑的痛苦，而是因为那种被温柔以待的感动。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平日里冷静自持、言辞克制的威廉，会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用这样的方式陪伴着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断断续续地说着关于小灰的点点滴滴，甚至有些句子听起来前言不搭后语。但威廉没有打断她，而是耐心地听完她所有的叙述。他偶尔会低声“嗯”一声，像是在用他的声音告诉她：他一直在听，也一直在这里。 那晚的电话成了江离记忆里无法抹去的温暖片段。她后来无数次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感慨：那时候的自己有多么狼狈不堪，威廉却始终温柔地倾听。 可是，也是在回忆的过程中，她逐渐意识到，自己对威廉的依赖似乎早就超过了普通朋友的范畴。那些不经意的心动，那些不自觉的亲近感，早已在她的心里种下了种子，只是她自己一直选择视而不见。 江离不愿承认自己喜欢威廉。她总觉得，自己可能只是因为对方恰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伴了她，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情绪。她害怕面对自己的心意，更害怕面对威廉的反应——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想？是拒绝，还是默默疏远？这些可能性让江离一次次压下了心中的情感，假装自己只是把他当作一个特别重要的朋友。 然而，心底那种细微的悸动，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难以掩盖。每当她想到那晚的电话，想到威廉的耐心和温柔，她都会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庆幸，还是该后悔。 江离回过神来，再次看向灵儿发来的世界频道截图，心里忍不住感叹：灵儿和逍遥的故事真是甜到齁人，简直是“勇敢参军追甜妹刺史”的教科书案例。她把截图保存了下来，想了想，转手就发给了威廉，还附上一句话：“他们好甜呀，我磕到真的cp了！” 本来她只是单纯地分享感想，但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调皮的念头忽然蹦了出来。她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字：“总裁文不都写霸总对女主上演霸道强制爱吗？可是我觉得，总裁被女主霸道强制爱才更刺激。” 发完这句话，她盯着屏幕，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可能是灵儿和逍遥的甜蜜故事点燃了她的“八卦魂”，让她突然想逗逗威廉。于是她又打下一句：“威廉哥哥，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被人强制爱过呀？” 她按下发送键，心里有点期待，又有点忐忑。她知道威廉一向对这种戏谑的问题没什么兴趣，他甚至可能完全不理会。但让江离意外的是，威廉很快回了消息，简简单单两个字——“谁敢。” 这两个字虽然短，却让江离愣住了片刻。很快，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简简单单的回答，带着威廉特有的自信与冷峻，就像一个不容挑战的王者，轻描淡写地回应了她的挑衅。仿佛那两个字背后有千钧之力，瞬间将问题反击了回来。 江离盯着这条回复，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撩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他的语气。她下意识地噘起嘴，又忍不住嘀咕：“谁敢？他可真是够自信的。” 可就在这时，她的手比脑子快了一步，在屏幕上敲下了三个字：“我敢。” 她按下“发送”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屏幕亮着的聊天框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天啊！” 江离顿时有些懊悔，心里紧张得要命。她盯着对话框，仿佛下一秒威廉就会回复她什么让她无地自容的内容。 可手机却静悄悄的，屏幕上再也没有弹出消息。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松了口气，手心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威廉没有回复，这反倒让她安心了一些。她揉了揉发烫的脸，安慰自己道：“没回复也好，这样大家都不会尴尬了。” 可是，那句“我敢”仍然停留在屏幕上，就像一个无法撤回的秘密，被牢牢锁在对话框里，等着威廉随时点开去解读。 第58章 他们很甜 江离发完“我敢”这两个字后，整个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脑海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屏幕上的文字像一颗炸弹，让她心里乱成一团。她死死盯着屏幕，生怕下一秒威廉追问什么，越想越觉得自己手快惹祸，忍不住咬了咬嘴唇，恨不得时光倒流把这句话收回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威廉那头迟迟没有动静。江离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心跳快得不像话。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她深吸了一口气，硬是切换了话题，飞快地打下一段关于灵儿和逍遥的消息。 “灵儿和逍遥真的太甜了！”她快速地发了几条消息，“你知道吗？我其实比灵儿还早认识逍遥呢。第二赛季的时候，他还在凤麟的微信群里跟大家聊天。有一次大家聊到择偶标准，他很认真地说他绝对不会接受异地恋，态度坚决得像在宣誓。结果你看他现在，不但跟灵儿异地，还天天陪她打游戏，让灵儿单方面刷他的分，就像世界频道里说的那样，‘我养兵就是给你刷的’！真的细心又大方，甜死了！” 威廉没有立刻回复，但他也没有再提“我敢”这件事。江离能感受到对话那端的平静，似乎威廉并没有因为她的那句话而在意什么。她暗自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的转移话题似乎成功了。 于是，她越说越顺畅，甚至还有点兴奋地接着打字：“而且逍遥在世界频道公开表白，还认了‘刺史夫’的调侃，灵儿嘴上说着烦死了，结果还是秒发坐标让他贴过来。” 说到这里，江离忍不住感慨：“磕cp真的太快乐了，我就是一个专业的磕学家！特别是这种从游戏发展到现实的爱情故事，简直绝了！” 威廉的消息很快弹了过来，语气如往常般平静：“磕学家？” 江离看到他的回复，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立刻打字解释道：“对啊，就是专门磕别人cp的人！这年头，磕cp可比谈恋爱有意思多了。”她还加了句，“尤其是灵儿这种甜妹，真的让人想一直磕下去！” 威廉沉默了一会儿，只回了个简单的“嗯。”江离没觉得尴尬，反而因为他没有追问其他的事情而暗自高兴，便更肆无忌惮地接着聊：“逍遥对灵儿这哪里是普通的喜欢，简直比小说里的甜宠剧情还要让人上头。” 威廉这回倒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江离发来的这些消息。他能感觉出来，江离在拼命绕开之前那个话题，甚至刻意地让自己变得轻松活泼，好让两人都不至于陷入尴尬。他没有拆穿她，只是耐心地听着，偶尔发一两个字，维持对话的节奏。 “我觉得逍遥真的是细心到极点。”江离继续说道，“你想啊，他明知道灵儿平时总是嘴硬心软，还那么认真地哄着她，照顾她的情绪。哪怕是在游戏里，也愿意让灵儿单方面刷分。这简直是就是宠得不得了嘛！” 发完这句话，江离停顿了一下，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是威廉，会不会也能像逍遥宠着灵儿一样宠着自己呢？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立刻被自己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摇了摇头，想把这个荒唐的念头甩出去。 可越是这样叫自己不要有荒唐的想法，心里的小火苗就越难以扑灭。她忍不住问自己：如果威廉真的会宠一个人，那个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开始不由自主地勾勒出画面。他会像逍遥那样高调，在世界频道里公开承认自己的感情吗？还是会用一种更低调却深沉的方式去表达？威廉的性格看起来不像是会选择高调的人，可谁又能说得准呢？他会不会愿意为了某个人破例，愿意为了某个人打破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原则？ 一想到这些，江离的心跳忽然加快了一些，就像被什么击中了似的。她试图压下那些突如其来的情绪，却发现越是克制，脑海中的画面越清晰。威廉的模样，温柔又笃定的声音，那种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慌的从容气质，全部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在她的印象中，威廉一直是冷静、自持、理性的代名词。他似乎从不被情绪左右，也从不轻易表露内心的想法。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他总是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应对一切，永远沉稳可靠。正因为这样，他显得让人想要依靠，可也因为这样，他显得遥不可及。 这样的威廉，会为谁而改变吗？江离不敢细想。她从未见过威廉为谁打破原则的样子，但心里隐隐觉得，如果他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份感情一定是深沉而细腻的。威廉的世界看似简单平静，可她总觉得，如果他真的动了心，那份感情一定像深海一样深不见底，会把那个人牢牢地包围住，让她成为世界的中心。 只是，这样的情感会属于谁呢？江离想不出来，也不敢继续想下去。她默默叹了口气，把这些念头压回心底，却感到胸口涌起一种说不清的酸涩。她摇了摇头，自嘲地想，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些？威廉的世界那么稳重理性，而她的这些胡思乱想，未免太不合时宜了。 她赶紧抓起手机，想着随便再发点什么话题转移注意力。可手指悬在屏幕上，却迟迟没有点下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像是藏在深海里的暗流，表面平静无波，实则越涌越高，让她的心头满是复杂。 “逍遥这样的，算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所谓的‘恋爱标准’根本不值一提吧？”江离最后总结道，语气轻快得像是在开玩笑。可她心里却冒出一个低低的声音：威廉的标准呢？他会不会有一天，也会为谁而破例？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心跳加速，她赶紧强行转移注意力，不想再让思绪继续往那个方向发展。敲了敲键盘，她快速打下一行字：“不说这些了，我不打扰你的工作了！你忙你的吧！” 快速写完这些，江离轻轻呼出一口气，心底既有些放松，又有些说不清的怅然若失。她想起灵儿和逍遥的故事，再次感叹了一句：“算了，这些甜蜜的事，还是让我磕cp就好了吧！” 第59章 我也给你送分 威廉一边处理着手头的事情，一边看着江离发来的消息。虽然江离话多得让人有些目不暇接，但他还是逐条认真看完了。江离讲灵儿和逍遥的故事讲得眉飞色舞，不断提到灵儿靠逍遥刷分的细节，还特意强调灵儿是单方面刷逍遥的分。这话听得威廉忍不住有些疑惑：“她真的很羡慕横江刺史能刷分吗？” 威廉回想起很久以前，他就曾提过一次，说他可以全部上一级的僚属让她刷分。可江离当时轻描淡写地说不用了，她自己慢慢来就好。那会儿，威廉以为她是性格使然，不喜欢麻烦别人。可现在，她不断提到横江刺史和参军的例子，说得像是刷分成了一种很令人羡慕的特权似的。“她是真的羡慕，还是另有原因？” 威廉有些看不透江离的想法，只觉得女孩子的心思果然复杂难懂。 但有一点威廉很清楚，他不想让江离只是羡慕别人的生活。既然这件事对她来说或许重要，那他可以做到更好。他想了想，没有选择回应江离之前说的“你忙你的吧”，而是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你很羡慕横江刺史可以快速刷分吗？我的都是十级兵，你刷我的分会比她刷那个参军更加快。你破除一下免战状态，我来撞你给你送分。” 消息发出去后，威廉停下手中的工作，等着江离的回复。他平时不是一个喜欢多解释的人，可这次，他觉得应该把话说得更清楚一些。他不知道江离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意刷分，但他希望，至少她不会觉得他比不上那个给横江州刺史刷分的筠兮州参军。 没过多久，江离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 这三个问号透着她的疑惑和惊讶，仿佛完全没料到他会主动提出这样的建议。威廉看着屏幕笑了笑，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可爱，但还是耐心地补充了一句： “我的兵种比那个参军高，刷分的话速度比他快，你想刷多少都可以。” 这一刻，威廉甚至忘记了自己手头还有工作。他心里隐隐觉得，江离她对横江刺史的羡慕，让他莫名有些不甘心。他不知道江离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但如果她真的羡慕横江州刺史，那他宁愿做得比那个叫逍遥的参军更好。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对话框，心里五味杂陈。她本以为刚才那段碎碎念已经够敷衍，足以让威廉相信她只是在转移话题。可现在看来，他并没有被糊弄过去，甚至以为她羡慕灵儿能刷分，而提出要帮她完成这个“心愿”。 “你很羡慕横江刺史可以快速刷分吗？我的都是十级兵，你刷我的分会比她刷那个参军更加快。你破除一下免战状态，我来撞你给你送分。” 这条消息，让江离愣住了。威廉一向是惜字如金的性子，平时回复她都是简单明了的几个字，要么“嗯”，要么“好”，像这种主动提出为她做什么的情况并不常见。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明明心里一阵酸涩，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竟然真的以为我羡慕灵儿刷分？” 江离心想，既觉得好笑，又感到心酸。 她好笑是因为，她刚才那么认真地描述灵儿和逍遥的故事，重点分明是两人之间的甜蜜互动，可威廉却只听出了“刷分”这个细节。她心酸的，是威廉根本不知道她真正羡慕的，并不是灵儿的高分或单方面快速刷功绩，而是灵儿能得到逍遥的无条件陪伴和坦荡的爱意。在那个故事里，江离羡慕的其实是逍遥——那种可以毫无保留去喜欢一个人的勇气与自由，而她却不能。 她低头看着屏幕，威廉那句“破除免战状态”像是一根细细的丝线，牵动着她的心。她的手指停在键盘上，脑海中思绪翻涌。远征前，她曾告诉自己，这将是最后一次和威廉并肩而行的旅程。她计划着等这一切结束后，便不再打扰他的生活，把那份隐秘的情感永远藏在心底。可威廉的这条消息，却让她的决心动摇了。 江离突然觉得很复杂，酸涩中夹杂着几分暖意。她知道威廉此刻一定很忙，毕竟他的日程安排总是满得透不过气。可他却宁愿抽出时间来回应她的这点“小心思”，甚至主动提出要帮她刷分。这份温柔，她感到心疼，却又无法拒绝。 “好啊，那就刷分吧。” 她打下这句话，犹豫了几秒，又删掉了重新输入。最后，她发了一句—— “好的，我破除免战，你来给我送分吧。” 发出去的瞬间，她叹了一口气。这种简单的顺从对江离来说却带着些许自私的成分。她明明知道，这次远征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和威廉相处的机会，却还要假装无所谓，假装自己只是为了分数，而不是为了和他再多待一会儿。 很快，威廉游戏上线了。他发了一条微信消息给江离，简洁明了：“好的，马上。”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发酸。威廉的语气依旧冷静理性，但她却能从那简单的几个字里，读出他对她的关心。他从不拖泥带水，像是任何事情在他面前都能被迅速解决。可这一次，他明明很忙，却愿意在百忙中抽身，只为了满足她看似随口一提的愿望。 “威廉到底在想什么？” 江离忍不住想。他是真的以为自己在羡慕刷分吗？还是仅仅是因为，她提到了这个话题，他便想第一时间帮她完成？她摇了摇头，不敢再多想，只是随手点了攻城，把免战状态解除了。 不久后，威廉的名字出现在她的屏幕上。他操作着十级兵撞向江离的县邑，远征系统迅速结算了功绩，威廉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分数够了吗？” 江离的回复很快弹了出来，简单两个字：“够了。” 威廉却没有就此停下，接着又发了一句： “还有别的需要吗？可以多刷一点。” 这句话让屏幕另一端的江离愣住了。她原本只是随口答应，以为威廉只会象征性地帮忙一次，可现在看来，他似乎比她预想的还要认真。江离忽然有些酸涩，她知道威廉可能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羡慕灵儿能够轻松拿分。可实际上，她羡慕的从来都不是分数，而是逍遥对灵儿的那份专注与爱意。而威廉的这份认真与体贴，又让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不用了，已经很够了，谢谢你。” 她最后这样回复道，语气尽量轻松，可心里却酸涩难言。 威廉发来最后一条消息：“那就好。”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江离心头一紧。她知道，威廉可能不会再多问什么，可她的心绪却难以平静。 她盯着屏幕，沉默了许久，手指轻轻敲打着键盘，输入了一句话又删掉，反反复复，始终没有勇气发出去。 “威廉，我羡慕的不是刷分，而是……” 她没有写完，因为那句未出口的话，她自己也无法面对。 第60章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江离破除免战，让威廉给她送了分后，打算睡个好觉，等到远征结束的最后一个小时，再上线和威廉好好道别。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这一次远征结束后，她可能再也不会打开这款游戏了。法国时间已经清晨七点，她熬夜一整晚，熬得眼睛都有些发酸，索性对威廉说了句“你去忙吧，我得去休息一下了。”江离想着自己以后也不玩了，就没有再开免战状态便匆匆下线。 这一觉她睡得格外沉。下午两点醒来时，窗外的阳光已经变得柔和，洒进房间里带来一丝暖意。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时钟滴答的声音，连窗外的风声都显得悠远。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中国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还有一个小时，远征就正式结束了。她微微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再坚持一会儿吧，等十点钟结束后，就好好和威廉说声道别，之后我就可以彻底放下了。” 但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威廉发来了一条微信： “你被打飞了吗？” 这句话让江离彻底清醒了过来。她满脸疑惑，迅速回复： “谁飞我？我没有上游戏呀。” 消息发出去后，她顾不得等威廉的回复，直接打开了游戏。一上线，她便看见自己县邑被随机到了陌生的城池，战报的提示邮件更是挤满了屏幕。她点开战报查看，心中早已有了预感：“肯定是柠檬州的人。” 果不其然，攻击她的人正是柠檬州的陆平、广良拓和爱林，都是一群高战力的玩家。威廉的微信这时又发了过来，字里行间有些不快： “是柠檬州的人。我忙到很晚才看见我们巅峰的人给我发消息，说他们一群人来偷袭我，然后又打了你。” 江离的眉头皱了起来，但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她本来就是小透明一枚，资源早就用得差不多了，被打飞也没什么可损失的。但她对这些人的行为感到反感。 “他们不敢正面和你打，就趁着你不在线偷袭，真是够没劲的。”江离在微信上给威廉发消息，顺手将战报截图丢进了州里的群聊。 战报刚发过去，群聊里便炸开了锅。 小饼干是第一个跳出来发消息，语气中满是愤怒： “这么高战力的一群人，居然特意跑去偷袭你？而且你还是个没有任何资源的小透明！这也太丢人了吧！” 其他人纷纷附和，有人笑柠檬州的行事作风，有人则替江离感到不平，直言这帮人就是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江离看着这些消息，心里觉得暖了一点，但她还是笑着说： “没事啦，我本来就没资源，也没什么损失。他们就是打不过威廉，拿我撒撒气而已。” “撒气也撒不到你头上！”饼干气鼓鼓地说，“我真搞不懂他们的脸皮怎么能厚成这样！正面不敢打，偷袭算什么本事？” 群聊里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江离并不想纠结这些。她知道威廉才是柠檬州真正的目标，她不过是被牵连的附带品而已。她将战报又仔细看了一遍，发现这些人攻打她的方式果然只是随意发泄，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收获，纯粹浪费了轮子。 这时，威廉的语音电话打了过来。江离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他低沉的声音，透着一丝隐忍的怒意： “我不意外他们会偷袭我，但他们打你，我很生气。” 威廉一向是冷静自持的人，很少会因为什么事表现出情绪波动，但这次，他的语气中明显有些恼火。他继续说道： “等我上线的时候，他们已经跑回你们自己的地图了。” 江离轻笑了一声，语气却很平淡：“打我这种小透明，说明他们是真的在泄愤。正面打不过你，只能趁你不在线偷袭，挺可笑的。” 威廉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她的这番话。江离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用一种平静却带着几分愧疚的声音说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句话让江离一时怔住了。明明只是游戏里的插曲，可他却这么认真地放在心上，甚至道歉的语气里隐隐透着一丝自责。江离从来没觉得保护自己是威廉的责任，她轻轻笑了笑，低声安慰道：“是我自己没有开免战，这和你没有关系。” 然而威廉却依然坚持道：“你是在我旁边才挨打的。” 江离被他较真的态度逗笑了，心里又有些微妙的暖意涌上来。她摇了摇头，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他的执拗：“就算不是因为你，他们也多次因为奉天州的事打过我们。真的和你没关系。”停顿了一下，她又转移话题问道：“工作忙完了吗？我们都别为这些晦气的小事上心了。” “刚好忙完了。”威廉简短地回应道，语气里似乎还带着一点疲惫，但更多的是平静。 挂了电话后，江离靠在懒人沙发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心情却平静不下来。她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阳光的余辉打在桌角，拖出一片柔和的影子。明明已经做了决定，可现在她反而有些动摇了。 原本，她是打算在远征结束前的最后一个小时上线，郑重地和威廉道一声“再见”的。毕竟，她早就下定了决心，等这场远征结束后，就彻底放下这款游戏，也放下和威廉的所有交集。她为此准备了很久，反复推敲该如何开口，甚至连话都在心里默默演练了无数遍，想要说得平和坦然，又不留遗憾。 可是刚才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偷袭，搅乱了她所有的情绪。她原本平静的心绪突然多了一丝酸涩和说不清的怅然。 “再见”两个字在脑海里反复翻滚，明明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却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上。她忽然觉得，这样的告别仿佛一旦出口，就真的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威廉刚才认真道歉的语气，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他那句“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听起来平淡无奇，却在江离心里掀起了一阵涟漪。她知道，他或许并不明白这句话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正因为他毫无保留地将她的事情放在心上，她才觉得这份认真让人酸涩又无奈。 江离长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手机放到一旁。再见，她真的能说出口吗？还是说，这场游戏的告别从来就不只是游戏那么简单？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越想放下，心里的那点情绪反而越浓烈。 第61章 逆反心理 江离挂断了和威廉的电话后，望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儿呆。她觉得，今晚已经足够复杂，原本打算的“再见”早已被打乱，再说下去似乎也没有意义。她想了想，决定不再上线。反正远征已经结束，她和州里的伙伴们告别的时间还多得是，不急在这一时。 威廉那边呢，她觉得其实他们之间并没有非要郑重道别的理由。本身，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她在单方面用力，是她在游戏里主动靠近他，努力拉近距离。威廉从来没有过多地回应，也没有试图挽留她什么。所以，就这么离开也好，或许这才是最恰当的告别方式。 “没有理由告别，也就不需要告别。” 江离这样告诉自己，心里有点失落，却又好像放下了什么似的，涌上一种复杂的释然感。 这场游戏终究结束了。 她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和州友们一起挨了整整两个赛季的“毒打”，从被奉天州一路追着打到被柠檬州接手继续欺负，她对这个游戏早就提不起兴趣了。可是，那些和州友们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却让她难以轻易割舍。尽管资源匮乏，尽管频频挨打，但大家在聊天群里总能找到一点苦中作乐的乐趣。也正因为这份情谊，她决定等到周天法国时间的上午，也就是中国时间的下午，再正式上线跟大家好好告个别。 “道别还是要郑重一些。” 她心想，毕竟她和他们是一起挨毒打的情谊。 然而，威廉呢？ 她转念一想，和威廉似乎确实不需要告别。既然从一开始就是她在强求他，而他一直维持着礼貌的克制，那么现在她的离开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也许，对威廉来说，没有这样一个天天缠着他的烦人鬼，会更加好。 “就这么离开挺好的，干净利落。”她心里默默想着，闭上眼准备休息。 第二天清晨，江离醒来时，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带来一种静谧的温暖。她揉了揉眼睛，缓缓起身。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她终于下定决心上线，跟州里的朋友们告别，然后彻底卸载这款游戏，把这段冗长的经历画上句号。 她打开游戏，屏幕亮起的瞬间，熟悉的界面映入眼帘，带着些许怀旧的味道。可是还没等她开始发送道别信息，邮箱里醒目的战报提醒就打断了她的计划。她点开一看，发现自己的县邑又被攻击了两次。而进攻者的名字，赫然是广良拓。 江离愣了几秒，随即皱起眉头。广良拓，这个名字她再熟悉不过了。对方不仅是柠檬州的高战玩家，也是此前几次横扫他们的主力之一。可这一次，她居然山长水远地跑过来专门打了她两次。 她盯着战报看了片刻，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烦躁。挨打这件事她早已习以为常，毕竟奉天州和柠檬州一直是“专业打人”的存在，他们州被压着打是常有的事。可是这一次，她却觉得格外憋屈。 “他们正面打不过威廉，就拿我撒气？” 江离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她实在看不上这种行为，攻击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小透明，这种行为不仅没什么技术含量，甚至透着点无聊的恶意。 她本来是打算今天上线把自己的昵称“威廉的可颂”改成简单的“可颂”，然后悄悄退游的。可是现在，战报上那些赤裸裸的攻击记录，硬生生打乱了她的计划，也点燃了她心底的一股逆反情绪。 “如果我因为被打就改名、就退游，那不就正中他们下怀了吗？” 江离想着，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她从来不是一个轻易服软的人，这种不带技术含量的针对反而激起了她的一身反骨。 她突然觉得，不仅不能改名字，更不能就这么退游。如果改了名字，那岂不是像是自己在对他们退缩认输？如果退游，那岂不是在间接承认她被他们逼得玩不下去？“凭什么让他们觉得自己赢了？” 江离越想越不服气，心里那股倔强的劲儿就上来了。 她拉开聊天界面，找到蛮蛮。 “蛮蛮，你是知道的，我上周其实就打算改名退游的。”江离发过去这句话后，顿了顿，继续补充道：“可是他们越这样咄咄逼人，我越是不想屈服。” 蛮蛮那头很快回了过来：“你说得对！就是不能低头！这些人太嚣张了，打不过威廉就拿你撒气，真是无聊透顶。” 江离看到蛮蛮的回复，心里的那点不快顿时散了些。她知道蛮蛮一向性子直，从不惧怕挨打，就算战力中等也总是冲在前线为州里争取哪怕一点点尊严。和蛮蛮聊完后，她心里反而坚定了自己的决定：名字不能改，游戏也不能退。 江离靠在椅子上，盯着屏幕上自己的游戏角色。那个叫“威廉的可颂”的名字原本只是她一时兴起取的，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可如今，这个名字似乎成了一面旗帜，不仅是她和威廉关系的某种象征，也成了那些人攻击她的理由。“既然他们这么在意这名字，那我偏偏不改，气死他们。” 江离心想，心里那点倔劲儿又上来了。 可是，这个决定也让她有些难堪。她才和威廉说过自己要退游的事，现在却决定继续留在游戏里，这种反复的态度未免显得太过孩子气。“威廉会不会觉得我像个反覆无常的小孩？” 江离的脸有些发烫。 她纠结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解释。说到底，她留在游戏里的理由不过是赌气和倔强，这种心态，她没办法也不愿意告诉威廉。 “反正他那么忙，应该也不会注意到这些小事。” 江离自我安慰道，随即关掉了聊天框，决定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 尽管决定不退游，但江离清楚，这个选择并不意味着她会彻底投入进来。更多时候，她只想安静地做一个“背景板”，偶尔上线看看州里的情况，和蛮蛮他们聊聊天，再无其他期待。 而“威廉的可颂”这个名字，她暂时也不会改。“或许有一天，当这份倔强彻底消散，我就能平静地改掉它，然后真正离开了吧。” 江离这样想着。 第62章 非晚嘉嘉退游 江离在决定坚持到史话赛季再退游后不久，微信群里忽然看到了一条消息，是嘉嘉发的：“我要退游了。”短短几个字，就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无数涟漪。江离愣愣地盯着屏幕，心情复杂得说不出话来。 嘉嘉是凤麟州公认的“铁三角”之一，与蛮蛮和非晚组成了彼此支撑的核心。蛮蛮大气勇敢，总是第一个冲锋陷阵，撑起场面；嘉嘉细心踏实，默默承担了许多琐碎的后勤和辅助工作；而非晚温柔坚定，总能在关键时刻化解争端，安抚人心。 这三个人不仅在游戏里并肩作战，在日常的微信群里也是最温暖的存在。她们的存在，让江离觉得即使凤麟州被奉天和柠檬州一次又一次地打得狼狈不堪，也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支撑着她继续走下去。 但现在，这三角的平衡却开始倾斜了。嘉嘉退游的消息像是突然抽走了其中的一根支柱，虽然嘉嘉的退游早就在江离的意料中，但是还是不能自抑地失落。 其实，嘉嘉的退游并不意外。 早在第二赛季，嘉嘉就曾流露出不想继续的想法。那时的凤麟州正处于最艰难的时期，被奉天州压着打，每一场战争几乎都以惨败告终。但比挨打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奉天州一些玩家的恶臭言论。 这些言论不仅针对凤麟州的整体实力，还充满了对嘉嘉个人的侮辱。尤其是在世界频道上，总有人肆无忌惮地对她进行恶意攻击，甚至连黄谣都编造出来。让江离最无法理解的是，这些人中竟然还有女性——一个叫王翠芳的玩家，言语间满是下流和恶心，每一句都充满了刻意的羞辱和恶意的扭曲。 江离到现在都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对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产生这样的恶意。更让她不解的是，身为女性的王翠芳，竟然能用最尖刻恶毒的词汇去攻击另一位女性。那些黄谣污言，让原本应该是一个轻松娱乐的游戏，变成了侮辱人的竞技场。 嘉嘉面对这些恶意，却从始至终选择了沉默。“不与粪坑为伍。”这是嘉嘉常说的一句话。她不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争吵上，更不想让这些人看到她的情绪波动。可是江离知道，沉默并不等于无事发生。那些恶意的话语，就像细针一样，一点点扎进心里，无形中消耗着嘉嘉的耐心和热情。 这种污浊的游戏氛围让嘉嘉萌生退意。第二赛季结束时，嘉嘉语气平静地说了一句：“这个游戏，可能真的不适合我了。”江离记得当时蛮蛮和非晚都很紧张，连忙劝她：“我们三个人就算输得再惨，也可以一起撑下去啊！”或许是因为这句话，或许是因为不想让凤麟州的伙伴们失望，嘉嘉选择了继续留下。 江离现在回想起这一切，觉得嘉嘉那时候的理由，和她自己此刻坚持的理由有些相似： “凭什么让他们觉得我们是被他们打退的？” 这一坚持，就是整整三个赛季。 在凤麟州的所有人眼中，嘉嘉一直是个无声的英雄。她一个人养了许多游戏号，每次州里打要塞或者州对决的时候，总是她第一个站出来开着几个号点互助、驻守要塞。她不计较自己的战功和利益，只默默地为整个州贡献自己的一切。她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州里的年轻玩家总是开玩笑地喊她“砖姐”，可江离知道，这份默默付出背后的心酸，只有嘉嘉自己明白。 非晚这个温柔内敛的女孩，看似低调平静，却在关键时刻展现出了少有人知的坚韧和勇敢。江离忘不了的，是“奉天开黄腔事件”。 那时，奉天州的一个四十多人的微信群里，欧皇、许大个那群人公然对嘉嘉开黄腔。蛮蛮义愤填膺，进吃瓜群理论，却因为对方擅长颠倒黑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就在这时，非晚站了出来。 这个平日里言语柔和的女孩，直接在群里点名艾特了欧皇，用一字一句的事实回击对方州里某些男玩家的无耻，甚至让对方哑口无言。那一刻，江离才知道，非晚的温柔里藏着怎样的力量。 girls support girls。 江离在她们三人身上，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义。尽管局势艰难，凤麟州屡屡遭受压制，她们却从未因此放弃彼此。在蛮蛮最沮丧的时候，嘉嘉和非晚是支撑她的力量；在嘉嘉和非晚摇摆不定的时候，蛮蛮又是她们的动力。正是因为这种彼此成就的默契，凤麟州才能走到第三赛季的末尾。 可现在，这份默契要解散了。江离看着微信群里嘉嘉退游的消息，只觉得难以习惯。蛮蛮了解嘉嘉和非晚已经坚持了太久，她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挽留，依然用她的洒脱和温柔尊重了她们的决定。 嘉嘉已经在游戏里找不到了乐趣；非晚同样觉得，这款游戏已经无法带给她快乐了，留下来只会变成负累。 “她们是真的放下了。” 江离想着，心里有些酸涩，却也带着几分欣慰。她知道，这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她们深思熟虑后的选择。她比谁都希望她们能快乐，如果离开这款游戏能让她们卸下身上的担子，那无疑是最好的决定。 江离忍不住反思起自己。嘉嘉和非晚退游后，蛮蛮虽然少了两位老朋友，但以她的性格，大概很快就能找到新的乐趣。她大气宽广，适应能力强，总会找到支棱起来的方式。可她自己呢？她一直在犹豫，一直在用“坚持到史话赛季”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不退游。可她真的还能坚持两周吗？她留在游戏里的意义是什么？ 江离翻开了聊天记录，看着嘉嘉之前发的一条信息：“游戏如果不能带给我们快乐，那它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她的手指轻轻滑过屏幕，心里突然一片空白。她的坚持为了那口倔劲，为了那些她不甘心的情绪。 这时，蛮蛮发来消息：“你不是说要改名吗？改了吗？” 江离回想起昨天的决定——她本打算把名字从“威廉的可颂”改成简单的“可颂”，然后安静地退游。可是看到广良拓山长水远来打她后，她的逆反心理一下子占了上风。 她飞快地回复蛮蛮：“不改了，凭什么因为他们改名字？” 蛮蛮发来一个大大的“对”字：“对！就是不能惯着这种人！” 江离看着屏幕，嘴角微微扬起。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等到史话赛季吧。” 江离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这一次，她不只是为了自己坚持，也为了那些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更为了曾经属于她们的那份情谊，留下一点余韵。 第63章 要塞英雄:侠哥、花卷 嘉嘉退游后的第一周，周四的要塞战显得尤为冷清。以往，这一天是凤麟州最忙碌的时候，嘉嘉会一个人开着多个游戏号，默默驻守要塞，确保打要塞的号足够多。然而，现在的要塞里却少了她忙前忙后协调的身影。大家都感觉少了些什么，而更多的人因为现实的忙碌和对游戏的疲惫，逐渐选择不再上线。 江离静静地看着微信群里的聊天记录，几乎每个人都有理由不参与这次要塞战——有人加班，有人带娃，有人因为赛季末倦怠得根本不想碰游戏。她看着这些消息，心里有点复杂，却也有些释然。毕竟，她自己也是那些“缺席者”之一。 周四的要塞战，总是充满了恶意。 江离早已习惯了每到周四，柠檬州的那群人就会准时到来。他们并非为了抢占资源或争夺领地，而是单纯为了恶心凤麟州的玩家。他们组团冲向要塞，见人就打，把那些原本想借游戏放松心情的玩家逼到破防的边缘。“天晴了雨停了，你觉得自己又行了。”小桥流水姐如是说，是的，他们不仅打人，还要恶心人。 对于凤麟州的玩家来说，这种无休止的挑衅已经不算新鲜。江离从第三赛季开始便逐渐对要塞战失去了耐心，因为她深知，这一天的战斗往往不是靠战术或实力决定输赢，而是比拼谁能在对方的恶意中坚持得更久。而这种比拼，她早就不想参与了。 于是，她选择了回避。 自从第三赛季以后，她几乎从不上线参与周四的要塞战。每次都告诉自己，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争斗里，也不想让那些毫无底线的挑衅影响自己的情绪。 但有些人，却从未选择退缩。 这周四，凤麟州的要塞战几乎变成了一场两个人的战斗。整个州里，只有两个别驾——花卷和侠哥，仍然坚持在要塞前线驻守。 花卷守住了一个要塞，而侠哥则独自撑起了另一个要塞的防线。江离从群里的语音聊天中听着花卷转述这一切，脑海中仿佛浮现出那一幕幕令人动容的场景。 侠哥的账号一次次被柠檬州的人打飞，但他却像一位顽强的战士，每次都爬回来继续战斗。他开着不同的游戏号轮番驻守，而柠檬州的人也像是铁了心要将他耗尽，每次都集中火力猛攻他的账号。 即使如此，侠哥从未退缩。他一次次顶住了战力远高于自己的敌人恶意进攻，将要塞牢牢守住。 花卷在语音里描述着这场战斗时，语气中带着愤怒和更多的感动。她说道：“侠哥太拼了，叶问天那家伙就跟疯狗一样，一直追着侠哥打。侠哥每次被打飞，都没有一句抱怨，默默地开着下一个号回来驻守。如果不是他，这个要塞早就没了。” 江离听着这些，心里五味杂陈。 她既为柠檬州的行事作风感到恶心，又对侠哥的坚持感到由衷的敬佩。她忍不住在群里发了一句：“侠哥真的太厉害了，我要是遇到这种情况，早就破防了。” 侠哥很快发来了一个简单的回复：“没啥，习惯了。” 这短短的三个字，却让江离的心里猛地一震。 “习惯了”，这两个字似乎道出了侠哥内心的平静与坚韧，但江离清楚，这种“习惯”绝非与生俱来，而是无数次咬牙坚持、不肯退缩的结果。 江离想起自己之所以避开周四上线，不就是因为她无法忍受这种恶意吗？她害怕看到柠檬州那群人毫无底线的挑衅，害怕自己会被气得两眼冒火，害怕自己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被迫卷入无休止的争吵和对抗。 可侠哥却能用“习惯了”轻描淡写地描述自己的坚持。他从未退缩，尽管他的战力在那些敌人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但他仍然一次次顶住恶意进攻，为州里的其他人争取那一点点空间和收益。 花卷后来的一句话，更让江离心里泛起涟漪：“一周的要塞奖励，正是因为侠哥这样的背后英雄，才能让大家拿到手。” 是啊，周四的要塞战虽然让人无比厌烦，但它直接关系到凤麟州全员的一周奖励。侠哥和花卷的坚持，让江离这些缺席的人仍然能在结算时拿到应得的收益。而这样的付出，值得被每个人看到。 侠哥的坚持，感染了江离。 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对游戏的态度。她一直以来把退出要塞战看作是明智的选择，以避免那些“让人两眼冒火的晦气事情”。可是，侠哥和花卷的行为让她意识到，有些人选择不退缩，不是因为他们不愤怒、不受伤，而是因为他们愿意为别人负重前行。 江离想起了过去的嘉嘉。嘉嘉退游前，几乎每个周四她都会同时开着四五个号，在不同的要塞里驻守。她明明早已对游戏感到倦怠，却依然坚持，只是为了不让队友们的努力白费。她和侠哥一样，从不多说一句抱怨，也从不向别人提起自己有多辛苦。 “嘉嘉退游了，可侠哥还在负重前行。”江离这样想着，心里突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总有人且一直都有人在为别人而战。 她终于明白，这份坚持的意义并不是简单的游戏规则，而是对同伴的责任，是一种默默的守护和担当。 江离将柠檬州的嚣张行径，以及侠哥在要塞战中一次次被打飞却依然默默坚守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威廉。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懑，又带着深深的感动：“虽然我平时总觉得这游戏让我生气，尤其是柠檬州那种毫无底线的行为，但看到侠哥这样的坚持，真的让我意识到，这不仅仅是游戏。有人愿意为了同伴负重前行，这种感觉让我特别触动。”她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一丝无奈，“可是，这些恶意真的让我有时候喘不过气，感觉继续坚持下去好难。” 威廉听完，语气柔和却坚定地说道：“你不要让不重要的人做的无脑事情影响到你的心情。” 第64章 我要远征打你的可颂 一天早晨，江离像往常一样，醒来后习惯性地打开微信，给威廉发了句“早安”。发完消息，她点开凤麟州的微信群，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消息。刚点进去，就被一张截图吸引了目光。截图是世界频道的一段对话，发言人是一个名叫“容心”的玩家，她在频道里公然说道：“我要远征打你的可颂。” “‘你的可颂’？”江离一瞬间愣住了，盯着屏幕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内心满是疑惑。虽然她知道自己的游戏名字是“威廉的可颂”，但这人怎么突然跳出来说要“远征打她”？江离挠了挠头，满脑子问号：这是在说她吗？ “远征打她”？她自认没得罪过什么人，对方又为什么要特意周六跨越服务器这么远跑到凤麟州来找她麻烦？而且说这话的还是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人。 这张截图是子涵发到群里的。子涵是一个活跃在不同州服的小号玩家，她在威廉巅峰州所在区服的一个小州有账号。那天早晨，子涵打开游戏登上那个小号，偶然在世界频道看到了这句话，觉得十分无语，索性截图发到了凤麟州的群里。 还没等江离从疑惑中回过神来，群里的蛮蛮率先炸了。作为凤麟州的刺史，蛮蛮一向以护短着称，尤其是对州里所有玩家，无论是谁被针对，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看到这样的截图，她当即在群里发言，语气中带着愤怒：“让她来试试！打不过那个州的高战烟圈，还打不过她吗？” 蛮蛮的火气显然越烧越旺，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一个个真是可笑，打不过威廉，就来欺负你！难怪能和柠檬州那帮人混到一起，臭味相投，都是一个路数的！” 江离看到蛮蛮为她打抱不平，心里涌起一阵暖意，但更多的还是疑惑。她忍不住重新翻回截图，仔细查看了“容心”的玩家信息，留意到她的州名，果然是烟圈的州友。江离皱着眉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了一些细节。 这事要追溯到之前一次远征，当时威廉哥哥为了确保她落地时周围没有潜在危险，专门提前清理了一片区域，而烟圈就是那个时候的首要目标。烟圈一向和柠檬州走得很近，多次联合起来针对凤麟州，几乎每次都给江离他们带来不少麻烦。威廉打他没有任何犹豫，硬生生把他的城防打到只剩最后一丝。可是，最后打飞烟圈的那一下，威廉并没有亲自出手，而是特意把机会让给了江离。 “最后一下，你要来打吗？”当时威廉轻松又温和地问她，像是在安抚她的紧张情绪。江离记得自己当时很紧张，她说烟圈战力是她的三倍以上，她怎么可能打得过。 威廉似乎是提前预知了她的想法，他接着鼓励她，“别怕，我在这里。”于是在威廉的鼓励下按下了攻击键，亲眼看着烟圈的城池瞬间飞起，消失在地图上。 打飞烟圈只是个小插曲，完全是威廉替她铺好了路，她不过是动了动手指，根本没想到这事还会留下后遗症。 她以为的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没想到现在却引来了这个“容心”的挑衅。江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如果烟圈本人跳出来针对她，或许她还会觉得情有可原，毕竟那一击确实是她打的，尽管是威廉安排的，但动手的人是她。而这个“容心”呢？她连这个名字都没有见过，对方却在世界频道扬言要远征来打她。 想到这里，江离越发疑惑，同时心里也生出几分复杂的情绪。一方面她觉得好笑，这些人显然是拿威廉没办法，所以才把气撒在她身上；另一方面，又难免觉得有些郁闷。她不过是个普通玩家，既不是什么高战，也没有惹过谁，怎么就成了这些人眼中的“眼中钉”呢？ 她盯着截图看了几秒，忽然笑出了声。还真是“躺枪”了啊。江离心里想着，既觉得这群人幼稚得可笑，又忍不住有些感慨：“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值得记恨到这种地步吗？” 眼看蛮蛮气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花卷连忙出来打圆场。她知道蛮蛮性格刚烈，生气起来火气很大，便试图用玩笑活跃气氛，缓解局势。花卷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哎呀，可颂会不会挨打先不说，这个容心有可能会先挨打吧。” 这句话一出，群里顿时安静了一秒，随后“哈哈哈”的回复刷了起来。蛮蛮看到这话，气得发了一连串“狗头”表情包，但明显火气小了不少：“行吧，我先看看她到底能怎么打我们可颂！花卷你个机灵鬼，我都没想笑，结果还是被你逗乐了。” 花卷这一句话把群里的人逗笑了，大家的情绪也被缓和了不少。蛮蛮看到群里开始转变气氛，才稍微消了点火气，没再继续说下去。 一会儿后，子涵又发来了一张截图。这次截图里的内容是容心和烟圈在世界频道的坐标，被其他人贴了出来。烟圈就是那个远征里，曾经被江离打过一下的，容心他们州的高战。子涵看着截图，忍不住笑着说：“花卷说得对，你果然神预测，你看吧，她可能确实得比可颂先挨打。” 花卷立刻接上了话：“一个地图的好处就是，有打当天就挨了，比如我们挨柠檬的打，又比如烟圈他们挨巅峰的打。”她话里话外带着几分调侃，群里的气氛彻底活跃起来，之前因为容心的挑衅而生出的不快，也逐渐被大家抛到了脑后。 虽然大家在群里笑成一片，但江离的心里却生出了几分复杂的情绪。她一边被这些调侃逗乐，一边却也感到有些无奈。说到底，这场风波的源头就是她的名字——“威廉的可颂”。她清楚地知道，这名字本身就是一种“标签”，别人提起她时，很少会关注她的战力或者操作，而是会第一时间把她和威廉联系起来。对方打她，挑衅她，恐怕只是因为她的名字，更准确地说，是因为威廉。 想到这里，江离心里生出了几分倔强。她不是那种轻易被打压的人，骨子里甚至还有点“反骨”。别人越是针对她，越是想让她改名或退缩，她反而越不想如他们的意。不就是挨打吗？她自从用了这个名字之后，早就习惯了各种“针对”。这些人能打得她更惨吗？她在心里默默冷笑一声，决定更加坚定地用这个名字，不改，绝不改。 她抿了抿嘴，心里想了一句：“不就是远征吗？我还不会开免战吗！” 别人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她才不会因为这些幼稚的挑衅改变自己。她是威廉的可颂，也会一直是。 第65章 比可颂先挨打 江离忍不住把这件事告诉了威廉。 微信里，她发了一段话：“今天一大早就莫名其妙被你们区服的一个陌生人盯上了，说要‘远征打可颂’，搞得蛮蛮都气坏了。还好花卷出来逗了几句，才没让她继续气下去。” 说完，她又将子涵发的截图转发给了他。 威廉的回复很快，只有简短的四个字：“让她试试。” 看到这四个字，江离忍不住笑出了声。威廉向来寡言少语，却总能用最简单的话传递出一种说不出的笃定和底气。她笑着摇摇头，把手机放下，决定不再理会这件无聊的挑衅。 然而，她并不知道，这件事在威廉这里却并未结束。 七分钟后，手机震动了一下。江离点开微信，看见威廉发来了一张截图。 图片里，是游戏地图的界面。威廉的驻扎部队赫然停在容心州的高战玩家烟圈的旁边，而烟圈的城防值被打到只剩下1点！ 江离愣住了。她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画面：威廉看到她的消息后，默默登录游戏，定位容心所在的位置，然后不声不响地打掉了烟圈的城防，只为替她出头。 他什么都没说，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想打你，我第一个不会答应。 江离的情绪复杂起来，一时间又感动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当然知道威廉是出于朋友的义气帮她出头，但威廉平时几乎不看世界频道，却因为她的事情特意上线，找到了容心和烟圈，还花时间替她讨回了这份公道。 最重要的是，威廉从头到尾没有问过她意见，也没有通知她，而是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一切。 他虽然话少，但每一个举动都在无声地告诉江离：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 江离盯着那张截图，嘴角忍不住上扬，眼中却有些发酸。她回了一条消息，半是调侃半是真心地说道：“你这是在打人吗？你这分明是打脸。” 威廉很快回了一条：“我不喜欢她提你。” 江离看到这句话，心顿时软成了一片，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涌了上来，填满了她整个胸腔。 江离犹豫了一下，又回了一句：“其实不用这样麻烦的，我早就习惯了。你知道的，这种事总是会有。” 几秒后，威廉的回复弹了出来：“不用习惯，有我在。” 这短短几个字，却像是在寒冬里递来了一杯热茶，让江离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威廉的世界一向冷静而理性。他的生活里，秩序和规则是不可或缺的准则，少有意外能让他动摇分毫。然而，一旦事情牵扯到江离，他却总会展现出一种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温柔。那份温柔如细水长流，悄然无声，却笃定而坚定，总能让江离感受到一种无可替代的安心。 当他看到江离转发来的截图时，内心深处顿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冷冷地盯着屏幕上的内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个容心是谁，也敢在世界频道随意提她？ 按理说，这样的鸡毛蒜皮根本不值得他放在心上。对方甚至不够资格让他耗费时间出手。然而，这一次，他没有犹豫，直接上线，打开地图寻找容心所在的位置。他发现容心竟然就在烟圈的附近，那是他们州里仅剩的高战之一——一个曾被他亲手清空城防的老对手。 威廉一向不喜欢打低战玩家，觉得那是浪费时间。但这一次，他破了例，毫不犹豫地驻扎在了烟圈的旁边。接着，他二话不说地对容心发起了进攻，几轮攻击后，直接将她的县邑打飞，消失在了地图上。 威廉并没有因此停下。他转而对烟圈展开攻击，将对方的城防打到只剩最后1点。他没有继续下手，只是截了张图，然后将这张截图发给江离。那画面上，烟圈的城防已经摇摇欲坠，只要再轻轻一点，对方便会彻底飞起。 威廉原本想发一句“别怕，我会保护你”，但最终还是删掉了。他觉得没有必要用语言去多说什么，因为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已经在无声地传递着这句话。 江离看着那张截图时，嘴角忍不住扬起了笑意。她知道，威廉的冷静理性并不是没有温度，只是他习惯用行动来表达关心。他从不会多说一句不必要的话，却会在她需要的时候，为她撑起一片天。 威廉也知道，她一定会明白。正如他守护她的心愿，她以“威廉的可颂”为名的倔强，从未被打破。两个人虽未言语，却早已心照不宣。 江离的性格，总让威廉觉得难以捉摸。她看似胆小，常常会因为一句挑衅的话而露出不安或委屈的情绪，可他知道，这种敏感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意外倔强的心。她会皱眉，会生气，但面对那些针对和敌意时，她却从不退缩，始终坚持用那个名字——“威廉的可颂”。 这个名字，带着浓烈的个人色彩，也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许多人并不是真的针对她，而是因为这个名字而将她视为自己的“软肋”。但江离偏偏认定了这份与他的关联，无论外界如何议论，她都执拗地保留着。 威廉常常觉得她的这份执着有点不可理喻，甚至会让人哭笑不得。明明换一个名字就可以轻松避开所有麻烦，但江离却硬是守住这份特别的身份，像是在无声地宣告，她就是自己的“可颂”，无论别人怎么看，她都不会改变。 每次看见江离用玩笑化解别人的调侃，威廉的心里总会生出一丝暖意。那种暖意是柔软而深沉的，像是透过云层缝隙的一束暖阳，悄悄落在心底。他并不在意这个名字本身，却在意她以这样的方式表露出的真心与倔强。 既然江离愿意做“威廉的可颂”，那么保护她，当然就是他的责任了。她的倔强让他觉得，她需要一个坚定的依靠，而他，甘愿成为那个永远站在她身后的人。 第66章 周五的被追杀风波 周五这天，对于江离来说，原本只是平凡又普通的一天。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成为某人疯狂针对的目标，而这场“针对”从早到晚几乎没有消停过。 这天中午，江离正在处理现实中的工作，微信游戏群里却突然炸开了锅。 “疯狗来了！‘痴线’陆平直接驻扎在‘威廉的可颂’旁边了！” 群里的消息铺天盖地，甚至还有不少截图涌了上来，清晰地显示出一个叫陆平的高战玩家将驻扎点停在了江离的县邑附近，似乎正准备发起进攻。 有热心的群友直接@了江离：“快上线，陆平疯了！他在你的城旁边。” 然而，江离此时正在忙，根本没时间搭理这些事情，随手瞟了一眼消息便放下了手机。她心想，这不过是游戏里的小插曲罢了，没必要为此耽误现实生活。再说了，她又没有资源，打她也不过是浪费精力，犯不着太当回事儿。 事实证明，江离的淡定并没有错。不到二十分钟，她的微信就响了起来，群里又炸开了。 “陆平打了‘威廉的可颂’，扫飞了！” 这条消息配上截图，显示陆平已经完成了一次对江离县邑的扫荡。江离的城防快被清空，差一下就可以起飞。 群友们议论纷纷，有人愤愤不平：“陆平有病吧，堂堂高战跑去打一个低战玩家，有意思吗？” 也有人调侃道：“‘痴线’陆平果然名不虚传，这脑回路清奇得不行。” 还有人试图给江离支招：“‘威廉的可颂’，赶紧上线免战吧，不然他可能还会继续打你。” 江离却依旧不慌不忙，看到消息后只是笑了笑。她甚至没急着上线去查看情况，反而从容地回了一句：“没事，他爱打就打吧，反正我没资源。” 这话一出，群里反而更加热闹了。有人佩服江离的心态，有人则替她感到不值，还有人开始帮她联系附近的州友，试图为她争取一点支持。 然而，陆平的“表演”远没有结束。他似乎铁了心要将“威廉的可颂”打到体无完肤，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移开驻扎点，等找到被打飞的“威廉的可颂”以后，又一次发起了攻击。 这次的扫荡比上次更加迅猛。 “又被扫飞了！” 群里的消息再一次炸开，不少人看热闹看得兴致勃勃，甚至还发起了投票：“猜猜陆平接下来会扫飞几次？” 江离看着这一片热闹，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再次上线查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县邑已随机到了柠檬州和奉天州的交界处，江离看着她的随机位置就觉得她确实是脸黑。陆平依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像一个紧盯猎物的疯狗，死死咬住不放。 江离对此完全没有任何波澜。她甚至开玩笑地在群里说道：“我觉得他可能比我更着急，不然怎么还在？” 有人问：“江离，你知道他为什么针对你吗？” 江离思索了一下，随后发微信问威廉：“陆平是不是和你有仇？” 威廉的回复简短到离谱：“这是谁？” 看到这三个字，江离忍不住笑了起来。陆平在疯狂针对“威廉的可颂”，结果正主根本不知道他是哪块小饼干，更别提放在眼里。想到这里，江离觉得自己更不需要在意了——既然威廉不在乎，那她又何必费心？ 陆平依旧不依不饶。 在第二次扫飞后不到一小时，他再一次发动了攻击。江离的县邑被扫飞了第三次，彻底没有了兵，江离甚至都懒得治疗，因为她除了周六上线和威廉远征见面，她很少上号。 对于陆平的行为，群友们从一开始的愤怒、惊讶，到后来的看戏、调侃，再到现在的无奈，情绪已经发生了好几轮变化。 有人忍不住感叹：“陆平这是怎么了？堂堂高战这么执着于一个低战玩家，真的太掉价了。” 也有人开玩笑道：“他是不是喜欢威廉啊？不然为什么盯着她打？” 江离对此只觉得好笑，甚至开始琢磨陆平的心理状态：“他这么破防，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还是说……真的有病？” 在被连续扫飞三次后，江离终于上线检查了一下情况，却发现自己的县邑已经毫无价值可言，甚至连驻扎的必要都没有了。她懒得浪费免战牌，只是在群里请求附近的州友帮忙打掉自己的县邑，最后找到一个大学生州友在她退州后把她县邑打飞了。 就在江离安排这些琐事时，她突然发现，陆平的驻扎点消失了。 这让她感到一丝疑惑：陆平是不是终于精神正常了？还是说，他的轮子不够了，无法继续攻击？ 不管是什么原因，江离都懒得深究了。在她看来，陆平这整整一天的疯狂追杀不过是一场人格障碍患者的免费表演，根本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这一天，江离和威廉都很忙。白天，陆平的疯狂针对虽然引起了群里的一阵议论，但对江离来说却不过是游戏中的一个小插曲，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她没有上线，也没有花时间应对那些无聊的骚扰，而是专心忙着手头的工作，甚至偶尔还会被陆平的行为逗乐。 与此同时，威廉的日程也排得满满当当，几乎从早到晚都在处理工作上的事务。尽管手机上有零星几条江离的消息，他却没能及时回复，只是等到忙完时，才翻出聊天记录，轻轻笑了一下。他明白，江离从不太把这些琐事当回事，更多时候，似乎只需要他在身边听着就好。 等到晚上，威廉终于能空下来休息一会儿。江离像是刚好抓准了这个时间点，发来一条消息：“我们来玩‘你画我猜’吧？” 威廉简单回复了一个字：“好。” 很快，两人就进入了游戏。屏幕上，威廉随手画出了一团线条，像是某种天外飞物，又或者只是随意的几笔草稿。江离盯着屏幕研究了一会儿，忽然笑着报出答案，居然是正确的。威廉在另一端挑了挑眉，低声感叹：“你怎么猜出来的？” “直觉呀！”江离得意地回道，“你画的再抽象，我也能懂！” 两人在游戏中相互“折磨”了将近半小时。威廉的画一如既往地抽象，甚至可以说是“毫无逻辑”，可江离却总能神奇地猜对答案，仿佛两人之间真的有某种独特的心灵感应。每当江离猜对时，她的笑声总会透过语音传过来，带着一种轻快的愉悦，也让威廉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玩了一会儿后，他们切换到一起看直播。直播内容并不复杂，是一个游戏主播小趴菜在解说良田这游戏要如何搭配僚属。江离看得啧啧称奇，原来装备和宝玉的搭配还有这么多学问呢，威廉则安静地听着，偶尔低声附和几句。只要江离喜欢看直播，他愿意陪她一会儿，甚至还会帮她分析其中的细节，或者提出自己的见解。 “对了，”江离忽然提起白天陆平的事情，“你知道他今天有多疯吗？真是没见过这么执着的人。”她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笑，“不过还挺好笑的，他这么卖力，估计累坏了吧。” 威廉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讲述陆平的“疯狂追杀”，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他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四个字简短而笃定，让江离感到格外安心。 第67章 冬至日(上) 冬至这一天，江离和威廉的故事展开得温暖而又漫长。 自从知道威廉的周六总是很忙，江离已经很少会在这一天缠着他陪她玩游戏。她知道威廉工作繁忙，特别是在周六这天，往往不仅有一堆事务需要处理，还可能要出差。尽管如此，江离对周六还是有一种特殊的期待，因为哪怕他们无法长时间聊天，她总会试着在一些小细节里找到属于他们的连结。 这周六刚好是冬至，江离照例在法国时间的凌晨四点醒来了，准确地说，是被她的“威廉生物钟”唤醒的。冬至的清晨，窗外的寒意让人忍不住缩进被子，但江离第一件事还是打开了手机，给威廉发了一条“早安”。 这一天对威廉来说同样特殊。他告诉江离，他要飞去香港，陪林妈过冬至。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叙述，却让江离莫名感到一丝温暖与触动。 江离清楚记得，威廉曾提到过林妈——她是威廉在英国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人。作为家中的保姆，林妈并不仅仅是负责日常琐事的雇工，她更像是威廉生命中的一束光。威廉的童年很孤独，尽管表面上他的家庭条件优越，父母事业有成，但那样的环境却始终让他感到一种隐隐的疏离。父母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陪伴他，甚至在长达几个月的时间里，他们连家门都不曾踏进。 “林妈就像是我人生里第一个懂得倾听的人，”威廉曾这样告诉江离。他平静的语气中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怀念。江离听到这句话时，没忍住心里酸了一下，她没想到，像威廉这样冷静自持的人，也会有那样孤独无助的岁月。而那个总是默默守护他、给他安慰的人，竟然是一个与他并无血缘关系的保姆。 她记得威廉曾说过，林妈不仅会为他做好吃的，还会在他情绪低落时陪他说话，甚至在他生病的时候彻夜守在床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这些琐碎又细腻的温暖，让威廉在缺少父母陪伴的童年里找到了一丝家的感觉。林妈的悉心照料与无声的陪伴，是他成长中难得的亮光。江离听着这些描述时，脑海中总会浮现一个少年孤独地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而林妈在他身边，为他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汤，用家乡的粤语哄他说：“少爷，喝完就舒服些了。” 每当想到这些，江离就会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威廉的成长环境显然不算美满，甚至可以说有些孤单。他的优越只是外表的壳，内里却藏着一颗极度缺乏温暖却又自我保护得很好的心。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显得格外珍惜林妈。这个在他最孤独的年岁里给予过他悉心照料的人，早已成为他生活中无法割舍的重要亲人。 这也是为什么，冬至这一天，威廉宁愿不留在北京与父母共度，而是专程飞往香港，只为陪林妈吃一顿饭。江离看着威廉发来的简短信息，忍不住在脑海里勾勒出他穿梭在机场的模样。他一个人提着行李箱，神色从容却掩不住疲惫。也许，在漫长的飞行途中，他会靠着窗边闭目养神，外表一如既往的冷静淡漠，内心却隐藏着深深的牵挂。 江离轻轻叹了口气。她想起威廉告诉过她，林妈说自己是申请的探亲假，但其实她在香港并没有什么亲人，而是一个人独居。也正因如此，威廉才更加珍惜这个能够陪伴她的机会，哪怕只是短短的一顿饭。他总是这样，不需要华丽的言辞，也不需要大张旗鼓的行动，只用最实际的方式表达自己的重视与在乎。 “他大概觉得自己亏欠了林妈很多吧。”江离默默想着，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一方面，她为威廉的细腻和重情感到欣慰，觉得他是个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人；但另一方面，她又隐约有些心疼，心疼那个从小就孤独成长的少年，心疼那个明明可以享受家庭幸福，却依旧在关系中小心翼翼、不敢轻易投入的男人。 威廉的性格，看似冷漠疏离，但实际上却极其重情重义。江离深知，他不擅长用热情的话语表达自己的情感，但却总会在最重要的时刻，用行动默默地站在别人身后。无论是对林妈的执着探望，还是对她江离那种不着痕迹的照顾，都让人感觉踏实而温暖。他不会轻易说“我在乎”，但他的每一分付出都显而易见。这份沉默的表达，让江离感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依赖感。 她想起某个清晨，威廉在她毫无防备时，突然发来一句：“吃过早饭了吗？”语气平静得像在谈天气，可是那一瞬间，江离却觉得自己被人关心着、记挂着。这样的威廉，总是在不动声色间，悄悄地把温暖带进她的生活。 “威廉，你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江离默默想着，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她本想把这句话打在屏幕上，发给他，却最终停下了手。她知道，威廉大概并不需要这样的赞美。他从不渴求任何人的认可，而她所能做的，也许就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安静地陪着他，用自己的方式去传递一种细水长流的情感。 第68章 冬至日(下) 四点钟，窗外法国的天色还完全没有亮，冬日的清晨一片寂静。她拿起手机，习惯性地打开了游戏，熟练地给自己的县邑开了免战模式。随后，她加入了八方州。这一周，八方州的地图正好匹配到了威廉他们地图所在的野州。虽然她并不知道威廉是否有时间上线，但她仍然心怀一点小小的期待。 中国时间刚到十二点也就是江离这里的凌晨五点钟，江离便操纵着自己的县邑前往威廉的城附近。她细心地把县邑的位置挪到和威廉的县邑紧紧相邻的地方，调整好位置后满意地看着屏幕上并肩而立的两个名字：“威廉”和“威廉的可颂”。 这两个名字并排出现，让江离的心里不自觉涌起一阵暖意。每周只有这一天，她能在游戏中找到这样的小仪式感。这个小小的动作，是她特意为自己保留的一点心动，也是她和威廉之间独特的默契。 此时屏幕亮着，江离的嘴角微微翘起，仿佛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江离知道，威廉总是很忙。相比于她这样的悠闲生活，他的日程安排永远被塞得满满当当。她没有多打扰他，反而觉得自己应该找点事做，填满这一天的时间。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今天不仅仅是冬至，还是圣诞节前最后一次集市出摊的日子。 而恰好，威廉早上分享的早餐照片中出现的新鲜草莓，正是她的最爱。想到那一颗颗晶莹欲滴的草莓，江离顿时有些心动。她打定主意，再补一觉，等到法国时间的九点后，就去集市买些草莓和其他水果，顺便为自己的小家添点鲜花。 再次醒来时，闹钟正好响起九点。江离起身打开窗帘，清晨的阳光洒在地板上，带来冬日难得的温暖。她伸了个懒腰，打开游戏例行检查，意外地看到世界频道里威廉发了一条消息：“有没有互刷的？” 这条消息简单直接，和威廉一贯的风格完全一致。江离顿时被逗笑了。威廉平时上线不多，偶尔在世界频道发言。今天，他居然在忙碌中还有空发这么一条。江离忍不住生出一点恶作剧的心思，迅速在世界频道里回复：“那可以给我送分吗？” 她发完消息，还特意加了一张截图发给威廉，并假装气呼呼地说：“你看你都不理人，让我好尴尬！” 不一会儿，威廉回了她一条消息：“我好忙，上线发完约互刷的那句就下线了，没有不理你。我马上上线。”这短短的解释，带着威廉一贯的简洁，但在江离眼里，却有种不动声色的宠溺意味。 一分钟后，威廉真的上线了，在世界频道认真回复了她一句：“好嘞。” 江离看到这条消息时，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平日里冷淡自持的威廉，居然会为了哄她开心，特意上线说这样一句话。这个反差让她心头一软，连带着对他的感情又多了一层细腻的体会。 “好乖啊。”江离心里暗暗想着，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她退出游戏，看着威廉发来的一张值机照片，简单地说了句：“出发了。”显然，他正忙于飞往香港的旅途。 她没再多打扰他，江离利用早晨的时间集中精力做了几篇翻译练习后，十一点便不慌不忙地出门，准备去集市。 集市一如往常热闹，江离买到了威廉照片中出现的草莓，还挑了一些鲜艳的橙子和柔软的梨子。逛到鲜花摊时，她又停下脚步，买了一束白玫瑰。这束玫瑰被她轻轻地握在手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她莫名觉得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回到家后，江离先把草莓洗干净，接着拿出刚买回来的新鲜淡奶油，倒进一个小碗中，用勺子轻轻搅拌几下，让它变得更加浓稠绵密。随后，她取出一只瓷白的盘子，将草莓一颗颗蘸上淡奶油，再一一摆放在盘子里。 胖草莓红彤彤，而淡奶油则如同覆盖了一层蓬松的白雪，每一颗草莓的顶端都带着一抹洁白，像是戴了一顶顶毛绒小帽子，显得十分趣致可爱。 随后，她把白玫瑰插进透明的玻璃花瓶里，摆在餐桌的中央。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花瓣上，玫瑰显得格外纯净而美好。她拍了张照片，把草莓和玫瑰花一起发给威廉。她写到：“你看，这就是你的早餐照片害的！”她语气调侃，但眼里满是柔软的笑意，她想和他分享这份甜蜜与满足。 威廉刚到香港不久，正从机场赶往林妈的家。他一边看着江离发来的甜点照片，一边低头笑了笑，他回了消息： “好看。” “草莓配玫瑰，挺好。” 简单的回复，却让江离嘴角的笑意更加绵长。她回了一句：“下次我也给你做一盘。”屏幕那端的威廉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温柔，他又补了一句：“期待。” 到了林妈家，迎接他的是一张热腾腾的饭桌。林妈为这顿饭准备得格外用心，桌上摆满了威廉爱吃的菜：山药茯苓乳鸽汤、三蔬炆牛肉、香茅焗鸡、翡翠虾饼、红烧肉，还有排骨年糕……每一道菜都是满满的心意，散发着熟悉的香气。威廉端起汤喝了一口，抬头看到林妈脸上欣慰的笑容，心里多了一份无法言说的感动。 饭后，林妈提起自己这次回国探亲的感受，她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语气轻松，但威廉却听得出来，她其实有些孤单。她一个人住在香港，生活简单而寂寞，而这一顿饭，她早早准备，只是因为知道威廉会来。威廉忽然觉得，他再忙也值得抽出时间来陪林妈度过这个节日。 江离也看到了威廉发来的照片，看到那一桌丰盛的菜肴时，她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她仿佛能感受到林妈对威廉的那种关怀与不舍，也明白了为什么威廉特意到香港陪她过冬至。他的冷静与高傲背后，其实有着极其柔软的一面，而这一面，只有少数人能看到。 这一整天，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在生活中，江离都觉得自己参与了威廉的世界。威廉用他的方式，将生活的一部分向她敞开，而她也用自己的方式，将自己融入了他的冬至。这个忙碌的节日，不仅没有让他们疏远，反而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近了一些。 最终，江离对着屏幕发出一声轻叹：“冬至，真好。” 第69章 我感冒了 周日的早晨，江离难得睡了个懒觉。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溜进来，在她脸上洒下一道道光影，明明灭灭。她眯着眼醒来，伸了个懒腰，窗外的冬日阳光洒满了整个世界，湛蓝的天空干净得像被刚洗过。 “天气真好啊，”江离喃喃自语。她拿起手机拍下一张窗外的景色，光影明媚，蓝天悠远。然后点开微信，将这张照片发给威廉，配上一句：“威廉哥哥早安，今天的天气还是很好呢。” 按下发送键，她习惯性地看了一眼他的头像——可爱的哆啦a梦，她轻笑了一下，放下手机，起身走向卫生间，用冷水洗漱完，彻底让自己从睡意中清醒过来。 江离切了一段法棍面包，放在木质案板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对半切开。她喜欢法棍的原始质感，外皮略显粗糙却带着自然的麦香。随后，她把面包放进烤箱，稍稍加热了两分钟。烤箱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温暖的麦香扑面而来。 她取出面包时，小心地用手指触碰了一下，外皮酥脆得轻轻敲击便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回应她的动作，而内部则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柔软与温暖。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块demi-sel咸黄油，用一把小刀轻轻削下一块黄油，细腻柔滑的质地在阳光下泛着奶黄色的光泽。她将黄油涂抹在法棍上，黄油在面包的热度下缓缓融化，慢慢渗入每一个微小的孔隙。金黄的油脂与麦香交织在一起，带来一种浓郁而柔和的气息。 江离的早餐向来简单。一杯冰牛奶，一段黄油法棍，却让她吃得心满意足。今天的黄油更是特别——这是她在布列塔尼的好朋友emilie亲手制作的圣诞礼物，专门使用邮政的chronofresh冷链服务邮寄到她家的。黄油包裹在层层的油纸包装中，带着些许布列塔尼的气息。 这个远道而来的礼物，不仅带来了美味，更是一份来自远方的牵挂。 江离回想起收到这份礼物时的惊喜，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那天，她拆开从布列塔尼寄来的包裹时，一股淡淡的奶香便扑面而来，伴随着emilie熟悉的手写字迹：“圣诞快乐，li！这是我亲手做的黄油，希望你喜欢。”她轻轻抚摸着包装，感受到好友用心传递的温暖。 最近，emilie正在从事手工黄油的制作工作，偶尔会和江离聊起她的日常。“li，我特别喜欢看黄油慢慢凝固的过程，”她曾说，“那种从液态到固态缓缓成型的感觉，会让我觉得压力一点点都消失了。”江离听着，笑着点头，虽然她不曾做过黄油，却能完全理解朋友的心情。她自己也曾在压力大得喘不过气时，靠厨房治愈自己。烘焙饼干、搅拌面糊、或者小心翼翼地制作一道复杂的菜式，所有这些需要专注的动作，都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只是，毕业后，江离的生活越来越简单，她逐渐失去了在厨房折腾的耐心。也许是生活节奏比以前快，她开始追求一种更简洁的方式。然而，这块来自布列塔尼的咸黄油，却让她重新感受到了一点慢下来的乐趣。她发现，只要涂在一段烤得酥脆的法棍上，就能品尝到幸福的滋味；甚至用它替代橄榄油和盐，随意加入金枪鱼罐头，简单几步就能做出一顿令人满足的晚餐。 江离放下餐刀，随手拍下了黄油的照片。阳光下的黄油呈现出细腻的奶黄色，纸质包装上的油渍印记反而增添了一种温暖的手作质感。她将照片发给威廉，附上一段调皮的留言：“这是emilie送我的圣诞礼物，她亲手做的黄油，最近我都靠它搭配各种东西吃！超级好吃，可惜你吃不到，那就看看照片吧。” 发完消息，她一边品尝着最后一口涂满黄油的法棍，一边盯着屏幕等他的回复，心情像是这清晨的阳光般轻松明朗。这块黄油不仅仅是好友送来的食材，更像是一种分享生活的纽带，把远方的牵挂融进了日常。 发完消息后，江离放下手机，继续享受着清晨的静谧。只是当她吃完早餐，重新点开微信时，发现威廉还没有回复。 这有点不寻常。威廉虽然话不多，但对她的消息向来回复得很及时。她忍不住多想了一会儿，但又说服自己别太在意，他可能还在忙。 直到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收到了一条简单的回复——“我感冒了。” 江离盯着这四个字，心里一下子有些紧张。她急忙追问：“怎么感冒啦？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很严重吗？发烧了吗？有没有吃药？” 一连几个问题发出去，消息框里却迟迟没有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江离感觉自己有些着急，甚至有点笨拙——她不想显得太唠叨，却又忍不住担心。思索了片刻，她干脆发了句玩笑话：“少爷，感冒了不要害怕吃药，今天我不做江离，做一天江妈！” 消息发出后，江离有点懊恼。她觉得自己好像太急了，甚至可能让他有些压力。然而，就在她开始后悔时，威廉的回复终于来了：“我吃了退烧药，你不要担心。”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江离松了一口气。她回想起昨天他还在香港陪林妈过冬至，一大桌热气腾腾的菜肴，而今天却孤零零地感冒在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江离放下手机，站起身走向窗边。冬日的阳光依旧明媚，她却有些心不在焉。威廉总是习惯性地报喜不报忧，从不轻易向人吐露自己的不适或烦恼。这一次，能主动告诉她“感冒了”，已经说明他真的有点难受。 她想起威廉平日的冷淡和倔强，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柔软。打开冰箱，她思索着能不能做些什么简单的甜品，然后……转念一想，她在法国，而威廉在北京，显然她并不能够给他任何实质上的关心。 无奈之下，她只能再次发去一条消息：“多休息，好了一些告诉我。” 没多久，威廉回了一个字：“嗯。” 江离盯着那个字，笑了笑，又发了个调皮的表情过去：“那等你好了，再听我念叨！” 第70章 喝醉了吗 吃完早饭后，江离用柔软的地毯铺满了阳台一角，赤着脚屈膝坐在地上。阳光透过窗户轻轻洒在她的身上，微风拂过，带着冬日的清冷，却在阳光的温暖里显得柔和。脚下是柔软的毛毯，耳边是窗外偶尔飞过的海鸥声，江离随手翻开了韩国女作家崔恩荣的《明亮的夜晚》。书中描写了一个家庭中四代女性的友谊与抗争，每一代女性都在各自的时代背景下挣扎，书写属于自己的故事。 江离一页页看下去，内心忍不住被文字击中。书中的女性角色并没有因为年代的变化而变得更自由，相反，她们依然需要面对严苛的社会舆论和性别偏见。江离合上书，抬起头望着阳光映衬的湛蓝天空，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在现实中，女性似乎永远无法完全摆脱外界的束缚，即使在网络和文学的语境中，性别不平等依然根深蒂固。 她想起最近朋友群里常常调侃的“霸总文学”，那些作品里，男主角无一例外地都是控制欲极强的人，冷漠、高傲，甚至以近乎强制的方式对女主角展开“爱”的攻势。而故事里的女主角呢？要么是被动地屈服于男主的强大气场，要么在反抗中逐渐“爱上”对方。朋友们调侃得热闹，但江离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总是男主角掌握着情感的主动权？江离忍不住反问自己，为什么女性在这些故事里永远处于被动的位置？难道情感关系中，女性就不能成为主导的一方？这些问题让她有些怅然，又有些跃跃欲试。 忽然，她轻轻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调皮。如果把传统的霸总文学反转过来，让女主角成为那个强势霸道的一方，而男主角则成为被“强制爱”的对象，会是怎样的故事呢？她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各种场景：一个睿智冷静但温柔的男主角，面对一位强势果敢、不容拒绝的女主角，该如何应对？那种角色与情感的反差，会不会比传统的霸总文学更有趣、更刺激？ 江离靠在阳台的地毯上，手指不自觉地拨弄着笔记本键盘，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画面。她思索着男主角的原型，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她的思维：威廉。这个游戏里的“顶级大佬”，虽然外人眼中总是高冷寡言，但在和江离的相处中，却流露出一种温柔又平等的特质。他从不因为江离是女玩家而轻视她，更不会对她的战力或者操作能力指指点点。反而，他总是适时地给出尊重和支持，让江离感受到一种被认真对待的满足感。 江离越想越觉得，威廉的性格与她设想的男主角完全契合。尤其是在游戏这个性别偏见严重的环境中，女性玩家常常成为恶意的目标。低战力的女玩家会被讥讽“弱不禁风”，而高战力的女玩家则会被恶臭言论攻击，甚至被怀疑是靠“舔”哪个大佬上位。而威廉始终对这些偏见保持距离。他的尊重不带有任何标签，既不高看，也不轻视，这种平视让江离觉得，威廉本身就是一种“反传统”霸总的存在。 “他真是一个理想化的男主模板啊。”江离轻轻笑了笑，忍不住打开笔记本，写下自己的构思：一个高冷沉稳的男主角，拥有强大的能力和自持，但却在情感中意外落入女主角的“掌控”；一位强势果敢的女主，不仅在情感上主导，还在性格上带着传统霸总的傲气。两人之间既是情感的纠葛，也是关于权力和主导地位的博弈。 她一边写一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跳因为情节的设想而变得快了些。那些打破传统的“霸总与灰姑娘”情节，逐渐在她笔下演变成了一场权力反转的角逐。阳光在她的身边洒满了一地，但她似乎连时间的流逝都未察觉，只觉得灵感在翻涌，她的世界因此而焕发了一种别样的生机。 不知不觉间，阳光从阳台上的角度慢慢挪到了屋子另一侧。江离抬头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阳光依然明媚，她伸了个懒腰，准备暂时停笔。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威廉打来的语音电话。 江离迅速接通电话，声音里藏不住一丝雀跃：“威廉！” 电话那头传来威廉低沉的声音，却带着明显的鼻音：“江离，抱歉今天都没有及时回复你的消息。” 江离一怔，没有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道歉。随即，她笑着说：“没事啦，我今天下午刚好也很忙，埋头写东西，完全没觉得你忽略我。” 威廉低笑了一声：“你写东西？写什么？” 江离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提到她正在写小说，还打算用他当男主角原型的事，只轻描淡写地说：“写点小杂文，随便练练手。” 威廉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低沉了一些，带着一种迷迷糊糊的感觉。江离听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奇怪：“威廉，你怎么了？听起来有点不对劲。” 威廉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疲惫地说：“我感冒了，好难受，但是今天还有商业应酬，喝了不少酒。” 江离一下子明白了他声音里那种异样的迷离感。她既有些心疼，又觉得这醉酒后的威廉竟然带着些许可爱——毕竟，他平时总是清醒冷静，现在这种迷糊的状态还是头一回见。 “你还喝了酒？”江离的语气里透着一点责备，“你感冒了就应该好好休息，怎么还去参加应酬？” 威廉低声笑了一下：“没办法，是必须出席的场合。现在喝了药，稍微好一点了。” “可是你听起来很不对劲，”江离急了，“我是不是该叫你别硬撑了？这么折腾身体，感冒会越来越严重的。” 威廉轻声答道：“放心吧，我没事。”顿了顿，他突然补了一句：“江离，我真的觉得你这一刻很像……林妈。” “什么？”江离愣住了。 威廉的语气里带着一点醉酒后的懒散：“我小时候感冒的时候，林妈总是像你这样，不停问我有没有吃药，有没有盖好被子，整天叨叨我。” 江离一时哭笑不得：“你这是在嫌弃我啰嗦吗？” 威廉的声音却很柔和：“没有，我觉得你对我很好。” 江离握着手机，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威廉这个平时一贯强势冷静的男人，竟然在电话里露出了这样的软弱一面。她想象着此刻的他，或许是穿着松散的家居服靠在沙发上，或者已经躺在床上，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和温柔。 “好吧，那今天我不当江离，改当一天江妈，”江离半开玩笑地说，“小少爷，听话早点休息，别再硬撑了。” 电话那头的威廉轻声笑了，声音低低的：“是，江小姐。” 第71章 陪伴 威廉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应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他觉得整个人像是被压榨了一整天，额头微微发热，脑袋昏沉得厉害。脱掉西装，扯松领带，他随手将衣物丢进了洗衣篮，转身走向浴室。他需要一个热水澡来缓解身体的不适。 浴室里暖黄色的灯光柔和而温馨，蒸汽慢慢升腾起来，模糊了镜面。威廉从架子上拿起那瓶jo malone的沐浴露，倒出一小汪透明的液体，泡沫迅速在手心绽开，空气里顿时弥漫出一种清爽的香气——青柠的微酸与柑橘的甘甜交织在一起，仿佛能唤醒每一根感官神经，而罗勒的草本气息又带来一丝暖意，像是清晨的阳光洒在微湿的草地上，令人感到安心。这种香气与沐浴的热气交融，让整个空间都笼罩在一种恰到好处的舒适氛围中。 威廉站在水流下，任由热水顺着肩膀滑落，带走一整天的疲惫。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那熟悉的香气让他不禁想起江离。她曾经带着明媚又些许撒娇的语气对他说：“威廉哥哥，我最近发现了一款超级喜欢的沐浴露，香气特别清新——青柠、柑橘还有罗勒，真的超好闻的！如果哪天你遇到它，一定要试试！闻了就会心情变好！”当时，她带着一丝孩子气的执拗，甚至还认真地追问他会不会去尝试。 威廉当时只是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回了句：“等我遇到的时候再说吧。”然而，没想到不久前的一次出差，他在入住的酒店里偶然看见了这款沐浴露。拿起瓶子时，他的脑海里竟然瞬间浮现出江离生动的声音。他打开瓶盖，试探性地闻了一下，那香气清新又自然，意外地让他觉得熟悉又亲切。他用了之后整个人的疲惫都被冲散了几分。从那之后，他回到家便特意换上了这一款沐浴露。 如今，站在浴室中，他再次感受到那股香气的包裹，仿佛一切烦躁都随水流被冲走，只剩下身心的放松与平静。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江离提起这款沐浴露时的神采飞扬，那份毫不掩饰的热情让他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他洗完澡，穿着浴袍随意地靠在沙发上，半湿的头发还滴着些许水珠，落在浴袍的领口处。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柔和的光洒在他身上，映衬得整个人更显懒散。他伸手拿起手机，解锁屏幕，熟练地打开微信，手指自然地滑向那个置顶的聊天框。 本以为会看到一如既往的消息轰炸——毕竟江离一贯是个小话唠，总爱把生活中的点滴都分享给他。她会详细描述早餐吃了什么、路上看到了什么有趣的风景、或者在超市遇到的奇怪事情，总之，她生活的点点滴滴她都想让他知道。但今天有些不同，他点开对话框，却发现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那等你好了，再听我念叨！” 威廉盯着这条信息出神，手指下意识地点了点屏幕。他原本预期的一连串消息并没有出现，聊天框安安静静的，这种安静显得有点奇怪。他记得江离从来不是一个安静的人，至少对他不是。今天竟然一整天都没有更多的信息，甚至连她偶尔的插科打诨也没有。他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少了一点，像是习惯了某种声音，却突然没了动静。 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弧度。威廉轻笑了一声，抬手用毛巾擦了擦还湿着的头发。他觉得这个总是活跃在他生活角落里的“小话唠”，今天的沉默格外有趣，甚至让他生出一种好奇。她到底在忙些什么？会不会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埋头写东西忙得不可开交？还是说，这种沉默是有意的——故意让他“空闲”一会儿？他脑海里浮现出她平日里调皮又认真的模样，想象她此刻可能坐在书桌前戴着耳机，专注地敲击键盘，忍不住就想再听听她的声音。 他盯着屏幕半晌，心里升起一股冲动，鬼使神差地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电话接通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还快，几乎没有多余的等待。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江离那熟悉的声音便穿过耳机传来：“威廉！”她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惊喜与雀跃，明亮又轻快，带着一如既往的热烈欢喜。 这一声简单的问候，瞬间让他原本疲倦的身体都放松了几分。他忍不住轻笑出声，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像是通过这微弱的触感，感受她透过手机传递来的活力。威廉发觉，她的情绪总是这样毫不掩饰，欢喜的时候热烈，难过的时候坦率，而这些情绪总有一种特别的感染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她牵动。 “江离，”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低哑沙哑，因为感冒显得有些微弱，但却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一丝温柔。 他低沉着声音先道歉：“今天一天都没能及时回复你消息，感冒加上应酬，实在有些分身乏术。” “没事啦！”江离的声音轻快，“我今天也很忙，埋头写东西，完全没觉得你忽略我呢。” “写东西？”威廉微微挑眉，语气里透着一丝好奇。 “是啊，”她笑了笑，却并没有细说，“写点小杂文，随便练练手。” 威廉没有追问。他猜她可能不想展开这个话题，便岔开了话题，提起自己今天的感冒和繁重的应酬。他的鼻音很重，话里夹杂着一点慵懒的醉意。江离一听，立刻急了：“威廉，你这样还去应酬？有没有好好吃药？感冒会不会加重啊？”她的语气里带着急切，语速也不自觉地快了起来。 威廉听着她连珠炮似的追问，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想着江离此刻的模样，仿佛都能看到她皱着眉头，眼神里透着担忧。他被她这副模样逗乐了，懒洋洋地回了一句：“江离，你这一刻……有点像林妈。”他语气带着一丝调侃，语尾上扬，带着几分亲昵。 “那今天我就不做江离，做一天江妈！”江离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威廉笑得低沉，原本因为感冒带来的疲惫感，竟在这一刻被她的“絮絮叨叨”冲淡了不少。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又或许是江离那头传来的声音带着一种温暖的魔力，威廉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他靠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开口：“江离，我小时候养过一只小狗，是马尔济斯犬，叫marshmallow，翻译过来就是‘’。它是我母亲送我的生日礼物，也是那段时间长时间陪伴我的朋友。”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在讲述一段久远却未被遗忘的往事：“但是它离开的时候，我在寄宿学校准备gcse考试。那时候我的父母并不觉得它的离世是件需要告诉我的事情，他们觉得考试比一只狗重要，所以我连见它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但细细听去，仿佛能听见一丝隐隐的遗憾，藏在那些简单的字句之间。 威廉顿了顿，似乎在组织接下来的话：“我感觉他们需要的好像是一个永远拿‘first honor一等荣誉’的孩子，一个让他们骄傲的儿子。而不是我。你上次提到‘无条件的爱’，我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我觉得，我的生活里可能也很少体会过那种爱。” 电话另一头的江离没有立刻开口。她安静地听着，没有急于用言语去安慰什么。她知道，这个平日里总是一副冷静理智模样的男人，内心深处也藏着许多不愿示人的柔软。他总是把这些柔软藏起来，而此刻他愿意分享，她能做的，便是默默倾听。 威廉仿佛在这片静默中找到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养过宠物了。我想，大概是因为害怕吧，害怕再次失去。” 江离忽然轻轻唤了一声：“威廉……”她的声音低而温柔，像一股暖流淌过耳边。“marshmallow一定很爱你。小动物的爱，都是无条件的。它一定也知道你是爱它的。”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权衡什么，然后继续道，“其实，我能理解你的感觉。虽然我父母对我的要求不如你父母那么严格，但他们总是希望我成为一个能让他们骄傲的女儿，可惜我不是。” 威廉愣了一下，仿佛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卡着什么话想要说出口，却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那一声回应里，仿佛包含着无数未曾言说的情绪。 电话那头的江离似乎不想让气氛变得太沉重，很快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讲起了她今天遇到的一些琐碎有趣的小事。她的语调欢快又带着些许调皮，努力逗他开心。威廉微微闭上眼，靠在沙发上，听着她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这一刻，威廉忽然感到一种奇妙的角色互换。上一次，是江离哭着跟他提起她的小狗小灰的故事，他也是这样静静地听着她倾诉，而后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而如今，换成他吐露那些久远的记忆，而她用同样的温柔陪伴着他。威廉意识到，原来他们一直以来都以这样的方式陪伴彼此——倾听，不打扰，却给予最细腻的支持。 威廉睁开眼，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头像，心里升腾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安心感。jo malone的香气还萦绕在空气中。他忽然意识到，江离的存在就像这香气一样，不动声色地融入他的生活，给他带来从未有过的温暖与慰藉。 第72章 你真的很好 江离拿着手机，从阳台走回了房间。傍晚的风透过窗缝吹进来，带着冬日特有的清冷，让她不由得抱紧了身上的薄毛衣。她轻轻关上阳台的玻璃门，隔绝了外面的寒意。 客厅的光线柔和温暖，将她的身影包裹在一片静谧中。江离踱步到角落，坐进她最喜欢的南瓜懒人沙发，那柔软的触感像拥抱一样，让她整个人放松下来。她屈膝抱着一条薄毯，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小的团，手机贴在耳边，声音低缓却带着些许轻颤，开始和威廉讲述那些尘封的往事。 “威廉，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说，我从来没有让我父母骄傲过？”她抬头看了看对面墙上的装饰画，目光微微放空，像是在对他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语气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每一个字都压着些许沉重，却又带着她特有的温柔。 威廉没有急着回答。他明白此刻的江离需要的并不是他的意见，而是一份安静的倾听。他听着她的声音，专注而温柔，像是守候着一场需要被倾诉的风暴。他明白此刻的江离需要的是出口，而不是回答。 江离微微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薄毯上，轻轻摩挲着毛绒的边缘，像是在给自己一些勇气。她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我从小到大，总觉得自己一直在追逐他们的期望，可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达到过。”她的语调平静，却透着一种深埋心底的酸涩情感，像是积压了很久的心事终于找到一个出口。 她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仿佛在思索接下来的措辞，然后继续说道：“我高中就读于一所私立学校，那是一所很有名的学校，建筑气派、师资强大，连校徽都设计得精致得像艺术品。但实际上，我根本不属于我的同学们的那个社会阶层。”她语气中透着一种自嘲，像是在讽刺那个看似华丽的表象，更多地却是在嘲笑自己。 “我的父母却觉得，只要把我送进这样的学校，我就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江离的语速缓慢，回忆像潮水一样涌来。她抬起头，看向房间一角的装饰画，目光微微放空，嘴角却勾起了一丝复杂的笑意，像是在笑那个年少时天真的自己，也像是在笑那份沉重的期望。 “他们辛苦地供养我，我也想努力达到他们的期望。可是……”她垂下眼帘，声音放得更低了，“可我真的很累。”她叹了一口气，那种无形的疲惫仿佛透过空气传递给了威廉。 电话那头的威廉始终没有打断她。他静静地听着，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穿着整齐的校服，背着沉重的书包，走在高耸的校园建筑之间。她踮起脚尖，试图融入那些谈笑风生的同学群体，却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威廉的心微微揪紧，他好像透过她的声音看到了疲惫和孤独的江离。 “高二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次去法国香波堡的游学夏令营。”江离声音轻了些，似乎带着一丝遥远的感慨，“我父母让我参加了，那是我第一次出国，我那时十五岁。你可能会好奇为什么我才十五岁就读高二吧？那是因为他们让我五岁就入学了，当时的政策不像现在这么严格。他们希望我能早点‘领先’于同龄人。” 威廉能感受到她话语中的苦涩，却没有打断。 江离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像是在回忆一场梦：“那是个很美的夏天，我十五岁的那个法国之夏，感觉像是在做梦。从香波堡到巴黎，那里的阳光、空气、建筑，一切都让我着迷。这是我第一次出国，也是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什么叫‘置身于梦境’。”她顿了顿，像是在努力将那片记忆从心底翻找出来。 “香波堡，真的太美了。”江离的语调中透着些许感慨，“那像童话故事里会出现的地方。灰白的石墙，尖顶塔楼，外形华丽又带着几分古老的神秘感。我们刚到的时候，正是仲夏的午后，阳光洒在城堡外的护城河上，河水波光粼粼，像铺了一层碎金。” 她的目光仿佛透过时间看见了那片绿意，“城堡周围是一片广阔的草坪，绿得像丝绒一样，还有大片高大的树木围绕着，好像守护着这座建筑的秘密。偶尔有微风吹过，带着树林的清香和阳光的味道，让人觉得无比的放松。” “那时候的我，站在香波堡前，心里说不出的震撼和雀跃。我们进了城堡，沿着旋转的双螺旋楼梯向上走，抬头能看见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洒进来，落在石壁上，光影交错，好像把时间都停住了。”她笑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那个下午，我在城堡的露台上，俯瞰那片无边的森林，心想，这片风景我能再看久一点就好了。”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语调里带着一种刻意的平静，仿佛想将某些情绪压在心底：“我回家之后，满心欢喜地跟父母说了我的想法，告诉他们，我想去法国念大学。可他们当时并没有鼓励我，只是平静地说：‘不要指望我们会送你去法盟学习，我们也不会为你找中介。如果你能自己做到，就去吧。’”她顿了一下，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叹息。 她抬起头，似乎想看向远方，却只对上了房间柔软的灯光：“威廉，你不认识现实中的我。我在师长眼中看起来是最乖巧的孩子，可其实我叛逆得很。认定的事情，我一定要做到。” 江离停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继续说道：“我父母拒绝送我去法盟学习，也不愿帮我找任何资源，所以我就在高中的课业之外开始自学法语。” 她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倔强和不服输的自豪：“高考一结束，我就立刻跑到上海去参加了tcf考试。我的法语当时很生涩，勉强达到了预入学的最低门槛b1水平，可那已经够了。拿到成绩后，我开始一封一封地给法国的大学写邮件。我的法语还不好，句子生硬得像是用砖头砌成的，但我坚持联系了一所又一所学校，直到终于有大学愿意给我出预注册证明。” 江离低下头，手指轻轻揉捏着薄毯的边角，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酸楚：“连去法国高教署参加c面签的经验，我也是在网上一个帖子一个帖子地搜来的。我一点点摸索着填表、准备材料，心里又慌又怕，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做下去。在这个过程里，他们一次援手也没有伸过。” 威廉似乎能想象出那个倔强的女孩伏在书桌前，深夜一页页翻着法语词典的样子。他忽然觉得，她说的“从未让父母骄傲”，与其说是一种失败，不如说是一种深深的孤独。可是，她那无声无息地绽放出的勇气，却让他忍不住心生敬意。 “后来我拿到了留学签证，十七岁独自来到法国。”江离的声音放轻了些，仿佛在回忆那个年轻懵懂却充满希望的自己。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刚到法国的时候，我满怀着希望，觉得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美好。可是很快我就发现，那些我以为的自由、梦想和新生活，其实藏着许多我从未经历过的艰难。” 她的语调变得有些低沉：“那些中国同学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比如轻松通过考试、融入当地的社交圈，我却要拼尽全力才行。他们讨论起面签、申请、考试，好像这些事情再简单不过了。而我却记得为了搞懂一份课程安排表，我一个人坐在图书馆对着词典查了一整晚。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用尽全力才能做到的普通，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威廉的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虽然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却仿佛能感受到江离那种用尽全力却依然觉得自己渺小的无力感。他屏息听着，生怕错过她语气里每一丝情绪的波动。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语调忽然轻快了一些，像是刻意为这段沉重的回忆披上了一层明亮的外衣：“十八岁的时候，我参加了tcf-dap考试，那个考试关系到我能不能真正进入法国的大学。我记得我填绿表的时候，所有的学校和专业都是我喜欢的，完全没有考虑他们的意见。他们希望我选择法学院或者商学院，觉得那些才是‘有出息’的专业，可我一意孤行地填了文学院。”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他们觉得没用，但我觉得，学习自己喜欢的，才是真正的价值。” 电话这头的威廉轻轻笑了一声，他似乎能想象到那个倔强的女孩拿着绿表时的神情，仿佛在用自己的方式向世界宣告，她的人生，她来决定。 “江离，他们或许不为你骄傲，可我替你骄傲。”威廉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笃定的力量，“听完你求学的经历，我觉得你非常了不起。学习你喜欢的，而不是所谓‘有价值’的，这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而你不仅有勇气，还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了它。” 电话那头的江离安静了一会儿，像是在消化他的话。过了几秒，她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似乎藏着一丝自嘲，也带着些许温暖：“威廉，你这种天之骄子，怎么会明白那种用尽全力才能达到普通的感觉？” 威廉沉默了片刻，随即开口，声音柔和而坚定：“或许我不懂你的那种努力，但我知道，你真的很好。你是勇敢的江离，是独一无二的江离。” 江离听着，心中仿佛有什么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碰到。她低声说道：“威廉，为什么你总能这样呢？好像轻轻几句话，就让人觉得没那么糟了。” “因为你值得，江离。”威廉微微一笑，语气里充满了笃定，“你值得为自己骄傲。” 第73章 江离我唱歌给你听 “江离，你之前不是一直吵着要听我唱歌吗？”电话那头，威廉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沙哑与慵懒。他感冒还没完全好，却依旧透着他特有的温柔，像冬日里的一束暖阳，不浓烈，却能驱散寒意。 江离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唱歌给我听？威廉哥哥，你不是最讨厌别人催你做什么吗？”她语气中带着一点打趣，却掩不住心头的柔软。 威廉低低地笑了，嗓音里仿佛也沾了些微醺的酒意，却又那么清醒，“是啊，我确实不喜欢被催，可谁让你是江离呢？”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忽然变得认真起来，像是怕她会拒绝，“今晚就唱给你听，好不好？” 江离微微怔住，她没想到威廉会主动提起这件事。他一向是那个不动声色的人，很少会主动说要做什么，更别提是这样的事情。她摇了摇头，嘴角带着笑意，却没有说话。她知道，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试图让她开心。他不说直接安慰的话，却选择用她最期待的方式，来填补她内心那一点点的空缺。 江离轻轻呼出一口气，心中某处像被羽毛扫过般的柔软。那些她以为已经风干的往事，那些曾经觉得孤独无助的片刻，在这一刻被威廉轻描淡写的体贴抚平了。她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语气里带着一丝娇嗔，“那小粉丝等着听威廉哥哥唱歌咯。” 他不说话，却总能用最温柔的行动让她觉得，自己被认真对待了，被他在乎了。 电话那头的威廉轻轻笑着，声音懒懒的，带着他平时少有的随意和温情，“你点歌吧，想听什么都行。” 江离听着他的声音，心里像是被什么轻轻触动了。微醺状态的威廉似乎卸下了一贯的冷静和克制，多了一点孩子气的随意。这样的他，可爱得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忍不住想逗逗他，故意放缓了语调：“那如果我点的歌你不会唱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她以为威廉会笑着打趣几句，却没想到他思忖了一下，竟然一本正经地回答：“如果不会，我就去学，学会了再唱给你听。”他的语气认真得不像是在开玩笑，甚至听得出一种笃定。 江离愣住了，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嘴角，却忍不住笑了。明明只是几句再普通不过的对话，可是她的心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打乱了节奏。威廉用最自然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却让她觉得那样珍贵。 她抬眼看向窗外，夕阳的斜晖洒在对面建筑的屋檐上，映出一片柔和的暖色，仿佛与她此刻的心情相映成辉。 光线微微晃动，像是悄悄嵌进她的眼眸里，将那份难以掩饰的喜欢一点点点亮。如果喜欢可以具象化，她觉得自己的目光此刻一定是亮晶晶的，带着无处躲藏的心动与温柔。 倘若威廉此刻真的站在她面前，他一定会发现：她喜欢他，喜欢得那样真切，毫不遮掩。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里带着些认真和期待，不再逗他：“那我点一首梁博的《男孩》，可以吗？” 电话那头的威廉笑了一声，声音低沉慵懒，带着一种特别的温柔：“江小姐，这首歌不用等下次了，我刚好会。”他的语气轻松自然，却仿佛藏着某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接着，歌声缓缓响起。威廉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虽夹杂着微醺的懒散和感冒的鼻音，却并不影响那份纯粹的感染力。他的歌声像是一条潺潺的小溪，从电话的另一端流淌而来，轻轻浸润着江离的耳朵和心。 “曾经意外他和她相爱， 在不会犹豫的时代……” 他的嗓音带着独特的温情与克制，每一句歌词像是从心底流出，带着一种微妙的真挚。 “以为明白所以爱的痛快， 一双手紧紧放不开……” 江离轻轻闭上了眼睛，靠在沙发背上，任他的歌声将她包围。每个音符仿佛都带着暖意，一点点渗入她的心。她的呼吸渐渐变得轻缓，仿佛害怕打扰了这一刻的静谧。威廉的歌声平静而深情，像是一片潮水，温柔地拍打着她的心，将那些积压已久的情绪慢慢晕开。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一块被岁月晒干、皱缩的旧布料，而他的声音像一只无形的手，细心地抚平那些褶皱，将她重新熨得蓬松柔软起来。江离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的世界里，此刻只有这份温暖的歌声，还有那颗悄然加速跳动的心。 威廉唱完最后一句，声音微微上扬，带着些许笑意问：“请问江小姐，还有要听的歌吗？” 江离被他的歌声深深感动，胸口像是被一阵暖风拂过，好几次想说的话都哽在了喉咙。脑海里，她仿佛能看到他专注唱歌的模样——眉眼低垂，微醺的懒散中透着几分认真。他的嗓音带着沙哑，却满是暖意，像冬日清晨洒在身上的第一缕阳光。他没有说任何感性的安慰，却用他的方式，将温暖递到了她的心里。 电话另一端短暂的静默里，她的心跳渐渐加速。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也透着温柔的关切：“威廉哥哥，江小姐觉得你今天唱得很好，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好好休息，感冒快点好起来。” 威廉听着她的话，轻轻笑了一声，嗓音低沉而宠溺：“那我不敢不听江小姐的话。” 江离唇边的笑意更浓了一些。她轻轻说：“威廉哥哥，晚安。”语气比平日多了一份柔软，像一片轻羽随风飘落。 电话那头的威廉突然换了语调，低沉而优雅的声音用一口流利的法语说道：“bonne nuit, mademoiselle jiang.（晚安，江小姐）” 江离愣了一下，耳畔回荡着他那句法语，心跳像是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随即像浪潮般涌起一片悸动。他的声音深沉磁性，带着法语特有的绵柔韵味，每个音节都像一根羽毛，在她心尖上轻轻划过。 她怔住了，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猛地击中，然后迅速融化成一片温热的暖流。 威廉这一句法语，完全出乎江离的意料。他说得那么自然，低沉的声音在夜晚里格外清晰，却又性感得让人心跳加速。江离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这是她最熟悉的语言之一，可从威廉口中说出来，竟然带着一种让她措手不及的魅力。他就像一道谜题，表面看似简单，却每揭开一层，便总有新的惊喜。 她忽然意识到，威廉竟然会说法语，而这件事他从未提起过。这个男人对她来说，简直像是一座无尽的宝藏。当她以为已经了解了他所有的样子时，他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轻而易举地给她新的心动理由。 他的声音低沉又克制，却藏着一种无法忽视的磁性。仿佛在这一刻，他成了冬夜中的秘密，而她，是唯一被允许窥见这一秘密的人。 江离心里像是被什么甜蜜的东西填满了，连语气都染上了笑意，她缓缓开口：“bonne nuit, monsieur wei.（晚安，魏先生）”尾音轻轻拉长，故意带着几分调皮，却也掩不住她的愉悦。 电话那头，威廉听出了她的情绪，低笑了一声，语气懒散却又宠溺：“江小姐，你笑什么？” 江离忍不住笑得更开心了：“威廉，我不知道你会说法语啊……”她的声音轻柔，透着藏不住的惊喜和欢喜。 威廉缓缓解释道：“高中的时候学过，不过一直没怎么用。听你讲过你的法国故事，今晚忍不住说一声试试。” 江离的心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暖得一塌糊涂。她低声笑了笑：“威廉哥哥，你知道吗？你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就能给我惊喜，就像是发掘不完的宝藏。”这句话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 电话那头的威廉沉默了一瞬，似乎被这句话触动了什么。片刻后，他低低地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轻柔的无奈与温柔。他缓缓说道：“江离，我一直都知道，江小姐眼里，我做什么都很好……其实我也想告诉你一件事——江离，你也很好，非常好。” 江离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像是整颗心都被他的话裹住了。那种被这样认真珍视的感觉，让她又酸又甜，眼眶甚至有些发热。但她没让自己表现出来，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语气里却藏着她所有未出口的心意。 电话挂断后，江离盯着屏幕上“通话已结束”的字样，指尖还轻轻贴在手机上。她嘴角的笑意久久没有消失，目光望向窗外，此刻街道上圣诞的灯光已经点亮，却似乎比不过她此刻眼中的光亮。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威廉的温柔不仅安抚了她过去的阴影，更让她的未来，变得无比明亮。 第74章 史话赛季报名进行中 江离最近的心情意外地平静。 对于九州这款游戏里的纷争和琐事，她已经没了最初的热情。如今，史话赛季的报名如火如荼，各州的微信群里热闹非凡，大家争论着各种可能的分组和接下来的玩法。 “如果和巅峰一个地图会怎样？”“如果碰上横江州呢？”“要是倒了霉和柠檬州分到一块儿，那简直是噩梦！”类似的讨论不绝于耳，几乎占据了群聊的所有话题。 然而，江离却没有参与进去。她对这些事情并不上心，也不愿多想，甚至有些无谓。她的态度很简单：“只要和非晚、蛮蛮、花卷、小鱼、瑜琪她们在一起，在哪个地图都无所谓。”这已经足够了。 凤麟州的刺史蛮蛮早就表态会负责报名事宜，她们这些朋友只需静待结果便可。江离对此毫不操心，因为她早已清楚，自己的心已经逐渐脱离了九州。 翻译工作占据了她大部分时间。每天，她都被一大堆稿件围绕，忙碌的节奏让她觉得真实而踏实。相较之下，游戏里的纷争、频道里无谓的争吵，早已失去了吸引力。她偶尔上线，只是为了看朋友们的互动，或者单纯想看看自己还坚持的理由。 非晚和嘉嘉的退游让她的坚持变得更加勉强。江离清楚自己还在等的是什么——史话赛季的分配结果，也许是一种仪式感，也许是对游戏最后一丝不舍的执念。但她心里明白，退游的倒计时已经悄然开始。 她不愿去面对柠檬州那些令人厌倦的行为——三五不时发疯的玩家，总在世界频道里引发争端，让人觉得格外疲惫。即便如此，她依然撑到了第三赛季的尾声，而这完全是因为凤麟州的一群可爱朋友。正是这群人支撑着她继续前行，哪怕心里早已没了继续的冲动。 如今，她静静等待着史话赛季的结果，仿佛这将是她和九州最后的交集。而那之后，她将迎来真正的告别。 江离把这些退游的想法告诉了威廉。电话那头的他没有打断，静静地听着她的倾诉。偶尔，他会发出一声“嗯”或低低的笑声，带着一种温柔的耐心，仿佛让她明白，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接住。等她把所有的想法都说完后，威廉沉吟了片刻，并没有给出冗长的安慰，也没有多问原因，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江离，万事按照你的心意来最重要。”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一阵微风吹散了她内心的阴霾。他的关心是无声的，藏在每一个自然的回应里。这句话没有试图让她改变想法，而是让她觉得，自己的一切决定都是被理解和尊重的。这一瞬间，江离感到一阵轻松。 她低低地笑了，语气也比之前轻快了几分：“我和非晚有个约定呢。就算退游，也要一起报名史话赛季的。她说，‘进入九州地图死也要死在一起’，这话可真够中二的吧？” 电话那头的威廉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低沉的嗓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一种淡淡的宠溺，“听起来还挺浪漫的呢。”他的语气没有半点嘲弄，反倒像是被她们这种孩子气的约定逗乐了，又流露出几分由衷的欣赏。 威廉从不对她的决定评头论足，也从不会轻易打破她的期待，这种安静的支持让江离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那就去吧，”威廉接着说道，声音依旧平稳低缓，却带着一种笃定的温柔，“和她们一起，完成你们的约定。” 江离忍不住扬起嘴角，觉得威廉总是这样，不会刻意迎合，也不会强行劝阻，而是用他一贯的方式，让她感到被支持、被理解。那种从容和坚定，不需要多余的言辞，却能直接安抚到她内心深处，让她觉得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都有一份力量在背后默默守护着自己。 挂掉电话后，江离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桌上的翻译稿件上，嘴角还带着未散的笑意。威廉的一句话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仿佛对游戏中那些让她失望的事情也不再那么重要了。她低声对自己说道：“就这样吧，和她们一起，走完最后一程。” 微信群里：“我打算下周看见史话赛级的分配结果后就退游。”江离的语气很轻松，就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子涵发了一个大大的“？？？”紧接着就是一串炸弹表情：“江离，你不是吧？这才开始报名啊！我们全员一起的，你突然要退游？” 瑜琪倒是很平静：“我知道她会退。江离早就对这游戏没什么兴趣了，只是舍不得九州的姐妹。” 江离笑了：“对啊，我舍不得你们，但是也得退了。” 子涵叹了口气，语气有些不舍：“行吧，江小姐。你玩得高兴就好。不过说好了，你退出游戏了，也不能退出我们的群。每周还是得过来八卦。” “当然。”江离点点头，“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我在九州最大的收获。” 挂断群聊后，她给威廉发了一条消息：“我和蛮蛮、非晚她们都说了，周一看到史话结果我就退游。” 对方很快回了消息：“嗯，支持你。” 江离知道，威廉是她在九州坚持到现在的另一个理由。尽管她嘴上从不提，但心里却清楚，每周一次的跨服远征，早已成了她最期待的时刻。哪怕这只是一场虚拟世界里的相遇，她仍然为此雀跃不已。哪怕只是县邑紧贴着一会儿，她也觉得心满意足。 她从未向威廉提起这些小心思，但她知道，他一定能感受到。 威廉其实早就察觉到，江离还在玩九州的原因里有他。他感受到她的期待，也明白她的心意。可他从不点破，从不追问，因为他不希望江离为了他勉强自己做任何事情。 威廉希望她能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去做让自己开心的选择。如果哪天她决定放下这款游戏，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支持，甚至暗自松口气。他想让她明白，不论她的决定是什么，她都不需要被束缚，包括他的存在。 阳光撒在江离的脸上，她拿起手机，翻着和威廉的聊天记录，不知不觉间嘴角扬起了微笑。她想起了第一次在跨服战场见到威廉的情景。那时，她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而他则是她仰望的存在，是九州里无人不知的顶级大佬。他们之间的距离遥不可及，她从未想过会有机会和他熟悉，更别提成为朋友。 江离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阳光在山峦的倒影。她给威廉发了一条消息：“威廉，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一句话——遇见你，是九州最好的安排。” 对方很快回复了：“谢谢你，江离。” 九州可以结束，但她与威廉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75章 又发疯 一天下午的法国时间四点半，也就是中国的晚上十点半，江离正在和威廉聊天，两个人玩了一局剧本杀后，又商量等会儿要不要一起去抖音看个直播。江离还打趣威廉，说他在推理环节的表现“名侦探都要让位”，她的话逗得威廉低低笑起来，气氛温馨轻松。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跳出一连串微信提示音，微信群里的消息炸开了锅。 “@江离，快上号！” “快来看柠檬州拉战线了！叶问天和小桥流水在你们县邑门口！” 江离点开群消息，只见侠哥在不停地艾特她，并附上了一张战线图。长长的红色战线刺眼得让人心烦，直直拉到了威廉的可颂县邑门口。她看了看屏幕上的威廉，轻声说道：“威廉哥哥，我得上一下号，今天晚上可能不能陪你看直播了。” 威廉停顿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但他并没有多问，只是温和地说道：“好，你去忙吧，记得有事告诉我。”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平静，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江离匆匆挂断电话，心中却多了几分无奈。她对柠檬州的骚操作早已不陌生，那些人时不时拉战线、搞恶心人的小动作，完全没有必要，却总能让人平白添堵。这种行为她已经见惯不怪，但当事情真正落到自己头上时，还是难免感到厌烦。 她并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威廉，因此只是简单交代了一句，便投入了游戏。然而一上线，江离的心情瞬间糟糕了几分。屏幕上显示，柠檬州的小桥流水姐正从远处行军而来，目标明确——直奔“威廉的可颂”的县邑。她的行军路线看起来漫长而刻意，完全不像是为了抢资源，更像是单纯为了恶心人。 江离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一股不快。她迅速驻扎到小桥流水的行军位置，试图用自己的驻扎把她顶回去。然而还没等她喘口气，柠檬州的第一战力叶问天忽然高迁过来，一波操作直接将江离的驻扎打掉。紧接着，他又挨着凤麟州的蛮蛮号开始猛攻，动作迅速，毫不掩饰地横扫所有没有开免战的人。 江离的脸色沉了沉。她不甘心，又尝试驻扎第二次，结果依然被叶问天轻而易举地打掉了。小桥流水姐的行军速度丝毫不减，一副誓要到达目的地的架势。而她的目的，也很快昭然若揭——小桥流水的目标不是摧毁，而是用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方式折磨对手。她的“打法”江离早有耳闻，那就是专挑低战的县邑下手，把城防打到只剩最后一丝，伤害性不大，却充满侮辱性。 这种行为让江离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怒火。她不是一个容易被激怒的人，但这种明目张胆的骚扰操作实在让她无法忍受。而更让人恼火的是，小桥流水姐不仅用自己的号干这些事，还时常借其他玩家的号帮她代劳，让恶心人的“战绩”遍布整个九州。 江离曾多次听说她的“战绩”，今天终于亲身领教了一次什么叫“贱兮兮”。 江离突然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次普通的挑衅，更像是一种恶意的表演。她深吸了一口气，尝试平复自己的情绪，决定换个方式应对。 江离让自己的县邑“威廉的可颂”保持原位，没有尝试躲避或迁移，她心想，既然小桥流水姐执意要来恶心人，那就用这个没有资源的县邑多消耗一些她的轮子。或许这样，其他州友能少挨几下打，她想这样好歹能为其他州友分担点压力。可当她看到小桥流水姐轻飘飘地把“威廉的可颂”打到只剩下五十城防值，然后得意地转身离开时，她还是忍不住心生烦躁。 这种毫无意义的操作，除了恶心人，还能干什么？江离不禁自问。她强迫自己不去看战报，屏幕上那些损耗的数字却像根刺一样扎进她心里。更糟糕的是，蛮蛮也被叶问天高迁直接打飞了，原本热闹的战场一片狼藉。凤麟州的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显然都对柠檬州这种莫名其妙的骚扰操作感到厌倦。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柠檬州的风格，一直以来都以这种恶意骚扰闻名。他们不像其他州为了资源或利益而打，更多时候只是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执念，一种不惜破坏他人体验也要取乐的恶意。 她以为自己早已对这些行为免疫，但小桥流水那种贱兮兮的打法，依旧精准地踩中了她的底线。这种把城防打到只剩一丝的做法，充满侮辱性，像是在告诉对方：我能打你，却偏偏不让你彻底被打飞，等你恢复恢复，我再打你。 整理了一下思路后，江离把几张战报截图发给了威廉，同时附上了一句简短的说明：“柠檬州又在发疯，小桥流水又来恶心人了。” 威廉的回复很快：“我看到你在线，就猜到是这样的事。不要生气，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江离盯着他的消息，心中莫名一酸。威廉总是这样，用最简短却最温暖的方式支持着她，从不多问她不想说的事情，也从不在她心情不好时刻意劝解。他总是安静地陪伴，用那份笃定的信任让她自己找到答案。 江离回了一句：“没事，就是有点膈应。我想看到史话赛季的分配结果，真的要退游了。我们别再提这些恶心人的事了，聊点别的吧。” 威廉回复得很快：“嗯，想退游就退游吧。别让游戏成了负担。反正，不管你在不在九州，我们都能联系。” 这短短几句话却像一股暖流，瞬间扫清了江离心中的郁闷。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留在九州的理由早已不是这款游戏，而是屏幕另一端那个始终默默支持着她的人。他从不强迫她做任何决定，却总在她需要时给她最温柔的支撑。 一条简单的消息，却让江离感到无比踏实。她知道，无论是否还留在九州，威廉的陪伴，早已是她最真实、最温暖的依靠。 第76章 当你的总裁太可怜了 威廉听江离讲述小桥流水姐是怎么“侮辱式”地打人时，他很快察觉到江离是真的生气了。 她的语气里有着少见的怒意，这让他有些意外。 江离一向是个温和得近乎“佛系”的人，游戏里从不主动打人，也很少为挨打的事计较。 她一直沉迷于种田和挖地，自称是“躺平的咸鱼”，甚至还开玩笑地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让他犯一下又何妨。打我县邑的人我记不清，但是扫我田的记一辈子。” 威廉那时听了笑她是个“小怂包”，对她这种“不怕挨打”的无赖样子也觉得十分可爱。可这次，当他发现江离真的因为小桥流水姐的恶心操作而情绪低落，他也感到了一股无名火。 他沉吟了一下，语气坚定地说道：“你别不开心了。如果史话分配结果是他们和我在一个地图，我从周一开始就盯着他们打。” 江离怔了一下，没想到威廉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接着补充：“我把账号给你玩，如果我没有时间上线，你自己上去打。你想不想亲手把那些打你的人打回来？这一次，你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你打我，所以我来了。’” 威廉的提议让江离的心瞬间被暖流填满。 她知道，威廉的账号是一个顶级氪金号，装备、资源、僚属，样样堪称翘楚，这样一个价值不菲的账号，他却毫不犹豫地愿意交给她玩，只因为她被人恶心后感到不高兴。 江离咬了咬嘴唇，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地说：“其实我真的没生气到那个程度，我只是觉得小桥流水姐那种打法太让人膈应了。被打这件事嘛，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可是你这次是真的不高兴，”威廉声音低柔，语气却笃定，“我不希望你为了这些无聊的人生气。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出气，也可以陪着你一起去。” 江离听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的烦躁似乎被威廉轻轻地拂去了，她摇了摇头：“算啦，我没那么记仇。再说了，我怎么敢拿你的大号去打人？你哪能因为我而沾上这种无聊又晦气的纷争呢。” 威廉也轻笑了一声，没有再坚持，但他心里已经下了决心。只要史话分配结果出来，如果柠檬州真的和他在一个地图，他一定会为江离出这口气。 两人并没有再继续聊那些令人扫兴的事情。江离也不想因为自己的郁闷，破坏威廉夜晚的休闲时光。于是，她主动把话题一转，聊起了之前提到的写小说的想法。 “你之前不是说想写小说吗？构思得怎么样了？”威廉随口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显得温和自然。 江离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说：“对啊，我决定写一本特别的霸道总裁小说！不过我要颠覆传统，写一个女主强制爱男主的故事！你知道那种狗血言情剧里，总裁总是高高在上，对女主又冷又霸道，最后还靠强制爱的那种套路吗？” 威廉笑了笑：“嗯，挺常见的套路。” 江离眨了眨眼，眉眼间透着一丝得意：“可是我不想写这种千篇一律的故事！为什么女主永远是那个被强迫、被掌控的人？这次我反过来写，让总裁被女主强制爱！你想想啊，一个被霸道总裁压迫惯了的世界里，突然来了一个女主，让总裁尝一尝被‘支配’的滋味，光是想想都觉得有趣！” 威廉忍不住笑出了声，低低说道：“那你的总裁也太可怜了。” 江离立刻挺起胸反驳：“可怜什么呀！你不觉得这样的剧情更有意思吗？总裁终于不用高高在上、冷漠禁欲了，也可以当被宠的那一个。女主也不用在感情上处于被动地位，而是用女性本位的视角去推进剧情。再说了，我觉得传统的总裁故事太局限了，换个角度，体验不一样的爱情，不好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又透出几分小骄傲，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小说会掀起“文学革命”。 威廉听着，语调含笑：“嗯，听起来确实挺有意思。不过……这个总裁，你想用谁来当灵感来源？找好原型了吗？” 江离被问得一愣，随即眼珠一转，嘴角露出坏笑：“那如果我以你为原型，把你写成男主角，你会介意吗？” 她这句话带着几分试探，但更多的是一种调皮的玩笑。她想看威廉的反应，想看他会不会害羞或是直接拒绝。 然而，威廉只是沉默了一瞬，然后语气淡淡地说：“不介意啊，随便你高兴。” 江离一听，顿时乐得像个孩子一样。“真的？你不介意？” 威廉轻轻笑了：“嗯，真的不介意。你想怎么写都行。” 江离开心得不行，像是得到了天大的奖品，兴奋地说道：“那就说好了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男主角了！你可不能反悔。” 威廉轻声应道：“嗯，说好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又透着几分调皮，逗得威廉再次低低笑了出来。 他眼前仿佛能看到江离此刻的模样，明亮的眼睛，带着一点俏皮的小表情，像只充满灵气的小狐狸。 得到威廉的“授权”后，江离的脑袋开始天马行空地构思她的“另类霸总小说”。 她的思绪迅速切换到“创作者模式”，激动地说道：“我一定要把故事写得又好玩又感人！女主得够霸道够聪明，但也得有点反差萌。至于男主嘛……” 她停顿了一下，故作深沉地说：“男主得温柔，还要有些小倔强，偶尔会因为女主的霸道而别扭，但最终一定会被女主的执着和爱意感动，乖乖接受她的‘强制爱’。哼，这样的反套路剧情才有意思！” 威廉听着，语调柔和：“嗯，那你写好了以后，我是第一个读者吧？” 江离立刻点头：“当然！我写出来后，你要第一个读！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吐槽，只能夸！” 威廉笑意加深：“好，我只夸不吐槽。” 江离得了他的承诺，心里乐开了花。 她迫不及待地在脑海中勾勒起小说的第一章，连九州的烦恼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威廉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文字，嘴角挂着笑意。 他知道江离的情绪已经彻底被转移，再也没有刚才的那份低落和烦躁了。 她总是这样，能迅速找到属于自己的出口，让自己重归快乐和安宁。 她转移情绪的能力让他感到佩服，同时也觉得她的活力很迷人。 他想，只要她开心，自己出现在一本虚构的书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夜色渐深，两人继续聊着小说的构思。 威廉安静地听着她的天马行空，不时轻声附和几句，像是她最忠实的听众。 窗外的星光闪烁，而屏幕前的两人，早已远离了所有的烦恼与纷争，只剩下彼此之间的陪伴和欢声笑语。 第77章 钻规则漏洞 第二天一早，江离习惯性地刷着微信群消息，想着昨晚威廉劝她别生气的那番话，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她原以为会看到群里关于昨晚骚扰战的余波讨论，却没想到翻着翻着，忽然看到侠哥发了一条让她目瞪口呆的消息： “柠檬州小桥流水带着别驾集体跳州跑路了。” 这一消息瞬间在群里引发了轩然大波，大家纷纷表达震惊与不解。 “跑路了？什么意思？这可是地图第一州啊，说跑就跑？” “战力这么高的州，为什么要跑？谁能让他们跑？” 侠哥紧接着补充道：“他们不光跑路了，还卸载了所有装备，把战力降到最低，跑到了一个偏远的小州。明显是为了在史话赛季重新分配时钻规则漏洞，避免跟那些强州分到一个地图。你们懂吧？这种操作简直不要脸到家了。” 江离愣愣地盯着这条消息，脑袋有些转不过来。昨晚还在大张旗鼓扫人的柠檬州，居然会在第二天全团跳州？而且不止如此，还把装备卸掉、战力调低，完全不像一个第一州应有的风骨。 群里讨论愈发激烈，消息滚动得飞快。 “他们这么做是心虚吧？知道得罪了那么多州，怕史话分配的时候被巅峰州或者横江州追杀？” “估计是怕了横江州和巅峰州的清算，真到了同地图，就算战力高也要被围剿。” “哈哈，堂堂第一州，结果干的却是这种小团体利益至上的投机行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群里的讨论还在继续，不少人对柠檬州的行为表示不齿：“从头到尾恶心人，真碰上对手就跑，这种州也好意思自称第一？” 也有人冷嘲热讽：“能跳州还能卸装备，柠檬州真是把‘不要脸’三个字贯彻得淋漓尽致。” 很快，有老玩家站出来解释：“他们这么做，是为了钻史话分配规则的漏洞。虽然史话分配表面上是随机的，但其实有一定规律。拿到长安的两个州通常会被分配到同一个地图。而柠檬州拿了长安，又同时得罪了巅峰州和横江州，这两个州无论哪个都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他们清楚自己处境不妙，所以提前跑路，是想通过跳州避开被强敌针对的风险。毕竟按照概率，他们有三分之二的可能性会遇到横江或者巅峰，一旦真分到一起，被围剿是毫无悬念的。” 另一名老玩家接话：“没错，他们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在第三赛季那些恶心人的骚操作已经拉满，等地图合并后，横江和巅峰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特别是横江州，他们一向强硬，柠檬州别说正面刚了，周六免战都开得比谁都勤。结果真刀真枪干不过人家，现在只能靠跳州这种猥琐操作自保，实在可笑。” 听到这里，江离才渐渐明白，这场让她气愤的骚扰战，不过是柠檬州在跑路前的最后“疯狂”。他们早就计划好要走，趁着离开前出来恶心人，刷一波存在感罢了。至于跑路的原因，说白了就是心虚，怕史话被报复罢了。 “恶人先怕报应，真是经典的柠檬州操作。”江离忍不住冷笑，心中又是愤怒又是荒谬。 小桥流水姐打人的方式本就足够恶心人，尤其是那种侮辱性强的手段，让人火大的同时又无可奈何。而得知他们的真实逻辑后，江离只觉得恶心得胃疼。他们不光喜欢恶心人，还一副被害妄想症，仿佛所有人都像他们一样无事生非。江离作为一个从来不打人、不扫田的“和平种田党”，居然都成了这些人的攻击目标。很明显，原因是因为他们打不过威廉，于是转而迁怒到“威廉的可颂”身上。 “真是一群只敢打软柿子的可悲家伙。”江离心中冷哼一声，这次没有生气，反而感到满满的鄙夷。 此时，凤麟州的微信群已经彻底炸开了锅，群里充斥着愤怒和嘲讽的声音。有人愤愤不平地说道：“打人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嚣张，真碰上硬茬就直接跑路？这种‘第一州’真是丢尽了脸！”也有人冷笑道：“这不就是他们的风格吗？偷袭、恶心人这些骚操作是一绝，连跳州都要卸装降战力，怕不是被横江和巅峰吓破了胆吧？” 很快，筠兮州的参军逍遥在另一条群消息里解释得更为透彻：“他们跑得不是没道理的。按史话规则，两个拿到长安的州通常会被分到同一张地图。而柠檬州得罪了巅峰和横江，留下来必然是死路一条。即使侥幸三分之一的概率和我们筠兮州分到一起，他们也逃不了被报复的命运。毕竟我们跟横江州关系好得很，灵儿（横江州刺史）已经明言，见了他们就开打。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所以才干脆直接跑了。” “那他们能跑到哪里去？”江离忍不住好奇，随手在群里问了一句。 很快，就有消息传来：“他们跑到一个战力很低的小州——冲明州去了，彻底卸装降战力，准备避免被分到强队地图里。他们就是想借规则漏洞躲过巅峰和横江州的报复。这都不是最恶心的，恶心的是临走前还要给我们凤麟州搞一出恶心人的戏码，全州上下都被他们恶心了一遍。” 侠哥接着爆料：“不光柠檬州刺史跑了，连他们州的其他小团体也开始各自跳州了。有的回了老州，比如米饭州那些人，虾仁炒饭和骑胖达这些老熟人都回去了，还把名字改成了庄州；还有的投靠了以前的敌对势力，比如奉天的小团体跑去天临州投靠了。这群人真是人均八百个心眼，把游戏规则玩得明明白白。” 江离对这波操作越听越离谱。特别是听到柠檬州里那些曾经跟着霸服耀武扬威的奉天州的人，竟然投奔了以前的死对头天临州，她简直目瞪口呆：“天临州居然还能接纳他们？这得多大的胸襟啊！” 微信群里，也有人对天临州刺史表示“钦佩”：“是啊，原本奉天州的那些人，现在全都去了天临州。这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不让他们进门，但天临居然一视同仁，真的有点东西。” “这一波操作，真是让人开了眼界。”江离心想。这群曾经横行霸道的人，如今为了避祸，不惜降低身段，投靠到别的州，甚至不在意曾经的恩怨，实在让人五味杂陈。 尽管如此，江离也清楚，柠檬州的这些人即使换了地方，行事风格恐怕还是不会变。像小桥流水这种恶心人的打法，绝不是换个州就能改的。而她此刻心中最大的感慨，竟然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淡淡的无奈——游戏里，这样的人大概永远不会消失。 微信群里还在热烈讨论，江离看着屏幕上那些对柠檬州的嘲讽，心情却渐渐平静了下来。她忽然觉得，昨晚的那股怒火似乎已经淡了很多了。柠檬州的跳州操作，让她看透了一些东西：这些人表面上风光无限，背地里不过是小团体利益至上的投机者。他们擅长钻规则的漏洞，但终究无法赢得尊重。 “威廉说得对，这些事不值得我生气。”江离心想。她合上手机，决定不再理会那些消息。柠檬州的风波虽然热闹，但对她来说，或许是一个契机，从来不打人的她也想退游前第一次打人，打唯一一个人——小桥流水姐。 第78章 反击 江离原本对柠檬州一系列“操作”充满无语，尤其是他们跑到凤麟州恶心完所有人后，又借着规则漏洞卸载装备、调低战力、仓皇跑路的行径，更让她感到既荒唐又可气。然而，当她细想这一系列行为时，忽然灵光一闪：既然柠檬州平时最擅长钻规则漏洞来为自己谋利，那么她也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们现在既没有装备，也没有宝玉，战力大幅下降，这正是她反击的绝佳时机！ 江离越想越觉得可行。平日里她一向是个“佛系玩家”，不争不抢，连挨打都懒得反击，更别提主动出手了。然而这一次，她一反常态，决定亲自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中国时间晚上7点，法国时间的中午12点，江离准时上线，做好了“开战”的准备。她的县邑还保持着前一天被小桥流水打到残破的状态，兵营空荡，城防值低得可怜。 然而她没有因此退缩，上线后，她第一时间联系了侠哥：“侠哥，帮我找小桥流水的位置，我今天要去打她。” 侠哥听了都惊了：“你要打她？！” 江离从不打架，更不扫田，被人打了也只是默默等县邑自己随着时间修复城防。这一次，她居然主动要反击，侠哥顿时觉得新鲜，也替她感到解气：“早该这样了！对这种人，得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不消片刻，侠哥便在频道里发出了小桥流水的坐标：“找到了，就在这里！” 江离瞄了一眼坐标，随即笑了笑：“好嘞，今天咱们就来点刺激的。” 为了这次反击，江离特意去折冲营拉了一车兵出来，这是她自从玩游戏以来第一次专门为打人而准备兵力。整装待发后，她毫不犹豫地驻扎到小桥流水的县邑旁边，就像前一天小桥流水对她做的那样，直接贴脸驻扎，气势汹汹。 小桥流水似乎不在线，她可能觉得江离是个随便谁都能踹上两脚的人，毕竟从他们的角度看，江离一直是一个“不爱争斗”的软柿子，打了也不会有后续。但这一次，江离可不准备继续当软柿子了。她瞅准了时机，果断发起了反击。 江离一连点开几封战报，每封都清楚显示她的战果——加起来她重伤了小桥流水大概二十万兵。这是她玩游戏以来第一次主动打人，而且打的还是自己极其厌恶的玩家，那种快意难以言喻。她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甚至有些得意地想：“看吧，都不用威廉哥哥出手帮我，这个侮辱的仇，我隔了一夜就自己报了，真是太爽了！” 她随即将战报截图发到了凤麟州的微信群里，附上一句简短的留言：“昨天的仇报了！”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立刻炸了锅。平日里默默无闻的江离，这次突然发起了“反击战”，而且效果这么显着，群友们纷纷表示惊讶又佩服。 “可以啊江离！终于硬气了一回！” “哈哈哈，小桥流水也有今天，重伤二十万兵？真解气！” 侠哥第一个跳出来点赞：“早该这样了！对这种人就得下狠手，可颂干得漂亮！” 江离见状也不谦虚，笑着回复：“可不是吗？她平时仗着自己是柠檬州刺史，把人打得每次只剩一丝城防，现在轮到我教训她了！别说，打完心情真的好。” 不仅是群友们，她还把战报截图单独发给了几个关系好的朋友，比如非晚和花卷。这两人都知道江离一贯不爱争斗，是个“随缘玩家”，所以看到她突然主动进攻，还取得了大胜，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感到惊喜和解气。 非晚直接发来一条信息：“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小桥流水这样的人，就值得被打。” 花卷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厉害啊！没想到她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她不是最会欺负人吗？结果被你打了，一个她平时看不起的零氪玩家，她心里随时可以踩两脚的人！” 江离面对朋友们的夸赞，内心很是得意，但嘴上还保持着谦虚：“我就是看她跑了装备、调低战力才动手的，平时哪有这个机会啊。不过打完这一仗，真觉得这两天的憋屈都烟消云散了。” 非晚又发来一条：“史话赛季还长，小桥流水这样的作风，迟早还会挨打。就算今天轮到你教训她，明天也会有别人收拾她。” 江离却很认真地回道：“史话赛季的事，我一点都不关心。但今天，我一定得打她一场，不打这一仗，我这口气下不去！”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完全不像平时那个“不争不抢”的江离。 打完仗后，江离并没有像其他玩家那样，迅速把自己的县邑迁走以避免对方报复。她大大方方地继续留在原地，甚至懒得挪动半步。小桥流水会不会回来反击，她一点也不在乎。 “我是个零氪玩家，不想玩随时能退游。她要真有本事，也跟我一样摆烂，不养兵啊！”江离心里冷笑着。 她随手操作着游戏界面，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随便她怎么想吧，反正我已经打完了，报了仇就够了。她要是想来报复，那就让她来吧！” 江离回想起这两天自己从挨打到反击的整个过程，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场仗不仅是对小桥流水的回击，更像是她对自己的一次宣战——原来，她也可以不那么“佛系”，偶尔主动一点，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成就感！ 第79章 你做的很好 黄昏时分，江离的房间里笼罩着一层暖暖的金色余晖，窗外传来几声鸟鸣，与远处车流的喧嚣截然不同的是，室内显得格外静谧。她坐在书桌前，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耳机里传来威廉低沉温和的声音。 江离忍不住开口炫耀：“你知道吗？我今天终于亲手把那个小桥流水打了一顿！重伤她20万兵！简直痛快！”她的语调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连手指都在轻轻敲着桌面，像是在庆祝胜利。 威廉在屏幕另一头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哦？江小姐居然亲自出手了，这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却又透出温柔的关心。 江离听了这话，微微扬起下巴，整个人都透着几分骄傲的小模样。她故作矜持地“哼”了一声，又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说道：“少爷，快夸夸我！这可是我第一次主动打人，不夸奖我，我可是会伤心的！” 威廉低低地笑了起来，仿佛隔着屏幕也能看到她此刻那副得意的小表情。他语气柔和而认真地回应：“好，我夸，你做得很好，非常好。” 听到这话，江离终于满意了，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她一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边故作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当然啦，谁让我是你的可颂呢？”话音刚落，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像是终于在威廉面前找回了场子，心情轻松得像春日里的一阵微风。 这一刻，黄昏的金色光线洒在她脸上，映衬着她愉快的笑容，连房间里都多了几分温暖的生机。 江离满意地“哼”了一声，语气中满是得意，又忍不住继续炫耀：“打完之后我特别爽！你也知道，我平时很少发脾气的，但这不代表我没有脾气啊！”说到这里，她忽然挺直了背，语气一转，模仿起修仙文男主那种中二的腔调，一本正经地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她的语气故作深沉，但那副认真的模样却有些滑稽。威廉听得一愣，随即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他的笑声低沉而有磁性，却又带着点揶揄： “原来江小姐是没有脾气的吗？那为什么经常和我闹脾气呢？” 江离被他这句话一噎，瞬间有点不好意思。她愣了一下，脑海里飞快地回忆，发现自己确实经常对威廉耍小性子，但在别人面前却总是温和得体。威廉对她向来宽容，从不计较她偶尔的小脾气，但她自己此刻却不免感到些许羞愧。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小声说道：“对不起嘛，我以后会注意的……” 威廉想着电话那头的她，嘴角带笑，眼神却更加柔和了。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温和中带着一丝安抚：“别这样，我只是开玩笑的。江离，你知道的，你和我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介意的。” 江离闻言才松了一口气，唇边也浮现出一个小小的笑容：“真的不会介意吗？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两人不约而同地隔着电话笑了一下，刚才那一瞬的尴尬似乎随着这一笑被冲散了，反而变成一种温馨的默契。窗外的余晖一点点褪去，屋子里灯光柔和，他们的谈话也在这微暖的气氛中继续着，像是一场不会终止的暖心对白。 威廉主动将话题扯回到白天的事情，语气中带着些欣赏：“你今天的表现真的很好，能自己解决问题比什么都重要。这种主动反击的感觉，是不是让你更有成就感了？” 江离眼睛一亮，显然被戳中了兴奋点，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当然有！其实我从来没想过，我居然也能在游戏里主动打人。而且还打了这么一个讨厌的人！”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挺起胸膛，语气里满是得意，“打完她之后，我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好多，就像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终于搬开了。” 威廉笑着点点头，语气温和又充满鼓励：“这种感觉很好吧？你能这样处理问题就对了。不过记得，不要让这些事情过多影响你的心情，玩游戏嘛，最重要的还是要开心。” 江离咧嘴一笑，眉眼间透着轻松和愉悦：“放心吧，我现在开心得不得了！其实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懒得计较，懒得折腾，能忍就忍，可是今天才发现，有些事就是得自己动手解决才痛快。”她语气一转，带上几分俏皮，“要不是今天把小桥流水打趴下，我真怕自己会憋出内伤来！” 她顿了顿，又笑着补充：“真的，这件事让我生气了，但今天打完她，真觉得连带着以前所有的郁闷都一扫而空了。别说，我还挺感谢小桥流水给我这个机会出一口恶气。” 威廉听了这番话，不由得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他能感受到江离此刻的畅快和自信，也为她终于迈出这一步感到高兴。“这样就好，重要的是，你能找到让自己舒心的方式。如果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记得还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心情，别让游戏成了负担。” “我知道啦！”江离嘴上答得随意，眼中却带着满满的感激。这一场谈话，就像一阵春风，把她的好心情又向上推了一大截。 挂断电话后，江离靠在椅背上，静静地回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原本的她，总是觉得自己是一个“佛系玩家”，不愿参与任何纷争，也从不主动出击。哪怕被欺负了，也选择默默忍受，以为忍一忍风头就会过去。然而，这一次，小桥流水的行为让她真正意识到，如果一味忍让，有些人并不会因此停手，反而会更加肆无忌惮。 这场反击，不仅让江离在游戏里狠狠出了一口气，还让她看到了自己的另一面——原来，她也有反击的勇气，也有主动争取公道的能力。 游戏里的这场战斗，对江离来说意义非凡。她第一次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忍耐就能解决的；有些时候，只有勇敢地站出来，为自己争取公道，才能真正摆脱困境。 当然，江离也明白，这种事情不能一直发生，反击的机会只有短暂的一刻。她还是更喜欢平静和谐的游戏环境，不想因为这一次的侥幸胜利就变成一个爱打架的人。但这次的经历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适当地反击，不仅是对别人的警告，更是对自己的保护。 慢慢地，江离的“佛系”形象开始悄然改变。朋友们开始觉得，她不仅是那个温和的江离，更是一个在关键时刻敢于站出来、为自己争取公道的人。 对江离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场游戏里的胜利，更是一次心理上的成长。她终于学会了如何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而不是一味选择逃避。更重要的是，她明白了，面对不公时，适当地反击，不仅能让对方感到压力，也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在游戏的世界里，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平衡点，不再一味隐忍，也不会轻易被情绪左右。而这种成长，也开始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的现实生活——她变得更加自信，更加敢于表达自己的想法，更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这一次，江离赢的不只是游戏里的胜利，还有对自己的突破与成长。 第80章 兵荒马乱的平安夜上午 周二是平安夜，大型超市破例营业到中午十二点，为了让顾客们能赶在节日前补齐所需。而江离，毫无意外地成为了这些拖延症顾客中的一员。 她还有一堆东西没买：圣诞餐桌上不可或缺的整鸡、配菜、鹿肉排，做热红酒需要的八角、肉桂等香料，以及传统的圣诞蛋糕 b?che de no?l。唯一能稍稍让她安心的，是热红酒所需的苹果和橙子，她早在上周六的集市上就买好了。 早上八点，江离从被窝里挣扎着爬起来，懒洋洋地和威廉说了声“早安”。拉开窗帘时，一阵刺骨的寒风顺着窗缝灌进来，叫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窗外是典型的冬日景象：暖阳洒在屋顶和街道上，霜花悄然消融，行人步履匆匆，裹紧外套的样子让寒意显得愈发逼人。空气中弥漫着微冷的潮气，仿佛还能闻到隐约的木柴烟香——这是邻居家壁炉点燃后的味道。 街道比平日更加热闹，车辆川流不息，带着一种节日特有的忙碌感。江离看了眼时间，不禁打起精神加快动作，心想：如果再拖延下去，家乐福的货架恐怕就会被抢空了！ 江离这天早上完全没有往日的闲散惯性。她没有赖在床上刷手机，也没有缠着威廉絮絮叨叨地“早安闲聊”。洗漱完毕后，她迅速换上厚厚的风衣，围好围巾，耳朵里塞上耳机，一边听着节奏感十足的音乐，一边踩着急促的步伐出了门，神情像是要赶赴一场重要的战役。 当她快步走到家乐福时，还没进门便被停车场的盛况震惊了：几乎所有车位都被占满，剩下的几个空位也被堵得水泄不通。车主们焦急地按着喇叭，试图挤出一条生路，而门口则聚集了三五个推着购物车的老人，正热火朝天地聊着圣诞准备事项。江离心里不禁暗叹：这场景哪里像是圣诞前夕，简直像是要赶大集。 她推开门走进超市，瞬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人山人海的顾客推着购物车穿梭，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推车滑动的咣当声此起彼伏，有些地方的通道已经被挤得几乎无法通行。更有人因为推车卡住通道而吵了起来，后面排队的人无奈地催促着。江离站在门口愣了一瞬，随即暗暗责怪自己：早就知道会这样，怎么又拖延到最后一刻才来？ 但此时后悔已经没有意义，她深吸一口气，抓紧推车，决定迎难而上，按照清单一点点完成目标。 第一站是香料区。相比起其他地方，这里算是相对安静的区域。江离挤到货架前，快速扫视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包八角和肉桂条。正当她伸手去拿的时候，却不小心和旁边一个大妈的手碰在了一起。大妈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扫过她手中的香料，低声问道：“年轻人买这些，是要做热红酒吧？”江离愣了一下，笑着点点头：“是啊，圣诞少不了这个。”没等大妈再说什么，她拿上香料迅速撤离，赶往下一站。 接着是酒类区。红酒是江离的圣诞餐桌上不可或缺的主角，但货架上的景象却让她再次感受到了年末疯狂采购的威力。原本整齐的货架被扫荡得只剩零星几瓶酒，标签和价格标牌东倒西歪，连工作人员都忙不过来了。江离耐着性子寻找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找到几瓶幸存的 syrah 红酒，她连忙拿了一瓶，心中庆幸不已。 然而真正的“战场”是肉食区。这个区域几乎已经失控，顾客们将柜台围得水泄不通，不断有人推搡抱怨，还有个孩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声音盖过了整个区域。江离咬紧牙关，推着购物车小心翼翼地挤了进去，硬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抢到了一盒整鸡。至于计划中的鹿肉排，她连影子都没看到，显然已经卖光了。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挑了些简单的配菜：洋葱、土豆和甜椒，总算完成了肉类相关的采购。 正当她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江离却被结账区的队伍彻底打败了。收银台前排起的长龙一眼望不到尽头，推着两车商品的大户人家和像江离这样“轻装上阵”的人混杂在一起。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掏出手机刷起了朋友圈。果然，她的朋友圈里也充满了抱怨：“第一次见 auchan 没有停车位，疯了！”还有人晒出了满车的战利品，配文写着：“为了这些东西，我快被超市的长龙搞疯了。”江离看得忍俊不禁，顺手截了屏发给威廉，并调侃道：“看来我不是唯一一个拖延到最后一刻购物的人。” 威廉很快回了消息，言简意赅：“不怕晚。” 这一句话让江离心里一暖，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江离从家乐福结完账出来时，时间已经接近十点半了。她提着沉甸甸的购物袋，心里却没有一丝轻松，反而还有更多任务等着她完成。看了看手表，她加快了步伐往甜点店赶去。这家甜点店是镇上最有名的，每年圣诞都会推出限量版的 b?che de no?l，吸引了镇上大部分家庭前来购买。江离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早到的了，但到店门口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门外早已排起了长队，甚至比超市结账时还要拥挤。 她叹了口气，站到队尾，无奈地打开手机，漫不经心地刷着朋友圈，耳边不时传来前排人们的交谈声：“今年的巧克力味好像特别受欢迎！”“听说还有新的草莓口味，不知道剩下没有。”每一句话都让江离心里七上八下，生怕轮到她时想要的蛋糕已经售罄。 二十分钟过去了，江离终于熬到了队伍最前端。她的目光迅速扫过玻璃柜台里的蛋糕，发现许多样式已经不见踪影。她连忙问售货员：“还有 b?che de no?l 吗？” 售货员一脸歉意地摇了摇头：“非常抱歉，今天的 b?che de no?l 已经全部卖完了。” 江离闻言愣住了，仿佛晴天霹雳。她看了看柜台里剩余的甜点，试图找到一个能替代的选项，但心里已经凉了半截。她犹豫了片刻，问：“真的一点都没有了吗？哪怕是小的也行。” 售货员摇摇头，似乎也为她感到遗憾：“不过，女士，您可以试试这个芒果小蛋糕，虽然不是传统的 b?che de no?l，但外形是条形的，也算应景。” 江离皱眉看了看售货员指的蛋糕，条形的芒果蛋糕表面装饰着椰蓉和芒果果酱，看起来还算精致。她心里默默叹气：总比空手而归强吧。于是，她点点头：“那就这个吧。” 拿到蛋糕后，江离匆匆往家赶。这一路上，冬日的寒风肆意地呼啸着，脚下的落叶被卷得四散，偶尔还有几个孩子跑过，穿着厚厚的外套，手里提着五颜六色的礼物袋。江离缩了缩脖子，将围巾裹得更紧了一些，目光落在天空中厚厚的云层上。不过就是一场圣诞节的准备，怎么感觉像是一场无休止的战役？ 她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时，墙上的钟已经指向快十一点半了。她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厨房的桌子上，整个人瘫坐在椅子里，疲惫感从四肢传来。盯着那些堆得满满的购物袋，江离忍不住掏出手机，给威廉发了条语音：“今天这一上午简直兵荒马乱！光是超市和甜点店这两趟，就把我搞得身心俱疲。我感觉自己还什么都没做，时间就全溜走了！” 威廉的回复一如既往温柔，带着几分安慰：“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毕竟这是圣诞节嘛，大家都会有点忙乱。不过，现在你不是把东西都买回来了吗？接下来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江离听着威廉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微笑，心里顿时觉得暖洋洋的，仿佛上午的疲惫都被抚平了几分。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也是，忙归忙，但至少圣诞味浓了起来。”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购物袋里：红酒、香料、鸡肉、蔬菜，还有那个临时选购的芒果蛋糕。尽管上午的过程称得上“折磨”，但想着晚上的节日氛围，她还是忍不住有了些许期待。或许节日的意义，不就是在这些琐碎忙碌中感受到生活的热闹和温暖吗？ 稍作休息后，江离起身整理那些购物袋，把鸡肉和蔬菜放进冰箱，将香料和红酒摆在了厨房台面上。最后，她打开蛋糕盒，看着那条状的芒果蛋糕，忍不住笑了笑：“虽然不是正统的 b?che de no?l，但至少是我的‘圣诞树枝’。” 她拿起手机，又给威廉发了条消息：“刚才还觉得累，现在倒是开始期待今晚了。”威廉秒回：“节日的意义，不就是这样的忙碌和期待吗？” 江离望着窗外的风景，心中渐渐充满了温馨。尽管这个上午充满了兵荒马乱，但它也让人感受到了节日的意义——在忙碌中迎接团圆的欢愉，在疲惫后品味宁静的喜悦。 第81章 他的平安夜晚餐 江离终于结束了兵荒马乱的采购，坐在家里的椅子上，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外面的冬日阳光穿过窗户洒在地板上，薄薄的暖意冲淡了些许寒冷，但她的手脚还是冻得微微发麻。桌上摆满了刚从超市带回来的东西，红酒瓶上的标签因寒冷而泛着薄雾，香料的包装纸还有些皱巴巴的。她随手抓起手机，正准备刷朋友圈时，威廉发来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的圣诞晚餐照片。餐桌上的细节无一不透着优雅和讲究：银质餐具精心摆放，边缘细腻的雕花在蜡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餐桌的正中央摆着一圈暗红色的花环，点缀着金色的松果与雪白的浆果，仿佛一幅艺术品。低矮的烛台里燃着几根细长的蜡烛，暖黄色的光晕在桌布上晕染开来，与深红的绒布桌面交相辉映，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奢华的节日氛围。 威廉家的圣诞晚餐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照片中的食物摆放得整齐而讲究，每个人面前都分好了一份小火锅，铜制的小锅光亮得几乎能映出人影。火锅周围整齐地围着各种顶级食材，牛肉切得薄如蝉翼，整齐地卷成一朵朵盛开的玫瑰；晶莹剔透的ngoustine（海鳌虾）被精心堆叠在冰块上，冰块还镶嵌了几片薄薄的柠檬片，显得格外清新。就连装饰用的蔬菜也被雕刻成了各种花形，一片片摆放得如同艺术品般完美。 更让江离无法忽视的，是餐桌上那两瓶酒水。一瓶是新西兰的 saint ir godfrey’s creek reserve noble riesling，江离猜测这大概是用来搭配海鳌虾的；另一瓶是让江离一眼认出的法国传奇酒庄 drc（罗曼尼·康帝） 的红酒，瓶身的标志低调而又让人一眼可以认出来。 江离盯着照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顿饭不仅精致，更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奢华。她随手点开语音，笑着开了个玩笑：“威廉，你们吃ngoustine不会也是新西兰空运来的吧？” 对面的威廉很快回复，语气一如既往地随意：“你怎么知道？确实是新西兰的。我母亲很喜欢ngoustine，所以我父亲经常让人从新西兰空运过来，味道确实不错。” 江离听着他的话，不由得愣了一下。她以为自己的问题只是个玩笑，没想到竟然猜中了。 威廉说得那样自然，江离忽然意识到，在威廉的世界里，空运顶级食材、开动辄上万欧元的红酒，不过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这种生活，是江离从未想象过的。 这样的生活方式，他提起时像是在描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而对于江离来说，这种“平常”却带着一种令人难以企及的奢华。这不是刻意展现出的优越感，而是威廉与生俱来的生活方式，对品质的追求，浸透在生活的每个细节中。 尽管她在法国生活多年，也见过不少富裕的家庭，但威廉家的生活水准显然是另一个层次，而江离对此缺乏想象力。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发了好久的呆，脑海里不自觉地冒出一句话： “当你发现和一个陌生人聊天聊得很舒服，觉得你们三观很合，那么对方的情商和知识储备一定远高于你。” 这句话，她曾经在网络上看过，当时只觉得有趣，没太在意，但此刻却仿佛有了特别的含义。江离第一次觉得，它精准地描述了她和威廉的关系。 威廉从来没有在谈话中刻意展现过什么，但他的温柔与真诚却像一股涓涓细流，渗入她生活的每一个缝隙。他总能准确捕捉她话语背后的情绪，即使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事情，他也总能一语道破。他们的对话轻松又愉快，几乎没有任何障碍或隔阂。从前，江离以为这是因为他们性格合拍，三观契合，甚至是命运的缘分，但现在她忽然明白，这种“契合”或许并非天生，而是威廉用他的宽容和体贴，在默默“向下兼容”了她。 想到这里，江离心里五味杂陈。她不是一个爱矫情的人，但不得不承认，威廉的生活，和她的世界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过显着。他身上的那种从容和优雅，带着浑然天成的味道，他们是完完全全不同世界的人。 她抬起手机，目光落在屏幕上的那张圣诞晚餐照片上。威廉家的餐桌摆得像一幅画，每一个细节都无懈可击。她咬了咬唇，努力让语气显得轻松，开了个玩笑：“威廉，你的日常让我感觉很‘离谱’啊。像 drc 这种酒，我住在法国都没怎么见过，感觉它离我的生活特别遥远。” 消息发出去的那一刻，她的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对面的回复很快就来了，威廉似乎愣了一下，随后回语音道：“江小姐，这瓶 drc 是我父亲的藏酒之一。圣诞节嘛，家里人都在，就拿出来喝点。其实酒怎么样无所谓，关键是一起吃饭的人。”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话里带着一种天然的随意，却没有半点炫耀的意味。对于他来说，这些珍贵的东西，仿佛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理所当然到不值得特别提起。 江离握着手机，听着他那轻松的语调，忽然有点说不出的滋味。威廉并没有刻意让她感到差距，但这种浑然天成的壁垒，却像一面无形的镜子，映出她无法忽视的距离感。 她忍不住闭上眼睛，想起这段时间和威廉的点点滴滴。他懂得太多，总是轻松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他做事从容，总是带着一种不急不躁的优雅；他似乎无所不知，却又从未让人感到压迫。江离恍然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和他聊天那么舒适，并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有多契合，而是威廉足够包容。他的教养和知识储备，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而她不过是在他的“向下兼容”中，感受到了所谓的“默契”。 威廉的那句“关键是一起吃饭的人”在她脑海里回荡着。他从未在她面前提过自己的优越家境，也没有显露出哪怕一丝优越感，甚至会用最轻松的方式回应她那些略显“不自信”的玩笑。他能把红酒当成普通饮品，把空运的ngoustine 当成常备的菜肴，但同时，他也能放下这些优越的背景，与她聊一个最平常不过的话题——比如超市抢购的整鸡，或是她为了圣诞蛋糕大费周章却买回了一个芒果小蛋糕。 她忽然想起一个画面：不久前她在电话里随口提到自己为了晚餐忙得团团转时，威廉轻笑了一声，用带着些微笑意的语调说：“江小姐，你的生活好充实。” 那时候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但现在回想起来，心头却涌起一股暖意。无论她的生活有多普通、多琐碎，在威廉眼中，依然是值得用心对待的。 挂了电话后，江离坐在窗边，看着桌上刚从超市买来的那瓶平价红酒和一盒条状的芒果蛋糕，忽然有点恍惚。他们两个真的完全不一样。她的平安夜是一场兵荒马乱的采购，而威廉的平安夜，是以一种优雅闲适的方式展开的。 第82章 她的平安夜晚餐 江离中午匆匆解决了一块三明治，下午四点便开始准备圣诞晚餐。她换上了围裙，绑起头发，整个厨房在这一刻成了她的主场。空气中逐渐弥漫出香料与食材交织的香气，时间仿佛因此而暂停，她完全沉浸在忙碌中，仿佛每一个步骤都是一种治愈。 从冰箱中取出整鸡时，江离特意检查了一下腌制的效果。黄油已经被普罗旺斯香草和细盐调和成了浓郁的香膏，柔软顺滑，泛着淡淡的奶黄色光泽。她用勺子小心地将香草黄油抹在鸡身上，又细心地用指尖将黄油按进鸡皮下的每一个缝隙，确保整鸡的每一寸都能浸润这种迷人的味道。被涂抹均匀的整鸡油润光亮，犹如一件带着天然芳香的艺术品，静静地躺在烤盘中，等待升温。 预热的烤箱散发着微微热意，江离轻轻地将整鸡放入其中，设定温度为220度，锁住肉汁的同时让表皮迅速变色。她合上烤箱门，转身开始处理配菜。土豆被她切成大小均匀的块状，摆在一旁备用。她动作熟练却不失温柔，仿佛整个过程有一种隐秘的仪式感。 半个小时后，江离打开烤箱，一股浓郁的鸡肉香气扑面而来，混合着黄油的奶香，瞬间填满了整个厨房，甚至钻进了每一根鼻息中。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满足地眯起眼睛。此时，鸡皮已经变得金黄酥脆，香草的气味随着热气飘散开来，唤醒了她的味蕾。 接着，她将切好的土豆铺在烤鸡周围，重新调整烤箱温度至160度，让整盘食物缓慢烘烤，鸡汁的香气一点点渗透到土豆中，赋予它们更多层次的味道。最后十分钟，她加入甜椒和洋葱。这些蔬菜在高温中逐渐释放出自然的甜香，与烤鸡的油脂交织在一起，仿佛为这道圣诞主菜画上了最美的点睛之笔。 江离弯下腰，透过烤箱的玻璃门，凝视着眼前的一切。红黄绿的配菜在烤盘上烤得滋滋作响，表皮泛着诱人的光泽，香气几乎要将她整个包裹住。她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今晚的圣诞晚餐似乎注定是一场味蕾的盛宴。 在烤鸡的间隙，江离开始煮热红酒。这是她每年圣诞节的保留节目，温暖而治愈的红酒香，是节日气氛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挑选了一瓶来自罗讷河谷的西拉红酒，尽管价格便宜，但风味浓郁，果香十足。橙子被她切成薄薄的圆片，摆在煮锅底部，随后倒入红酒，加入肉桂棒、丁香和几块棕糖。 点火的一瞬间，空气里开始有一种淡淡的酸甜香气，她用勺子小心搅拌，让棕糖慢慢融化，同时让香料的味道渗透到酒液里。当煮锅微微冒出热气时，江离低头闻了一下，果味、香料味与酒香已经融合得恰到好处，甜美又温暖。她用小火继续炖煮，让这份圣诞的仪式感延续得更久一些。 她盛出一杯试喝了一口，热红酒入口时带着浓郁的橙香，甜而不腻，微微的酒精味在喉咙里划过，暖得让人觉得圣诞节的寒冷也不再重要。 把所有准备工作忙活完，已经快到晚上六点。此时的烤鸡已经彻底金黄，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土豆烤得外焦里嫩，洋葱和甜椒变得柔软多汁，混合着鸡油的味道，简直就是冬日里最治愈的一道菜。 江离把食物端上桌，拉开椅子坐下，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准备给威廉分享。她知道，威廉那边已经是深夜了，他应该已经睡了，但还是忍不住发了过去。 “威廉哥哥，这是我亲手做的烤鸡哦，我觉得闻起来很香呢。” 她原以为威廉不会再回复，却没想到消息几乎秒回。 “看起来很不错。” 江离看着这简短的回应，忍不住笑了。她用叉子切下一块鸡肉，沾着烤盘里的汁液送入口中，香草的味道渗透到每一丝纤维，洋葱和甜椒的甜香也完美融入其中。她一边吃，一边随手发了一条语音： “不仅看起来不错，吃起来也很不错，你要不要也试试？”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威廉的回复还是简短，但有一如既往的温柔。 “有机会的话。” 江离怔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停顿。她当然明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她和威廉心里都很清楚，他们隔着半个地球的距离，那所谓的“机会”，不过是句不痛不痒的客套话罢了。 江离将热红酒杯子贴近唇边，暖暖的甜香扑鼻而来，她轻抿了一口，热红酒在口腔里融化开来，甜中带酸，夹杂着肉桂和橙子的微微辛香。 她盯着杯中的红色液体，仿佛在思索什么。很快，她端起手机，拍了一张桌上红酒杯的照片，红色的酒液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暖。随即，她随口配了一句调侃：“少爷你一定不会喜欢喝这种甜甜的酒精饮品。少爷也肯定没有喝过超市开架的红酒吧？” 发送之后，江离本以为威廉不会在意，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他的回复来得比预想中迟疑了几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不喜欢呢？” 短短一句话，让江离愣了一下。她以为这不过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像威廉这样生活在优渥环境中的人，怎么会接触到超市开架红酒，甚至热红酒这种平价的家庭饮品？但他的回答却带着一种出人意料的认真，让她不知如何作答。 “我就是知道。”她嘴硬地回了一句，试图掩饰内心的动摇。 威廉那边似乎笑了一下，语气轻松却低沉地发来语音消息：“那得喝了才知道。江小姐，下次也煮给我喝吧，这样我才好告诉你喜不喜欢。” 江离怔了一下，盯着屏幕看了好几秒。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绅士幽默和些许戏谑，却有一种轻柔的温暖感，仿佛这一切的距离都可以被几句话拉近。 他很擅长用轻松的方式化解气氛中的不确定性，却总是留下一点点让人忍不住遐想的余地。 他并没有因为她提到“超市开架”或“甜酒”而表现出任何不适，反而用一种近乎真诚的语气，给这话题赋予了柔情。 “好啊，有机会的话。”江离笑着录了语音，语气尽量轻快，仿佛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而不是一场遥不可及的约定。 很快，消息又弹了出来：“那就这么说定了。” 威廉的回应让江离有些怔住。她盯着屏幕上短短几字，竟有些恍惚。她当然知道，这个“机会”不过是玩笑，威廉的生活轨迹注定与她交错而不相交，但这不妨碍他用一种温柔的方式，暂时停留在她的世界里。 放下手机，她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心情变得复杂起来。烤鸡的香气和热红酒的甜香包裹着她，但此刻她的思绪却飞得很远。威廉从没有否认自己从未喝过这种平价红酒的事实，却也没有显露出一丝的不屑。他总是用这样从容的态度，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让她忘记两人生活中难以跨越的差距。 他愿意在她的世界里停留，哪怕只是短暂的一个夜晚，也让江离感受到了一种平等的温度。 她举起杯子，对着空气轻轻碰了碰，低声说：“威廉哥哥，圣诞快乐。”随即抿了一口，甜香的红酒入口，舌尖上似乎也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第83章 喝醉的江离 随着热红酒越喝越多，江离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她的眼神逐渐迷离，脑海里也像笼罩着一层温暖的云雾。 原本酸涩的情绪被酒精缓缓瓦解，平日里惯有的矜持和分寸感像是被轻柔的羽毛掸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指尖不自觉地转着手机，视线落在屏幕上，思绪开始游离。 当她无意识地点开微信时，置顶的对话框静静地躺在那里。 熟悉的名字让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醉意朦胧的她，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打电话给他。 没多想，她手指轻轻一点，拨出了语音电话。 铃声响起的间隙，她有些期待，又有些慌乱，仿佛这通电话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而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的声音率先响起，带着明显的醉意和一丝撒娇：“威廉哥哥，你在干嘛呀？”她语调软软的，尾音轻轻上扬，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孩，毫无防备地将自己的情绪展现在对方面前。 威廉原本已经陷入了浅浅的睡眠，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当他低头看见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时，倦意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是江离。凌晨两点半，她突然打电话过来，是什么事？一丝担忧划过他的脑海，然而，当电话接通后，听到她迷迷糊糊带着醉意的声音，他立刻明白了几分。 “威廉哥哥，你在干嘛呀？”她那软软的语气从听筒里传来，尾音懒懒地上扬，像是在半梦半醒间撒娇。 威廉下意识地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声音低柔而温和：“现在中国已经凌晨两点半了，江小姐，你猜我在干什么？” 电话那头的江离显然没在意时间，她靠在沙发上，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眼神迷离却带着一丝得意，像是在等着什么有趣的回应。 她随口接了一句：“那你猜我猜不猜。”语调拖得软绵绵的，像是一只撒娇的小猫，透着几分孩子气的狡黠。 威廉无奈地笑了笑，靠在床头，目光带着一丝柔软，原本想再提醒她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但听出她话语间明显的醉意，他最终还是咽下了那些理智的话语，只是低声问道：“江离，你喝醉了？” 电话那头的江离听清了这个问题，仿佛被戳中了什么敏感点。 她立刻挺直了腰杆，声音里带着几分义正词严的抗议：“我怎么可能醉！这可是热红酒，甜甜的，怎么会醉人呢！”她的语气认真得就像在辩护一件重要的事情，仿佛她的清醒是不可置疑的真理。 然而，话音刚落，她却又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一点迷糊的甜软，像个被逗乐的小孩，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逻辑中的破绽。 威廉听着她醉醺醺的语调和没头没脑的争辩，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语气中透出些许调侃：“哦，原来甜甜的酒就不会醉人吗？那江小姐现在的状态，是在证明自己的清醒吗？” 江离被这句话逗得一愣，随即更加理直气壮地嚷嚷：“对啊！我可比你清醒多了，威廉哥哥！”她的语调拖长，声音里满是醉意和撒娇，让威廉又好气又好笑。 威廉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又带着点纵容地叹息，明白现在的江离完全不在状态。 与一个明显醉酒的人讲道理是徒劳的，他索性懒得与她争辩，只是安静地听着，任由她醉酒后无厘头的话题像藤蔓般蔓延。 果然，江离很快换了个话题，用一种认真得过分的语气问道：“威廉哥哥，你有吃橘子和葡萄吗？” 这个问题问得毫无来由，威廉却耐心地配合，语气轻柔而温和：“有吃啊，橘子每年都会吃，尤其是以前在英国的时候，橘子和圣诞节很搭嘛。至于葡萄，我让林妈买了些。她探亲假结束了，现在回到我父母北京的家里了。” “那哥哥你的食指和中指有没有交叉？”江离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比认真，仿佛在问一件关乎人生大事的问题。 威廉挑了挑眉，语气里透着几分好奇和无奈：“交叉手指？好，我现在按照你的要求，交叉了。然后呢，小醉鬼？”他的语气轻柔，带着点戏谑，又像是哄着小孩。 听到“交叉”两个字，江离仿佛打开了开关，瞬间变得格外欢快，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满足感：“嘿嘿嘿，那威廉哥哥你今年一定会超级幸运的！吃了橘子和葡萄，手指也交叉了，就有三倍的幸运。我祝你一整年都好幸运、好幸运！要是许愿生活一直无风无雨的话，太贪心了，那我祈愿你风雨无阻吧。” 她的语调甜软，像撒了糖的蜜饯，一句句充满了笃定和祝愿，暖得让人心头一软。 威廉轻声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透过电话传递过来，像夜晚微凉的风，清凉又柔和。 他慢慢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调侃，又透着无尽的温柔：“谢谢江小姐的祝福。不过，我更希望你的生活里没有风雨。” 江离一听，立刻插嘴，语调带着一丝倔强：“哼，有风雨才有彩虹！不过，我的幸运也分你一半，让你风雨无阻！” 威廉失笑，低声回应：“好，我的幸运就拜托江小姐照顾了。” 听见这句话，江离忽然安静了一瞬，像是在认真思考他的这句话，然而下一秒，她又跳跃到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话题：“威廉哥哥，你不是说没有人敢强制爱你吗？可是江离不算人了吗？” 威廉一下愣住，有点没听懂她的话。他下意识问：“江离，你刚刚说什么？” 话音未落，江离的情绪陡然转变，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点点哭腔，委屈得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小孩：“你骂我！” “我骂你？”威廉更懵了，眉头微挑，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和惊讶。 “对啊！”江离理直气壮地继续控诉，“你说没有人敢对你强制爱，但我在强制爱你啊！所以你就是骂我不是人！” 听到这里，威廉总算反应过来她的逻辑。这种天马行空的结论让他哭笑不得。 他坐在床头，半撑着额头，低低地笑了出来。 江离的醉酒状态让她的思维像是脱了线的风筝，绕来绕去，却偏偏认真得像是在辩论会上发表声明。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纵容：“江离，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你就是骂我了！”江离不依不饶，声音软软的，尾音因为醉意拉得长长的，明明是控诉，却听不出半点气势，反而像个小孩在闹别扭。 “威廉哥哥你骂人是不对的！”她认真的语气像是在给他上一堂道德课。 威廉听着她的声音，心里觉得好笑又有些无奈。 他终于明白，和一个醉酒的人认真探讨逻辑问题是完全没意义的。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带着点哄小孩的语气：“好好好，是我错了。” “嗯！”江离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轻哼了一声，得意地回应，“知道错就好！” 威廉放低声音，像是在安抚她：“嗯，我知道错了，所以你原谅我了吧？” 江离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听进了他的话，但下一秒，她又开始自顾自地说：“威廉哥哥，你说我是人对不对？” “对啊，你当然是人。”威廉忍着笑回答，顺着她的话头往下接。 “那我强制爱你，你是不是不生气？”她继续问，语气软得像在撒娇，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不生气。”威廉低声回应，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 “嘻嘻嘻，那你最好了。”江离满足地笑了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胡闹多么让人哭笑不得。 “你说的，要记住！” 威廉低笑出声，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妥协：“好，我记住了。” 电话另一头的威廉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忍不住摇头轻笑。 他很少见江离这样毫无防备的模样，也很少听她这么放松地撒娇。 这份独属于醉酒时的天真让他觉得有些新鲜，也让他不由得感到一种柔软的亲近感。 江离忽然没了动静，威廉以为她是不是睡着了，正准备叫她两声，突然又听到她开口：“威廉哥哥，你会不会嫌我烦啊？”她的声音有点小心翼翼，又透着点脆弱。 威廉一愣，心里微微发紧。他低声说道：“不会。你在我这里，不是麻烦。” 江离听着，眼眶微微发热，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因为醉意迷迷糊糊，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江离，喝了酒记得多喝点水，好吗？”他柔声提醒着，尽管知道她可能根本记不住。 “好……”江离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像只听话的小猫。 随后，她又小声嘟哝了一句：“威廉哥哥……我要你有三倍的幸运……”声音渐渐变得含混，似乎已经开始昏昏欲睡。 威廉听着电话那头逐渐平稳的呼吸，知道江离已经快要睡着了。 他轻声唤了两句，见她没回应，也不忍挂断电话，就这么守在电话另一头，直到确认她完全安稳地睡过去。 挂断电话后，威廉靠在床头，回忆着江离醉酒时那些跳脱又无厘头的话，嘴角的笑意久久没有散去。 他看着窗外的月色，轻声自语：“小醉鬼，下次你煮的热红酒，我一定会喝的。” 第84章 追溯记忆 江离从深睡中醒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脑袋还有些发沉。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却摸了个空。眼前的晨光有些刺眼，她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却发现手机并不在床头，也不在平时的充电位置。 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翻了个身开始四处找，床头柜、被窝里、枕头下都翻了个遍，仍旧一无所获。脑海中隐约觉得不对劲，但昨晚的记忆却像是被浓雾笼罩一般模糊不清。 一边回忆一边起身，她走出卧室，来到客厅，果然在沙发上发现了手机。 手机静静地躺在沙发的角落里，像是被随意丢弃了一样。江离拿起手机，屏幕亮起的一瞬间，她瞥见电量只剩28%。 “怎么会在沙发上？”她一边小声嘀咕，一边滑开屏幕，脑海中涌现出更多的疑惑。 她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潜意识告诉她，有些事情可能不简单。 她点开微信，准备像往常一样和威廉道一声早安，然而当她进入对话框时，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屏幕上，通话记录赫然显示：昨晚她和威廉语音通话，时长超过三个小时。 江离的瞳孔猛地一缩，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几乎瞬间有种两眼一黑的感觉。 “我……我怎么会……”江离站在原地，手指僵硬，心跳如擂鼓般快。 平安夜晚上七点半她给他打的电话，那时候中国时间是两点半。 凌晨两点半开始的电话，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她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绝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努力回忆昨晚的情景，却越想越糊涂，模糊的片段开始在脑海中跳动，但具体内容却像蒙了一层纱，怎么也抓不住。 江离呆呆地盯着屏幕，整个人一阵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通长达三个小时的通话记录。 江离猛然间回忆起昨晚喝了不少热红酒，随后就拨通了威廉的电话。 她记得模模糊糊的开头，似乎是她随口问了句“威廉哥哥你在干嘛”，接着他好像说了什么，但后面的内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三个小时通话记录，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 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能在醉酒状态下絮絮叨叨说上三个小时的话，更别提那时候中国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她的头皮发麻，仿佛能听见大脑里的警报声：“三个小时能说多少东西啊？” 一种尴尬至极的感觉涌上心头，江离只觉得整个人像被卡在齿轮间，无法挣脱，甚至有了想删聊天记录的冲动。但删掉了聊天记录，能删掉记忆吗？显然不行。 她一边深吸气试图平复心情，一边努力安慰自己：威廉这么绅士，应该不会介意，最多会觉得她昨晚太放肆。 然而，就在江离内心纠结得要命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是威廉发来的微信：“醒来了吗？” 江离顿时慌了神，手比脑子快，赶忙回复：“醒了醒了，威廉哥哥早上好！” 信息发出后，她捧着手机，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复，心跳得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几乎是下一秒，威廉的消息又来了：“那醒来后难受吗？” 江离连忙说：“没有，我不难受，因为我没有喝醉。” 回复完，她盯着手机屏幕，心中祈祷对方千万不要再问下去。可威廉显然对她的“辩解”心知肚明，他忍住笑意，语气妥帖地回复：“是，江小姐没有喝醉，只是昨晚开心。” 江离捧着手机，几乎能想象出威廉轻轻扬眉、唇边带笑的样子。 她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开始飞快地回忆自己昨晚到底有没有说什么不得体的话。 正当她焦头烂额时，又忍不住觉得威廉的回复过于“宽容”，这才试探着发了一条语音：“威廉哥哥，我昨天烦到你了，是不是？” 语音发出去后，江离攥紧手机，屏息等待。几秒后，威廉的文字消息弹了出来：“没有，你只是和我说了一些心事。” “心事？” 江离瞳孔再次放大，心脏都快停了。 她迅速在脑海中搜索昨晚的记忆，却越想越模糊，越模糊越焦躁。 她很了解自己的酒品——喝醉后可能会撒娇，也可能会胡言乱语，但她通常不会说什么重要的心事。可这一次…… 江离越想越觉得自己昨晚一定没少“出格”，她索性老老实实道歉：“对不起嘛少爷，我以后都不会打午夜凶铃骚扰你。” 威廉看着她的消息，不由得失笑。他并不想让她自责，便简短回复了三个字：“别想太多。” 江离越想越清晰，昨晚的记忆逐渐浮现，虽然仍是碎片化的，但几句话已经足够让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她似乎撒娇着和威廉谈论什么“橘子和葡萄”，还强迫他做手指交叉的动作，并信誓旦旦地说那会给他带来三倍的幸运。 不仅如此，她还无厘头地扯到“强制爱”这种话题，竟然指责他“不把江离当人看”，因为她对他是“强制爱”。 天啊，她到底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江离扶着额头，简直不敢面对自己昨晚的模样。 更糟糕的是，这还不是全部。威廉说过，她“说了一些心事”。 心事？江离越想越头疼，完全记不起她可能泄露了什么重要的情绪或秘密。 她越想越焦躁，起身在房间里踱步，直到耳边的广播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广播里julien doré的声音正在轻轻述说《mourir sur scène》的意境，这是一首关于热烈与告别的经典法语歌曲。可江离完全无法集中精神，歌词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成了昨晚记忆的催化剂，模糊的片段一个接一个地跳跃出来。 她尝试闭上眼睛深呼吸，却越发清晰地记起自己撒娇的语气，甚至还能隐约听见自己“嘿嘿嘿”的傻笑声。 “真是没脸见人了。”她自言自语着，脸上滚烫得像火烧一样。 她终于明白手机为什么会在沙发上了——显然，昨晚她迷迷糊糊地结束了通话，回到床上睡觉时忘了带走手机。她轻轻拍了拍额头，自嘲道：“真是醉了。” 可为什么会是三个多小时的通话？ 她喝醉了根本没办法清醒地撑过整个过程。一个猜测突然涌入脑海，让她的心猛地一震：“难道是他等我睡着了才挂电话的？” 她呆呆地站在客厅，手里攥着手机，脑海里拼凑出一幅画面：电话另一端的威廉耐心地听着她胡言乱语，不厌其烦地回应她天马行空的问题。 即使她语无伦次，他也没有半点不耐烦，而是温柔地陪伴着她，直到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呼吸逐渐平稳，彻底进入梦乡。 然后，他才挂掉了电话。 这个画面让江离的心像被轻轻触碰了一下，一种暖意从胸口蔓延开来，甚至盖过了尴尬的羞愧感。 她像个无理取闹的小丑，可他却没有丝毫抱怨，还像哄小孩一样耐心地陪着她。 江离捧着手机，脸上的热度怎么也褪不下去。 她最终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自嘲地笑了笑：“我果然是个麻烦精。” 不过，这个念头里竟然藏着一丝小小的庆幸——至少她知道，无论自己昨晚多么失态，威廉依旧没有将她推开。 江离捧着手机，脸上的热度依然没有褪去。 她努力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埋进柔软的沙发靠垫里，试图让思绪平静下来。然而，心里的复杂情绪却如同涟漪般一圈圈地荡漾开来——感动、愧疚、甜意，以及隐约的不安混杂在一起。 客厅的窗帘微微拉开一角，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光晕。暖黄色的木地板与沙发旁半开的法语翻译书形成一种恬静的对比。 空气中还残留着早餐的香气，仿佛在提醒她今天的生活应该重新开始，而不是沉浸在昨夜的尴尬里。 “算了，不想了！” 江离用力摇了摇头，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脑袋。 然而，她刚刚说完，嘴角却忍不住又扬了起来。因为无论她多么努力地试图将昨晚的记忆抛在脑后，威廉温柔耐心的态度却总是让她的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 她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儿呆，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点进威廉的聊天框。打字的时候，手指微微有些发抖，但她最终敲下了一句简单却直白的话：“威廉哥哥，谢谢你昨天陪我。” 消息发出去之后，她盯着屏幕，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很快，对面的灰色输入框冒了出来，没过多久，威廉的回复也弹了出来：“谢什么？你开心就好。” 江离看着屏幕上的短短几个字，心里一阵轻松。就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悄悄卸了下来，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秘却柔软的感动。 她忍不住笑了笑，眉眼间多了几分温柔的弧度。 她抬起头，看向窗外，阳光洒在绿植上，树叶微微摇曳，带着冬日特有的温暖。 她忽然觉得，这一刻的自己不需要那么多负担和内疚——威廉并不觉得她是个麻烦，他甚至连丝毫的不耐烦都没有表现出来。 或许，她可以试着轻松一点，也试着相信威廉对她的耐心。 她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起身收拾起散落在客厅里的书本和笔记本。只是，心里那一丝甜意怎么也挥之不去。突然，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一看，是威廉发来的又一条消息：“今天有什么安排吗？会出门吗？” 江离看着这句平淡却关心十足的话，快速回复道：“没有出门的计划。” 对面很快发来一个字：“好。” 第85章 圣诞快乐 江离吃完早餐，坐回书桌前，拉开窗帘，让冬日的阳光透进来。 她点开电脑，准备把昨晚的记忆写下来。尽管一想到昨晚的醉酒电话，她就忍不住脸红，但那些片段又像一张捕梦网，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索性决定将这份尴尬与甜蜜都转化为灵感，用文字去捕捉它们。 她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 脑海中，热红酒的甜味浮现出来，她仿佛又闻到了那丝浓郁的香气。接着是威廉低沉温柔的嗓音，他在电话那头的耐心和包容，就像冬夜里的一团火，让她在混乱的醉意中得以安心。 江离写道：“他低声应答，语气平静，像是担心电话另一端的情绪碎片会被惊扰。” 写到这里，江离不禁停下手，回想自己昨晚的胡言乱语。 她模糊地记得自己竟然说了“强制爱”这种羞耻度爆表的话，还自信满满地宣称威廉这一年都会因为她而幸运。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抬手捂住脸，轻声叹道：“昨晚的我，真是太丢人了。” 但她的手指依旧在键盘上流畅地移动，将这些微妙的情感记录下来。 她试图分析昨晚威廉的反应——他没有挂断电话，也没有显得不耐烦，甚至在她断断续续地撒娇时轻声笑着回应。 江离写下：“她的胡言乱语像一根无形的线，而他竟愿意抓住这根线，耐心地接着她的每一句，直到线的另一端归于平静。” 写到这里，江离忽然觉得心口发热。她的脑海中闪现出威廉的脸，他或许在床上，或许倚着沙发，守着她无厘头的醉话，直到她睡着。 这份包容与耐心，平日里被她当成习以为常的友情，如今在她的文字里变得鲜活而温暖。 她打下最后一句：“那一刻，她想，这是一种幸运吧，能够在一个万里之外的人面前，无所顾忌地展现最真实、甚至有些狼狈的自己。” 按下保存键后，江离靠回椅背，盯着屏幕上的文字，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情感。她低声笑了笑，心想，或许昨晚的荒唐并不是那么糟糕。 正在此时，门铃突然响起。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发现才九点半。她纳闷这个时间点会是谁，于是放下笔记本走到对讲机前，按下通话键：“请问是谁？”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您好，是江女士吗？我是亚马逊的快递员，您有一个包裹需要签收。” 江离愣了一下。“快递？亚马逊？”她回忆了一下，最近并没有下单过任何东西。 “好的，我下去拿。”她带着疑惑走下楼，快递员确认了她的身份后，将一个印有亚马逊logo的纸箱递给她。箱子上的确写着她的名字和地址，连电话也没错。 回到家，她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包裹。 映入眼帘的是一套装帧精美的书籍，封面上印着“gallimard”出版社的标志和意大利作家埃莱娜·费兰特的名字。 “那不勒斯四部曲？”江离惊讶地看着这套典藏版法语译本，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威廉。 “会是他吗？”她喃喃自语，心里一阵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 想到这里，她飞快拿起手机，点开和威廉的聊天框，编辑了一条消息：“威廉哥哥，我早上收到了一套法语版的那不勒斯四部曲，是不是你买的？” 威廉的回复很快就来了：“是的，你喜欢吗？” 江离愣了一下，心里有点泛酸又泛甜，嘴角忍不住上扬。但还没等她继续打字，威廉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消息：“抱歉，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我翻了黑五那天你发的订单截图，从里面找到了你的地址。如果你不喜欢，告诉我，我会立即把你的地址和号码从手机里删除。” 江离盯着这条消息，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威廉的细致、周到，让她一时之间又感动又无措。 她努力平复心情，回复道：“不是的，我很喜欢这份礼物，谢谢你。不过……” 她顿了顿，发出了接下来的文字：“我一直觉得我们是网友，物理上一万公里的距离让我从未想过我们在线下会有任何交集。但这套书，好像把我们从网络世界连到了现实里，感觉很奇妙。” 对方的回复简单而温暖：“你说过你喜欢的书，想买齐所有熟悉语言的版本。我知道你有了中文版，就想送你法语译本。圣诞快乐，江离。” 江离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涌上一股柔软的情绪。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那简短的话，似乎从中感受到了威廉穿越万里送来的温暖。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地敲击：“谢谢你，威廉哥哥，圣诞快乐。” 回完消息，江离坐在沙发上，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她的膝头，书页上的金色字体折射出柔和的光晕。 她反复翻看着那套书的封面，指尖轻轻划过印刷精美的图案，似乎能感受到威廉寄托在这份礼物里的心意。 她将手机放到一旁，翻开书页，看着熟悉的文字，竟然觉得有些想哭。 她回想起威廉对她的一些小小关注。 无论是对她醉酒时撒娇的耐心，还是记住她随口提到的喜好，他的在意总是这样细腻而不动声色。 江离忽然觉得自己一直将他们的关系定义为“网友”，似乎少了点什么。 她轻轻合上书，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冬日的阳光洒在树枝上，折射出温暖的光晕。 威廉的这份礼物像一根无形的纽带，让她第一次意识到，网络的距离并没有那么不可逾越。 “为什么会是威廉呢？”江离脑海中浮现出他那简洁却总是事事有回应的态度。 他们相识不到三个月，交谈的频率虽不算高，却总是很轻松自在。 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两人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可威廉的这份礼物却让她心里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她轻轻翻开书页，墨香伴着阳光让她的心安静了下来。 她决定放下所有的焦虑，不去想这些跨越万里的细腻情感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告诉自己，不管未来如何，至少此刻，她只想好好珍惜这一份奇妙的联系。 那天，她没有继续写小说，而是拿起那套书细细品读。 而手机屏幕上，威廉发来的最后一句话仍未被关闭：“你开心就好。” 第86章 史话前的最后一个周六 这周是第三赛季的最后一周，也就是说这周六是进入史话赛季前的最后一次远征。 江离轻轻叹了一口气，关掉屏幕上的游戏界面，目光落在窗外的街景上。 冬日的清晨，窗玻璃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远处的树枝被寒风吹得摇曳，街道上偶尔有行人匆匆而过，带着刺骨的冷意。 她却没有伸手去擦掉雾气，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在努力让自己从游戏的世界里抽离出来。 桌上散乱地堆着几本稿件，书页边缘被翻得微微卷起，那是她的翻译工作还未完成的部分。 稿件旁边，一张圣诞贺卡静静地躺着，上面的空白区域显得格外醒目，就像无声的提醒：她还有一些事情没来得及做。 江离揉了揉太阳穴，将思绪从堆积如山的工作拉回到本周六的远征。 “最后一次了……”她心里默默念着，既有些释然，又有些不舍。 从她加入这个游戏到现在，江离经历了许多事情。 她只是九州中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玩家，被强州压迫，被现实分割，更多时候，她就像一名旁观者，注视着这片虚拟世界里的争斗。 她还记得最开始加入九州地图时的窘迫情景，她不知道去哪里，在一赛季快结束才加入当时的一州米饭州，也就是如今的庄州，可是她佛系不喜欢打人的性格与米饭州人均好战的氛围格格不入。 第一赛季结束后，因为友善的山海州前刺史嘉嘉，对奉天州的前身山海州心生好感，江离去了山海州，然而没有待几天，她喜欢的刺史嘉嘉就离开了，山海也更名为了奉天，她被那种奇怪的氛围吓得连夜跑路。 奉天州的氛围让江离倍感不适——那是一种狂热又略显病态的强州气质。 玩家们在地图上攻城掠地，强势无比，但他们在世界频道上的言语却充满了恶意与挑衅。奉天州的玩家仿佛以压迫弱小为乐，甚至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优越感。 “太可怕了，”江离心想，“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地方。” 终于，她在一个深夜点了退州，悄悄离开了奉天。 她以为，离开这个恶劣的环境后，自己的游戏体验能有所改善，可接下来的日子却并没有那么顺利。 她最终加入了凤麟州，那是嘉嘉后来所在的州，也是她游戏生涯中的最后一站。 凤麟州不是九州地图上的强州，但这里的玩家却让江离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归属感。 凤麟州的核心玩家团结温暖，哪怕被其他强州打得落花流水，始终没有人提过要背叛或放弃。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在群聊中，这群人总能用轻松幽默的话语化解挫败感。 然而，凤麟州的处境却非常艰难。 连续两个赛季，他们都成为奉天州和霸服州联手的攻击目标，后来是奉天、米饭和霸服合并而成的柠檬州的攻击目标。 奉天州和柠檬州的那些玩家，用他们的实力和恶心碾压了她所在的州整整两个赛季。 那是一段苦涩的记忆：自己的县邑一次次被攻陷，世界频道上充斥着奉天和米饭玩家的嘲讽和肆意调侃，还有霸服的玩家俯瞰众生般的优越感。 每一次被打，她的愤怒都如同积木一样高高堆起，却又在每一次无能为力的妥协中轰然坍塌。 “你们是没见到他们在世界频道开黄腔，举报都来不及，”小鱼在州里群聊里说，“被打可以忍，但看到他们发那些恶心话，真的很想屏蔽所有人。” 正是这些苦涩的日子，让江离更加珍惜凤麟州的温暖。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选择咬牙坚持下来，因为她在凤麟州找到了让她安心的人和地方。 江离喜欢凤麟的氛围，也喜欢和这些人并肩作战的感觉。即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他们也总能开着玩笑咬牙坚持下去。 她同样清楚，自己也为凤麟州贡献了一份属于她的力量。虽然她是零氪玩家，战斗力并不高，但她的幽默却常常让群聊里笑声不断。 有人说：“江离不在群里说话的时候，总觉得少了点乐趣。”她听到后忍不住笑了，却又觉得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然而，这些美好的回忆都将在周六画上句号。 现在她不得不离开了。游戏虽有她喜欢的人，却也耗费了太多时间。工作变得繁忙，她的生活也需要调整。 “威廉……”这个名字在她脑海中飘过时，江离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点点弧度。 她还记得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微信的游戏群中，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顶级玩家。 他是良田的顶级氪金玩家，一个传说中几乎无所不能的存在。 江离起初对他的兴趣不过是单纯的“慕强”——谁不想知道那些排行榜顶端的玩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一开始，威廉的高冷让江离觉得他们永远不会有交集。 他的回应简单直接，仿佛对任何试图靠近他的人都带着疏离。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慢慢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他的幽默感，他的可爱，他在胜负之外对游戏的纯粹，他温柔的内心。 这些点点滴滴，让江离在不知不觉中对威廉产生了一种依赖感。 想到威廉，江离的心情复杂了起来。从最初因为好奇心而去追逐这位传说中的顶级玩家，到后来慢慢成为朋友，甚至能聊一些生活琐事，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让江离感到温暖。 威廉对她的细腻在意、耐心倾听，甚至记住她偶尔提过的喜欢的书，这些点滴都让她动容。可惜的是，他们隔着一万公里的距离，这份联系注定会淡去，或许也只能止步于此。 江离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走进他的生活。而现在，她却要离开这片熟悉的九州地图，甚至可能永远不再和威廉贴在一起了。 “也好，留些遗憾，或许比无止尽的追逐更有意义。”她对自己说道，但心中仍有些难以言喻的不舍。 第87章 最后一次，我会在的 周六这天，江离醒得很早。 摸向手机时，屏幕上的时间显示为四点五十——中国时间十一点五十，距离远征开始还有十分钟。 她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脑海里已经开始规划接下来的事情：检查资源，整理兵力，为最后一次九州远征做好准备。 “最后一次了啊……”江离轻声喃喃，语气中带着点释然，但更多的是一丝不舍和惆怅。 她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脑登录游戏，熟练地操作着互市港，打包粮草和木头。 尽管这些步骤再熟悉不过，她却比以往更加细致认真，仿佛不想让这最后一次远征留下任何遗憾。 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十二点远征开始，她便能跨越服务器，进入威廉所在的地图。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涌上一阵微妙的期待，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扬起了一丝微笑。 这一次，她不需要再问威廉在哪座城。 昨晚，威廉知道江离所在的凤麟匹配到自己地图上一个叫野的州以后，提前将县邑迁到了野州一个城池的边界，还特意截图发给她：“明天直接来野州，在边缘就能看见我的县邑。” 江离点开那张截图时，心里莫名地生出了一种温暖的感觉。那熟悉的县邑名字——“威廉”——静静地停在野州的边缘，就像在等着她的到来。 “还真是贴心啊……”江离盯着截图看了一会儿，低声笑着回复他：“明天我会准时过去，不会迷路的。” “嗯。”威廉的回复简短，却让江离觉得安心。 “明天是最后一次了。”江离轻声念叨着，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点开地图，目光停留在那个靠近威廉位置的野州城池。 她的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有些不舍，也有些释然。 她知道威廉明天会很忙。他要去上海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据说是个很满的行程。然而，即便如此，威廉还是答应她，这次远征会像以前一样陪着她。 “最后一次，我会在的。”昨晚，威廉的话语平静而笃定。 虽然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却像一阵涟漪一样在江离心里荡开，带着一份安慰与暖意。 “谢谢你，威廉哥哥。”她当时回复得很轻，仿佛怕这份感谢太重会打破那份自然的默契。 到了十二点，远征正式开始。 江离没有丝毫犹豫，将自己的县邑迁到了野州边界。 熟悉的加载画面闪过，当地图重新打开的一瞬间，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名字——威廉的县邑，依旧静静地待在地图上，稳重而沉静。 那名字仿佛是游戏里她的港湾，每次看到都让她觉得安心。 “你来了。”威廉的微信消息弹了出来，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简洁又温暖。 “嗯，我来了。”江离回了一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江离没有多说什么，只默默点了落地，将“威廉的可颂”和“威廉”紧紧贴在了一起，仿佛这样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更近了些。 两座小小的县邑挨得那么近，仿佛在这片冷冰冰的九州地图上建起了一方温暖的小世界。 看着威廉的县邑，她的思绪仿佛飘到了过去的那些远征——两人县邑紧贴的日子，明明隔着万里，却总能从这方小小的虚拟地图里找到彼此。 “最后一次了啊。”江离喃喃自语，随后敲下了消息，“谢谢你，这次还能陪我。” 屏幕上很快跳出了回复：“不用谢，你开心就好。” 她会心一笑。 与此同时，侠哥已经一马当先占领了野州的地块，开始刷对决功绩。江离不由得笑了笑，在州群里发了一句：“侠哥又是冲在最前的那个人。” “那是当然，不然谁刷功绩给你们挡枪！”侠哥的回复一如既往地幽默。群聊里欢声笑语，仿佛今天不是离别，而是一次普通的远征。 威廉游戏上线得很快。他像往常一样，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开始行动。 他拆下了四号戎车的兵力，换上了一级僚属。江离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图：这是他专门用来送分的。果然，威廉开着战力低的小车，一次次撞向江离的县邑，为她刷对决功绩。 看着屏幕上弹出的战报，江离的心微微发热。 她知道，威廉很忙，今天这样的陪伴并不容易。他能抽出时间上线陪她，已经是她心里最大的慰藉了。 很快，功绩数字累积到了八位数。江离的手指飞快地敲着微信：“谢谢你，威廉哥哥，一千万已经很多了，突破了我周六远征的对决记录呢！” 威廉很快回复：“你满意就好。”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江离，我要去工作了。有事的话就找我，我看见会回复的。” 江离盯着这条简短的信息，心里升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他能陪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但她还是忍不住感到些许遗憾。“以后，我们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她默默想着，却没有打出这句话。 “你去忙吧，威廉哥哥。”她回复道，“等远征时间到，我就会自己回去的。” 威廉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的头像很快暗了下去。 江离看着屏幕上那两个紧紧相邻的县邑，心里既有一丝安慰，也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剩下的时间里，江离开始自己行动。 她拉了几次兵，然后直接撞向威廉的县邑，用完了两个车的轮子，才把最后的兵力全都撞完。 她看着空荡荡的县邑，忽然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心。 “终于清完了所有的兵，这下不用担心被别人打了。”她自嘲地笑了笑。 其实，她知道自己做这些不过是找个仪式感——让自己的兵力全都留在威廉的县邑上，而不是被其他强州碾压。 这次远征，她连免战都没有开。 她知道没有兵没有资源的她，没有被针对的必要，而她也即将彻底退出九州。 江离安静地看着屏幕。威廉的可颂和威廉依旧挨在一起。 她没有挪动，也没有再点开地图去看别的地方。她就这样看着，仿佛想用最后的时间记住这一幕。 她没有太多伤感。相反的，她感到一种难得的平静。 “最后一次了啊……”她轻声念叨，眼神里是柔软的眷恋，却也带着一丝释然。 第88章 跳梁小丑 法国时间下午两点，中国时间晚上九点，江离正埋头翻译书稿。 键盘的敲击声有节奏地回响在安静的屋子里，偶尔翻页时发出的沙沙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就在她正聚精会神地琢磨一个复杂句子的时候，手机突然接连震动了好几下。 江离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有些不耐烦地拿起手机。 她第一反应是以为出版社的编辑在加班发来沟通的消息，心里甚至感叹了一句：“这些人可真够拼命的，加班到这个点。” 然而，当她解锁屏幕，点开微信时才发现，这并不是来自编辑的消息，而是游戏群里一连串的@提醒。 群里的对话像炸了锅一样刷屏，最先@她的是侠哥，他的消息一如既往地直白：“可颂你被打了，是柠檬州的罗汉在打你，你快上线看看。” 江离眨了眨眼，脑子有点懵。 罗汉？谁会闲得无聊到打她这个既没有兵、又没有资源的号？ 还没等她多想，群里的秋水迅速接话：“罗汉是谁？这么头铁，敢在威廉面前打威廉的可颂。” 侠哥很快回复，语气中带着一贯的调侃和嘲弄：“那不是头铁，那就是纯手贱。” 屏幕上的消息接连弹出，江离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 罗汉这个名字她不陌生，柠檬州的号，也是以前米饭州刺史的号。 她退游以后，好像是被那个叫跳跳虎或者曹长卿的人控着。 回想起来，那个控着罗汉号的人是跳跳虎或者曹长卿，无论是谁，都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角色。 他们从米饭州到奉天州，再到柠檬州，一路蹦跶、搞事，像是九州里谁都无法摆脱的小丑。 江离缓缓叹了一口气，点开游戏界面。这些人，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聊，永远像盯着她似的，阴魂不散。 “原来是他们啊……”江离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些无奈和冷笑。 罗汉特意不去庄州（米饭州改名后的新名字）而留在天临州，大概是为了避免自己搞事的行为波及老州友的利益。但从其他州玩家的视角看，这些人不论跑到哪里，恶心人的本性却从未改变。 天临州在罗汉他们如同丧家之犬被霸服州抛弃后，好心收留这些人，罗汉却用着天临州的壳子干着恶心人的勾当，到处撩事生非，给天临州四处拉仇恨。 这本是个在霸服州跳州跑路后、接纳流浪玩家的地方，可罗汉却把这里当成了新一轮恶意的跳板，给天临州带来了更多的不必要敌意。 江离想到这里，心中对这种行为感到既鄙夷又厌恶。 江离叹了口气，本来打算就这样算了。 她的县邑既没有兵，也没有资源，被打也不过是个空壳子，除了抢一点金矿，对方根本讨不到半点好处。 况且，这可是她最后一次远征了，实在没必要为这些小丑般的人物浪费心情。 可一想到曹长卿和跳跳虎那些过去的行径，江离的手顿住了。 第二赛季和第三赛季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凤麟州占领的城池一次次被他们拉长长的战线，他们还在世界频道上耀武扬威，发黄腔、挑衅、嘲笑弱州的无力反抗。 江离和州里的朋友们明明已经拼尽全力，却还是被这些人恶心到怀疑人生。而现在，罗汉居然还想着在最后的远征里再来恶心她一下？ 想到这里，她最终还是决定上线看看。 在点开游戏前，她随手给威廉发了条微信，语气轻松地调侃：“威廉哥哥，我在你身边居然都挨打了。” 消息发出后，她没有期待威廉会立刻回复。 她知道威廉今天忙了一整天，从上海的会议回到酒店，大概正忙着处理剩下的工作或是准备休息。 可是，还没等她点开游戏九州远征的界面，就看到好友列表里威廉的头像亮了起来，他上线了。 “这么快？”江离有些诧异，点开地图，视线迅速落在野州边缘的自己和威廉的县邑上。 短短几秒钟后，屏幕上便出现了威廉的出兵信息。他什么话都没多说，直接派兵对着罗汉的县邑打了过去，干脆而果断。 江离愣了一瞬，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 心头那一点郁闷和不快，顷刻间被一股暖流冲散了。 “这人……还真是行动派。”她嘴上嘀咕着，眼里却满是掩饰不住的温柔与感动。 威廉的攻击干净利落，出兵的两车狠狠砸在了罗汉的县邑上，仿佛带着他一整天压抑的疲惫和怒气。 不到五秒钟，罗汉的号就跑回了我们自己的地图，再也不见踪影。 威廉很快发来了游戏截图，是他打了罗汉两车的战报。 附带的消息还是一如既往地简短：“抱歉，他一定是看我不在线才敢打你的。” 江离捧着手机，盯着屏幕上的文字，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威廉没多解释，也没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助，直接用行动保护了她。 他向来如此，总是寡言却可靠，从不多说一句废话，却用最实际的方式让她感到安心。 她知道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外头忙碌，回来后却依旧愿意抽时间为她上线，赶走那些无聊的恶意。 “谢谢你，威廉哥哥。”她手指飞快地打下这句话，却觉得这句话根本不足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威廉似乎察觉到她心里的波动，很快发来一句：“别不高兴了，等会儿我们一起去看个直播好不好？” 江离低头看着这句话，忍不住轻轻笑了。 她原本因为罗汉的骚扰而有些憋闷的心情，在威廉的这几句话里瞬间烟消云散。 “好啊，你选节目。”她回复道。 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她忽然觉得，罗汉那些跳梁小丑的行为根本不值得再浪费一分情绪。 那些人的恶意，再怎么膨胀，也敌不过威廉随手的一次守护。 她心里只有满满的感激——威廉这个人，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站在她身旁，无论是游戏里的虚拟县邑，还是屏幕外真实的生活。 他的存在就像一颗稳固的星，始终点亮她的世界。 第89章 护短的蛮蛮 微信群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涌现，蛮蛮盯着屏幕，眉头越皱越紧。 罗汉打江离的战报截图被转发到群里时，她胸口莫名冒出一股火气。 这种人，怎么总是能找到恶心人的机会？ 卷儿倒是笑得轻松，发了一条消息调侃：“咱们可颂的仇不过夜，当场就报了。” 附带的是威廉发给江离的两车战报截图，看上去威廉已经替江离解决了这事。 蛮蛮却不觉得解气，直接打字道：“跑回了咱们地图？那我必不能够放过他。” 话语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态度。 卷儿看她语气认真，忍不住开起了玩笑：“哟，蛮子要亲自出马？行啊，我给你鼓掌加油。” 蛮蛮冷哼了一声，敲下回复：“他打老江，他什么档次？” 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和愤怒，但话语里的“老江”却显出一丝亲昵。 凤麟州的人在群里一片起哄，纷纷为蛮蛮叫好。 这种态度在凤麟已经司空见惯：不管被欺负的是谁，大家都会团结一致对外。 尤其是蛮蛮，作为州里最护短的玩家之一，她从来不允许别人欺负自己的州友。 这不仅仅是她对凤麟的感情，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心。 身为刺史，蛮蛮深知，州里的每一个人，不管战力高低，都是凤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她，也一直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这个大家庭。 虽然蛮蛮的战力在九州中不算特别突出，但她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尽力而为”。 低战玩家的县邑被攻打时，她总是第一时间站出来，不管是援助，还是主动打回去，她从未袖手旁观。 对于那些习惯单机的低战，她更是细心呵护，生怕他们被孤立。 江离记得，第二赛季时，凤麟州遭遇了最艰难的一次考验。 当时强大的奉天州为了拉拢凤麟一哥宗天宇，提出了一个看似“互利双赢”的条件：蛮蛮可以带着几个高战玩家加入奉天，剩下的人继续留在凤麟。 奉天州甚至承诺，会给予蛮蛮一切她想要的资源和支持。 对于许多人来说，这无疑是个难以拒绝的机会。 凤麟的局势当时极其被动，若蛮蛮选择接受，没人会责怪她。 但蛮蛮听完后，只平静地回了一句话：“我要是抛下所有人，带着高战走，我还是人了？”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每个人心上。 大家被蛮蛮的坚定彻底震住了。没有人打算离开，哪怕前路艰难，大家也选择留在凤麟，与州友们并肩作战。 江离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温暖。 这就是凤麟州，一个不抛弃、不放弃任何人的地方。 这里没有所谓的“弱者”和“累赘”，每个人，无论战力高低，无论是不是单机，都能在这里找到归属感。 蛮蛮是凤麟州的灵魂之一。 她用行动告诉所有人：家，不是因为强大才值得守护，而是因为守护，才让它变得强大。 正因为如此，江离一直觉得，九州中，凤麟才是她唯一的家。 相较之下，江离一想到柠檬州刺史小桥流水姐的所作所为，便忍不住一阵唏嘘。 小桥流水姐，作为一个战力不高的玩家，能够成为刺史，完全是因为州里顶战玩家的支持。 平时，她仗着刺史的头衔，享受着应有尽有的资源和荣耀，在州群里发言永远带着居高临下的姿态，一副“我是大家主心骨”的模样。然而到了史话报名那一刻，她却露出了真面目。 为了分配到战力更低的区域，小桥流水姐毅然带着州里少数高战玩家集体跑路，彻底抛弃了剩下州友的死活。 这种行为在九州频道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忍受她矫情了三个赛季的其他州的人，对他们这种集体跳州逃跑的行为大嘲特嘲。 当风哥听到这件事时，只冷笑了一声：“这样的人，哪配带州？” 短短一句话，却让江离深以为然。 相比蛮蛮始终坚持“绝不放弃任何人”的原则，小桥流水姐这种利己主义或许才是常态。 在这样一个强者为尊的游戏里，有人为了保全自己选择抛弃他人，但蛮蛮始终不改初心，甚至让凤麟州成为了许多玩家心中真正的“家”。这份可贵，正是小桥流水姐永远无法理解的。 江离上线后，很快在天临主城找到了罗汉的县邑。 点进去一看，她不由得轻笑出声：“还真是又贱又怂啊。” 蛮蛮好奇：“怎么了？他又干了什么？” “他把兵全下了。”江离笑着说，“威廉打了他两下，他就跑回地图第一时间下了兵。他这样的，典型的小丑。” 群里顿时炸开了锅，大家纷纷对罗汉的怂样嗤之以鼻。 “这种人活该。”卷儿笑得直拍大腿，“挨打了就跑，跑了还不忘先把兵下干净，真是完美诠释什么叫‘贱怂’。” 蛮蛮听了却更生气：“他就这么跑了？还把兵全下了？行吧，这种人就是活该被打成狗！”她点开地图，正准备调兵去打罗汉，却被江离制止了。 “别浪费你的轮子，”江离语气温柔却坚定，“他这种人，恶心别人是为乐，挨打也从不在乎，你打他只能便宜了他。” 蛮蛮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不太甘心：“可是他打了你啊……” 江离笑了笑：“我真的没事。他打我也没损失，我连兵都没有，县邑空空的。他想恶心我，却只恶心了他自己。” 蛮蛮抿了抿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好吧，你说得对。这种晦气人不值得浪费心情。” “谢谢你，蛮蛮。”江离由衷地说。 “谢什么呀。”蛮蛮语气软了下来，“我们凤麟的人，就得护着彼此。你被欺负了，我就得站出来。下次真有事，别一个人扛着，知道吗？” 江离点点头，心里涌上一阵温暖。 当晚，群里依旧热闹。卷儿带着大家分析天临州的势力分布，侠哥吐槽着最近遇到的“奇葩对手”，蛮蛮则时不时插一句，语气中带着对凤麟这个大家庭的自豪。 江离看着群里的对话，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这就是凤麟，一个让她在九州世界里找到归属感的地方。 这里的人并不全是顶尖高手，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带来实际的战力增益。但他们始终团结一致，无论是在最难的时候，还是面对外敌的挑衅，都从未动摇过。 威廉那天晚上并没有再提罗汉的事情，只是和江离一起看了场轻松的直播。他始终以他的方式守护着江离，安抚她所有的不快。 他的声音从微信语音通话里传出来，带着惯有的沉稳和平静，“我们看场直播吧？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喜欢那个搞笑解说，今晚正好有他的直播。” 江离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弯起一个浅笑：“好啊。” 房间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的冷清感被瞬间打破。 江离关掉了电脑屏幕，转身拿起手机，将直播投屏到客厅的电视上，威廉那边也同步点开了直播链接。 画面里，解说用夸张的腔调讲着游戏里的沙雕瞬间，弹幕飞速滚动，满屏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几乎让江离也忍不住跟着笑出声来。 “刚才这波操作，很搞笑。”威廉率先开口，语气里难得多了几分放松。 “还有刚刚那个送塔的队友……太有才了，完全是喜剧人附体！”江离咯咯地笑着附和。 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将原本有些疲惫的神色融进了明亮的暖色调中。 威廉没有说话，只是隔着屏幕静静地听着江离的笑声，那一刻，他觉得一天的疲惫似乎都随之散去。 “威廉哥哥，你说……”江离忽然开口，语气轻快中带着一丝调侃，“那个送塔的人，是不是和今天罗汉一样搞笑？” 威廉轻笑了一声，声音低而柔：“不一样。那个送塔的只是无心之失，罗汉是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才跑回去的。” “哈哈哈，你这是在帮送塔的洗白呢。” 江离笑得前仰后合，眼角微微湿润，她没想到，威廉总是能用最轻松的方式让她心里的那些阴霾消散。 “直播快结束了。”江离轻声提醒，“明天还早起吗？别熬太晚了。你不用陪我的，我心情没有被影响。” 威廉拉过沙发上的薄毯：“不急，难得今晚这么轻松。” 对话在直播的背景音中逐渐停歇，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罗汉的事情，似乎那只是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插曲。 窗帘紧闭，房间里的电视屏幕投射出柔和的光影，映照在江离的脸上，显得格外温暖。江离忽然觉得，有威廉和蛮蛮这样的朋友守护，便是她最大的幸运。 江离关掉直播时，顺手发了一条消息到凤麟的群里：“谢谢你们，真的。凤麟才是我在九州里唯一的家。” 蛮蛮很快回了：“你也是我们的家人，江离。我们凤麟，永远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 消息在群里获得了一片响应，每个人都表达着相同的态度。 江离坐在屏幕前，看着这些话，眼眶不由得一热。 这一刻，她深深明白，无论游戏外的生活多么复杂和忙碌，她都还有凤麟这个家，和这些始终陪伴在她身旁的州友。 第90章 退游的天宇，由我蛮蛮守护 江离在远征地图上被罗汉这个小丑趁着威廉不在线的机会打的时候，凤麟州在本地图上也被偷了家，七八个冥河州的人趁着蛮蛮他们不在线来偷袭。 她当时在远征地图上百无聊赖地看州的分布和战力，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忽然手机一阵震动，一连串消息提示音涌了过来。 她心里一紧，点开凤麟州的群聊界面，第一条消息就映入眼帘：“蛮蛮！咱们地图被偷了家！” 是子涵发的消息，语气透着急切和愤怒，“七八个冥河州的人趁我们不在线，直接打到天宇的县邑了！城防掉了一半……还有修杰和小鱼的县邑，也在冒火星！” 江离心头一沉，连忙点开子涵附上的截图。 图中，凤麟地图上一片火光，每个人的县邑都有不同程度的战损。唯一没有被打的，是蛮蛮的县邑——对方显然是试过了，却因为打不过蛮蛮而无功而返。 “真是狗东西！”江离低声骂了一句，点开地图查看当前局势。 画面上，几队红色的入侵者部队正慢悠悠地从天宇的县邑撤离，像是一群偷吃了蜜的野蜂，肆意又嚣张。 这时，子涵又在群里发了一句：“蛮蛮，你快上线吧！天宇的号城防已经掉了一半了！” 江离看着那句消息，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心里很清楚，蛮蛮一定会大发雷霆，尤其是看到天宇的县邑被打成这样的时候。 江离点开地图界面，果然看到天宇的县邑一片狼藉。 火光不停地冒着，仿佛在诉说刚刚那场偷袭的惨烈与无情。 屏幕上的红线已经散去，但冒着烟的县邑城防数据，却无声地提醒着江离刚刚发生的事情。 “天宇……”江离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这个熟悉的名字，她已经很久没有在聊天里提到过了，但那个人的身影，却始终鲜明地留在凤麟州每一个人的记忆里，仿佛从未离开过。 第二赛季时，天宇是凤麟州当之无愧的一哥，也是整个州的保护伞。 他很少说话，但每次周六，他都会在群里发一句简短的承诺：“哥明天全天在线，守着你们，别怕。” 江离还记得那些日子。 面对敌州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大家都慌乱不已，却总能因为天宇的一句话而安定下来。 他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无论是大规模的城战，还是我们被围的危急时刻，他的部队都会第一时间赶到。 沉默寡言的他，用实际行动扛起了凤麟州的旗帜，像一座能遮风避雨的城墙，挡在每一个人面前。 可后来，天宇退游了。 那天，他在群里只留下了一句短短的告别：“兄弟姐妹们，哥有事要退游了，凤麟靠你们了。” 言语间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但江离知道，那句话背后有无奈、有不舍，也有对凤麟的牵挂。 从那以后，天宇的游戏号便交给了蛮蛮打理。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县邑，看到那掉了一半的城防，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忽然涌上一阵心酸。 “曾经是他保护我们，”她在心里轻轻地叹道，“现在却需要蛮蛮来保护他了。” 这时，群里蛮蛮发了一条消息：“谁把天宇的城打成这样的？”语气不重，但江离能从那冷静中感受到隐隐的怒意。 子涵马上回复：“冥河州的人，七八个偷家，跑了！” 蛮蛮没有回话，但江离知道，她肯定已经在查看地图，寻找那些偷袭者的踪迹了。 不久后，蛮蛮又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今天他们动了天宇的号，我绝不会让他们轻易走掉。” 江离盯着那句话，忽然觉得眼眶微微发热。 蛮蛮和天宇一样，都是那种重情重义的人。他们不会因为某个人不再在线，或者战力强弱的改变，而放弃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情分。 这时，蛮蛮又补了一句：“天宇是我们凤麟州的哥，就算他不在，他的号也不能让这些人碰。他守护了我们这么久，这次换我守护他。” 江离看着这句话，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她想起了天宇，那个用沉默的力量保护过她的玩家，也想到了蛮蛮，那个始终为州友拼尽全力的“刺史”。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凤麟州的精神从未改变——他们始终是这样一群人，不抛弃，不放弃。 不一会儿，蛮蛮上线了。她一上号，凤麟州群立刻炸开了锅： “蛮蛮来了！快看地图！” “那些冥河州的狗东西，还在天宇号周围晃悠呢！” “蛮蛮，直接开高迁吧，弄死他们！” 蛮蛮没有回消息，但屏幕上她的头像快速亮起，显然已经注意到天宇的县邑状况。很快，一条私聊弹了出来：“互刷吗？” 对方是冥河州偷袭的玩家之一。看样子，他们发现蛮蛮上线了，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于是想用所谓的“互刷”的方式试图糊弄过去。 江离刚看到这条消息，就看到群里传来蛮蛮的聊天截图，很少说脏话的她回复那个人简单的一句：“我刷你大爷！” 她随手开了个高级迁城道具，直接落到了那些冥河州玩家的附近，操作着军队毫不犹豫地攻向他们的县邑。 “他保护了我这么久，这次换我保护他。”蛮蛮低声自语，眼神冷峻，手上的操作却快得如行云流水。 冥河州的几个玩家显然被蛮蛮的行动吓了一跳，有随机的立刻随机，或者回本服，来不及的也纷纷开始下兵。但蛮蛮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毫无保留地攻击着那些还未撤离的县邑。 子涵看着蛮蛮的战报，在群里忍不住感慨：“我们蛮蛮姐牛啊！直接砸过去了！” 蛮蛮一边操纵军队，一边沉声说道：“天宇就算退游了，他也由我保护。谁敢动他的县邑，我就让他后悔。” “蛮蛮姐霸气！”卷儿在群里鼓掌，“对付这种偷袭的臭虫，就得你出手！” 江离在屏幕前看着蛮蛮戎车浩浩荡荡的背影，忽然觉得心里有点暖。这就是凤麟州，她想——即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他们也始终团结一致，不抛弃任何一个人。 江离想到蛮蛮平日里佛系的性格，却对天宇的游戏号悉心照料，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蛮蛮一向对自己的号都不上心，可对天宇的号，却每天都认真登录，无论多忙，日常任务一天不落。 江离曾好奇地问过她：“你为什么要坚持这么久？天宇已经退游了啊。” 蛮蛮听了，却只是笑笑，语气里带着一丝执拗：“万一呢？万一天宇回来呢。” 这一句话让江离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她垂下眼帘，轻轻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却发现眼眶已经不知不觉地红了。 她低头看着屏幕上的战报，思绪一下子回到了第二赛季。 那时候的她还是个新手，被奉天追着打，根本无力反抗。她只能灰溜溜地跑到一级城，躲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心里的厌烦随着世界频道的嘲讽消息一点点扩大，她几乎想要放弃了。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玩家忽然私聊了她：“江，我保护你。如果打不过，我们就一起跑。” 江离愣住了，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好久才回了一句：“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对方很快发来一行字：“我是修杰，大家都是凤麟的。守望相助。” 那一刻，江离的眼眶莫名湿润了。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小玩家，会有人愿意保护。 可即便如此，她的心里依然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我们真的能跑得掉吗？” 修杰发来一个笑脸，语气轻松得好像根本不在乎眼前的困境：“当然能。大不了从头再来，游戏嘛，开心就好。” 正是这句乐观而无畏的话，像一束阳光一样穿透了江离内心的阴霾，她咬着牙没有放弃。 江离不擅长骂人，可是世界上如果有谁骂她，侠哥会第一时间上世界为她对线，保护她。她战力低挨打了，蛮蛮、嘉嘉、花卷、酒哥还有侠哥他们也会帮她打回来。 她渐渐明白，游戏的意义并不在于赢得多少资源，而在于身边这群愿意保护她、陪伴她的朋友。 “万一呢？万一天宇回来呢。”蛮蛮那句带着笑意的话再次在脑海中响起，江离心中一阵柔软。 她想，这大概就是在这个游戏里，无论遇到多少困难，凤麟总有坚持下去的理由。 第91章 史话前的团建 江离静静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上的地图。 明天就是进入史话赛季的日子了，她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凤麟州，那个她玩了两个赛季的地方，那个她在无数次被奉天州和柠檬州追着打时仍然死死守住的小小角落——被两大强州压迫了两个赛季，大部分凤麟的玩家基本都是四海为家，各自谋求生存。 大部分的州友都是捡垃圾的状态，大家似乎并没有契机聚在一起建县邑。 现在的地图上，每个人的县邑似乎都孤零零地漂浮着，像夜空中遥远的星星，彼此之间看似属于同一个天空，却隔着难以逾越的距离。 江离叹了口气，点开微信群，看着里面的聊天记录。 她曾经开玩笑地说：“别的州玩家一个挨一个建县邑，有些关系密切得绯闻满天飞。只有咱们凤麟，人人相距九十里地，连传绯闻的机会都没有。” 这话当时逗得群里一片哈哈大笑。 蛮蛮更是附和：“可不是嘛！别的州三赛季至少出几对cp，咱们凤麟呢？一对cp都没有，这战绩能拿去申请良田的纪录了。” 嘉嘉在底下接话：“所以咱州唯一的纪录是‘无cp州’，要么现实有对象，不搞网恋；要么就是单身，但水泥封心。” 子涵则无奈地打出一串“……”，笑道：“其他州或多或少都有几个cp名，咱们全员早餐名，干脆改州名叫“凤麟酒楼”算了。” 江离想到这些，忍不住笑了一声。她很喜欢这群人嘴里带着调侃的幽默。 小饼干在群里忽然冒了一句玩笑：“江离，那你叫‘威廉的可颂’，和威廉还不算cp名吗？虽然威廉是另一个地图的。” 这句话让江离猝不及防，瞬间红了脸。 她的游戏名“威廉的可颂”原本只是随手改着玩的一时趣味，却没想到这一用就是整整三个赛季。而且，或许是因为这个名字，她已经悄然习惯了每周六和威廉见面的仪式感。 每到周六，她总会早早上线，特意穿过服务器，把自己的县邑迁到威廉的旁边。 两个人的县邑紧紧挨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幅平静温馨的小画。 没人提醒她这么做，也没人要求威廉一定要迁到固定地点，但这一切似乎早已成为一种默契。 他们从不刻意多说什么，可威廉总是会配合她，准时出现，完成她每周六的“仪式”。 想到这里，江离脸上的红晕越发深了。 她知道，这些看似简单的小事背后，其实藏着一份细腻的用心。 那种每周六的见面，那种县邑挨得很近的安稳与亲近，说到底是一种陪伴，也是一种无声的呵护。 她敲了一句话在群里：“哎呀，别口出狂言噢，威廉可是没有绯闻的正经人。”但说完这句，她却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是啊，威廉哥哥总是正经的，可在江离心里，他的“正经”，却格外让人安心。 明天就要进入史话赛季了，或许有很多小伙伴要退了。 群里的消息一条条滚动，有人已经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再继续玩了，也有人在谈论未来可能加入其他州的打算。 江离盯着这些熟悉的名字，忽然觉得有些怅然。这意味着，这次分别后，他们未必还能在九州的地图上再见到彼此，更别提再像之前那样并肩作战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在微信群里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提议：“要不……咱们凤麟来一次大合影吧？大家能不能把县邑挪到一起，就当是进入史话前的最后一次团建？” 消息发出去后，群里安静了几秒钟。 这片沉默让江离有些紧张，手指不自觉地扣着桌面。 她害怕自己的提议被忽视，也害怕大家会觉得她矫情，毕竟这是个充满竞争的游戏，或许很多人并不在意这些“仪式感”。 然而，就在她忐忑的时候，蛮蛮率先冒了泡：“行啊！老江，你这提议好。那咱就聚到我附近吧！” 蛮蛮的话顿时让群里炸了锅，大家纷纷附和起来：“哈哈，蛮蛮都发话了，必须来啊！” “听起来还挺有意思，整点仪式感告别一下！” “走走走，我这就迁！” 连平时话不多的酒哥也笑着回了一句：“江总发话了，必须听令，咱来张全家福！” 江离看到群里渐渐热闹起来，心里一阵暖意涌上来。 凤麟州的玩家就是这样，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只要有人提出来，大家总会积极地配合。 尤其是蛮蛮，她的“护短”与“气场”向来是州里团结的基石。有了蛮蛮的带头，其他人似乎也都兴致勃勃，开始讨论县邑该怎么摆才好看。 江离看着这些熟悉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了一个弧度。 哪怕明天就要分别，这一刻，她仍然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羁绊。 这种默契和温情，或许才是凤麟州真正的珍贵之处。 蛮蛮甚至翻出了好几个已经退游的账号，把那些散落的县邑也迁到指定地点，让地图看起来更加整齐。 她在群里调侃：“老江，咱俩纯爱情啊，你看我多懒一个人啊，连百州大赛评选的时候都懒得摆造型。就为了你这个合影，我翻了好久密码，累得我这老胳膊老腿不行了。” 江离被蛮蛮的话逗笑了，忍不住打字回道：“那是，我和你纯粹的真爱。” 蛮蛮乐呵呵地接话：“你这话我可截图了，万一威廉问起来，我可得拿来做证据。” 群里一阵哈哈大笑，大家的打趣让气氛变得轻松又温馨。 很快，地图上出现了凤麟州玩家们紧紧聚在一起的场景。 一个个县邑挨在蛮蛮的周围，围成了一起。大家在群里热闹地喊：“截图！快点截图！这可是史话前最后的团建！” 江离的手指轻轻点下截图键，画面定格在这一刻。火光不再是战火，而是团结的象征；县邑不再是孤零零的点，而是彼此紧靠的家人。 她默默保存了截图，发到了群里：“谢谢大家愿意配合，这真是我玩了三个赛季里，最暖心的回忆。” 蛮蛮回了一句：“老江，咱凤麟就是个大家庭，不管人散到哪儿，只要有一个人还在，就永远有归处。” 江离看着这句话，忽然有些热泪盈眶。是啊，凤麟就是这个游戏的归处，无论天涯海角，总有这群人守护着彼此，留着一片可以回去的地方。 第92章 缘分测试 史话赛季随机分配结果即将揭晓，而这一天的等待对江离来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 她一直不是一个信命运的人，可这天，她却固执地把接下来的关系寄托在一个简单的概率上。 “50%。”她默默对自己说，“和威廉分在一张地图上的概率是50%。如果我们在同一张地图上，我就继续随心而为；如果不在，我就彻底放下，不再追逐他。” 这个所谓的“命运测试”既是她给自己找的一个出口，也是她给这几个月单方面追逐他的行为划上的句号。 江离知道，这样的想法未免有些儿戏。 一个随机分配的结果，怎么能成为决定一段关系的依据？ 可复杂的情绪早已占据了她的心，让她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不论这个答案是放手，还是继续。 中国时间的深夜，群里几乎没有人发言，只有游戏界面的音乐在耳边回荡。 江离坐在屏幕前，指尖轻轻敲着桌面，脑子却空空荡荡。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又抬头看向屏幕，仿佛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终于，她鼓起勇气点开了微信，给威廉发了一条消息。 她一字一句地敲下：“威廉，我想知道我们是不是有缘分。如果史话的分配我们不在一张地图上，我以后就不烦你了。如果在一张地图上，我以后还继续烦你。” 打完这句话，她盯着屏幕发愣，总觉得这话说得太直白了，又有些丢人。 她犹豫着是不是要改一下，把语气写得轻松些，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说：“说清楚点吧，不然以后你会后悔的。” 她的手指悬在“发送”键上，仿佛再按下去就会触发某种不可逆的结果。 她犹豫了好久，终于闭了闭眼，手指用力地按了下去。 消息发出去的一瞬间，江离猛地捂住了脸，心脏跳得飞快。 她深吸一口气，又偷偷放下手，盯着屏幕看威廉会不会回复。 威廉看着手机，皱了皱眉头，看着江离发来的那句“我们是不是有缘分”的消息，感到一丝不解。 他不是不明白“缘分”的含义，只是对这种看似严肃又莫名其妙的提问有些抓不住重点。 “她到底在想什么？”威廉在心里问自己。 江离总是这样，明明是一个话多到一天能和他发上百条消息的人，却总能在一些关键问题上，让人摸不着头脑。 在他看来，地图的随机分配并不会改变什么。 她仍然会是那个熟悉的“话痨”，在游戏里遇到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来找他，分享她生活里事无巨细的日常，或者聊些他听不懂的八卦。而他虽然忙，也总是会抽空点开她的消息，认真地看完每一条。 威廉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回了句：“不在一张地图上也不妨碍你和我说话吧？你还是可以继续当话痨啊。” 看着这句话，江离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心里却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她并不是单纯的“话痨”，而是想通过那些琐碎的对话去靠近他、了解他，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融入他的生活。 威廉敲下“发送”键后，靠回椅背，盯着屏幕，觉得自己已经给了一个足够轻松的回答，可心里却隐隐觉得江离的情绪不对劲。 她平时那么活泼，这次却好像特别纠结。他想不明白原因，但潜意识里又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几秒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凤麟州最后一次团建的时候，被柠檬州的人扫荡得七零八落，江离的县邑被打到只剩下一点城防值。当时，她在群里气得直跳脚。 难道她现在的情绪低落，是因为还在为那件事生气？ “你心情不好吗？是不是因为凤麟最后团建时被柠檬州的人扫了？”威廉发出这句话，语气直接却带着关心。 “原来他以为她的低落是因为那个不完美的团建。” 当时，凤麟的玩家们为了最后的告别齐聚一堂，却被柠檬州的人趁机扫荡。尤其是那个熟悉的“小桥流水姐”，突然就复活了，一连扫了江离好几次，最后把她的县邑城防打到只剩最后一点绝尘而去。 那一刻的狼狈确实让江离不舒服，但她知道，那并不是让她真正低落的原因。 她低落的真正原因，是她怀着和威廉道别的心情度过了整整一天，而他对此却一无所知。 威廉一向不擅长安慰人，只能想办法找到问题所在，再试着解决。 敲下这句话后，他又补充道：“我帮你打回去，这样你会心情好一些吗？” 他觉得自己的提议很实在。游戏里的问题，就用游戏的方式解决，这是他一贯的逻辑。 只要能让江离高兴一点，他觉得花点时间帮她打回去并不是件麻烦事。 江离盯着这句话看了好久，心里忽然有点酸涩，又有点感动。 他误以为她的不开心是因为柠檬州的那些人，并愿意为了她提出解决办法。这种直男式的温柔，带着点笨拙，却让她觉得他既可爱又有魅力。 只是这人怎么这么笨呢？她低落的原因明明和团建被扫荡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他却这么认真地提出帮她“打回去”的建议，既直男又温柔得让人心软。 她轻声自语：“你这个笨蛋，怎么可能懂得我的心思呢？” 她敲了一行字，又删掉；又敲了一行，又删掉，最后只发了一句： “谢谢你。” 屏幕那头的威廉似乎并没有察觉她的复杂心情，他发了个点头的表情，紧接着又说： “别想那么多，做自己就好。我又没说不让你烦我。” 江离看着这句话，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可是她心里清楚，这种“允许”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在意的从来不是他愿不愿意她继续话痨，而是她自己是否还有理由继续追逐下去。 “不在一个地图，我见不到他。可是如果在一个地图上，那种关系会变得很尴尬。”她低声自言自语，又摇了摇头，知道这些话无法说出口。 “命运的看法比我们更准确。命运是不可知的，因为命运总是在结果出来以后，它才表明它的看法。它事先没有看法的。” 江离把这句话写在纸上，盯着看了许久，心里却越发的茫然。 江离低声念了一句，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在说服命运的安排值得她等待。 命运会怎么安排呢？ 江离不知道。也许命运的安排能为她困惑的心情找到答案，也许什么都不会改变。她静静坐在电脑前，手边的水杯已经凉了，却没有一点喝下去的心思。 这场关于“缘分”的测试，是她临时起意的想法。 她对自己说：“如果分在一个地图，我就随心而为，继续做自己；如果分开了，那就干脆放下这段执念。” 她知道这听起来有些幼稚，甚至有些自欺欺人，可她依然想要一个答案。 其实，抛硬币式的决定从来都不是依靠运气。 在硬币抛向半空时，当事人就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结果了。 可江离发现，自己完全没有那种“心有答案”的预感。随着分配结果的揭晓临近，她的心情愈发纠结，像被抛到半空的硬币，却始终不知会落在哪一面。 她试图问自己：“到底希望分在同一个地图，还是不同的地图？”答案却始终模糊不清。 如果分不到同一个地图呢？江离想过那种情景，她会刻意与威廉保持距离，不再每天给他发那些零零碎碎的话，不再每周六“打扰”他。也许她能收回自己的注意力，投入更多的时间到别的事情上。可是这样真的会让她更轻松吗？她不知道。 如果分在了一起呢？她同样想象过这个结果。她可以每天挪着县邑去找他，可以使用“威廉的可颂”这个名字去和他一起玩游戏。然而，分在一起就一定意味着有“缘分”吗？她也不确定。 命运未揭晓，她的心情却像被绑在“测试”的翘翘板上，时而向左倾斜，时而向右摆动，找不到任何平衡点。 她的迷惘并不仅仅来源于对结果的未知，更来源于一种对自身心意的不确定。 抛硬币是为了发现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可在这场关于命运的“抛硬币”中，江离发现，她连自己的心意都无法看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周一零点越来越近。 江离抬起头，看着电脑屏幕上九州地图的界面。她的指尖悬在鼠标上，却没有任何动作，像是在等待某种“命运的敲门声”。 也许，分配结果出来后，她的心会有一个答案。也许，所谓的“缘分测试”，只不过是她在未知面前的一场自我安慰。 但无论如何，命运即将揭晓，她的迷惘终将得到回应。 第93章 史话分配结果 周日的晚上，江离的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一向自诩洒脱的她，此刻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期待。 平日里，她总爱嘲笑自己命运多舛，可这一晚，她却罕见地将一切都寄托在了“命运”之上——或者更准确地说，寄托在了史话赛季的随机分配结果上。 零点的倒计时像无形的鼓点，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响，仿佛敲击着她的心跳。 她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冷光映在脸上，双手握成拳，指尖微微泛白。 州频道意外的安静，所有人都在等待答案揭晓。 江离看着屏幕上缓慢跳动的数字，呼吸也不自觉地跟着屏息起来。 “命运的看法比我们更准确。” 她对自己轻声说，像是试图用这句话给自己打气。但越是接近零点，她的心中越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和期待，就像站在命运的分岔口，无法预知未来的走向。 对她来说，史话分配的结果不仅仅是新赛季的开始，更是她精心为自己策划的一场“缘分测试”。 如果她和威廉分在同一张地图，那么她会告诉自己这是一种命运的暗示，继续随心所欲地靠近他；如果不在，她会借此机会彻底放下那段单方面的追逐，告别那颗无法被回应的心。 这个“二分之一概率”的测试听起来荒唐又幼稚，甚至像是一个玩笑，但江离却无比认真。 她实在不知道如何给自己一个交代，如何给这段纠缠了数月的复杂感情划上句号。 她的心仿佛被高高吊在半空，既渴望着命运给她一个继续靠近的理由，又隐隐期待结果能让她断了这场注定没有结果的执念。 对她来说，分配的结果像一枚即将落地的硬币，而此刻的她，竟连自己希望看到的是正面还是反面都分不清楚。 “到底会是什么结果呢？”江离心跳如鼓，屏幕上的时间终于跳到零点——她闭上眼，屏住呼吸，等待命运的揭晓。 零点到了。 屏幕上的时间跳到“00:00”的瞬间，江离的手指飞快地点开了州频道。 短暂的加载仿佛格外漫长，直到分配结果终于呈现在屏幕上。 她的目光急切地扫过显示的列表，视线定格的一瞬，心脏猛地一跳——她和威廉被分在了同一张地图。 那一刻，江离愣住了，怔怔地盯着屏幕，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喜悦、无奈、复杂的情绪汹涌而来，几乎将她淹没。 她本该高兴的，甚至为这一结果感到庆幸，可她的心底却浮现出一丝隐秘的恼怒——恼怒命运给出了这样的答案，恼怒自己没有真正做好接受它的准备。 就在刚刚，她其实隐隐希望结果是分开。 不是因为她真的想放下，而是因为她清楚，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主动止步。如果命运真的将他们分开，那也许是最好的解脱，她可以将这段执念合理化为“天意难违”，然后悄然退场。 可偏偏命运像是听懂了她心底未明的渴望，又恶作剧般地将希望推到她眼前，迫使她直面自己的情感。 她低头看着屏幕，握着鼠标的手指微微用力，似乎在克制心中的波动。 “算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既然命运说继续，那就继续吧。反正我也没做好停下的准备。” 她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情绪，再次睁开时，目光多了一丝坚定。 也许这次，她该不再纠结了。随心而为，走一步算一步，至少，这条路上还有他。 不过分配的结果并不全是好消息。江离很快注意到，讨厌至极的柠檬州玩家也在这个地图。 这个州的团队总是钻规则的空子，最让人咬牙切齿的是，他们还通过调低战力的方式避开了强敌横江州。 这场随机分配对他们来说，俨然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胜利。 江离心里憋了一口气，却无处发泄。这些人，真是阴魂不散！ 与此同时，群里的气氛却逐渐活跃起来。 侠哥调侃江离：“‘威廉的可颂’和威廉终于一个地图了。” 江离没有说话，她心情很复杂。 对分配结果最高兴的，莫过于筠兮州的参军逍遥。 筠兮州和横江州被分配到了同一张地图，这意味着逍遥终于可以结束和灵儿长期“异地恋”的状况。 他在群里的兴奋溢于言表，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情有多激动。 灵儿随手截了横江州群的聊天记录发给江离，吐槽说：“江离，你是不知道那个人有多幼稚。” 江离点开截图，只见逍遥在群里直接艾特灵儿，语气毫不掩饰他的迫不及待：“灵儿，明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跳州去横江州！” 灵儿看着这条消息，有些无奈地回复：“你至于这么着急吗？又没人和你抢我。”语气虽然平淡，却带着藏不住的宠溺。 逍遥的急切很快引来了群里其他人的善意调侃。 绵绵冰第一个开口：“他当然急着去坐‘刺史夫’的位置。这下好了，他得把这个称号焊死在自己身上了。” 灵儿被逗得脸颊泛红，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回复：“他是个傻子，非觉得他的名字也得改成‘横江-逍遥’，说这样才能配得上我。” 江离看着屏幕，忍不住笑出了声。 灵儿的语气里满是甜蜜，却又带着一点点不好意思的埋怨。 “刺史夫这位置还真稳啊。”江离开玩笑道，打字的手指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过确实，你的名字叫‘横江-灵儿’，他当然急着改成‘横江-逍遥’，这样一看就是一对啊。” 灵儿那边愣了一下，像是终于意识到这个细节。半天后才回了一句：“他是傻子。” 江离却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这对恋人真是可爱得很。 逍遥急切地想要昭告全世界他和灵儿的关系，甚至连游戏里的名字都要和灵儿配成情侣格式，而灵儿也毫不避讳，任由他得意地以“刺史夫”自居，在调侃中坦坦荡荡地展露他们之间的喜欢。 逍遥显然乐在其中，他最大的满足大概就是别人提到灵儿时，总会想到他。 江离看着灵儿和逍遥的互动，心里涌起一阵温柔的羡慕。如此坦荡又真挚的感情，实在是让人心生向往。 和灵儿聊了一会儿后，江离不由得想起了威廉。他们的分配结果已经揭晓，她的心思却还未放下。她想了想，终于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威廉哥哥，不好意思，你看，虽说是二分之一的概率，但我们还是在一个地图上。所以呢，你还是得被我单方面纠缠。” 威廉的回复很快，依然简单直接：“你不是我的麻烦。” 江离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暖意。他总是这样，寥寥几字，却带着无法忽视的温柔力量。 她抿了抿唇，忍不住回复：“那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了你的麻烦呢？” 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威廉的回复迟迟没有来。她坐在沙发上，闭上眼，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命运已经做了决定。接下来，就随心而为吧。” 第94章 我们一个地图了 江离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犹豫了好几秒，最终还是点下了拨号键。 熟悉的《everytime we touch》铃声响起，她屏住了呼吸，手心渗出了些微汗意。 平时听着很舒缓的旋律，此刻却仿佛在一点点敲打着她的心跳。 时间似乎在铃声间隙里被无限拉长，而她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像是和铃声一同加速。 电话很快接通了，威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低沉而平稳，像夜晚一缕不急不缓的风，带着些许迷糊的慵懒：“怎么啦？”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像总能稳稳踩在她的心弦上。 江离抿了抿唇，耳边是他一如既往的语调，可她却忽然觉得舌头发紧，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拼命酝酿着情绪。 这电话其实不该打的。 可当史话分配结果跳出来的那一刻，她的复杂情绪像一团解不开的线，让她迫切想找个人倾诉。威廉是唯一能让她卸下防备的人，可也正因为如此，她对他说话时反而更加小心翼翼。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轻声开口：“威廉哥哥，我们在同一张地图。” 她的语气小心翼翼，带着一丝不安和隐隐的期待，像是在试探，又像是怕听到什么意料之外的回应，甚至连自己都听得出有点吞吞吐吐。 “我知道啊。”威廉淡淡地回应，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他的回答并不意外，却让江离的心情更加复杂。 她下意识地攥紧手机，指尖微微发凉。 她的脑海中涌出无数个话题，却都像玻璃般脆弱，稍稍一触碰便四分五裂。几秒的沉默后，她犹豫着试探道：“那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吗？” “什么？”威廉的声音里带了一点疑惑，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 江离顿时噎住了，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所有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自己那荒唐又隐秘的“缘分测试”。 “没事了。”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些，甚至勉强笑了一声，把那些复杂的情绪压了下去。 电话那头的威廉沉默了几秒。 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揣摩别人心思的人，但江离的声音里流露出的低落还是让他察觉到了些许异样。他不明白这通电话的意义，也猜不透她的情绪波动。 他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问：“江离，你到底在烦恼什么？”他的声音里多了一点认真和关心。 他的问题像一把钥匙，试图解开她藏在心底的秘密。然而，他的语气里并没有过多的追问，甚至可以说带着点笨拙。 他并不擅长处理这样的场面，尤其是女孩那些隐秘的情绪和变幻无常的心思，对他而言总是像一片云雾，既无法理解，也无法抓住。 威廉其实不太懂她此刻的心情。 分在同一张地图，这不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吗？值得她这么多情绪波动吗？可江离这样要说不说的样子让他有些为难。明明话到嘴边，却又戛然而止。 他实在不明白，女孩究竟在思考些什么。 但他也知道，很多话不能逼问。他相信，如果江离想说，她会主动告诉他的。而在那之前，他能做的，只有耐心等着。 “江离，你到底在烦恼什么？”这句话让江离的呼吸一顿，心像是被人轻轻按住了一下。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的问题像一面镜子，映出了她所有的挣扎与矛盾。 江离握紧手机，手心里沁出一层薄薄的汗。胸口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线勒紧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的脑子乱成一团，几乎想要解释，却又无从开口。 她到底在烦恼什么？ 她在烦恼自己的追逐是否有意义；在烦恼那些隐秘又无法言说的情感是否会毁掉两人之间微妙的平衡；在烦恼，她为之牵肠挂肚的那个人，根本无从知晓她的这份心意；更在烦恼，那些让她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的情绪，对方却丝毫没有察觉。 可她什么都不能说，也不敢说。 她太清楚，有些话一旦开了头，便再也无法撤回，而她最不想做的，就是那个打破平衡的人。 电话那头的威廉似乎在等她回答，他的沉默没有催促，却像无形的催化剂，将她内心那些矛盾的情绪催化得越发清晰。 “威廉哥哥……”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涌动，竭力调整情绪，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说道，“我和你一个地图，高兴得睡不着嘛，连和你说说话都不行吗？” 她的语气刻意轻快，甚至还带了点玩笑的成分，可威廉并不笨。他听得出这背后隐藏的敷衍与掩饰。 电话那端的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琢磨她的真实情绪，最终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一向觉得，每个人都有不愿分享的心事，而他不擅长追问，也不想逼迫。他更愿意给她空间，等她想说的时候再告诉他。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纵容和温和：“那就说吧。” 这句话简短却又像带着一种默许和宽容，仿佛在告诉她，无论她想说什么，他都会认真倾听；无论她不想说什么，他也愿意等她。 江离听着他的语气，心里某个地方猛地一软。 或许，她的很多情绪，根本不需要说出口。他已经在用他的方式，给予了她答案。 江离被他的平静感染了几分，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然而，她的脑海中很快冒出那些被分到同一张地图的讨厌之人，语气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愤懑：“可惜那些讨厌的人也全在这个地图里，尤其是那个陆平！前段时间没完没了地打飞我，烦得要命！还有那个小桥流水姐，烦人得不行，每次打得我只剩一点点城防，故意恶心我，真是让人火大！” 电话那头的威廉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出来。 笑声带着几分无奈和纵容，他揉了揉眉心，语气平缓却又透着点轻轻的打趣：“这些人也值得你生气吗？” 江离被他一句话堵得一怔，那本来已经涨到嗓子眼的火气，竟然像被人一下拍熄了的火苗似的，消散了大半。 她气势一泄，顿了顿，有些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也是，懒得跟这些人一般见识。” 说完后，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那股莫名的委屈和不平，居然会因为威廉的一句话消失得无影无踪。 威廉听她语气缓和了下来，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一向了解江离性格的他知道，这样的女孩只需要一点点引导，就能迅速从情绪中走出来。 接下来的通话里，江离的语气明显轻松了不少。 她兴致勃勃地跟他聊起最近看的几部剧，偶尔还模仿剧中角色的语气逗他笑。威廉则依旧是一贯的沉稳，偶尔插上一句点评，温和而随意的声音让她听着格外安心。 时间在这样的闲谈中悄然溜走，江离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刚刚那些复杂的情绪，是否都只是自己在自寻烦恼。 半小时后，她看了看时间，有些不舍地开口：“威廉哥哥，那我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威廉的声音低低传来：“嗯，那祝你晚上好。bonne soirée.” 房间里重新归于寂静，江离抬头看了眼电脑屏幕，上面还停留着州频道的界面。分配的结果清晰无比——她和威廉在同一张地图。 她的心里有些复杂。 其实，她刚刚也隐隐感觉到，威廉并不是完全不懂她的情绪。只不过，他选择了顺着她的话走，没有去深究那些藏在她话语背后的情感。这让她松了口气，也让她多了一丝失落。 她重新坐回电脑前，脑海里浮现的是刚刚灵儿和她分享的聊天截图，灵儿和逍遥的甜蜜互动。 那些坦坦荡荡的喜欢，是江离羡慕却又不敢奢求的东西。 她羡慕灵儿能够毫无顾忌地接受逍遥的执着，也羡慕逍遥那份毫不掩饰的深情。而她呢？她连向威廉表达自己的感情都觉得小心翼翼。 她看着屏幕上威廉的头像，手指动了动，却没有再发消息。 “算了。”她低声自语，叹了口气，“还是随缘吧。” 她关掉电脑，起身走向书桌。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她告诉自己，明天醒来，也许一切会变得简单一些。 挂断电话后，威廉靠在床上，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儿呆。他不是个喜欢多想的人，但今晚江离的情绪还是让他心里微微有些在意。 他隐约感觉到，她似乎有些话没说出口。可她选择了掩饰，他便选择了顺从。他一向相信，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是讲究分寸的。江离没准备好说，他就不去追问，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真是个麻烦的女孩。”他轻轻摇头。 他打开游戏界面，看着分配结果，脑海里回放着刚刚江离提到的那些琐事，不由觉得好笑。 她情绪变得那么快，上一秒低落，下一秒就因为陆平和小桥流水姐的事生气。可就是这样的她，莫名让他觉得有点可爱。 “得想个办法让她高兴。”他自言自语，拿起手机联系了一个人。 第95章 深夜忙碌的菜主播 江离挂断电话后靠在阳台上，双手无意识地绞着手机壳，视线透过窗外望向远处对面山峦上的夕阳余晖。 暖橙色的光芒将天空染得温柔而绚丽，但她的心情却没有因此轻松几分。心底的复杂情绪像云层后方隐隐浮动的阴影，挥之不去。 她不是个喜欢轻易诉说心事的人，尤其是像今晚这种纠结的情绪，更是不知该如何启齿。 可是威廉不同，他的存在总让她有一种可以依赖的错觉，仿佛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认真听着、淡然回应。 这种安心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拨通了那个电话。 可电话接通后，她却又怯懦了。那些话明明在脑海中排练过无数遍，但最终出口的只有一句轻飘飘的“没事了”。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个时区的威廉并没有因为通话的结束而感到放松。 他靠在床头，目光落在桌上仍亮着的手机屏幕，眉头微微皱起，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江离电话里的语气。那隐隐带着不安的低落让他有些困惑。 “她到底在烦恼什么？” 威廉喃喃低语，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床头轻轻敲打。 他一向理性且不喜欢钻研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他不太擅长猜测别人的情绪，更不习惯主动去探寻。 可是江离是例外。他忍不住想知道她在想什么，甚至有些想要找出她低落的原因。 她明明和自己分在同一张地图，应该是开心的事情，可她的语气却并没有太多的喜悦。 她的烦恼似乎是因为那些柠檬州的玩家也进入了同一张地图？ 威廉微微摇头，觉得这未免有些太牵强了。 那些人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群不值一提的小角色，根本不会对他们的游戏进程造成影响，更别提威胁。 他沉思片刻，心底隐约冒出一个猜测——她是不是觉得自己保护不了她？ 这个念头让威廉有些无奈又有些不解。 他对自己的实力一向自信，更何况对付一群柠檬州的小角色，他觉得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心思。 可江离为什么会因此烦恼呢？ “江离难道还不了解我吗？”他轻声感慨，语气中带着一丝被低估的无奈。 他的目光转向手机屏幕，眉头却越皱越紧。 江离今晚的话语中藏着太多情绪，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但让他更加挫败的是，他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摸不透江离的心思。 思绪翻涌间，威廉拿起手机，快速地给菜主播发了一条信息：“趴菜，你下播后帮我把新区的号能拉的东西拉一拉。” 此时，菜主播刚刚结束直播，耳机还挂在脖子上，看到这条消息，他立刻回复：“好的，没问题。不过，少爷大晚上不睡觉，就是为了让我拉新区的战力？” 威廉皱了皱眉，想了想，回复：“江离好像很烦柠檬州那些人的事情。有我在，她到底怕什么？” 看到这句话，菜主播立刻明白了七八分，嘴角不由地扬起，随手发来一个偷笑的表情包：“原来少爷大晚上不睡，是为了给江小姐安全感啊！” 威廉靠在床上，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犹豫了片刻，又打下一行字：“她不信任我的实力吗？”这句话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淡淡的无奈与不解。 菜主播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立刻调侃道：“江小姐居然不信任少爷您的实力？这不应该呀！”随后，他又发了一个“震惊”的表情包，显然是故意逗威廉。 威廉盯着屏幕，沉默了几秒，叹了一口气，慢慢地回复道：“我觉得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她的心思。” 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菜主播诉苦。 菜主播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眼神一亮，忍不住开玩笑道：“哟，少爷居然会想了解别人的心思？看来江小姐确实不一般啊。” 威廉并没有接他的调侃，而是继续说道：“我让她明天开我的号，自己去打那些打过她的人。她没答应，说不想麻烦我。”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难道我会怕她麻烦我吗？” 这句话打在屏幕上，带着几分头疼的意味。即便威廉不常表露情绪，菜主播却能看出来，他是真有些无奈了。 菜主播靠在椅背上，笑着摇了摇头，认真地回复道：“果然，江小姐很特别。不过你放心吧老板，使命必达！我今晚一定把号能拉的都拉一下，保证让江小姐看完后安全感爆棚，不再不高兴！” 威廉的回复很简短：“辛苦了。” 菜主播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又打趣了一句：“为了少爷安抚江小姐的大事，不辛苦！” 菜主播一边揉着肩膀，一边盯着屏幕上那整整三个小时的努力成果，不由得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唉，为了少爷和江小姐的事情，我真是操碎了心。” 他昨晚熬到凌晨四点，手指在鼠标和键盘之间忙得飞快。拉建筑，清任务，升级课业，翻遍新区的一切可以提高战力的地方，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屏幕上每一处数字提升，都像是在告诉他：这不仅是战力的增长，更是一份“少爷的心意”。 “这少爷，说是冷淡，其实心比谁都热乎。”菜主播边操作边想着，不禁轻笑出声。 威廉平日里是个理性冷静到近乎冷漠的人。 菜主播从未见过他会为了谁如此用心，尤其是江离。他心里清楚，威廉根本不是个会主动去揣摩别人心思的人，可在江离面前，他偏偏破了例。 江离那些带点小女生情绪化的要求，威廉不仅没有嫌麻烦，反而一步步默默满足。 像是她坚持要把两人县邑建在一起，明明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威廉却照做了；又比如江离希望两个人的游戏名是情侣名，威廉竟然连多个游戏账号的名字都重新改过来，顺应她的小心思；更不要提那些突如其来的小脾气和情绪低落，威廉一向寡言少语，却总是耐心地包容她，还会反过来默默去解决她担忧的事情。 “少爷自己怕是还没意识到吧？”菜主播忍不住感叹，眼中带着些无奈又带点戏谑的光。“对江小姐，他行了多少例外之事啊。” 凌晨四点，他终于松了口气，给威廉发去几张截图，附上了一句调侃：“少爷，你为了让江小姐开心，我努力工作到凌晨四点。请务必让她知道，你们的故事里有我的付出。” 早晨，威廉起床后，看到这条消息，嘴角微微扬了扬，回了简短的一句：“别嘴贫。”又补充道，“会让她知道你的付出。” 菜主播盯着威廉的回复，无奈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哪里是‘随意’啊，少爷，您对江小姐这份用心，我看了都感动。” 他仰靠在椅子上，盯着屏幕上威廉的账号战力，又想起这几个月以来，威廉在江离身上那些不自觉的“偏心”。 从游戏里的事事迁就到游戏外的默默守护，他看的清清楚楚：威廉本人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把这些“例外”当成了理所应当。 “少爷啊，只怕还没意识到自己心里那点偏心吧。”菜主播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伸了个懒腰，嘀咕了一句，“唉，少爷和江小姐的事情，谁说这不是缘分呢？” 清晨，江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随手拿起手机点亮屏幕。威廉发来的几条消息跃入眼帘。 “有我在，你别怕。” 后面是一张截图，显示着战力榜上他的名字赫然排在顶端。下方还有一行字： “趴菜昨晚帮我调号到凌晨四点钟，他让我告诉你。” 江离盯着消息愣住了。 她一时没回过神来，脑海中反复浮现那句“有我在”。 一股暖意慢慢从胸口升腾而起，她靠在床头，回想起昨晚自己的那通电话。 原以为不过是随意的倾诉，甚至还担心自己那些无谓的小情绪会让威廉觉得麻烦，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用心。 她的目光落在截图上，想到菜主播熬到凌晨四点的场景，江离既感动又有些好笑。 威廉还专门加了一句“让我告诉你”，这看似随口的叮嘱，却让江离的心底涌起柔软的暖流。 她忍不住弯起嘴角，飞快地打字回复道： “菜主播太敬业了，是劳模，真棒！” 消息刚发出去，屏幕很快亮起。威廉的回复简短却带着点意料之外的认真： “那我呢？” 江离盯着那句话，愣了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咬了咬嘴唇，手指在屏幕上轻快地敲下一行字： “威廉哥哥当然是我心里天下第一最最好！” 发完消息，她放下手机，抬头看向窗外。 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晨光，洒在屋内的木地板上，细碎的光影轻轻摇曳着。 清晨的空气带着些微寒意，却掺杂着淡淡的阳光味道，仿佛一切都因为这短短的几句对话而明亮了起来。 威廉的这份用心，就像冬日里的热茶，慢慢驱散了她心底的阴霾。 即使是在这个虚拟的游戏世界里，他的存在，却让她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和安心。 而另一边的威廉，正在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他瞥了一眼手机上的回复，嘴角微微扬了扬，却没有多说什么。他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从不喜欢去多解释自己的行为。 只是对于江离那些偶尔的情绪，他总是习惯性地想办法解决，即使那办法看似多余，或者需要耗费一些精力。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外高大的梧桐树洒在他身上，光影间，他淡淡地叹了口气，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江离她时而生气、时而撒娇、时而认真地抱怨着琐事。 晚些时候，当江离又因为一些琐碎的事情烦恼时，威廉语气淡淡，却不容置疑地说了一句： “有我在。” 这句话短短的三个字，却让江离愣住了。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安静地看着屏幕，心底那点因小事而生的烦躁被慢慢抚平。 几秒钟后，她轻轻笑了。嘴角弯起，像窗外明媚的阳光。 “嗯，我知道了。” 那一刻，她的世界仿佛因为这句话变得更加安稳了。 第96章 文臣武将，九州霸业 史话赛季的分配结果一出来，整个游戏的气氛就像被点燃了一样，各个州都开始忙碌起来。 人力的分配成为了头等大事——每个州都在进行资源整合，主要目标就是将那些中高战玩家集中到一个州，以打造战力最强的核心州。而处于结盟的各个州里战力不足的低战玩家，则会被调配到二州或者三州。 这种分配方式，完全符合游戏一贯的逻辑：强者为尊，资源向顶端倾斜。 江离从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就清楚，她既没有资格也没有兴趣参与这种人力资源整合的“权力游戏”。 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挤进强者云集的州，也不愿在竞争激烈的州内承受太多压力。但她并不难过，因为她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 虽然心中没有太多波澜，但江离还是忍不住想到了那些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凤麟家人们。 她明白，这个赛季的史话地图，意味着一种全新的开始。 凤麟的朋友们将从此走向不同的道路——有的人会去挑战九州顶端的竞争，有的人则会选择更轻松的方式继续游戏。 曾经在地图上并肩作战、笑闹一团的那些日子，仿佛变得遥远又模糊起来。 尽管她一再告诉自己要轻松看待这件事，但那种淡淡的离别愁绪，还是悄然涌上心头。 江离想起第二赛季和第三赛季时，大家在无数失败和挫折中依旧坚持相守的画面。她还记得那些守望相助的温暖瞬间。 “这些陪伴的时光，才是真正值得珍惜的东西啊。”她在心底感叹道。 想着地图上即将分散的州友，江离在心中默默祝愿着每一个人都能在新的赛季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游戏乐趣。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用乐观的方式排解心情。她始终记得花卷曾说过的一句话： “相处的时间长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一起度过的时光。” 这句话一直被江离珍藏在心里。第二、第三赛季的苦难与欢笑一幕幕涌现出来，那些在战场上苦苦坚持、在无奈中相互取暖、在失败后用笑声彼此安慰的点点滴滴，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想到这里，江离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她坐在椅子上，抿着嘴角偷笑，打开凤麟的群聊，决定给这场即将到来的分别增添一些轻松的气氛。 她想了想，飞快地在群里打出一行字： “史话赛季，我将会是九州最强的人。” 群里安静了一瞬，随即炸开了锅。 “天才小江，你这啥情况？又想出来什么神奇的主意了？”蛮蛮率先发言，语气里透着好奇与戏谑，“你居然敢这么说，梁静茹又给你勇气了是不是？” 符修杰接话道，“明明战力如此普通，却又如此自信。” 江离看着蛮蛮和符修杰的消息，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飞快地回复道： “哈哈哈哈，我可是比榜一榜二还要强的人！” 她在后面加了一个得意洋洋的表情，语气中满是俏皮和故作高深，“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这下，群里瞬间安静了，大家都在屏息等待她的后续。 江离勾起嘴角，慢悠悠地打下一行字： “因为啊，我根本不打算点开九州地图。”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立刻炸了锅。 “？？？”符修杰连发几个问号，语气中满是迷惑，“你啥意思，不点开九州地图？那你的县邑……” “哈哈，对啊！”江离赶紧补充，仿佛给出了解密答案，“只要不点开九州地图，我的县邑就不会出现在地图上！那些我讨厌的人啊，就算把地图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我！是不是超级强？我再也不会给小桥流水姐这样的玩家任何一个可以恶心到我的机会。” 屏幕前的江离忍不住笑出了声，仿佛已经看到了群友们被这话逗得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模样。 果然，群里很快爆发出一阵“哈哈哈哈哈哈”的消息。 “绝了！”一向爱热闹的阿光笑得前仰后合，“江离，你这是从物理学跨界到了魔法学啊！这操作，主打一个神隐流，懂不懂？” “没错！”江离故作一本正经，接话道：“从今天起，我的县邑就是九州最神秘的存在。谁敢惹我，我就直接开麦骂他！反正他们找不到我，能把我怎么样？” 大家被她一本正经的“战术”逗得哈哈大笑，群里的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 蛮蛮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忽然正色道：“你别说，你这个方法还真给我启发了。江离这下谁还能分得清你和爱因斯坦呀？江大聪明。” 蛮蛮接着说，“我们凤麟的家人分两波怎么样？一波不进九州地图留守县邑，在世界频道里开麦治那些嘴贱的人；另一波低调进九州地图，用物理攻击创飞敌人。这叫‘精神打击’和‘物理打击’齐头并进，真正的双管齐下！进可攻，退可守！” “所以啊，”江离笑着总结道，“我们凤麟的文臣武将都找到稳定的就业岗位了——文臣负责精神创飞，武将负责物理创飞，简直强得可怕！” 这番话把群里的气氛彻底点燃了，所有人都乐得合不拢嘴。 “咱们真是九州最搞笑的战队。” 符修杰感慨，“就这实力，还天天想着称霸九州，我真的要笑死了。” “没错！”江离哈哈笑着说，“我们有精神队专注嘴炮，物理队专注‘创飞’，称霸九州指日可待！”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接着话，把这个“天马行空”的战术玩笑越开越大。 屏幕前的江离看着群里滚动的消息，轻轻呼了一口气。虽说分离在即，但这欢声笑语就像冬日里的暖阳，让她的心不再感到沉重，而是充满了温暖与释然。 “实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强大的精神力量！” 江离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就算咱们战力弱得一塌糊涂，但精神胜利法可是无敌的！” 大家听了这话，顿时又是一阵爆笑。 虽然他们都明白，凤麟的整体实力在这个游戏中并不强甚至是弱的，但这样的玩笑却让离别的愁绪淡去了许多。 她很清楚，分别是不可避免的。曾经一起熬过失败的苦涩、分享胜利的喜悦、甚至一起被更强的对手欺负到无路可退的他们，注定要走向不同的道路。 但正如花卷所说的那样，重要的并不是在一起的时间有多长，而是一起经历的那些珍贵时光。 就算分别在即，江离依然希望，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带着笑容走向新的赛季，去追寻各自的目标。 她知道，无论走到哪里，他们曾经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都会成为每个人心中最温暖的回忆。 第97章 不入九州 威廉所在的州成为了这个赛季的强州，肩负着整合资源和吸引中高战玩家加盟的任务，目标是打造这个地图的顶级战力州。 州群里消息不断，各种分配策略和玩家动态在热烈讨论着，气氛紧张而忙碌。然而，威廉对此并没有投入太多的关注。 他向来对游戏不过分上心，更何况最近集团的国际业务正处于关键节点，各类会议和文件让他根本抽不出太多时间来处理游戏里的琐事。 某天晚上，他处理完一堆邮件后，疲倦地靠在椅背上，随手点开游戏界面。他瞥了眼州群里密密麻麻的消息，看都没有看完，直接退出了群聊界面。 想到江离可能还会继续玩游戏，他打开江离的微信聊天框，简单地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你要不要和我一个州？安排你进来。” 发完这句话后，他没有多等，转身又开始查看接下来的会议安排。 他本以为江离会犹豫一阵才回复，毕竟凤麟的朋友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分州这种事多少需要慎重考虑。 然而，几分钟后，手机屏幕一亮，江离的回复迅速弹了出来，内容却简短得让人有些意外： “不用了，我根本没资格进，更何况我不打算开九州。” 威廉盯着这句话，眉毛微微挑起。他捧着手机，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随手回了一句： “为什么不进九州？” “我就是个咸鱼玩家啊，地图对我来说没意义。而且这次，我不要再给讨厌我的人打我的机会。” 她的回复几乎是秒回，语气中带着她一贯的俏皮和洒脱，仿佛在开玩笑，但威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话里夹杂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他沉默了一下，思索着江离的话背后是否藏着什么未出口的烦恼。 “知道了，那就随你吧。” 他最终只回了这句，没有追问更多，只觉得江离的选择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威廉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他虽然没有太多时间分心游戏的琐事，但和江离相处的这些日子，他知道她的心思总是细腻敏感。 游戏对她来说并非纯粹的消遣，更像是与朋友联结的重要纽带。如今她会选择退出九州地图，这其中一定有些原因，只是她不愿明说罢了。 或许是游戏里的纠纷，或许是某些流言蜚语，威廉不想轻易揣测。 他只觉得，既然她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一定是她已经权衡过的结果。 无论是逃避还是顺从内心，他都觉得无妨。 他的想法一向简单：只要她能高兴，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介意。 游戏本来就是图个开心，如果不愿参与这种竞争，放弃也无妨。他有自己的工作压力要处理，确实没精力把心思花在游戏这点“小事”上。 翌日，午后的阳光透过威廉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洒在桌上，淡金色的光线在深色木质桌面上描绘出一片温暖的明暗交界。 窗外是一片繁忙的都市景象，车流在街道上穿梭不息，偶有风拂过玻璃，发出轻微的声响。 办公室内的气氛却十分安静，只有键盘轻轻敲击的声音与威廉偶尔翻动纸张的动作，填满了这片空间。 威廉正专注于一份关于海外合作项目的文件，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他最近忙得连午餐都常常在工作间隙草草解决，更别说有时间分心其他事务。然而，就在他翻阅文件的同时，放在桌边的手机忽然亮起。 他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发现是江离发来的消息。点开一看，内容简短，却似乎透着几分迟疑与试探： “威廉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逃避？” 威廉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笔，视线停留在这条消息上。他思索了几秒，然后开始在键盘上敲字，回复时言简意赅，却毫不含糊： “你没有必要为了别人而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如果你高兴，就不进九州。” 发完消息后，他随手将手机放回桌上，屏幕渐渐暗下，重新归于平静。 他靠回椅子上，抬头看向窗外，揉了揉眉心。明亮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但并未能缓解他紧张而忙碌的状态。 “她还是在想这些事。”威廉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对于江离，他始终知道她是一个有些敏感脆弱的人。 表面上洒脱随性，实则总是容易被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困住。 威廉明白，分州的事情对她来说可能比他想象中更难以抉择，或许不只是因为游戏本身，而是因为那些外界的声音、他朋友们的评价，甚至她自己的矛盾情绪。 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想过要影响她做任何决定。 在他看来，游戏终归是娱乐而已，重要的是让自己舒心，而不是为了迎合他人。 然而，他也清楚自己最近实在太忙，根本没有时间去关注这些细节。 他心里隐隐觉得愧疚——他甚至无法确定江离最近的情绪是不是还和他有关。 即便如此，他希望自己的态度，哪怕是简单的几句话，也能够让她感受到些许支持和轻松。 与此同时，江离坐在电脑前，看着威廉的回复，心里的纠结与不安仿佛随着那短短的一句“如果你高兴，就不进九州”逐渐散去。 窗外是冬日清晨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斜斜照进房间。 清凉的空气带着一点冬天的寒意，却也让人感到分外清爽。 江离用手撑着脸，低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果然是威廉哥哥，还是这样笃定。”她心想。 这些天以来，她其实一直有些焦虑。 一些压抑的情绪，她没有对任何人倾诉过，就连威廉，她也不敢完全袒露。她甚至担心自己的存在，或者某些不经意的举动，会给他带来麻烦。 然而，威廉的回复，简简单单，却像是一剂镇定剂。没有责备，没有疑问，只有一种笃定的信任，告诉她：她的选择没有任何问题，无论她决定做什么，他都不会介意。 “他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什么，一直都是我自己在纠结……”江离低声自言自语，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 她抬头望向窗外，冬日的阳光明亮却温柔，洒在她的书桌上，给整间屋子都染上了一层暖意。 她突然觉得，或许自己真的不必为这些琐事而感到困扰。 人生已经够复杂了，游戏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她完全可以随心而为。 江离拿起手机，又发了一条消息给威廉： “你总是这么直接，有时候让人觉得轻松又安心。” 过了好一会儿，威廉才回了一个字： “嗯。” 这简单的一声，让江离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知道，他忙到连话都不多说，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会回应她，这种笃定的支持已经足够了。 她把手机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冬日的阳光照在她的键盘上，她轻轻敲下几行字，开始继续她的小说更新。 第98章 挨骂断更 清晨的阳光透过灰白色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冬日的凉意。 江离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破了清晨的静谧。 她半梦半醒地摸索着手机，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就看到了微信页面上跳出的新消息。 “有人骂可颂是蹭威廉热度的舔狗，别理可颂那种人，而且见一次打一次。” 江离愣了一下，脑袋还有些昏沉，思绪却被这句话猛然拉回了清醒。 发消息的人是侠哥，凤麟团队里一贯热心、讲义气的“老大哥”。他在州群里特地艾特了江离，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忿。 她撑着床坐起来，手指点开微信消息，又反复看了几遍。 “骂我蹭热度？舔狗？为什么？”江离脑海中一片疑惑。 她还在试图理清头绪，脑袋却像被一层薄雾笼罩着，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指责是从何而来。 她用手捋了捋额前有些凌乱的碎发，翻身下床，随手套上一件宽松的针织外套。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进房间，洒在她脚边的地板上，显得有些冰冷。 她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同时点开手机上的游戏，想着在游戏里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端倪。 屏幕亮起，江离熟练地登录游戏账号，例行地领取任务奖励，开始做着平常的日常任务。 她点开几个频道，扫了几眼聊天记录，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针对自己的言论。 频道里依然是玩家们热火朝天的闲聊，完全看不出有谁在议论她。 她心里更是摸不着头脑，连忙给侠哥回消息： “是谁骂我？在哪里？” 侠哥的回复几乎是秒回： “微信群里。因为你写小说的事，有人对你不满，说得很难听。不过你别管，如果她还骂你，我就要开麦了。你知道，哥的战绩可查，为你在世界频道和王翠芳对线都没有输过。” 微信群？江离眉头皱得更深了。 “写小说的事？小说又怎么了？” 她的指尖轻敲着桌面，心里一片烦闷。 她的小说是同人性质的，虽然用了一些凤麟朋友的名字，但所有的情节、设定都是纯虚构的。 她很清楚，威廉是书中男主角，但无论从性格还是剧情走向，都与现实中的他有很大出入。 她写这本书，仅仅是因为她喜欢创作，而威廉对她的创作也从未表现出介意，甚至偶尔还会听她讲讲更新进展。 可现在，怎么会有人因为一本虚构的小说而愤怒，甚至辱骂她蹭热度的狗？ 江离退出了游戏界面，静静坐在床上发呆。 她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眼神失焦地望着窗外。 阳光已经渐渐变得明亮，但她心里却仿佛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阴影。 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明明这只是她自己的兴趣，为什么会演变成他人攻击她的理由？ 窗外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像是点缀的碎金。 江离坐在书桌前，眼前的电脑屏幕亮着，小说页面停留在最近更新的一章，字体熟悉而生动，带着她投入的每一分情感。然而，此刻她却没有一丝写作的激情，目光游移不定，像是在审视，也像是在逃避。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曾经和威廉聊起这本小说的场景。那时，她还有几分俏皮和小心思，故意“威胁”他： “威廉哥哥，你要是惹我生气，我就写你写到被敌对笑得这游戏倒闭为止。” 威廉当时的反应极其淡定，他的嗓音低沉中带着几分慵懒，像冬日暖阳一样安抚人心： “随便你，还有我可不敢惹你生气。” 江离记得自己当时笑得肆无忌惮，仿佛整个世界都没有什么能打扰他们的默契。 那时的她，只觉得威廉的态度既包容又温暖，让她心安理得地继续着自己的创作。她甚至带着一点得意，说： “你从不看我的文字，也不理会我的灵魂出口，我的‘艺术’可是很有威胁性的。” 威廉只是笑着回应： “我相信你的艺术无害，也相信你不会真的生气。” 这些回忆此刻却像两极的光，既温暖，又在江离心里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可是现在呢？”江离低声自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鼠标旁的杯沿。 她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的那一行字上，却显得愈发空洞。 那些恶意的言论虽然不是从威廉的口中传来，但它们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在她和威廉之间，透着尖锐的不安。 “如果威廉的朋友对我的小说感到反感呢？如果他们觉得我是在利用威廉的名字，蹭他的存在感，那威廉又会怎么看？” 她无法阻止自己去想这些问题，尽管它们的答案或许并不重要。 她一向觉得自己的创作是个人的表达，与旁人无关，但这些看似无关的恶意言论却像刺一样扎在心里。 江离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胸口那种沉甸甸的压迫感仍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意的不是这些流言本身，而是这些流言是否会对威廉产生影响。 她低头打开微信，翻到和威廉的对话框，编辑了一句简单的试探性消息： “你会不会介意，你成了我小说的男主角？” 发出去的瞬间，她的手悬在键盘上，没有继续打字。心里那股莫名的不安如潮水般涌来，喉咙微微发紧。 威廉的性格她再熟悉不过，他的宽容与洒脱常常让她感到安心。但也正因为他的沉稳，她才害怕自己的这些纠结和试探是否显得太过琐碎。 她知道，威廉一直以来都对她创作的态度是支持的，他从未表现出任何不悦，也从未干涉过她的表达自由。然而，她仍然害怕，他只是出于绅士的礼貌，从未提及真实的想法。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连窗外传来的鸟鸣声都没听见。 手机屏幕亮起，他的回复很快传来： “不是一开始就说了不介意吗？” 他的回答如她预料般简短，却带着他一贯的笃定。他的坦然让她的心微微一松，但仍然残存一丝不安。 江离沉默了片刻，又发了一句： “那如果有人因为这事说我蹭你的热度呢？” 这一次，威廉似乎顿了一下，回复的时间稍微拉长了些，但他的语气依旧淡然： “我从来没觉得是蹭热度，小说人物取什么名字本来就是你的自由。你不需要因为其他人纠结。” 看着这几行话，江离心里那块压得喘不过气的石头终于轻了一些。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撒满了房间，她感受到一丝难得的暖意。 “那是不是我的游戏名字不能叫威廉的可颂？” 屏幕上的“对方正在输入”没有让她等太久，威廉回复的速度让她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取名不是你的自由吗？” 江离盯着这句话，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 威廉这种不动声色的宽容让她觉得自己的顾虑像是一场自编自导的闹剧，但她心中隐隐的忐忑还是驱使她再问了一句： “那我们的县邑，是不是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放在一起了？” 这一次，屏幕上的“对方正在输入”停顿了好一会儿，江离的心情也随着这短暂的静默起伏不定。 她的手心微微出汗，连空气都像凝滞了一般。 终于，威廉的回复如一股和煦的春风缓缓吹来： “江离，我的县邑搬去哪里你都可以自己决定，你还要问这种问题吗？” 这句话短短几行，却带着他惯有的笃定和温和，像一股暖流直击江离心底。 她愣愣地看着这句话，久久没有动弹。那颗悬着的心，像被轻轻托住，然后慢慢放下。 她靠在椅背上，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仿佛也带来了明媚的情绪。窗外的鸟鸣声此刻才传入耳中，街道上的人声渐渐喧嚣，她的心却出奇地平静下来。 威廉接着发来一条消息： “江小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屏幕上那行简短的文字，似乎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江离盯着这句话，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她吸了一口气，将那些烦闷压下去，敲字回复：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发出去之后，她盯着手机屏幕，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像是在等待某种安抚。片刻后，威廉的消息跳了进来： “不要多想，有事就告诉我。”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简单而直接，甚至显得有些敷衍，但江离知道，他从不是一个敷衍的人。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他正忙碌在一堆文件之间，却仍然抽空停下，抬起手指，发出这句回应。 他总是这样，用最简单的话语，给她一份笃定的信任和安慰。 江离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威廉的三连反问看似漫不经心，却像一道温暖的屏障，抚平了她心头的焦虑和低落情绪。 她告诉自己，不需要再为那些恶意的声音困扰，不需要因为那些不相干的评价而感到不安。 尽管她知道，威廉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可能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这些细枝末节，但他总会抽出时间，哪怕用最短的语言，也要告诉她：“不要多想。” 那一天，江离打开了小说的文档，原本计划更新两章的她只写了一章。完成后，她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字数进度条发了好久，手指悬在鼠标上，却迟迟没有点击“发布”。最终，她轻轻关掉了页面，没有再继续写下去。 往常，她最害怕的就是断更。觉得这是对不起读者，也是对不起自己的坚持。然而，当断更真的发生时，她却出奇地感到了一种久违的轻松。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阳光毫不吝啬地洒满了房间，窗外的街道已经苏醒，行人匆匆而过，远处传来隐约的车鸣声。江离望着这熙熙攘攘的世界，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说到底，”她在心里轻声对自己说道，“这本书只是和我、和威廉有关，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上，风拂过，树叶轻轻晃动，阳光在枝叶间跳跃着投下点点光斑。 江离的心情渐渐明朗了起来，她伸了个懒腰，像是放下了某种沉重的包袱。 有时候，不是所有问题都需要答案。她想，威廉的一句“不要多想”已经足够。或许，她只需要做自己，听从内心的声音就好。 第99章 误入九州 江离坐在电脑前，屏幕上的游戏登录界面在晨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晰。 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手指熟练地滑动鼠标，开始操作这一天天重复的日常任务。 然而今天，她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些琐碎的事务上。 脑海里萦绕着的是威廉那几句简短的回复：“不要多想，有事就告诉我。” 那语气淡然而笃定，却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所有的焦虑隔绝在外。 江离深吸一口气，眼角的倦意散去了一些，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他总是这样，不管我有多少奇奇怪怪的烦恼，他一句话就能让我安心。” 她自言自语着，视线回到了屏幕上。 手指轻点着县邑的界面，调整资源分配，每一个动作都机械而熟练。 可她的脑袋却逐渐放空了。威廉温柔却不容置疑的声音依然在脑海中回响，她一边坐着任务，一边分神想着威廉的种种。 就在这恍惚间，她的手指不知道碰到了什么键，屏幕突然跳转，她的县邑竟出现在了九州地图上的泉州！ 江离愣住了。 屏幕上，那熟悉的“威廉的可颂”赫然出现在泉州的土地上，四周是其他玩家和凤麟那些单机玩家的县邑。 几秒钟后，震惊取代了她所有的思绪，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企图用这一动作否认现实，但再睁眼时，屏幕上的地图依旧清晰刺眼。 “这！是！开！了！九！州！” 她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右手猛地拍向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啪”。 “垃圾游戏不能设计一个不入九州的选项吗？到处都是点进九州的陷阱！” 她声音有些颤抖，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她盯着屏幕，视线定格在自己的县邑上，大脑一片空白。 几秒钟后，她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双手捂住脸，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嚎：“天塌了！” 就在前一天晚上，她才在凤麟州的群里信誓旦旦地宣布，这一赛季绝不会打开九州地图。 她的理由再简单不过：县邑不出现，自然没人能找到她，更不用说攻击她。她的安全策略本该万无一失，可现在，这看似完美的计划却因她的“一时手滑”彻底崩塌了。 “这算什么啊……”江离扶额低声抱怨，心中怒火翻腾，嘴里嘟囔着，“我的手是怎么做到背叛我的！？” 江离瞪着屏幕上的地图，越看越觉得刺眼。 她的县邑赫然标在泉州的版图上，像一块无助的羊羔孤零零地暴露在丛林中。 手忙脚乱地截了屏，她立刻把截图发给了花卷，还附上一连串的语音和文字，把自己的崩溃心情倾泻而出： “花卷！我误入九州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亲手把自己送到strong姐和strong哥面前，给他们一个随时可以打我的机会！我的心态已经彻底崩了啊！” 语音的尾音因为气急败坏而拔高，连江离自己都觉得自己听起来像个被抢了糖的小孩。 花卷过了几分钟才悠悠回复，语气却半点没有同情的意思：“江离，我很抱歉你的‘九州霸业’中道崩殂。” 江离看到这条消息，瞬间觉得更想哭了。 她打了一行字，语速飞快地跟上：“霸业？别搞笑了！我只是想苟在一隅，做个平平无奇的咸鱼！谁会想去九州这种修罗场啊！这完全是我的手指背叛了我！” “手指也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啊。”花卷带着调侃的语气发过来一条语音，语气轻快，“你认命吧。我觉得吧，其实你潜意识里没那么排斥入九州，说不定你就是想进去玩一玩，这才不小心点进去的。” “潜什么鬼啦！”江离气得直接轻轻地拍了一下键盘，“我真的气到快昏阙了！我分明只想当一条咸鱼，怎么可能会想入九州！”随后发送了一个晕厥吸氧的表情包。 把花卷的聊天框关掉，江离又打开了非晚的头像，把心里的恼火和委屈摆到这位温柔的好友面前。一连串的土拨鼠尖叫表情包砸过去，她紧接着抱怨道： “非晚，这世间怎么总是事与愿违啊！我本来可以很安静地当条咸鱼，现在好了，直接被送上屠宰场！” 非晚的回复一如既往地平静，语气像一阵温暖的风：“江离，其实如果你真的不想参与九州，也可以选择不再打开游戏。别人打你一下，发现你没有兵没有资源，就不会再浪费时间找你麻烦了。而且，如果你真的觉得心累，眼不见为净，心态会好很多。” 江离看着非晚的文字，心里仿佛被泼了一盆凉水，因为她好像暂时不会离开。 她知道非晚说得有道理，可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盯着屏幕上那显眼的“威廉的可颂”，心情复杂得无以言表。 “眼不见为净？”她低声嘀咕，手指在鼠标上悬了几秒，最后还是没有点下退出键。江离随即把脑袋搁在桌面上，懊恼地闭上了眼睛。 气归气，江离深知，花卷的调侃和非晚的劝慰只是朋友间的玩笑与关心，她真正需要安抚的，是自己那颗被“手滑”激怒的心。而在这个时刻，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了威廉。 “找他吐槽一下，心情可能会好点吧。”江离嘟囔着，点开了微信，打开了与威廉的对话框。 她发了一张土拨鼠尖叫的表情包，紧接着敲下：“我误入九州了，啊啊啊啊我要暴风哭泣了！” 盯着屏幕等了一会儿，江离觉得这话还不足以表达她的懊恼，索性不讲道理地补充了一句：“都是因为你！害我分神想你，然后想着你的时候，手一抖就点进去了！你赔我个安全县邑！” 这话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浮现出几分狡黠的光。 江离知道，这样的“指责”十分无赖，毫无道理，甚至有些撒娇的意味，但她就是想看看，威廉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无赖话语而认真地回应。 与此同时，威廉正坐在办公室里，宽大的木质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和报表。 他面前摊开的是一份关于欧洲城堡收购的方案，几个城堡选址在法国和意大利。 他一边用笔标记关键内容，一边细致地比对各项数据，手边的咖啡杯氤氲着淡淡的热气。 突然，手机屏幕一亮，震动了一下。 他微微一抬头，扫了一眼屏幕，看到江离发来的消息时，不由得失笑。 “又怎么了？”威廉低声自语，带着几分好奇点开了消息。 屏幕上的土拨鼠尖叫和那句“都是因为你”跳入眼帘，威廉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他放下笔，靠在椅背上，片刻后，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点进去就点进去了吧。你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发完这句话，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记得，这只是个游戏而已，不要让它影响你的心情。” 威廉发送消息后，随即又重新拿起文件，继续投入到繁重的工作中。但脑海里却挥之不去江离那气急败坏却透着几分撒娇的语气。 他不由得笑了笑，眉眼间多了一丝柔和。 江离的目光停在屏幕上，消息提示框一闪一闪地亮着，映出威廉刚刚发来的回复： “点进去就点进去了吧。你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她盯着这句话愣了几秒，原本堆积在心里的委屈仿佛被春风拂过，融化了大半。 “哼，真是轻描淡写！”她嘴上轻声嘟囔着，语气里带着点赌气的意味，可心里却早已泛起一阵暖意。 江离靠回椅背，放松了紧绷的肩膀，微微仰头看着天花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屏幕的光影在她脸上忽明忽暗，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笑意。 她的视线重新回到屏幕上，心里却忍不住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怎么总是这样，轻描淡写地把所有事情归为‘没事’。” 这句话听起来仿佛云淡风轻，可是，却让她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手，轻轻将她从低落的深渊中拉了出来，放在一个温暖而坚实的地方。 江离的手指滑过鼠标，想点开九州地图查看自己县邑的情况，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她怔怔地望着屏幕，耳边似乎回响起威廉那简短却坚定的语气：“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窗外，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板上，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风声，微微摇曳的树影映在墙上。 江离的目光落在这斑驳的光影中，嘴里轻声喃喃：“是啊，这只是个游戏而已，有威廉的话，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她摇了摇头，笑着将鼠标放在一旁，心里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那种原本被误入九州带来的焦虑，早已随着他的这句话烟消云散。 第100章 守家 江离坐在电脑前，手指握着鼠标轻轻滑动，凤麟州的州成员名单静静地铺陈在屏幕上。 她目光扫过一个个熟悉的名字，熟悉的头像，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他们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画面——深夜鏖战时的默契，胜利时的欢笑，失败后的互相打趣。 此刻，这些名字变得模糊，因为很多人已经离开凤麟州，奔赴新赛季的新目标。 有人去了威廉所在的巅峰州，有人转战巅峰的二州、三州，他们追求更高的战绩与挑战。 江离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在心里默默祝愿他们能在新的赛季大放异彩。 她知道，虽然不再同处一个州，但那份并肩作战的情谊不会因为地域的改变而消失。 语音群聊里传来花卷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舍：“江离，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巅峰州吗？” 江离笑了笑，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松随意：“不了，我战力绝对不够去巅峰州，而且你还不了解我嘛，我从来都没有上进心。我就在凤麟州待着，当个日常任务150的咸鱼就挺好。” “可是，留在凤麟州的人很少了。”小鱼的声音也从语音里响起，语气里透着些许担忧，“万一资源不够，或者有人攻打怎么办？” 江离微微一愣，但很快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我又没什么胜负欲，就算打不到永业地也无所谓。反正我不点课业，也不养特种兵，没啥压力。” 她轻松的语气像是一片浮在水面上的叶子，看似无忧，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孤单。 语音那头，小鱼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那我也留下来陪你吧。” 江离愣了一下，手中的鼠标停了下来，她笑着调侃：“小鱼，你是认真的吗？你要是留在这里，连永业地都没办法挖。我们两个人就算绑在一起，也打不下哨塔啊。” “没关系呀，”小鱼轻声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种柔和的坚定，“我也不点课业，也不养特种兵，咸鱼一条。再说了，我就喜欢凤麟州这个地方，感觉这里更像家。” 江离听了这话，心里忽然一暖，仿佛刚刚还萦绕在心头的那丝孤单，被阳光驱散了大半。 她本想劝小鱼跟着其他人一起走，但对上她那句“更像家”，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 江离终于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笑意：“行吧，既然你也想当咸鱼，那我们就一起守着这个空壳吧。” 虽然隔着屏幕，两人却像隔空对视了一样，同时笑了出来。 这笑声里有些无奈，也有几分轻松，但更多的是那种只有熟悉的伙伴之间才有的默契和安心。 江离望着凤麟州，心底忽然觉得，哪怕只剩下她和小鱼，这里依然有家的温度。 正当江离准备退出语音聊天时，耳机里传来符修杰那标志性的贱兮兮的声音：“老江，别装了！你盼着和威廉一个地图都盼多久了？现在一个地图，你会不想和他一个州吗？我就不信你真的打算留在凤麟州。肯定是还没来得及退州吧？是不是偷偷等着找机会过去找威廉？” 江离正喝着水，听到这话差点一口喷到屏幕上。 她抬手捂住嘴，艰难地吞下口中的水后，压着笑骂道：“符修杰，你是不是一天不挨我的骂就皮痒？能不能好好说话？你放心，就算你去了巅峰，我也可以像以前一样一天骂你一顿，包的！” 符修杰完全不为所动，语气愈发肆无忌惮：“我说的又没错！老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咋想的，威廉可是你小说里的‘男主角’啊！而且全文还没有男二男三，妥妥的独苗苗！唯一的的男主角，啧啧，这‘唯一’的含金量啊！你去巅峰州和他一个地图，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江离翻了个白眼，气得嘴角直抽抽。 她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回了一句：“去你的小说男主角！符修杰，你嘴再不积德点，我就在小说里安排你领盒饭！” 符修杰一听，顿时变了语气，假装诚恳地求饶：“别啊！老江，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这张嘴就知道惹祸。你别对我下狠手啊，饶了我这回吧！” 江离听着他那装模作样的语调，嘴角的笑意不禁更深了些。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回了一句：“哼，这还差不多。再多嘴我可真不客气了！” 符修杰的声音听起来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好好好，我认了！老江威武，手下留情啊！” 虽然符修杰的话只是一场调侃，但江离心里清楚，他的玩笑背后戳中了某些现实。 许多人确实会像他这样想：她一直留在凤麟州，是不是为了等机会去巅峰州？是不是为了和威廉同州？尤其是她写的小说，早已让可颂和威廉这两个名字成了其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江离叹了口气，心里却一片平静。 她明白，符修杰不过是朋友间无伤大雅的玩笑，没有丝毫恶意，他只是嘴碎爱调侃，和她关系熟罢了。 至于那些真正带着恶意的揣测，她早已学会不去在意。 那些无关紧要的声音，她一贯选择无视——在她看来，这些人的揣测毫无意义，辩解也毫无意义。 窗外的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进房间，暖融融地铺在书桌上，空气中弥漫着冬日午后的宁静。 江离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光微微映在她的脸上，勾勒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手指轻点鼠标，退出了刚刚符修杰活跃过的聊天群，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洒脱和顽皮的笑意。 她低头编辑了一条消息：“虽然大家现在去了不同的地方，但我会守着凤麟。如果以后有人想回来，我随时给你们开门。” 消息发出后，屏幕上寂静了一瞬，片刻后便开始滚动起“哈哈哈”的消息流。 江离嘴角轻轻勾起，仿佛也能感受到那头熟悉的热闹气氛。 她想了想，又迅速补上一句：“符修杰除外，我不给他开门，除非他求我。” 这一下，群里彻底炸开了锅，各种调侃接踵而至： “可颂太狠了，修狗以后怎么办？” “修狗也太可怜了吧哈哈哈！” “实名围观符修杰跪求进门！” 很快，屏幕上跳出符修杰的回复：“亲爱的江，你好狠的心！咱俩这么久的父女情还比不上我随口提一句‘威廉’惹你生气的仇吗？” 江离翻了个白眼，手指一抖，直接回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附带一句： “求不求是你的事，开不开门是我的事。” 群里顿时笑成一片，大家争相起哄： “符修杰惨遭霸凌，痛失江离友谊！” “符修杰：泪洒凤麟州。” “可颂果然霸气，凤麟还是那个凤麟！” 江离看着屏幕上热闹的对话，忍不住勾起了笑。 她本以为，这场新赛季的大迁移会让大家情绪低落，可谁知道，只是一句玩笑，竟让离别的愁绪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她顿了顿，发了一句：“新赛季，大家都加油吧。” 消息发出后，她静静看着聊天框里又一次热烈起来的对话，不知不觉间，那些复杂的情绪似乎都沉淀了下来。 江离靠在椅背上，目光缓缓移向屏幕上那熟悉的凤麟州。那些大战的紧张、胜利的狂喜、失利后的沮丧，交织成了一张巨大的情感网，而凤麟就是这张网的中心。 她微微一笑，轻声自语：“守着凤麟，守着这些回忆，也挺好。” 虽然她没有选择跟随那些队友去新的地方，但这片土地，这个曾经承载了他们无数回忆的地方，始终是她的归宿。 退出州群时，她最后扫了一眼那句“我为你们守门”，嘴角的笑意不禁更深了一些。 第101章 插翅难飞 江离愣愣地看着屏幕，泉州地图上那片陌生的土地占据了她的视线，而她的县邑——那个象征着她在游戏中的“家”——赫然出现在九州世界的版图里，显得格格不入。 从最初的震惊到无法置信，接着是懊恼和自责，一连串复杂的情绪像浪潮一样拍击着她的心。 她想起自己才不久前信誓旦旦地告诉凤麟州的玩家：“这赛季我绝对不入九州。”话音未落，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一记耳光。 “果然，所有的毒誓都逃不过手滑的命运。” 江离咬了咬牙，狠狠地拍了一下鼠标，试图用力挽回这场闹剧，但却徒劳无功。 她越想越懊恼，脑子里全是可能有的调侃和嘲笑声。 强哥肯定会说：“不是说好不进九州吗？” 饼干八成会戏谑：“欢迎九州首播，江主播加油！” “真是要被气死了！” 她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心里那股火烧得越来越旺。 可就在这时，江离忽然想到了威廉。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开了和他的聊天框，飞快地编辑了一条消息发了过去：“威廉，我误入九州了！” 她盯着屏幕，心跳有些加速，想了想又补上一连串土拨鼠尖叫和暴风哭泣的表情包：“这下好了，认识的人一定会笑死我。” 没想到威廉那边几乎秒回：“点进去就点进去了吧。你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短短几句话，就像一道暖流灌进了她的心田。 江离怔怔地盯着屏幕上那行字，指尖轻轻滑过手机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之前的懊恼像被春风吹散一般。 “你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简简单单的一句承诺，却让江离那些荒唐的烦恼瞬间找到了落脚点。 她靠在椅背上，缓缓舒了一口气，眼里多了一抹柔软。 窗外，阳光穿过窗帘洒在书桌上，映得整个房间都明亮了几分，冬日的寒意也消散了一些。 江离望着那光，心底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是啊，他说会在我身边，那我想主动去他身边。” 她坐直了身体，重新调整了心态。点进九州又如何？只要有他在，或许一切都没有想象得那么糟糕。 想到这里，江离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恶作剧的冲动。 她想亲自“走”到威廉的身边，看看他的反应。 威廉总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她很想知道，当她的县邑突然出现在他的城池旁时，他是否还能保持那种不动声色。 带着这个念头，她迅速打开九州地图，搜索威廉的坐标。 屏幕上，他的城池静静地矗立在地图的另一端，远在对角线的尽头，闪着熟悉的徽章光芒。 江离盯着那个坐标，眼里泛起一丝顽皮的笑意。 “那么远吗……”她轻声呢喃了一句，手指点向随机迁徙的按钮。 心想着或许运气好，能直接跳到他附近。 然而，第一跳下来，她的县邑却被扔到了地图的另一端，比之前的位置离威廉更远了几百里。 江离盯着屏幕，愣了一秒，然后无奈地扶额笑了：“这是什么情况，地图居然和我作对？” 她没有放弃，再次尝试迁徙。 屏幕闪动间，她满怀期待地盯着地图，期待能看到自己的县邑接近威廉的城池。然而，命运似乎和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这一次，她的县邑再次飞到了地图的角落，离威廉更远得几乎看不到他的城池。 “好家伙，连随机都嫌弃我。”江离忍不住低声嘟囔，苦笑着撑着下巴，盯着屏幕上的地图。 她目光落在地图上她和威廉之间巨大的区域，那些密密麻麻的城池块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隔得遥不可及。 想到这里，江离心里竟莫名生出几分落寞。她低声说道：“这算什么，命运是在告诉我，就算在同一个地图，也没办法靠近吗？” 窗外，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书桌上，映着屏幕微微泛光的地图。江离叹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发呆地盯着屏幕。 “威廉，你到底怎么总是能离我这么远？”她轻声自语，语气里带着些无奈的调侃，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失落。 江离坐在电脑前，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符修杰那略带调侃的声音：“你盼着和威廉一个州都盼多久了？我就不信你真的打算留在凤麟州。” 她怔了一下，随即猛地一拍脑袋，灵光乍现：“对啊，还有一个办法！” 屏幕前的她像瞬间打了鸡血似的，眼神陡然变得明亮起来。 她迅速点开游戏界面，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操作，申请退出了凤麟州。 新入州的冷却时间还剩几分钟，她盯着屏幕上的倒计时，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屏幕。 “快点快点……别出什么幺蛾子！”她自言自语地催促着，心跳像被人揪紧了一样，砰砰作响。 倒计时归零，她立刻递交了加入巅峰州的申请。 巅峰州，是威廉所在的地方，也是这个赛季的核心强州，资源丰富。江离很忐忑，她战力这样低的号要进去，可能性非常小。 “希望不要被拒绝啊……”她紧张地盯着屏幕，手心都冒出了汗。 时间像是被拉长了一般，直到屏幕突然弹出提示：“申请通过！” 江离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眼睛亮得像两颗小星星。 她手忙脚乱地点开迁徙选项，按照规则完成了随主城迁移。很快，她的县邑出现在了威廉所在的城池。 屏幕上两座相距不远的县邑，江离忍不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终于到了他身边！”她的声音里带着激动，嘴角弯成了一道弧线。 压抑不住心里的雀跃，她立刻点开微信，发了一条消息给小鱼：“我暂时加入巅峰州啦！用随主城迁徙直接到威廉身边了！一会儿我再回。” 小鱼的回复几乎秒到，字里行间满是调侃：“老江，果然我是比不上威廉在你心里的地位啊。” 江离忙着打新赛季的贼寇任务，没有及时回复。 等她回过神来，再去凤麟州的群里寻找小鱼时，却发现小鱼也离开了，加入了另一个州。 她怔了一下，翻了翻记录，才看到几条道别信息——小鱼去了田庄州，一个比凤麟州资源更优、更加活跃的地方。 江离盯着屏幕发了会儿呆，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她明白小鱼的选择是正确的，在那边她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可这种突然的离别还是让她有点难以适应。 尤其是刚刚加入巅峰州的那股兴奋劲儿还没完全过去，现在就只剩下淡淡的孤单感。 她深吸一口气，握了握鼠标，试图驱散这份情绪。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最终找到威廉的县邑所在的位置，眼睛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忽然嘴角一扬，飞快地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我追到你身边了！以后你逃我追，我要你插翅难飞！” 她本以为威廉会过很久才回复，毕竟他总是忙得不可开交。没想到，他的消息几乎瞬间就弹了出来： “我什么时候跑了？” 江离盯着屏幕看着那行话，笑得直不起腰来，刚刚的小小低落瞬间烟消云散。 她仿佛能想象到威廉此刻的模样——大概还是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审阅那些枯燥的文件，一边抽空回复她的“胡言乱语”。 “你跑了！”江离不依不饶地回道，又发了一个捶胸顿足的表情包。 “我真没有。”威廉的语气依旧平静，又带着他惯常的无奈和温和，仿佛在说“随你怎么闹，我都接着”。 江离抱着手机，心头莫名泛起一阵暖意。她对着屏幕低声自语：“谢谢你，总是在我身边。” 窗外，阳光穿透云层洒满大地，轻风吹拂树梢，发出轻柔的沙沙声。 她的视线重新落回游戏画面上，看到自己的县邑紧挨着威廉的县邑，仿佛广袤的九州地图上她所有的孤单和低落都不算什么。 第102章 元气满满的她 君泰集团的2025年城堡收购计划终于提上了日程，这是魏昭从2024年最后一个季度便开始筹备的一项重要工作。 三处候选地各有千秋，魏昭最近几周的日程也因此被塞得满满当当。 他一边在各大城市穿梭开会，一边不忘通过视频与团队沟通细节。 这一切的忙碌，都是为了确保计划能在新年第一季度完美推进。 几个方案里一共有三个城堡，法国的两个城堡分别位于波尔多东北部的圣埃美隆（saint-émilion）和诺曼底的皮诺（pinot）小镇。 圣埃美隆的城堡坐落于大片葡萄园的环抱之中，古老的石墙上爬满了青藤，散发出浓厚的历史气息；而诺曼底的城堡则显得低调又优雅，周围是连绵的草地和迷雾笼罩的小溪，与典型的法式田园风情融为一体。 意大利的城堡位于托斯卡纳地区，建于文艺复兴时期，整座建筑高耸在山顶，视野极为开阔，可以俯瞰脚下的橄榄树林和蜿蜒的山间小路。 每一处都宛若画中世界，而它们背后蕴藏的商业价值和文化意义，也让魏昭不得不在忙碌的工作中权衡再三。 魏昭身处君泰总部的会议室中，长桌上的文件堆得像小山，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 他低头细致地翻阅着手中的收购方案，对细节的把控一如既往地严谨。 波尔多地区得天独厚的葡萄酒产业，无疑与君泰未来的精品酒庄计划完美契合；诺曼底的悠久历史和丰富的旅游资源也让他动心；至于托斯卡纳，这片世界闻名的艺术与风景之地，更是充满吸引力。 但在冷静的判断之下，他的眼神中又透着一丝谨慎。 他深知每一个决定都必须以数据和潜力为依托，再美的风景也需要可行性和回报率来支撑。 疲惫虽席卷了全身，但魏昭的思路却格外清晰。 魏昭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针，时间已过十点，夜色正浓。他的办公室里，暖黄色的灯光洒在整齐堆叠的文件上，营造出一份寂静而专注的氛围。 他低头整理着笔记，时不时用笔在文件上画出重点，神色一如既往地冷静从容。 这时，助理梁瑾轻轻推门而入，脚步压得极轻，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低声说道：“魏总，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时间不早了。” 魏昭头也没抬，只是摇了摇头，语气稳重而不容置疑：“时间紧，明天一早有视频会议。法国和意大利的方案还有些细节需要确认，今晚必须处理完。” 梁瑾点头应声，将咖啡放在他的桌角，随即退出了房间。 房间再次恢复安静，只有钟表轻轻跳动的声音。 魏昭翻动文件，眼中带着一种沉静与专注，那是一种经历了无数次复杂决策后磨练出的定力。 他并非没有疲惫，但早已学会将所有情绪藏于心底，让冷静与理智成为他的主导。 正当他标注完一行关键数据时，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他随手拿起手机，划开屏幕。看到发信人那熟悉的名字，他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抹弧度——果然是江离。 她发来了一张游戏截图，画面中，她的县邑“威廉的可颂”正搬到了他的县邑旁边。 紧接着，还有一行得意洋洋的文字：“我追到你身边了！以后你跑我追，我要你插翅难飞！” 魏昭盯着屏幕，无奈地笑了一下。 她总是这样，面对他时总有用不完的活力和总在甜甜地撒娇，像她经常给他发的那个表情包“黏人小猫”。 他能想象屏幕另一端的江离，眼里一定闪着亮晶晶的光，带着那种得意的小表情，心里指不定还为自己这“追随”的举动偷偷窃喜。 他心情轻松了些，忍不住敲下一句回复：“我什么时候跑了？” 手机屏幕上的光映着他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睛中，笑意一闪而过。 他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拿起那杯咖啡抿了一口，江离，总能用她元气满满的方式和毫不掩饰的热情，让他偶尔短暂抽离那些压抑而紧张的现实。 他放下咖啡，目光落在办公桌上铺开的文件上，却失神了一刻。 他知道江离为什么突然发来那些无厘头的消息，也知道她脑海里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从何而来——那个女孩总是有办法让一些看似寻常的小事，变成令人忍俊不禁的“深刻”话题。 他不由得回想起平安夜那晚的电话。 江离喝醉后迷迷糊糊地给他打语音电话，还不忘带着委屈跟他“算账”：“我要对你强制爱，那我不算人了吗？你还说没有骂人！” 那时，她的语气既倔强又认真，甚至有些“讲理”的模样，像一个被冤枉的小学生。 他忍着笑，只回了几个“嗯”“好”，试图让她赶紧挂电话睡觉，但她却越说越投入，甚至还一边碎碎念，一边用喝醉特有的软糯语气控诉他：“骂人是不对的！” 想到这里，魏昭的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又赶紧收了回去。 他摇了摇头，把涌上心头的笑意压了下去。 可笑的是，他明明工作堆积如山，却在这样的深夜想起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敲门声忽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起头，见梁助理手里捧着一沓文件走了进来。 “魏总，这是您要的资料。”梁助理一脸恭敬地将文件放在桌上。 魏昭低头翻了翻，随即点点头：“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梁助理答应着转身要走，但刚走到门口，魏昭突然又叫住了他：“梁瑾——” “魏总？”梁助理转过身，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魏昭停顿了一下，显得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问道：“现在的小女生，喜欢看的是什么类型的书？” 梁助理一愣，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到措手不及。 他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听错了，愣在原地，没有回答。 魏昭见状，轻咳了一声，掩饰着些许尴尬的情绪，随意地解释道：“年会的时候，你带你女朋友来参加过，不是说她是做网文编辑的嘛？所以随便问问。不知道就算了。” 梁助理一听这话，才恍然大悟。但他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后脑勺：“魏总，这个我确实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问问她。您是想知道什么类型的网文？” 魏昭略微皱眉，又轻咳了一声，眼神不自觉地偏向一旁：“总裁文。” 梁助理听完，差点没忍住嘴角的抽搐。 他立刻敛住神色，正色道：“明白了，魏总，我明天问清楚再告诉您。” 待梁助理离开后，办公室恢复了安静。 魏昭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仿佛刚才那一番对话从未发生。他表情平静，动作如常，但内心却不免泛起一丝无奈的自嘲：“我这是怎么了？” 他向来冷静自持，从不关注这些琐事，可最近却时不时被江离那股莫名其妙的热情牵着走。 那小姑娘，总能在不经意间闯入他的生活，让他为她的天真与热忱破一次例，再破一次。 第103章 新年快乐(上) 史话赛季的第三天，2025年的第一天如约而至，全球各地以各自的节奏迎来新年。 中国比法国早七个小时进入新年，这种时间差也成为了江离和威廉关系的某种隐喻——明明很近，却似乎总隔着一道难以跨越的时空距离。 威廉的新年并没有太多特别之处，和往常一样安静、克制，却也透着些微的疲惫。 他从自己安静的公寓回到父母家，和家人以及保姆林妈共进了新年晚餐。 这顿饭温馨有余，但更像是一次例行的家庭聚会，礼节重于感情。 餐桌上，林妈一如既往地劝他多吃点，说他太瘦了，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关怀：“少爷，你这样总是三餐不定，身体哪受得住？这次回来了就多吃点，林妈做的菜你小时候不是最爱了吗？” 威廉低头夹了一块红烧肉，笑着应声：“我吃得挺好的，您别担心。” 他不想让林妈太操心，虽然他知道她的叮嘱永远是出自真心。 饭后，林妈试探性地问：“少爷，要不要我跟着你回去？好歹给你准备个夜宵。你一个人住，连个热饭热菜都没有，哪行啊？” 威廉摇摇头，语气依旧温和而坚定：“林妈，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人照顾了。您还是陪着爸妈吧，他们比我更需要您。” 林妈叹了口气，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再多言，只是笑着应了一声：“好吧，那你有事随时给林妈打电话。” 威廉目送林妈收拾碗筷，心中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林妈是真心为他好，但这种好又总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林妈的关怀，填补了他成长过程中父母缺失的温情，但也让这种缺失变得更加显眼。 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日子，他常年在英国的寄宿学校里度过，父母一年见不到几次面，陪伴他的反而是林妈这样的“旁人”。 这种感受，威廉从未对任何人说起，只有江离知道一些零碎的片段。 江离曾经坦白地和他说过：“我带着父母沉重的期望孤独地成长，不知道如何处理亲密关系，也很遗憾从来没有成为父母的骄傲。” 当时威廉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没告诉她，他对这种感受也并不陌生。 饭桌上的气氛一如往常，温吞却隔着些许无形的距离。 威廉的父母很少谈及他个人的感受，话题大多围绕着“工作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回家住几天”，甚至连“有没有遇到合适的姑娘”都显得例行公事。 父亲低头吃了一口菜，淡淡问道：“最近项目进展顺利吗？” “嗯，还算可以。”威廉的回答依旧简洁得体。 母亲插话道：“你工作是挺重要的，但也得注意身体，别总加班。对了，有没有遇到什么合适的女孩？” “没有。”威廉轻描淡写地回答，随即低头喝了一口汤，神色平静。 这样的对话威廉早已习惯，仿佛他们之间的交流从来没有跳脱出这些话题的框架。 偶尔，他会想，如果自己不是事事都符合他们期望的william魏昭，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儿子，是否会有资格得到父母更多的无条件关怀？ 他知道父母对他满意，但这种满意总让他觉得有些沉重，仿佛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儿子，而是一个事事都第一的“骄傲”。 相比之下，他与林妈的对话反而更加真实。 林妈总是絮絮叨叨地嘱咐他吃好喝好，不会让他觉得是在被审视，而是真正被在意。 饭后，父母各自回了房间，只有林妈跟在他身后，帮他拿好外套。她说：“少爷，回去的路上小心些，天冷了，别感冒了。” “知道了，谢谢您，林妈。”威廉轻声答道，拿着外套出了门。 回到自己的公寓，威廉推开门时，感到暖气扑面而来，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 威廉顺手将外套挂在玄关，单手解开黑色衬衣的纽扣，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愈发好看。 他缓步走进浴室。他喜欢这种温暖却安静的空间，让他可以短暂地卸下白天的疲惫。 浴室的镜子上蒙了一层水汽，他低头捧起温热的水洗了一把脸，闭上眼睛感受着热水的舒缓。 尽管这样的夜晚并不令人兴奋，但他并不觉得失望，这似乎早已成为他的常态——一个人处理工作，一个人生活，一个人迎接新年。 换上家居服后，他走进卧室，靠在床头点开手机。 墙上的钟显示已经快八点，他的目光落在江离的聊天窗口上。这个时候，她应该刚吃完午饭吧？ 威廉对江离的生活习惯并不陌生。 过去几个月里，他们虽然身处不同的国度，却通过每日的讯息保持着一种微妙而持续的联系。 无论他有多忙，江离的消息总能找到某个空隙插入他的日程。 威廉知道江离如何度过圣诞——她在小小的异国公寓里过得颇有仪式感。 她很认真地做了一只烤鸡，煮了一锅热红酒，摆满了看似热闹的小餐桌。 可她自己却笑称是“单身版宴席”，喝了几杯热红酒后，还带着迷迷糊糊的醉意给他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她，声音软绵绵的，带着酒气的懒散和几分撒娇：“威廉哥哥，平安夜有没有吃橘子和葡萄呀？” 他一边听着她的胡言乱语，一边无奈又温柔地笑，直到她的声音逐渐变轻，最后沉沉睡去，他才挂断电话。 但对于新年，江离似乎从未提及过该如何度过，甚至连一点点的暗示也没有。 这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在法国时间的早晨发来消息： “威廉哥哥中午好！江小姐起床啦~最近我的小说灵感好多，每天写好几个小时都不够用！不过说真的，你都不看我的文字，是不是对我很没信心？” 她的语气带着惯常的半开玩笑半抱怨，但威廉却从中读出了她隐藏的期望。 他明白她的意思，她希望他能关注她的创作，或至少给出一些鼓励。可是，他不敢轻易许诺这些。 他怕让她失望，怕答应了却做不到。 工作已经填满了他的生活，他无法保证能抽出时间认真看一本小说。 不过，他并不是像她玩笑里说的那样“完全不看”。 她发来的那些截图片段，他其实每一条都读了。 她的文字生动又细腻，仿佛藏着她的情感与灵魂。 可他没有告诉她，他怕一旦开了这个口，就会让她有更多的期待，而他却无力承担。 指尖轻轻在屏幕上敲击，他回了一句简单又模糊的话： “我相信你的文字是优秀的，继续加油。” 发出消息后，他放下手机，视线落在窗外的夜景，目光隐隐透着一丝复杂。 他想，江离一定会觉得他是个冷淡的人。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份冷淡背后，藏着他小心翼翼的克制与不愿让她失望的用心。 他只会承诺那些他能做到的事情，所以这件事，他选择沉默。 直到晚上，他才意识到新年的话题似乎被他们不经意地略过了。 她没有提过要如何庆祝，只是在聊天中问过他： “今天你吃了什么好吃的？” 威廉随手回了一句“简单的家常菜”，但她立刻打断： “你别告诉我啦！我吃不到会馋的，干脆当作你什么都没说。” 他看着这句话，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的话语总是带着一种孩子气的俏皮，让他觉得轻松又温暖。 想了想，威廉主动问道： “江离，你的新年要怎么过？” 江离秒回消息： “威廉哥哥～晚上好呀！我才刚吃完午饭呢，吃的是简单的图卢兹什锦锅，当然是在超市买的罐头啦，厨房的尽头是罐头。” 他看着手机屏幕，仿佛能想象到她那副耸肩无奈的模样，不禁失笑。 接着，她又补充道： “新年怎么过？这是个好问题。我会直接睡到第二天，绝对不熬夜到凌晨，反正对我来说，新年就是普通的一天嘛。” 她的语气总是轻松得像在开玩笑，似乎真把新年看成了无关紧要的日子。可威廉知道，她的生活未必真的轻松。 想到她一个人在异国的小公寓里，威廉心中莫名涌起一丝怜惜。 聊了一会儿，江离突然问道： “你呢，少爷，今天是不是和家人一起吃晚饭了？” 威廉回道： “已经吃过了，现在回到自己的家。” 这时，江离冒出一个大胆的提议，但又有些犹豫地问： “少爷，你是不是还有工作呀？” “是啊，工作的事情很多，没你这么自由。” 威廉回复。 江离打趣道： “我的自由是因为我贫穷啊嘿嘿嘿。” 她又试探着说道： “少爷，不如今晚休息一下，再过两个小时，你的晚上十点，我的下午三点，我们一起看一部电影，然后我陪你跨年，好不好？” 消息末尾，她附上一张可爱的表情包——一只小猫咪抱着人手指头，眼神中满是期待。 是啊，她就像这只表情包里的猫咪，可爱得让人不忍拒绝。 她就是这样的存在，总是能用最简单的方式让他微笑。 他拿起手机，躺在沙发上，目光落在江离的对话框上。 威廉看到那张表情包，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对江离一直有种独特的感情，这种感情不同于家人，也不同于朋友，更不像恋人。 她像一只小猫，不经意地闯入他的生活，总是用她的方式逗他笑，却又不过分打扰他的节奏。 他回复道：“好，两个小时后一起看电影。你想看什么？” 江离的回答总是带着几分俏皮：“我想想，一会儿告诉你。” 第104章 新年快乐(下) 两个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夜晚的书房里灯光柔和，映照着威廉端正的身影。 他已经准备好，与江离一起开始这场隔着国度的“跨年约会”。 对他来说，这样的跨年方式或许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但又显得理所当然，因为是江离邀请的，他几乎没多想就答应了。 电影的选择权交给了江离，她发来一个轻快的语音消息：“我们一起看《before sunrise》吧！这是我很喜欢的电影，讲的是一场在维也纳发生的爱情故事，很浪漫的！” 威廉听着她雀跃的声音，眼中多了一丝柔和。他点了点头，回复道：“好，就这部。” 电影播放前，他们打开了视频通话。 屏幕另一端，江离窝在沙发里，身上的浅灰色毯子显得松松垮垮，她一手端着热咖啡，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惬意。 午后的阳光从她身后的窗户透进来，暖黄色的光晕笼罩在她的肩膀上，映衬着她眉眼间的闲适与满足。 相比之下，威廉的环境则显得规整许多。 他坐在自己的书房里，背景是一整面摆放得整齐有序的书架。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米白色毛衣，神情平静，一如他平日的自律和克制。 偶尔低头喝一口水，动作带着一种自然的优雅。 电影开始了。熟悉的画面和音乐在屏幕上展开，江离的眼睛亮了起来。 电影讲述的是一段在火车上相遇的短暂缘分。美国青年杰西与法国女学生塞琳娜因一场巧遇展开了彼此的人生对话。他们在维也纳的街头漫步，谈论着彼此的生活和思考，感情也在这个坦白而开放的夜晚迅速升温。 江离看得很投入，不时低声感慨，甚至会轻轻叹息一声：“他们的对白真好呀，这种坦诚的沟通，好难得。” 屏幕前的威廉始终安静地看着，但时不时会用余光瞥一眼江离的神情。 她的专注让他觉得这部电影似乎比他想象中更值得认真对待。 电影里的故事是浪漫的，台词是深刻的，而江离的反应，仿佛给这一切增添了更真实的温度。 随着电影深入，两人也渐渐被剧情带入其中。 故事里的杰西和塞琳娜一边游览维也纳，一边探讨着关于生活、爱情和自我的话题。 那些隽永的对白穿透了屏幕，似乎不只是角色在交流，更像是一种自我剖析和真诚的对话。 当杰西说出那句：“我常常不敢面对自己，逃避自己，但跟你在一起我觉得放松，觉得在解放自己。”时，江离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她托着腮，目光依旧盯着屏幕，语气里带着一点感慨：“少爷，你有没有觉得每个人的爱情故事都好浪漫？为什么我的生活就这么平淡呢？” 威廉低头喝了一口水，嘴角微微勾起，语气里透着一丝调侃：“你觉得平淡，是因为你习惯用别人的故事填补自己的生活。如果把自己的生活过得精彩一点，岂不是更好？” 江离听到这话，忍不住嘟起嘴，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似的反驳道：“哪有！我明明是个很有趣的人。” 威廉抬起头，眉梢微微挑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屏幕：“是吗？我看你所有的有趣都用来写小说了，自己都不剩一点了吧。” 江离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整个人摊进了沙发里：“好吧好吧！你赢了！”她边笑边摇头，随后又倔强地补了一句，“不过，我觉得我的小说还是很有趣的！你又没看过我的书，别乱评价啊！” 威廉没有接话，只是默默看着屏幕上她生动的表情，心里却涌起了些许复杂的情绪。 事实上，她发给他的那些小说片段，他一直都有看。 她的文字很细腻，像是一扇窗，能窥见她丰富的内心世界和独特的想法。 他不告诉她，是因为不确定自己的评价是否会让她失望。 他害怕自己笨拙的语言破坏了她那份纯粹的热情。 “好吧，我不评价。”威廉终于开口，声音依旧低沉而温和，“但我还是觉得，比起写故事，你可以多花点时间让自己的生活也变得有趣。” 江离翻了个白眼，继续专注地看电影，但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藏不住。 电影渐近尾声，当杰西和塞琳娜不得不分开，约定半年后再见时，江离轻声感叹：“我总觉得这种故事太理想化了，现实中，真的会有人遵守这种约定吗？” 威廉静静地看着屏幕，目光似乎有些游离。 他缓缓说道：“现实或许没有电影那么浪漫，但能遇到一个听得懂你话的人，已经很难得了。” 江离转头看向屏幕里的他，微微一愣。 片刻后，她低头抿了一口咖啡，轻声说道：“少爷，你偶尔说话，也还挺浪漫的嘛。” 视频通话里，两人都沉默了片刻，听着电影里熟悉的配乐缓缓响起。 他们不再多言，但这份安静却不让人感到尴尬，而是一种柔和的默契。 他们隔着屏幕共享这场电影，共享这一刻的心情，仿佛距离在这一刻缩短了许多，跨越了时区，也跨越了那些未曾表达的情感。 时间逐渐逼近午夜，电影的结尾慢慢展开，屏幕上的配乐轻柔而略带忧伤，仿佛在诉说一种美好而短暂的遗憾。 威廉的房间里依旧是安静的，偶尔传来几声远处的烟火爆响，他没有立刻关闭电影，而是放任片尾字幕缓缓滚动。 他低头看了看视频里的江离，她还沉浸在电影的情绪中，目光微微出神，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少爷，你是不是觉得我每天跟你说这么多话，却是个社恐，连你那些朋友都不敢认识很无奈？”江离忽然开口，语气轻快，但带着几分试探。 威廉抬眼看着屏幕，眼神深邃，声音沉稳：“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或者不做你不想做的事。在我这里，你可以做自己。” 江离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哇，听着有点像电影台词呢！” 威廉微微一笑，却没有回应。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你看，电影里的塞琳娜就能在杰西面前完全做自己。她敢于说出自己的感受，也坦诚面对他的好奇。所以，即使只是一个晚上，他们的关系也足够深刻。” 江离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是啊，这才是理想的状态吧。可惜现实中，我们总是要小心翼翼，担心太多，反而忘了怎么去真实地面对自己和别人。” 威廉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看着手中的水杯，没有接话。 就在这时，他的房间里，钟声清脆地敲响了。 与此同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烟花声。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夜晚的寒风带着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 他抬头望向远方，城市的夜空此刻被绚烂的烟花点亮，各种颜色交织成一片璀璨的光影。 视频那头的江离也听到了烟花的声音，她惊喜地凑近屏幕，眼睛亮晶晶的：“少爷，新年快乐呀！” 威廉转头看着屏幕里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低沉而温柔：“新年快乐，江离。” 江离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眨了眨眼睛，忽然开口：“许个愿吧，少爷。新年了，你会希望新的一年是什么样的呢？” 威廉微微怔住，低头思索了片刻，目光望向窗外的烟火，缓缓道：“希望自己能少一些忙碌，多一点自由。”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难以忽视的疲惫和真诚。 江离似乎被这句话触动了，眼神柔和下来，点了点头：“那我们一起努力，成为更自由的人，好不好？” 威廉转过身，看着屏幕里的她，她脸上的认真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他微微一笑，轻声道：“好。” 这一刻，两人隔着屏幕，隔着国度，却仿佛在某种无形的情感线上连接了起来。 烟花的绽放仍未停止，江离笑着说：“哎呀，烟花这么好看，好想跟你一起看啊！” 威廉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随后拿起手机，将视频通话切换成后置摄像头，把城市的烟火展现在屏幕上。 江离看着画面里的夜空，不禁发出一声赞叹：“好美！谢谢你啊，少爷，这算是我今年最浪漫的瞬间了！” 威廉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举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她。 她的笑容、她的惊喜，以及她的每一句话，都像这夜空中的烟花，短暂却灿烂。 新年的第一天，威廉和江离依然用各自的方式继续着生活。 他们没有热闹的庆祝，也没有深刻的仪式，只有一次平静而温暖的跨年电影之约。然而，那两个小时的相伴，却让他们的生活多了一点柔软和温度。 威廉望着窗外渐渐黯淡下来的夜空，心里浮现出刚刚江离的那句“成为更自由的人”。 这句话简单，却像是一颗种子，悄然种在他的心中。 他很少让人走进自己的生活，而江离的出现，仿佛给他的生命增添了一些意想不到的色彩。 跨年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场隆重的仪式，而是两个灵魂在彼此的世界中短暂交汇的瞬间。这样简单而真实的陪伴，正是他们在各自繁忙生活中，所能找到的珍贵的光芒。 第105章 以往的跨年 江离和他约定新的一年要更加自由以后，突然那一瞬间很有倾诉的欲望。 “威廉哥哥……” 江离轻轻地开口，语调里有一丝迟疑，但很快被一种隐隐的情感涌动所取代，“你知道吗？以往每一年的跨年，我几乎都在旅途中度过。我总在想，如果和很多人一起跨年，会不会就热闹一些呢？” 威廉的目光始终专注地落在屏幕上的江离身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将心中那些无处安放的回忆一点点说出来。 他知道她总是习惯用轻松的语气掩盖内心深处的不易。 “2021年那年，我在霞慕尼的雪山脚下。” 江离的声音稍稍轻快了一些，但眼神却带着深深的怀旧，“那天晚上，山上放烟火了。正好在飘雪，四周静悄悄的，除了远处的烟火绽放声，只有雪落下的声音。” 她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微微偏头，像是还能听到耳畔那片静谧。 “雪山下的酒馆游客很多，他们一起喝酒谈笑风生，脸颊都被灯光映得通红。可我却一个人，站在自己住的小木屋里，隔着玻璃窗看着外面。” 她停顿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像是调整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木屋里的壁炉烧得很旺，火光跳动着，把整个房间都烘得暖暖的。可我不想一直躲在室内，就披着毯子打开窗子，外面很冷，但风吹进来的时候能闻到雪清洌的味道。” 江离的语气变得柔和，仿佛那一刻的画面仍旧鲜活：“雪花落在窗沿上，也落在远处那些欢呼的人身上。烟花开始的时候，整个山顶仿佛都被点亮了，雪地映着烟火的光，像铺了一层色彩斑斓的碎钻。那种美，真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威廉似乎看见了她描述的画面，那是一个安静却绚烂的夜晚，雪山在深邃的夜幕下被烟火点缀，而一个女孩，站在窗前，目光里满是对烟火的向往，却也藏着些许的孤单。 “可是啊……”江离忽然低下头，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即使那一刻真的很美，我还是觉得……孤单。好像身边少了一个人，一个可以和我一起分享那场烟火的人。” 威廉没有立刻开口，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仿佛想要穿过屏幕将她的心绪揽入怀中。 “江离，”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一份坚定，“那样的夜晚或许会让人觉得孤独，但它同时也很特别。你一个人，看到了那些美好，也拥有了它们。现在你告诉了我，我也成了它的一部分，不是吗？” 江离抬起头，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嘴角慢慢扬起一抹浅笑：“好像是这样呢，现在不觉得那么孤单了。” 那个雪山下的跨年夜，江离或许曾感到遗憾，但在这一刻，当她将这段记忆分享给了威廉，那场烟火、那场飘雪，终于有了新的意义，不再只属于孤独的她，而是成了他们共同拥有的一份美好。 威廉皱了皱眉，却没有打断她。他的目光始终专注地看着屏幕里的她，仿佛想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更多的情绪。 “2022年，”江离轻轻呼出一口气，仿佛要将那些记忆从脑海深处拂去一般，语调带着几分散漫的笑意，“我从里昂坐大巴去苏黎世。那是一次突如其来的决定，没有太多计划，只是觉得跨年夜不该一个人待在家里，于是买了张车票。” 威廉没有插话，只是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屏幕里的人。 他知道，她的叙述永远带着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藏着某些更深的情感。 “车上的人很少，寥寥几个旅客都戴着耳机，沉默地望着窗外。车厢里的灯光昏黄，窗外却黑得像墨，只能隐约看见路边的轮廓。” 江离缓缓说着，眼中浮现出那夜的画面，“但快到零点的时候，一切忽然变了。两旁的道路突然被烟花点亮了！那些烟火离我们很近，像是贴在窗外一样，五颜六色地炸开，把整个黑夜染得亮堂堂的。” 她停顿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像是回味着那一刻的震撼，“我还记得，车厢里那些安静的旅客瞬间变得热闹起来。他们开始彼此微笑，用法语或者德语大声地祝福新年快乐。我虽然听不懂所有的话，但那个‘bonne année’和‘frohes neues jahr’的声音，真的让我觉得温暖。” 江离顿了顿，低声补充道：“而我呢，就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烟花，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心里有点孤单，但那一刻，我真的很开心。觉得至少有烟花陪着我。” 她说着，不自觉地笑了笑，但那笑容里却掺杂了一丝掩饰不住的苦涩，像是对于那种短暂的欢愉仍存些许遗憾。 “2023年，”江离继续说道，声音更加平缓，“我一个人去了爱沙尼亚。那时我正在写轻小说，想着换个环境找灵感。跨年夜，我去了塔林老城的一家小酒馆。” 她的语气变得温柔，像是在描绘一幅画：“酒馆很小，但充满了节日的气氛。木制的桌椅上放着蜡烛，摇曳的火焰把整个房间映得暖暖的。空气里弥漫着啤酒和烤面包的香气，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料味道，大概是肉桂或丁香。” 江离仿佛还能闻到那夜的味道，微微偏头说道：“那些香料味和我的气泡水完全不搭。那时候我想点一杯热红酒，但又怕喝醉，就点了最安全的选择——没有酒精的气泡水。味道酸酸甜甜，气泡在舌尖炸开，竟然也让我觉得有点庆祝的感觉。” 她轻轻地笑了一声，笑容里带着些自嘲：“那些陌生人很热情，他们大声聊天、举杯庆祝，还邀请我加入他们的话题。但我总觉得自己融不进去，只能坐在角落里，远远地看着他们聊得热火朝天。” “后来他们开始唱歌，唱的是一种当地的民谣。我记不住歌词，但旋律很悠扬，像是带着海风的味道。我也跟着哼了几句，声音很小，生怕别人听见。” 江离低下头，声音逐渐放缓，“那个晚上不算热闹，但至少没有那么冷清吧。火光暖暖的，气泡水冰冰的，我就那样一个人坐着，度过了最后一天。” 江离说到这里，忽然抬起头看着屏幕里的威廉，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几分迟疑：“威廉哥哥，其实啊，我和国内的朋友每年跨年都有一种错位感。比如现在，你们都已经去2025年了，而我还留在2024年。那种感觉，偶尔真的会让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有点孤单。” 屏幕另一端，威廉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坐在书房的皮椅里，桌上的台灯发出柔和的光，映衬着他温柔专注的神情。他静静地看着江离，没有急着回答，只是沉默地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他明白，江离的每一句轻描淡写里，总藏着她不愿轻易表露的脆弱。 江离抿了抿嘴角，似乎在给自己一个过渡的瞬间。 过了几秒钟，她忽然轻快地笑了起来，语调也跟着变得明亮：“不过今晚好像不一样哦！虽然是我说要陪你跨年，但其实是你放下工作陪着我吧？谢谢你。” 屏幕里，她的笑容带着一丝调皮，一丝释然。 午后的阳光从她身后的窗户洒进来，落在沙发的扶手上，浅金色的光线让她的脸颊看起来柔软温暖。 手中的咖啡已经凉了一些，但她却不在意，只是低头抿了一口。那熟悉的酸涩味道在舌尖扩散，微微的苦涩却让她感到踏实。 威廉的目光从屏幕里她微微翘起的嘴角滑过，再次停留在她那双清澈却藏着些许倔强的眼睛上。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柔和了几分，像是雪夜里升起的一盏灯。 他沉默了几秒钟，仿佛在酝酿什么，才缓缓开口：“江离，我很高兴今晚能陪着你。” “真的？”江离微微睁大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 “真的。”威廉顿了顿，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声音低沉却坚定，“而且，我也很高兴你愿意和我分享这些。” 江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她低下头，指尖有些不自觉地绕着杯沿转圈。 过了片刻，她轻声说道：“我真的很开心，比起以前在人群里的孤独热闹，这样的跨年，好多了。” 威廉看着她，目光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耐心地听完她的每一句话，脑海里却忍不住浮现出她平时发给他的那些撒娇表情包。 那些猫咪抱着手指头的表情，天真又可爱，常常让他忍俊不禁。可他清楚屏幕外的江离从不会这样撒娇，甚至连脆弱都不轻易示人。 她总是用轻松和洒脱的面具遮掩自己，像是那个总站在热闹人群之外的旅人。而那些真正让她感到孤独的时刻，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威廉的书房里很安静，只有壁钟走动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夜幕如墨，而远处的城市正在被烟花照亮。耀眼的光芒穿透夜空，宛如一朵朵绽放的金色花朵，火药的味道似乎都隔着玻璃传了进来。 他忽然有一种冲动，想像她常用的表情包一样，轻轻摸一摸她的脑袋，告诉她：“别怕，你并不孤单。” 可他最终只是收回视线，看向屏幕里的她，语气温柔得像一缕冬夜的暖风：“江小姐，我在。” 这一句简单的话，让江离原本有些低垂的目光骤然抬起。 屏幕里她的眼睛亮亮的，像是藏了一颗不曾熄灭的星星。那一刻，她的孤单和错位感似乎被某种难以言喻的温暖所填满。 江离抬起头看向屏幕，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了一个微微的笑容。她的眼角弯成了月牙，像是回应他的那一句“我在”。 屏幕里的他们，一个坐在午后的阳光里，一个站在烟花绚烂的夜空下，隔着屏幕，隔着时间和空间，却在这一刻，有了真实的交集。 新年的烟花渐渐黯淡，午夜的钟声早已停歇，但他们的对话还在继续。 他们谈论着过去的一年，也畅想着新的一年。 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或许并不深刻，但那一刻，他们都感受到了来自彼此的陪伴与理解。 对于江离来说，这个新年不再是她独自一人穿梭在陌生城市的旅途，而是一个真实的、有温度的夜晚。 对于威廉来说，这一年的跨年也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庆祝，但却因为江离的存在，多了一些柔软的光芒。 有些跨年夜注定不会被铭记，但这个夜晚，对他们来说，可能会成为一段值得珍藏的回忆。 第106章 羽毛白 屏幕里的江离靠在沙发上，柔软的靠垫微微下陷，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她的肩膀上，映衬着她温暖的轮廓。 那光像是一层薄纱，为她的每一个动作镀上了柔和的色彩。 她手中的咖啡杯已经空了，白瓷杯底的咖啡渍隐约可见。 她轻轻晃了晃杯子，指尖与陶瓷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仿佛一声短暂的叹息。 江离的目光微微发散，像是被某种遥远的记忆牵引。 她的唇边浮现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看向虚空，又像是穿透屏幕，跨越时间和空间，回到了她的某段珍贵时光。 忽然，她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在午后的光线下泛着一层明亮的光泽，语调轻快却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感慨：“威廉哥哥，我们刚刚一起看的那部电影《before sunrise》，男主角和女主角在维也纳度过了一晚。” 威廉的书房里，窗外的城市被万家灯火点缀得如同星河，而偶尔划破夜空的烟花，为这深沉的黑幕增添了些许短暂的喧嚣与绚烂。 他坐在高背椅里，背景是一排排整齐的书架，温暖的台灯光柔和地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张棱角分明却不失温和的脸。 他的手中握着一杯刚倒好的冰水，冰块碰撞的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 他将杯子轻轻放在桌上，目光穿过屏幕，定格在江离的身上，眼神温润而专注。 他微微歪了歪头，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与期待：“你想到什么了？” 江离抿了抿唇，像是刻意将回忆酝酿成一个小小的悬念。 随即，她嘴角扬起，眉眼间带着几分怀念与雀跃，那种神采仿佛能感染人心：“我很喜欢维也纳，因为它让我一个小心愿圆满了。” 威廉微微挑眉，目光从屏幕里的江离身上移开，转头看向窗外的城市夜色。 深邃如墨的天幕中，点点灯光和烟花的余晖交织着，像是遥远的星辰闪烁。 他嘴角的弧度微微抬起，带着一丝好奇和期待：“什么心愿？” 江离笑意更深了些，将咖啡杯放在旁边的小桌上，动作轻柔，仿佛怕打扰这份午后的宁静。 她双手环抱住膝盖，身体微微前倾，像个沉浸在回忆里的小女孩。 阳光透过窗帘在她脸上洒下一片柔光，映衬得她的笑容更加明媚，声音里满是雀跃：“我特别喜欢德国的一种季节限定的酒，叫federwei?er，翻译成中文可以是‘白羽毛’或者‘羽毛白’。我在德国交换过半个学期，那是我第一次喝到这种酒，就爱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语气轻快而柔和，像是将人带入了那个秋天的场景中。 威廉静静听着，目光里透着几分柔和的笑意，仿佛被她的快乐感染。 他微微歪了歪头，坐在书房高背椅里的身影显得格外安稳。 柔暖的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明暗分明，冰水中的气泡偶尔发出轻微的声音。 “与其说它是酒，不如说更像有一点点酒味的葡萄果汁，”江离继续说道，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点调皮，“清爽的果味酸酸甜甜，入口特别舒服。因为它是短时间酿制的，未完全发酵，所以酒精度很低，大概在5%到10%之间。还有一点特别，它里面有酵母发酵产生的絮状物，漂浮在酒里，看起来像白色的羽毛，因此得名‘羽毛白’。” 说到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却依然上扬，眼神流转间透着回忆的柔光。 她的声音轻快而柔软，仿佛带着羽毛酒那种微醺的甜意，让人忍不住想象那个初秋的夜晚——微凉的空气中带着葡萄园的清香，玻璃杯中是透明却隐隐泛白的液体，清新的酸甜味在舌尖绽放。 他静静听着，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随着她的回忆进入了那个满是葡萄香气的秋天。 威廉的眉头微微挑起，眼里闪过一抹好奇，像是在认真思索着她描述的味道。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支钢笔，声音低沉温和：“听起来很特别。然后呢？” “然后啊……”江离的语气微微一顿，像是刻意卖了个关子，随即轻轻靠回沙发，目光低垂，带着几分怀念的感叹，“它既是季节限定，又是地区限定。因为发酵会继续产生气泡，所以瓶盖都是松的，不能完全密封。回到法国后，我很少有机会再去德国。但有一年秋天，我特意跑去德国，就是为了和羽毛白重逢。”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眉眼间带着一丝戏谑的光芒：“是不是觉得我很执着？” 威廉低低笑了一声，手中钢笔随即放下，目光从屏幕里江离的脸上移开，看向窗外深邃的夜空：“确实挺执着的，不过……”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又将目光投回到她的脸上，语气轻松又带着一点打趣，“我倒是想知道，你最后找到它了吗？” 江离被威廉认真的表情逗乐了，忍不住轻笑出声，声音像午后的微风拂过，柔软而轻快。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嘴角微微扬起，像是在期待他回答。 她没有急着说话，靠在沙发上，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和肩膀上，柔和得像一幅画。 “你猜呢？”她轻轻抬眉，带着一点挑衅，又隐隐透着无奈。 威廉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轻握手中的钢笔，目光依旧落在屏幕上，似乎在等着她揭开谜底。 他没有急着追问，反而端起旁边的水杯，抿了一口。 冰水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他听见江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可是我去得太迟了，已经是晚秋了。” 江离的语气放缓，带着点懊恼，她低头轻轻拨弄着膝上的毯子，像是在回忆那个失落的场景，“我走遍了法兰克福的kaund和rewe，却怎么都找不到。每家超市的冷藏柜都空荡荡的，冰凉的空气扑在脸上，那种失望啊……” 她顿了顿，仿佛还沉浸在那个失望的瞬间，眼神飘向窗外，像是秋雨湿润的寒意又爬上了她的指尖。 “更加戏剧化的是，”她低声笑了笑，但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我尝试的最后一家rewe，售货员告诉我，‘昨天还有，今天就卖完了。’” 江离说到这里时，苦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却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你能想象吗？就差一天。我当时站在冷藏柜前，心里空空的。那一刻真是太难过了，因为这就意味着我要再等一年才能喝到它。” 屏幕那头的威廉微微皱了皱眉，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桌面。 他静静地看着江离，仿佛也能感受到她当时的落寞：“听起来还挺遗憾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像是在安慰她。 江离叹了一口气，但随即她的表情明亮起来，像阴霾之后乍现的阳光：“不过，后来我去了维也纳旅行，竟然在bi买东西的时候，意外在冷藏柜里看见了羽毛白！” 她的声音忽然带上了几分欢快，眼睛里像是藏了一颗亮晶晶的星星，眉眼间尽是掩不住的欣喜。 她的手不自觉地抬起，在空中比划着，好像要勾勒出当时的画面：“冷藏柜里，那一瓶瓶羽毛白，仿佛命运突然送来的礼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威廉靠在书房的高背椅里，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支钢笔，但他的目光却专注而柔和，牢牢锁定屏幕中的江离。 嘴角微微扬起，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柔意：“奥地利的羽毛酒？” “对，虽然奥地利德语里的名字不同，但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江离点点头，语气里压抑不住的愉悦，“那种清爽的酸甜味道，还有轻轻冒泡的感觉，和我记忆中的羽毛白几乎没有区别。” 她抬起眼看向屏幕，声音放得很轻，仿佛带着一丝温柔的怀念：“那种惊喜真的无法形容，就像是以为要等到第二年才能实现的心愿，突然之间就实现了。” 威廉凝视着屏幕里的她，手指停下了动作，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加深。 他似乎能想象出她站在冷藏柜前，眼睛亮得像夜空里的星星，脸上满是无法掩饰的喜悦。 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温暖：“看来，那真是一次难忘的旅行。” 江离轻轻点头，低头拨弄着膝上的毯角，嘴角的笑容柔和而明亮：“是啊，也让我一直记得维也纳，不仅是因为那座城市的美，还有那一份不期而遇的欢喜。” 威廉微微挑眉，像是在脑海里搜索着什么。 他的目光一闪，低沉的嗓音带着点不确定的怀念：“奥地利的羽毛酒……让我猜猜，在维也纳，你喝到的是不是叫——” “weisser sturm！”江离脱口而出，语气里满是惊喜。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说出了这个名字，随即在屏幕里相视一笑。 江离捂着嘴，眼角弯成了月牙，笑容明媚而愉悦，带着一点惊喜的羞涩；威廉的笑更深，低沉的嗓音里多了一丝柔和：“看来我们都对这种酒念念不忘。” “对，虽然它的名字变成了weisser sturm，但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江离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 威廉轻轻笑了，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愉悦：“我喝过它，不过不是在超市里找到的，而是在餐馆的菜单上，作为每日推荐。” 威廉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怀念：“说起来，如果不是听你这么说，我还真不知道它是秋季独有的酒。我喝的时候，餐馆老板提到它的名字翻译过来是‘白色风暴’。挺浪漫的名字。” “是啊，‘白色风暴’。”江离轻轻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满是温柔的感叹，“它的清爽就像秋天的风，酸甜的味道让人觉得特别舒心。真想明年秋天再去喝一次，不对，最好是住上一段时间，天天喝。” 威廉微微一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钢笔，漫不经心地问：“明年秋天，你有计划吗？” 江离轻轻摇了摇头，正想继续说什么，却忽然脱口而出：“秋季有机会的话，一起去喝羽毛白吧。” 一秒、两秒，空气仿佛凝滞了。 话音刚落，江离瞬间僵住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耳根悄然爬上一抹浅红。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小鹿撞了一下，扑通扑通乱跳，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我在说什么呢！怎么就这么随口说出来了？” 平行时空的他们或许真的在同一个地方喝过羽毛白，但现实中，他们不过是视频屏幕里的短暂交集。 这种突如其来的邀请，未免太突兀了。 她咬了咬嘴唇，抬起头试图找点轻松的话题来圆场。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威廉忽然抬起头，目光静静地落在她身上，语气低沉却带着一丝笃定：“可以。” 江离的表情怔住了，仿佛没有听清，她睁大眼睛：“什么？” “明年秋天，”威廉的目光柔和下来，声音里带着一抹认真与温柔，“如果有机会，我们一起去喝羽毛白。” 江离彻底愣住了，脑海一片空白。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脸上那抹红晕更加明显。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屏幕的另一端，威廉的目光像冬夜里的暖阳，透过屏幕传递过来，柔和而笃定。 那一刻，江离忽然觉得，仿佛遥远的时空距离都被这短短的一句话拉近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 窗外的夜色渐深，烟花的余韵早已消散，而他们之间那一刻的悸动，却在这冬夜里缓缓发酵，如同那杯羽毛白，酸甜而微醺。 第107章 小目标 冬日的法国蔚蓝海岸，阳光透过江离房间的大窗洒进来，将沙发和地毯染成柔和的金黄色。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海盐味和阳光的暖意，房间内安静而温馨。 江离蜷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目光停留在电脑屏幕上，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褪去，像一朵温暖的小火花，在寒冬里静静燃烧。 窗外，地中海的冬季微凉，海风带着湿润的气息吹进屋内。 尽管她的时间还停留在下午，而威廉所在的北京早已进入新年，她却仿佛通过屏幕跨越了时空，参与了他的跨年。 屏幕里的威廉正坐在他那间布满木质书架的书房里，窗外的夜空被绽放的烟火映得五彩斑斓，偶尔有绚丽的光影映在他侧脸上，将他原本冷静的表情添上几分柔和。 他并不说太多话，只是安静地听江离讲述着自己的琐碎日常，偶尔点头或者回应几句，但那种专注的目光，让江离觉得无比踏实。 “新年快乐。”倒计时的钟声刚刚落下，威廉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暖，透过耳机缓缓传入江离的耳朵。 他微微抬起头，屏幕里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脸上，仿佛在这一刻，两地的距离被缩短到了咫尺之间。 江离微微怔住，眨了眨眼睛，随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声音低柔：“新年快乐，威廉哥哥。”虽然她的2024年还未结束，但这一句跨越时区的祝福，却让她心头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 屏幕里的烟火声音隐隐传来，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庆祝仪式，而江离却觉得这片刻的安静最动人。 她抱紧膝盖，脸颊微微泛红，悄悄地将这一瞬间存入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小欢喜。 威廉看着她的神情，嘴角也带上了一抹浅浅的笑。他轻声说道：“谢谢你陪我一起跨年。”语气平淡，却像一片轻柔的羽毛落在江离的心湖，激起阵阵涟漪。 “之后还会有很多跨年，对吧？”江离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点试探，却又掩饰得恰到好处。 威廉看着屏幕里的她，点了点头：“当然。” 窗外的海风拂过百叶窗，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一刻低声伴奏。 屏幕两端的两个人，隔着无尽的距离，却在此时此刻，仿佛彼此靠近了一些。 时间与空间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共享着这份静谧而温暖的陪伴，在岁末年初的交界处，彼此点亮了对方的世界。 挂断通话后，江离靠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回忆着刚刚的视频通话，威廉低沉的嗓音和那句“谢谢你陪我一起跨年”还在脑海中回荡。 她微微一笑，觉得这个冬日的下午带着一丝温暖的醉意。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天色渐暗，原本只打算吃罐头的她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新年的最后一天，怎么能随便凑合呢？ 她掀开盖在腿上的毛毯，走向厨房。 打开冰箱，里面的食材并不多，但足够让她做一顿简单又有仪式感的晚餐。 江离取出了几个土豆和一块牛排，清洗后利落地切起土豆。 刀与砧板接触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她将土豆切成小块，放入一个玻璃碗中。接着，她用室温软化的黄油仔细地拌上盐和欧芹碎，均匀地涂抹在每一块土豆表面。 金黄的黄油在微凉的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奶香味，混合着欧芹的草木气息，让厨房的氛围瞬间明亮了几分。 她将土豆块平铺在烤盘上，推入预热好的烤箱。伴随着“滴”的一声，江离的手指停留在烤箱门上，嘴角弯了弯：“希望它们会很美味。” 她转身拿起盘中的牛排，用纸巾吸干多余的水分，轻撒盐，然后点燃灶台上的火。 当牛肉触碰到热油的瞬间，锅中立刻发出“滋滋”的声音，浓郁的香气弥漫在厨房的每一个角落。 她取出一小撮普罗旺斯香草撒入锅中，随着香料在高温中释放出的清新气息，江离的动作越发轻柔，嘴角的笑意也深了些。 她手持木铲，细心地翻动牛排，每一面都煎到焦黄，锅中的油花轻轻跳跃，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厨房的玻璃窗。 不一会儿，土豆也烤好了，表面微微焦脆，黄油的香味扑鼻而来。 江离将烤土豆摆在盘中，再小心翼翼地放上牛排。灯光下，这顿晚餐看上去简单却精致，香气扑鼻。 她走向冰箱，取出了一瓶布列塔尼苹果酒，轻轻拧开瓶盖，倒出半杯。 酒液呈现出明亮的金黄色，带着微微的泡沫。 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在舌尖化开，细腻的酸甜和苹果特有的果香在口腔里蔓延开来，瞬间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江离坐在餐桌前想，“新年还是得对自己好一点嘛。”她的眼角弯弯，像是对这顿晚餐和这一天都无比满意。 她一边切下牛排入口，一边又倒了半杯酒，喃喃道：“嗯……也许新年的第一个愿望就是，以后都能像今天一样认真吃饭。” 窗外的风拍打着玻璃，却丝毫不影响这一刻的宁静与温暖。 晚饭后，江离觉得有些闷，披上风衣决定去海边散步。 走出门时，冬日的夜晚扑面而来的寒风让她打了个哆嗦，她连忙将羊绒围巾裹得更紧一些。 沿着滨海步道行走，路灯的光晕在湿润的空气中显得朦胧，映衬着江离脚步轻快却略显孤单的身影。 地中海的夜晚风声呼啸，卷起海面的波浪，一阵阵拍击着岸边的礁石，溅起白色的浪花，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瑰丽又苍凉。 江离停下脚步，手揣进风衣口袋，目光落在昏暗的海平面上，海浪的低语似乎在诉说什么悠远的故事。 风从耳边掠过，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但她依旧站在那里，沉浸在夜的静谧与壮阔中。 “他那边早就已经是2025年了。”江离低声自语，目光落在远处模糊的海天交界线上。 语气里带着一点点羡慕，但更多的是一份温柔的期待，像是给夜色倾诉，又像是喃喃自语般提醒着自己。 回到家后，她已经冻得脸颊微红。 她决定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打开浴室的灯，放了满满一缸热水。 她将一颗芒果香味的沐浴球放进浴缸，浴球落入水中的瞬间，冒出细密的气泡，渐渐地，浓郁的果香充满了整个浴室。 江离脱下衣物，泡进热水中，温暖的触感包裹着她的身体，驱散了刚才海风带来的寒意。 她闭上眼睛，将头靠在浴缸边沿，深吸了一口充满甜香的空气，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真香啊，”她轻声说，仿佛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应某种未曾出口的心情。 那浓郁的芒果味让她脑海里浮现出东南亚的果园画面，仿佛自己化身成了一颗在阳光下蹦蹦跳跳的芒果，饱满香甜，随风奔跑。 “像这样的生活，也挺不错的。”她低声嘟囔，声音在浴室里回荡，带着一丝满足。 温热的水驱散了她的疲惫，而空气中那充满热带风情的香气，更让她觉得仿佛在一个遥远的国度度假般放松。 洗完澡后，江离的身体暖洋洋的，困意不知不觉涌上来。 她裹着一件柔软的白色浴袍，头发还湿漉漉地搭在肩头，散发着沐浴球残留的甜香。 她走到床边，慢慢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毯角，目光落在窗外的夜空，海风的声音透过厚实的窗玻璃传进来，像一首低沉的摇篮曲。 江离拿起手机，思考了一会儿，打开朋友圈编辑了一句话：“新一年的小目标：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她打完字，却迟迟没有点发送，盯着屏幕发了片刻的呆。 她轻轻笑了笑，喃喃自语：“真是没出息，目标居然这么简单。”语气里虽然带着自嘲，却隐隐流露出一丝暖意。 她最终点了发送，手机屏幕在昏暗的房间里发出微弱的光，映在她的脸上。 她放下手机，开始吹头发，眼神逐渐变得柔软，像是将某些复杂的思绪悄悄放下。她对自己说：“零点的跨年烟火我就不看了吧，新的一年，还是从好好睡觉开始吧。” 头发吹干后，她将被子拉过来，裹紧身体，侧躺在床上。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芒果香，像是为她织起了一个温暖的梦境。 窗外的风声渐渐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平稳的呼吸声。眼皮越来越沉，她终于完全放松下来，沉入了梦乡。 此刻，地中海的夜安静极了。 风从阳台的百叶窗间穿过，月光洒在窗台上，像一层轻薄的纱，映照着她睡颜恬静的模样。 新的一年尚未完全到来，但她心中那份简单的满足，已经悄悄充盈了整间房。 清晨的北京，冬日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洒进房间，给书桌上的文件和笔记本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威廉刚醒，随手拢了拢睡乱的头发，披了件浅灰色的家居毛衣，坐在书桌旁。 他的房间布置简单，木质书架上一排排整齐的书籍反射着暖光，窗外的天际线在晨曦中显得分外明亮。 他拿起手机，习惯性地打开微信，第一条便是江离三个小时前的朋友圈：“新一年的小目标：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看到这条简短的更新，威廉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抹浅笑。他微微摇了摇头，低声自语：“她还真是一点都不等零点。”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却更多是掩饰不住的温柔。 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他认真地输入：“江小姐，你的目标这么小吗？”发送前，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语气有些过于直白，但最终还是按下了发送键。 “她太容易满足了。”威廉低声说道，嘴角的弧度没有消失，目光不由得落在窗外。 阳光照耀着灰色的天际线，车流声隐隐传来，伴随着清晨的宁静。 他盯着窗外出神，脑海中浮现出屏幕另一端的江离，裹着毯子蜷缩在沙发上的模样，语气中自嘲的语句仿佛还在耳边萦绕。 他轻轻摇头，带着些莫名的愉悦自言自语道：“真是可爱。” 清晨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洒进来，落在江离的脸上，将她整个人笼罩在柔光里。 她迷迷糊糊地醒来，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指尖刚触到床头的手机，屏幕随即亮起，时间显示早上七点整。 她眯着眼点开消息，威廉发来的那句话映入眼帘：“江小姐，你的目标这么小吗？” 她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清晨的空气中还带着微微的凉意，但这一条简单的消息却像一股暖流从屏幕流进了她的心里。 江离捂着嘴笑了会儿，才迅速回了过去：“威廉哥哥，2025第一天的中午好呀～什么叫目标很小，吃饭睡觉可是人生大事，我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完成！” 发送键刚点下，她又觉得不够，索性补了一句：“你呢，有没有每天忙忙碌碌还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啊？”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屏幕便迅速亮了起来，威廉的回复紧跟其后：“江离，新年第一天的早上好。我当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江离眯起眼睛，心里满是笑意，索性调侃道：“少爷这么忙还有好好对待自己，那我就放心了。”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更快，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答案：“那在成为更加自由的人之前，我和江小姐都‘努力’完成你的那个小目标，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江离咯咯地笑出了声，握着手机的指尖都显得轻快。 窗外的风吹动窗帘，海风中带着淡淡的咸湿味道，她靠在枕头上，手指轻轻地在屏幕上敲下：“好啊，少爷，我可是会每天都问你有没有好好吃饭的！” 发出去后，她目光停在屏幕上，久久没有移开。 威廉的名字和他回复的消息闪烁在光线下，让她觉得这一刻无比安稳。 晨光洒满房间，江离的心情像阳光一样轻柔又明媚，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散去。 她想了想，默默对自己说道：“如果每天都能这样聊天，好像也挺好的。” 第108章 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威廉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刚刚终于看完了欧洲三座城堡的收购方案。 波尔多东北部的圣埃美隆城堡因其悠久的葡萄酒酿造历史而令人心动；诺曼底皮诺小镇的古堡坐落在海岸边，拥有独特的景观优势；而托斯卡纳地区的城堡则自带浪漫的意式风情。 他脑中已经酝酿好了下周一在董事局提出的具体建议，但这些考量仍让他感觉耗费了不少精力。 窗外，北京冬日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金色的光影安静地铺满他的书桌，映在摆放整齐的文件夹和笔记本上，为冷清的房间添了一丝暖意。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黑咖啡，抿了一口，微苦的味道让他精神一振。 他向后靠着，随手拿起手机刷了一下，看到屏幕上跳出的新消息提示。 不用点开，他已经猜到是江离发来的信息。 她这个时间起床，多半会和他说下午好，同时带着点调皮的笑意改口说这是她的“早上好”。 果然，他点开一看，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轻快：“威廉哥哥，新年的下午好呀～你是不是觉得我还在赖床？” 威廉不由得笑了笑，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她那双带着狡黠的眼睛。 他手指飞快地敲下回复：“江小姐，早啊。” 想着她惯有的孩子气，他忍不住又发了一条补充信息：“我记得你小目标是好好睡觉，你这起床时间真符合标准。” 几秒后，江离的消息弹了出来，连着一个“哼”的表情：“我起床怎么了！我的时间可是早睡早起呢！”配合着这句看似理直气壮的话，威廉仿佛能想象她此刻正坐在被窝里，手指飞快地打字，一边偷偷笑着。 威廉靠在椅背上，心情因为这一点点日常的小打趣放松了几分。 她随即又说，话里满是明媚的笑意：“威廉哥哥，江督导员来了，今天有好好吃饭吗？”她又补充了一句，“你看我是有好好吃饭和睡觉的。” 威廉看着屏幕上江离发来的消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他修长的手指上，他轻笑了一声，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江离，我当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他顿了顿，觉得有必要提前打个预防针，便继续打字：“不过，新一年我会变得非常忙碌，分不出太多的时间玩游戏和回复微信了。” 消息发出后，屏幕那端似乎安静了一瞬。威廉以为江离会有些小脾气，但没有。 几秒钟后，江离的回复弹了出来，语气比他想象中轻快许多：“知道啦，你一直都是大忙人呀！只要你每天有时间和我说三句话就好了。” “早安，午安，晚安，是吧？”威廉抬眉，嘴角噙着笑意，调侃她的低要求。 果不其然，江离立刻发了一个“哼”的表情包，紧接着又打下一行字：“哎呀，你怎么说了我的台词！那你有说六个字的时间吗？” 威廉看到这句话，低笑出声，手指停在屏幕上方，却忍不住摇了摇头。 江离总是有办法把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对话变得有趣又带点狡黠。他想了想，回道：“那你先数一下我现在和你说了几个字了？” 江离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反击，发了一个炸毛的表情：“哼！谁知道你明天会不会忙到连六个字的时间都没有！”语气里有些赌气，却更显得可爱。 威廉笑得无声，知道她又在耍小性子，假装不满了。 他微微摇头，还是温柔地回道：“和别人说六个字的时间不一定有，和你肯定有。” 江离看到这句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里多了一丝暖意。 她飞快打字提醒他：“记得我们的约定哦，做更加自由的人之前，先完成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的小目标。” 威廉看着她发来的这句话，随意倚靠在椅背上，嘴角带着笑意：“不敢不听江小姐的话。” 看到消息的瞬间，江离仿佛能听到他的语气，嘴角不由得弯了起来，所有的“小怨气”瞬间消散，手指迅速打下一句：“那说好了哦，少爷，我可是会监督的！” 聊着聊着，威廉忽然问：“那你要玩我们这个地图我的账号吗？” 江离看着这句话，愣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犹豫。 她原本想着，如果威廉真的很忙，那自己也没必要非上线不可。 反正她的新年计划已经排得满满当当——翻译工作量激增，新合作的男编辑又挑剔得让人头疼。 和之前合作很久的女编辑不同，这个新搭档总是对她的翻译进程横加指责，甚至连一些措辞的细节都要一再推翻，让江离在工作中感到莫名的压力。 可就在她打算拒绝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柠檬州”的那些事。 那些让她感到委屈和不甘的回忆仿佛一下子被翻涌了出来。她明明一向毫无存在感，可却总是莫名其妙地被针对、被打压。那些名字和他们在游戏中嚣张的语气，似乎还在她耳边回响。 江离深吸一口气，手指突然灵活地敲击键盘：“我要我要！就玩一天，等我打柠檬州的人一次，我就还给你！” 发出消息的瞬间，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小小的得意，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威廉看到这句话，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摇了摇头，心想江离的孩子气真是无处不在。明明前几天还信誓旦旦地说，不想用他的账号打人，免得给他添麻烦，现在却斗志昂扬地想着报仇，前后反差得让人哭笑不得。 “随你便。”威廉敲下这三个字，似乎已经完全习惯了她的这些小反复。 他靠在椅背上，回味着她刚刚那股有点儿幼稚的倔强模样，觉得既好笑又有些可爱。他心想，看来这个新年，江离的生活还是能找到一些不一样的“小热闹”来点缀的。 说完，威廉随手点开州群，将江离拉了进去，屏幕上立刻显示出系统提示“江小姐加入了群聊”。 他放下手机，准备处理接下来的工作，却忽然停下了动作，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江离……社恐！ 他眉心微蹙，记忆迅速翻涌。 江离曾经和他说过，她连自己凤麟州的第三赛季群都没加入过。 当时，她满脸纠结地解释，说合区后多了许多不认识的人，光是看到那些陌生的名字就感觉“社交负担”爆表。 他记得自己好奇地问她：“那群里有多少人？” “嗯，二十几吧……反正肯定不超过三十。”江离含糊其辞，语气里满是心虚。 他当时沉默了几秒才说：“二十几个人就让你觉得负担了？” 她小声“嗯”了一句，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让他哭笑不得。 而现在，他猛地意识到他们州的群可不是二十几个人，而是足足九十多个人！ 威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群成员列表，人数旁边的数字赫然写着“93”。他的眉头顿时拧得更紧了。 “她会不会直接跑路？”他低声自语，心里有些懊恼自己太顺手，把她拉了进来。 果然，不出所料，他刚把她拉进去不到两分钟，就看到系统提示弹出：“江小姐退出了群聊”。 屏幕上的几个字显得格外醒目，他几乎能想象出江离看到群里密密麻麻的陌生名字时，那种纠结又想要赶紧跑路的样子。 威廉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手将手机搁在一旁，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了一点弧度。 他并没有再做什么，也没有去质问她退群的原因。 他很清楚江离的性格，知道她有自己的小倔强和坚持。 “真拿你没办法。”他低声摇头，眼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妥协。 第109章 为社恐操心的他 威廉刚放下手中的文件，手机便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一看，是梁助理发来的微信消息： “魏总，您上次想知道的‘总裁文’受欢迎的网文类型，我问了我女朋友。她说，这类文流行的趋势一直很稳定，基本都是霸道总裁小娇妻路线的。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威廉看到这句话时，手顿了一下，脸色微微僵住。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梁瑾竟真的认真去问了，还咨询了他女朋友。 这一刻，他第一次觉得，梁助理“事事有回应，件件能落实”的高效办事风格，可能也不是时时都那么让人愉快。 他揉了揉眉心，庆幸这是在微信上，而不是当面沟通。不然他恐怕真要有点挂不住面子了。 片刻后，他敲了几下键盘，迅速回复： “没有问题了，谢谢你，梁瑾。” 不到几秒，梁瑾就回了消息： “总裁您客气了，还有祝您新年快乐。” 威廉轻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放回桌上，靠在椅背上摇了摇头。 他脑中不禁浮现起梁瑾一本正经地向他女朋友咨询网文类型的画面，忍不住觉得好笑。 威廉回想起自己最初问梁助理关于“总裁文”流行趋势的问题，其实完全是因为江离那部正在创作的新小说。 她兴致勃勃地给他分享过创意，甚至毫不避讳地告诉他，男主角的名字直接用了“威廉”。 当时，听到她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威廉的表情僵了片刻：“你是说……男主角叫威廉？” 江离点头，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没错啊！因为你就是霸道总裁的模板嘛！”她笑得一脸坦然，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威廉轻咳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所以，我应该高兴自己被你写进了小说？” “当然啦，”江离说得理直气壮，“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哦，我写的这个‘霸道总裁’有点特别，他不是主动‘霸道’的一方，而是被女主角强势追求的对象。” 威廉微微挑眉：“被追求的对象？这不太符合总裁文的套路吧。” 江离一拍桌子，表情认真得像是在阐述什么伟大的理论：“对！这就是重点。为什么总裁文里的‘霸道’总是男主角的专属标签？为什么不能是女主角来一场强制爱呢？实力无敌的总裁被女主追得无路可逃，甚至为了爱低头，难道不是更有趣吗？” 威廉抿了一口咖啡，目光略带深意地看着她：“所以，你是想颠覆传统？” “准确来说，是逆向操作！”江离眨了眨眼，得意地拍了拍手，“你想想，这种自信满满、目标明确的女主角，不是更加符合逻辑吗？而且，名字都用了你，你是不是更应该支持一下？” “嗯？”威廉笑着靠向椅背，目光如炬，“让我支持一个被‘霸道’女主追着跑的角色？” 江离毫不退缩，抬起下巴认真道：“是啊！因为你的气场强大啊，越是强大的角色，‘反攻’才越有意思！” 威廉一时间竟被她的逻辑逗得哭笑不得。 他本以为，江离是为了迎合市场需求，才设计了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总裁故事。 可听她说完，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市场需求，而是她骨子里透出的反骨与独特的坚持。 她完全不想随大流，偏要让女主角变成那个“追求”和“主导”感情的强势一方。 想到这里，威廉心里忽然涌出一阵无奈又柔软的情绪。 江离的每一个创意、每一份坚持，似乎都带着点执拗，但正是这种执拗，让她显得那么特别，有时让他哭笑不得，却也让他莫名觉得有趣。 他想到江离向来在游戏、生活和创作中都不愿走寻常路，心里竟生出几分欣赏。 他低声笑着自言自语：“好吧，江小姐，你赢了。” “倒也挺符合她的风格。”威廉喃喃自语，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弧度。 他的目光扫过桌上堆叠的文件，目光重新聚焦在阳光洒满的窗外，短暂的愉悦让他不再觉得紧张工作多么压抑，而是有了些许的轻松与舒畅。 威廉放下手机，心中忍不住感叹梁助理的细致和可靠。 明明只是他随口一提的事情，梁助理却用最快的速度落实了，还特意跑去问自己的女朋友，这种效率和周到让他心中对这个年轻助理的信任又增加了几分。 不过与此同时，江离的“社恐”问题也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有些无奈地想起，她刚刚被他拉进游戏州群，不到两分钟就默默退出的场景。 那份安静又执拗的反应，像是在默默说“我不想面对陌生人，你别勉强我”，让威廉不由得又无奈又好笑。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了游戏里的好友凉介。 凉介是他在游戏里最信任的人之一，不仅为人友善，还拥有极强的管理能力，常常帮他统筹处理游戏内的各种事务。 而更让威廉欣赏的是，凉介那种温和而细腻的性格，几乎能让任何人感到安心。这样一个人，或许正好可以成为江离的“伙伴”。 威廉快速打开微信，找到凉介的对话框，飞快地打下一段文字：“有件事想麻烦你。最近我有个朋友，叫江离，她比较害羞，也不喜欢社交，但最近在玩我的号。她从来没有玩过史话，但有点难适应新环境，你帮我照顾一下她，尽量让她安心一些。”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凉介就回了消息。 对方似乎没什么惊讶，淡淡地发了一句：“你还真是为这位江小姐操心。不过没问题，我来安排。” 威廉看到这句话，微微一怔。仔细一想，他还真是破例了。 以往，他对朋友向来保持着适度的距离，很少会主动关心谁的琐事。可一提到江离，他竟下意识地多花了不少心思去想如何让她舒心。 凉介的回复让他松了口气，同时心底也多了一丝期待。 他相信凉介的能力，相信江离能在这个新环境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节奏。 想到这里，他缓缓靠在椅背上，嘴角微微扬起，低声自语了一句：“江小姐，看看我这安排，你满意吗？” 第110章 全能的凉介 威廉正准备继续处理手头的文件，手机却忽然震动了一下。 点开微信，他就看到了江离发来的消息：“威廉哥哥你就饶了我吧！我知道我和你总有说不完的话，你很难相信这样一个话痨是社恐，但我真的是啊！” 最后还附上一个小猫嚎啕大哭的表情，配图里小猫泪眼汪汪的样子仿佛能透过屏幕传递出她的“绝望”。 威廉看到这条消息，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但心里又感到一阵无奈。 她这怂兮兮又可怜巴巴的模样，每次都让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无奈之余，他还是快速打下了一段文字，语气耐心：“江小姐，我明白你的‘社恐’，可你这样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他刚发出去，又觉得这话可能会让她“炸毛”，于是稍稍停顿，换了一种更温和的方式继续补充：“不然这样，我把凉介拉进一个小群，让你们单独认识一下？他你虽然不认识，但我经常和你提起他。他和菜主播一样，是我在游戏里的朋友，一直帮我管理大小事务。人很稳重，性格也温和细心，还很有耐心，你有任何不明白的都可以问他。可以吗？” 江离那边没有马上回复，他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期待，也带着一丝担忧。 说实话，他并不太确定江离能不能接受这个安排。 她的“社交负担”早已不是一次两次被她提起了，连游戏群这种虚拟空间都能让她有压力，这一点让他既感到心疼，又觉得有些不解。 他放下手机，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却忍不住又去刷新消息，没过多久就看到江离的回复跳了出来。 “凉介啊……”她的语气似乎犹豫了片刻，但下一句却带着点勉强的妥协：“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勉强试一试吧。不过威廉哥哥，我要是又怂了，你得救我！” 她的回复让威廉不禁低笑出声。果然，她骨子里的胆怯和表面的倔强总是并存的。 他飞快回复道：“放心，凉介他人真的很好的。”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别总想着‘怂’，偶尔也勇敢一点，江小姐。” 江离发来了一个“哼”的表情包，接着又是一个“握拳加油”的图片，似乎用这份“虚张声势”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忐忑。 威廉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江小姐，你啊……”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微微靠在椅背上，看到江离的回复时，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这一次，她倒是比他想象中“配合”得多，没有耍性子，也没有过分纠结，让他反而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江离发来的消息语气软软的，甚至透着几分真诚的不好意思：“我知道凉介啦，你总说他事事都很靠谱，就像你公司里的梁助理一样，连名字发音都很相似。我还说过你们真是有缘分呢。” 消息后面还附了一个卡通小人双手合十的表情包，似乎是向他表示歉意。 威廉看着她这副模样，无奈中又带着几分宠溺。 他忍不住打趣道：“江小姐原来也会认真听我说这些事情？看来我的话还是有点分量的。” 江离很快回了一句：“当然啦，我对你的事情可是很上心的！不过，拉群吧，我真的是什么都不会。” 消息的最后，她又发了一个捂脸的小表情，仿佛在说：“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威廉摇了摇头，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敲下回复：“行，那我拉群了。不过凉介是个很温和的人，你不用太紧张。” 威廉轻轻叹了一口气，点开手机，建了一个新的小群，把凉介和江离都拉了进去。 在群名的设置上，他简单命名为“江小姐的游戏指导小组”，语气里带着点调侃的意味。 消息刚发出去，他便率先打了个招呼：“凉介，这是江离。她对游戏的许多规则还不太熟悉，你多带带她，有什么问题直接告诉你就好。江离，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多问问凉介。” 江离在群里出现得飞快，但发言却出奇地“老实”：“凉介大佬好！麻烦你啦！”文字后面还附了一个礼貌的小鞠躬表情包，显得格外乖巧。 威廉看着她这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眼神里满是戏谑。 明明这个女孩在他面前张扬得不得了，经常口口声声叫嚣着要对他“强制爱”，哪怕理亏也总有千百种歪理反驳他。 可一到其他人面前，立刻就变成了这幅小心翼翼、乖乖巧巧的样子，让他觉得既好笑又有些无奈。 凉介显然是个尽责的人，看到威廉的“托付”，他迅速发了一句：“你好，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江离秒回：“好的好的！谢谢凉介大佬！”她用上了一连串笑脸和小爱心的表情包，显然是为了显得自己格外诚恳，甚至讨好。 凉介对此倒没有多说，只是保持着温和的态度，耐心地解释她提出的每一个问题，后面他的解答不仅打了文字，还配了几张截图，详细标注了江离需要注意的重点。 解说条理清晰，逻辑分明，让人一目了然。 威廉瞥了眼凉介发出的消息，不由点点头，心里暗道凉介确实靠谱。 不过，他的目光又落到江离的回应上，她发了一个“震惊”的表情包，连着一行文字：“哇哦，凉介大佬好厉害，这么复杂的问题都能讲得清清楚楚！” 威廉低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忍不住私信调侃道：“江离，你在凉介面前这么老实，怎么在我面前总是这么神气？” 江离飞快地发来一条私信：“怎么了，少爷？你还敢有意见？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后面还附上一个“嘚瑟”的表情包。 威廉看着她这条回复，无奈地摇头，手指飞快地打下一句：“你啊，真是分得清场合。” 他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住，看着群里凉介和江离的对话渐渐多了起来，觉得自己总算是解决了这个“小麻烦”。 江离面对他的调侃丝毫不示弱，立刻把群名改成了“少爷今天上线了吗”来回击他。 江离和凉介在群里的交流渐渐多了起来，她发现这个人不仅是温柔细致，简直可以用“体贴入微”来形容。 每次她问问题，无论是多么基础的内容，凉介都从未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反而总能用一种简单易懂的方式解释清楚，还时常配上截图和标注，让她一看就明白。 比如有一次，江离不懂打城时如何应对镇守，也不明白镇守军消失了如何察觉。 她满脸疑惑地在群里问：“凉介大佬，怎么知道镇守是不是被打掉了啊？我好像打完之后也没看到提示。” 凉介随即发了一张截图，上面清楚地标注了每个细节，耐心地解释道：“打镇守的时候可以集结五个人一起打，也可以单独打五次。你看这里——” 他指出截图中的城池守军加成效果，“如果镇守被打完，这个地方的加成效果会消失。记住多观察这一栏，能帮助你快速判断。” 江离盯着屏幕，恍然大悟般回道：“哦哦哦，我明白了！原来是看这个地方啊！谢谢凉介大佬，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她又补了一句，语气里满是敬佩：“你解释得这么清楚，简直让我这种萌新立刻开窍了！” 而且，随着交流的深入，江离发现凉介的能力不仅体现在沟通上，他的记忆力和条理性也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有一次，她随口提起威廉之前游戏账号的课业问题，凉介竟然能清楚地记得账号的军饷增长情况，还精准地预测出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攒够去点技能。 “大哥的新区账号应该在一点左右会攒够军饷去点下一级技能。”凉介语气平静，但江离却忍不住惊叹：“凉介大佬，你记性也太好了吧！这些细节你居然全都能记住！” 凉介淡淡一笑，发了一句：“大哥游戏的事我都尽量记住一些，方便随时点课业。” 这句话让江离倍感安心，忍不住在群里发了一连串感叹号：“凉介大佬真是强的可怕！” 从那以后，江离不仅觉得和他说话舒服，还由衷地钦佩他的能力。 哪怕是对社恐的她来说，也渐渐能够在这个小群里畅所欲言了。 清晨，江离迷迷糊糊地醒来，随手拿起手机刷了一眼微信，看到群里的对话时，不由愣了一下。 凉介凌晨时艾特她，问她要不要去打永业地。而她还在熟睡，完全没注意到这条消息，威廉则替她回复道：“她还在睡觉呢。” 凉介随即没再多问，立刻找到了人帮忙处理，很快就解决了问题。 江离翻着聊天记录，忍不住对凉介的效率感到钦佩。 这人不仅答疑解惑细致耐心，还能统筹全局，事无巨细记得清清楚楚，甚至面对突发状况时，处理起来也是如此迅速果断。 她放下手机，回忆起这段时间的相处，心中不禁泛起一种奇妙的敬佩感：凉介究竟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带着这样的感慨，她点开群聊，先是发了一条消息：“谢谢凉介大佬，少爷在游戏里真是不能没有凉介！”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啦，也不能没有菜管家！” 这句话让屏幕另一端的威廉忍不住轻笑。 他觉得江离这家伙一大早就又开始调皮了，虽是玩笑话，但隐隐透着她特有的活泼和真诚。 过了一会儿，他直接私信了她：“你怎么起这么早？再睡一会儿吧，地已经拿下来了，凉介都安排好了，你别担心。” 江离看到这条消息，心里一暖，嘴角也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威廉总是在细微之处让她感到被照顾，她知道他工作忙得连时间喘口气都少，却还会在这些小事上关心她。 这让她心里既感动又有点羞涩，于是回复道：“谢谢少爷百忙之中还这么照顾我。” 而威廉的回答更是让她愣了一下。他简单地回一句话：“我拿你有什么办法？” 这看似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江离一瞬间红了脸。她盯着屏幕发了好几秒的呆，才慌忙打字回复：“少爷真是会说话！这话说得，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而此时的威廉放下手机，端起咖啡啜了一口，嘴角带着一抹浅笑。 他并没有刻意去逗江离，只是觉得，这样一个女孩，无论再怎么嘴硬张扬，内心终究还是柔软又惹人疼的。 第111章 为什么不和他一个州 凉介是一个很有边界感的人。 作为威廉的得力助手，他处理游戏里的大小事务一向滴水不漏。 无论是指挥州内战局、调配资源，还是为州里成员分配任务，他都游刃有余。 凉介不仅擅长解决眼前的问题，还能提前预见潜在的麻烦，稳妥地安排好一切。 这样的细致与周到，令威廉始终对他信任有加。而在与人相处中，凉介尤为注重分寸感，深知这一点是维系关系的关键，尤其是在涉及隐私或情感时，他总是恪守不越界的底线。 面对威廉和江离，凉介的谨慎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敏锐地察觉到，江离对威廉的情感远远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 那种掩藏在漫不经心语调下的关心，或者偶尔不经意间流露的期待和失落，哪怕江离从未明说，凉介也能从她细微的举动中看得清楚。但他从不将这些心思挑明，更没有向威廉提起半分。 有时，当凉介看到江离因为威廉的一句关怀而雀跃，或因他许久未上线而流露出失落时，他会不禁在心中想，这份小心翼翼的情感，终究会被时间冲淡，还是会有一天被勇敢诉说？ 有一次，江离忙着迁城，为了能把自己的城池迁到威廉身边，她耗费了整整两个小时建寨子。 迁城过程繁琐且耗时，她的耐心几乎被磨光，但为了缩短那份虚拟地图上的距离，她依然咬牙坚持着。 就在她刚完成任务不久，群里的消息突然亮了起来。 凉介在群里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不直接和老大待在同一个州？这样建寨子只需要四分钟，效率高多了。”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带着些许疑惑。 凉介其实是真心好奇。 九州的规则一目了然——在本州建寨子只需短短四分钟，而跨州则要耗费整整两个小时。这种效率上的巨大差异，在他眼中显得尤为不解。 他心想，这不过是虚拟地图上的一点距离，真的值得她耗费如此多的精力和时间吗？ 屏幕另一端的江离顿时愣住了，正打字的指尖悬停在键盘上。 凉介的疑问轻易地戳中了她藏在心底的秘密，让她一瞬间乱了分寸。 她原本以为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会被人这么直接地提出问题。 片刻后，江离迅速敛起心绪，强作镇定地回道：“当然是为了方便给他送铁啊。” 文字看似轻描淡写，像是在陈述一件平常事，仿佛她只是个尽责的游戏好友。然而，她的心跳却隐隐加快，指尖敲击键盘时甚至有些轻微的颤抖。 说出这句话时，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慌乱，就像小时候偷吃糖被大人撞见时的那种无措。 屏幕另一端，凉介看着这行字，眉梢微微挑了挑。 他当然不笨。 话语间那一点别扭的回避，以及用功能性理由掩盖情感的意图，他一眼便看穿。 江离的理由确实合情合理——不同州之间可以互相掠夺精铁资源，而精铁是游戏里最紧缺的一种资源之一。然而，这份“合理”里隐藏的几分刻意，凉介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但他没有拆穿，也没有追问。 凉介的性格向来如此，他尊重每个人的隐秘，不会主动戳破别人精心编织的屏障。 他只是抬手轻敲键盘，迅速打下一句：“原来如此，你还真是贴心。” 他的语气如往常一样，温和得让人如沐春风，没有一丝探究的意味，仿佛真的相信了她的说辞。 发完消息，他抬头看向窗外，雨丝正无声地打在玻璃上，溅起一圈圈细小的水痕。凉介轻叹了一口气。 他并非完全不好奇，只是他知道，有些事点到即止最好。即便对方有什么心事，或许她也不需要他来揭开。 江离看到凉介的回复，悄悄松了一口气。握着鼠标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又松开。 屏幕里，那句“你还真是贴心”反复跳动在她的脑海中。 她暗自庆幸凉介没有深究，同时也感到一丝隐隐的心虚。 她明白，这个借口不过是将她深埋心底的情感层层掩盖，让它看起来合理又毫无破绽。 但不知为何，在凉介的那句“贴心”里，她总觉得有几分让人难以忽视的含义，似乎他已经看透了一切，只是选择不说。 “我是不是有些自欺欺人了？” 她心里暗自问自己，却又强迫自己不去想得太多。 盯着屏幕上的聊天界面，江离叹了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拉回游戏，假装一切如常。 可那一瞬间的慌乱，却像被雨水打湿的纸，一点点地褪去伪装的纹理，显露出柔软又敏感的内里。 她劝自己相信，她的理由说服了对方，也成功地掩盖了她真正的想法——只有与威廉隔着不同的州，她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喜欢他。 她对他的情感就像一片薄薄的纸，被距离托举着，若是太过靠近，恐怕连自己都无法维持这份平衡。 凉介却没有深究。 他懂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江离选择掩藏也好，回避也罢，都只是她的自由。 他并没有权利，也没有必要去打破她刻意维持的平衡。 于是，他只是默默地放下了疑问，将这份未被挑明的情感连同这条短暂的对话，埋在了无人触及的角落。 坐在屏幕前的凉介，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低声说道：“真是一对有趣的人。” 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但旋即将心底的念头压了下去。 分寸感不仅是他的行事准则，也是他对威廉和江离最大的尊重。 他好奇，却从不干涉。 凉介的职责不是揭开隐秘，而是守护现有的平衡。 他依旧是那个游刃有余的旁观者，静静站在一旁，看着故事如何继续。 第112章 隔着距离，才敢喜欢 这是江离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知到她对威廉的感情。 以前，她总觉得那种感觉模模糊糊的，说不上是喜欢，也无法归结为单纯的崇拜或依赖。 就像一个人在抛硬币时，明明硬币尚未落地，却依然说不清自己希望哪一面朝上。 她对威廉的心意也正如这枚旋转中的硬币，模糊、不确定，却在心底某个角落慢慢地酝酿着。 在与威廉一起玩游戏的这段时间，她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什么会对屏幕另一端的他动心？这样的喜欢究竟从何而来？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她的这种感觉的真实性，江离一直觉得网恋是一件很神奇、甚至有些荒谬的事情。 隔着冷冰冰的屏幕，敲击键盘发出的字符，究竟如何能让两颗心逐渐靠近？ 没有现实中的触碰，没有温暖的陪伴，仅仅靠几个月的聊天和游戏，竟然足以让她对他产生这样深刻的情感？ 这些问题，她不知道答案，也无法说服自己承认这种感情的存在。 她想过无数次，是不是自己太过感性，才会对一个隔着网络的人投入如此多的情感？ 在现实中，他们从未真正见过面，甚至生活在不同的国家。 然而，每当她努力想压下这些念头时，那些共同经历的细节却像一幅幅剪影在脑海里浮现，让她无法忽视，也无法否认。 她记得那个夜晚，她第一次给他打语音电话，又因为怯懦而挂断，他回拨过来。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威廉便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声音低沉又温柔：“为什么哭？”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她泪如泉涌。 那一刻，她听见电话那头的他静静地等待，直到她哭到渐渐平缓，他才轻声开口安抚她。 他的耐心与体贴让她心口发酸，却也让她越陷越深。 还有平安夜她因为喝醉而胡言乱语，意识模糊中向他拨去了电话。 她说了什么，她自己第二天已经记不太清楚，可威廉却记得清清楚楚。 他没有笑话她，而是陪着她，等到电话那头的她完全安稳地睡着，才悄然挂断。 醒来时，她看到聊天记录里他简短的一句：“昨晚睡得好吗？”字里行间，是他一贯的温柔与克制。 他们的相处总是充满了这些温馨的瞬间。 他陪她一起玩小游戏时，会笑着夸她的画画技术进步了；他们一起看直播时，他也会和她解说她不懂的部分；他记得她提到过自己喜欢的书，便悄悄买下寄给她；跨年的夜晚，明明他们之间有七个小时的时差，他们却一起看了电影和他所在城市的烟火，还约定好了新的一年要成为更加自由的人。 每一个细节，每一份贴心，都像无声的浪潮，将她的防线一次次冲垮。 然而，正是因为这些温柔，她才更加清楚自己的位置。 威廉对她的关心是自然的，是毫无杂念的。 他或许只是把她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妹妹，或者是一位朋友。而她，却将这些点滴的善意细细揣摩、无限放大，填补自己独处时的空虚。 她深知这份感情的不可言说性，却又无法让自己完全放下。 当她在脑海里模拟无数次告白的场景时，最怕听到的不是拒绝，而是威廉那句带着歉意的回答：“你想多了。”那样的结果，会让她再也没有办法面对他。 于是，每当那些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时，江离会选择退缩。 她退回到她为自己搭建的安全距离里，告诉自己一切不过是朋友之间的关心。 她害怕自己在这段感情中越陷越深，害怕她的喜欢会成为对方的负担，更害怕这份关系因此而变得尴尬或陌生。 夜深人静时，江离常常会想：如果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地方，见面会不会让她的心事藏不住？她甚至害怕自己某天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什么，而让一切变得不可挽回。 与其如此，不如维持现状，隔着距离，守着这份隐秘的喜欢。 毕竟，隔着屏幕与时差的情感，再深刻，再无法掩饰，都可以被一层虚拟的界限掩盖得无迹可寻。 正因为如此，江离始终选择与威廉保持着这份“安全”的距离。 游戏里，他们分隔在不同的州，表面上只是地图上的一个小小选择，但在她心里，却像是给自己建了一座隐形的屏障。 这样的距离，让她可以在不触碰任何禁区的情况下，偷偷地、悄无声息地喜欢着他。 她从未奢望过更进一步，只希望这份心意能在这段距离内安全地生长。 对江离来说，这是一种自我保护，也是一种无法自拔的甘愿。 某一天，她点开游戏地图，看着威廉的县邑与自己的并排而立。 巅峰的“威廉”和凤麟的“威廉的可颂”就像是并肩而行的两个名字，却隔着屏幕和现实，隔着千山万水。 她的视线在这两个名字上停留了许久，直到眼眶有些微微发酸。 “隔着距离，才敢喜欢啊。”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像是怕被自己听见。 电脑屏幕发出的冷白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了她眼中那抹复杂的情绪。 一丝浅浅的苦笑爬上嘴角，那笑容像是开在冰冷冬夜里的花，隐秘而脆弱。 她靠在椅背上，双手轻轻搭在膝盖上，指尖无意识地扣动着衣角。 这份无处诉说的喜欢，就像隔着玻璃的一束花，盛开得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发现。 她常常告诉自己，这样的距离是好的，是她唯一的选择。 可是，每当威廉那样自然地关心她时，每当他用那温柔的语气对她说话时，她的心却总会不受控制地悸动，像被人轻轻敲响的风铃，久久不能平息。 江离更清楚，威廉对她的关心只是一种朋友间的好意，甚至更多的是一种像哥哥对妹妹般的照顾。 这种宠溺对她来说温暖，但也让人清醒。 因为越是明白他的态度，她就越知道自己的感情不可言说、不可告知。 她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在同一个州，那种过于靠近的距离会让她的心事暴露得多么彻底。 她害怕威廉会感到为难，甚至害怕这段来之不易的朋友关系会因此变得尴尬。 隔着距离，似乎更安全一些。 她可以将自己的情感深埋在心底，在这段看似恰当的距离中，守护住自己的小小秘密，也守护住两人之间那份珍贵的友谊。 可有时候，她又忍不住去幻想：如果没有这些距离，他们会不会是另一个样子？ 江离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对自己说：“别想了，太贪心了。”她将视线重新移回游戏界面，像是在寻找某种逃避的安慰。 可她明白，这一份朦胧的情感，终究只是她一个人的故事。 第113章 不可控的心事 江离一直在刻意维持这份安全感，但她没想到，新的一年，威廉的工作突然变得异常忙碌。 他上线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连每日的任务都忘记了，而江离却因为对这个促成他们相识的游戏的依赖，成了玩他账号最勤快的人。 代他打城、打贼寇叛军、清每日任务，她虽然一开始做得有点磕磕绊绊，但是也越来越熟练。 一天凉介发来信息：“有空给老大打豪强吗？” 江离抬眼看了看威廉的号还没有打豪强，手指已经点开操作界面，嘴上却嘟囔着：“少爷今天又没有时间上线，这明明是他的事，我为什么这么上心啊？”可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 仿佛有一种习惯性的默契，甚至是一种与自己内心较劲的执拗，她始终无法放下和威廉产生联结的游戏，即便她对游戏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她还在玩，不过是因为他在而已。 屏幕上那些复杂的任务和无尽的操作，早已失去了吸引力，可每次打开游戏、登录他的账号，她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停在那个熟悉的“威廉”二字上，心中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维持住“隔着距离”的喜欢，那种不触碰、不靠近的安全感，是她最后的保护壳。 她曾无数次对自己承诺，只要不跨过那条界限，她的情感就会是无害的，她便能把这份心事安安稳稳地藏在心底，既不会伤害到自己，也不会打扰到威廉。 可现实却狠狠打了她的脸。 现在的她，比威廉还要活跃在他的城池周围，几乎成了他的影子。 她知道，这份主动性是她自己给自己制造的“破绽”，而那原本刻意保持的“距离”，早已随着她的频繁登录而被自己击得粉碎。 以前，江离还不能完全确定自己的心意时，总是能肆无忌惮地调侃威廉。 她用玩笑掩饰自己的情绪，在看似轻松的话语中试探，又用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掩盖心底微妙的在意。 “总有一天，我会在九州对你上演‘你逃我追’的好戏！”某次聊天时，她故作豪迈地宣布，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和挑衅，“我要给你一点点‘强制爱’的震撼，你准备好了吗？” 她隔着屏幕噙着笑，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大胆”，却没有察觉到自己声音里的小心翼翼。 威廉那时正在地图上打架，手指停顿了一瞬，似是思索，却又只是淡淡笑了一声。 “哦？”他低低地应了一句，语调里满是惯有的从容和平静，“那我拭目以待。” 他的声音温柔又平和，不带一丝情绪的波澜，却轻而易举地让江离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曾以为，自己这样的话语，或多或少会让他露出些许被冒犯或惊讶的神情，哪怕是点生气也好，可威廉却永远都是那副淡定的模样。 就像她的所有“肆无忌惮”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甚至，他或许早已看穿她言语中的伪装。 “哼，你就这么有自信？”江离不服气地反问，假装自己胜券在握，可下一秒，她却快速转移了话题。 她不敢让这场打趣变得太过认真。 屏幕上的威廉依旧在发车横扫敌人，聊天框中冒出的回复却让她隐隐觉得自己早已被他看穿：“你要真来了，我会配合的。” 短短一句话，带着一种江离无法言说的暧昧，也让她再也无法继续这个话题。 她迅速打了个哈哈，匆匆结束了这场“挑衅”。 事后，她无数次回想起威廉那从容的态度，心底的复杂情绪总是如潮水般涌上。 她从未弄懂，他是真的没当回事，还是那一声轻笑里，也藏着她看不透的情绪？ “你就是嘴硬。”某次聊天中，威廉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点揶揄。 屏幕上的文字跳跃出来，像一颗精准命中的暗箭。 江离看到这句话，顿时气得不轻，手指迅速敲下一行字：“什么嘴硬？少爷，你少瞧不起人！我要真认真起来，你可得小心！” 她发完还不忘给自己加上一串“愤怒”的表情包，试图借此展示自己的“强硬”。 可不等对方回复，她的嘴角却已经忍不住微微上扬，仿佛早就料到威廉会用什么样的语气回她。 而威廉一如既往地平静，甚至连反驳都懒得做，只是轻轻发了一个笑脸，像看透她所有的小伎俩般，淡淡回复：“你啊，表面上耀武扬威，其实比谁都容易害羞。” 这句话让江离差点跳起来，屏幕前的她耳根子都有些发烫。 可一向伪装得“坚不可摧”的江离自然不能就此认输。 她飞快打下一句：“我害羞？少爷，我要真认真起来，你根本招架不住！” 但威廉依然不接话，只发来一个无声的“看着你表演”的表情包，纵容着她的无理取闹。 他的笑藏在屏幕那头，平静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柔和。 江离对着这条信息发了会儿呆，心里又羞又恼。 明明是她“挑衅”在先，却总觉得自己反而成了那个被戏弄的人。 然而，这样轻松愉快的对话如今却变得稀少了。 威廉的工作越来越忙，原本每日的交流也渐渐变成了三言两语，甚至有时连游戏日常任务都是她代为完成。 她依旧习惯性地登录他的账号，帮他清任务，但这种单方面的“自我投入”却让江离开始感到困扰。 她明白，自己对游戏的热情并不是出于真正的喜欢，而是因为这个账号上有“威廉”二字，有他在。 可越是这样，她越发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悄然失控。 那些过往的调侃和玩笑，如今成了一面镜子，照出了她深藏心底的脆弱——她的“耀武扬威”，其实只是对他纵容的贪恋；而她的所谓“认真起来”，从未敢真正付诸实践。 屏幕上的城池依旧繁忙，而江离却盯着那熟悉的名字出神了许久，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涩然情绪。 江离每次都会问自己，这样的喜欢究竟是否正确？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但答案始终模糊不清。 她的心，总是不受控地被拉向威廉，像一座摇晃的吊桥。 理智告诉她不该靠近，可感情却总是驱使她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片看似危险的地方。 那天下午，江离正窝在沙发上刷手机。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暖洋洋的，她裹着一条厚厚的毯子，整个人缩在沙发角落里，手指漫不经心地在屏幕上滑动。 忽然，手机一震，游戏群里弹出一条消息。 “江离，你今天上线了吗？这边有个地需要占，不知道少爷的号你在上吗？”菜主播发了一段信息。 江离盯着这句话愣了一下，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 她飞快坐起身，手指敲打着屏幕回复：“我今天没用他的号！需要的话你直接操作就好！” 消息发出后，她却忍不住有些心虚，生怕自己的反应看起来太过着急。 几秒后，菜主播回了个笑脸，紧接着又说：“少爷最近确实挺忙的，他能抽出时间上线陪你都不容易。” “陪你”两个字，像一颗重锤，猛然砸在江离的心头。 她的指尖微微颤了一下，整个人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击中，心跳陡然加速。 “陪我？”江离默念着这两个字，耳边似乎嗡嗡作响。 菜主播语气很自然，就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可在她听来，这两个字却像雷鸣般震耳欲聋。 她的脸上迅速泛起一阵热意，身体也跟着僵硬起来。 慌乱之中，她飞快打下一句：“他陪我是因为他觉得我什么都不会，得管着我。” 消息发出去后，她盯着屏幕，心里像被吊着的风筝，隐隐期待，又紧张得要命。 菜主播只是丢了个“嗯”的表情包，随即转移了话题，仿佛那两个字根本不值一提。 可江离的心却像水面投下一颗石子，泛起无数圈涟漪，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她低头握着手机，盯着对话框，内心一片混乱。 明明只是简短的几句话，却像在她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努力告诉自己别多想，但那两个字，仍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久久不散。 “陪我……”江离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手机，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那份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情感，忽然变得鲜活起来，又让她愈发感到无措。 几天后，威廉难得有空上线。 “你最近玩得还好吧？”他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一如既往的温柔而沉稳，让人觉得安心。 江离正忙着建城，一边看着屏幕上的建筑倒计时，一边笑着回答：“好啊，我还能不好吗？凉介那么厉害，什么都教我了，我现在比以前厉害多了！” “是吗？”威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你现在确实可以独当一面了，连我都不用操心了。” 江离听着他的夸奖，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不服输地反驳：“哪有！少爷，我厉害是因为你教得好！” 威廉没再接话，嘴角带着一抹无奈的笑。 耳机里没有传来他的声音，像是刻意沉默了几秒。实际上，此刻的威廉正盯着屏幕，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却没有说话。 他的视线从“江离”这个名字上滑过，停留了片刻后缓缓移开。 他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江离总喜欢用看似无心的话语掩盖自己的心意。 那种带着试探的小伎俩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选择了装作没发现。 或许是因为他明白，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是一层屏幕，还有现实中难以跨越的距离。 他虽然清楚，江离的情感比她表现出来的更加复杂。但他也知道，这样的距离对他们而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他没有戳破，也没有靠近，只是默默维持着这份微妙的平衡。 威廉微微仰头，看着窗外的夜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知道自己该保持这样的分寸，但听到她熟悉的声音时，那种轻松又甜蜜的气氛，却总让他忍不住有些动摇。 而江离呢？屏幕前的她还在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那份偷偷滋长的情感，渴望靠近，又害怕暴露，像是握着一片薄薄的冰，既想感受它的冰凉，又害怕它融化消失。 江离并不知道，威廉也曾有过动摇。 深夜时分，他独自坐在床上，耳机里回荡着那晚江离醉酒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一点黏糊糊的撒娇。 她说话含糊，却异常坦率。 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柔软和不设防，仿佛她藏在层层伪装下的真正情感终于显露出一角。 威廉还记得，那次她清醒后羞得只敢发一条文字消息：“昨天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少爷，你别放在心上啊！” 配着一张摆手的表情包，看似随意，却掩不住字里行间的慌乱。 他轻轻笑了，当时只回了一句：“没有，你乖得很。” 可屏幕前的他，却愣了许久。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像是在命运的吊桥上迈出一小步，却又迅速退回安全的地方。 而他呢？他的理智告诉自己，无论她走得再近，他都不能伸手拉她，因为后面是一条他无法承诺会稳固的路。 那些深夜的语音通话，她低声说的“少爷，晚安”，以及不经意间透露的小心思——威廉不是没有察觉。 江离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强势，似乎总能掌控一切，但每次面对他的关心时，却总是显得手足无措，那些不经意间的柔软总让他心头一颤。 有时候，他也会问自己：如果她真的再向前一步呢？他是否会回应她的感情，还是会像现在一样，守着这一份温柔的距离？ 答案是复杂的，甚至让他难以言明。 他想试着回应，想告诉她，她的情感其实并非无人知晓。 可与此同时，理智如同一根冰冷的绳索，把他牢牢拉回现实。 他们之间隔着屏幕，隔着不同的生活，隔着难以逾越的距离。 这样的感情，若越界，只会带来伤害。 威廉不忍心，也不愿去打破这种温柔的平衡。 他早已明白，有些情感，终究只能隔着距离，才能维持它的美好。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无法完全压制住内心的那点动摇。 美和故事的核心是心事不受控，它固然导致内在秩序的崩坏，可迷人的地方在于他们都渴望拉住命运的吊桥，但是它还是不受控地晃动了一下。 第114章 谁都打不过的她 江离窝在客厅的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杯刚泡好的茉莉花茶，氤氲的热气轻轻萦绕在她的脸颊旁，却没能赶走那种莫名的烦闷。 窗外是灿烂的冬日阳光，透过浅米色的窗帘洒进来，将地板和沙发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 地中海的冬天一向温暖，今天尤为宁静，连平日呼啸的妖风都消失不见，空气中只有阳光的味道和远处咖啡店隐约飘来的烘焙香气。 江离看着这份静谧的画面，轻轻叹了口气，随意伸了个懒腰，任金色的光线爬上她的手臂。 茶几上放着一本翻译到一半的书，几页纸微微掀起，被阳光打出柔和的阴影。但她无心再翻开，目光落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 屏幕亮着，游戏界面安静地停在州对决的界面——显得格外醒目。 “这样好的天气，为什么我心情还是有点闷闷的？”她自言自语，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其实，这种情绪的来源她心里再清楚不过。 州对决的机制很简单：前五天的任务是资源采集、建设建筑，提升课业，抽卡，加速练兵，这些任务对江离来说轻而易举。 她不仅熟悉流程，还有着一套自己的小技巧，完成起来游刃有余。 可到了第六天，一切都变了——远征任务需要玩家主动进攻其他玩家，通过重伤对方的士兵积攒功绩。 这意味着，必须打架。 江离对这种对抗性的玩法一向不感冒。 一来，她的战力确实很低，别说主动打别人，连自保都困难；二来，她骨子里就是个不喜争斗的人，不喜欢这种针锋相对的玩法，打架对她来说简直是件又麻烦又头疼的事。 江离呆呆地盯着电脑屏幕，亮白的光映在她脸上，映衬得她的表情更加茫然。“州对决”三字在屏幕上格外扎眼，像是一个催促的符号，让她无形中感到压力。 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轻微的咚咚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像是在刻意延迟面对什么。 “为什么非得打架呢……”她皱了皱眉，轻轻嘟囔着，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和无奈。 “真烦。”江离抓起鼠标随意划拉了两下，却没有真的操作什么。 她靠在椅背上，轻叹了一口气，目光飘向窗外。 对面建筑暖黄色的墙面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深邃，光影交错间透着一种老电影般的复古质感。 阳台上，一只鸽子轻轻落下，羽毛在光线中反射着柔和的光泽，悠闲地梳理着羽翼。 这样的午后宁静而美好，空气中隐约飘来楼下甜品店的甜蜜气息，夹杂着冬日阳光独特的暖意。 可江离却觉得自己的情绪像是被卡住了一样，说不出的烦闷，就连这样安逸的场景也无法让她舒展开。 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桌上的一支笔，指尖与塑料表面摩擦出轻微的沙沙声。 她的视线重新落回屏幕，嘴里低声念叨着：“以前没认识威廉的时候，我周六的功绩永远是零分。”她声音很轻，像是自嘲，也像是在回忆。 那时候的她，是个典型的“咸鱼玩家”，周六的对决日对她来说，有许多要逃避的理由：“我战力低打不过人，而且我不喜欢打架。” 借口听起来理不直但气壮，她乐得清闲，每周六的功绩始终是零分。但那时的江离并不在意，因为没人会责怪她，也没人期待她周六这天能为州对决贡献什么。 可自从认识了威廉，一切都不一样了。 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他的声音——那种温润而笃定的语气，仿佛每次都能及时抚平她的焦虑：“不用怕，我上一级僚属。要功绩，来刷我。” 那一刻，她记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他的声音平静得理所当然，语气中没有一丝犹豫，仿佛她的“依赖”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慢慢地，她习惯了这种被他“宠着”，被他照顾的感觉。 每到周六，无论她多么头疼这种对抗任务，威廉总会如约出现。 他用四车全部上一级的紫色僚属，然后一次次撞向她的县邑，将功绩送到她手里。 江离曾经开玩笑地问他：“少爷，你是不是不忍心看见我周六一直都是零功绩呀？” 她话里的撒娇成分明明很明显，可威廉却并没有戳穿她，只是轻轻笑了一声，回答得云淡风轻：“我只是觉得，你不喜欢打架，而且又确实打不过，那就干脆我来给你送分好了。” 那种宠溺的语气，听得她心里暖洋洋的，也让她渐渐觉得，依赖他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威廉最近很少上线，偶尔在群里或者私聊里回个消息，都透着浓浓的忙碌气息。 他真的会有空像以前一样来帮她吗？ 江离忍不住低下头，用指尖轻轻划着鼠标垫，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看着屏幕，忽然觉得眼前的“州对决”三字似乎比平时更刺眼，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威廉最近那么忙……我真的还能理所当然地依赖他吗？”她小声地问自己，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却在期待。 窗外阳光依旧明媚，鸽子低低地鸣叫着。 可江离的心像被一层薄薄的云遮住了，暖意洒不进来，只剩下一点淡淡的茫然和犹豫。 “可这周怎么办呢？”江离皱起眉，手指无意识地在鼠标上点了点。 凤麟州这次匹配到了“人机州”，但所谓的人机州里却藏着十几个活跃玩家。 凤麟州这边，如今是一个空壳，除了江离，只有几个单机玩家上线。那些人要么是打了两下就下线，要么和以前的江离一样，周六这天对决功绩为零，只管种田不参与周六的对决。 江离心里明白，这天州对决的胜负，几乎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谁都打不过的我，拿头赢周六对决吗？”她嘟囔着，头靠在沙发背上，视线无神地盯着屏幕。 第115章 谁都打不过的他 冬日的阳光洒进房间，打在江离的侧脸上，暖融融的。 她随手点开了九州界面，原本只是想例行检查一下任务进度，却被屏幕上的一条刺眼的战线瞬间吸引住了视线。 那条战线毫无预警地延展过来，直直地落在了她和威廉的县邑中间，像是一把冰冷的尖刀，带着一股来势汹汹的威胁感。 江离怔住了，心中突然泛起一阵不安。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条战线，脑中回荡起无数可能性：会不会是柠檬州的人打算偷袭威廉？还是说，那个柠檬州的人只是虚张声势？她很快打消了后一种可能性，毕竟，她对那个柠檬州的名字再熟悉不过。 那种无力感又浮现了出来，像第三赛季的梦魇。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 犹豫了一下后，想起自己之前下定决心要和威廉保持适当距离的念头，不想再让自己事事依赖他，但那瞬间的紧张却让她完全忘了这些心理暗示。 就在此刻，她几乎是下意识条件反射地拿起手机，拨通了威廉的微信电话。 铃声响起，是熟悉的莫扎特k.332第二乐章。 这段旋律优雅而舒缓，却此刻听起来格外漫长，像是她此刻忐忑心情的延续。 这段铃声对江离来说意义特殊，那是她和威廉的“共同”铃声。 记得某个雨天，她看了威廉分享的一个他弹奏的k.332的视频。 他的语音消息从话筒那头传来，平淡中带着一种难得的舒缓：“这段旋律很特别，有种能让人静下来的力量。我偶尔忙累了，就会弹弹它。” 江离当时握着手机听得入了迷，几乎脱口而出：“天哪，威廉哥哥，我也喜欢这段旋律！是不是很有缘分！” 她觉得这简直是“天意”。毕竟，莫扎特的k.332也是她最喜欢的一段古典音乐。 “威廉哥哥，你喜欢，我也喜欢这段旋律，那我们就一起用第二乐章当铃声，好不好嘛？” 她当时缠着威廉，语气里满是撒娇，眼底是藏不住的期待。 威廉无奈地叹气：“铃声不就是随便设置的吗？用得着这么认真？” “当然啦！”江离笑着回答，语气却带着一丝坚持，“不管怎么说，我们有同一个喜欢的东西，那就是缘分！” 她软声撒娇道：“我想和你用一样的铃声嘛！我们就用同一段古典旋律，好不好？” 面对她近乎任性的请求，威廉只是轻叹了一口气：“好吧。”他知道自己总是拗不过她。 那之后，她像得到了某种象征性的归属感一般，听到铃声响起都会偷偷开心好一会儿。 威廉原本的铃声《everytime we touch》也被这首莫扎特奏鸣曲代替，他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心底其实早已习惯了她的“缠人”。这只是他对她的又一次纵容。 江离用最幼稚的方式，拼命为他们制造共同点。 然而今天，这段她最熟悉的旋律却仿佛格外拉长了时间。 铃声响了许久，直到江离几乎怀疑他是不是太忙无法接听时，终于——威廉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了过来。 “怎么啦，江离？”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疲惫，像是刚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好好喘口气。 江离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那个……柠檬州的高战，在我们两个县邑中间拉了一条战线，我怕他是要偷袭你。” 威廉那边静了两秒，他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江离连忙补充：“而且，我的车都不在家，收回来的时间来不及把他的驻扎顶回去……，还有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转头打别人。” 电话那头还是一片安静。 江离紧张地屏住呼吸，她心里有点懊恼，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但威廉很快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些许无奈：“你上我号打他吧。他偷袭不了我，不过很可能会去打你。” 听到这句话，江离的心里一紧。 她刚想说自己没事，威廉已经接着说道：“而且你又和我不是一个州，我也没办法援助你的县邑保护你。” 他的声音温柔又带着些淡淡的疲倦，像是一个已经替你想好了所有后路的人，轻描淡写却又让你无从拒绝。 江离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口，只得轻轻“嗯”了一声。 威廉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是不是怕打架？那我让凉介上号帮忙看看，你别怕。” 说完，他似乎匆匆看了一眼时间，然后丢下一句“我忙工作了”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断线的那一刻，江离看着手机屏幕有些发怔，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她低下头重新看向电脑屏幕，视线落在那条战线的尽头。 没过多久，她突然屏幕上柠檬州那位一车8亿的高战向威廉的县邑发起了进攻。 然而，仅仅几秒钟之后，威廉的号轻而易举地击退了对方，8亿的一车兵直接被打得只剩15.3万的配件狼狈回返。 江离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上的战况发呆。那一瞬间，她仿佛被带回了那个遥远又近在眼前的第三赛季。 那是她很狼狈的一段时光。 柠檬州，这个名字，曾经是她和凤麟所有玩家的噩梦。 江离记得那个赛季她们的州对柠檬州几乎毫无反抗之力。战力的巨大差距使凤麟被全面碾压。 每天醒来，系统都会弹出无数条被横扫的战报，她甚至懒得点开细看，因为每一条都在提醒她的弱小。 一次又一次地被横扫，让江离对游戏几乎失去了兴趣。那段时间，她甚至萌生了退游的念头。 是凤麟的伙伴们互相陪伴和鼓励，让她坚持玩了下去。那时，她唯一的希望，是能在下个赛季和威廉分在同一个地图。 “如果和他一个地图，就不怕被欺负了。” 这种简单又有点天真的期待，竟然成了她坚持下去的动力。 终于，在当前的史话赛季里，她如愿以偿地和威廉被分配到了同一张地图。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柠檬州那些曾经的高战，也一并出现在了这里。 当她看到这些熟悉的名字时，心里是藏不住的抗拒。 那些名字代表的是她极其狼狈的一段经历，仿佛一旦靠近，就会将她拉回过去的无力和挫败中去。 但今天，她亲眼看着曾经那个让她望而生畏的8亿戎车，在威廉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那条象征着威胁的战线，被威廉的号以轻描淡写的姿态轻松瓦解，对方狼狈的残兵如数退回。 江离盯着屏幕，心中五味杂陈。 她忽然有些明白了，威廉为什么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对她来说，柠檬州的人是强大、压迫的代名词；而对威廉来说，那些人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障碍。 她是谁都打不过的可颂。 而他，是谁都打不过的威廉。 第116章 陪你做对决 周五的下午，江离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手机在手指间来回翻转。 她漫不经心地刷着社交软件，眼睛盯着屏幕，却没有真正看进去任何内容。 就在她快要失去耐心时，微信忽然震动了一下。 屏幕顶端弹出一条熟悉的消息框，威廉的名字赫然在目。 威廉：【你是不是一个人要做整个凤麟的对决？】 江离的手指顿住，盯着消息愣了一下。 片刻的怔忡之后，心脏忽然不争气地开始加速，砰砰声仿佛直击耳鼓。 她的脑海迅速过滤着这短短的一句话。 她下午四点，这是北京时间的晚上十一点。 威廉最近第一次主动联系她。他的消息就像突然敲开的窗扉，让久违的夜风涌入。 自从威廉的工作变忙以来，他们的联系渐渐变得稀薄。 那些曾经每晚准时的语音电话，如今也已经断了好久。 江离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沉寂，可现在，这条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的情绪翻涌得不可抑制。 她攥紧了手机，轻轻咬着下唇。 眼前屏幕上的字迹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她自己杂乱的思绪。 “怎么办？”她无声地问自己。 如果是以前的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回一句——“少爷，我当然需要你帮忙啦！” 然后像之前那样毫无顾忌地耍赖，逼着威廉周六上线陪她刷分。 可是现在……她的手指悬在屏幕上，几次输入又删去，最终叹了口气。 她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肆无忌惮了。 自从她意识到自己对威廉的不只是友情之后，那份小心翼翼便成了她难以摆脱的习惯。 她害怕她的依赖太过明显，害怕威廉看穿她的感情，甚至害怕他因此疏远她。所以，她的回复总要经过小心雕琢，带上一层轻松的伪装。 最终，她打下了这样一行字： 【算差不多是吧，除了我只有几个单机玩家，差不多得指望我。少爷，我对决对面一个州，厉害吧？】 发完这条消息，她靠回椅背，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期待得太过明显。 然而内心的忐忑还是让她不由自主地盯着手机屏幕，盼望着那熟悉的头像亮起。 几秒钟后，屏幕终于再次亮起。 威廉：【可颂很厉害。】 短短五个字，却像一股暖流穿过江离的心。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忍不住轻轻笑了。 这个“可颂”，是她的游戏名字。 她起这个名字时纯粹是为了逗威廉玩。 她最爱的面点就是可颂，而那时她灵机一动，随口说道：“你看，这可颂是你的！” 威廉当时只是无奈地笑了一下，但并没有反驳。 这让江离沾沾自喜了好几天。 现在，看到他不假思索地称呼她“可颂”，她心里莫名泛起一阵甜意。 哪怕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可颂很厉害”，也让她觉得仿佛自己得到了全世界的认可。 她捏着手机，嘴角忍不住扬起，视线重新落回屏幕。 眼睛下意识看着威廉的名字，心底涌动着一股连自己都觉得幼稚的欢喜。 或许威廉的主动，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候。 但对江离来说，这足够让她平静许久的生活，掀起一丝柔软的涟漪。 微信的提示音又响了一下，江离低头看向屏幕。 威廉：【你从来都不打架，明天的对决能赢吗？】 她盯着这句话，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明知道他是关心她，可这话却像一根轻轻拨动的琴弦，撩起她藏在心底的那些无力感。 她不善于打架，她自己也清楚。凤麟的战力全靠别的玩家支撑，而如今更加是一个空壳，只有她和其他几个单机玩家。 “能赢吗？”她苦笑了一下，刚想随便敷衍几句，把这个话题一带而过，微信又跳出一条消息。 威廉：【晚上我有时间，我还像以前一样给你送分，你的州对决肯定可以赢。】 这一刻，江离怔住了。手指停在屏幕上，久久没有动弹。 他的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她平静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她知道，威廉最近有多忙。 自从进入新的一年，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献给了工作，连自己的游戏账号都很少上线，更别提闲暇时间了。 她盯着屏幕发呆，还没来得及回应，威廉的下一条消息又来了： 【其实你可以自己上我的号刷分，但我猜你可能不会这么做。正好今晚有空，我上线陪你刷。】 【你下午五点，我的周六零点，你开好考功录加成，我们来刷你的功绩。】 江离读着这几句话，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的心房。 暖流从胸口涌上来，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的言语是那样理所当然，却又透着一丝她难以言喻的体贴和关怀。 她知道，这对他来说或许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她来说，却是某种意义上的特别。 手指微微颤抖着，她敲下了回复： 江离：【好的，谢谢少爷。】 随即附上一个乖巧点头的表情。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她的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动。 那些情绪像细碎的阳光，从她的指尖渗入，填满了整个心房。 她靠在椅背上，捏着手机，唇边不自觉地漾开一抹浅笑。 她明白自己对威廉的感情或许永远无法言明，但在这一刻，她只想静静地感受这份暖意，这份属于她的小小幸福。 威廉盯着屏幕上江离发来的“乖巧”表情，微微挑了挑眉，眼神里掠过一丝疑惑。 她的反应和以前不太一样。 如果是以前，江离在遇到这种情况时，总是第一时间撒娇，发一个小猫咪被摸头的表情包，带着几分孩子气地说：“少爷，我就靠你了！”然后叽叽喳喳地和他讨论半天怎么安排远征见面，甚至趁机赖着他多陪她聊聊天。 每次，她总能把简单的远征会面变成一周一次很有仪式感的事情。 可今天，她竟然只是安静地发来一条简短的回复，连标志性的撒娇都省略了。 她的这份出奇的安静，让威廉觉得不对劲。 “怎么感觉呆呆的？”他皱了皱眉，习惯性地用指尖轻敲了一下桌面，开始思索江离的反常。 最近因为工作繁忙，他上线的时间少了许多，甚至连两人之间的聊天频率也明显减少。 他一直以为，江离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她开心的时候，会像只活泼的小猫，围着他打转；而不开心的时候，也总是藏不住，三两句话就会把她的情绪暴露无遗。 可现在，她的情绪像是披了一层薄薄的纱，变得不那么轻易可见了。 威廉盯着屏幕，心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念头：“她是不是因为我最近没怎么陪她，不高兴了？” 这个念头让他有些愧疚。江离是个依赖性很强的人，尽管她总喜欢用“少爷，我要靠你”的语气开玩笑，但他心里清楚，那些话里藏着她的真实感情。或许，他这段时间的冷淡让她觉得有些失落。 威廉抬头看了看时间，随即在微信上打下一行字：【晚上刷完分，我陪你多聊会儿。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有点久没好好和你说话了。】 发完消息，他靠回椅背，心里做了决定。 今晚，无论工作多忙，他都会抽出时间陪她。 他想试探她的情绪，也想补偿那些被忽略的时光。 或许，江离的沉默背后，藏着一些她小心翼翼掩饰的情绪。而他愿意试着拨开那些情绪，重新看到那个一脸笑意的她。 第117章 除了可颂，还有谁能打他 傍晚五点，江离准时上线，游戏界面在昏暗的房间里投射出柔和的光。 考功录加成的倒计时在屏幕左上角缓缓流转着金色的光芒，像是在提醒她时光的紧迫。 她盯着熟悉的倒计时，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鼠标边缘，手心却已经微微出了汗。 “平时周六也没这么紧张啊……”江离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那种莫名的心跳加速。 可那股紧张感却像空气中的湿度，弥散不开。 就在这时，好友栏里威廉的账号头像骤然亮起，像一道划破暮色的光。 江离愣了一下，心跳随之重重地漏了一拍。 “准备好了吗？”他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低沉温柔，带着一贯的淡然和让人安心的力量，“我给你送分，不会让你输掉你们州的州对决的。” 江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耳机里的声音仿佛轻轻地叩击着她的心门。 她攥紧了鼠标，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嗯……谢谢你。” 可屏幕的光辉中，她的脸却不自觉地微微红了起来。 她快速打字：【谢谢少爷陪我，不然我肯定没办法赢。】 另一端，威廉的视线落在这行字上，指尖停顿了一瞬。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里生出些许复杂的情绪。 “她在感谢我……”他喃喃自语，可语气里却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疏离感。 她似乎刻意地礼貌，而不是像从前那样撒娇或者调侃。 威廉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随即操作着自己的账号，熟练地调动了四车，全上的是一级的紫色僚属，主动撞向江离的县邑。 每一次战报的跳出都伴随着功绩的迅速攀升，可江离却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想开口阻止，又怕显得矫情，只能默默看着那一行行战报。 耳机里的声音再次响起：“功绩够了告诉我。” “好……”江离轻声应道，垂下了眼睛。可她的心，早已乱作一团。 威廉操作熟练，一次次撞向她的县邑，江离看着屏幕上功绩蹭蹭上涨的数值，心中翻腾着复杂的情绪。 她再也忍不住，急忙开口喊停：“少爷，别撞了！” 耳机里传来威廉的声音，低沉却夹杂着些许疑惑：“怎么了？” 江离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嘴唇，语速有些急促：“你再这么撞下去，中午远征的时候兵力不够怎么办？万一碰上需要打架的情况怎么办？” 她的话一气呵成，声音里还带着一点焦虑。 屏幕那端，威廉微微一怔，随即轻笑出声。 笑声低沉而温和，像是轻柔的风抚过江离紧绷的心弦。 “中午我大概上不了号，”威廉平静地回答，语气里满是安抚的意味，“我要飞上海，远征打不打都没关系。” 江离愣住了，手指不自觉地紧握鼠标。 耳机里威廉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淡淡的笑意和他一贯的从容：“别担心，死兵和养兵的时间差对我来说没什么。我陪你把州对决做完最重要，其他的不用放在心上。”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江离却感到心头一热，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在胸口缓缓涌起。 她抿了抿嘴，低声回应：“好……谢谢你，少爷。” 此刻，屏幕的光芒将她脸颊映得微微发红，连耳根也悄悄染上了热意。 “可是……”江离还是不放心。 “那就按你想的来吧。”威廉没等她多说，就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 她一愣，还没来得及回应，威廉已经迅速地操作起来，将自己的其他三车拉出去驻扎，只留四车在县邑内待命，等着江离来进攻。 江离开始打他的县邑，每次攻击后，都获得大量功绩。 她心里明白，这样刷分虽然对他的城防有损失，但威廉的兵只是受伤而非阵亡，可以避免太大的消耗。 她打了两次就停下来了，功绩数字远远突破预期的目标值。 “你怎么不打了？”威廉在耳机里问。 “功绩够了。”她笑着回答，语气轻快了几分，“肯定可以赢对面的人机州了。” 威廉沉默了一瞬，语气里多了点笑意：“好，那就收工吧。” 江离的手离开了鼠标，看着屏幕上她和威廉的县邑紧挨在一起，心里莫名泛起一阵暖意。 “你不心疼你的城防吗？”她调侃地问，眼睛还盯着他的县邑状态。 “这有什么啊？”威廉语气依然淡然，“再说了，你满意就好。” 江离低头笑了笑，心里好像有一只小蝴蝶在轻轻地煽动翅膀。 耳机里传来的威廉声音清晰而温柔，似乎无论什么事情，他都能用一句话把她的顾虑驱散。 法国的太阳已经沉入地平线，天际弥漫着一抹深蓝，而国内的威廉却已是深夜时分。 江离倚靠在阳台上，手里握着手机，微凉的晚风轻拂过她的发梢，地中海冬日的空气带着微微的寒意。 她望着远处模糊的天际线，心思却停留在方才的对决上，仿佛仍能看见功绩数字跳动的样子。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指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开了和威廉的聊天框。 她敲下一行字：“谢谢少爷，在你的凌晨陪我刷了这么久。” 发出消息后，她将手机握在手里，目光投向远方。 天边的光早已消散，江离裹紧披在肩上的薄毯，晚风似乎更凉了几分。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江小姐最近在忙什么？” 江离微微一怔，随即轻笑出声。 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模糊了夜色的清冷。 她飞快地回复：“我哪里忙什么，就和以前一样，翻译书籍之余可支配的时间特别充裕。不像你，才是最忙的那个。” 她打完这句话，犹豫了一下，又迅速补上一句：“你最近忙得有没有好好吃饭和睡觉？” 片刻后，威廉的回复如期而至：“和你新年约定的‘小目标’——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当然要遵守，你放心。” 江离盯着屏幕，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她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新年的画面，那时她不过随口提了一句：“你这么忙，至少要保证吃饭睡觉吧，就当是今年的小目标。” 本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聊天，却没想到他竟记得如此清晰。 微凉的手机在她指尖变得温暖，江离垂下眼帘，心头涌起细细密密的悸动。 威廉总是这样，用不经意的小细节让她的情绪微微失控。 那些她以为会被时间掩埋的瞬间，他都悄悄藏在心里，随时拿出，让她措手不及又甘愿沦陷。 尽管两人已经因为他的忙碌而断了许多联系，可一旦重新聊起来，那些曾经的默契和熟悉感却神奇地回到了他们之间，仿佛从未被时间冲散。 耳机里传来一声低低的笑，紧接着是他依旧温柔却带着些倦意的声音：“江离，我要去睡觉了。明天还要赶航班出差。晚安。” “晚安，少爷。”江离看着屏幕上的消息，轻声念了一句，目光落在他闪烁的头像上，心中那束温暖的光变得愈发明亮。 她抬起头，远处街灯渐次点亮，城市的轮廓在夜幕下越发清晰。 江离握紧手机，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轻轻喃喃道：“这样的威廉，怎么能不让人心动呢？” 她靠在椅背上，凝望着静谧的夜空，风里似乎带着些楼下甜品店的气息，像极了今晚他带给她的感觉。 明明他的生活那么忙碌，却总愿意抽出时间陪她，哪怕是在他最疲惫的深夜时分。 和威廉聊完后，江离躺在沙发上，随手打开了手机相册，看着那张刚截下来的州对决功绩截图，心里不禁涌起一种复杂的甜蜜。 功绩数字高得惊人，那一行行战报背后，仿佛藏着某种不愿与人提起的小秘密。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截图发给了好友明慧，并附上一句：“明慧，我感觉周六这个对决我可以赢对面的人机州了。” 几乎是秒回，明慧的信息就弹了出来：“可以啊！你这功绩直接碾压对面，一个人对一个州，厉害了！” 江离忍不住笑了笑，正想回复，明慧紧接着又发了一条：“不过……你怎么刷的？才零点没多久，你的功绩怎么可能这么高？” 她还加了个好奇的表情包，仿佛屏幕那端的她正盯着江离，等着她给出答案。 江离咬了咬嘴唇，心里莫名有些发虚。 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明慧又发来了新消息，语气直接变得八卦了起来：“等等，你不会是刷威廉吧？”末尾还配了个满头问号的表情包。 看着明慧的直击核心，江离脸一下子红了，手机屏幕的光映得她的脸颊越发滚烫。 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终于小声承认：“是……” 不出意外，明慧的表情包如雨点般砸来，夸张的“震惊脸”中夹杂着几句调侃：“你不会吧？你还真单刷他啊？” “嗯……”江离低低地应了一声，心虚得不敢多说。 明慧哪里肯放过，立刻发来一条语音，语气里满是揶揄：“啧啧，在巅峰老家打威廉，还得是你呀，小江同学。” 江离被说得脸颊滚烫，连耳根都发红了。 她下意识抬手揉了揉脸，嘴里低声辩解：“他人很好，对每个认识的人都很好的……”可这话说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挂掉明慧的消息后，江离靠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那句“在巅峰老家打威廉”的调侃不断在脑海里回荡，越想越觉得羞涩，心跳也莫名加快。 她忍不住轻轻吐了一口气，抬头望向窗外。 入夜的地中海凉风吹进来，带着一丝清醒的冷意。 可即便如此，那股奇怪的甜蜜感，却像香气一样悄悄弥散开，怎么也挥之不去。 第二天凌晨四点，天边的微光还未显现，法国的冬夜静谧而寒冷。 江离习惯性地醒来，果然是“远征综合症”又发作了。 她揉了揉眼睛，拉过床头的手机，点开游戏打开免战状态，确认无误后，又随手打开了微信。 微信群《少爷今天上线了吗》里几条新消息的提示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点开一看，是凉介发的一张威廉县邑的截图。 截图里，威廉县邑的城防值赫然降低了，县邑在冒火星。 “老大你的城防值怎么掉了？谁打的？”凉介语气里带着疑惑，配了一串思考表情。 紧接着，菜主播发言了：“应该是可颂吧。” 下一条消息更是带着调侃的意味：“这个地图，除了她，还有谁能打得过他？” 江离看着消息，心脏微微一跳，手指下意识地停在屏幕上。 她甚至能想象出他们讨论时那种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然而，群里的对话却在威廉的一句话后戛然而止—— “嗯，陪她做对决。” 简简单单六个字，清淡如风，却在江离的心里掀起了波澜。 她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唇角慢慢扬起一抹笑意。凌晨的冷意似乎也变得不再刺骨，反而有些温暖。 她低头轻声呢喃：“谁都打不过的可颂，却能打过谁都打不过的威廉。”声音轻如微风，却满含甜蜜与自嘲。 外头的黑夜依旧沉静，而她的心中的小蝴蝶已经轻轻振翅飞起，留下阵阵悸动。 第118章 忙碌的他 凌晨四点，房间依旧被夜色笼罩，窗帘的边角微微扬起，透进几丝街灯的光。 江离睁开眼，眼前的黑暗伴随着半梦半醒的恍惚。 她翻了个身，摸索着拿起手机，屏幕的冷光瞬间点亮了夜。 威廉置顶的对话框跃然眼前，她盯着那个熟悉的头像，犹豫了片刻，才敲下一句轻松的话：“威廉哥哥上午好，我起床啦。” 消息发送出去，江离将手机搁回床头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周六凌晨醒来已经成了她的习惯，总是远征期间出现什么意外，让她无法完全放松。 她坐起身，打开台灯，暖黄色的灯光瞬间洒满房间。 光芒柔和而温暖，驱散了周围的昏暗。 江离微微眯眼，缓了几秒才适应灯光，然后轻轻挪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起身走向浴室。 清凉的水流滑过指尖，轻轻拍在脸上，带来些许清醒的触感。 洗漱完毕后，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 她从木制刀架上取出一把小刀，将一段法棍熟练地切下，放入烤箱，随后打开冰箱取出一块卡芒贝尔奶酪和一瓶鲜牛奶。 冷气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关上冰箱门，将食材放在桌上。动作虽然熟稔，却带着一份安静的仪式感。 等待法棍加热的时间里，江离悄悄回到房间，重新拿起手机，手指划过屏幕，在视频列表中挑选着。 “蜡笔小新就很不错吧，一会儿就看一集配早餐。”她喃喃自语，然后微笑着放下手机。 烤箱里传来轻轻的“叮”声，法棍烤好。 她拿起隔热手套，打开烤箱门，酥脆的面包香气扑鼻而来，伴随着淡淡的麦香溢满整个小厨房。 江离小心翼翼地将金黄的法棍取出来，放在盘子里，用小刀轻轻撕开一块，涂抹上卡芒贝尔奶酪。 奶酪在微热的面包上渐渐融化，浓郁的奶香与烤面包的温热气息交织，让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漾起满足的笑意。 她拿起杯子，倒上一杯冰鲜牛奶，坐在阳台边的小餐桌旁。 空气中带着清晨特有的湿润气息，远处街道上的灯光星星点点，天空依然是深不见底的颜色。 江离轻轻咬下一口法棍，面包的酥脆和奶酪的柔滑完美融合，微热的奶香在口中绽开，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冰凉的牛奶滑过喉咙，带来一种清爽的快感，她长舒一口气，目光落在面前点亮的手机屏幕上。 威廉的对话框依旧静静地停在最上方，她盯着那熟悉的头像，心里默默想着：“少爷应该已经在机场了吧。” 抬头望向窗外，天色仍是朦胧的深蓝，远处偶尔闪过几盏车辆的尾灯，伴随着清晨的安静，心底竟有一丝暖意蔓延开来。 正当她准备点开视频播放时，屏幕忽然弹出一条消息。 他的语气如同本人一般温柔：“江小姐早安。你怎么起这么早？你那里才四点多，怎么不多睡一下？我在去机场的路上。” 江离微微一怔，忍不住弯起嘴角。 她放下法棍，捧起手机认真地回道：“这是周六综合症吧，总怕一觉醒来县邑飞了，所以索性爬起来开免战。” 思索片刻，又敲下一行字，“刚刚在微信群看见凉介帮你开了免战，这样你在航程中也不用担心操作不便了。少爷什么时候才能到上海呀？” 片刻后，屏幕上的消息显示“正在输入中”，她的心轻轻一颤，目光不由自主地锁定在屏幕上。 不久，他的回复跳了出来：“下午三点多吧。” 江离轻轻笑出声，眼底泛起一丝温柔的光。 她拿起剩下的法棍，又咬了一口，含糊地打字道：“少爷，我早上吃了法棍和卡芒贝尔奶酪，还喝了一杯冰的鲜牛奶。你呢？早上吃了什么？我看你这个时间应该是在飞机上吃午饭吧。” 没过多久，他的回复简短而温暖：“早餐和你差不多。你吃完早餐再睡一会儿吧，别一整天都无精打采。我到了再和你说。” 看着这句话，江离的心仿佛被什么轻轻触碰了一下，柔软又安稳。 窗外的寒气透过玻璃隐隐渗入室内，但她却觉得四肢暖意流淌。 收拾好厨房，她回到房间，回复到，“好吧，那我再补一觉。你路上小心。” 发完这句，她把手机放回床头柜，重新钻进被窝，夜色将整个房间笼罩得极其安宁。裹紧了被子，伴着法棍的余香和他的话语，江离闭上眼，很快沉入了安心的梦乡。 再次醒来时，法国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了进来，斑驳的光影映在地板上，温暖而静谧。 江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舒展着因睡眠而僵硬的身体，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清晨的凉意早已被阳光驱散，房间内充满了一种慵懒又恬静的氛围。 她随手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熟练地划开屏幕，点开了置顶的威廉对话框，熟悉的头像映入眼帘，心里不自觉地柔软了一些。 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片刻，她飞快地打下一句：“威廉哥哥到了吗？” 消息刚发出去，还没等她锁屏，屏幕便弹出了威廉的回复：“正想和你说，刚刚落机，司机会直接接我去开会。” 江离盯着这句话，眼神微微怔了一下，像是从某个片刻回到了现实。 她靠在床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窗外。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街道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悠闲，但她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威廉此刻的画面：他大概正坐在车里，西装整洁，神色从容，或许已经开始翻看会议资料，为接下来的工作做准备。 她忽然想起，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好多个周六的清晨，他的日程表总是排得满满当当：早晨或者中午赶飞机，落地后就是一连串的会议。 尽管忙碌到近乎窒息，但他却总能抽出时间，在繁忙中陪她刷功绩、做她的州对决。 她记得昨晚他轻描淡写地说：“不用担心，我中午要飞上海。”语气平静得仿佛那不过是稀松平常的小事。但只有她知道，为了陪她，他主动牺牲了原本可以多休息一会儿的时间。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屏幕，轻轻叹了一口气，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像是被一股温暖的细流包裹住，又隐隐泛着酸涩。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荡起他昨夜低沉的声音，温柔得让人不忍打扰。 江离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句短短的回复上，心底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触动。 “少爷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啊……”她轻声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又像喟然释怀。 嘴角弯起一抹柔软的笑意，她忽然觉得，这阳光下的冬日，似乎也比往常多了几分温度。 她点开聊天框，低头认真地敲下一行字：“威廉哥哥，谢谢你。”发送出去之后，她又补充道，“谢谢你这个月来对我的照顾和陪伴。” 第119章 扫全图 江离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中午十二点整，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斜地洒了进来。 温暖的金色光线安静地落在书桌上，和桌面的一本翻译的速写笔记本、半杯没喝完的冰水融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份冬日特有的静谧与慵懒包裹住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安逸，但也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倦怠。 她的目光在阳光与桌上的水杯间停留了一会儿，手指微微动了动，最终拿起手机。 屏幕亮起，她熟练地点开游戏，手指飞快地划过屏幕，续了一次免战时间。 这些动作轻车熟路，没有丝毫的迟疑。 就在她准备退出时，屏幕的左上角突然跳出了一条消息。是玉树发来的。 “晚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远征？”消息后面还跟着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包。 语气似乎有几分认真询问的意思。 江离盯着这条消息愣了一下，下意识蹙了蹙眉，纤细的眉毛轻轻往中心一靠，显得整个人多了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与疑惑。 她放下手机，手撑在桌面上，食指不自觉地敲了敲木质桌面，发出细微的“咚咚”声。 “晚上……”她轻声重复了一遍，眉头微微松开。 中国的晚上，也就是她这边的下午，准确来说，就是不久之后而已。 这个时间其实不算特别突兀，但她依旧感到几分不解。 玉树从来都不会邀请她一起参加远征，这次突然找她，是为什么？ 她歪了歪头，眼神微微发散，像是在试图琢磨玉树的用意，结果却什么也没想明白。 对方究竟是随口一提，还是有什么打算？一连串的疑问盘旋在她脑海里。 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她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犹豫着打字，最终只敲出了一句简单的回复：“为什么突然叫上我？”语气平淡，但隐隐带着试探的意味。 认识江离的人都知道，她一向是个咸鱼玩家。 周六从不参与打架，远征这种活动对她来说更像是打发时间的工具，而非真正为了所谓的功绩。 她周六的习惯简单到令人感到一丝无语——开免战、划水、挂机。 可是有一段时间，远征对她而言，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那时候，威廉还在另一张服务器的地图上，远征是她唯一能与他跨越服务器见面的机会。 每到周六，她都会准时上线，进入他所在的远征地图。 她不需要冲锋陷阵，也不需要输出伤害，只要站在威廉身边，开着免战，安静地看着他，就觉得这一周的等待没有白费。 威廉会给她送周六对决的功绩，他给她送完分，她再开免战，地图上“威廉”和“威廉的可颂”的县邑比邻而立。 那份安静而微妙的陪伴，曾是她游戏中的重要的意义。 可现在，威廉和她在同一张地图上了，每天都能见到，那些跨越地图的见面需求自然也就消失了。 远征，也变得可有可无。 她盯着玉树的消息，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带着些漫不经心的笑意，手指轻轻敲在屏幕上，调侃地回道：“咱们这种战力，去远征不就是落地成盒吗？” 打完这句话，她轻笑了一声，像是对自己的讽刺，也像是习惯性的敷衍。 没想到玉树几乎秒回，屏幕上立刻弹出一行话：“你这个史话单机玩家！留在本地图才会更危险，你一进史话就从来不加入任何游戏群，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江离的笑容僵了一瞬，眉头不自觉地再次蹙了起来。 屏幕上这些话带着熟悉的戏谑，却也让她生出些许困惑——危险？她在自己的地图安安静静开着免战，能有什么危险？ 带着几分不解，她敲下了一个简单的问号，语气里透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玉树的下一条消息很快又跳了出来，这次是一大段解释：“对面地图的横江州马上要过来扫全图了。如果你不去横江州的地图躲着，就把免战开好，别乱跑。他们打得特别凶，我听说队伍刚组好，很快就要出发了。” 江离盯着屏幕发愣，玉树的语气难得这么正经，竟有些像是在提醒她防范未然。 她皱着眉，手指悬在屏幕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亮，却似乎失去了那份温暖。 她低下头，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用力，半晌才敲下一句：“横江州？扫全图？”语气透着浓浓的无奈。 “他们真的要来了啊？” 玉树发来一个“翻白眼”的表情，紧接着写道：“不信你等着看吧，这帮人可是出了名的好战，地图扫干净只是他们日常而已。” 江离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口气。 看到这里，江离微微怔住了。 扫全图？横江州？ 虽然她并非完全不了解游戏的规则，但她一直刻意与这些激烈的冲突保持距离，总觉得这些离她很遥远。 可现在，她避之不及的纷争似乎正一步步向她逼近。 她愣了几秒钟，回过神来后，靠在椅背上，沉默地盯着屏幕。 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身上，但她却感觉不到那种暖意，心里反而升起了一种隐隐的压力和不安。 “横江州啊……” 江离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关于这个州零星的记忆。 她的印象中，横江州的玩家一直很强势，而她对那里熟悉的人寥寥无几。 唯一有交集的也就是灵儿、逍遥和弘时这三个人了——弘时是曾经的一哥天宇的好朋友，虽然鲜少交谈，但是他是一个很好的人，而江离喜欢嗑灵儿和逍遥的cp，那些真诚而短暂的交谈一度让她觉得温馨，她对他们都产生过真诚的友谊。 可现在，这些微妙的联系仿佛被横江州大军即将入侵的消息打破了平衡。 她感到一阵苦涩——那些她一度觉得美好的友谊，在这样势如水火的对立下显得有点儿脆弱。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玉树的话还在她脑海中盘旋，她不由得想起他提到过的风初，说这个人特别喜欢“扫全服”——横江州大军背后的核心人物。 玉树曾经发来过风初在世界聊天频道里的那些话，什么“我氪金为什么不能打人？”、“打架才有意思”……那种肆意的狂傲，现在想来格外令人心烦。 江离看着屏幕上已经续好的免战，满脸的无奈。 免战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至少能让她暂时隔绝这些让她感到无力的纷争。 窗外，阳光依然明亮，房间里静谧无声。 江离单手撑着脸，望向窗外，内心被复杂的情绪填满。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尽管她早知道，这个游戏的核心是打架，而她的逃避只是暂时的选择。但她从未想过，这一天会来得如此早，如此猝不及防。 下了游戏后，江离心事重重地打开了微信。 她本打算找威廉聊点什么，随便说一下刚才听到的那些烦心事，然而，刚点开对话框，就发现他的消息已经等在那里。 “你开好免战。” 简单的五个字，像是一颗石子投进她的心湖，激起阵阵涟漪。 江离的心猛地一紧，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出回复：“你也知道了吗？” “应该除了你，没人不知道了。”威廉回得很快，文字间透着几分无奈。 他紧接着解释道：“对面有个叫风初的玩家，在世界频道里公然喊话，说要来我们地图扫全图。” 江离盯着屏幕，心底越发沉甸甸的。 她刚想继续追问些什么，威廉的消息又弹了出来：“不过你别怕，什么都别管，免战开好就行。” 威廉说，“还有你怎么知道了？” 她愣了一下，低头轻叹了一口气，敲下了一句：“我……是一个游戏好友告诉我的。” 屏幕静了几秒，她也静静地放下了手机，靠在椅背上，目光游离地望向窗外。 阳光透过玻璃撒进房间，原本柔和的光线此刻却显得有些冷清，映衬着她的内心更加沉闷。 江离闭了闭眼，只觉得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既有对这场冲突的厌倦，也有对未来的隐隐不安。 她从不喜欢冲突，对她来说，游戏不过是用来消磨时间的。 可现在，那些她一度觉得美好的联系，仿佛正在被这场来势汹汹的对立瓦解、撕裂。 横江州变成了敌对方，那些曾经她觉得温暖的友谊，如今竟然有摇摇欲坠、风雨飘摇的感觉。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小鱼曾经调侃她的一句话：“老江，果然我是比不上威廉在你心里的地位啊。” 江离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是啊，小鱼说得没错。 无论游戏里的纷争如何，她始终会选择站在威廉身边，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 并不是因为那些玩笑话中所谓的“他是你小说里的男主角”，而是因为威廉是那个始终对她最好、最温柔的人。 她闭上眼，思绪不禁飘回到了远处，心里在做一些选择题。 如果换作非晚、蛮蛮和威廉之间的选择题，她或许会感到纠结和犹豫，但如果是威廉和其他人之间的选择题，答案却显而易见——她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一边。 这份信任和依赖是她内心深处的答案，也是支撑她在这场游戏风波中平静面对的理由。 想到这里，她感到一丝释然，尽管眼前的纷争无法避免，但至少她还知道自己最重要的选择是什么。 第120章 大战一触即发 凉介是在世界频道看到风初的喊话后得知的，一小时后横江州的人就要来扫全图了。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打开了微信群，看着刚刚冒泡的威廉，果断发消息：“老大，你打算怎么做？” “我再过十几分钟就到酒店了，这次必须打。” 威廉的回复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我和白以安，还有凌乐三个人一起上。” 凉介皱了皱眉，迅速敲下一行字：“他们是有备而来，我们最后这一刻才知道，毫无准备，真的要硬接吗？”语气里隐隐透着一点担忧。 “这才史话第一周，风初就敢说横推全图，必须打这一架。” 威廉的回复毫不动摇，像一把锋利的剑，直指前方。 凉介盯着屏幕，默默吐出一口气。 他了解威廉，从一开始，这个人就不会退缩。 他快速打字回道：“好，老大你说怎么做，我们全力配合你。” 江离此时正安静地坐在一旁，默默看着群里这一番对话。 她对威廉的性格再了解不过，他不会退缩，更不会选择忍气吞声。 她很清楚，他坚持正面迎战的原因——如果一开始不直面战争，就等于告诉对方，他们是可以随意被拿捏的软柿子。 而这，绝不是威廉会允许的事。 她的视线停留在屏幕上，目光复杂而又带着几分深深的震撼。 她听说横江州这次准备充分，战力雄厚，而威廉却依然敢只带上两位玩家，三个人一起直面对方整个州的入侵者。 这需要何等的魄力与自信？ 想到这里，江离的心头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一直知道威廉是个强大的人，无论是在游戏中，还是他平日里与人交往时的笃定与从容，都让人无法忽视。但今天，他的霸气和无畏却让她心里升腾起一种近乎钦佩的感受。 窗外的阳光依然明亮，房间里一片安静。 江离窝在懒人沙发里，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却久久浮现着威廉那坚定的语气。 她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心里忍不住默念了一句：“威廉哥哥，还真是帅气啊。” 江离并不认识凌乐和白以安，只从群聊中得知他们是威廉的老战友，和凉介、菜主播一样，都是游戏里的好友。 凌乐是巅峰的刺史，一个优秀的管理者；白以安则是先锋使，擅长冲锋陷阵。 江离虽不熟悉他们，但从威廉对这两人的信任中，能隐约感受到他们的强大和可靠。 下午一点，也就是中国的晚上八点，群里的凉介突然冒泡，他一贯温柔体贴，特意@了江离：“八点半你就可以看见老大打架了。” 江离心头一动，盯着这条消息微微愣神。 说实话，她很少看威廉在游戏里作战，尤其是这种硬碰硬的“少对多”之战，更是闻所未闻。 威廉几个人对战整个横江州——这不是江离印象里那个温和稳重的威廉，而是一个她并不那么熟悉，却更让人期待的他。 她心里升起一股好奇与紧张，暗暗下定决心，这场“名场面”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 果然，八点整，系统的提示字幕如同雪片般飞速刷新： “横江州溪美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代州。” “横江州语心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代州。” “横江州风初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代州。” “横江州弘时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刑州。” “横江州木子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代州。” “横江州灵儿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代州。” “横江州逍遥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代州。” …… 江离睁大了眼睛，屏幕上的提示仿佛一记记重锤，敲在她的心头。 正如玉树之前所言，横江州几乎倾巢而出。 零星一部分人去了别的城池，但绝大多数高战玩家都涌向了威廉县邑所在的城池“代州”。 她切到地图界面，只见整个代州已然被密密麻麻的红色入侵标志覆盖。 那些平日里看似平静的建筑，顷刻间变成了战火的中心，甚至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江离握紧了鼠标，手心微微渗出汗，目光却紧紧锁定在地图中心——威廉所在的地方。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代州如今是整个战场的焦点，入侵者人数众多，来势汹汹，而她知道，接下来将是见证威廉和他的两位战友正面对抗的时刻。 “威廉，你真的能撑住吗？”江离默默想着，却又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笃定。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渴望了解一个不同以往的威廉，那个用实力和魄力证明自己的威廉。 江离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突然看见私聊里玉树的消息跳了出来：“我已经躲在一个犄角旮旯，悄悄看热闹。我还剩一次随机迁徙，如果横江州的人看见我，我就跑。” 江离一愣，立刻打字问道：“你不是已经跑去对面横江州的地图躲着了吗？怎么还在？” 玉树的回复让人哭笑不得：“想看热闹的心情胜过了怕挨打的心情。” 江离无语地看着这句话，忍不住扶额。 “八百元宝的免战牌，你就不能买一个？” 她实在搞不懂，这么关键的时候，玉树居然还舍不得给自己买个安稳。 谁知玉树却一本正经地回道：“那不行，该省省该花花。我这随机迁徙还没用完，万一浪费了多可惜。” 江离看到这句，简直想冲屏幕摇醒他。 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打出一行字：“……你到底在哪里？” “你呢？”玉树反问。 “代州。”江离发出去后，屏幕突然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她甚至能想象出玉树愣住的表情，因为很快他回了句：“……” 两人一时诡异地沉默着，谁都没有再打字。 江离看着屏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玉树的扣扣搜搜与冒险精神让她无语又好笑，而她自己呢？一个不参与战争的“单机玩家”，此刻却站在了风暴的中心代州。 想到这里，她感到一阵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翻涌，有点自嘲，又有点紧张。 不远处，系统的提示仍在疯狂刷新，代州的入侵者标志越积越多，仿佛下一秒战火就会彻底燃烧起来。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敲了几个字：“玉树，你要不要也来代州凑凑热闹？” 她发完就忍不住笑了笑，心里竟莫名轻松了一些。 或许此刻的大局已难以改变，但总有人能用他们特有的方式，给这紧张的氛围带来一丝奇妙的幽默感。 第121章 击退入侵者 江离没有继续理会玉树，也没有去关注世界频道上那些人为了战争放出的各种嘴仗。 她的注意力很快转向了新赛季的任务。 这个游戏每次新赛季的贼寇活动非常重要，击落贼寇的累积数量奖励可以换取大量的建筑加速时长，而建筑加速正是她最需要的资源之一。 “大战是别人的事，任务才是我的事。” 江离心想着，手指熟练地在地图上滑动，仔细寻找六级以上的贼寇目标。 她轻轻敲了敲鼠标，将部队派了出去，一切显得那么平静而井然有序，仿佛她所在的代州并不是战火一触即发的中心。 突然，手机微信传来了消息提示音。 江离拿起来一看，是灵儿发来的消息：“江离，你不要破免战啊。” 看到这条消息，江离愣了一下，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灵儿此刻站在横江州的阵营，与威廉所在的巅峰正面交锋，但即便如此，灵儿还是在关心她，担心她误破免战后挨打。 这份友谊的纯粹与善意让江离心中微微一暖，同时也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沉重。 她飞快地回道：“我怎么会破免战？我在打贼寇做任务呢。” 灵儿很快回复：“我看见你的车出去了，还以为你要破免战。” 江离微微一笑，指尖轻快地敲下几字：“没有，不会的。” 短短几句话后，对话便戛然而止。 江离盯着微信界面，心中隐隐升起一种无言的感慨。 而就在这时，屏幕上代州的地图上战斗的火焰终于燃烧了起来。 玩家之间的厮杀已经展开，江离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她一向避战，但这一刻也忍不住被卷入这紧张的氛围中。 她没有再看微信，也没有继续派车打贼寇，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地图的战场中心——那里是威廉、凌乐和白以安面对横江州的最前线。 威廉、凌乐和白以安的县邑紧紧相连，形成了一个稳固的战斗阵地。 他们的战术配合天衣无缝：每当威廉发起进攻，白以安和凌乐的援军便会及时赶到，确保他的县邑固若金汤；而一旦敌人试图攻打白以安或凌乐的县邑，威廉也会毫不犹豫地发起支援。 三人背靠背作战，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代州中心区域一片混乱，中战玩家们的部队来势汹汹，但在威廉他们的合作配合出击下，他们的攻势很快被击溃。 那些原本在代州耀武扬威的中战玩家，面对这三人的联合攻势显得不堪一击，纷纷被“扫飞”出局，退出了战场的中心。 就在代州中心逐渐恢复平静时，三人同时使用了高级迁城，出现在代州的右下角——那里，是高战玩家们聚集的区域。 战场气氛瞬间再次紧绷。 这一次，威廉和凌乐负责在右下角正面牵制对方战力最高的玩家，而白以安则和另一位巅峰高战协同，在地图的上方击退剩余的敌人。 战斗极为激烈，但分工却明确而高效。 屏幕上的画面犹如一场恢弘的史诗战役，江离看着他们从容迎战、悍勇无畏，仿佛看到了一群英勇的将军——守护土地的英雄，他们面对着数倍于己的敌军，却毫不退缩。 每一轮进攻，都仿佛在宣告他们的决心：代州，是巅峰的家园，不容侵犯。 那些对方州十几亿战力的部队疯狂冲向威廉的县邑，却每一次都以惨败告终。 进入威廉县邑的敌军，就像坠入了深渊，出来时损失惨重，不管几亿的车，从他的县邑出来都变成了十几万。 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战况，无一不在显示着威廉的强大。 江离盯着屏幕，内心复杂的情绪翻涌着。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威廉：一个立于战场之巅、指挥若定的传奇。 她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轻声自语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战神威廉啊……” 大战持续了许久，对方的攻势终于被彻底击退。 以少胜多，巅峰守住了代州。 这一刻，江离心中那种对威廉温柔的依赖感，似乎又多了一层崇拜与敬仰。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他是那个总能温暖她的“威廉哥哥”，也是这片战场上无可争议的神话。 屏幕外，阳光渐渐淡去，房间里笼罩着一片静谧。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机轻轻放下，嘴角挂着一抹复杂却释然的笑容。 这场战斗，她不会忘记。 就在江离想着刚才战场的画面时，玉树的游戏私聊消息又弹了出来：“好啊，江离，你不去对面地图躲着，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你的小说男主角实力卓绝，一个人可以打跑一群人？” 江离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敲下回复：“我知道什么？不是我上游戏续免战的时候看见你的私聊消息，我甚至不知道横江州要来扫全图。” 玉树的消息跟着跳了出来：“行吧，反正你家威廉战神大显神威，你可以好好写篇新小说了，标题都帮你想好了——‘他一人便是千军万马’。” 江离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脑海中却被刚刚战场上的画面占满。 她是一个旁观者，站在自己的视角，威廉、凌乐和白以安就是战场上的英雄。 威廉以一己之力牵制对方最强战力，横扫许多入侵者，那份从容和霸气仿佛战神降临；凌乐精准的操作，既能扫飞中战，也能果断支援威廉和白以安，俨然一位帅气的女将；而白以安则与对方的次高战纠缠，稳稳牵制敌人，为整个战局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在她眼里，他们无疑是英勇无畏的守护者。 可如果换个角度呢？ 江离忽然想到灵儿。灵儿她刚刚也在战场上，她又会如何讲述这场战争？ 在灵儿的视角里，三亿战力的逍遥就敢于援助她，与她共同承受威廉的攻势，那一刻或许在灵儿的心中，他是她的英雄，也是令她心动的战友。 江离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在每个人的视角中，都会有不同的英雄和叙述方式。 威廉是她心目中的英雄，而在别人的眼里，或许另一位玩家正扮演着守护者的角色。 她低头盯着屏幕，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客观叙述者，”她在心里默默地说道。“我们都在自己的故事里做主角，叙述属于自己的英雄。” 窗外，阳光渐渐变得柔和，映照在书桌上。 江离静静地坐着，脑海中浮现出不同的战场视角。 这场战斗，她不仅看到了威廉的强大，也意识到，无论哪一方，都有属于自己的英雄和故事。 第122章 战后余波 江离全程注视着威廉的战斗，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屏幕。 每一次他精准的出击，每一次完美的防守，甚至是那些让人叹为观止的援助配合，都让她的心跳一点点加速。 威廉的果敢和强大仿佛在她眼前筑起了一道无懈可击的屏障，而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带着一份藏不住的欣赏和悸动。 她静静地屈膝坐在沙发上，心神激荡，脑海中全是威廉那从容不迫的操控和他镇定自若的样子。 原本细腻的情感此刻多了一层崇拜，让她的心跳得更快，像小鹿乱撞般不可抑制。 少女的热血在这一刻被点燃，突然间，她心生一股勇气。 江离拿起手机，点开了他们几人的微信小群“少爷今天上线了吗”，在屏幕上敲下字，手指顿了一下，随即点击了发送键。 “@william 少爷，可颂永远都是你的迷妹。” 文字后面还配了一张星星眼的小猫咪表情包，萌趣十足，正如此刻她的心情一般。 消息一发出去，群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菜主播第一个跳出来，发了一个偷笑表情包，调侃道：“江离肯定是少爷的九州站姐，专门负责应援的吧？” 江离毫不犹豫地接话，心里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坦荡，“对，我就是威廉哥哥的第一迷妹！” 这一次，她没有藏着掖着，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自豪和欢喜。 凉介紧随其后，依旧是他一贯的温柔语气，发了一个笑脸，温和地说道：“放心，没人和你抢。” 那句话像是一阵轻风，扫去了江离心头的一丝羞涩，却又让她的脸微微泛起了红晕。 屏幕里的战斗还未结束，但江离的心已经变得炙热而明亮。 她盯着聊天框，嘴角扬起一抹甜甜的弧度。 她靠在小熊玩偶身上，心里感慨万千。 她从未这样直接地表达过自己的情感——那些隐秘的小心思，那些见不得光的欣赏和喜欢，此刻在她主动艾特威廉之后，竟然没有了往日的羞涩，反而生出一种释然的轻松。 今天，看着他为守护一方土地而拼尽全力，那份从容不迫、举重若轻的气魄深深打动了她。 她终于明白了——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现实中，他都是她心中无法取代的英雄，而她甘愿心悦诚服地做他的小迷妹。 然而，江离也知道，威廉并没有时间看到这些话。 他刚刚击退横江州的玩家，便匆匆下线了。 她的目光从屏幕移开，脑海里浮现出他这一天的忙碌身影：从清晨的工作，到赶航班，再到上线带队作战，他像一座高山，无论面对什么都能撑起一片天。 然而正因为如此，她越发感到心疼。他让她钦佩，却也让她不由自主地担心他的疲惫。 江离收敛了涌动的情绪，试图平静下来，但那股钦慕之情却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在心底隐隐发烫。 她害怕那些埋藏在心里的崇拜和喜欢会失控，会从她的嘴里不受抑制地冒出来。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在群里轻声说道：“我们少爷辛苦了。你现在好好休息吧，别太累了。” 没过多久，威廉终于回复了。 只有短短两个字：“好的。” 江离看着那简短的回复，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她想象着他此刻可能正靠在某个酒店房间的沙发上，疲惫地闭着眼睛，缓解一天的疲劳。 她抬头望向窗外，阳光细碎地爬上了窗台，洒下一片温暖的光辉。 她心中涌动的情感依旧，但更多的是安静的关怀。 她希望，无论在现实还是游戏里，他都能拥有片刻的安宁和轻松，而她，想做那个他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见的的小迷妹。 没过多久，江离的手机震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威廉发来的一张截图。 那是一条来自直播间的弹幕——风初在某个游戏直播中倒打一耙，声称：“本来都不想玩了，威廉说要把我打退游。” 江离盯着那张截图愣了两秒，随即笑出声来，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突然笑一下的，她眼中却带着深深的无奈。 这种话，若是让不明真相的人看见，怕是会立刻同情起他来，但江离心里清楚，这不过是风初上不得台面的伎俩。 他自称“本来都不想玩”，可事实上，他从进入游戏起，就总是在世界频道里明里暗里挑起事端，甚至连进入史话之前就常常煽动州友氪金，他横扫过没有参与纷争的养老州玩家。 她记得曾经有人抱怨过几句，说他横扫全图太过霸道，但风初却不以为然，说着“我氪金了，凭什么不能打？” 更离谱的是，当史话开服时，他甚至不认原本约定的二州，肆意无差别攻击，势要过上周一到周五扫本地图，周六扫对面地图的“好日子”。 可现在呢？不过是一场战斗输了，就开始扮演起了受害者，试图博取同情。 江离看着截图，只觉得荒唐而无语。 威廉的下一条消息紧接着发了过来：“给你看这个，不是为了让你生气的。只是想告诉你，这些无聊的人和事，不值得你放在心上。” 江离的指尖顿了顿，眼前似乎浮现出威廉那双总是笃定而温柔的眼睛。 他的话语带着一如既往的冷静和关怀，让她原本因这些乱七八糟事情产生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你好像因为我退了游戏群，”威廉又补了一句，“其实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不管这个游戏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和你扯上关系。” 江离盯着屏幕，看着那句“做你自己就好”，心里突然一阵酸涩又暖意渐升。 威廉这句话是这么轻描淡写，却像是某种坚定的承诺。 他的目光从来没有落在那些鸡毛蒜皮的纷争上，甚至也不会被风初那种言辞扰乱半分。 他始终是那个游刃有余的威廉，强大又温柔，好像对他来说，对她的保护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想起灵儿的话，“我对你的感情，不会因为游戏里的纷争改变。关于我们的友情有任何疑问，你可以反复向我确认。” 江离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目光变得柔软。 无论是威廉还是灵儿，他们的信任和情感从未被这些虚拟的争斗动摇过。 真正的友情，或是更深的情感，不会让彼此为难，也不会因外界的风浪而生裂隙。 她轻轻叹了口气，回了威廉一句：“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简单的几个字，却包含了太多情绪和感激。 此刻的她，积压在心中的无奈与烦闷终于随着这段对话彻底散去。 第123章 感冒发烧 自从远征结束后，威廉上线的次数变得屈指可数，就连微信里和她的对话，也少得可怜。 他总是言简意赅，一次聊天不超过三句话。 江离望着微信列表里长时间没有更新的聊天窗口，心里酸涩得像吞了一颗未熟透的青梅。 她实在不明白，威廉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冷淡，就像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那样陌生而疏离。 那会儿，她总是主动地找他说话。 从睁眼到闭眼，事无巨细地分享自己的生活日常。 她告诉他自己早餐吃了什么，工作上遇到了哪些麻烦，甚至连路边看到的一朵漂亮的花、一只可爱的小猫小狗，她都要拍下来发给他。 他虽然话不多，但总是用简短却温柔的回应填满她的日常。 她以为那样的互动会一直持续下去，可从周天开始，连那份话少的温柔回应都消失了。 江离试图告诉自己，也许他只是忙碌，也许他只是需要更多的个人空间。但随着消息一条条石沉大海，她的低落情绪一点点涌了上来，就像夜晚的暗潮，覆满了她的心头。 “他为什么变了？”江离忍不住低声问自己，目光落在微信对话框上，那句“对不起，我这几天有点忙”反复回荡在脑海中。 她知道这可能是事实，可感性的情绪却让她无比委屈。 她坐在桌前，捏着手机反复地打开又关上聊天窗口，几次想发消息问他怎么了，却始终没有按下发送键。 最后，她把手机啪地扣在桌上，咬着嘴唇气鼓鼓地对自己说：“江离，如果你再去主动找魏昭，江离就是小狗！” 可话音刚落，她就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她明白自己是在骗自己，心里哪怕再多的委屈、不甘、不解，依然会在看到他的名字时柔软下来。 窗外的风轻轻摇晃着窗帘，月光透过缝隙洒在她的脸上，像一片浅浅的薄纱。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手指不自觉地在屏幕上滑动着，一遍又一遍地刷新和威廉的聊天窗口。 她心里五味杂陈，嘴里念叨着：“不理我就不理我，我偏不先开口了。” 可下一秒，有趣的事情、游戏里的进展、甚至刚刚看到的一个有意思的表情包，全都自动跑到了她的指尖，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总是比脑子快一步地发送出去。 “这下好了，又没守住誓言。”她放下手机，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唇，心里一阵懊恼。 明明发过誓不再主动找他，可现在一算，自己光这两天就已经破誓好几次了。 想到这里，江离又气又无奈，甚至有些羞恼。 她给自己起了个新绰号：“小狗离，没志气。” 但无论生了多大的气，每次她依然忍不住想靠近他。 那种情感就像春天里的种子，哪怕压抑住不让它发芽，它还是会固执地破土而出。 这天，她终于忍不住问他：“少爷，你有空来打一下我的县邑吗？我给你攒了好多铁。” 消息发出去后，手机屏幕一片安静，仿佛沉入了深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威廉却没有回应。 江离的情绪从满怀期待到失落，再到忍无可忍，最终直接发了一个“蜡笔小新踩碎手机屏幕”的表情包，生动地表达了自己的不高兴，属于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你到底在忙什么啊？！”她对着手机屏幕嘟囔，语气里满是委屈。 江离低头看着游戏界面，精铁资源几乎满到要溢出了。 她明知道这时候应该自己用掉，但心里那点藏不住的情绪，还是让她叹了口气，无奈地打开了威廉的账号。 她操纵着威廉的队伍一车一车地攻击自己的县邑，听着车马的音效，一阵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屏幕上的“战败”提示一次次跳出，可她却机械般地继续操作。 打飞后，她会第一时间爬回威廉的县邑，然后再次挨打，直到她县里的精铁被掠夺得干干净净为止。 停下手的时候，江离盯着游戏界面上被打的冒火星的县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游戏里，她是被威廉的队伍打飞了还会主动自己爬回去挨打的可颂；游戏外，她是威廉不搭理还死死追着他不放的江离。 这样的自己，真是没出息。 退出游戏后，她点开微信，把压在心底的话输入到对话框里：“虽然你不理我，但我还是上了你的号，把我的铁全都给你了。” 消息发出去后，她盯着屏幕，愣了好几秒。 那一刻，她仿佛能看见自己的可笑模样。 嘴里说着生气的话，心里却忍不住担心他是否需要这些资源，甚至在发泄不满的时候，都依然选择了一种讨好的方式。 “江离啊江离，你真是没救了。”她靠在桌上，双手抱着手机，声音低低地自嘲着。 可即便这样，她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屏幕，期待着那一条可能根本不会到来的回复消息。 外面夜色深沉，江离觉得，窗外的天色都好像映衬着她的心情，一片寂静。 她知道，也许威廉今天还是不会回她。但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办法停止那点执拗的等待，哪怕只是想象到他看到消息的样子，也能让她的心稍稍感到一丝慰藉。 江离自己都被自己的行为气笑了，无数次说了他不理她她也不要和他说话了，但是她还是做不到。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上突然弹出的回复，整个人怔住了，指尖停在屏幕上，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那句话简单到近乎平淡，却瞬间掀起了她心里层层叠叠的波澜。 “没有不理你，我感冒了，这几天一直在发烧。” 她的心猛地一揪，所有的小委屈和不满一下子被巨大的担忧取代了。 还没等她回复，威廉的消息又接着发过来： “之前只吃了药，昨晚医生来家里打过针才好一些，林妈现在在我的公寓里照顾我，你不要担心。” 这一刻，江离感觉自己的情绪像坐了一趟过山车，飞速下坠，又被突如其来的暖流托起。 她原本积压的所有怨气、愤怒，在看到那句“你不要担心”时，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第124章 你生我气了? 夜色深沉，法国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窗外是一片静谧的景象。 右边的窗外，大海在月光下泛着微微的波光，像一块深蓝色的丝绸，遥远的海天线与夜空融为一体。 左边的窗门外，街道安静得几乎没有声息，只有几盏街灯柔和地洒下暖黄色的光，映衬出对面建筑上的月光，宛如雪花静静飘落。 江离的房间里，手机屏幕的微光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她紧握着手机，心中复杂的情绪翻涌不止。 “感冒了还不跟我说，非得让我自己乱想……” 她低声喃喃，带着些许埋怨，却掩不住语气中的心疼，眼眶微微泛红。 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字，她一口气发了过去：“你发烧这么严重，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发完后，她又忍不住追加了一条：“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现在才六点，你要多休息呀。” 很快，威廉的消息回了过来，屏幕上跳出一行字：“刚刚梦见你叫我，就惊醒了。一看微信，真的有好多你的未读信息。” 江离怔住了，望着屏幕发愣。 脑海里仿佛能浮现出威廉一边说这句话，一边带着笑意的样子。 可她心里还憋着些委屈，嘴上忍不住刺他一句：“好嘛，我这么吓人，只是在你梦里一出现，都能让打过退烧针的你惊醒。” 发出去的瞬间，她愣了愣，觉得这语气似乎有点冲，不由懊恼地咬了咬嘴唇，急忙补上一句：“现在感觉好点了吗？有没有再烧起来？你是不是平时都不好好休息？” 屏幕另一头的威廉似乎并没有被她略带情绪的语气惹恼，很快回复：“没有再烧了，放心吧。我这不是已经休息了一晚吗？刚才林妈还叮嘱我要喝粥养胃，我乖乖听了。” 江离盯着他发来的消息，情绪逐渐柔软下来，心头那点委屈也散去不少。 她靠在软椅上，抬头望向窗外，月光依旧清冷，却似乎多了一份温暖。 她默默对着屏幕叹了口气，打下一行字：“以后再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不许这样瞒着，知道吗？” 然而威廉的话回到了刚刚的话题上，他回应了那句她语气不好的话。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消息，手指停在键盘上，却一时不知如何回复。 威廉的解释让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原本刚刚平复的情绪又被搅乱了。 “在梦里你叫我魏昭，所以才醒来的。” 看到这句话时，她的眉心微微皱起，但眼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流露出来。 威廉总是这样，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却能戳中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随后他又发来一条消息：“你撒娇的时候叫哥哥，调皮搞怪的时候叫少爷，认真和生气的时候叫我全名。那一刻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就醒来了。一打开手机，真的好多消息，难道那个梦是预兆，你生我气了？” 江离看着屏幕愣住了。 威廉的语气里没有一丝责备，甚至透着一种浅浅的无奈和关心，让她原本积压的情绪有些松动。 她回想起刚才那句带着火药味的话，现在看起来，简直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她低头轻笑了一声，手指点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你真是……都病成这样了，还能分析得这么清楚。是，我刚才确实有点生气，因为你突然变得很冷淡，不回消息也不和我说话。可是现在知道你生病了，我还能生什么气呀？就是心疼还来不及呢。” 发出去之后，她又觉得这话里透着太多不加掩饰的关心，于是赶紧补充：“不过，你梦到我叫你全名，也太神奇了吧？是不是最近休息不够，脑子里装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 威廉很快回了消息：“没乱七八糟啊，我梦到的是你。” 江离的脸顿时红了，盯着这句话半天，心脏像被突然揪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脸，屏幕的光线透过指缝打在她通红的脸颊上。 “我……”她刚想打字，却发现脑子一片空白，思绪混乱得像被风吹乱的纸张。 最终，她只是简短地回了一句：“快点休息吧，少爷。” 发完这句话，她放下手机，整个人靠在椅背上，耳边仿佛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窗外的月光依旧洒在街道和海面上，她看向远处的夜空，心底却像是装进了一颗小小的星星，在悄悄发光。 江离的心中一软，他惊醒是因为害怕她生气？随即又想，她难道经常生他气吗？ 他平时话不多，这次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是真的以为她会生他气吗？ 她不是没想过威廉会对她的情绪有些预感，但从未料到，他竟然会因为她上次随口的玩笑话而记到现在。 她轻轻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原来他还记得那次的事啊……” 脑海里浮现出一周前的情景，那天他误入一个五百人的游戏大群，里面有某个喜欢他的女孩用了他的名字当群昵称，叫“霸道威廉强制爱”，他发来那张截图，语气带着点得意地说：“你看看人家用我名字当昵称。” 当时她的回应确实不算温柔，开玩笑地敲了一句：“魏昭，你是不是好日子不想过了。” 其实并没有真正生气，但回想起来，她的语气好像的确有点严厉。 现在回想起那一幕，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也有点无奈。“这个人，还真是……” 她思索了一会儿，打下了一行字：“魏昭，我平时很常和你生气吗？” 这次，威廉的回复几乎没有停顿：“没有没有，因为你脾气一直都很好，所以才怕你真的生气，感觉会哄不好。” 看着这句话，江离的心忽然柔软得像春日里的。 她本来还想“秋后算账”地拷问几句，但威廉这略显紧张的语气，却让她一时间只觉得心软。 “哄不好？”她忍不住笑了出来，飞快地敲了一句过去：“我脾气很好，你居然还怕哄不好？我哪里这么难相处啦。” 对面很快回复：“你太好相处了，所以更加怕怕万一惹到你，连哄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江离愣了一下，眉头轻轻蹙起。“连哄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默默读了一遍又一遍，心里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威廉总是这么轻描淡写地说着让人触动的话，却从不多解释，似乎完全不自知他的话对她来说有多大的分量。 她回道：“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哪里会不给机会。”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故意让语气轻快些：“不过你也别轻易试探，万一我真的生气了，你可得好好赔罪。” 威廉发来了一个点头的表情：“好，下次一定赔得你满意。” 江离盯着那条消息，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原本心中的那些委屈和疑问都不知不觉地消散了。 江离看着屏幕上那简单的一个“好”字，心头不由得泛起一阵轻松。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觉得威廉生病后的样子竟然有些可爱，那种小心翼翼、甚至会预设哄人难度的幼稚逻辑让她哭笑不得。 她放下手机，抬头看向窗外。 夜色深沉，月光柔和地洒在窗台上，大海在远处安静地起伏，仿佛也被这静谧的时光所感染。 江离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满是对自己的责备和自嘲——他只是生病了，没有时间回应，而她却误以为他是刻意冷落自己。 为了这点自作多情，她甚至赌气发誓不要再和他说话，现在想来，真是又幼稚又好笑。 她低下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思索了片刻，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抱歉，其实我之前确实有点生气你不理人，但知道你生病后，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如果以后你让我生气了，我会告诉你；如果我让你生气了，你也要告诉我，我们这样约定好不好？” 她按下发送键后，屏幕亮着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几乎立刻就看到了威廉的回复，只有一个字：“好。” 简单又笃定的回答，却像是一束光一样击中了她的心。 江离盯着那条消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又迅速被她掩去。 放下手机，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窗外风声微弱，仿佛在夜色中呢喃。 心底复杂的情绪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意，甜蜜中夹杂着淡淡的酸涩，像一杯温热的柠檬水，在这静谧的夜晚里安抚了她的心。 江离一直认为，真正重要的感情，不应该被那些无谓的误会消耗。 生命那么短暂，爱意本身就已经来之不易，她不愿意浪费在小情绪上，也不介意主动低头道歉。 因为对她来说，珍视的人，是值得她放下所谓的面子和骄傲去守护的。 “真好啊……”江离在心里轻轻念着，嘴角挂着一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软笑意。 窗外的月光悄悄洒进房间，将她的侧脸勾勒得柔和而恬静。 虽然还有许多事情无法释然，但此刻，她却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填满了柔软的安宁，就像是夜色中的大海，安静而深沉，偶尔泛起几朵小小的浪花，却从未失去它的温柔广阔。 第125章 小王子的玫瑰花 这天晚上，江离终于放下了因威廉突然冷淡而郁结的情绪。 伴随着窗外如雪般柔和的月光，她心头的纠结与不安仿佛被一层轻纱覆盖，慢慢沉淀下来。 她抱着平和的心情安然入睡，梦里似乎也是一片宁静的画面，没有纷扰，也没有焦虑。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温暖地落在江离的脸颊上，她缓缓睁开眼，迎接雨后放晴的好天气。 与这几日的阴郁天气截然不同，窗外一片晴朗，天空澄澈得宛如洗过一般，柔和的蓝色和地中海的湛蓝海面连成一片，交相辉映。 阳光下，金色的波浪在海面上闪烁，仿佛为这美好的早晨铺垫了序曲。 江离拉开窗帘，贪婪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港口的景象也显得分外生动起来，停泊的船只此刻已经聚集了不少乘客，人群熙熙攘攘的身影为这明媚的早晨增添了几分热闹。 她的心情大好，眼底染上了几分笑意。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新的灵感，她立刻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将涌现的想法一一记录下来。 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清晰，灵感如泉水般源源不断，文字在屏幕上快速堆叠起来，构建出一片崭新的天地。 江离写得投入，连时间的流逝都没察觉，直到思路暂时告一段落，她才停下手指，看了眼外面。 此时，阳光已经高悬，屋外的景象更加明媚动人，灿烂的阳光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光。 江离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心情比起昨晚更加轻快。 “好天气真是会治愈人啊。”她自言自语道，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微笑。 洗漱完毕后，她哼着小曲走进厨房，决定给自己做一份简单却有仪式感的早餐。 她拿出鸡蛋，熟练地打进碗里，加水搅匀，放了少许盐和香油，再放进蒸锅。 十几分钟后，一碗香滑细腻的鸡蛋羹便出现在桌面上，江离看着自己亲手做出的成果，心情更加满足了。 拿着勺子，江离一边吃，一边望向窗外的蔚蓝海景，心里满是晴朗的感受。 她想，或许以前的那些不愉快真的不值一提。 生活中的小事、阳光下的好天气和这碗简单的早餐，都让她感到莫名的幸福和充实。 她轻轻一笑，觉得这一天真是有了一个美好的开始。 吃过早饭，江离坐回了书桌前，准备开启新一天的翻译工作。 她点开邮箱查看新的任务清单时，忽然发现正在翻译的《新桥之恋》的插画师署名为“celine j.”。 这个名字让她愣了一下，心中隐隐有种熟悉感。 她忍不住拿起手机，给远在国内的好朋友颜溪发了条微信。 “小溪，我正在翻译《新桥之恋》，我看见插画师是celine y.，这是你吗？” 没多久，简溪回复了消息：“江离，这是什么缘分？对，我接了稻城出版社这套书的插画工作。” 紧接着，她又发来一条，“诶阿离，法国才十点吧？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开始工作了？以前你不是说上午难以进入状态，下午才活跃起来吗？” 江离笑了笑，回道：“昨晚睡得很好，今天早上状态不错，想着趁着灵感好翻译一章。” 颜溪显然很惊讶：“难得啊，看来昨晚没失眠。怎么，你游戏里的大佬最近不再让你揪心了？”她末尾加了个坏笑的表情，显然带着几分调侃。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有点无奈，却还是老实回了：“他感冒了，不是变冷淡了。” 颜溪一看这条消息，放下了调笑的心思，语气也认真了几分：“阿离，你不会真的会因为他失眠吧？” 江离顿了顿，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敲出一行字：“不至于因为他辗转反侧到失眠，影响心情还是有的吧。” 发出去后，她又补了一句：“不过其实我也想通了，不至于因为他生病就多想太多，昨晚还挺安心的。” 手机另一头的颜溪似乎陷入了片刻的沉思，随后发了一条语音：“阿离，你对他是不是太上心了？我知道你这人对朋友好，可总觉得你对他的关注有点不一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彻底冷淡下来，你会怎么办？” 江离没有立刻回复，而是捧着手机，望着窗外发呆。 阳光洒在书桌上，翻译书稿摊开在她面前，白纸黑字间的爱情故事突然显得格外鲜活。 她轻轻吸了口气，似是对颜溪的提问认真思考了一番，才敲下了一段文字：“如果真的有那天，我应该会难过一阵子吧，但不会太久。毕竟，喜欢是喜欢，生活还是要继续。我现在只想关心他，没有想那么远。” 随后江离盯着手机屏幕，颜溪的那句“阿离，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让她心头一震。 她从未刻意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和威廉的相处是自然又愉快的。但现在被点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常常对颜溪提起他——从他的一些可爱之处，到游戏里的小事，甚至连他感冒的事都迫不及待地分享给简溪。 她有些慌乱，思绪纷杂，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个问题。 还没等她理清头绪，颜溪又突然问道：“对了，你不是受邀帮龙眼fm录制法语绘本的朗读吗？我记得你负责的是《小王子》，对吧？” 江离被这突然的转折搞得一愣，略显迟疑地回复：“是啊，我朗读的是《小王子》。怎么了？” 颜溪发来一条语音，语气里带着一丝认真和意味深长：“那阿离，小王子的玫瑰花为什么那么重要？” 江离盯着这句话，指尖微微颤抖。 这个问题让她出乎意料，却又带着熟悉感。 脑海中浮现出年少时候她翻阅《小王子》的画面，那些台词早已刻进了记忆深处。下意识地，她敲下了那句无比经典的话： ? c’est le temps que tu as perdu pour ta rose qui fait ta rose si importante. ? （“是你在玫瑰身上花费的时间，使得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 发出去后，她握着手机屏幕出神，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撬动了。 威廉对她来说……是玫瑰吗？ 颜溪又发来一条消息：“所以，阿离，你的玫瑰是本来就很重要，还是因为你在他身上花费了时间和精力，才让他变得重要呢？” 江离愣住了。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窗外的地中海。 冬日的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蓝天与海水融为一体，偶有海鸥掠过，留下几声清脆的鸣叫。 一切都美得那么自然，却又无法让她平静。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威廉的感情或许真的和那句台词一样。 也许一开始他只是一个游戏中的朋友，但随着时间推移，她对他的关注、关心，甚至一点点的执着，早已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 她在这段关系里投入了太多时间和注意力，从分享她的生活点滴，到忍不住等他回复消息，再到为他的冷淡耿耿于怀。 她握紧手机，指尖停在输入框上。 颜溪的问题简单，却让她陷入深深的思考。 威廉是她的玫瑰吗？她对他的重视，是因为他本身就有吸引力，还是因为她的付出让这段关系变得与众不同？ 江离看着颜溪的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心里却像被一阵细雨打湿了，有些冷，有些乱。 她想反驳，说威廉对她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可这句话刚到嘴边，就被她吞了回去。 心底隐隐的声音提醒着她：真的没有吗？如果没有，为什么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轻易影响你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打下一句：“颜溪，不是这样的。” 颜溪却不急着反驳，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阿离，我不是要听你告诉我答案，这个答案你想清楚告诉你自己就好。我想的是，让你弄明白——究竟是那个人本身就很重要，还是因为你在他身上投入了时间和感情，让你觉得他变得重要了？” 江离被这句话刺了一下，颜溪的平静语气像是在给她泼冷水，但又让她不得不去直视这个问题。 颜溪的消息还在继续： “你的游戏朋友花卷说的对，为他这样的人翻山越岭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或许他对你多了一点怜惜，是因为知道你一个人年少就在国外生活，也因为他幼时有过相似的孤独经历。但阿离，那样的一点点不同，真的值得你把他放在心底最珍贵的位置吗？” 江离的心猛地被揪住，像是一根紧绷的弦被拨动，发出刺耳的响声。 她当然明白颜溪和花卷说这些是为了她好，是为了提醒她不要被情绪裹挟，分不清自己究竟喜欢的是那个人，还是喜欢自己倾注在他身上的感情。但正因为她明白，她才觉得更加无力。 她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目光游离在窗外那片晴朗的蓝天和闪着金光的地中海上。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桌面，暖意包裹着她，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复杂情绪。 “她们怕我深陷其中，最后受伤。” 江离苦笑，颜溪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但感情真的能被剖析得那么清楚吗？ 她低声自语，像是对自己发问：“我喜欢的，究竟是威廉这个人，还是我为他付出的时间和心力？” 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片段，那天威廉宽慰她时说过的那句话：“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别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会牵扯到你身上。” 他的语气是那么笃定，像是给她的一份承诺。而她也在那一刻感受到了被保护的温暖，这份感觉是真实的，不是她的幻想。 ? c’est le temps que tu as perdu pour ta rose qui fait ta rose si importante. ? “是你在玫瑰身上花费的时间，使得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 这句熟悉的台词在她脑海中反复回荡。 她知道，感情的付出和回应是一种无形的羁绊，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轻易分割。 威廉对于她来说，早已不是游戏里随便遇见的一个朋友，而是她倾注了时间、情感和信任后，变得独一无二的存在。 她苦笑着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温柔：“我为他花了时间，他不也为我花了时间吗？又怎么能分得清，到底是谁对谁产生了羁绊呢？” 过了许久，她最终还是回复了颜溪：“也许两者都有吧。我喜欢和他相处的感觉，所以愿意花时间，但越花时间，就越觉得离不开了。就像《小王子》里的玫瑰，它看起来和别的玫瑰没什么不同，但它是小王子精心浇灌的，所以它才独一无二。” 颜溪很快发来了一条语音，声音里满是温柔和关心：“阿离，只要你觉得值得，那就好。可记得别让自己太累了。玫瑰虽美，也会有刺的，记得保护好自己。” 江离握着手机，心中百感交集。 颜溪的话让她既感动又有些酸涩，但最终，她嘴角微微上扬，看向窗外那片湛蓝的大海，心底默默地想着：威廉是否是我的玫瑰，不知道他有没有意识到呢？ 颜溪很快又发来一条语音，声音里透着点儿无奈又心疼的笑意：“你这傻子，真是为别人操碎了心。行吧，只要你觉得值得就好。” 付出的过程会产生羁绊，羁绊一旦产生，玫瑰花就不再是随便遇见的一朵，而是变成了唯一的一朵。 窗外的海风吹拂过，阳光依旧明媚，江离的心却陷入一种说不清的矛盾里。 她没有再回复颜溪，而是轻轻放下手机，目光落在窗外那一望无际的蓝色海面，心底喃喃道：“或许感情本来就是无法分得那么清楚的吧。” 第126章 病中纪事 威廉好了一些后，和江离聊起那几天的病情。 江离听得认真，时不时皱起眉头。 威廉的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一件毫不重要的小事：“一开始就是头有点疼，我以为只是没睡好。工作那么多，我哪敢停下来歇，就想着挺一挺就过去了。” “头疼的时候不休息，后来呢？”江离追问，语气有点急。 威廉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后来身体越来越累，感冒症状也出来了。发烧、嗓子痛，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可工作实在太多，落下一天，后面就堆成山了。我想着要赶进度，就没吃那种能让人犯困的药，只吃了点普通感冒药。” “然后呢？”江离眉头越皱越紧。 “就恶性循环了。”威廉叹了口气，声音听起来还带着一丝疲惫，“身体不舒服，效率更低，工作拖着拖着就更急。结果连着好几天都没怎么睡好，烧一直退不下去。到最后，嗓子都说不出话了。” 江离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么倔啊！感冒了就该休息，不然病怎么可能好？” 威廉笑了笑，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那几天是真的没办法停下来。不过到最后，也还是撑不住了。我一个朋友看我状态不对劲，非要让我去看医生，结果一查，医生说是甲流，还好没发展成肺炎。” 江离听到这儿，气得捶了捶自己的桌子：“你到底怎么想的？这么严重还不早点告诉我？”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威廉的语气带着点歉意，但很快转开了话题，“医生后来给我打了退烧针，林妈也过来照顾我。那两天睡得很沉，昨天早上醒来，看到你发了好多消息，才发现你一直在担心我。” 江离愣了一下，心里酸酸的，又有点好笑：“那你还不早点跟我说，让我乱想。” 威廉轻声笑了：“那几天状态太差，脑子迷迷糊糊的，也怕你知道了会生气。” 江离顿时无言，她气他对自己身体不重视，也气他居然为了不让她生气，宁可什么都不说。可更多的，还是心疼。 他这些天孤零零地熬着生病，一声不吭，她却全然不知，只顾着胡思乱想。 “以后再有事一定要告诉我，行吗？”江离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些无奈和妥协，“不管多忙，都要先顾好自己，不然我真的会生气。” 威廉笑了一声：“好，我听你的。” 窗外阳光洒满房间，江离看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心里五味杂陈。 她突然想起了威廉病重时一个人撑着的画面，那些淡淡的责备也变成了一股说不出口的温柔。 江离不知道的是，事实情况远比他轻描淡写的严重，虽然他的朋友劝他去看医生，而他也已经知道自己是甲流，但是还是撑着工作，最后还是林妈发现他情况很糟糕。 那天中午，林妈一手提着保温壶，一手拎着一大袋东西，气喘吁吁地站在威廉公寓门前按下门铃，随后拿出备用钥匙开门。 几秒钟后，门缓缓打开，屋里透出的光显得有些冷。 林妈抬头一看，心顿时沉了下来——威廉整个人窝在沙发里，脸色苍白得吓人，眼底乌青，眉头紧锁，显然烧得不轻。 “少爷！你怎么回事？”林妈一进门就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到他身边。 她的声音因为着急而拔高了一些，“发烧这么严重也不吭一声，怎么不打电话回家呢？” 威廉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勉强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声音沙哑得像沙砾在磨：“没事，不想让他们知道，没什么意义。” “没什么意义？”林妈气得差点跺脚，“先生和太太不知道就算了，他们一个忙工作，一个忙巡演。少爷你也不告诉林妈一声？要不是我今天正好来送汤，少爷你就这么烧下去？” 她一边说，一边急忙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她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她立刻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公寓的医药箱，掏出体温计递给威廉，语气有些责备，“快，夹上。” 威廉无奈地接过体温计，动作慢得像是在演一场没有台词的哑剧。 林妈盯着他虚弱的模样，心里急得不行，可又不敢说得太重。 她知道威廉的性子，从小就倔，生病也从来不肯示弱。 “林妈，不是我不想说，”威廉垂着眼，声音低低的，“我就是觉得，告诉他们又有什么用？” 林妈听得一愣，心里像被扎了一下。 她知道他说的是先生和太太。 威廉的父亲一心扑在凌云集团的各种项目上，母亲是钢琴家，一直都忙于在世界各地演出，她对儿子的关心更像是一种履行义务的问候——浮于表面，没有温度。 威廉从小到大就习惯了这种冷淡，久而久之，也就不再期待了。 “少爷，”林妈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许多，“太太在巡演，先生工作忙，那林妈总还在吧？小时候你在英国念书，发烧到39度，硬撑着上课，是学校老师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我赶过去的时候，你还在学校里坐着，跟没事人一样。你从小就这样，总让林妈操心。现在大了，也没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她说着，弯腰把保温壶里的汤倒进碗里，端到威廉面前。“先喝点汤，暖暖胃。” 威廉抬眼看着林妈，她眼里藏不住的担忧让他心里有些动容。 他接过碗，喝了一口，喉咙里因为热汤的滋润舒服了些，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幸好林妈你来了，又能喝到你的汤，这病先好了一半。” 林妈听了，忍不住被他逗笑了：“你就会哄林妈高兴！说让你回家吃饭，你总说没空；我说过来照顾你，你又嫌麻烦。看看现在，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威廉举起一只手，虚弱地做了个投降的动作：“是是是，都听你的。林妈，你帮我打电话叫方医生来吧。” “早该这么听话了！”林妈瞪了他一眼，立刻掏出手机拨号，“我这就让方医生来。” 一边打电话，林妈一边侧头看了他一眼，又嘱咐道：“趁着等医生的工夫，多喝几口汤，别再逞强了。” 威廉靠回沙发，端着碗轻轻抿了一口，汤的热气扑面而来，带着林妈煲汤一贯的香味。 他忽然觉得整个人好像轻了些，不那么难受了。 他目光落在林妈忙碌的背影上，心里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小时候，每次生病都是林妈这样照顾他。 那时候他总觉得她的叮嘱啰嗦，可现在却有种安心的感觉。 他低声喃喃了一句：“林妈，你真是操心我一辈子了。” 林妈忙着拨电话，没听清他的话，回头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威廉摇摇头，又喝了一口汤，热气缓缓涌上来，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他闭上眼靠在沙发上，觉得这一刻难得的平静，而林妈的絮叨声依然在耳边回荡着。 第127章 直面心意 江离最初刻意选择和威廉在游戏中分处两个州，以此维持一份克制的距离。 她总对自己说，这样的安排能让她保持冷静，不至于被那份隐秘的情感牵引得太深。 游戏里那条无形的界线，是她给自己划下的心理安慰，却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自欺欺人。 最初，分开的州确实给她带来了一些轻松的假象。 每次看到威廉的角色上线，她都会在屏幕前抿着笑，按捺住自己想发消息的冲动，告诉自己，就这样挺好，看着他就够了。 可是渐渐地，她发现自己总会不自觉地打开他的聊天框，偷偷想他是不是拉战力了，在做什么活动呀。 每一次，她都在心里为自己的关注找到借口——他只是朋友，她只是关心。 可这一切，在威廉生病之后变了样。 他不再回复她的消息，那冷冰冰的灰色头像让她的内心开始崩塌。 起初，她还试图自我安慰，“可能是他太忙了吧。”但几天过去，消息依旧石沉大海。 江离忍不住揣测，他是不是对她冷淡了，是不是厌倦了她那些无关痛痒的问候？ 这种想法让她的理智逐渐瓦解。 她发现自己频繁地打开微信聊天窗口，盯着自己发出的最后一条信息，反复修改接下来想发的句子，又犹豫着按下删除键。 这种情绪折磨着她，既矛盾又无奈——她想知道真相，可又害怕面对他真的冷淡的可能性。 而最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当“距离”这个她一手建立起来的屏障真的横亘在两人之间时，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恐慌。 原本以为，这样的距离能让她免于陷得太深，可现在，她才明白，那不过是她自欺的保护壳罢了。 一旦对方不在她的视线里，她反而更加心神不宁。 有一天晚上，江离终于忍不住翻出和威廉的聊天记录，手指无意识地划着屏幕，回忆他们曾经的对话。 他总是风轻云淡，偶尔还带着几分调侃，让她时常觉得无从揣摩他的心思。 可现在，这些文字看起来竟然有些陌生了，像是隔着一层雾气，让她捉摸不透。 “威廉，你到底怎么了？”她小声低语。 就在她快要被自己的猜测逼疯时，威廉说了自己生病的消息。 那一刻，江离脑海里的冷淡、距离和自我怀疑统统被打散，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担忧。 “他生病了？”江离紧紧攥着手机，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 她终于明白，那几天的沉默根本不是威廉的冷淡，而是他的无力回应。而她，竟然在他病倒的时候，用冷淡的假象来折磨自己。 这一瞬间，江离的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刺破了——一种无可逃避的情感，一种不再自欺的明白。 喜欢是无法掩盖的，哪怕是她曾经竭尽全力去克制，也掩不住它在失落与担忧间的自我宣告。 那几天，江离的生活仿佛被一团看不见的乌云笼罩着。 她的思绪紊乱而沉重，哪怕是在工作间隙，哪怕在独自回家的路上，威廉的身影总是在脑海中盘旋。 他生病的消息如一颗石子投入她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无法平复。 她以为自己可以维持那种若即若离的距离，以一种冷静的方式去看待这段感情，但事实却狠狠嘲笑了她的自欺欺人。 江离的克制就像一根绷紧的弦，在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终于断裂。 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喜欢早已深藏于心，不是理性能够驯服的。 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保持距离呢？ 她坐在床边，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臂弯里，喃喃地自问：“如果真的可以理性地喜欢他，为什么和他相关的消息都能引发她的情绪地震？” 夜晚的房间里只亮着床头的一盏灯，橘黄色的光晕勾勒出她略显疲惫的轮廓。 她的手机就放在身旁，屏幕暗着，反射着灯光。几次拿起，又几次放下。 她犹豫不决——是该打个电话去问候，还是就这么装作不在意？可内心那份想要关心的冲动几乎将她逼疯。 江离突然想起，她一直以来安慰自己的借口，是因为距离带来的美感，才让她能够从容地爱慕威廉。 但现在她明白了，那些说辞不过是自己编织出的幻象，用来掩盖内心的脆弱和不安。 距离从来不是让她冷静的理由，而是让她逃避的工具罢了。 喜欢是藏不住的，就像贫穷和咳嗽一样，轻易地暴露在日常的一言一行里。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威廉的模样，他总是穿得体的衬衣，脸上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看起来冷静又无懈可击。但当他生病时，她从事后的只言片语里听到的却是一个虚弱到让人心疼的威廉。 他不是没有疲惫不堪的时候，只是从不轻易在人前显露，而她连一句问候都不敢说出口。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喜欢，那未免也太狼狈了吧。” 江离自嘲地笑了一声，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张便利贴上，那是她几天前随手写下的一句提醒——“保持距离，清醒理智”。 现在看起来，那几个字仿佛在嘲笑她的无知与懦弱。 她抬起头，眼神逐渐变得清亮。 “喜欢从来不是理智的选择，而是心甘情愿的靠近。” 这道理她早就知道，只是过去一直害怕面对。 可是，如果这份情感注定无法克制，那她又何必压抑呢？ 人怎能在爱里保持全身而退？狼狈又如何呢？ 这一刻，她终于决定不再逃避自己的心意，也不再惧怕喜欢带来的不安。 爱，终究是一场冒险，而她愿意走下去，无论结果如何。 第128章 清醒地沉沦 威廉发现，自从他解释过是因为生病才没有回复江离的消息后，江离似乎变了。 更准确地说，她变回了之前的样子——那个会在信息里带着撒娇语气问他“在干嘛”的江离，那个总是在他工作间隙不经意逗他发笑的江离。 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刻意保持礼貌和距离，也不再把每句话修饰得小心翼翼。 这一变化是从一次简单的对话开始的。 那天，江离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说她新学了一道甜点“芒果酸奶蛋糕”想和威廉分享，还特意加了一句，“我觉得第一次做就很成功呢。”语气里带着熟悉的轻快和一丝期待。 听着她柔软的声音，威廉愣了一下。 他已经很久没听到她这么直接地和他说话了，这种熟悉的语调让他意识到，那个让人觉得阳光明媚的江离回来了。 这种变化让他感到欣慰的同时，也隐隐透出几分迷惑。 他并不是没有察觉到之前江离的疏离感。 那段时间，她发来的消息总是简短而克制，甚至连标点符号都像经过深思熟虑似的。 他偶尔试图开点玩笑，换来的却是她一笑带过的敷衍。 那时候，他以为江离只是忙，或者累了。他没多问，也没想太多。 但现在回头看，他发现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 他开始注意到，那些礼貌的语气里似乎藏着某种他没来得及发现的情绪，那些短暂的冷淡或许有着他完全不清楚的原因。 他忙碌于项目和会议间，根本没有时间去想，甚至忽略了她变化的蛛丝马迹。 可无论如何，江离的回归让他松了口气。 他想了想，也许是他的解释打消了她的疑虑，或者是她自己想通了什么。说实话，他并不打算追问太多。 他一直以来的态度都很清楚——只要江离觉得舒服，她是什么样子，他都愿意接受。 有一次，在一次视频通话里，江离指着刚做好的甜品，有些得意地问：“威廉，你看，这是不是比我之前做的菠萝蛋糕好看多了？” 她把镜头拉近，那碟精致的小蛋糕还带着刚出炉的光泽。 威廉盯着屏幕，故意挑眉：“好看倒是好看，但味道不知道怎么样。” 江离闻言气得鼓起了脸：“哼，反正又不是给你吃的，我自己吃，我对自己有八百米滤镜，一定好吃。” 她嘴上这么说，手却已经小心翼翼地捏紧了装蛋糕的盘子。 她的神情又变回了威廉熟悉的模样，带着点孩子气的倔强和不服输的劲儿。 挂掉电话后，威廉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 江离撒娇时那亮晶晶的眼神浮现在脑海里，让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很享受她的这些小动作。 哪怕有时她的撒娇和调皮让他哭笑不得，他也从未觉得厌烦。 或许，他是真的很喜欢江离这样轻松自在的模样。 这种自然和亲近，是他在忙碌的生活中难得的慰藉，也是他无法拒绝的温暖。 威廉并不知道，当江离直面自己对他的心意后，她放弃了刻意保持的距离，决定随心而行。 她的心不再挣扎，坦然接受那份渴望靠近他的冲动。 她想回到从前，和他无拘无束地说笑，毫无顾忌地撒娇，在聊天框里叽叽喳喳地分享生活的每一个趣味细节。 但江离很清楚，他们之间横亘着的不仅是一万公里的物理距离，还有七小时的时差，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轨迹。 如果没有游戏的契机，她这辈子或许都不会认识威廉这样的人。 虚拟世界像是一个奇迹，它打破了身份的屏障，将原本毫无交集的两个人拉到了一起。 在这片数字化的九州大陆上，距离被压缩，时差被忽略，他们成了彼此的陪伴者。 她并不寻求将这段关系变成什么“现实中的故事”。 江离清醒地知道，网络世界是虚拟的，可他们一起经历的对话、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刻却无比真实。 对于江离来说，这种关系既是一种珍贵的依赖，又是一场潜藏危险的冒险。 或许她可以继续假装若无其事地把感情压在心底，可她已经厌倦了和自己对抗的疲惫。 江离知道，这段关系对于她来说是带着风险的“危险关系”。 她可能会沉溺其中，越陷越深，甚至因为情感的暴露而失去原本珍视的友谊。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选择听从内心的召唤。 有时候，她会忍不住自嘲。 她明白得过于清楚——无论是从身份还是生活来看，她和威廉的情感都应该止步于友情。但她的心却像被细丝缠绕，越挣扎反而越是动弹不得。 她常常告诉自己，这是一条歧路，可走得足够远，也未尝不是一种特别的体验。 木心的那句诗“深渊向下，也是鹏程万里”总会在她脑海里浮现，为她的倔强和冒险增添几分笃定。 在一个普通的深夜，江离对着电脑屏幕，静静地看着威廉发来的简短问候：“今天过得还好吗？” 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照亮她的眼睛，也让她的心涌起一阵温热的悸动。 她快速敲下回复，又删掉，再输入，最终发出去的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还好，你呢？” 对方的回复很快：“刚加班完，有点累。” 她盯着那行字，忍不住笑了笑，手指却顿在键盘上，过了许久，才慢吞吞地打下一句：“辛苦了，下次早点休息吧。” 这简单的对话，却让江离心中翻涌出无数复杂的情绪。 她喜欢威廉的冷静、理性，喜欢他忙碌间还能抽空回应她的片刻温柔。可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正一步步地沉沦在这份单向的爱情里。 江离并非不清醒，她甚至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自己的位置。 她就像一个孤独的旅人，在沙漠中看到一片海市蜃楼，明知触不到也走不近，却还是愿意为它耗尽脚下的每一步。 她告诉自己，就算这是一场注定无果的旅程，也不妨碍她用心去体验其中的每一份甜蜜与苦涩。 她闭上眼，窝在懒人沙发里，耳机里传来两人曾在游戏时录下的声音。 他的低声笑，夹杂着她的调侃，像被尘封的记忆片段，又一次在夜晚重现。 江离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或许她注定无法走出这场单向的情感，但那又如何呢？ 清醒沉沦，也是一种义无反顾的勇气。 第129章 加入他在的州 江离在明确了自己想要和威廉保持原有的相处模式后，内心多了一份释然，却也多了一丝渴望。 她不再刻意压抑自己的情感，反而会更加随性地靠近他。 尽管他们在游戏里身处两个不同的州，但每次她的县邑都尽量贴近他的地方，总会紧挨着，就像是一种无声的陪伴。 可也正因为这种相邻的距离感，反而让江离有些苦恼。 她忍不住回想起凉介曾经的疑惑：“为什么不直接和老大待在同一个州？这样建寨子只需要四分钟，效率高多了。” 凉介说得没错，江离心里也明白，巅峰往上打城的时候，总是会需要搬家。 可每次为了靠近威廉，她都得先等两个小时把营寨建好，再慢慢挪过去——这个漫长的过程，有点像现实里那些暗恋的小心思，既耗费精力，又满是期待。 江离一边在屏幕前盯着那营寨建设倒计时，一边自嘲地笑了笑：“真是蠢，明知道这是游戏，却还会因为这些细节让心情起伏。” 可是看着地图上威廉的县邑和可颂的县邑靠近的样子，她又忍不住生出一种笃定感，像是这份努力让两人的距离也随之拉近了些许。 她想起那天威廉随口问的一句：“为什么每次都跑到我这边？不怕浪费时间？” 江离愣了几秒，差点脱口而出“因为喜欢”，可她到底还是换成了轻松的语气调侃回去：“当然是因为在你身边有安全感，顺便蹭个保护伞。” 对面隔了几秒才回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说：“行吧，随便你。” 其实，她很清楚，威廉并不介意她靠近。 他是那种看似冷淡，但对人始终温和有度的人。 正是这种让人安心的特质，让江离一次次放下内心的防备，愿意靠近他，却又克制着自己的分寸。 但这种克制并不意味着压抑，而是另一种温柔的试探。 每当她的营寨终于搭建完成，看到地图上两人的县邑毗邻的情景，她总会觉得心里踏实了几分。 仿佛即便隔着屏幕，这种虚拟的接近也能缓解现实里那些不可跨越的距离感。 她甚至会在游戏里光明正大地偷看威廉。 他升级城池的进度，永业地的分布，甚至是他戎车的阵容——这些看似枯燥的数据，对江离来说却有种奇妙的吸引力。 就像是窥见了他生活的另一面，哪怕只是虚拟投射，也让她觉得更加真实。 然而，江离并非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矛盾心理。 一方面，她告诉自己要保持从容，只是朋友之间的互动；另一方面，她又忍不住在靠近中投入更多的心意。 她心里暗暗打趣自己：“看来就算是游戏，也难逃爱情的套路啊。” 某一天，当她的县邑终于出现在威廉县邑的旁边时，威廉随口发了一句：“你倒是很快。” 江离下意识回道：“因为你的方向最值得去。” 这一句看似轻描淡写的话，却在她心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是啊，正是因为是威廉，她才会在这个虚拟世界里，无论多远都愿意朝着他的方向前进。 这个游戏的核心玩法之一是州对决，而资源获取的效率往往决定了玩家的发展速度。 周二是建筑加速的对决日，周三轮到课业加速，周五则是练兵加速。 在这三天里，玩家们需要依靠州内的互助功能，来缩短建筑升级、课业提升和练兵的时间。 然而，现在的凤麟州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空壳州”。 每到州对决的关键时刻，屏幕上的“互助按钮”总是没有人响应。 江离望着屏幕，心中有了一点挫败感和愧疚感，她明明和自己说好了要留守凤麟，做一条咸鱼，现在却为了互助加速产生了动摇。 她很清楚，这样的环境已无法满足她对游戏体验的期待。 眼看资源进展缓慢、州内一片寂静，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暗自思索着该做些什么来打破这局面。或许，她要离开了。 江离盯着自己的资源发呆，心底生出一种无力感。 她知道，她的战力放在威廉所在的巅峰州，恐怕连垫底都配不上。但是她犹豫了许久，还是在游戏界面点开了申请加入巅峰州的按钮。 手指悬在确认键上，她的脑袋里乱成一团：“真的要申请吗？会不会太冒昧？毕竟我战力太低了，不被接受是正常的……” 可另一个声音又在耳边低语：“万一呢？万一他们同意了呢？” 这种不安与期待交织的感觉让她呼吸都有些紊乱。 最终，她一咬牙，点下了确认。 申请发出后，江离满怀忐忑。她心里想，反正如果被拒绝，大不了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留在凤麟当“咸鱼”。但她又忍不住盯着界面，几乎每隔几分钟就刷新一次进度，心绪如潮水般起伏不定。 没想到，很快就收到了系统的提示——申请已通过。 那一刻，江离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她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直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巅峰州的名单里时，才终于确信，这不是梦。 她的手有些颤抖，立即给刺史凌乐发了消息：“谢谢你愿意收留我这么弱的玩家。” 她其实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这样的自嘲能掩饰她的羞涩。 不久，凌乐的回复出现在屏幕上，语气温柔而真诚：“没事的，我给你留了一个位置呢。”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江离的心暖了起来，仿佛那些七上八下的忐忑和不安都随着这句话沉淀了下来。 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像是收到了某种无声的肯定。 江离加入巅峰州的兴奋劲儿一直没散去，哪怕已经过了几个小时，她的脑子里还在反复回味凌乐那句“我给你留了一个位置呢”。 她一边上线查看新州的叛军箱子，一边点开和威廉的聊天界面，迫不及待地把这份喜悦分享出去。 “威廉哥哥！你们刺史真的太太太好了吧！”她的语气几乎要溢出屏幕，“她说给我留了一个位置诶！怎么会有人这么好啊？我简直太感动了，蛮蛮以前也是这样收留我的，不在乎我的实力弱。” 威廉回得很快：“那你高兴吗？” 江离噼里啪啦打下一行字，语速快得像怕错过什么重要的回应：“高兴当然高兴啊！我跟你说，这感觉就像——嗯，从毛坯房直接拎包入住精装修的大别墅了！你敢信吗？我身上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屏幕那头，威廉似乎被她的比喻逗笑了，语气带着点调侃：“那你就在大别墅里好好住着吧。” 江离读到这句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想象了一下自己真在“豪宅”里悠然自得的样子，没忍住，又多加了几句：“那可不，我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叛军箱子！别墅住着果然就是有别墅的待遇！” 她对着屏幕傻笑了半天，忽然停下来。 其实她知道，威廉这样轻描淡写的调侃里，藏着一份对她小心翼翼的保护。 他从来没问过她为什么战力那么低还敢申请，也没有提过她是不是不够格，只是默默接受了她的存在，用平常的语气让她觉得自己也可以是这个州里的一份子。 江离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这种被接纳的感觉，就像冬日里被阳光轻轻笼罩，温暖得不敢多言。 第130章 在他面前，她是自由的 自从加入巅峰州后，江离和威廉的关系不知不觉间更加紧密了。 以前只是生活中的闲聊，现在连游戏里的互动也变得频繁起来。 他们会约好时间上线打叛军，虽然看起来不过是完成任务，可对江离来说，这已经成了一种无法割舍的小小仪式。 威廉总是很配合她的节奏，尽管对他来说，这种时间安排有些不方便。 他们通常选在中国时间的凌晨，那正是江离所在时区的下午五点。 江离清楚，这个时间对威廉来说可能是一天里最累的时候，但他从来没有抱怨过，甚至连一点敷衍的迹象都没有。 和她约好的那一天，他总是会准时上线，带着淡淡的笑意，说：“今天打完五次叛军就可以休息啦。” 有时候，他们会先一起看游戏直播。 直播间的解说声、弹幕的喧嚣和他们的讨论交织成一种奇妙的默契感。 等到快到凌晨，威廉会带着江离上线，一起清理叛军。 有时候，江离会想到良田恋爱文学里那句经典的话：“网恋做什么？一起打叛军啊？” 她起初听到这句话时只觉得好笑，那时的她完全无法理解，一个枯燥的游戏任务怎么会和恋爱挂钩？ 但现在，她明白了。 顺序并不是“打叛军让人感受到恋爱的甜蜜”，而是“因为怀着恋慕的心情，所以哪怕只是打叛军，都变得浪漫了起来”。 她总觉得，和威廉一起打叛军的时候，时间好像会变慢一些。 每次威廉都熟练地找到12级叛军，然后开车载着她一起去打，整个过程既不需要江离自己寻找12级叛军，也不需要自己去打，这甚至让江离有种自己是被威廉“捧在手心里”的错觉。 某次，打叛军的间隙，她忍不住和威廉开玩笑：“你知道吗，这样的任务其实特别有仪式感。” 威廉一愣，随即笑着问：“什么仪式感？” 她半开玩笑地说：“因为和你一起打啊，普通的任务也变得不普通了。” 威廉没说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即继续寻找12级，仿佛刚刚的话没多大意义，但他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柔。 江离明白了，或许怀着恋慕的心情就是这样，哪怕是最普通的事，只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做，就能变得浪漫而又甜蜜。 她看着屏幕上行军的队列，心里悄悄地想：果然，这城有良田游戏网恋的打开方式，可以是一起打叛军啊。 不过，威廉的工作非常忙碌，一周里能抽出时间陪江离的夜晚也就一两天。 如果他实在没有时间，他干脆直接把账号交给她，随她怎么玩。 他从不对她提要求，也不追问她具体的操作。 江离每次操作他的账号，都会小心翼翼地问：“我这样做对不对？” 威廉总是轻描淡写地回：“放心，你有不明白的地方，我会告诉你的，就算我没有时间，凉介也在。” 威廉的这种随性和信任让江离心里暖得不行。 她从没见过谁能如此坦然地将自己顶级氪金的账号完全信任地交给别人。 她甚至会在心里悄悄感慨：这样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威廉在游戏中的照顾，无微不至到让江离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宠坏了。 她的战力很低，许多任务对于她来说难如登天。 比如打未被清理过镇守的城池的守军——这些守军强悍得让她连碰都不敢碰。 然而威廉似乎从未把这些当作麻烦，总是在她前头，把所有的在江离眼中不可战胜的守军解决得干干净净，等轮到江离时，屏幕上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只剩下城防值的城池，仿佛专门为她留的“新手训练场”。 “好了，可以去做拆城防值的任务了。”威廉的声音从语音那头传来，语气一如既往的淡定而自然。 江离点开治世任务，果然毫无难度，连稍微动点脑筋都省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我简直就是被你捧在手心里的咸鱼玩家啊！”语气里既有自嘲，也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威廉忍不住笑了，懒洋洋地调侃她：“那你就安安心心当咸鱼，顺着我铺好的路走完，其他的不用操心。” 听着他轻松的语调，江离忍不住笑起来，反驳道：“你这铺的不是路，是红地毯吧？”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涟漪。 这样不留痕迹的照顾，像冬日清晨的阳光，悄悄落下，却让人全身都暖了起来。 威廉总是这样，为江离解决她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生活中。 有时候，他的举动在旁人眼里也许只是举手之劳，但江离能感受到，那并不是随意的“帮忙”，而是每一步都透着一份深思熟虑。 他总能站在她的角度替她考虑，把所有复杂和棘手的事处理得滴水不漏，留给她的只有轻松的余地和最简单的选择。 江离曾试探着问过他：“你不觉得这样帮我很麻烦吗？” 威廉那时正随手操作着游戏里的任务，语气轻描淡写：“我习惯了。” 这几个字说得云淡风轻，可江离却瞬间愣住了。 她想起之前威廉说过的话： “江离，你不是我的麻烦。” “难道我会怕你麻烦我吗？” 那种笃定而又温柔的语气，像是刻在她心头的某种承诺。 对他来说，这也许只是最普通的一句话，但在江离听来，却有种说不出的暖意——那种从容而坚定的态度，仿佛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能毫无顾虑地依赖他。 他从不要求江离做得更好，也不催促她提升游戏里的战力，更不会推着她去迎接更高难度的挑战，甚至连她社恐，他也让她拥有了不加游戏群的自由，为她安排了一个温柔的凉介单独为她答疑解惑。 偶尔江离会因为自己的操作失误而弄出些“幺蛾子”，她会带着些许内疚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搞砸了？” 威廉却总是轻笑一声：“放心玩，随心就好。” 那种满不在乎的语气，竟让她比任何一句安慰都更安心。 江离嘴上总爱说些“占你便宜啦”之类的话，却又忍不住一次次在心里感慨他的温柔。 这样的体贴和细腻不带任何的目的性，像纯净的涓涓溪流一般，悄无声息地流进她的生活里。 在游戏之外，威廉也是一样。 他给江离的只有无条件的支持与包容，他鼓励她去做所有她想做的事情，包括写作，他从不试图去改变江离，也从未以任何形式干涉她的选择。 他就像一片宽广的天空，让她尽情地在自己的世界里翱翔。 江离偶尔会在聊天时提起自己的写作计划。 她兴致勃勃地和威廉讨论剧情，甚至忍不住透露她正以他的名字为男主角写一篇小说。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他的反应，生怕这个想法会让他觉得唐突或不适。 毕竟，把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写进小说，难免会让人感到突兀，甚至可能带来某些意料之外的麻烦。 可威廉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 他不仅没有丝毫不悦，反而非常自然地问：“那我在你的小说里，能是个好人吗？” 他的语气带着点戏谑，像是随口开玩笑，却让江离一下子笑了出来。 她带着几分调侃回他：“嗯，当然是好人，不然还能是反派啊？” 威廉很快接了句：“那就好，反派的戏份可太累了。” 这份轻松自在的回应让江离莫名心安。 她忍不住再试探了一句：“那如果有人觉得我这样写会让你难堪呢？比如万一被你游戏里的对家嘲笑，或者与你相识的人说我是借你的名蹭热度……” 话还没说完，威廉就淡淡地打断了她：“如果他们觉得好笑，那就让他们笑好了。反正我无所谓。”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平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她的担忧在他眼中根本不是问题。 江离一下子愣住了。她突然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对话，而是一种信任的体现。 在威廉面前，她完全不需要顾忌别人的眼光，也不用考虑什么才是“合适的事情”。 威廉就像是一座无形的靠山，随时都在告诉她：你可以去尝试，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其他的都交给我就好。 有一次，江离忍不住自嘲：“我这样写你，不会有人觉得我是在意淫吗？” 威廉听后倒是一点没生气，只是笑了笑，故作正经地说：“那你一定要写得再大胆点，不然就亏了。” 江离被他这一本正经的玩笑逗得笑出了声，却又从他的话里感受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坦然。 他真的不在意，他也从未对她的行为感到为难或抗拒。 这份包容让江离觉得，在威廉面前，她好像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备。 她可以说一些看似荒唐的想法，可以做一些不被别人理解的事，甚至可以毫无保留地暴露自己最真实的情绪。而他，总是用那种温柔又坚定的方式告诉她：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 威廉永远都让江离做最自由的自己。 有时候，江离会躺在床上回想这段对话，想起他说过的那些轻描淡写却带着力量的话。 她忍不住感慨，为什么她会遇到这样一个人？一个能让她放下所有顾虑，毫无保留地做自己的存在。 这样的温柔、这样的细腻，实在不像一个现实中存在的人——他总是那么从容不迫，似乎总能在恰到好处的时间点上做出最恰当的选择，而这些选择，无一例外地让她的日子变得更加轻松和愉快。 江离渐渐明白，这份温柔并不是源自习惯，甚至也不完全是因为他良好的教养，而是发自他内心的自愿与选择。 威廉的温柔是有温度的，是他在她面前毫无保留的样子，是一种用行动去守护她的方式。 这份温柔带着一种安然的力量，让江离感受到无言的安全感，也让她的生活多了一丝甜蜜的颜色。 第131章 梨子树 威廉的甲流总算是好了，可江离还是有些担心。 他虽然说已经没什么症状，但咳嗽却断断续续地持续着。 好几次睡前的语音通话中，总能听到电话那头他压抑着的咳嗽声，那声音像被刻意掩饰，却仍旧透过话筒清晰地传过来。 “是不是感冒还没彻底好？”江离忍不住问，语气里藏着焦虑。 威廉声音低沉带着点懒意，“应该好了吧，只是偶尔会咳几声，不算什么事。” 可江离并不满意这个回答，“吃药也没用吗？” 他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对她的认真有些无奈，但又觉得好笑，“吃过药了，可每到晚上就会咳得厉害，尤其是躺下准备睡觉的时候。” 江离听着，心里越发紧张，语气也不自觉地严肃了起来，“威廉哥哥，你不能只顾着工作啊！要乖乖吃医生开的处方药，哪怕是那种带镇静成分的，也不要怕影响工作时间。” 话刚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威廉的一声低笑。 他的笑意很明显，就连咳嗽间隙都带着几分轻快。 江离有些莫名，“你笑什么？” 威廉笑着解释，“林妈也这么说，结果她干脆从我父母家搬过来，暂时住在我这儿照顾我，直到她觉得我完全康复为止。” 他的语气里带着调侃，可江离却没听出半点轻松。 她知道他不善于向人示弱，也很少真正让别人插手他的生活，所以此刻听到这番话，心里竟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没忍住，低声喃喃了一句：“我也想照顾你到你好全为止……” 可这句自言自语的声音实在太小，还带着点含糊，威廉似乎没听清楚。 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许好奇，“江离，你刚刚说什么？” 被他突然拉回现实，江离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竟脱口而出那样大胆的话，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她下意识握紧了手机，心跳得飞快，甚至能听到耳边自己的呼吸声都乱了节奏。 “没、没什么……”江离强行镇定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敷衍过去，“我只是说，你咳嗽不要拖着，不然很可能会越来越严重的！” 威廉似乎没怀疑，低声“嗯”了一句，接着又打趣道，“行吧，我会听医生和林妈的，也会听你的，江医生。” 他的语气温柔又含着一丝笑意，像是能看穿她的小心思似的，让江离更加不敢多说，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两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江离把手机放在一旁，整个人埋进枕头里，脸颊依然发烫，像烧了一样。 她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脸，小声嘀咕：“我刚刚到底在说什么啊……” 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刚刚那句“我也想照顾你到你好全为止”。 她想起威廉偶尔咳嗽的声音，还有他漫不经心地说着“没事”的语气，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倔强和隐忍令人心疼。 江离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就算他没听到那句话，也没关系吧？反正，她会一直陪着他，至少，在他需要她的时候。 或许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天夜里，江离竟梦见自己给威廉做冰糖川贝雪梨水，但奇怪的是，梦里的世界仿佛全然缺乏逻辑——她到处找梨，却怎么都找不到。 她穿梭在一个又一个模糊的场景里，菜市场的摊位空空荡荡，超市的货架上连梨的影子都没有。 梦中的她急得像只无头苍蝇，心里却突然蹦出一个“妙计”——既然找不到，那就种吧！ 下一秒，她就站在一个宽阔而宁静的庭院里，阳光洒下来，庭院四周开满了不知名的小花，空气里透着一种甜甜的果香。 她挽起袖子，手里抱着一颗绿油油的小树苗，笨拙地用铲子挖坑。 威廉就站在不远处，穿着一身居家的白衬衫，懒懒地靠在树下，带着笑意看着她。 江离挖得满头是汗，心里却乐开了花：“等这棵梨树长大了，结满了梨子，威廉哥哥以后就不用担心吃不上梨子了！” 她甚至想象了一幅画面：威廉端着她熬好的冰糖川贝雪梨水，眉眼弯弯地对她说，“好甜。” 就在这时，梦中的她忽然变得迷迷糊糊起来，像是被一种柔软的云裹住了意识。 梦境戛然而止，但现实却因为一个不小心的动作延续了下去。 半梦半醒间，江离抱着手机，迷迷糊糊地按下了发送键，语音消息带着她的低语发了出去——那声音含含糊糊，像是裹着一层薄雾：“威廉哥哥，我在庭院里给你种了一棵……” 还没说完，她眼前似乎闪过一条突兀的消息。 屏幕上一跳一闪，是凉介发来的：“小江，你以后用老大的攻城牌子的时候，先问一下哈，因为新区的巅峰打城，要老大打守军的。” 梦里的江离和现实的江离仿佛撞在了一起，分不清楚眼前的场景究竟是清醒还是继续梦游。 她立刻回了一句：“好。” 这时，她看着自己发出去的语音消息，突然意识到那一句“种了一棵……”根本没有交代完整。 或许是出于一种奇怪的执念，她又机械地输入了两个字：“梨子树。” 她还没完全恢复意识，就继续给威廉发了一条语音，这次她的语气更加轻飘飘，像是在云层里漂浮一般：“好奇怪啊，哥哥，我刚刚好像看见凉介了，他怎么在我们的聊天框里。” 说完，她嘴角微微上扬，像是被自己的话逗笑了，又像是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了。 语音发出去后，她随手把手机搁在枕边，意识又迅速坠入梦境中。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江离醒来的时候心里还沉浸在昨晚的梦里。 她半睁开眼，伸手拿起枕边的手机，随意点开微信。 结果第一眼就看到了威廉的回复：“不是凉介出现在了我们聊天框里，而是你发给我私聊的时候，他正好和你说话，你在群聊里回复他的。” 江离盯着这句话愣了两秒，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 昨晚的半梦半醒，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翻开聊天记录，越看越羞愧，脚趾几乎已经把床单抠成了一个隐形的洞。 那些梦里的呓语真的都发给威廉了，幸好那些“种树”“给威廉哥哥”之类的奇怪话语是发对了人。 可她这才发现，只有那句“梨子树”出现在了群聊里。 群里的凉介倒是没有多问，只发了一个“？”意思一下，但江离还是恨不得把自己从被窝里埋得更深一点。 就在她懊恼不已的时候，手机又响了一声。这次还是威廉的回复。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笑意：“江离，你在庭院里给我种了什么？” 江离抱着手机，脸埋进枕头里，心跳得快要炸开。她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支支吾吾地回了句：“种了一棵……梨树。” 她强忍住羞意，快速给威廉回复：“我我我睡迷糊了……我梦见在给你种梨子树，治咳嗽。还好没有把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发到群里。” 威廉轻笑出声，语气带着一丝宠溺：“那我等你养好了树，再亲手煮雪梨水给我喝吧。” 江离攥着手机，满脸通红，心里却像洒满了阳光，甜滋滋的，和梦里那个开满小花的庭院一样。 威廉的回复倒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甚至让江离稍微有点安心。 他说：“我知道你那时候迷迷糊糊的，现在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 可是，哪里还有“再睡一会儿”的可能？江离彻底被昨晚自己的手滑给吓清醒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凉介的消息也跳出来跟梦里的场景交织在一起。 片段零零散散地浮现，她终于记起自己确实用过威廉的攻城牌子，那还是为了给以前的州打贝州的时候。 可能凉介就是发现威廉的牌子不够用，才会特别提醒她。 想到这里，江离越发觉得脸红发烫，心里一个劲儿懊悔自己怎么总是那么粗心大意。 她立刻打开群聊，认认真真地向凉介道歉，并保证以后一定会先过问再使用攻城牌。 发完消息后，又赶紧补了一句：“我还以为我梦里回复你了呢，结果一看聊天是真的回复了。” 群聊安静了几秒，接着凉介发了一个“偷笑”的表情包，回道：“原来你是在做梦啊，难怪我一大早收到一个‘梨子树’。” 这句话让江离再次捂脸，忍不住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滚了一圈，嘴里小声嘀咕：“睡觉的时候要远离电子设备……” 不过，威廉一直没多说什么，这反而让江离心里好过了些许。 她知道，威廉和凉介都很温柔，从来不会真正责怪她什么。但越是这样，她越觉得不好意思，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至少别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了。 可是，每次想到“梨子树”这件事，她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谁能想到，一个普通的清晨，竟然被一个梦搅得乱七八糟，却也留下了温暖又让人想偷笑的小插曲。 第1章 初入良田，江离的种田梦 十月的秋风带着凉意扫过城市的街头，江离把自己裹在毛毯里，蜷在沙发上刷着b站视频。 一条广告在她的眼前突然跳了出来——满屏的金黄稻谷铺展而开，伴随着悠扬的背景音乐，一群npc农夫在田间辛勤劳作，画面上闪出醒目的大字：“种田大家，这城有良田！打造你的田园帝国，从种田到富国，成就你的梦想！” 画面转到另一侧，一个看起来十分闲适的虚拟角色坐在院落中，品着茶，看着身后一片收割后的良田，而旁白继续诱惑道： “种田即可脱贫，田园梦不再遥远！” 江离的手顿了一下，点了回放按钮，重新看了两遍广告。 作为一个从小就幻想乡村生活的城市打工人，这种田园牧歌般的画面戳中了她的心。 想到自己在火车通勤的疲惫和繁忙的工作中度过了一周又一周，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对自己说： “也许我也该尝试一下在虚拟世界里过一过田园生活了。” 江离满怀期待地点开了新安装的《这城有良田》。 她想象中的画面已在脑海中浮现——绚丽的国风美学、细腻的古镇画卷、载歌载舞的盛世繁华。然而，游戏界面刚一加载完成，屏幕上的景象便令她一愣。 眼前的画风粗糙到难以置信。 那些她期待的青砖灰瓦、雕梁画栋都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毫无细节的建筑模型，配色单调，边缘甚至隐约能看到锯齿。 “这是…毛坯房吧？”江离心里一阵失望，情不自禁地吐槽，“广告里可是精装修啊！”从广告中展示的画面到实际的视觉效果，这巨大落差简直堪比买家秀和卖家秀。 尽管如此，江离还是努力安慰自己。 “可能是个别板块的资源质量有限吧，”她想，“玩法才是最重要的，毕竟看广告说得那么好。” 她点开游戏说明，期待找到一点安慰。 广告里号称这是一款架空世界观下的古风模拟经营养成游戏，玩家化身为一位边镇县令，在这个乱世边陲的小城中承担起复兴家园的使命。 故事听起来宏大又充满沉浸感——治理民生、开垦良田、招募门客，甚至能以自己的方式书写一段古代传奇。 江离心里不禁激动，幻想着自己成为万人敬仰的县令，走街串巷，和百姓共度喜怒哀乐，甚至还能在市集的烟火气中与才子佳人展开一场温柔邂逅。 然而，进入游戏后，一连串对话框开始密密麻麻地蹦出来。 “哎呀，这是什么？”江离皱眉，快速滑动着屏幕。 文字剧情又多又冗长，文笔平平无奇，既缺乏情节的张力，也没有塑造出鲜明的角色，整个体验宛如在阅读一篇流水账。 “好吧，跳过。”她无奈地叹气，点击了“跳过剧情”的按钮。 更让她崩溃的是游戏的经营机制。 税收居然低得可怜，坊市发展缓慢，甚至连最基础的建设升级都困难重重。 她琢磨了半天才发现，这一切都绕不过战力的要求。 想要更高的税收，需要升级坊市；而升级坊市，需要依靠税收还有僚属的战力过政务副本获取升级的锤子；僚属战力的提升又需要一堆装备和宝玉，而这些宝玉还得靠巡逻去刷。 问题是，僚属战力不够，巡逻副本难以完美通关获得奖励——一环扣一环的死循环，几乎没有解开的可能。 “所以这个游戏到底让我干嘛？”江离盯着屏幕，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此刻的她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点屏幕机器，埋头在任务与升级中机械操作。她努力说服自己再坚持一下，或许会有转机。 两天过去，江离的耐心已经快到极限。 她反复做着同样的任务，手指点击屏幕的频率高到麻木，但期待中的“种田”玩法始终不见踪影。 她一边怀疑广告里的宣传是虚假信息，一边硬着头皮往下玩。终于，在熬过了数不清的对话和单调的任务后，某个熟悉又陌生的图标亮起了——“农田小屋解锁”。 “终于来了！”江离兴奋地坐直身体，心跳微微加快。 种田系统的画面比她想象中简单了些，但比起之前的坊市模块已经算进步不少。 一开始只有一块地，但是随着农林小屋的升级，可以升级水渠和苗圃，水渠和苗圃对应的就是种地的效率以及土地的产量，作物种类也会随着等级的提升越来越多，还能解锁灌溉、施肥等功能。 江离好奇地试着种下一块稻谷，屏幕上出现了一块摇曳的稻田，虽然静态的画面缺乏动感，但至少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点点经营的乐趣。 与种田系统同时解锁的还有一个叫“太常营”的功能。这是一个用于提升战力的科技模块，可以通过各种课业的精研提高效率或者僚属的战力。 尽管如此，江离仍然对游戏的整体体验颇为失望。 种田和太常营的解锁虽然带来了一丝新鲜感，但前期那两天机械枯燥的体验让她对游戏的期待已经大打折扣。 她静静地看着屏幕上的田园画面，心中不禁回忆起之前期待游戏时的满心欢喜。“广告里的沉浸感和万人敬仰的成就感呢？我只感受到了一个县令的日常烦躁。” 然而，或许是出于对“田园经营”游戏的执念，江离决定再给游戏一次机会。 她默默规划着如何扩建良田，又琢磨着该如何分配资源提升门客战力。 虽然游戏体验不尽如人意，但在这一刻，她仿佛找到了一点属于自己的节奏。 “也许再坚持一下，还能挖掘出点有意思的内容。” 江离这样告诉自己，指尖轻轻划过屏幕，开始了又一次经营之旅。 第2章 九州玩法:田园梦想的破灭 在戎车解锁后，九州功能开启，点击戎车属于江离的县邑就自动出现在了九州地图上。 江离选择了封州，因为封州的玩家人数最多。 她一向觉得人多热闹，结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种田，岂不是更快乐？ 加入封州的第一个小时，江离依旧沉浸在“种田梦”的幻想中，建房子，种地，兴奋地规划着自己理想的家园。 然而，好景不长。当江离第一次尝试去争夺一座城池时，她才意识到九州才是这游戏的核心玩法。 那一天，刺史云想召集了所有成员：“大家集合，我们要打下漳州城！挖地速度翻倍，奖励丰厚！”江离听了兴奋不已，满怀期待地加入了队伍。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参与大规模的“州战”，对于新手来说，新鲜感总是令人兴奋的。 然而，当她的部队出发后，迎接她的不是丰收的喜悦，而是惨烈的战败。 米饭州也打算打下漳州，封州的队伍在他们面前完全不堪一击，几乎是被秒杀的。 她望着战报上惨不忍睹的红色“失败”字样，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这次战败之后，江离终于意识到，这个游戏的核心根本不是种田，而是“掠夺”。 所谓的资源，不是玩家自己种出来的，而是从别的玩家手里抢来的。 每次战斗胜利，资源都会被大幅度地掠夺，而战败则意味着辛辛苦苦积攒的资源将被对方搜刮一空。 而更让江离崩溃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州根本无法保护她的县邑。 封州虽然人多，但真正的高战玩家却寥寥无几。最初吸引她的“热闹”成了拖累，因为封州的人口多，却极易成为其他州的目标。 那些州战排名靠前的精英玩家，早已默契地聚集到了另一个州——米饭州，而封州在这些高战的眼中，只是一个随手可以碾压的“肥羊”。 一天深夜，江离的县邑遭到米饭州玩家的偷袭。 当她第二天登陆时，发现自己的资源几乎被掠夺一空，军队也在防守战中全军覆没。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这个游戏根本没有给像她这样的休闲玩家留下一席之地。 江离并不是没有尝试过努力改变现状。 她研究战斗机制，试图提高戎车的战斗力。然而，她很快发现，无氪玩家和氪金玩家之间的差距宛如天堑。 别说她的僚属战斗力低，就连戎车等级也远远不够。而高战玩家不仅战力得离谱，还有高等级城墙和戎车，完全不是她能抗衡的。 江离终于意识到，这个游戏的所有机制都围绕着“战斗”展开，无论是挖地，还是建设城池，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争夺更多的资源和领地。而她原本以为的“田园牧歌”，只不过是系统用来吸引新玩家的一个虚假幌子。 从最初的兴奋到后来的失望，江离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在世界频道发了一句话：“这游戏真的有种田的乐趣吗？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待宰的羔羊？” 没想到，这句话引起了许多玩家的共鸣。短短几分钟内，世界频道就被类似的留言刷屏： “哈哈哈，种田？醒醒吧，九州是战场，不是农田。” “妹子，别天真了，不氪金就没体验！” “欢迎来到良田，这里没有田，只有刀。” 第3章 入米饭州 经历了几次被铲田、掠夺资源的惨痛经历后，江离开始意识到《良田》的世界远比她想象中复杂。她终于打开了网页，搜索关于《良田》的游戏攻略。 在论坛上，她发现了一个热帖，标题醒目而直白：“如何摆脱被铲田的噩梦？加入最高战力州是唯一解！” 这帖子被许多玩家高赞，评论区一致认为，“只有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你才能拥有平静的游戏体验。” 江离所在的区服最强的州是米饭州，这里不仅高战玩家众多，福利丰富，而且在高战的保护下，基本不会遭到外州的骚扰。她想了想，最终点下了退出封州的按钮，发起了加入米饭州的申请。 申请通过的那一刻，江离正式成为了米饭州的一员。 一进入州频道，她便被眼前的热闹场景震惊了： “叛军坐标585:423，速来！” “有大佬带车吗？低战来蹭啦！” “刺史元姐上线了！今天中午打城的队伍记得提前安排！” 江离对比了一下，封州的州频道和这里简直是天壤之别。在封州，频道里总是死气沉沉，偶尔有人发言，也大多是抱怨资源不够或求救。而在米饭州，玩家们讨论热烈，频道里不断有人分享叛军的坐标和任务信息。江离怀着些许忐忑在频道里发了第一句话： “新人报道，请多多关照。” 没过几秒，就有热情的玩家回应了： “哈哈哈，低战？来蹭车就对了！” 江离跟着高战的右顶大佬打了几次她自己单独打不过的叛军，“这才是我想要的游戏体验啊！”她一边收叛军的奖励邮件和叛军箱子，一边暗自感慨。 然而，江离的烦恼很快就来了。 米饭州虽然资源丰厚，但也有一些不成文的“潜规则”。不久之后，江离发现州的每个人似乎都必须加入微信群。“方便沟通战斗安排嘛，”有人说。江离为难了。她的微信已经卸载了很久，不仅因为她平时极少用微信联系别人，更因为她觉得这种方式过于侵入个人生活。 “江离，你的微信号发一下，我拉你进米饭州的微信群。”一个名叫“酸辣鸡爪”的玩家私信了她。 “我……没有装微信啊，直接在州频道沟通不可以吗？”江离试探着回复。 “最好还是加一下吧，不然刺史元姐会不高兴的。”对方发了一个笑脸，语气却显得很认真。 江离看着这条信息，心里顿时有些紧张。虽然对方说得轻描淡写，但她在频道里早已注意到，这个“元姐”刺史的威严无人敢轻易触犯。 江离第一次在频道里看到刺史元姐发言时，就被对方的气场震住了。 “林儿，对决三千，你到底在干什么？” “打城的时间表我都发过几次了，你是不是不看群消息？” 林儿是一个刚进米饭州的萌新，或许因为不熟悉规则，连续两次没赶上攻城任务。刺史元姐忍无可忍，直接在频道里点名批评。 “什么对决，怎么做？”林儿语气带着无知。 “你少丢人现眼？进米饭州之前没告诉你要遵守规则吗？下次再这样直接踢出去！”元姐话虽直白，却无人反驳，频道里一片寂静。 江离屏住呼吸，心里暗暗发誓：千万别犯错，一定要认真遵守米饭州的规则。 在米饭州的日子并非全然轻松。攻城是州里最重要的活动，而攻城的时间却是中国时间中午十二点，这对于生活在海外的江离来说，意味着凌晨六点起床。 “江离，今天的城战地点看了吗？” “嗯……好的，我会准时上线。”江离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她叹了口气，决定早点睡觉以便第二天能准时参加战斗。 这对于从不早起的她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然而，为了不拖后腿，也为了在米饭州的日子能安稳地过下去，江离硬生生改变了自己的作息。 “真没想到，为了一个游戏，我居然成了早起的人。”她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操作着游戏界面，看着刺史元姐在频道里指挥攻城的消息：“不准提前开，等我信号！”江离默默地操控自己的戎车，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参与高效团队的攻城，虽然付出了睡眠时间，但获得的奖励也确实丰厚。 在米饭州的日子里，江离变得更加谨言慎行。刺史元姐的严厉性格让她不敢轻易犯错，而频道里许多玩家的积极表现也让她感受到无形的压力。 “江离，叛军不准打低级。”有人说她。 “好的，谢谢大家带我。”她小心翼翼地回复，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江离，你的战力还不够，最近努力提升一下吧。”酸辣鸡爪在私信里提醒她。 “嗯嗯，我已经在升级军营了！”江离赶紧回道，心里却盘算着如何更快提高战力。 尽管她比在封州时更加努力，但她始终觉得，自己在米饭州就像一个随时可能掉队的小兵，只能跟在大佬们身后小心翼翼地生存。 日复一日，江离逐渐习惯了米饭州的生活：定时上线蹭车，参与攻城任务，获取资源和奖励。在高战玩家的保护下，她确实不再需要担心被外州掠夺。 尽管有时觉得这份保护带来的代价——早起、谨慎、压抑自我——有些沉重，但她也明白，这或许就是游戏规则的一部分。正如江离在攻略里看到的那样：“这个游戏，没有什么田园牧歌。如果你想要好日子，就必须融入强者的规则。” 第4章 残酷的远征 自从刺史元大大在州频道里怒斥林儿“州对决不作为”后，江离才真正意识到《良田》的玩法远不止于日常种田、攻城和蹭资源。周五这天江离终于把功绩做到了三百万，堪堪摆脱了州内的“垫底玩家”之列。她松了一口气，想着自己总算可以安安稳稳地参与周六的对决了。然而，她没想到，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她点开州对决的界面，才发现这个积分的获取方式居然和周五有很大不同：不仅要攻占城池，还要通过与其他州玩家交战获得“功绩”。她往下拉界面，发现了获取功绩的细则：让敌方玩家的兵力“重伤”。 “这不就是逼着人打架吗？”江离喃喃道。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战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个佛系玩家。 对决凌晨，是江离的下午六点，她上线，打开州频道后发现频道比平日更加热闹，信息流几乎瞬间被刷屏： “米饭州的兄弟姐妹们，记住今天的对决规则：打人重伤能拿积分，打对决州的玩家积分翻三倍！” “桃源和八宝的坐标收集完了吗？今晚全图扫人！” “所有人快出兵，扫他们。” 江离盯着“打人重伤积分翻三倍”这条规则，手指顿住了。她没想到，这个周六的对决竟然完全是以击败敌方玩家为核心。 她试探性地发了个消息：“今天可以不做对决吗？我不太喜欢打玩家……” 频道里有人很快回复了她： “你不打人拿不到积分，贡献就会垫底了。” “萌新别太软！这游戏就是要战斗！放心，州里大佬会带你。” 江离心里一阵不安。她不喜欢无差别地扫荡玩家，更何况那些目标可能只是和她一样的普通人。可州里的氛围让她有些抗拒不了，她只能默默地退出频道，决定暂时观望。 当晚，江离点开地图，看到米饭州的玩家分布在大大小小的城池周围，兵力正在向四处蔓延。很快，她就注意到一些低战玩家的县邑被毫不留情地扫荡，整个地图上除了米饭州都在冒火星。 “真的需要这么做吗……”江离低声自问，手却迟迟没有按下进攻的按钮。 州频道里的热情反倒愈发高涨： “xxx，那个桃源的低战就在城边，快去扫了他！” “多打点，今天必须把他们的人清光！” 江离最终选择了退出地图界面，转而去看自己的县邑。她决定——无论如何，这场“狂欢”她不会参与。 尽管江离没有参与扫荡，但米饭州的积分还是在周六凌晨达到了对决的顶峰，稳稳地超过了对手山海州。她本以为胜局已定，但事情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简单。 周六清晨，江离习惯性上线，却看到频道里的消息变得无比紧张： “所有人下兵！不要留兵在外面，跑到城里去！” “别聚堆，被一锅端了就完了！” “山海州的玩家开始远征了！” “远征？” 江离愣住了。这两个字她在游戏里听过，但一直没有深究其含义。 点开地图后，她才发现自己完全低估了“远征”的含义。山海州的玩家通过一种特殊的跨服机制，直接从另一个服务器降临到米饭州的土地上。 “叮！”系统消息不断弹出： “山海州玩家‘洪七公’通过远征到达米饭州洛阳。” “山海州玩家‘战’通过远征到达米饭州长安。” 几分钟之内，米饭州的领土上密密麻麻地出现了山海州玩家的县邑。江离所在的位置虽然暂时没有被波及，但她能感受到一场灾难正在逼近。 随着远征的深入，米饭州的优势开始迅速瓦解。江离看着频道里原本气势汹汹的玩家们，现在开始发出阵阵求救： “我的县邑被洪七公扫了！兵力全没了！” “城池失守！右顶大佬被打爆了！” “这群山海疯子，谁能挡住他们啊！” 江离发现右顶大佬——米饭州最强的玩家，竟然在对战中惨败。她的手心冒出冷汗，她发现每一场战斗都呈现一边倒的局势：山海州的玩家战力远超米饭州。 这时，刺史元姐在频道里发了一条消息： “所有人注意！有随机的随机！山海州太强，不要硬碰！” 江离紧张地躲进了一个边陲的小城，心中涌出一种复杂的情绪。她本以为米饭州已经是足够强大的存在，却没想到，在山海州面前，平时那些无敌的大佬也显得如此脆弱。 周末的州对决以米饭州的溃败告终，山海州最终拿下了更高的积分。而米饭州玩家们不仅损失了大量资源和兵力，还失去了原本的骄傲。 “这游戏根本不是给普通人玩的……”江离在屏幕前喃喃自语。 她点开地图，看到每个人的县邑都在冒火星。 江离退出游戏界面，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个游戏远远不是她当初想象的田园牧歌，而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残酷战争。 那天晚上，江离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游戏中的画面：被掠夺的县邑、满屏的战报、溃败的玩家…… 她忍不住问自己：“我还要继续下去吗？” 也许，她并不属于这样的游戏世界。 第5章 打不过就加入 周六晚上的惨败还没从江离的脑海中完全消散，周日晚的世界频道便传来了一个让人更加震撼的消息： “我们明天和山海的服务器就合并了。” 一条消息炸出了无数回帖： “什么！合区了？以后天天见山海州的人？” “惨了惨了，远征才挨了一天打，现在要天天被收拾？” “兄弟们，米饭州的和平日子到头了……” 江离盯着屏幕，愣了三秒钟，脑海里闪过上周六远征的画面：地图上满是山海州的县邑，他们的县邑被掠夺后冒着火星，频道里充满了求救和崩溃的消息——那种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天天挨打？我可玩不起……” 她本来就不是个好战的玩家，这个消息让她的信念瞬间动摇起来。 第二天，江离上线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州频道查看情况。果不其然，频道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退州！退州！加入山海才是出路！” “别慌，我们米饭州也有顶级大佬。” “顶级？昨晚那个右顶还不是被山海的洪七公锤爆了？” “我看，打不过就加入山海算了！” 江离眉头紧皱，点开好友列表，发现米饭州的玩家数量已经明显减少。 “这游戏里竟然还能遇到投敌的现实写照……” 江离感到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的选择也许才是“正道”。 “米饭州真的没救了吗？” 林儿在频道里发了条信息：“大家真的要退州吗？我们就不能团结起来打山海吗？” 这条信息刚发出去，便引来一片调侃： “团结？我们米饭州还有人吗？” “妹子，你是不知道山海的洪七公多凶残吧？你去世界频道喊一声试试。” “别犹豫了，赶紧找嘉嘉申请加入山海吧，至少资源多。” 这一整天，她一直在思考。打不过怎么办？除了投降，还有别的出路吗？她甚至开始盘算如果自己继续留在米饭州，以她的低战力，能不能做到明哲保身。可想到周六远征那天，米饭州的大佬们都被山海按在地上摩擦的场景，她又忍不住叹气。 “算了，打不过就加入吧……”江离终于下定决心。 她点开了山海州刺史嘉嘉的头像，发了一条私聊： 江离：你好，请问可以加入山海州吗？ 对方几乎秒回： 嘉嘉：当然可以呀！ 江离：那……加入山海有什么要求吗？比如需要氪金或者参加固定活动之类的？ 嘉嘉发来一个笑脸： 嘉嘉：只要活跃就行啦。我们很轻松的，不会太强迫人。 江离继续追问： 江离：那什么算活跃呢？完成日常任务吗？ 嘉嘉：日常当然得做啦。不过最重要的是州对决的时候要参与哦~打城、打人、刷功绩都可以，看你自己喜欢。 江离松了一口气。她本来也得参与这些活动，换个州也没什么区别。想到这里，她对嘉嘉说： 江离：好的，那我申请加入了！ 虽然加入山海州让江离暂时逃离了被掠夺的命运，但她很快发现，这里的“强者法则”也并非她想要的游戏体验。 她种田的小县邑依旧安静，但每次打开频道，看到州里玩家们讨论如何“碾压”其他州，她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也许，这个游戏真的不是为了种田而设计的。” 江离心想。 尽管如此，她还是决定暂时留下。毕竟，跟着强者混，总比被强者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好得多。 “至少，我还能有点安稳的时间，去建建我的县城吧。” 第6章 山海刺史出走疑云 江离加入山海州后的一段日子，表面上风平浪静，她的县邑终于摆脱了被敌人频繁袭击的窘境，日常活动也如往常一样有条不紊地进行。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在山海州安然种田，或许还能逐渐适应这个游戏的对抗玩法。然而，这种“平静”仅仅持续了不到几天，就被一个叫“欧皇”的参军打破了。 每天凌晨，州频道总会准时出现欧皇的身影。他似乎对凌晨的频道有一种执念，江离曾无数次怀疑这位参军是不是如他的名字一样，真的身处欧洲，所以才可以在国内凌晨的时间点如此活跃。 “每日州捐献十次，必须捐满！不捐的，别怪我踢人！”欧皇的发言一如既往地简短、直接，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强硬语气。 “踢人？” 江离看着这两个字，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穿着古代铠甲的士兵，把不捐元宝的玩家从地图上“一脚踹飞”的画面，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她习惯性地点开了州捐献界面，看着上面“10元宝\/次”的要求，叹了口气，默默点了十次捐献。 “这个要求一点不难，但是为什么说话这么难听？” 但让她更不满的，还是欧皇的语气。江离心想：“你要求人捐就捐吧，好歹客气点，这语气让人感觉欠了你八百块。” 州频道里其他人似乎对欧皇的威胁习以为常，甚至还有人打趣： “参军大人威武，元宝已经捐满，请查收！” “欧皇来了，大家快捐，不然他又要生气啦！” “他们是疯了吗？” 江离盯着这些评论，觉得山海州的玩家好像集体被“驯化”了。 相比于欧皇的嚣张跋扈，江离更关注的是山海州的刺史嘉嘉——那个最初让她选择加入山海的可爱女孩。 但奇怪的是，自从江离入州后，嘉嘉几乎没有说过话。她的头像永远挂在那里，却像一个不存在的幽灵。 “她不需要管理州事务吗？还是因为有欧皇这样的参军，刺史只用摆个样子？” 江离忍不住回想起在米饭州时，刺史元大大每天都在频道里活跃——安排任务、指点江山，甚至还时不时怼人。相比之下，嘉嘉的存在感实在太弱了，弱到让人怀疑她是否真的在管理山海州。 江离本以为这种情况会持续下去，直到某一天，她忽然发现嘉嘉的名字从山海州的列表中消失了。 那天江离像往常一样打开地图，正准备规划自己的挖地地点，却意外地看到一个系统公告： “欧皇成为山海州新刺史。” 江离愣住了，第一反应是看错了。她点开州列表反复确认，发现嘉嘉的名字果然不见了，而欧皇已经顶替了她的位置。 “嘉嘉……退州了？”江离喃喃自语。 她想要找嘉嘉发条私聊询问情况，可是她已经不在山海，江离也不知道嘉嘉在哪里，九州这么大，她要如何找到她。 “这也太突然了吧！”江离有些坐立不安。 嘉嘉的离开在州里引发了一阵短暂的议论。 “听说了吗？嘉嘉退州了。” “真的假的？她可是刺史啊，怎么可能退州？” “我听说她早就不想管事了，一直是欧皇和洪七公在撑着。” “还有人说她跟欧皇闹翻了，这两天吵得很厉害……” 江离看着频道里这些讨论，心里更加疑惑了。 “她不是山海州的刺史吗？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就算闹翻了，也不至于把刺史的位置直接让给欧皇吧？” 江离心里有些发毛。她当初加入山海州，就是因为这里有强大的玩家和看起来温和的管理。可现在，原来的刺史出走，欧皇上位，洪七公也看起来是完完全全支持着这个叫欧皇的人。 晚上，江离打开地图，看着自己孤零零的小县邑，心里突然涌上了一阵疲惫。 “这个游戏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个州都逃不开争权夺利和勾心斗角？我当初不就是想种个田吗？” 第7章 山海州和米饭州合并，更名奉天州 嘉嘉的突然退州让江离心中多了几分惆怅，也点燃了她的好奇心。“嘉嘉那么好说话的人，真的会因为矛盾退州？” 这个念头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 江离决定一探究竟。她点开了州排行榜，一个个州地翻阅过去，就像侦探寻找案件的线索一般。终于，在排名第三的凤麟州，她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嘉嘉”。 “她原来跑到凤麟州去了！” 江离盯着屏幕，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点开了嘉嘉的头像，发送了一条私信： 江离：嘉嘉你还好吗？为什么会那么突然退州呢？ 对方回复得很快，语气平静： 嘉嘉：我们发生了一些分歧，你好好玩。 虽然嘉嘉的语气听起来平淡如水，但江离心里却掀起了波澜。 “发生分歧？果然和传言一样，她是和洪七公还有欧皇闹翻了。” 江离的眉头越皱越紧。她想到频道里曾有人说嘉嘉的离开是因为州里的权力斗争，但从这几句简短的对话中，她能感觉到嘉嘉是一个极其体面的人。 “她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欧皇和洪七公一句坏话。” 嘉嘉的最后一句话——“你好好玩”，让江离的心更加沉重。 退出对话框后，江离坐在屏幕前发呆了好久。她心里有点乱，开始思考自己是否还应该留在山海州。 “嘉嘉走了，现在州里是欧皇当刺史，洪七公又支持欧皇……这种氛围还能待下去吗？” 她想到了曾经的米饭州，那里的日子虽然也有问题，但好歹还算团结。尽管刺史元大大脾气火爆，但总归是个有担当的人，州里的大家也愿意听从安排。而山海州呢？现在欧皇上位，整个州的气氛都变得压抑，每天州频道里都是他命令式的发言：“捐满”“打满”“不听话就踢！” “也许回米饭州是个选择？” 江离叹了口气。 然而，就在她准备行动的时候，一个消息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晚上，江离随意地点开州排行榜，却意外发现米饭州的人数变得异常少。她连忙点开米饭州的成员列表，发现了一个让她目瞪口呆的情况： 米饭州的高战玩家几乎全员转入了山海州！而山海州也改名为了奉天州。 “？？？”江离瞬间感到无比震惊。 “他们为什么要来山海州？” 她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这时，州频道里有人发了一条消息： “欢迎米饭州的兄弟姐妹加入奉天！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江离连忙打开频道，发现米饭州的老熟人们已经开始在奉天州活跃起来。有熟悉的名字，有熟悉的发言，还有熟悉的吐槽声。 “所以米饭州已经空了？” 江离试探性地私信了以前在米饭州的一位玩家： 江离：你们都来奉天了？是临时的，还是会回去？ 对方过了一会儿才回复：不一定吧，暂时来这边先看看情况。毕竟奉天强一些嘛，资源也多。 江离：…… 州友还附带了一句玩笑话：朋友，你要是想回米饭州，恐怕连人都找不到了哦！哈哈！ 江离看着这条信息，心里复杂极了。 她站在九州县邑面前，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现在连米饭州都不复存在了，我还能去哪？” 她点开奉天州的频道，发现昔日米饭州的玩家和奉天州的老成员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如何合作。那些熟悉的名字此刻正在和陌生的名字一起制定战略、分配资源，似乎已经迅速融入了新的环境。 “也许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漂泊吧。” 江离默默关掉频道，觉得自己像一个不合群的外人。 “合并之后，我的处境反而更加尴尬了……” 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要不，我再找嘉嘉聊聊？” 江离再次打开了嘉嘉的头像，这一次，她犹豫了很久，才打出了一行字： 江离：嘉嘉，我有点迷茫，现在米饭州的人都来了奉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方的回复依旧很快： 嘉嘉：迷茫什么？在哪个州不都一样？ 江离愣了一下，没想到嘉嘉会这么说。 江离：但山海州也就是如今的奉天州的氛围好压抑啊，我有点不适应。 嘉嘉：那就试着适应吧，游戏而已，别太较真。 江离看着这条信息，陷入了沉思。嘉嘉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种“看破红尘”的豁达，但她总觉得嘉嘉的离开不可能只是因为“游戏而已”这么简单。 她想到米饭州的日子，想到嘉嘉离开的事情，也想到现在奉天州里乱七八糟的局面。 “或许，游戏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归属感，一切都是暂时的。” 第二天，江离打开游戏界面，决定暂时留在奉天州。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再看看吧。” 第8章 爹味的新刺史 然而，江离心里想的“再看看”只持续到了中午。江离一向是个沉默的玩家，从不主动惹事，但也绝不喜欢被无端压迫。她本以为自己“再看看”的策略能够让她在奉天州暂时找到一个平衡点，但现实很快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而这场荒诞的风波，全都源于一个人——新刺史欧皇。 爹味上线：没有微信你还能活？ 那天早上，江离刚打开游戏，州频道里正刷着欧皇的“每日通告”。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强势，字里行间透着居高临下的命令： “没有加微信群的赶紧加！不加群就没法沟通，业绩不达标直接踢人！” 江离看到这条消息，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又来了……我就不信，一个游戏真的非得加微信群不可。” 她试图无视，但欧皇的下一步直接让她避无可避。 没过几分钟，江离就收到了欧皇的私信： 欧皇：为什么不加微信群？ 江离：我手机上没装微信。 欧皇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种回答，过了几秒钟才回了一句： 欧皇：这怎么可能？没有微信你平时都怎么跟别人沟通？ 江离：短信或者直接打电话啊。 这句话让对方直接沉默了半分钟，接着发来了一条明显带着不满的消息： 欧皇：这也太不方便了吧？不加群有事怎么通知你？ 江离觉得这个问题简直是强词夺理。她回了句： 江离：需要打的城的坐标不是都在九州地图上标记好了吗？还有什么必须通知的？ 欧皇：那万一有突发情况呢？ 江离：突发情况我没时间上号的话，通知也没用吧？ 对话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僵局。欧皇显然被堵得没话说，过了很久没有再回。江离叹了口气，心里暗暗想着：“我真是服了，一个游戏而已，至于搞得这么紧张兮兮吗？” 然而，江离毕竟不是那种喜欢撕破脸的人。她想了想，觉得也许下载个微信加入群聊也不是多大的事。 “反正米饭州都并入了奉天州，我也无处可去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她打开应用商店，下载了微信，登陆账号后又找到欧皇，问起加群的具体方法。欧皇倒是很快回复了她：微信号给我，我让管理员拉你进群。 然而，问题出在游戏的聊天系统。因为防止广告骚扰，游戏的私信功能无法输入过长或过于复杂的字符，而江离的微信号正是一长串德语诗句。她尝试着发过去，结果无法发送。 江离：不能发，要不你给我你的微信号？我去加你。 欧皇：我的微信号也发不过去，太长了。 两个人顿时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过了好几分钟，欧皇终于想出了个办法： 欧皇：加洪七公的微信吧，让他把你拉进去。 江离点点头，问了洪七公的微信号。这一次，虽然欧皇顺利发了过来，但还不忘在最后加上一句： 欧皇：不过你也别忘了，业绩不达标也是会被踢的。 “业绩？” 江离看到这个词的一瞬间，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是一种无语到极点的笑，甚至带着几分荒谬的喜感，她到底是来玩游戏，还是被游戏玩的，江离心想，“我这是来玩游戏的，还是在打工的？这都能扯到业绩了？” 她懒得跟欧皇争辩，默默记下了洪七公的微信号，试着发送好友请求。 江离没想到的是，洪七公的效率竟然比她想象中还要低。她发出好友申请后，足足等了两个小时，才收到了通过的提示。 通过后，洪七公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洪七公：听说你找嘉嘉？ 江离一愣，瞬间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两个人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嘉嘉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无奈地回了一句： 江离：欧皇让我加你，我是想加群，你能拉我进去吗？ 洪七公：哦。 短短一个“哦”字，把江离的耐心彻底磨平了。这一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州的氛围实在太诡异了，为什么我要忍受这一切？” 第9章 扛着戎车连夜跑路 江离一向是个讲究计划的人。对于打城这件事，她几天前就把九州地图上的标记记得清清楚楚——先攻原州，再转向汾州。计划很简单，资源分配也合理，她甚至提前定好了闹钟。 清晨六点，江离准时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游戏。城外的天空是灰蓝的清晨色调，隐隐泛着一丝曙光，仿佛在提醒她：今天，又是奉天州“冲业绩”的一天。 她熟练地查看地图，确认自己的县邑已经在原州城下整装待发。然而，州频道里欧皇的“指示”却像一桶冷水浇了下来：“计划变更！全州先打汾州，再打原州！所有人按指挥行动，不要擅自行动！” 江离盯着这行字，整个人愣了一瞬间。 “计划变更？汾州和原州先后顺序有什么区别？” 她翻了翻任务详情，和之前的标记对比了好几遍，仍然没发现任何变化。更重要的是，现在再去汾州重新建营寨，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这个改动毫无意义啊！他到底在想什么？” “服从性测试”还是无意义的指挥？ 江离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决定无视欧皇的“命令”，还是按原计划先打原州。 “反正先打后打都一样，地图上标记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为了他的奇怪安排浪费时间？” 事实证明，江离的选择没有问题——原州城顺利拿下，和计划中的完全一致。而此时州频道却一片混乱，有人质疑为什么计划改动得这么突然，有人抱怨汾州战线拉得太长，车速都跟不上，还有人干脆直接开麦： “欧皇你能不能早点说啊？都到了原州了又要我跑回汾州？” “搞得大家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这不浪费时间吗？” 但欧皇对此不为所动，有洪七公这个区服最高战力做他的后盾，他语气依旧强硬：“指挥就是指挥，执行力是关键！如果连这点团队意识都没有，就不要玩了！” 江离看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团队意识？他这根本就是在搞服从性测试吧？想看看大家会不会乖乖听他的话，连脑子都不用动。” 她关掉州频道，不再理会那场闹剧，但心里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顶点。 中午，江离越想越觉得憋屈。她几乎从不在游戏里发言，更不喜欢参与任何争吵，但这次却感觉自己像被架到了火上。她迫切地需要一个出口。 她点开嘉嘉的头像，犹豫了几秒，还是给她发了一条私信： 江离：嘉嘉，你走得太对了。我今天早上又被欧皇搞得头大。 几分钟后，嘉嘉回复了，语气依旧温和。 嘉嘉：怎么了？ 江离：打城的计划，前几天定好的，今天早上突然改了。他说先打汾州再打原州，但两个城的先后顺序根本没区别！改计划还不提前通知，完全搞得大家措手不及。 嘉嘉没有马上回复，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她才发来了一句： 嘉嘉：其实这种情况……很常见的。有时候刺史会改计划，但确实不该这么突然。 江离心里有点发酸。她忍不住继续倾诉：我就觉得，为什么游戏非要搞得这么累呢？大家不就是图个开心吗，为什么非得按他的指挥？而且他的指挥又乱又不合理！ 嘉嘉的回复很快：嗯，我理解你。其实我离开奉天，也有点因为这个吧，他们很霸道的。不过你也别太纠结了，游戏里嘛，很多时候是看心态。 江离：那你去了凤麟感觉怎么样？他们……有这么多要求吗？ 嘉嘉的语气里透着轻松：凤麟啊……这里随心啊，真的随心。你不想打城、不想打架，没人会逼你。我们州的刺史蛮蛮工作很忙，也不怎么在线，大家基本就是自由发挥。 江离：‘随心’……听起来好舒服。 江离一边打字，一边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感。“随心”这两个字，仿佛戳中了她最深的渴望。 江离的心已经有些动摇了。她犹豫了一会儿，打开了凤麟州的排行榜，找到了刺史蛮蛮的头像。她决定试探一下： 江离：蛮蛮，进入凤麟需要强行加微信群吗？ 蛮蛮迟迟没有回复，江离有点忐忑。但没过多久，嘉嘉却发来了消息：蛮蛮不常在线，但我们俩关系特别好。其实你要问的事，我可以替她回答。 江离：真的吗？那我要是去了凤麟，真的不用像在奉天一样，每天搞什么“业绩”吗？ 嘉嘉：哈哈哈哈，当然没有！我们凤麟的口号就是两个字：随心。 这句话让江离瞬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江离：那我可以加入吗？ 嘉嘉：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可以代蛮蛮邀请你。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打下了一句：谢谢你，我终于不用再被欧皇搞得心累了！ 嘉嘉爽朗地说：来吧，我们这边不会有人逼你做不想做的事。 江离关闭了和嘉嘉的对话框，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里多了一份坚定。她终于下定决心，要退出这个让她喘不过气的奉天州，转而加入嘉嘉所在的凤麟州。然而，这次离开，她并不打算匆匆而去。 “我为奉天州的对决贡献了这么多，凭什么不领今天的奖励就走？这也太亏了吧！” 江离边想着边盘算着，决定等到中国时间凌晨的对决奖励发放后再正式退州。反正也不差这几个小时，她心想，离开之前的准备工作还得做得滴水不漏。 江离打开地图，环顾了一下奉天州的土地。她知道，一旦退州，原来的同州玩家很可能把她视为敌对目标。“万一他们来攻我的县邑怎么办？”江离深知欧皇的那套管理风格，很多玩家早就习惯了“听指挥就打”的节奏，至于打谁、为什么打——并没有人会深究。 于是，她悄悄地把自己的县邑搬迁到了长安一片荒无人烟的土地上，这个位置一个人都没有。 “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心里默念着，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县邑，心里略微踏实了一些。 当然，她也没有贸然将县邑直接搬迁到凤麟州的土地上。尽管嘉嘉对凤麟的描述如春风般和煦，江离心里还是有点打鼓。 “万一凤麟的人像奉天一样好战怎么办？毕竟我还没正式入州呢，贸然占地会不会不太好？” 江离决定再等一等，观察一下凤麟的玩家到底是什么风格。 终于，凌晨到了。江离蹲守在手机屏幕前，第一时间领取了当天的对决奖励。看着闪烁的奖励提示，她笑了笑，像是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迅速打开州界面，点击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退出州”选项。系统弹出了提示框： “确认退出州？退出后30分钟内无法加入其他州。” 江离毫不犹豫地点击了“确认”键，指尖落下的瞬间，仿佛也将压在心头的大石头彻底放下。 她退出州的那一刻，心中竟然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游戏是来让人放松的，不是来让人受气的。” 她对自己低声说道，嘴角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退出奉天后，江离第一时间打开了凤麟州的地图，按照嘉嘉给的建议，选了一块靠近州中心的空地建了一个小小的营寨。她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玩家，生怕刚刚入驻就被人围攻，但很快发现——没人理她。凤麟的玩家和奉天州那些动不动就亮出刀剑的“战士”完全不一样，他们没有丝毫敌意。 “这群人也太平和了吧？” 江离心里一阵感慨，同时也不禁想起嘉嘉的那句话：“注定要一起玩的终究会在一起玩的。” 在此之前，江离对这句话的感受并不深刻，但此时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了其中的含义。 江离按照凤麟州的公告提示，申请加入了凤麟的微信群。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犹豫。 微信群很快就通过了她的申请。刚一进群，一连串热烈的表情包就“砸”了过来，屏幕上瞬间铺满了各种“欢迎新人”的卡通图片。 “欢迎欢迎，凤麟最棒！” “我们又多了一个小伙伴！” “你是从哪里来的呀？需要帮助尽管说！”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表情包，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群人真是……太可爱了！” 江离忍不住感慨。 她轻轻敲下几行字： 江离：大家好，我是新来的！以后请多多指教~ 很快，又一波表情包刷了上来，有人直接发了一张“来凤麟的人，都是缘分”的图片。江离看着屏幕，感觉一股暖意从心底涌了出来。 第10章 开黄腔的恶臭集中营 在凤麟州的日子可谓如鱼得水，州里没有奉天那种高压环境，也没有“业绩”这个词阴魂不散。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都很友善且有趣。 在凤麟州的微信群里，江离和州里的玩家们聊得很开心。凤麟有一个让她特别崇拜的玩家，叫花卷，是个真正的“游戏强者”。她能迅速找到90卖灯活动里最难发现的藏点，每次都让江离感叹她的洞察力：“花卷，你是不是自带雷达啊？这都能找得到！” 花卷只回了一个波澜不惊的表情：“习惯了。” 还有州里公认的“一哥”宗天宇，他虽然不常说话，但每次开口都能一针见血地解决问题。江离觉得，宗天宇是凤麟州的定海神针。 不过最活跃的要数符修杰。这个男孩常用一张小狗坐牢的表情包，时常冒出一些搞笑又贱兮兮的话。江离有一次错把他的名字念成了“符修狗”，笑着在群里调侃了一句：“修狗，你这名字和头像也太配了吧！” 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哈哈哈哈”，有人笑到打出一句：“没错，这个名字终于被戳穿了！” 从此以后，“修狗”成了符修杰的“官方外号”，他也欣然接受：“行吧，算你们有眼光。” 萌妹子小鱼总是用一些既可爱又搞笑的表情包回复大家。非晚则是一个说话特别温柔的女孩，江离把她当成“凤麟女神”。而林瑜琪则总是活跃在群里，和蛮蛮是老乡，是一个追星少女。 整个州群的氛围轻松又和谐，江离每次上线都觉得像是回到了一个温暖的大家庭。 “这才是玩游戏该有的样子。” 江离心里暗暗感慨，她以为自己会一直和这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平静地玩下去。 然而，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某天晚上，江离正在凤麟州群里和大家聊得起劲，突然看见嘉嘉在群里发了一张截图，还特意标注了一句：“大家来看看，欧皇洪七公和他的爪牙，干的恶心事。” 江离点开图片，发现是奉天州微信群的聊天记录截图。内容让她瞬间愣住了。 截图中，欧皇、洪七公和奉天的几名玩家在公然侮辱嘉嘉。他们用一些极尽不堪的词汇去意淫和攻击嘉嘉，甚至还有几个人在旁边附和起哄。欧皇和洪七公是其中的主导者，他的几句话脏得让江离觉得屏幕都变得污秽起来。 “一个现实生活和他们毫无交集的女孩，他们怎么能用这些下流的词语去恶意诋毁？” 江离难以置信，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恶心。 她想起了嘉嘉，这个总是温柔又体面，从来不说奉天州一句坏话的女孩。就连江离离开奉天时和她吐槽过欧皇的“业绩”压迫，她都没有多说，只是轻描淡写地安慰江离，让她随心而行。 “嘉嘉凭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江离气得手指发抖，她盯着屏幕，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那股无法言喻的愤怒。 嘉嘉把截图发到凤麟微信群之后，非晚转发到了一个名为“良田吃瓜群”的跨州聊天群里，直接艾特了欧皇，并附上一句短促而锋利的话： “@欧皇，出来解释一下，这些话是你说的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 吃瓜群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东西，脏了我的屏幕！” “这还是人能说的话吗？恶心到想吐。” “一个游戏而已，开黄腔造黄谣，恶臭得不行！” 一时间，群里的谴责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对截图中的内容感到愤怒和厌恶。 然而，欧皇却像死人一般安静，明明平时在奉天州耀武扬威，动辄训斥别人的他，这次却一言不发，整个晚上都没冒头。 洪七公倒是跳了出来，但他说的话更让人愤怒。他试图倒打一耙，说这张截图是凤麟州“故意放出的钓鱼帖”，目的是为了挑拨是非、引出奉天州的“内奸”。 “凤麟州的人真是心机深重，嘉嘉和蛮蛮一直安插内奸到奉天，呵呵，我就知道！” 洪七公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仿佛一切都是凤麟州的错。 江离看着这段话，气得差点摔了手机。 “什么叫挑拨是非？明明是你们自己嘴脏得要命！还倒打一耙？真是无耻到极点。” 江离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颠倒黑白的说辞。江离23年的人生里没有遇到过的癫公在玩这个游戏的一个月里都遇到了。 最让江离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奉天州那几十人的微信群里，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出这群男人开黄腔是不对的。就连她曾经觉得还算不错的月亮姐，以及嘉嘉过去视为朋友的月光哥，也都选择了沉默。 “他们难道觉得沉默就不算参与吗？” 江离心里冷笑，“不发声就是帮凶，这一点他们难道不明白？” 她开始重新审视这些人。月亮和月光，曾经在她心里勉强算是奉天州里的“正常人”，可现在看来，他们的所谓素质更像是薛定谔的猫——只有在问题暴露的时候，才会显露出真面目。而这一次，他们的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 这一刻，江离心里升起了一种深深的庆幸。 “我离开那个沆瀣一气的地方，真是离对了。” 第11章 洛阳事变 凤麟州与奉天州的矛盾，最终在洛阳城一战中彻底点燃了仇恨的烈火。 江离起初并未太关注那天的战况，只是远远地听闻凤麟州成功抢下了洛阳城，这本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但她很快发现，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座城对于奉天州，尤其是欧皇和洪七公来说，是一块心头肉。凤麟的占领，无异于当众打了奉天一记响亮的耳光。 法国时间下午，中国时间夜晚，江离的屏幕忽然闪现红色警告：县邑被袭击！ 她匆匆上线，发现整个凤麟州地图已经被奉天州的玩家攻占得七零八落，到处冒着火星，营寨倒了一片又一片。奉天州的所有玩家，像疯了一样扑向凤麟的每一个县邑和城池，直接将凤麟从九州的地图上几乎抹去。 江离点开攻击记录，发现一个名字赫然在列：“王翠芳”，这个她从未见过的奉天玩家名字，竟然参与了袭击她的县邑。而更让江离无语的是，攻击邮件里还有她曾经在米饭州时熟悉的几个名字，这些人加入奉天后，竟然完全抛弃了原来的关系网，毫不留情地对凤麟玩家动手，包括来凤麟蹭过奖励的元大大和楚楚等人。 “这些人，真是认准了只要自己站在强者一方，便可以随意碾压别人吗？” 江离心里涌起阵阵厌恶，然而让她更愤怒的还在后面。 奉天州的恶劣不仅体现在行动上，更在言语上达到了无下限。凤麟州失去了洛阳后的那一刻，世界频道便被奉天州的玩家霸占了。 “看看凤麟的小菜鸡们，今天你们算是尝到我们奉天铁骑的厉害了吧！” 洪七公发了一条世界消息，紧接着许大个跟上：“啧，凤麟不过就是个垃圾场，活该被我们推平！” 这些言语攻击已经够令人不适，然而更恶劣的还是那些开黄腔的内容。许大个、洪七公、蟑螂，甚至连所谓的“王翠芳”也加入了这场言语狂欢。 “嘉嘉这种小绿茶，真以为跑到凤麟就能逃得掉吗？我们奉天迟早收拾了她！” “啧啧，凤麟州那几个女的，以后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怎么会有女玩家这么恶臭？” 江离盯着“王翠芳”的名字，不禁冷笑道，“开黄腔开得比男的还起劲，真是刷新了我的三观。” “修狗上线没？” 江离在州群里问符修杰，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烦躁。 “来了来了！让我看看我们被打得多惨。” 符修杰上线后调侃道，但语气里掩藏不住愤怒，“这些奉天的人真是没底线，尤其是那个什么王翠芳，名字俗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江离苦笑了一下，“要说奉天的男人无耻，王翠芳作为女玩家也刷新了我的三观。” 小鱼跳出来说道：“他们就是仗着人多，觉得可以在世界频道上无法无天。还有那个许大个，嘴巴脏得像个化粪池，真想举报他。” 符修杰附和：“举报管什么用？你知道他们这些人最擅长什么吗？说是别人阴阳怪气，倒打一耙！” 江离想起了洪七公在良田群里甩锅的表现，忍不住冷笑：“说得对，他们奉天的强项就是甩锅。”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小鱼在州群里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安。 符修杰说道：“还能怎么办？奉天那群人恶心不死我们，就算凤麟剩下一块地，我也要站着继续挖田。” 第二天，凤麟州的微信群如往常般热闹，然而今天多了一些不寻常的期待。 江离刚起床，便看到群里宗天宇发的一条消息：“大家下午有空吗？咱们商量一下，准备反击奉天。” 这条消息瞬间点燃了群里的气氛。 “反击奉天？终于要开战了吗！” 苏秋水第一个冒泡，语气里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天宇哥，这次是要硬碰硬，还是玩点战术？” 瑜琪接着问。 天宇的回复简短而有力：“既然他们咄咄逼人，我们也不能光挨打。今天我带队，反击他们。这仗不求完全打赢，但一定要打得他们不敢小瞧凤麟。” 江离盯着屏幕，心里一阵激动又有些忐忑。她知道自己的战力并不高，硬碰硬肯定不行，但她不想置身事外，更不愿看到凤麟的朋友们单打独斗。 中午时分，蛮蛮拉了一个只有十几个人的小群，全是凤麟州最核心、最可靠的玩家。天宇哥在群里直接开麦，声音冷静但不失坚定：“这次反击，我们目标很明确：攻下洛阳城，尤其是洪七公的县邑。他们一直仗着人多欺负咱们，但咱们不能退。只要离得近的县邑，能打得过的就去扫。如果洪七公的一车出来打我，你们就去打他的县邑，不要怕伤兵。” 非晚温柔地说道：“天宇，你是主力，我们其他人怎么配合？” 天宇停顿了一下，认真地回答：“非晚和修杰带队伍，专打奉天的驻扎点和低战，比如江离这种战力不高，但可以做战术配合，比如不停地建营寨诱导他们过来拆，消耗他们的轮子。” 听到自己的名字，江离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答应：“我可以，我可以多建几处营寨，尽量干扰他们的行动。” 符修杰插嘴打趣道：“老江你这个操作很狗，可以可以。” 江离笑道：“刺激就对了，奉天那群人不是狂吗？让他们看看我们凤麟也不是软柿子！” 蛮蛮补充道：“大家一定要注意配合，遇到难缠的对手不要硬刚，撤退也是策略的一部分。” 整个群里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每个人都摩拳擦掌，准备迎接这场意义非凡的反击战。 下午三点，反击正式开始。 江离点开地图，看着天宇哥和蛮蛮带着主力队伍悄悄集结在奉天州的边界。她也迅速行动起来，在地图上洛阳交界的地方建了一个营寨。 很快，奉天州的低战就被天宇扫飞了。 “天宇哥已经飞了好多个。” 修杰的声音在州群里响起，充满兴奋。 与此同时，江离的营寨也成功吸引了奉天的注意，她看见许大个正在攻击她的营寨。 “来了，他们来拆了。” 江离一边汇报，等他拆完后又一边迅速在另一处建了新的营寨。 “干得漂亮！继续消耗他们的轮子。” 花卷的声音带着鼓励，继续指挥其他人。 江离看着许大个总在驻扎顶她的位置：“就这水平？好像遛狗一样？” 靠着彼此的配合，天宇虽然战力不如洪七公，还是打得他开了免战。 然而，奉天州毕竟人多势众，很快组织起反击，把凤麟的人一一扫了。秋水在微信群说，“虽然最终还是输了，但我觉得值了。”那一刻江离和秋水的想法一模一样。 非晚轻声安慰：“我们本来就不是为了彻底打赢，只是要告诉奉天，我们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修杰接道：“对，今天这一仗，至少让他们知道凤麟不好惹！” 江离点点头，心中竟然感到一丝难得的满足。相比奉天，她更在意的是战斗中的这份默契与信任。在凤麟，大家是为了共同目标而努力，而不是为了所谓的“业绩”或个人利益。她忍不住对群里的大家说道：“游戏不就是为了遇见这样的人吗？我宁可像现在这样和你们一起奋战，也不愿像奉天那些人一样，为了奖励就能做出任何恶心的事情。” 虽然是短暂的胜利，但天宇的反击战大大振奋了凤麟州的士气。当天晚上，群里依然充满欢声笑语。 小鱼发了一个喝奶茶庆祝的表情包：“虽然被打回来了，但我们有今天这一仗，打得洪七开免战，我是爽到了” 群里一片哈哈哈。江离看着群里的气氛，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容。虽然游戏里依然是风波不断，但她深知，有这样的伙伴在，她选择凤麟，绝不会后悔。 第12章 挨打的第二赛季 凤麟州的日子变得格外艰难。江离很快意识到，所谓“赛季”，对凤麟来说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继续挨打而已。 从周一到周五，奉天州仍然不依不饶地对凤麟进行骚扰。对方仗着人数和战力的双重优势，几乎每天都组织人来“收割”凤麟的资源和地盘。到了周六，情况更是雪上加霜。霸服州这个奉天的盟友开始远征凤麟，而他们的战力比奉天还要高出一截，尤其是霸服的最高战力玩家叶问天，他的名字几乎成为凤麟玩家的噩梦。 “问天又来了！” 每到周六，凤麟的微信群里总会有人焦急地发出这样的预警。 江离打开地图，看着屏幕上代表霸服的红色入侵县邑标志一片片地覆盖凤麟的领地，她已经失去了最初那种无措和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接受。 “今天叶问天会先打谁？” 符修杰用一种自嘲的语气问道，仿佛这是一场游戏中的赌局。 小鱼发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包，附上一句：“都说凤麟是低战的避难所，可在第二赛季，这避难所已经成了垃圾场。” 霸服和奉天的联合绞杀让凤麟州的每个玩家都难逃一劫。周六是江离最头疼的时间段，因为这通常意味着她的县邑会被一次次攻陷。 “江离，又有人打你了。”非晚发来一条私信，带着无奈的语气。 江离点开地图，看到自己的县邑正在被霸服的玩家扫荡。她叹了口气，轻声嘟囔：“又来了，干脆直接写我的名字当标靶算了。” 非晚发了个安慰的表情包，附上一句：“你就当贡献资源吧，反正他们扫了也得不到什么好东西。” 江离苦笑着回复：“资源我是没什么了，顶多让他们多练练手。” 霸服的攻势之强，让凤麟的玩家几乎无力还手。每次叶问天出现，群里的气氛都会变得沉重而焦虑。即便是天宇哥这样的高战力玩家，也不得不选择避其锋芒，选择开免战。 “问天这个人，真不愧是霸服的最高战力。”边乔在群里感慨道，“他一动手，基本上就是碾压。” 符修杰插话调侃：“没错，叶问天打我们就跟捏蚂蚁似的，不知道奉天是怎么把他忽悠来的。” 江离忍不住接话：“智障肯定是给了不少好处吧，反正他也只会捡战力比他低的州打。” 小鱼附和：“奉天一手操纵，霸服来帮忙，我们每天就像被按在地上摩擦一样。” 虽然凤麟的玩家每天都在挨打，但州群里的气氛却出奇地轻松。这是一群典型的乐子人，他们似乎已经对挨打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免疫力。 有一次，叶问天带着霸服的大军浩浩荡荡地攻打凤麟的一个小城，非晚在群里突然发了一句：“问天打得这么认真，真是辛苦了。” 符修杰立刻接话：“对啊，真佩服他这种耐心，打我们这些低战力的小破城，心态还能这么稳。” 江离看到群里的对话，忍不住笑出了声，顺手发了一个小狗摇尾巴的表情包：“叶问天：‘就喜欢这种毫无还手之力的感觉。’” 小鱼也跟着开玩笑：“凤麟低战玩家：又是一周白干。” 蛮蛮见状，也忍不住调侃：“咱们凤麟的地盘都快成霸服奉天的练兵场了，这才是真正的四海为家。” 群里一片欢声笑语，仿佛正在挨打的不是他们。 尽管第二赛季凤麟的日子十分艰难，但江离并没有因此选择离开。她心里很清楚，凤麟或许不是最强的州，却是她最喜欢的州。 “游戏终归是为了开心，”江离对非晚说，“在凤麟，我觉得即使挨打，也比在奉天那种恶臭环境里强多了。” 非晚笑着回应：“我们都是一群乐子人，低战能玩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对啊。”江离点点头，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些熟悉的名字上——非晚、修杰、花卷、小鱼、蛮蛮、秋水、瑜琪……每个人都带给她一种无可替代的温暖和默契。 她想起了第二赛季初的那场讨论，蛮蛮曾说：“凤麟不是最强的，但一定是最快乐的。”现在回想起来，这句话真是一语成谶。 在霸服的攻势中，有一个名字始终让江离感到好奇——巅峰。这个与霸服结盟的州从未对凤麟发起过攻击。 一次闲聊时，江离忍不住在群里问：“巅峰和霸服不是盟友吗？为什么从来没来扫我们？” 天宇淡淡地回了一句：“巅峰和霸服确实结盟，但他们的战斗目标一直很明确，只针对其他高战力州。他们可能觉得来扫凤麟没意思。” 修杰开玩笑道：“可能巅峰觉得我们太惨，不忍心下手。” 非晚补充道：“巅峰在霸服盟友里算是比较有风骨的，他们的战力虽强，但很少欺负低战力的州，这点还是挺值得佩服的。” 江离点点头，对这个始终保持克制的盟友产生了一丝敬意。她甚至有些好奇，如果凤麟和巅峰在某一天成为盟友，会不会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第二赛季对凤麟来说是场持续不断的考验，但这群乐子人的精神却让江离深深感动。尽管资源被掠夺，地盘被蚕食，他们却始终乐观心态平稳，从不会世界骂人。 江离看着屏幕上那片熟悉的土地，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或许我们很弱，或许我们总是在挨打，但只要有这些朋友在，这个游戏就是值得的。” 她并不知道未来的赛季会带来什么样的挑战，但她确信，只要和凤麟的这群人并肩作战，再多的风雨都不算什么。 在凤麟，即使是‘包挨打’，也挨得开心，挨得值得。 第13章 那个传说中的男人 在某个闲散的下午，江离和凤麟州的朋友们一起在多个新区的吃瓜群闲聊，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一个叫“巅峰”的州。 这个名字在群里并不陌生，它和霸服一样，是周六常来我们地图的州。然而，这次谈话却意外地揭开了一层更神秘的面纱。 “巅峰州？难道是威廉的巅峰？” 群里的老玩家可云突然发话。 这句话一出，立刻引起了热烈的讨论。 “不可能吧，” 屋大维紧接着否认，语气中带着半分不可置信，“威廉这样的开服顶氪玩家怎么会跑来新区？” 从这里开始，威廉的名字像一个咒语一样，在群里炸开了锅。 有人说威廉是游戏的象征，只要是玩这个游戏的人，就不可能没听过他的名字。他是真正的大佬，一个站在游戏顶端的男人。他不仅氪金如流水，更是无数玩家心中的传奇。 “威廉啊，那可真是个大人物，” 一位从老区转战过来的玩家感慨，“以前就听说过威廉他一个人有五个龙车，横扫整个地图，简直就是游戏里的天花板。” 另一个玩家接话：“听说他还有龙城呢，我还不知道龙城和龙车长什么样呢，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见。” 还有人说，“他一个人可以单挑一个州。” 各种传闻此起彼伏，江离听得目瞪口呆。 她平时虽然关注游戏动态，但像威廉这样的顶尖玩家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物，像遥不可及的星辰。 江离默默地翻看着群里的对话，屏幕上一个接一个的名字闪烁而过，她忍不住心生好奇。这些关于威廉的传闻实在太过神秘，神秘得让人无法不去想象。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江离一边看着群里的聊天，一边在心里暗暗猜测。 在江离的脑海中，威廉的形象逐渐成型——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可能带着些许冷峻的神色，行事果断而利落。她甚至能想象到他在长安，俯视着四方的模样。 一股悸动从江离心底升起，她忍不住对着屏幕发问：“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认识他？” 屏幕上的信息流顿时静了一下，随后弹出了几条回复。 “谁认识他？我们不过是听过他的传闻罢了。” “对啊，威廉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我们这群小角色哪有资格认识？” 江离看着这些回复，心里微微一动。 她有些好奇地追问了一句：“那他会不会进吃瓜群？如果他进来，那我们不就都认识他了？” 这句话刚发出去，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欢笑。 “你想得倒美！” 可云发来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威廉要是进了吃瓜群，别说认识，我们这些人怕是能被妹子加爆好友申请。” 江离也被逗笑了，但心底仍有些不甘心。 虽然她知道这不过是个玩笑，但那个名字却像颗种子一样，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 几天后，消息灵通的人带来了一个劲爆的消息。 “听说了吗？新区的巅峰州真的是威廉的巅峰！”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砸进了湖面，瞬间引发了巨大的波澜。群里的玩家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真的假的？威廉居然真来了？” “不过也不一定是他本人在玩啊。” “不管是谁，这个巅峰州已经够吓人的了。” 江离坐在屏幕前，看着群里的讨论，心情复杂极了。 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激动，那是一种少女对强者的本能好奇和仰慕，夹杂着对未知的期待。 那一晚，江离久久无法入睡。 她躺在床上，脑海中反复浮现出关于威廉的种种传闻。她想着，他是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又或者，他其实很风趣幽默，只是大家不了解他的真实面貌？ 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心里暗道：“算了吧，人家那样神秘又强大的人物，怎么可能和我有什么交集？” 可是，即便如此，她的脑海中还是不由自主地编织着关于威廉的画面。 她甚至想象，如果有一天真的能在地图上见到威廉的县邑，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情景？ 江离闭上眼睛，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要是有一天真的能看见他就好了。” 江离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句。 周六早上，江离打开游戏，看到巅峰州的名字出现在大地图的边缘，她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威廉……” 她喃喃自语。 这时，群里的符修杰突然发了一条消息：“江离，我看见巅峰在打洛阳了，去看看吗？” 江离眼睛一亮，连忙回复：“在哪里？快发坐标！” 修杰很快把坐标发了过来，江离兴奋地打开地图，拖动视角找到那个红色标志。 她盯着屏幕，想象着这些县邑的背后，或许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男人。 她并不奢望能真正接触到他，甚至连一场交谈的机会都不敢奢求。但她心底的悸动和好奇，却像秋日里一阵清风，吹动了她最柔软的心弦。 从那天起，江离对巅峰的关注多了几分。 虽然她知道威廉的传闻可能被夸大，也知道自己未必能与这样的人有所交集，但她还是忍不住对他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或许，这就是人性的本能吧——对于强者的仰慕，对于未知的期待，对于传奇的向往。 江离知道，威廉的世界离她很远，但她仍然愿意在这段游戏旅途中，默默注视着那个传说中的名字。 毕竟，有些人或许从未谋面，却能在无形中点亮另一个人的幻想和期待。而威廉，对江离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 第14章 巅峰和奉天、霸服分道扬镳 “巅峰和奉天闹翻了，听说了吗？” 这个消息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凤麟州的微信群里迅速激起千层浪。 江离正躺在床上翻看群消息，看到这句话时，忍不住坐了起来。群里已经热闹得不行，消息如潮水般滚滚而来。 “真的假的？巅峰和奉天不是盟友吗？” 有人发出疑问。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因为九州会武的事儿。” “巅峰和奉天闹掰了，天大的八卦啊！” 江离的心猛地一跳，飞快地滑动屏幕查看群里的讨论内容。 子涵是凤麟州里人脉最广的人，这次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大瓜。她到处找人求证，甚至联系上了几个和巅峰同一个区服养老州的玩家，总算拼凑出了一些可靠的情报。 “这事儿要从九州会武说起。” 子涵在群里发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们知道，九州会武决赛的名单已经出来了吧？” 她继续说，“结果全是奉天的人！” “什么？” 修杰惊呼，“全是奉天的？巅峰呢？霸服呢？这些顶战力的人怎么可能没进决赛？” 子涵发了个叹气的表情包：“听说啊，巅峰的威廉原本百分百冠军的，但他在半决赛的时候，直接不上僚属，把比赛让给了奉天的月光哥。” “什么？威廉居然让给了月光哥？”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惊讶得屏住了呼吸。 威廉的实力她是有所耳闻的，那可是能横扫全地图的顶级玩家，一个战力巅峰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输给月光哥？要知道，月光哥的战力在奉天也算不上顶尖，只能算中上游水平。 “原来，威廉是故意让的。” 子涵随后补充道，“听养老州的朋友说，巅峰和奉天之前是有约定的，各进一个人进半决赛。威廉当时想着遵守承诺，主动不上僚属，把机会让给了月光哥。” “那这不挺好吗？怎么闹翻了？” 江离忍不住在群里问。 子涵发了个无奈的表情：“问题就出在奉天的月亮姐身上！她好胜心强，非要赢下来，结果最后决赛的两个名额全成了奉天的——月光哥和月亮姐。”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月亮姐真是够了，为了个比赛，连脸都不要了？” “哈哈，这下有意思了，威廉岂不是被白白坑了一把？” “洪七公肯定又开始哭这是失误求和了，但威廉会买账吗？” 修杰幸灾乐祸地打字道。 江离紧接着说：“洪七喝点马尿是心高气傲，惹火威廉就要他生死难料。” 这一句带着点粗俗的讽刺，却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群里的讨论越来越热烈，江离却有些出神。她的目光落在“威廉”这个名字上，心里浮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为什么要让？” 江离心里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 是威廉觉得决赛的名额对他来说无关紧要？还是他纯粹是遵守承诺？无论答案是什么，都让江离对这个传说中的男人更添一份好奇。 她想着那个传闻中站在游戏顶端的男人，他是不是会因为这次的背叛而愤怒？会不会从此改变对奉天的态度？ 屏幕上，蛮蛮的消息又弹了出来：“听说这周六，巅峰就要开始对奉天出手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江离的心微微一颤。 “这么说，我很快就能在地图上看到巅峰的军团了？看到……威廉了？” 她想着，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 这一刻，她的心里竟然升起一丝小小的期待。尽管她明知道，威廉这样的人物距离她的生活和游戏世界何其遥远，但她还是忍不住为这个机会而雀跃。 “江离，你是不是很期待啊？” 瑜琪发来私聊，打趣道，“别告诉我你对威廉那种游戏顶端的人有兴趣。” 江离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回复：“哪有，只是想看看传说中的顶战力是什么样的罢了。” 但打完这行字后，她心里却有些说不清的悸动。这真的是单纯的好奇吗？还是某种更隐秘、更模糊的情愫在悄悄发芽？ 周六的到来，像是拉开了一场大戏的帷幕。 江离早早登录游戏，在地图上留意着巅峰的动向。果然，巅峰的县邑很快空降在奉天州的土地上，密密麻麻的营地铺满了地图，气势如虹。 “巅峰真的来了！” 修杰在群里大喊，配上了一张截图。 江离点开截图，贴脸在哐哐揍洪七公的玩家id正是“玉皇大帝”。 她的心猛地一跳。“是威廉！” 江离几乎脱口而出，但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只是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地图上，巅峰军团迅速推进，很快攻破了奉天的几座城池。每当看见“玉皇大帝”在不停地扫荡奉天的县邑时，江离的目光都会忍不住多停留几秒。 她幻想着那个男人此刻的模样——是坐在电脑前，冷静而果断地和控号的人下达指令，还是亲自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点，便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战争？她的想象越来越清晰，仿佛连威廉的眉眼都浮现在脑海中。那是一张沉稳而自信的面孔，透着不可一世的霸气，却又带着一种让人心折的魅力。 “他要怎样才能注意到我呢？” 江离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大胆的想法，随后自嘲地摇了摇头。 巅峰的攻势持续了整整一天，奉天节节败退，连洪七公都开了免战模式避其锋芒。 晚上，凤麟的微信群又热闹了起来，大家都在为巅峰的胜利欢呼。 “哈哈哈，洪七公这下连夜哭着求和去了吧？” “威廉果然是个狠人，说翻脸就翻脸，一点都不给奉天留面子！” 江离看着群里的消息，默默笑了笑。 这一天，她没有参与任何战斗，只是在地图上看着巅峰的军团攻城掠地，看着“玉皇大帝”这个名字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地图上。 霸服为了维护九州会武背刺威廉的奉天和巅峰决裂了，于是和奉天一起手牵手齐齐挨巅峰的痛击。被奉天和霸服追着打了这么久，凤麟的玩家们心里积压了无数的不满和憋屈。每次看到城池被攻占、资源被掠夺，江离都感到无力和愤怒。然而这一次，看到奉天和霸服在巅峰面前铩羽而归，江离心里的那口郁气终于得到了释放。 “总算有人能治治他们了。” 她在群里发了一句，配上一张偷笑的表情包。 修杰紧跟着回复：“没错，威廉这次可是出了我们大家的气！” 蛮蛮发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别高兴得太早，咱们凤麟也是低战为主，万一哪天威廉把我们顺手清了，哭都来不及。” 江离看到这句话时，忍不住想了想，随后回复道：“我倒觉得威廉不是那种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但心里确实有种笃定的感觉。威廉的目标向来明确，他只会对威胁到他的敌人出手，而凤麟显然不在他的关注范围内。 对威廉的好感，江离发现，不仅仅源自他的强大战力，还有他的行事作风。 和那些喜欢在世界频道大肆炫耀、叫嚣的玩家不同，威廉从不在公屏上多说一个字。他不需要语言来证明什么，因为他的每一步行动都已经说明了一切。他选择不掺和嘴仗，却以绝对的实力击溃对手。这种霸气又低调的态度，让江离对他多了一份敬佩。 “他甚至懒得解释任何事。” 江离想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意。 奉天的那些玩家喜欢在世界频道上恶心人，尤其是洪七公和许大个。他们的垃圾话多得让人屏蔽都嫌麻烦。然而这一次，面对巅峰的碾压，他们却罕见地保持了沉默，甚至连抗议都显得无力。 而威廉呢？他依旧保持着一贯的风格——沉默，却令人无法忽视。 第15章 和九州的传说勇敢地搭话 周六的远征结束时间一分一秒地临近，巅峰军队的县邑在服务器上很瞩目，江离望着地图上那片绚丽的红色，目光久久停留在一个名字上——玉皇大帝。那个传说中的巅峰玩家，九州皆知的强者，几乎无人不晓的威廉。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悬在屏幕上，迟迟不敢点下去。 “这是他吗？”江离轻声呢喃，目光紧盯着那个名字，仿佛要将这三个字看穿一般。心跳仿佛擂鼓一般轰鸣，她甚至感觉手心里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知道再过几分钟，威廉的部队就会随着系统的传送规则，回到巅峰的本服，消失得无影无踪。错过了这次，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在地图上看到他。 江离的大脑一片空白，却又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耳边争吵。 “算了吧，这么唐突，他肯定不会理你的！” “可如果今天不试试，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是九州的传说，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搭理你这个小透明。” “就算不回复，起码你努力过了！这有什么好丢人的？” 最终，她手指一抖，还是点了**“玉皇大帝”**的县邑。一瞬间，那熟悉而威严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中央，江离的呼吸猛地一窒。 “威廉……是你吗？”她小声呢喃，声音微微颤抖，像是在确认一件不可能的事。 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点击了他的头像，又点开了私聊界面。可是，当光标闪烁着等待输入的时候，江离的大脑却一片空白。 “我应该说什么？” 她甚至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可心底那种不甘心的冲动仍在燃烧，她咬了咬牙，慌乱地敲下了一行字： “你是威廉本人吗？” 发送按钮点下的那一刻，她几乎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去接近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个高高在上、让人仰望的传奇。 接着，她又迅速点击了好友申请按钮，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发出去了。 屏幕上的字迹逐渐消失在聊天框里，而江离的脑海中满是忐忑。 “我刚才在干什么？” “这种话开场也太唐突了吧！他会不会觉得我很无礼？会不会直接拉黑我？” 她试图安慰自己：“没关系，就算他不回复，我也没损失什么，大不了就当没发生过。” 江离没有等待答案的勇气。几乎在发送信息和好友申请的同时，她迅速退出游戏，关掉了屏幕。 “算了，随便吧，反正他也不可能通过。”江离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嘴里喃喃自语着，试图掩盖自己的心虚。 可是，她的内心根本无法平静下来。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玉皇大帝”四个字，和那个人或许冷漠或许和善的模样。 法国的下午时光显得格外漫长。江离躺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嘴里碎碎念着“他会不会回”“肯定不会回”“万一回了呢”，思绪如同一瓶摇晃的苏打汽水，充满了冒泡的情绪。 两个小时后，她实在按捺不住，再次上线。 当她点开游戏的私聊界面时，一条简短的消息跃入眼帘： “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一行字简直像晴天霹雳般击中了江离的心，她顿时愣在了原地。 “他居然回了！” 江离的内心如同燃起了一场烟花，她不由自主地在沙发上滚了一圈，笑得几乎合不拢嘴。心底的窃喜像是奶油般甜腻，让她控制不住地抿着嘴唇，脸颊微微发热。 她赶忙点开消息框，打字回应： “我不知道你是谁，所以才问呀！” 这句话刚打完，江离又停下来改了两次，才最终按下发送。她小心翼翼，生怕哪一句话说错了。 然而，威廉的回复却戛然而止，像是一颗石子投进湖中，只留下了微微的涟漪。他没有再回应，好友列表里也没有更多消息跳出来。 江离盯着屏幕，失落和窘迫交织着涌上心头。 “果然，他那么强，怎么可能会回复我这种小透明呢？” 失落只是一瞬间的情绪，江离很快又恢复了元气。 “没关系，没关系！我已经加上了他的好友，这已经是奇迹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心里又有些小得意。毕竟，能有机会和一个传说中的人物成为好友，已经足够她沾沾自喜了。 女孩有点中二地对着“玉皇大帝”写到，“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单方面的威廉哥哥了！” 从那天起，江离像每天打卡一样，习惯性地在游戏里和“玉皇大帝”说几句话。 “威廉哥哥，早上好！” “威廉哥哥，我们今天又被奉天打了。” “威廉哥哥，晚安。” 这些话像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然而，这并没有让江离感到灰心，反而让她更加沉迷于这种“一人独角戏”式的交流。 “不管他回不回复我，至少他看到了我的消息，对吧？” 江离心里暗暗想道，仿佛这样就拉近了自己与传奇之间的距离。 有时她会把这些小秘密告诉温柔的非晚：“非晚，我今天又和威廉说话了！” 非晚总是笑着听着：“他回复你了吗？” 江离摇摇头，表情却不见沮丧：“没事，他不回复也没关系，我开心就行！” 非晚总是温柔地包容着江离这个小话唠每天喋喋不休的“威廉……威廉…….”，她懂她的少女情思。 江离知道，或许对方根本不会注意到自己，甚至早已将那些消息置之不理。可是，她并不在意。对于一个少女来说，喜欢一个人未必需要得到回应。那是一种悸动，一种追逐传奇的向往。 在她心里，“威廉哥哥”早已不只是一个强大的玩家，而是一种象征，一种希望。他的存在，让江离觉得自己的世界多了一份色彩和期待。 或许，她的心里藏着的，不仅仅是对传说的崇拜，还有一份懵懂而温暖的情感。 第16章 手滑的你好帅 周六，巅峰州的远征如期而至。整个凤麟州像往常一样笼罩在紧张与兴奋的氛围中，但同时也少不了一点点解脱感——因为被压制的终于不是他们，而是不可一世的奉天。 地图上，奉天的地盘几乎一片沉寂，满眼的免战符号刺眼得像一片雪白的荒野。巅峰军队犹如破竹之势，将奉天的城池一一攻破。玩家们被迫放弃抵抗，纷纷缩进免战模式，偌大的战场上仿佛只有巅峰横扫一切。 江离没有参与战斗，而是安静地窝在自己的免战模式里，屏息凝神地注视着地图上的每一个变化。她最在意的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名字——玉皇大帝。 她点开私聊框，输入了今天的第一条信息： “威廉哥哥，今天攻城累不累呀？” 输入完成后，她盯着这行字看了好几遍，觉得还是少了点什么，又继续打字： “你好帅。” 刚打完，江离突然感觉不对劲，但她手一抖，竟然不小心点了**“世界频道”**发送按钮！ “你好帅。” 这一句话，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全州玩家面前，虽然没有在世界溅起水花，但是对州频道像是一颗投进湖心的石子，溅起了满屏的波澜。 屏幕右侧的州频道立刻沸腾起来。 [州频道]侠哥：江离，你在说谁呢？ [州频道]米线：社死了吧哈哈哈。 [州频道]瑜琪：快说说，你在说谁啊？ [州频道]非晚：说天宇吧。 江离的脸顿时烧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蜷缩在椅子里，羞愧地捂住脸，连屏幕都不敢多看一眼。 “天啊，怎么会手滑到世界频道！”她用力抓了抓头发，懊恼得快要哭出来了。 就在她快要崩溃时，非晚的话如同一块浮木，帮助她化解了这一场手滑危机。 “说天宇吧。” 是啊，天宇哥是凤麟的最高战力，“你好帅”这种话，确实可以用来形容他。非晚的机智帮江离巧妙地掩盖了她的心思，成功地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州频道]侠哥：天宇确实帅，不过今天威廉才是最耀眼的吧？ [州频道]瑜琪：那倒是！奉天都快被他一个人拆光了！ 在大家的调侃与插科打诨中，这件事渐渐过去了。然而，江离的心脏却还在狂跳，手心的汗怎么也擦不干。 她有些懊恼地看着自己的私聊框，里面那句“威廉哥哥，今天攻城累不累呀？”依旧静静躺着，像是无声的嘲讽。 “这次真的要完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幼稚？”江离咬着嘴唇，越想越羞愧。 然而，下一秒，她的私聊里居然跳出了一条新消息。 “麻烦你别这样，我不喜欢乱喊。” 这短短的一句话，却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江离的心上。 他居然看到了！ 江离的脑海里瞬间掀起了风暴。从前的无数次“石沉大海”，她早已习惯，可今天，他竟然开口了。而且他还知道她在说谁，这让江离有种又窘迫又雀跃的复杂情绪。 “他原来一直都在看，只是从来没有回应我而已。” 江离的心里有点酸涩，又有点甜蜜。 她小心翼翼地敲下一行字： “你怎么知道是在说你？” 威廉的回复几乎是秒回： “还能说谁？” 江离盯着屏幕愣了两秒，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回答，霸道得有些自信，甚至还有点可爱。 她的指尖轻轻地触碰着屏幕，仿佛能通过这冰冷的设备，感受到对方的一丝情绪。 “是啊，除了觉得你帅，我还能在说谁呢？”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句话，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弧度。 江离不是那种羞于表达的人，她的性格向来坦率直白。既然这句话已经被他发现了，那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回道： “对啊，我就是在说你。” 发完这句话，江离心跳如雷，却又莫名感到轻松。她望着屏幕上的聊天框，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呢？” 威廉没有再回复。屏幕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江离的心里却如同有一场烟花在绽放。 “威廉哥哥，我的喜欢，就算只有我知道，也足够了。” 她把这句话发给了非晚。 非晚：你还真是大胆呀。 江离：我才不要后悔，我喜欢一个人，我就要让他知道呀！ 江离的语气轻快得像是在撒娇，可非晚知道，她的心里一定藏着某种执着。 虽然从那之后，威廉再没有对她的消息做出任何回应，但江离并不觉得失落。 “我已经够幸运了。”她默默地想。 每天上线，她依然会在“玉皇大帝”的私聊里打卡。 “威廉哥哥，早上好！” “威廉哥哥，今天有没有新城池呀？” “威廉哥哥，我好像又被奉天打了！” 江离知道，这些话大多石沉大海，甚至可能被对方忽略，但这并不妨碍她坚持下去。 她的内心，早已接受了这样的结果：不管他回应与否，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她的一种勇气。 江离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她也从未奢望太多。她只知道，每一次打字，每一次发送消息，她的心里都会泛起一点点甜蜜的涟漪。 第17章 冬令时的大突破 十月的末尾，欧洲迎来了冬令时，和中国的时差由七小时缩短为六小时。这一天，对江离来说，似乎只是个普通的周日，但她并不知道，这个冬日的夜晚，会给她的生活带来怎样的悸动与欢喜。 江离窝在沙发里，屏幕前的光晕映照在她微微泛红的脸上。她熟练地打开游戏，点开“玉皇大帝”的私聊框，像每天一样开始了她的“例行打卡”。 “威廉哥哥，今天我要提前一小时和你说晚安啦！我们的时差少了一个小时呢！” 发完这句话，江离抿了抿嘴角，心里有些小雀跃，但又像往常一样并不抱太多期待。毕竟，这位大佬一向惜字如金，甚至大部分时候根本不回她的消息。 “算啦，反正我习惯了。”她自嘲地笑了笑，随即把手机随意扔在一旁，起身去泡一杯热可可。 就在她端着热可可回到沙发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江离眨了眨眼，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消息： “你在欧洲？”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差点被手里的热可可烫到。江离的心脏跳得飞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她盯着屏幕足足十秒，才确定这条信息的确是来自“玉皇大帝”。 她压抑着内心的狂喜，迅速打字回应： “哥哥你怎么这么聪明！你怎么猜到的？” 消息发出去后，屏幕上迅速出现了一串省略号，随即又跳出一条回复： “你说冬令时，又说时差七小时，不是欧洲还能是哪里？” 江离看到这句话时，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一边笑一边打字： “哇，哥哥果然逻辑在线，佩服佩服！” 威廉紧接着又发来一条信息： “你多大，为什么一直叫我哥哥？” 江离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位传说中的九州大佬，居然对“哥哥”这个称呼感到疑惑？ 她想了想，嘴角扬起一抹调皮的弧度，迅速敲下一行字： “我不装了摊牌了，我四十岁。” 发完这句，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补充： “不过‘哥哥’是对你这种大佬的尊称，和年纪无关。不叫你威廉哥哥，叫什么？叫威廉小宝贝？威廉老公？威廉大帅哥？” 发完这条信息，江离觉得自己简直是个胆大包天的小疯子。她的脸红得像烧开的水壶，一边羞涩得捂住脸，一边又忍不住偷偷瞄着屏幕。 “他会不会觉得我太离谱了？”江离心里有点忐忑，但又忍不住觉得好玩。 一分钟后，屏幕上跳出了一条简洁的回复： “……随你便。” 这三个字简直像火星掉进了油锅，让江离一下子笑得在沙发上打起了滚。 “随我便？那我就真的随便了哦！” 她突然觉得，今晚的威廉似乎格外耐心，甚至比平时多了几分人情味。江离盯着屏幕，忽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迅速敲下一行字： “威廉哥哥，那加个微信吧，方便喊你。” 刚发出去，她就开始后悔了。 “他会不会觉得我得寸进尺？或者直接拒绝？”她捧着手机，紧张得连热可可都忘了喝。 一分钟过去了，屏幕上依旧没有动静。江离失望地垂下眼睛，刚想自我安慰，却看到屏幕一亮，弹出了一条消息： “****” “天啊，是微信号！”江离的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啊啊啊啊啊，老天爷呀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激动得在沙发上蹦了两下，心里止不住地欢呼：“果然欧洲冬天的风水利我！” 江离盯着那串微信号，心跳得像擂鼓一般，一遍又一遍地确认自己有没有输错。她觉得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抖，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激烈争论。 “就加吧！反正他给你微信号了，总不至于当场拉黑吧！” “可是，会不会显得太冒失？他会不会觉得我太黏人？” 江离狠狠地吸了口气，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默默地在脑海里给自己打气：“江离，冷静一点，淡定一点！这可是你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能怂！” 她在备注栏里反复斟酌，终于敲下了几行字： “威廉哥哥，我是江离呀，想加你聊聊游戏，顺便请教点问题～” 写完之后，她犹豫了一会儿，又快速删掉了后半句：“什么请教问题？人家哪里有空解答！”最终她只留下了一句简单的：“威廉哥哥，我是江离呀。” 按下“发送”那一刻，江离屏住呼吸，仿佛时间都停滞了一般。她紧紧盯着屏幕，内心无数种可能性在翻滚。 “会不会被无视？” “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烦人的小透明直接拒绝？” “冷静冷静，他可能只是礼貌性地给了我微信号，未必会通过。” 她紧张得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甚至有些后悔自己这么鲁莽。 然而，短短几秒后，一声清脆的提示音打破了她的思绪。 “对方已通过你的好友验证。” 江离愣住了。她盯着屏幕看了好几秒，才确认这不是自己的幻觉。威廉，那个九州服务器里传说中的大佬，竟然真的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点开威廉的头像，却在看到的一瞬间怔住了。 他的头像是一只戴着冠军拳套、挥着拳头的哆啦a梦，表情威风凛凛，甚至有些搞笑。 “这也太反差萌了吧！”江离捂着嘴，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原本以为威廉会用一张冷酷的风景图，或者是一句带有霸气的文字头像，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只可爱的机器猫。 她盯着头像看了许久，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有趣的想法： “也许，威廉哥哥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高冷，说不定他私底下也有点可爱？” 江离按捺住心中的雀跃，决定主动发一条信息过去。她思索了许久，既不想显得过于亲密，又不想显得冷漠，最终在手机上打下了： “威廉哥哥，不介意我叫你这个吧？我们这样显得亲近一点嘛。” 发完这句话，她盯着屏幕等待对方的回复，心情紧张得仿佛考试发成绩。 一分钟过去了，屏幕没有动静。 两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回复。 江离的笑容渐渐凝固，失落感一点点涌上心头。她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眼神落在那只挥着拳头的机器猫头像上，忽然觉得这头像好像也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果然，他加我只是给个面子，根本没打算理我。” 正当江离准备放下手机时，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随便你。” 短短三个字，却像一道闪电劈进了江离的心里。她呆呆地盯着屏幕，嘴角忍不住一点点上扬，紧接着，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随便我？” 江离抱着手机在沙发上翻了个滚，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又满足的笑容。 “这不是变相允许我对他撒娇吗？” 她的脸微微发烫，胸口像被小鹿乱撞似的，又慌乱又兴奋。她飞快地打下一行字： “那你以后就是我威廉哥哥啦！可不能随随便便删我，不然我会哭的！”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更简短，只有一个“嗯”。 虽然只是简单的“嗯”，却足够让江离开心半天。她盯着屏幕，脑海里浮现出威廉的模样，仿佛真的能听到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随便你”“嗯”。 “看来他虽然话不多，但并不讨厌我啊！”江离忍不住揣测。 对江离来说，这一晚无疑是她和威廉关系的一次大突破。从一个“不回消息的冷酷大佬”到“偶尔会回两个字的大佬”，威廉的变化虽然微小，却足够让江离心花怒放。 她抱着手机翻来覆去，忍不住向非晚发了一条信息： “非晚！我今天加上威廉的微信了！而且他还回了我好几句！” 对方很快回了消息： “哇，你可以啊江离！加油！不过别聊太猛，免得吓到他。” “放心，我有分寸！今天是欧洲冬令时，风水好，我这不是抓住机会了嘛！” 夜晚渐深，江离靠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月光，心里涌动着满满的喜悦。 第18章 微信对威廉的信息轰炸 自从加了威廉的微信后，江离的生活变得像是装上了一台小型发电机，每天都充满动力。以前，她对威廉的“骚扰”局限于游戏里的私聊，现在却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日常打卡升级到了生活分享。 她对威廉的微信消息几乎是无缝衔接的，从早晨的太阳升起，到晚上的月亮升空，每一个她觉得值得分享的小事，都毫不吝啬地发给他。虽然她清楚威廉是个高冷型的人，大部分时候不太会回应，但她还是乐此不疲。 那天早晨，江离刚刚出门买早餐，路过一家甜品店时，她忍不住拍了张橱窗里可颂的照片，发给威廉： “威廉哥哥，这家店的可颂超好吃！我下次一定要带你来尝尝！” 屏幕保持安静，威廉没有回复。 到了中午，她又看到朋友圈有人晒出旅行照片，于是又给威廉发了一条： “你看这个地方，是不是超美？我下次也要去！” 依然没有回应。 到了晚上，她躺在床上，翻开手机，忍不住又发了一句： “今天的月亮很圆哦，有点像你头像里的哆啦a梦的脸！” 这次，她盯着屏幕等了很久，依然没有等到回复。 江离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在一边，心里有点小失落。 “他是不是嫌我太烦了啊？” 可是一想到威廉曾经的回复，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 “威廉哥哥就是高冷嘛，他不回我不代表不看。谁知道呢，他说不定是个默默听我唠叨的好听众呢。” 这么一想，她心里又平衡了不少，甚至对第二天要分享什么多了一点小期待。 某个周末，江离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朋友发了一张北欧旅行的照片，那是一片冰岛的苔藓旷野，朋友和她的男朋友在极光下拥抱的剪影。照片的美感让江离怦然心动。 她立刻把那张照片保存下来，发给了威廉。 “威廉哥哥，你看这个照片好美啊！我朋友去冰岛拍的！” 几秒后，威廉竟然罕见地回了她一句： “你这么喜欢极光吗？” 看到这条消息的那一刻，江离的心仿佛被电了一下，忍不住激动地连发几条： “是啊！极光超浪漫的！” “而且冰岛那种荒野感好治愈，我真的好想去看看。” “你喜欢极光吗？” 威廉没有直接回答，过了一会儿却发了个问号： “嗯？” 江离一愣，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连忙整理了一下思路，发了一段语气更平和的话： “我特别喜欢冬天，也特别喜欢极光。希望以后有一天可以有人陪我去冰岛，看着极光拍一组这样的背影照。” 她顿了顿，思索片刻，又补了一句： “世界这本书，我很期待有志同道合的人和我一起共读。” 这一次，威廉没有回复。 江离盯着屏幕，忍不住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啊，果然又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可是她却并不后悔自己说了这些。或许，正是因为对方是威廉，那个几乎不怎么回消息却始终让她心动的人，她才敢把这些最真实的情感说出来。 有一天，江离分享完一大堆她对美食、旅行、书籍的喜欢后，忽然突发奇想，决定来点“自我剖析”。 她给威廉发了一条语音： “威廉哥哥，你别看我每天对你死缠烂打，我现实里其实是个社恐呢。” 语音发出去后，她又补了一条文字： “真的！你信吗？” 江离本以为威廉会无视这个话题，甚至做好了他冷冷回一个“哦”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几分钟后，他居然回了两个字： “我信。”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江离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哇塞！他居然信了！别人都觉得我是个话痨，只有他信我说自己是社恐！” 她抱着手机在沙发上打了个滚，忍不住发了一条： “真的吗？别人都不信，他们都觉得我话太多了！” 这一次，威廉没有立刻回复，过了很久才发来一句： “话多不代表不怕社交。” 看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江离的心微微一震，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窥探了内心深处。她盯着那几个字，反复读了好几遍，心里涌上一种暖暖的感觉。 “他是真的懂我。” 她忍不住打下一长串： “威廉哥哥，我从来没有觉得有人像你一样懂我。你知道吗，我虽然在网络上话很多，但现实里真的很害怕社交。人多的场合，我甚至都不敢主动说话，只会默默站在角落里听。我们州只有蛮蛮和非晚相信我现实生活是个社恐呢。” 这一次，威廉很快回了一条： “你就适合网络。” 江离忍不住笑了： “对啊，网络里大家看不到我，我可以假装自己很大胆。” 威廉回了一个表情：嗯 尽管大部分时间里，威廉还是冷冷的，回复总是寥寥几个字，但江离却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在悄悄发生变化。 有一次，她发了一张旅行时拍到的日落照片，配上了一句：“威廉哥哥，这是今天的日落，美不美？” 威廉的回复简单又直接： “美。” 她心满意足地抱着手机，嘟囔着：“果然，他是有认真看的。” 威廉的每一句回复，无论多么简短，都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撩动着江离的心。她甚至觉得，自己心里住着一只小蝴蝶，每次收到他的消息，蝴蝶的翅膀就会轻轻扇动一下，让她的心痒痒的。 非晚曾经开玩笑问她：“江离，你天天发这么多，你的威廉哥哥不嫌你烦吗？” 江离摇摇头，眼神明亮：“不嫌吧，他要是真嫌我烦，早就拉黑我了。” 非晚耸了耸肩：“好吧，那你可别玩火，把自己烧了。” 江离低头笑了笑，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就算是火，我也想靠近一点，飞蛾扑火我也不害怕，因为那是威廉哥哥啊。” 第19章 喋喋不休的她，事事有回应的他 江离对他的“骚扰”愈发肆无忌惮。 她是个话匣子，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分享不完的见闻。而威廉虽然话不多，却是个耐心且事事有回应的人，这让江离对他的心动一点点加深。 某天晚上，江离在游戏里注意到威廉的城墙皮肤她没有见过。 她忍不住好奇，发了条微信问他：“威廉哥哥，你是不是有很多城墙皮肤？那些特别贵的你都有吗？” 很快，他回了一个字：“有。” 江离又追问了一句：“那你有收藏全套吗？比如那种限时活动才出的皮肤？” 过了两分钟，威廉发来了一条稍长的回复：“只要是良田出的，我都有。” 江离看着这句话，脑海里浮现出威廉号上那些稀有得让人眼馋的皮肤，不禁感慨：“果然是顶级氪金大佬！全服第一就是不一样！”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不久前，非晚曾提到过游戏里有一款特别的“爱心城墙皮”，只有两个买了这款皮肤的玩家，把自己的县邑贴在一起时，才会激活粉红色爱心特效。 江离的心跳微微加快了一些。 她按捺住情绪，小心翼翼地发了一条消息：“那你有爱心城墙皮肤吗？” 威廉的回复依旧简洁：“有。” 江离屏住呼吸，又问了一句：“那你和谁一起点亮过啊？” 这次，威廉沉默了一会儿，才发来一条：“我的号和我的小号。” 看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江离忍不住笑出了声。 “威廉哥哥，你一个人点亮爱心特效，是不是会有点孤独啊？” 她开玩笑地打字。 威廉回了个表情：“为什么会？” 江离低头盯着屏幕，心里却满是窃喜。 她想，“这一年，他作为全服顶级氪金玩家，居然完全没有绯闻。喜欢他的人肯定不少，但他却毫无花边新闻，这样的男人怎么能不让人心动呢？” 江离对威廉的高冷已经习以为常，可她发现，虽然他话少，却总会回应她的问题。 一次，她在群里看大家聊龙车和龙城，虽然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其实心里十分好奇。 她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发消息给威廉：“威廉哥哥，我从来没见过龙车和龙城，听说特别炫酷，真的那么夸张吗？”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比以往稍微快了一些：“很一般。” 江离发了个怀疑的表情：“不会吧，大家都说龙车和龙城是有钱人的象征，你不会是炫耀不动声色吧？” 威廉没有回话，江离正以为他不想搭理这个话题时，忽然手机响了，微信里弹出两张截图。 第一张是龙车，雕刻精美的金龙盘旋在车身上，周围还有淡金色的光芒环绕，连画质细节都能让人感受到浓浓的奢华气息。 第二张是龙城，高耸的城墙上刻着巨龙的浮雕，城墙顶端燃烧着熊熊金火，一看就是那种走到哪里都自带“氪金玩家，自动让路”光环的建筑。 江离盯着这两张截图，眼睛都看直了，忍不住发了一连串的表情包： “哇啊啊啊啊啊！果然是顶流大佬！” “这才不是一般呢，明明是超级酷啊！” 威廉只回了两个字：“还行。” 江离忍不住笑了：“我真是服了你，连凡尔赛都这么低调。” 虽然威廉的态度总是淡淡的，但江离却觉得，他的“冷淡”并不疏远，反而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温暖感。 某天，她忽然对他说： “威廉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我很烦啊？总是喋喋不休。” 威廉的回复简洁却直接： “不会。” 江离眼睛亮了亮，忍不住追问： “真的不会吗？你不会觉得我总是问东问西，像个话痨？” 威廉沉默了一会儿，才发来一句： “你说得很有趣。” 看到这句话，江离的心里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她忍不住发了一连串的表情包： “哈哈哈！你居然说我有趣！那我以后继续给你讲有趣的事情！” 威廉没有回话，但江离却能感受到他在看屏幕另一端的认真与专注。 从城墙皮到龙车，再到日常琐事，江离和威廉的交流变得越来越自然。 虽然每次都是她主动找话题，但威廉却总是会认真回应她的每一个问题，哪怕只是简短的几句话。 这份细致和专注，让江离不自觉地更加靠近他。 她心里知道，威廉或许从未对她有过别样的想法，但他事事有回应的态度，却让她觉得自己是被认真对待的。 而这种感觉，已经足够让她甘愿继续这场“单方面的追逐”。 第20章 你在想什么 某个夜晚，江离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和非晚聊着最近游戏里的琐事。非晚是她在游戏里最亲近的朋友之一，也是唯一知道她对威廉有些特别心思的人。 “对了，你知道良田游戏之前办过的那个‘选美大赛’吗？” 非晚忽然提起。 “选美大赛？啥意思？” 江离来了点兴趣，懒洋洋地问，“是游戏里的角色比美，还是玩家真人参加的？” “真人。” 非晚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就是让女玩家穿上自己最自信的打扮拍照参赛。然后，评选出来的冠军能拿到一个闪亮称号，还有一大笔金钞奖励。” 江离听到这儿，随口道：“听起来还不错，奖励挺诱人的啊。你们那时候有人参赛吗？” “有啊，我们州那会儿挺热闹的，结果没拿到奖。” 非晚顿了顿，又道，“不过威廉老区巅峰州的选美冠军可真出圈了，我都见好多人转发那张照片。” 非晚一边说，一边在微信上发了张图过来： “你看看，这就是那个选美冠军。” 江离点开图片，顿时愣了一下。照片中的女孩，五官精致得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一双修长的腿在镜头下显得格外吸睛。女孩穿着一件纯白短裙，手里拿着平板，表情清冷中带着点慵懒，而她的腿上放着一张打印的白纸，上面印着“威廉的巅峰”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异常醒目。 “威廉的巅峰……” 江离小声念了一遍，声音低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 她皱了皱眉，心里忽然泛起一阵酸涩。 “这么漂亮的姑娘，还拿着威廉名字的牌子……难道是他的朋友？” 江离心里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她盯着照片看了几秒，眼里涌出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非晚继续笑着说：“不过我觉得吧，这妹子再好看，也比不上天宇的女朋友。” “天宇的女朋友？” 江离有些心不在焉地重复了一句。 “嗯，那个妹子是真的美，关键是高清的那种美，完全不需要滤镜。” 非晚感慨了一句，又觉得奇怪，“诶，你怎么对天宇的女朋友没兴趣啊？” “我不认识天宇的女朋友，所以不怎么好奇啦。” 江离随口敷衍了一句，语气里多了点刻意的轻松。 非晚听着，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平时江离是个不让话掉地上的小话唠，对什么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心，怎么今天变得这么冷淡？ “哟，你该不会是……在意威廉那边吧？” 非晚故意开玩笑道，“放心，我听说威廉很低调的，根本不参与这些活动。” 江离抿了抿嘴唇，勉强笑了一下： “他们州还挺用心啊，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来参赛，威廉哥哥一定很满意吧。” “满意啥呀。” 非晚嗤笑了一声，“你别多想，这种比赛的照片十有八九是州里凑热闹找人拍的，未必和威廉有关系。他估计都没关注过这些。” “是吗？” 江离勉强应了一声，但心里依旧抑制不住地往深处想。 挂了非晚的语音后，江离一个人盯着那张照片发呆。照片里的女孩实在是太完美了，五官精致，身材姣好，偏偏还带着一种慵懒的清冷气质，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拿着威廉名字的牌子……他们之间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江离在心里悄悄问自己。 她的理智告诉她，这可能真的只是州里安排的噱头。但情感上，她却忍不住有些酸涩，甚至有点小小的自卑。 “如果威廉喜欢她呢？如果他们真有什么关系呢？” 江离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里便莫名感到一阵失落。 “算了，我在想什么呢。就算她和威廉真的有什么，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回到平常的状态，但心底的那点酸涩，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另一边，非晚也在默默琢磨江离的反应。 作为江离的朋友，非晚对她的性格再了解不过了。江离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什么都能聊，什么都不在意，但在真正重要的人和事上，她又总是藏不住心思。 “看来她是真的对威廉上心了。” 非晚心里默默想着。 她原本想开口劝劝江离，但又觉得贸然安慰可能会让她更加尴尬。毕竟关于威廉的事情，谁都不清楚，说多了反而不好。 “算了，还是让她自己想通吧。” 非晚最终决定保持沉默，用温柔的方式默默陪伴江离。 她拿起手机，又发了一条信息给江离： “别多想啦，那个照片就是噱头。你的威廉哥哥才不会关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他要是知道你瞎操心，估计还会觉得你很可爱。” 江离看着非晚的消息，忍不住笑了一下，但心里的那点复杂情绪，却依旧没有完全散去。 这一晚，江离辗转反侧，内心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缠绕着。她从来没觉得“威廉”两个字能这么让人心里不安。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太漂亮了，漂亮得让她不禁怀疑——威廉会不会欣赏这样的美？或者，他们之间会不会有某种特殊的联系？ “威廉哥哥……” 江离轻声呢喃，语气里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低落，“如果可以直接问问就好了……” 和非晚聊完后，江离把手机拿在手里，一遍遍点开和威廉的微信对话框，又一次次退出。对话框里还停留在白天的一句简单回复，那是威廉发来的“嗯”。平时她会觉得哪怕一个字的回应也足够让她心情愉悦，但今天，这冷冷清清的记录却只让她倍感空虚。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目光停在“威廉”两个字上，发了好久的呆。 “问还是不问？” 江离咬了咬唇，内心挣扎。她既害怕问出这个问题让自己显得小气，又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最终，她还是鼓起了勇气，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了一行字： “威廉哥哥，你喜欢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吗？” 消息发出去后，她的心跳立刻开始加速，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把她紧张的神情照得清晰可见。江离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像是等待一个至关重要的裁决。 “他会怎么回答？会不会说喜欢？” 江离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性，每一种都让她越发忐忑不安。 不到半分钟，威廉的回复就来了，却是一串干脆的问号： “？？？” 江离一愣，连忙补充解释： “就是那个选美的女孩子呀，她还拿着你的名字的牌子。”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江离有些后悔，觉得自己的问题实在显得有些过于在意。可箭在弦上，已经发出去的消息再也收不回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等待。 这次，威廉没有马上回复。江离盯着屏幕，心脏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大约过了十几秒，手机终于震了一下，威廉回了一句： “我不认识她，怎么喜欢她？” 江离盯着这行字，愣住了。 “不认识她？” 她忍不住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满腹的猜测和担忧像是被人轻轻戳破的泡沫，瞬间消散。 可与此同时，她又有些疑惑。 “不认识？但他们是一个州的啊，怎么可能不认识？就算没说过话，也该知道吧？” 江离不死心，追问了一句： “你们是一个州的啊，怎么可能不认识？就算没说过话，至少也知道吧？” 这一回，威廉隔了稍长一会儿才回复。他似乎是在斟酌措辞，过了约莫一分钟才发来两个字： “代拍。” 江离愣住了。 “代拍？” 她低声念着，眉头皱了皱，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事情的真相。 几秒钟后，威廉又补充了一句： “州里为了选美比赛随便找人拍的，跟我没关系。” 江离看着这条信息，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非晚提到的“噱头”二字，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照片上的女孩根本不是和威廉有关系的人，只是州里为了比赛制造话题找来的模特。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感到一阵脸红耳热。 “原来是这样……” 江离喃喃自语，忽然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好笑又有些羞愧。 威廉似乎看出了她的尴尬，又发了一句： “你在想什么？” 短短五个字却像是洞穿了一切似的，让江离更加手足无措。 “没、没想什么啊！” 江离手忙脚乱地回复，飞快打字，“我就是看那个照片还挺好看的，就随口问问。” “嗯。” 威廉简单地回了一个字，没有多说。 江离放下手机，脸上的热度还没退下去。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威廉发来的那些信息，尤其是那句“我不认识她，怎么喜欢她？” “不认识她，怎么喜欢她……” 她小声重复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笑意。心里的那点酸涩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的释然。 “原来是我自己想太多了啊。” 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想起刚才自己在微信上的小心翼翼和紧张兮兮，又觉得有点好笑。 这时，手机又震了一下，是威廉发来的新消息： “代拍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啦！我只是没想到连我们威廉哥哥也会被当噱头呢！” 江离飞快地回道，试图用开玩笑的语气掩饰自己的尴尬。 威廉似乎没太在意，又简单回了个“嗯”，话题戛然而止。 江离盯着对话框看了好一会儿，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压在心上的一块石头。 第21章 第一条语音信息 良田这游戏的线下活动真的很多，江离从微信群里看见花卷转发的“良田歌手大赛”公告时，正在吃早饭。她随手点开公告，页面上是一张精心设计的宣传海报：金色麦克风、舞台灯光，以及一行大字——“这城有良田歌手大赛，谁是良田之音？” 她不禁笑了笑，心想：“这游戏搞活动还挺花里胡哨的。” 很快，凤麟州的微信群里就热闹了起来。 “蛮蛮！蛮蛮上！” “你一票，我一票，明天蛮蛮就出道！” “你不投，我不投，蛮蛮何时能出头？” 群里的兄弟们插科打诨，开着蛮蛮的玩笑。这位麦霸虽然嘴上抗议得凶，但显然也乐在其中。江离盯着屏幕，嘴角带着笑意。 她对凤麟州的这些人总是感到有些亲切，因为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很相似——他们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个个都是乐子人，实际上很多人现实中都有点害羞或者社恐。就像蛮蛮，开房间唱歌最积极的她，说到真的去比赛，估计第一个跑得远远的也是她。 江离突然想到：“如果蛮蛮不敢，那威廉会不会去呢？” 江离打开微信，点进了和威廉的对话框，思索了一下措辞，打字问道： “威廉哥哥，你看到歌手比赛了吗？你会不会去参加呀？” 消息发出去后，她盯着屏幕等着，心里不自觉地开始遐想威廉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和威廉加了微信快一个月了，所有的互动几乎都围绕在她的一厢情愿上——她不断地分享自己的日常、爱好、经历，而威廉简洁地回应着，甚至更多的时候只是用单字和单词。但江离却觉得自己越来越依赖这个对话框，像对待一个沉默但可靠的树洞。 江离从来不是一个习惯沉默的人，她的朋友们都知道，她的社交风格很特别：她可以和熟悉的人聊各种深度的话题，从人生哲学到天马行空的幻想；但同时，她也特别擅长说一些“不着边际”的废话。这种废话，往往没有明确的主题，甚至听起来有些琐碎，却能让她感到莫名的轻松。 在过去，江离的废话很少被真正认真对待。即使是她游戏好友瑜琪，也常常调侃她：“你这话，真的就是为了找存在感吧？”每当听到这样的评价，江离总是笑着岔开话题，但她心里也明白，很多人是听不懂她废话里的“小情绪”和“小心思”的。 直到遇到威廉。 威廉是一个话少得近乎冷漠的人。江离一开始以为，这种人应该会对她的废话不屑一顾，甚至直接无视。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威廉虽然话少，却从未对她的废话表现出不耐烦。 “我今天吃到了最好吃的蛋糕！” “这个游戏的皮肤是不是很漂亮？不过我买不起。” “威廉哥哥，你觉得为什么人会喜欢下雨天呀？” 不论江离说了什么，威廉总会给她一个回应，哪怕只是简短的“嗯”、“是啊”、“我也觉得”，她都能从中感受到一种特别的认真。 渐渐地，江离发现，威廉让她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自由感——废话的自由。 她甚至可以毫无顾忌地和他分享那些别人看来无聊甚至矫情的事情，比如今天她在小巷里看到了一只流浪猫的眼神，或者一朵花在夕阳下的颜色有多美。她知道，威廉可能不会主动和她探讨这些细节，但他会安安静静地听着，偶尔用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让她觉得自己被认真对待了。 “威廉哥哥，你知道吗？我很少遇到像你这样的人，能听我说这些话还不觉得烦。” 威廉看后回了她一句：“你喜欢说就说，我不介意。”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愣了很久，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威廉哥哥，你太好了吧！你是我废话自由的保护伞！” 威廉没有再回复她，但江离觉得没关系。因为她知道，无论她再说多少废话，这个屏幕另一端的冷静而温柔的人，都会一直在。 然而，即便如此，她对这个神秘大佬的了解几乎为零。甚至连他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她都不知道。 “他会不会是那种低沉磁性的嗓音？还是……冷淡的少年音？”江离不禁胡思乱想，脸颊微微发烫。 过了一会儿，威廉的回复来了。 “不去。” 江离看到这两个字，忍不住撇了撇嘴：“果然，还是这么冷淡。” 但她又不甘心，继续追问： “为什么呀？你唱歌一定很好听吧！” 这次威廉没有马上回她。江离盯着对话框，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她发一条语音，威廉会不会用语音回呢？ 想到这里，江离按下了语音键，小心翼翼地说道： “威廉哥哥，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声音呀！你就唱几句试试嘛！” 语音发出去后，江离的心跳加速了几分。她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又低头瞄了一眼手机，指尖有些不安地摩挲着屏幕。 “他会不会回语音？还是继续打字？” 几分钟过去了，威廉没有回复。江离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冒失了，有点后悔发了这条语音。 “他是不是觉得我烦了？或者……他不习惯发语音？” 她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又发了一条文字： “你不用唱歌啦，随便说两句话也行，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消息发出去后，她又开始漫长的等待。 过了几分钟，微信终于响了。江离飞快点开消息，眼睛一亮——这一次威廉竟然真的发来了一条语音！ 她几乎是立刻按下了播放键，耳边传来一个低沉而清冷的声音： “你这么好奇干什么？” 短短一句话，却让江离听得有些呆住了。她完全没想到威廉的声音竟然会这么好听——低沉中带着一丝清冷，像是冬日的微风吹过湖面，透着一种淡淡的距离感，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握着手机，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天啊，他的声音怎么会这么好听……” 江离在心里感慨，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嘴角已经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一条语音回去，声音里带着点儿不好意思的笑意： “因为……你总不发语音嘛！我都不知道你声音是什么样的，就好奇咯。” 这一次，威廉很快回了她一条文字消息： “没什么特别的，还是打字方便。” 江离看到这句话，忍不住噗嗤一笑。她想了想，打字回复： “不行！你声音这么好听，以后要多发语音！否则是浪费！” 这次，威廉没回她。但江离并不觉得失落，反而有些小小的满足。 当天晚上，江离躺在床上，手里握着手机，反复点开威廉发来的那条语音，一遍又一遍地听着。 “你这么好奇干什么？” 每听一次，她都会忍不住笑起来，脸上的表情像是偷吃了糖的小孩。 “他声音真的太好听了，太犯规了……” 江离在心里想着，忽然觉得，似乎因为这条语音，她对威廉又多了一份特别的依赖。 从那天起，她时不时会试探着给威廉发语音，虽然大多数时候他还是用文字回复，但偶尔的一两次语音回应，却足以让她高兴好久。 而那些语音消息，也成了她微信对话框里最珍贵的“收藏品”。 第22章 删了聊天记录? 自从听过威廉的声音后，江离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被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门。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他低沉清冷的嗓音，那种仿佛能穿透屏幕的温柔磁性，像是一首无人知晓的小夜曲，萦绕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威廉哥哥，你唱歌一定也很好听吧？”这是江离近段时间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要不你给我唱几句吧，随便什么都行！”她不厌其烦地软磨硬泡，甚至搬出了“撒娇必杀技”。“你就当是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拜托拜托啦～” 江离对威廉撒娇的方式可以说是她的独门绝技，既不刻意，又带着一点点孩子气和娇俏，仿佛一只小猫用柔软的爪子轻轻挠人心口。她不喜欢直接用“你不唱歌就不理你了”这样的硬核撒娇，而是总能在日常闲聊中，将她的小心思自然地融进去。 “威廉哥哥~”江离在微信上拖着长长的尾音开了口，这声音都仿佛隔着屏幕带着点撒娇的甜味，“你要不要给我唱个歌呀？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想听你唱歌哄哄我。” 她紧接着发了一个带着泪汪汪眼睛的小表情包，生怕他看不出她的企图。 威廉的回复如同往常，简单又直接：“不会。” 江离笑眯了眼，但还是故作气鼓鼓地回：“怎么可能不会，你声音这么好听，绝对是隐藏歌王！快唱两句嘛，随便什么都行。” 这次，屏幕另一边的威廉没有回应。江离也不急，她知道，这不过是她撒娇的第一步。 “要不这样吧，你可以不直接唱歌给我听，但你至少可以发一首你喜欢的歌给我吧？我去听，然后想象是你唱的！” 见威廉依然没有动静，江离觉得自己得用点更“无赖”的手段。她又发了几条消息，语气带着点孩子气的威胁：“你不唱的话，我以后就不给你发我的旅行照片了！” 她接着补充道：“我可是买了好多好看的衣服，就准备去拍美美的风景照的！要是你连这么小的愿望都不满足我，我才不要分享给你！” 话发出去之后，江离自己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她知道这种“威胁”对威廉来说可能没有任何杀伤力，但她就是想让他知道，她是故意撒娇逗他的。 几天后，江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撒娇攻势。这次，她语气里少了些许调皮，反倒多了几分认真。 “威廉哥哥，我是真的很想听你唱歌啊。”她先发了一条消息，随后又发了一段语音，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些，带着一丝真诚的恳求，“你不知道的，我以前从来不会对人撒娇的。可是对你，我好像撒娇撒上瘾了。”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怕他觉得尴尬，又接着补充道：“因为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特别的人呀。我就想听你唱歌，哪怕只是一小句也好，好不好嘛？” 这一次，威廉终于回复了她，但他的回应依然很威廉式的简短：“你想得美。” 江离盯着这几个字看了很久，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捧着手机笑得前仰后合。她一边笑一边回：“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不过没关系，反正我迟早会听到的，我有耐心！” 可无论她怎么歪缠，威廉的回应始终是——没有回应。 **“算了，不唱就不唱。”**江离嘟囔着，故作失望地放下手机，可心里却依然忍不住期待。 最近，江离正在忙着准备即将到来的toussaint假期旅行。这是她心心念念的一个计划，她早早就订好了机票和酒店，满脑子都是旅行的路线安排和目的地的美景。 “威廉哥哥，我下周要去旅行啦！”她在微信上兴奋地告诉威廉。 消息发出去后，她等了一会儿，没有收到回应。江离也习惯了，她又发了一条： “我都计划好了，要去看海，还要爬山！不过你放心，我的游戏号已经安排好了，修狗会帮我上号完成日常任务。”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很快出现了：“嗯，知道了。” 虽然只有简单的一个字，江离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又接着发：“不过我得把我们的聊天记录删了，不然修狗上号的时候要是看到，岂不是社死？” 这句话刚发出去，江离顿时愣住了——她这句本来只是心里想的，竟然不小心手滑发给了威廉！ 她赶紧慌张地补救：“哎呀，我是说修狗这个人嘴很碎，他要是看到了肯定会到处乱说！” 威廉很快回了一条：“有必要吗？” 江离盯着屏幕上这四个字，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她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威廉竟然认真起来了。 江离挠了挠头，迅速转移话题：“要不这样，我找非晚帮忙吧！她比较靠谱，也知道我们平时聊了什么，不用删聊天记录，我也不尴尬。” 这时候，威廉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过来。这是少见的事，江离吓得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她紧张地按下播放键，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你这么在意的话，就让非晚帮忙吧。” 江离心头一颤。明明他说的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可她却听出了某种特别的关切。这让她忍不住微微一笑，觉得威廉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冷淡的人。 “你这么说，我就真的找非晚啦！”江离回复道，手指飞快地打字。“不过威廉哥哥你放心，非晚她很好的，她不会看我们的聊天记录！” 屏幕那头的威廉没有再回复，但江离心里却安定了许多。她想，他可能不是真的冷淡，只是习惯用最简单的方式回应她的热情。 旅行的准备越接近尾声，江离的兴奋感也越发强烈。她几乎每天都要找威廉聊上几句，分享自己准备的细节，比如“我今天去买了个超好看的行李箱！”或者“你猜我准备了几套衣服？肯定比你想象的多！” 威廉总是简短地回应，有时只是一个“嗯”，但江离并不在意。她知道，这份对话的大部分内容可能对威廉来说是无关紧要的废话，可他愿意认真听她说，就已经让她觉得满足了。 临近出发前一天，江离又忍不住问了他一个问题：“威廉哥哥，如果是你去旅行，你会想去哪里呀？” 这次威廉的回复让她意外，他很快发过来两个字：“冰岛。” 江离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眼里满是惊讶。她赶紧追问：“冰岛？你想看极光吗？” 威廉回了一个语音：“嗯。” 江离听着他的声音，忽然心头一热，忍不住笑着回道：“那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看极光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帮你拍下最漂亮的极光照片！” 发出这句话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屏幕上，威廉没有回应，但她想象着他看到这条消息时微微挑眉的样子，不禁咬了咬唇，轻轻地笑了起来。 “没关系。”她轻声对自己说，“就算他不答应，我也会记住他想去的地方，说不定以后我去冰岛的时候，可以带回一些特别的礼物送给他呢。” 第23章 toussaint假期开始 江离把机票和护照收好，拎起行李箱的瞬间，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离开熟悉的城市，她总是能从某种意义上释放自己。这次的目的地是意大利的那不勒斯，那片充满故事的土地从她读完埃莱娜·费兰特的《那不勒斯四部曲》后，便在她心里深深扎了根。 飞机起飞时，她在座位上翻看着《我的天才女友》。书页上的文字依然熟悉，描写着莉拉和莱农从贫困街区一路挣扎的成长故事，那些艰难的选择和破碎的梦想，让江离在某些时刻感同身受。她指尖抚过书页，低声念了一句：“她们的那不勒斯是泥泞的，而我的过去又何尝不是呢？” 在泥沼中走到今天，她的旅途与莱农颇有些相似之处。她到欧洲学习这一路，每一步都是用尽全力走出来的。所以当书中写到莱农从混乱贫穷的那不勒斯走到佛罗伦萨的文学院时，江离会忍不住湿了眼眶，那种挣扎、努力、渴望光明的感觉，她懂。 到达那不勒斯的第一天，阳光灿烂得像金子洒满地面。江离拉着行李走出机场，出租车窗外的街景如同镶嵌了一幅活生生的油画：远处的维苏威火山在蓝天白云下沉默而伟岸，湛蓝的那不勒斯湾平静得如一片镜湖，随处可见的建筑带着浓烈的意式风情，街道上人们的笑声夹杂着海风扑面而来。 “这是莉拉和莱农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啊。”她默念了一句，仿佛终于与书中的世界重叠。 安顿好后，她迫不及待地奔向《那不勒斯四部曲》的拍摄地，那些她早已在书中读过无数遍的场景，如今真实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站在街区的一个小巷口，眼前是电视剧中莉拉和莱农牵手跑过的那条街道。周围的老旧建筑墙面斑驳，充满历史的痕迹，狭窄的街道两旁晾晒着五颜六色的衣物，空气中飘着浓郁的咖啡香气。 她拿起相机对准巷子尽头，拍下了第一张照片。画面里仿佛还能看见电视剧中的小女孩们在欢笑奔跑，阳光洒在她们的脸上。“这就是她们成长的地方，”江离心想，“也是她们一生挣扎却又无法逃离的地方。” 江离沿着街道走，来到通往大海的隧道口。书中提到过，莉拉和莱农曾牵着手走进这条隧道，想要穿过它看大海，却最终退缩了。 站在隧道前，她仿佛看见两个女孩的背影，一高一矮，手牵着手，脸上带着不安和渴望。江离轻轻叹了口气，心里生出一种复杂的情绪。她举起手机，对着隧道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威廉。 江离：（发了一张隧道的照片） “这是莉拉和莱农牵手走过的隧道，书里说她们最终退缩了，没走到尽头。” 威廉： “你走到尽头了吗？” 江离： “我当然走了呀，尽头是大海，风很大，但特别美。” 威廉： “你比她们更勇敢。” 江离站在那不勒斯湾的海边，湛蓝的大海与远处的维苏威火山构成了一幅壮丽的画面。风从海面吹来，带着咸咸的湿气，拂过她的脸庞。她举起手机，将眼前的景色定格在镜头里。 她盯着屏幕中的火山，忽然愣了神。维苏威火山安静地矗立着，像一个无言的守护者，注视着这一片海湾。江离的思绪飘得很远——她想到了威廉。 “他就像这座火山吧。”她心里想着，“总是安静地在那儿，既无法靠近，也无法忽视。他不主动跨过这片海湾，但只要我抬头，就总能看见他的存在。” 她拍下火山的照片，犹豫片刻后，还是点开了和威廉的对话框，将照片发了过去。附上一句话： 江离： “这是维苏威火山，你看，多安静。” 发完消息后，她握着手机站在原地，海风依旧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她没有期待威廉会很快回复——毕竟，他总是那样寡言，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沉默。但这一刻，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涌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忽然，手机震了一下，是威廉的回复。 威廉： “火山从来不安静，只是你看不到它在动。” 江离盯着屏幕，眼眸微微一亮。她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心里泛起阵阵涟漪。威廉的回复不多，但每次都像是在不经意间点中了她的心事。他的回应让这片维苏威火山的沉默似乎变得鲜活起来。 她看着火山，又低头看着手机，喃喃道：“原来它也会动啊，只是我看不到……” 她坐在海边，将手机放在身旁，任海风轻拂过脸颊。阳光洒在湛蓝的大海上，闪烁的波光像无数跳动的心事，她却觉得心头有些沉重。 江离翻开了《那不勒斯四部曲》的最后一卷——《失踪的孩子》。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本，也是她觉得最沉重的一本。书中写到莉拉和莱农在人生的后半段逐渐走向截然不同的道路，但她们的友谊，那份无形的羁绊，却始终深藏在她们的心底，甚至成为彼此生活的暗线。 她看着书中那句熟悉的文字：“莉拉说她对莱农又爱又恨，觉得她像一颗耀眼的星星。” 江离指尖轻轻触碰着那一行字，心里忽然涌起一丝共鸣。 “威廉，你在我的世界里，也是一颗耀眼的星星。” 这句话她只敢在心里默念，不敢说出口。江离从未直接向威廉表达过她的感情，她害怕会破坏眼下这脆弱而微妙的联系。但她知道，这份若即若离的情感早已根深蒂固，就像维苏威火山永远矗立在那不勒斯湾畔，远远地守望着这片湛蓝的海洋。 她又一次打开手机，相册里是这几天旅途中拍下的照片：隧道里斑驳的光影、街头偶遇的慈祥意大利老人、教堂顶端俯瞰的那不勒斯全景……她把这些照片都传给了威廉，但很少附上文字。 她不敢奢望威廉会回应，只希望通过这些画面，能让他稍微感受到她所经历的美好。她不知道他是否会真正看这些照片，但这并不重要。 “如果我能在这片风景中与你一同沉默，那该多好。” 江离在心里默念，又苦笑着自嘲自己的自作多情。这份情感就像维苏威火山下的岩浆，永远隐藏在地底深处，炙热却沉默着。 旅途的每一天，江离都试图用风景和故事来填满与威廉之间的沉默，但她始终觉得，那条隔着山海的距离，依然难以逾越。 第24章 如果声音不记得 机场的候机厅里，人声嘈杂，提示登机的广播在背景里反复响起。江离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落在面前摊开的《我的天才女友》上，却一页也没有读下去。她的心神早已飘得很远，回忆着这几天的旅程，以及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 这是她最后一次翻开这本书。书页翻动间，她忽然停在了扉页处，拿起笔，写下了一句话： “我们不能逃离自己的那不勒斯，但可以选择以什么样的方式去看待它。” 字迹微微晃动，像她此刻复杂的心情。 放下笔，她靠在椅背上，望向机场外的天空。候机大厅外，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蓝天，偶有几朵云被风吹散。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像是给自己鼓劲，又像是在给自己的旅程画上句号。 “哪怕威廉依然沉默，哪怕我永远无法靠近那座维苏威火山，我也不会停下脚步。” 她在心底默念这句话，像一场无声的宣告。对她来说，人生本就是一场无法回头的旅程，而她愿意带着这份无法言说的情感，继续走下去。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江离低头一看，是威廉的消息。他发过来一个音频文件，后面跟了一行字： “你说要听我唱歌，不许外传。” 江离愣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威廉从来没有主动发过语音消息，而这竟然是她求了这么久的歌声。心跳加速间，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她盯着屏幕，脑海里冒出一个滑稽的念头：如果威廉此刻能看到她，应该会觉得她像个小傻子，点头如捣蒜，眼神发亮。如果她是只小狗，尾巴此刻一定摇成了螺旋桨。 “终于！” 她在心里欢呼了一声，手指却像捧着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点击下载键。 文件加载得很快，但她迟迟没有点开播放。像一个偷偷藏起糖果的小孩，她反复看着音频文件，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弧度，又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像剥开一颗珍藏的糖果一样轻轻点开了音频。 前奏一响起，江离便愣住了。那熟悉的旋律和吉他声，是吴青峰的《如果声音不记得》。 威廉的声音缓缓流淌而出，低沉中带着一丝柔软，与吴青峰截然不同的音色，却唱出了另一种独特的情感。那声音像是隔着层层海浪，带着淡淡的惆怅和安静的力量，一字一句敲打着江离的心。 江离屏住呼吸，手机里的声音如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耳朵。她听得如此专注，以至于连机场的喧嚣都成了背景噪音。 “我有万语千言 藏在颤抖的字里行间 一天一天 一年又一年 每个转身 恍如初见 思念是春蚕 一口一口 吃掉时间 春风秋雨 落笔成念 心花一朵 山野烂漫 落叶的缠绵 风的甘愿 心的花园荒芜一片…” 歌词缓缓推进，威廉的声音低回婉转，每一个音节都仿佛直击江离的灵魂。 她之所以发愣，不只是因为威廉的歌声太好听，而是因为这首歌本身——《如果声音不记得》的旋律一响起，她脑海里就会浮现那不勒斯四部曲的画面。在哔哩哔哩上，无数关于莉拉和莱农的剪辑都用过这首歌作为背景音乐。这首歌像一条无形的纽带，将她的旅程、威廉的声音和她最爱的小说串联在一起。 “太巧了……” 江离喃喃自语，目光落在远处的天空，脑海中却浮现了一句话： “爱让悬崖变平地 生出森林 一整片的森林 你在树荫里” 江离闭上眼，任旋律在耳畔回荡。她忽然觉得威廉的歌声像维苏威火山，沉默却炽热，带着深沉的力量，一旦爆发便无可阻挡。 歌声结束时，江离久久没有回过神。 她抬手捂住嘴，像是怕自己漏出任何失态的声音。片刻后，她红着脸迅速打字： 江离：“威廉哥哥，这首歌太好听了！你唱得比原唱还好听。” 发出去后，她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欲言又止。她还有无数想说的话，但最终只删删改改，留下一句：“这首歌是我听过的最有感觉的版本。” 威廉几分钟后才回：“别吹得太过了。” 简短的回复，却让江离心里涌起暖意。她仿佛能看到他坐在屏幕那头，嘴角微微扬起的模样。 接下来的聊天变得随意而轻松。 江离：“你是不是特意挑的这首歌？因为它跟那不勒斯很搭。” 威廉：“巧合。” 江离：“你知道这首歌让我想到谁吗？” 威廉：“你自己。” 江离愣住了。她原以为威廉会随意敷衍一句“谁啊”，却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明明只是简短的三个字，却让她的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她低头想了很久，最终只回了一句： 江离：“真是个笨蛋。” 她不愿让这段对话变得过于沉重，只能用玩笑掩饰心中的酸涩和甜蜜。 登机广播响起时，江离站起身，拎起行李，走向登机口。她望向窗外的蓝天，嘴角浮起一丝释然的微笑。 “威廉，我不会停下脚步，也不会停止仰望你。” 第25章 百州荣耀，齐聚良田 江离从那不勒斯归来的那天，拖着行李回到家，整个人疲惫却满足。她一边换鞋，一边琢磨着刚刚结束的旅程，想着该如何把在维苏威火山前的感悟整理成文字发给威廉。还没坐稳，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震动提示有新消息。 她低头一看，是威廉发来的微信。这是他极少主动联系她的时刻之一。江离愣了愣，疲惫瞬间被一种说不清的雀跃冲淡了。她打开手机，点进消息，发现是一条视频链接，标题写着：“威廉王国参赛视频——第一届州风采大赛”。 江离不由自主地笑了，点开链接。画面开始的瞬间，她就被深深吸引了。 视频先从一张地图展开，镜头缓缓拉近，展示出整个威廉所在州的县邑布局。紧接着，镜头切换，州里所有玩家操控的角色整齐排列成一颗巨大的心形，而威廉的角色赫然站在心形的正中央。画面还加了炫酷的光效，角色头顶闪烁着属于州长的特殊标志。 “真会整活。”江离嘴角忍不住扬起，继续看下去。 视频接下来的内容是战斗混剪。激昂的背景音乐下，一场场大规模的攻城战画面轮番登场，各种战术安排、团队配合，让人看得热血沸腾。视频解说以旁白的方式娓娓道来，介绍了州内成员的团结协作，以及威廉的风采。 最后，画面停留在一行字上： “百州荣耀，齐聚良田。巅峰，为威廉王国而战。” 江离愣愣地盯着这句话，心里仿佛被什么触动了。视频短短两分钟，却让她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热血澎湃，这个视频真的很燃。 这时，微信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威廉发了一句简短的话：“怎么样？”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冷静克制，可江离仿佛能想象到屏幕另一端的他，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骄傲，静静等待她的反馈。 “超厉害！”江离飞快地打下这三个字，又觉得不够，补了一句：“这样的州不第一，谁能第一？” 话发出去后，她忍不住笑出了声，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件值得自豪的小事。 她想了想，把视频转发到凤麟州的州群里，同时问道：“咱们要不要也参赛啊？蛮蛮刺史，这可是露脸的好机会！” 蛮蛮很快冒头回复：“参赛啊！咱们全州摆个捡垃圾造型给良田拜个早年？”末了还附上了一个叉腰大笑的表情。 江离捧着手机笑得停不下来，看着凤麟州群里这一群热情高涨、但毫无实际行动力的“佛系玩家”，感到一阵熟悉的温馨。 蛮蛮刺史在群里继续发挥着她的口嗨本色：“别小看咱们凤麟州啊！就算是捡垃圾，也得捡出艺术感！我们要在造型里体现出垃圾分类的重要性，还要贴近新时代精神，提倡环保绿色理念。” “蛮蛮你清醒一点，这不是环保知识竞赛。”一位州员调侃道。 “哈哈哈哈，蛮蛮的脑洞已经突破天际了。”江离笑着敲下一行字：“我觉得咱们还可以摆个大躺椅造型，展现真正的‘摆烂风采’。” “躺椅造型好！全州一起葛优瘫，拿个创意奖完全没问题。” “咱们的参赛口号可以是：‘别卷了，来凤麟一起躺！’” 群里一阵哄堂大笑，江离被这些脑洞搞得笑到直不起腰，但她心里也清楚，凤麟州的这些人说归说，真要行动，估计连组织队伍都困难。 她摇了摇头，退出群聊界面，又点开微信，把威廉的参赛视频转发给了她的好友非晚，同时附上一句：“非晚非晚，这视频是不是超级燃！快帮我投一票啊！威廉王国这次一定能拿第一！” 非晚几乎秒回：“我天，这视频是你威廉哥哥的州做的？太强了吧！真的好燃！你说的对，这第一他们必须拿！” “是不是超级厉害？”江离笑得眉眼弯弯，“投票投票！支持一下嘛！” “投了投了。”非晚回复道，“不过江离，你这么积极拉票，是不是别有目的啊？” “哪有什么目的，就是觉得他们厉害啊。”江离嘴硬着回了一句，眼睛却不自觉地瞥向威廉的对话框，心底泛起一丝小小的得意和骄傲。 她回到威廉的对话框，忍不住发了一句：“怎么样，我又帮你们拉票了！夸我！” 威廉的回复依旧简短而郑重：“谢谢。” 一个“谢谢”，让江离本想撒娇的心思顿时有些收敛，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愣了一会儿，才敲下回复：“不用谢，这么厉害的州，我肯定支持啊！” 投票截止日，结果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威廉王国巅峰”以压倒性的票数拿下了第一名。游戏公告上，金色的字高调地滚动播放着：“恭喜‘巅峰’荣获第一届州风采大赛冠军，全州成员获得专属称号‘荣耀之巅’，并获得巅峰农场冠名权！” 江离看到公告时，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是威廉发来的消息。 这次，他发了一张截图，是第一名的结果排名，截图上每个成员的县邑上赫然挂着金色的称号“荣耀之巅”，非常闪耀。 “第一名。”威廉的消息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江离看着截图，忍不住笑出声来，回道：“太厉害了！果然实至名归！” “谢谢。”威廉依旧是冷静克制的风格，但江离仿佛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一丝松快。 “那个农场冠名权是干什么用的？”江离好奇地问。 “真实农田的冠名，收成分给全州成员。”威廉解释道，随即又发来一张农场的照片，是一片广阔的绿地，阳光洒满了田野，显得生机勃勃。 江离看着那张照片，忍不住感慨：“也太酷了吧！巅峰农场，还挺有寓意的。” “嗯。”威廉回了一个点头的表情。 威廉的州群里满是庆祝的氛围，州员们纷纷在聊天框里刷屏：“感谢威廉的带领！”“我们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巅峰无敌！” 江离悄悄看着他们的群聊，忍不住笑了。虽然她不是这个州的人，但也感受到了一种与有荣焉的喜悦。她发了条微信给威廉：“你们州里气氛真的好好啊，感觉每个人都在很认真地享受这个游戏。” “团结吧。”威廉的回复依旧不多，却让江离感受到一份深深的自豪。 “以后可别忘了我这个外州的小迷妹啊！”江离半开玩笑地说，“你们的巅峰农场，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 “欢迎。”威廉回复道。 江离看着这个“欢迎”，嘴角微微上扬。她想，如果有一天能真的和威廉一起站在那个农场前，拍下一张合影，那该多好呢？不过，她知道，那可能只是她的幻想。 她叹了口气，揉了揉发烫的脸，重新打开了威廉转发给她的那段参赛视频。屏幕里，全州的角色排列成心形，像是她那一份无法言说的感情。 “威廉，你真的是个神奇的人。”江离低声说。 第26章 被谁打的? 进入第三赛季之后，奉天和霸服合州了，合州后的名字叫做柠檬州。毫无意外的，与他们在同一个地图，实力最弱可是活跃人数不算少的凤麟州又成为了可以被欺压的“软柿子”，凤麟州的日常挨打又开始了。 江离从游戏里退出，手指停在屏幕上，迟迟没有点开凤麟州的微信群。她靠在椅背上，盯着手机屏幕的反光，心里一阵烦闷。她玩《良田》已经快三个赛季了，凤麟州从第二季开始就是九州地图上谁都能欺负的“软柿子”，这点她早就习惯了。“一天挨九顿打”，在凤麟州已经成了一句戏言，江离也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自嘲。但再怎么无所谓，她也是人，也有受不了的时候。 今天，她的底线被反复踩踏。 她喜欢挖地，开着戎车到处挖地是她唯一的乐趣。可是虾仁炒饭和骑胖达那群人把她的田铲了不说，还把她的县邑攻破了。十万兵伤残躺在病营里，治疗时间长达九十个小时，现在她连基本的一车兵都凑不齐。想到这里，她攥了攥手机，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委屈。 游戏本该是她逃离现实压力的一片净土，但现在，这片“净土”也变得泥泞不堪。 江离叹了口气，手指滑向凤麟州的微信群，却又停住了。她不想把这些负面情绪带给州友，他们大多佛系，每次挨打都嘻嘻哈哈地调侃过去，连蛮蛮这个刺史都常说：“凤麟不怕挨打，只要种田还有一口气就行！”如果她此时发牢骚，反倒显得有些矫情。 她把手机放到一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虾仁炒饭那群人在世界频道发的文字—— “凤麟的田今天扫到10块，成就感满满！” “凤麟的人又在挖高级田了，兄弟们，去教他们做人吧！” 每一句话都像扎在心口的一根刺，虽然不疼，却让她无法忽视。 她忽然又拿起手机，点开了威廉的聊天框。威廉是她为数不多的可以随时聊天的人，她知道他忙，但只要她发消息过去，他几乎总是会回复。即使是简短的几句，也让她有一种安慰感。 她把系统发来的伤兵警告邮件截图发给了他，图片上满是触目惊心的红色警示，显示她的治疗营已经超负荷。发完截图，她犹豫了一下，附上了一句：“烦死了，被打得连一车挖地的兵都凑不齐了，不想玩了，想退游。” 威廉很快回了一条消息，只有一个简单的疑惑的问号：“？” 江离盯着这条消息，犹豫了一下，回复道：“烦死了，被打得连一车挖地的兵都凑不齐了，不想玩了，想退游。” 她发完后有点后悔，觉得自己这话有点矫情，威廉这种人，大概不会理解她这种无意义的委屈吧？毕竟他是威廉，战力可以横扫别人的威廉，他怎么可能在意她这种小玩家的琐事？ 几秒钟后，威廉的回复来了，只有三个字：“谁打的？” 江离盯着屏幕上威廉的回复，“谁打的？”短短三个字，却让她心里一紧。她下意识地觉得，威廉并不是在随意问候，而是真的想知道。但这正是让她犹豫的原因。他和她不在同一个地图，知道了这些又能如何？他既帮不上忙，也不必为她的事多操心。 “算了，我再养养兵吧，没事的。”江离回了这句，试图让话题就此打住。毕竟，她已经习惯了靠自己解决问题，哪怕再委屈，也不想让别人因为自己徒增麻烦。 然而，威廉很快又发来一条：“谁打的？” 一模一样的问句，却比之前多了一层隐隐的压迫感。江离盯着那三个字，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能想象到他此刻的神情，可能微微皱着眉，认真得有些严肃。他不是那种会随便敷衍的人，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似乎都有明确的目的和分量。 这让她有点不知所措，甚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为什么要这么认真？不过是游戏里的小事而已，我一个小玩家的琐事，怎么值得他上心？” 她想了想，尝试再敷衍过去：“哎呀，真没事啦。就是被扫了几块田，打了县邑。毕竟我弱，谁来都能欺负两下，习惯了。” 可是屏幕那头的威廉似乎完全没有被糊弄过去的意思。他没有回更多的话，反而只发了一个字：“说。” 一个字，却像一声敲击，让江离彻底放弃了想要隐瞒的念头。她咬了咬唇，心里涌出一种奇异的复杂感。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玩家，不值得让他为这件小事如此较真；另一方面，她又无法忽视他这种认真的态度带来的安慰感。 她缓缓地在键盘上敲下了几个字：“柠檬州的虾仁炒饭和骑胖达。他们经常铲田，今天还把我的县邑攻破了。” 打完这行字，她按下了发送键。然后盯着屏幕发呆，心里五味杂陈。她很清楚，他远在别的地图，就算知道了这些，也不可能跨地图来帮她。但她还是说了，因为威廉愿意听，愿意问。这本身就已经让她觉得比游戏里的任何成就都更让人暖心。 发完后，江离又补充了一句：“我现在就是兵不够了，挖地都挖不了，等养养兵再说吧。”她试图让语气看起来轻松一些，不至于显得自己有多沮丧。 她期待着威廉的回复，但又隐隐有些忐忑。他会怎么说呢？安慰她几句，还是直接转移话题？ 消息终于来了，只有两个字：“知道了。” 江离怔了一下，有些意外。她想问他“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但又觉得话到嘴边问不出口。屏幕那头的威廉似乎总是这样：说得不多，却每一句都让她忍不住揣测更多。 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简单地回了句：“谢谢你听我说这些。”说完后，她放下手机，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心里压抑了一整天的郁闷好像轻了一些。 过了很久，她发现自己脑海里反复回荡的，竟是威廉那句简单的“说”。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他的在意不在于这件事有多严重，而是她觉得委屈了，所以他想知道详情，仅此而已。 想到这里，江离不禁笑了笑，心头涌上一股淡淡的暖意。哪怕她此刻的十万伤兵依然躺在病营里，哪怕她依然只能在地图边缘打着佛系的标签种田挖地，心里却莫名觉得轻松了许多。 “原来被人认真在意的感觉是这样的。” 第27章 他们的坐标发来 江离抬头看了眼窗外，法国的傍晚刚刚降临，天色还未完全黑下去，金红的余晖透过窗帘洒在她的桌面上。她手边摆着半杯冷掉的咖啡，手机上的游戏界面散发出微弱的光。凤麟州的风景依然一如往常，平静而佛系，江离完成了当天的日常任务，正准备下线。就在这时，她偶然瞥见排行榜上熟悉的名字——“玉皇大帝”。 “威廉哥哥换州了？”她的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有些疑惑。熟悉的“玉皇大帝”从来都是他所在州的象征，他怎么会突然跳州？而且，新的州名也陌生得很，看起来像是个小州的壳子。 江离退出游戏，点开微信，飞快地给威廉发了条消息：“哥哥你为什么跳州了？” 消息刚发出去，她就开始胡思乱想。威廉是巅峰州的核心人物，他们原本在全服都如雷贯耳，他跳州肯定不是一件小事。他难道是为了远征更好的匹配？还是巅峰有什么内部变化？不过以威廉的稳重性格，他做出的决定总有道理。 没过多久，威廉的回复来了：“找了个小州的壳子，匹配到了你们的地图。” 江离怔住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又问了一句：“那你们原本匹配到哪里了？” “横江他们的地图。” 威廉的回答让江离脑中闪过几个画面。横江是巅峰的盟友，一个实力是他们服务器的第一大州，两州联合简直是“所向披靡”的代名词，威廉选择跳州，理由却只是“匹配到了你们的地图”？ 她隐隐感到一丝难以名状的喜悦。他来他们的地图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因为柠檬州让他不喜？还是……某种更私人的理由？ “你为什么非要来我们这里呢？”她想问，却又觉得这样的问题太过冒昧，索性藏在心里。 威廉的下一条消息打断了她的思绪：“地图上除了你们凤麟州不打以外，你还和谁关系好？” 江离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她老老实实地回道：“除了凤麟州的人，我平时没怎么和别的州接触。”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哦，对了，柠檬州某些讨厌鬼除外，他们是以前米饭州和奉天州的，都是些老对手，有的不是嘴贱就是手贱。” 她发完这句，回想起柠檬州的虾仁炒饭和骑胖达，又忍不住多抱怨了几句：“尤其是那些人，真的是又贱又嚣张，上次把我县邑都打了，还铲了我的田，讨厌得要命。” 打完这些字，她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抱怨，心里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威廉平时那么稳重、内敛，这些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然而，威廉的回复却很简单，只有一个字：“好。” 江离盯着这个字，心里浮现出一丝奇怪的感觉。他说“好”，是什么意思？是随口一应，还是……有什么深意？ 她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嘴角微微上扬，又倏地压了下去。她觉得自己或许想多了，但威廉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总是让她忍不住去琢磨更多。 关掉微信，她转头看向窗外，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下来，晚风拂过窗台，她却觉得心里涌起一股暖意。明天，他们就会在同一个地图上了。 法国的清晨四点，微凉的空气透过半开的窗户涌入，带着一丝湿润的寒意。江离揉了揉眼睛，手机屏幕的亮光映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有些朦胧，她像往常一样给威廉发去了早安。远在地球另一端的中国，威廉的消息在微信上跳了出来：“怎么不睡觉？” 江离打了个哈欠，回复道：“昨天白天睡多了，今天醒得早。” “那正好，”他接着说，“上游戏了吗？” 江离正准备打开游戏界面收取资源，随口回道：“要上去收作坊的木头、粮草和金子。” 消息气泡再一次弹出：“上去看看，找到打你的虾仁炒饭和骑胖达，把坐标告诉我。” 江离的手指一顿，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他竟然记得她昨天随口的抱怨，还特意嘱咐她找那两个人的坐标？她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四点的清晨里，骤然涌出一种暖流，让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机。 “威廉哥哥特意找了个壳州跳到她的地图，难道是为了帮她报仇？”这想法让她有些自作多情的羞涩，但她又不敢细想下去，害怕给自己带来更深的期待。她深吸了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回道：“好，我去找。” 江离窝在沙发里，盯着手机屏幕发了几秒的呆，心里还在盘算怎么找到柠檬州那两个嚣张的家伙——虾仁炒饭和骑胖达。她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开了微信，找到花卷的对话框。 “卷卷，拜托帮我个忙，找柠檬州的虾仁炒饭和骑胖达的坐标，求你了！”江离发出消息的同时心里有些忐忑，生怕被花卷看穿什么端倪。 果然，几秒钟后花卷就回了一条：“你找他们干嘛？你又不是没挨过打，这次怎么突然想起来追究了？” 花卷的语气虽看似随意，但其实带着一点揶揄。毕竟江离向来是个佛系玩家，挨打对她来说几乎是家常便饭，连州群里大家都笑称她为“被打最淡定”的苟王女士。她居然会主动提起那些扫她田的人，确实有点反常。 江离咬了咬唇，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又不想让花卷觉得她太窝囊，便绞尽脑汁斟酌了一下，含糊地回复道：“唉，随便找找嘛，他们扫了我好几块田，我也想知道他们在哪。” 这话一出，她自己都觉得有点牵强。但花卷显然没打算深究，只是发了个无奈的表情包：“好吧，看在姐妹份上，宠你这一次。” 她发完这条消息后，很快就动手开始搜索起来。花卷是凤麟州里公认的“地图之眼”，不仅记性好，地图意识也极强，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其他州的大部队动向。她缩放着九州地图，眼睛像扫描仪一样快速扫过各大区域。 几分钟后，花卷的消息弹了出来：“找到了。” 她附上了两条坐标，并配了一条语音：“姐姐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这种事只有你能让我干。话说回来，你不会真想打他们吧？凭你那战力，怕是还没靠近就被戳回去了。” 江离听着花卷语音里调侃的语气，脸不由得红了。她其实并没有亲自去找虾仁炒饭和骑胖达麻烦的打算，甚至从来没想过要动手，只是答应了威廉，才来问花卷要坐标。但这种解释她不敢说出口，怕被人误会。她赶紧打字回复：“不是我要打，我只是……” 她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如果继续解释下去，反倒容易让人起疑，便随手把话截住，改口道：“反正就是问问，谢谢卷卷啦！” 花卷显然也没多想，笑着回了句：“行吧，你开心就好。不过记住啊，打不过就跑，咱凤麟州的传统可不能丢。” 江离忍不住被逗笑了。凤麟州从来以佛系和摆烂出名，他们州的“传统文化”就是“种田第一，挨打第二”。花卷用调侃的语气说这话，却让江离心里略微轻松了些。 虽然花卷嘴上没问，但她的心里还是对江离突然的“反常”充满好奇。江离是个性格温和、平日甚至有点怂的佛系玩家，不会主动去挑衅任何人，她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让他犯一下又何妨”的典型代表。这次居然特意找她帮忙找坐标，显然另有隐情。 不过，花卷对朋友向来有边界感，看江离不愿多说，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把找到的坐标发给了她。江离接到坐标后松了口气，默默记下那串数字，然后关掉了聊天框。她低头看着那两个熟悉的名字，心里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暖意——威廉那句“把坐标告诉我”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让她心里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期待和微妙的感动。 第28章 你打她，所以我来了 江离把花卷发来的坐标复制下来，发给了威廉。她的指尖停在屏幕上，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发了坐标过去。过了几秒，威廉回了一条简短的信息：“好。” 威廉的回复虽然只有一个字，却让江离的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安定感。她握着手机，望着屏幕出神，心里暗暗期待，却又不敢多想。 到中国时间的中午十二点，也就是法国的清晨五点，江离翻身拿起手机，习惯性地打开游戏。 一条系统公告首先映入眼帘：“凌州的玉皇大帝通过远征到达陇州。” 江离的心跳猛地加快。尽管已经知道威廉会来，却没想到他动作如此迅速。江离紧盯着地图，连忙缩放寻找威廉的位置。果然，她看到地图上显示出一个崭新的县邑，坐标竟然离虾仁炒饭的地盘近得不可思议——几乎是“贴脸”空降！ 虾仁炒饭的县邑旁边，一个醒目的名字正闪着光：“玉皇大帝。” 江离瞬间有些愣住，随即屏住了呼吸。她猜到威廉可能会替她出头，却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将县邑空降到敌人脸上，这种强势的打法，简直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没有任何寒暄，甚至没有发一条挑衅的消息，威廉直接发起了连环四车进攻。江离盯着战斗画面，眼睛一眨不眨，只见短短一分钟内，虾仁炒饭的县邑城防值就被打掉了一半。 虾仁炒饭显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像是懵了。他一定在想，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顶级玩家，为什么会突然对他动手？要知道，在游戏的世界里，他和威廉的差距犹如天堑，威廉就是天上的云触不可及。更何况，这还是一个“跨地图”的战斗，他根本不敢去想象威廉特地跳州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直接找他的麻烦。 虾仁炒饭还在懵逼的功夫，威廉的第二轮进攻已经紧随而至。他的操作干净利落，三车接连发出，不带一丝拖泥带水。片刻后，虾仁炒饭的县邑就被攻破了，消失在了地图上。 江离看到这条消息时，心中一震，随后涌起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感。这是她第一次在游戏里看到虾仁炒饭这么狼狈的模样——这个在本地图嚣张跋扈的玩家，平日里把凤麟州的玩家田地当成自己的狩猎场，如今被威廉硬生生打飞了县邑，简直大快人心。 与此同时，地图上许多围观的玩家也开始注意到这场突然的战斗，世界频道迅速热闹了起来： “玉皇大帝空降贴脸，直接打飞虾仁炒饭！什么情况？” “凌州的顶级玩家跨州打人？是不是柠檬州那边惹到他了？” “卧槽，虾仁炒饭不是一直狂得很吗？这次居然也有被铲飞的一天，真解气！” 江离看到这些消息，忍不住笑了。她心里那几天积攒的憋屈，仿佛在这一刻被扫空了一半。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江离刚想给威廉发消息询问下一步计划，却看见地图上又有了动静。威廉的县邑瞬间迁移，目标直指虾仁炒饭的好友——骑胖达的地盘。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威廉使用了一个高级迁徙，县邑精准贴脸降临在骑胖达的县邑旁。接着，又是一轮接一轮的车队从威廉的县邑出发，直奔骑胖达的县邑。七车强攻，迅猛而不留余地。江离的屏幕上，骑胖达的县邑也很快沦陷，被铲飞了。 此时，世界频道再次炸开了锅。 “卧槽！玉皇大帝又铲了骑胖达！” “这是要干嘛？疯了吗？凌州的大佬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 “这两个人到底干了什么，居然惹得大佬亲自跨州来揍？” 虾仁炒饭和骑胖达显然被揍懵了，平日里他们在世界频道骂战的技能点满，谁都不放在眼里。可今天，他们的话风却突然一改常态。 **“大佬，为什么打我们这种小玩家？我们是不是哪里得罪您了？求明示。”**虾仁炒饭发了个低调的消息。 **“玉皇大帝，你不会打错人了吧？我们没惹你啊！”**骑胖达也迅速跟上。 江离看到这两条消息，忍不住笑出声。这两个人以往何等张狂？随便扫田、拆县邑，从不管对方是谁，只图自己爽。可如今，面对威廉这样的顶级玩家，他们竟然变得如此卑微，连骂人的胆量都没了。 而让江离更加意外的是，向来低调的威廉，竟然罕见地在世界频道开了口。 “你打她，所以我来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瞬间引爆了整个世界频道。 “她？是谁？” “玉皇大帝有‘她’了？天哪，到底是哪位女玩家？” “我去，这未免也太浪漫了吧！”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脑海里像是有烟火炸开。她的脸颊开始发烫，手心竟然有些微微冒汗。威廉说的“她”，指的会是她吗？如果不是，又会是谁？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可是耳边却仿佛回荡着威廉那一句：“你打她，所以我来了。”她甚至不敢再点开世界频道，生怕看到更多让她心跳加速的讨论。 然而威廉并没有停下。他没有再发一句话，而是继续用行动震慑柠檬州。威廉开始无差别地攻击柠檬州地图上所有没有开启免战的县邑。只要他的视线范围内有目标，车队便会毫不留情地发出。江离目瞪口呆地看着地图上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县邑一个接一个被打飞，仿佛风卷残云一般。 她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给威廉发了一条微信：“谢谢你！” 对话框的“正在输入”提示闪了几秒钟后，威廉的回复简短而低调：“嗯。” 就是这一声“嗯”，却让江离的眼角悄悄弯了起来。 威廉在柠檬州掀起腥风血雨后，凤麟州的微信群开始热闹起来。作为一个相对佛系的小州，凤麟州的玩家们平时闲聊的内容基本围绕着种田、日常八卦，几乎很少会讨论那些顶级战力玩家的事情。然而这一次，玉皇大帝的突袭行为实在太过出格，竟然专程花高迁直接贴脸打人，而且还是那种平日里根本不值得他正眼看的“小牛马”玩家，一时间，引发了大家的强烈好奇心。 微信群里，各种猜测接踵而至。 “这玉皇大帝花高迁打虾仁炒饭和骑胖达，是什么操作啊？” “他俩平时在地图上狂得很，可能哪里惹到他了？” “我觉得不像啊，玉皇大帝那种层次的大佬，根本不会在意他们这种小喽啰。” “那为什么要大动干戈？你们看到没有，他最后直接无差别打飞了柠檬州一大片人，好像是在宣泄什么似的。”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讨论，连平时不怎么活跃的玩家也冒泡猜测起来。就在这时，林瑜琪突然艾特了平时最爱聊天的江离。 “江离，八卦之魂燃烧了！威廉大佬这么罕见地出手打人，你不好奇吗？来跟我们分析一下！” 江离看到这条艾特，手指僵了一下。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许多画面：威廉那句“你打她，所以我来了”；他的车队接连发出的冷酷攻击；世界频道炸裂的讨论……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跳动得有些快。 她犹豫了片刻，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当然好奇，甚至已经隐隐意识到，威廉的行动很可能是因为她。但她不敢说，也不敢承认。万一是自己自作多情呢？万一威廉只是路见不平，单纯地看不惯柠檬州的行为呢？ 最终，她只回复了一个简单的表情包，试图岔开话题：“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大佬们的想法，我们小玩家哪里猜得透。” 然而，这种模糊的态度却更加引发了大家的兴趣。 “你平时不是消息最灵通的吗？这次怎么这么敷衍？” “不会是江离知道内情吧？别藏着掖着了，分享一下嘛！” “是啊是啊，说不定你和威廉认识，快爆点料！” 江离看到这些消息，只能在屏幕前苦笑。她当然认识威廉，可这种关系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拿出来讲？更何况，她自己都没弄明白威廉的用意，又哪里敢随便承认什么？ 这时，花卷突然发来一条私聊消息。 “威廉是不是帮你打人了？” 短短一句话，仿佛精准命中了江离的心思。她盯着屏幕，沉默了几秒，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各种可能的回答。承认吗？如果她承认了，是不是显得太过自作多情？可如果否认，又会不会让花卷怀疑？ 她最终回复道：“应该是巧合吧……我哪有那个面子让他帮我打人。” 花卷那边很快发来一个偷笑的表情：“还装呢？你看威廉说的那句‘你打她，所以我来了’，不是帮你还会帮谁？”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呼吸一滞，心脏砰砰直跳。她没有再回复，生怕自己再说下去会露出更多破绽。 微信群里的讨论仍在继续。 “我怀疑，威廉这次打人指不定因为这个地图的某个妹子。” “有点道理，他那句‘你打她’，明显是在护短啊。” “可问题是女玩家多了去了，谁有那个本事让威廉亲自出马？” 林瑜琪再次艾特江离：“江离，该不会是你吧？平时你不是最喜欢和我们一起吐槽虾仁炒饭和骑胖达吗？” 江离被艾特得心慌意乱，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故作轻松地回复道：“开什么玩笑，我就一小咸鱼，威廉大佬哪里会注意到我啊！” 这话题很快就过了，大家也就是开玩笑，不会有人真的觉得这样的大佬能和他们认识的人有什么关系。 此时的江离，只能靠囫囵糊弄过去，但心里的思绪却乱作一团。 她回忆起那一天的每一个细节，威廉的沉默寡言，他在战斗中的雷霆手段，他的那一句短短的话……一切都像是在她心中种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她并不确定这颗种子最终会长成什么，但此刻，它却已经开始悄悄萌芽了。 第29章 我没有保护你吗 这个周六，对于江离所在的地图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场“风云际会”。不仅威廉从巅峰换了州，直接空降到了她们的地图，威廉的盟友横江州也找到了一个叫做“杏林”的小州壳子，成功匹配到了同一地图。这种级别的大佬云集，一时间让地图上的其他州既感到紧张，又满心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江离一直在地图上闲逛，看着这些顶级玩家的动向。突然，她的私聊闪了一下，是她在吃瓜群里认识的横江刺史灵儿发来的问候。 “江离，我也到你们地图了！赶紧上线啊，咱们终于有机会见面了！” 灵儿是一个可爱的萌妹子，性格热情开朗，平时在吃瓜群里是大家的开心果，深受玩家们的喜欢。江离看到这条消息，顿时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连忙回复道： “真的？欢迎欢迎！地图更热闹了！” 她本想再和灵儿聊几句，但就在这时，地图上灵儿的县邑旁边，本服务的最高战力叶问天出现了，他开始攻击灵儿。 江离急忙打开私聊，给灵儿发消息：“灵儿，你还好吗？你附近的横江玩家多不多？” 灵儿的回复语气很冷静：“没事，我正在世界频道发坐标，附近的盟友应该很快能赶过来。” 果然，不一会儿，世界频道上就出现了灵儿的求援信息：“横江灵儿，坐标123,456。”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心里不禁有些担忧。她知道灵儿发坐标是为了让附近的盟友快速集结，但同时，这也意味着所有敌对的玩家都能看到，可能会吸引更多敌军的注意。 “叶问天战力是灵儿的两倍，灵儿千万别被他一直压着打。”江离在心里暗暗想着，忍不住一直看着地图上的情况。 江离正盯着地图上的战斗动态，突然发现了一件让她心头微微一震的事——威廉竟然高迁到了灵儿的身边！他那显眼的名字“玉皇大帝”直接空降在灵儿县邑旁，紧接着，几轮精准的进攻直接朝叶问天扑去，像是带着一股雷霆之势。叶问天显然没想到，威廉用很贵的高迁像用一张纸一样肆意，那么快可以到。他本以为自己稳占上风，却在短短一分钟内被威廉压得完全抬不起头。 江离呆呆地看着屏幕，半天没回过神来。叶问天，那个在地图上耀武扬威的柠檬州高战，就这样被威廉硬生生逼得开了免战？而威廉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动作干净利落得让人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只是一场随手的“演习”。 更让江离在意的是，威廉停在灵儿的身边，并没有马上迁走。他的县邑就像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安静地守护着灵儿的安全。 江离的视线停留在地图上，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玉皇大帝”和“灵儿”这两个名字上。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里悄然升起。 灵儿的反应则显得非常轻松，甚至有些开心，她在世界频道发了一条信息： “谢谢玉皇大帝大佬来救我！太帅了！” 世界频道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巅峰和横江这关系不一般啊！” “果然是大佬护萌妹，叶问天碰到威廉真是倒霉透顶！” “灵儿这么可爱，又是横江刺史，和威廉站在一起简直天造地设！” 江离盯着这些消息，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她明白灵儿在横江的地位——横江是巅峰的盟友，本身就是全服最强州之一，而灵儿不仅是刺史，还是人缘极好、活跃于各个聊天群的萌妹子，连江离这个咸鱼透明人都认识她，更别说威廉这种顶级玩家了。 他们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像一对默契十足的“游戏cp”。江离甚至能想象到那些围观者此刻的八卦心情，尤其是世界频道里各种调侃和起哄，更让她感到一种淡淡的失落。 她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停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鼓起勇气给威廉发了一条微信： “有点羡慕灵儿，被你保护的感觉一定很有安全感吧。” 这句话发出去之后，江离就有些后悔了。她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矫情了，甚至有点自作多情。威廉保护灵儿，大概只是看在横江盟友的面子上吧？她这么说，万一被威廉误会她在乱想，岂不是更尴尬？ 然而威廉的回复很快来了，简单却出乎她意料： “我没有保护你吗？” 江离的心猛地一跳，甚至忘记了呼吸。她盯着这短短的一句话，脑海里开始飞速转动。威廉的意思是……他之前打柠檬州，真的只是为了她？ 江离回想起早上威廉对虾仁炒饭和骑胖达的那场碾压式进攻，记起那句让她心头绽放烟花的话：“你打她，所以我来了。”当时她不敢多想，只觉得那句话太过于动人心弦。而现在，威廉的这句“我没有保护你吗”，却让她再次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她下意识地想要回复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威廉对她的这种保护，是不是意味着什么？还是说，这只是他身为一个顶级战力的随手之举？江离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根本无法控制。 她索性关掉了聊天窗口，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毕竟威廉今天的任务这么多，她不能再打扰他了。 可是，江离的目光忍不住又回到地图上。威廉的县邑仍然静静地停留在灵儿旁边，守护着她的安全。而江离则默默地缩回凤麟州的安全区，继续自己种田的日常。她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可那一抹复杂的情绪，却像是一缕轻烟般，始终萦绕在心头。 她羡慕灵儿，却又不敢承认那份羡慕。 她觉得威廉在保护灵儿，却又隐隐希望，他做的这些，不只是为了灵儿。 或许，是因为灵儿足够优秀吧？江离这样安慰自己。灵儿是横江刺史，有实力又有人缘，放在游戏世界里，简直就是一个“天之骄女”般的存在。她这样的玩家，自然能够站在威廉的身边，而她呢？不过是一个佛系的小咸鱼，连战力榜的末尾都挤不上，怎么可能和他们相比？ 江离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她转头点开聊天群，却发现凤麟州的微信群早已炸开了锅。 “威廉怎么突然保护灵儿了？两个人站在一起好般配啊！” “难道是巅峰高战之间的联姻？我们居然有幸见证了？” “江离你平时话多，这次怎么不说话了？你不八卦吗？” 江离看到这些调侃，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林瑜琪还特意艾特她：“江离，快分析分析呀！” 她盯着这些信息，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回复。 江离关掉聊天，重新把目光放回地图，却发现那两个熟悉的名字仍然停留在地图上。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管威廉做这些是因为什么，她都不应该让自己的心乱下去。 第30章 上一级僚属让你刷分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聊天框，想着刚刚威廉的那句“我没有保护你吗”，心里乱成了一团。为了不再纠结这些复杂的情绪，她决定随便找个话题聊聊，转移注意力。 “周六对我来说真是最没意义的一天，”她随意地开口道，“我的功绩从来都是0。” 威廉回复得很快：“为什么？” “我从来不打人呀，”江离坦白地说，“主要是打不过，也不喜欢打架。” 她顿了顿，觉得气氛有点冷，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今天我仔细看了看规则，发现打架居然和功绩分数关系很大。原来重伤对方的兵，等级越高，分数越高啊。我才明白为什么那些高战功绩刷得那么快。” 威廉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嗯。” 江离觉得自己话题没挑好，怕聊不下去，又抬眼看了一下威廉的主城。屏幕上的城墙等级清晰地标着“24级”，这是第三季城墙的最高级。她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 “你的兵是不是都是10级了？” “是啊，”威廉的回答依旧简单。 江离盯着那行字，忽然脑子一热，没头没脑地冒出了一句话： “如果有人打你的兵，是不是刷分速度超级快？” 消息刚发出去，她立刻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不合时宜。毕竟她是在和威廉这种顶级战力聊天，说什么“有人打你的兵”未免有点太过天方夜谭。果然，威廉的回复简短又带着些冷淡的霸气： “谁能打？” 江离盯着屏幕，指尖轻轻敲击着手机。刚刚威廉那句“谁能打”，不仅让她忍俊不禁，也让她的心情莫名地轻松了许多。她不由得抿嘴一笑，脑袋一热，随口发了一句： “那……我能打你一下吗？” 消息发出的一瞬间，江离就有些后悔了。这话听上去太不正经了！但很快，她又自我安慰，这不过是个玩笑，威廉这样冷静理智的人，大概不会当真吧。 然而威廉的回复却让她大感意外： “我的四车7500万。” 江离看到这句话时，整个人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屏幕，脑海里迅速飞过一串数字。四车7500万，这战力也太夸张了吧！她平时最厉害的一车才刚刚突破3000万，跟威廉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她忍不住发了一条信息过去，语气里带着点自嘲的意味： “打扰了大佬，我一车也打不动你的四车。” 威廉的回复依旧言简意赅，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知道。” 江离被他的直白怼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嘿嘿笑着试图化解尴尬。就在她以为这个话题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威廉却又突然发来一句： “你想要刷分吗？” 江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她刚才不过是开玩笑，完全没有真的想过这个问题。刷分？靠打威廉？她还没那么不知天高地厚。而且，攻击他不仅会被自己的州看见，还会让他的州也注意到。江离不禁皱了皱眉，这种事情怎么看都不太妥当。 她斟酌了一会儿，回复了一句： “我的战力太低了，就算是想刷分，也打不动你的车啊。” 威廉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回答，平静地回了一句： “笨蛋，我上一级的僚属呀。” 江离愣了一下，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接着便开出一朵朵小花来。上一级的僚属，是他明知道她打不过自己，主动降低兵种等级，以便她轻松地击败刷分。威廉愿意主动上一级僚属让她刷分，这种绅士的态度让她感到既温暖又受宠若惊。 “你……你真的愿意上一级僚属？”江离忍不住确认了一遍。 “嗯。”威廉依旧是那样简单的回应，但在江离眼里，这个字却像一块糖，甜得让人心里发酥。 她犹豫了一下，又发了一条信息： “可是如果我真的打你，别人会看到的吧？你不介意吗？” 威廉回了一个平静的表情：“我不在乎。” 江离盯着这四个字，心里暖意更浓，但转念一想，还是觉得不太妥当。威廉是巅峰最高战之一，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自己的州甚至其他州的玩家关注。就算他不在乎，别人也未必不会拿这件事说事。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打着哈哈回复道： “还是算了吧，我怕给你带来麻烦。” 威廉没有再追问，只是淡淡回了一句：“随你。” 他好像看出了她的犹豫，也没有继续强求。江离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又有点说不出的遗憾。威廉的体贴和包容让她感到受宠若惊，可她始终不敢真的去触碰他为她打开的那道门。 晚上，江离窝在沙发里，屏幕的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她盯着聊天框里威廉的名字犹豫了好久，心里像有一只小鹿在乱撞。她想和他说点什么，但又怕自己显得太刻意。最终，她忍不住发了一条看似轻松的消息： “今天打了那么多人，累不累啊？” 她按下发送键后，立刻有些懊恼。这问题听起来未免太无聊了点，显得像是小学生关心班上成绩最好的同学似的。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威廉很快回复了一个字： “不累。” 江离看到这简短的回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人总是这样，说话简洁得像在节省打字成本，但就是这种冷淡的语气，偏偏让人觉得可靠。她没忍住，又打趣道： “那我就放心了。我看你今天分数这么多，果然是顶级战力。” 威廉的回复依旧简短，却带着一丝调侃： “你想不想也试试？” 江离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是种田比较适合。” 威廉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只是发了一个字： “好。” 这一句“好”，简短又轻松，像是完全没有把她的拒绝放在心上，却又让人觉得，威廉是真的在意她的选择。江离盯着屏幕，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之前他说过的那些话——“我不在乎”“随你”——每一句都冷静得近乎随意，却莫名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她忽然有些感慨，这样一个顶级玩家，似乎永远能稳稳掌控局势，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与人的交往中。他从不会给人压力，但偏偏总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生出信任和依赖。 江离靠在椅背上，手机放在胸口，思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她想起了威廉白天高迁到灵儿身边保护她的画面，想起了他在世界频道上只说过的一句话：“你打她，所以我来了”，想到他微信说的，“我不在乎。” 她不知道威廉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也许对方只是顺手帮忙，也许威廉这样的人本就对每个人都这么体贴。可是，他又从未像今天这样主动回应过别人的调侃。 江离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混乱的念头抛开。但她心底那点微弱的期待，却像冬天里的一簇火苗，怎么都熄不掉。 第31章 王子的挂件 最近，江离在小红书上刷到了一个关于《这城有良田》的爆料帖，帖子标题十分吸引眼球：“雪峰州刺史林深出走，起因竟是参军现鹿的情侣头像？！” 江离点进去一看，发现内容比标题更刺激。原来，雪峰州是个颇有名气的大州，实力强劲，在许多大地图上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存在，但谁能想到，这样一位州刺史，竟然因为一场“情侣头像风波”闹得不欢而散。 帖子里提到，林深的游戏cp参军现鹿，最近悄悄地和别的玩家改了情侣名，更换了情侣头像。这件事原本只是小范围内的八卦，但由于林深是雪峰州刺史，参军现鹿又是州里的知名玩家，自然引起了州内不少人的注意。有人偷偷跑去问林深，甚至还有人拿这事开玩笑，结果林深直接在州群里发了一句：“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多留了，祝你们游戏愉快。”紧接着，他退州退群，甚至在抖音上发了一段“emo文学”来表达自己的愤懑与失落。 林深的抖音内容被好事者截图分享到小红书，一时间引发了热烈讨论。他的文字风格带着几分忧郁，句子里满是失望的情绪： “我不知道一个虚拟的游戏能带来多少真实的感情，但我知道，人心总是靠不住的。” “退了州，删了游戏，梦醒了，也就散了。” 有些人被他的真情流露打动，评论区纷纷留言安慰：“别伤心！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林深还是个挺有担当的人，退州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但大部分人持不同看法：“成年人了，玩个游戏至于这么较真吗？”“为这种事退出大州管理层，感觉有点幼稚。” 江离刷着这些评论，一时间五味杂陈。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林深，但从这件事里，她还是隐约能感受到他性格里的敏感和认真。说到底，游戏里看似轻松的“情侣关系”，对很多人来说，其实还是带有几分真情实感的。 她回忆起自己平时在世界频道看到的那些玩家们，无论是情侣名还是cp秀恩爱，其实大部分人都只是当作一种互动的乐趣，很少有人会因为“头像”或者“名字”而闹得如此决绝。但林深却选择了这样彻底的方式离开，或许也说明，他对参军现鹿确实付出了感情。 江离吃完瓜后，心里有点忍俊不禁。她实在不明白，网恋和游戏有什么必然联系？那些人整天谈情说爱，真的有时间一起打叛军、推城池吗？想到这儿，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吐槽挺有意思，于是随手就把这句“网恋干啥，一起打叛军呀”发给了威廉。 威廉很快回了消息：“游戏里有人组情侣名，这很正常。” 江离挑了挑眉毛，回了一句：“那你呢？” 屏幕上的“正在输入”跳动了一会儿，威廉简洁地回答：“我不网恋。” 江离看到这句回复，心情微妙地好起来，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她心里莫名涌上一阵轻松，甚至有些雀跃。但随即，她又察觉到一丝失落：他不网恋，是不是对谁都一样呢？不管是谁，对他来说都不过是游戏里的普通人吧？ 心头复杂的情绪让江离想要继续找点话题，掩盖自己的慌乱。她转而调侃道：“你这样的顶级玩家，喜欢你的女孩子肯定不少吧？” 这次，威廉的回复让她哭笑不得：“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离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他的话听起来冷淡得要命，但她知道威廉的性格，他就是这样淡定又超然的人。无论是谁的关注或是追捧，他好像都不在意，只专注于自己在游戏里的目标。 她故意打趣道：“清心寡欲啊。” 威廉没有再回复，江离却越想越有趣，突然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逗逗他，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既然你的名字叫威廉，那就是‘威廉王子’的意思。如果我把名字改成‘王子的挂件’，这样是不是就成了你的游戏情侣名了？” 她的消息发过去之后，对话框里的“正在输入”跳了跳，威廉只回了一个省略号。 江离见状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你看你，我就知道你不同意！” 威廉隔了几秒才回了一句：“你高兴就好。” 江离盯着这句话看了好一会儿，总觉得他的话有点反话的意思。这下，她的“反骨”彻底上来了。当下登录游戏，花了一张改名卡，把自己的游戏名字改成了“王子的挂件”。她还特意截图发给威廉，带着一点嚣张又心虚的语气发了过去：“喏，已经改好了！我是你官方认证的挂件了哦！” 威廉很快看到了消息，却没有回应，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回。 江离盯着聊天框，一时间心跳有点快。她忍不住脑补了他看到截图时的反应，是皱了皱眉，还是无奈地摇头？他会不会觉得她太孩子气？还是说，他根本懒得理她？ 心里的小剧场一时间乱成了一团。江离觉得自己的玩笑似乎开得有点过了，但又不愿意就这样认怂。她一边心虚，一边又不甘示弱地对着手机自言自语：“他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是默认了还是无语了？哼，我才不管呢，反正是我说了算！” 这一夜，江离总觉得有点坐立不安。她打开游戏，不时刷新自己的个人信息，看到“王子的挂件”几个字赫然出现在头像旁边，总觉得有点羞涩。 时间一点点过去，威廉始终没有再回复消息。 “这家伙，是真不在意，还是压根懒得搭理我？”江离嘟囔着，翻了翻聊天记录，发现自己这天已经发了不少消息给威廉——从一开始的吃瓜吐槽，到后来的调侃玩笑，她的话多得像个话痨，而威廉则是依旧保持他一贯的高冷风格，回复少之又少。 江离摇了摇头，把手机往桌上一放，强迫自己去做点别的事。可是，没过几分钟，她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手机。那种期待又忐忑的心情，就像一根细线，牵着她的思绪，让她无法安心。 “算了，管他什么反应，我改了名字就是我赢了！”江离强行给自己找台阶下，登录游戏点开了自己的个人信息。她盯着“王子的挂件”几个字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名字还挺有意思的。” 然而江离的自娱自乐没有持续多久，她的名字由于陌生一眼就被州友看见了。 “卧槽这个王子的挂件是谁？” “谁是威廉的挂件？” “威廉什么时候有挂件了？” 她揉了揉额头，心想这名字本来是个玩笑，怎么立刻就被关注到了？更离谱的是，她原本还觉得“王子的挂件”这个名字足够隐晦，根本没人会注意到。可事实证明，她完全低估了威廉的影响力。 “早知道他这么出名，就不该这么胡闹了。”江离叹了一口气，打开背包，找到一张改名卡，却迟迟没点下去。她越想越觉得，如果现在改回去，不仅不能平息这场风波，反而会让大家更加确认：“哦，原来真是个心虚的挂件！” 她在椅子上转了几圈，越想越懊恼：“我到底在干什么啊？搞得像小学生玩过家家一样！”可是，即使她嘴上抱怨，心里却忍不住回想起改名时那一刻的窃喜，以及发给威廉截图时的紧张和期待。 她还强装无所谓地开玩笑对威廉说：“我以为王子的挂件很隐晦的，结果谁知道你是良田唯一的王子呢～” 威廉没有直接接话，反而问了一句：“你后悔了？” 江离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确实有点后悔，但更多的是紧张和不安。她想了想，硬着头皮回道：“我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一下就被发现了……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现在就改回来！” 威廉隔了几秒，回了两个字：“不用。” 江离愣住了。她盯着这两个字，脑海里冒出各种猜测。威廉的意思是不用改回去？还是不用纠结这种小事？ 她忍不住追问：“你真的不介意吗？”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比之前要多一点：“无所谓，他们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 江离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原以为他会不高兴，甚至会直接要求她改回名字，但他的态度平静得让她措手不及，甚至让她有点说不出的感动。他的这份坦然，似乎是在告诉她——别人的看法和猜测，根本不重要。 她想了想，带着一点讨好的语气说：“那……如果有人误会的话，你别生气啊。都是我乱来。” 威廉回了一个简单的“嗯”。 江离放下手机，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她一边觉得自己可能太过敏感了，一边又忍不住去回味威廉的反应。他的不在乎，不仅没有让她觉得失落，反而让她感到一种隐隐的安全感——他是真的包容了她的小任性，也没有被那些八卦影响心情。 第32章 你是哪个王子的挂件? 江离盯着屏幕上那两条私信： “你好” “你是哪个王子的挂件？” 心里顿时有些复杂。她本以为这个名字只是一个玩笑，没想到短短时间就被威廉所在服务器的人注意到了。 对方看资料是一个女孩，看起来像是很随和的人，但江离还是忍不住有点紧张。毕竟，她和威廉的“关系”，本质上也只是自己开的一个玩笑，而对方却因为她的名字产生了某种联想。 她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对方很快回复道： “哦，我是在演武场刷新的时候看到你了，这名字很有意思，就好奇问一下。” 演武场？江离一愣，随即有些尴尬。演武场是跨州匹配的竞技场，所有参赛玩家的名字都会公开展示。没想到她“王子的挂件”这个名字居然被随机刷到了威廉服务器的玩家面前。这一刻，她突然后悔当初没有改回名字，早知道会有这么多麻烦，她一定不会让这个玩笑持续到今天。 她犹豫了一下，回复道： “哦，这只是个随便起的名字，没什么意思。” 对方却像是没听出她的敷衍，继续追问： “所以你是哪个王子的挂件啊？是我们服务器的威廉吗？” 江离的心脏猛地一跳，瞬间觉得手脚有点冰凉。果然，对方还是把这个名字和威廉联系到了一起。她飞速地在脑海里组织语言，尽量显得自然一些： “不不不，当然不是啦，我只是随便起的，和他没关系的。” 然而，显然对方并不买账，反而发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包：“真的吗？我听说威廉最近很护着一个人，是你吗？” 这句话直接让江离无从应对。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只能硬着头皮敷衍道： “威廉那样的大佬，怎么可能和我这种小透明有关系？你太会开玩笑了！” 对方似乎也意识到她不愿多说，发来一个笑脸，没有继续追问。 放下手机，江离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成功把对方糊弄过去，但她总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玩家，但如果有更多人开始关注她这个名字，甚至猜测她和威廉的关系，那这件事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 “要不还是改回去吧……”江离嘀咕着，打开了背包里的改名卡。可是当她的手指快要点下去的时候，她又犹豫了。 改名确实能避免一些麻烦，但也可能引发更多的猜测。更重要的是，她突然有点舍不得这个名字了。虽然只是一个玩笑，但看到“王子的挂件”几个字挂在自己的头像旁，总让她有一种微妙的满足感，仿佛和威廉之间有了一点特别的联系。 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把改名卡又收了回去。 江离正努力让自己沉浸在日常任务中，以摆脱外界的干扰，但她的心思却一直无法集中。每一次点开屏幕，都会不自觉地瞥向左下角的私聊频道，仿佛随时都会有新的消息跳出来。果然，没过多久，一条新的私信就突兀地出现在视野里： “王子的挂件小姐姐，你真的和威廉没关系吗？” 看到这条消息，江离差点一口气呛住。她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飞快地关掉私聊频道，心里忍不住咆哮：“这是谁啊？怎么八卦得这么快！” 这条消息虽然看似随意，但江离知道，这并不是无心之举。对方显然是在旁敲侧击，试探她的反应。江离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当初的那点小冲动——如果没有改这个名字，现在她还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根本不会有这种烦恼。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心中那种隐隐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虽然目前没人直接点名她，但如果事情继续发酵，迟早会有人把她和威廉联系起来。毕竟，威廉的名声太响亮，而她这个“王子的挂件”又太过显眼。 **“得想办法解决。”**江离盯着屏幕，飞快地思考。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开了威廉的私信框。看着空白的对话框，她的手指悬在键盘上，内心充满了纠结。发还是不发？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过在意？可如果不问，万一事情闹大了怎么办？ 思虑再三，江离终于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你那里有没有人提到‘王子的挂件’？”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威廉的回复就跳了出来，只有一个字： “有。” 江离看到这简单的一个字，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握着鼠标的手紧了紧，感觉自己的预感应验了。 “那……你觉得要不要改名字？”江离鼓起勇气，又问了一句。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却迟迟没有跳出来。江离盯着对话框上“正在输入”的提示，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他会怎么回答？会不会觉得自己给他添了麻烦？或者干脆直接说改掉？ 正当她思绪纷飞的时候，威廉的消息终于发了过来： “你改了，别人会更怀疑。” 江离愣了一下。她原以为威廉会随口让她看着办，没想到他居然已经把事情看得这么透彻。这句话不仅说明了问题的本质，还让她意识到，改名不仅无法解决问题，反而可能激起更多的猜测和议论。 “那怎么办？”她忍不住问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助。 威廉这一次没有让她等太久，他的回复一如既往地简单却有力： “你高兴就好，其他的不用在意。” 这一句话，让江离的心里猛地一颤。 屏幕上的文字依旧是他惯有的淡然语气，但江离却从中读出了某种隐隐的安慰和笃定。仿佛无论外界如何喧嚣，对他来说都不过是浮云，而她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不必理会。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那条消息，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意。她忍不住轻声对自己说了一句：“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想了想，她回了一条消息： “好，那我就不改了。” 对话结束后，江离合上手机，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电脑屏幕上那显眼的“王子的挂件”，竟然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感。也许，这个名字真的没什么好在意的。 第33章 改什么名 江离这几天的心情可以说是跌宕起伏。自从改了“王子的挂件”这个名字，她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没想到这件事在游戏里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几乎从她改名的第二天开始，私信就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各种好奇、调侃甚至隐约带点嘲讽的语气，让她的心情一再受到冲击。 “你是哪个王子的挂件？” “威廉是你的王子吗？” “你和威廉什么关系？” “顶级大佬带你飞？你这战力有点低吧？” 这些信息夹杂着几分戏谑和怀疑，让江离心里直冒火。每一次看到这些问题，她都觉得自己的内心受到了挑战。这些人什么意思啊？就因为自己是个战力小透明，就认定她配不上威廉这样的顶级大佬？他们的质疑、揣测，甚至暗含的不屑，都像一根根刺，扎进她的自尊心。 行吧，既然你们觉得不可能，那我偏要锁死这个名字，钥匙都丢掉！江离气得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醒来，反倒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她觉得，这不是单纯的玩笑了，而是她的一场自尊保卫战。别人不看好，她就偏要让大家看到她和威廉的“挂件关系”稳得不能再稳。 然而，江离的逆反心理虽然强烈，内心却仍有一丝心虚。毕竟，她和威廉的关系并没有很熟，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个“王子的挂件”的名字，根本就是她单方面的玩笑。每当陌生人的私信问得太直接时，她还是会感到尴尬。 比如那天，有个战力两百万的玩家发来一条消息，问她：“你和威廉很熟吗？” 江离盯着这条私信看了好几秒，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只回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表情符号“:）”。她心想，万一威廉知道她因为这个名字搞得满城风雨，会不会觉得她很幼稚？又或者，直接觉得她在蹭他的热度？ 她越想越觉得脑袋发胀，但转念一想，这些人越是不信，她就越是要坚持。毕竟，她只是改了个名字，又没做什么天大的事，别人凭什么这样质疑她？ 于是，每当收到新私信时，她不再像最开始那样试图解释，而是直接装傻，甚至有时候还会开个玩笑：“哎呀，我就是个挂件呀，有挂件的地方就有王子呀！”这句话说出口，倒让对方无话可说了。 尽管如此，江离心里还是有些膈应。她不想就这么一直“孤军奋战”，于是某天，她鼓起勇气把一个陌生人发来的私信截图发给了威廉，试探着问：“他们总问我是谁的挂件，你能不能改个我的情侣名，这样以后就不会有人问了。要那种一看就知道我是你挂件的名字！” 这句话刚发出去，她的勇气就如潮水般退散了。她盯着聊天框，瞬间感到前所未有的后悔。“天哪，我怎么就这么冲动？这话说得太直白了吧？”她心里暗暗祈祷，威廉别因为她的“胡闹”而觉得厌烦。 她握着手机的手有点发烫，甚至不敢看屏幕，心想威廉大概率会直接无视这条消息。是啊，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佬，怎么可能愿意陪她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呢？她在心里无数次咒骂自己的冲动，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机屏幕始终没有亮起。果然，消息石沉大海。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个小时。江离心不在焉地刷着游戏任务，试图转移注意力，却怎么都无法集中精神。就在她彻底打消了威廉会回复的念头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威廉的回复来了。 “改什么名？” 江离盯着这短短的四个字，脑子里瞬间空白了一秒。“他……他真的回了！他竟然还问我改什么名字？”这让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捧着手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混乱。她只是顺着逆反心理脱口而出了一句话，并没有认真想过具体改什么名字。现在他真的问了，她居然回答不上来。 思忖了半天，江离终于打了一行字：“那就改成‘威廉’好吗？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我是你的挂件了。” 消息发出去后，她心里顿时一阵忐忑。这种程度的要求，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小。威廉那么忙，能不能理会她都不一定。他大概率会敷衍一下吧？ 可出乎意料的是，对方依然没有拒绝，只是默默地消失了几分钟。 就在江离以为他再也不会回复时，她的手机再次亮了起来——一张截图发了过来。 她点开一看，威廉的游戏名字，已经改成了“威廉”。 江离愣住了，她看着截图上的名字，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真的改了？就这么改了？”她拿着手机，久久没有动弹，心里既是震惊又是有点发烫的窃喜。 她正盯着截图发呆，紧接着威廉的消息又来了。 “我的所有号都会改回来。” 这一句话，直接让江离的脸从耳根红到了脖子。她正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水，看到这条消息时，不小心呛了一下，咳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她低头再看这句话，心跳得像擂鼓一样。“我的所有号都会改回来”这简单的一句话，竟让她觉得浪漫到了极致。 威廉在这游戏里的号，可不只是一个。他的主号和多个小号在游戏圈里是出了名的强，每一个号背后都代表着他投入的无数心血。改名这种事看似简单，却需要逐个操作，花费时间不说，或许还会在地图上格外显眼，更加容易被他的敌对一眼就看见。但他竟然二话不说，愿意为她做这种幼稚又毫无意义的事情。 江离的心忽然被一种温暖的情绪包围了。这并不是因为改名本身有多重要，而是威廉这样的顶级玩家竟然愿意在她的请求下，认真地陪她玩这种小把戏。这种礼貌和绅士的态度，仿佛在悄无声息间触碰到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江离紧握着手机，脑袋有点发晕。她试图平复心情，却发现自己的脸还是滚烫。为了不让自己太沉溺于这种情绪，她赶紧打字回了一条消息：“你怎么真的改了？这么麻烦，不用陪我玩这个啊！” 对方很快回了两个字：“没事。” 短短两个字，却像一颗小石子掉进了江离的心湖，激起了阵阵涟漪。她看着屏幕，认真地对他说：“谢谢你。” 威廉的回复一如既往地冷淡：“不用。” 这一次，江离却不觉得他的冷淡是敷衍，反而觉得背后藏着一种不动声色的温柔。 她抱着手机，靠在椅背上，回味着“我的所有号都会改回来”这句话，越想越觉得甜。虽然她知道，这不过是游戏里的一个小插曲，但威廉愿意为她付出的这一点点时间和耐心，足够让她为此偷笑好几天了。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发了一条消息过去：“谢谢你啦，我真的觉得很开心。” 威廉没有再回复，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而江离合上手机的那一刻，心里却像有一簇小火花在悄然绽放。 第34章 王子的挂件申请和王子贴贴 江离最近的心情好得飞起，自从威廉把名字改成了“威廉”，她就感觉自己的“王子的挂件”有了正主认证，这让她的少女心和满足感都大大提升。虽然这个名字最初不过是她的一个玩笑，但现在却成了一种特别的象征，每次登录游戏，看见自己的名字和威廉的名字遥相呼应，她都觉得自己像个实现了奇迹的小透明。 然而，这份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被另一种情绪所替代——试探和撒娇的欲望。江离逐渐意识到，威廉对她的各种小要求，总是拒绝得不够彻底。每次她提出一些看似无理的请求，他一开始都显得冷淡而不为所动，但只要她多撒几个娇、发几个可怜兮兮的小表情包，他往往都会让步。这种“挑战成功”的感觉，让她既满足又兴奋，就像打开了一扇危险的门，忍不住想要一次次去试探那扇门的边界。 威廉的冷淡反而成了最吸引她的地方，因为她发现，只要足够坚持，他看似坚不可摧的防线就会出现松动。比如之前的改名事件，她原本只是想逗逗他，没想到他真的顺着她的意思把名字改了。这种妥协虽小，却让江离心里涌起一种被重视的甜蜜感。 江离开始沉迷于这种撒娇后“赢”下来的快乐，她甚至觉得这已经不仅仅是她和威廉在游戏里的互动，而是一场带着试探性质的“危险游戏”。这种刺激让她忍不住一次次挑战威廉的底线：他的冷淡究竟能被她化解到什么程度？他的纵容到底有没有尽头？ 她像个顽皮的孩子，明知道太过冒险的游戏可能会失控，却仍旧乐此不疲。 这天，江离又盯上了一个新点子。 “王子的挂件当然要和王子的县邑摆在一起贴贴，这样才名副其实嘛！”她在游戏里看着地图，脑补出她和威廉的县邑紧紧挨在一起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脑子一热，她立刻拿起手机给威廉发了微信：“威廉，周六远征的时候，你的县邑可以和我的贴在一起吗？我们贴贴！” 消息发出去后，她盯着屏幕，仿佛能看到威廉皱着眉头无奈叹气的样子。果然，对方的回复很快跳了出来，只有两个冷冰冰的字：“不行。” 江离撇撇嘴，这种拒绝她早有心理准备，但她显然不打算轻易放弃。于是，她开启了撒娇模式：“贴一下嘛，又不会掉一块肉！”紧接着，一个小猫咪抱着手指、眼泪汪汪的表情包紧随其后。 威廉没有再回复，江离却越发有了兴致。她又接连发了好几个表情包，还配上各种语气软糯的文字：“拜托啦拜托啦～贴贴很重要的！”“我是你的挂件，不贴怎么挂啊？”“就当做个好事呗！” 屏幕另一端的威廉此刻正靠在椅子上，一边处理工作一边扫了眼手机。看到江离发来的表情包，他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叹道：“江离，怎么会这么黏人。” 江离的消息依然在刷屏，直到第五个小猫咪抱着手指、可怜兮兮求情的表情包跳出来时，威廉终于投降了。他慢吞吞地打了两个字：“可以。” 消息发出去后，他却忍不住自嘲地摇了摇头。什么时候，他变成了这么好说话的人了？不过，这种“被缠着”的感觉似乎并没有那么糟糕。他脑海里浮现出江离软萌撒娇的样子，竟然觉得有点可爱。 江离看到“可以”这两个字时，整个人像放了烟花一样开心，直接跳了起来：“他居然答应了！”她赶紧把地图打开，仔细挑选好自己的县邑位置，还特意留出了一个最合适的位置，等着威廉的到来。 她没忘记加一句确认：“记得哦，周六一定要来贴贴！否则我会生气的！” “嗯。”威廉只回了一个字，但江离却已经心满意足。 威廉周六其实很忙。中午，他便已准备好飞往北京的航班。工作上的紧急任务让他不得不赶赴北京，然而，江离的那一条消息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江离的消息，像往常一样，总是那么活泼和充满期待。她发过来的信息和一堆小猫咪表情包，简直让威廉看了有些哭笑不得。 “王子大人，你别忘了今天的任务哦！”她这样提醒他，语气中满是期待，仿佛她的整个周六都等着与威廉共享这场“贴贴”活动。 “贴贴可是挂件的终极梦想！”江离又补充道，甚至发了几个小猫咪抱着手指、可怜兮兮求情的表情包，委屈巴巴的模样让威廉忍不住笑了笑。 “这傻瓜……”威廉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原本并不打算理会这些问题，毕竟自己此刻正忙于准备会议，并且还得赶往机场。但江离的软磨硬泡和她那无赖的撒娇风格，总让人难以拒绝。威廉心想：“大不了就在飞机起飞前把事情办了。” 于是，他简短地回复了她：“放心，贴贴我答应过了。” 尽管如此，他依然不忘心里的那个小小的疑惑：为什么江离会如此执着于这件事？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个简单的举动，完全不值得费这么多心思。可是对于她来说，似乎意味着某种特别的象征，或者她对他态度的确认。 与此同时，江离在家里正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她对自己已经定下的计划感到无比满足，仿佛威廉答应了这个“小小要求”，便能为自己争取到某种特殊的荣誉。而且，这不仅仅是她对威廉的暗示和请求，还是她为了验证自己在威廉心中的特殊地位做出的努力。 她盯着屏幕，看着自己的县邑和威廉的县邑紧紧相连，那种满足感简直无法形容。她立刻拿起手机截图，将这张两座县邑亲密接触的截图发给威廉，并附上了一堆“爱心炸弹”和“感谢信号”，让她的微信界面瞬间充满了鲜艳的颜色。她甚至在截图下方写了一句：“今天正式成为‘王子的挂件’，纪念一下！” 发完之后，她开始笑出声来，仿佛这个简单的小愿望已经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而她的小红书，也很快迎来了几条评论，几乎每一条都带着玩笑和戏谑。 有人开玩笑说：“王子大人居然愿意给你贴贴，厉害了！果然是王子的挂件！” 而另一条评论则带着酸溜溜的语气：“大佬就是好，随便宠着小透明，能不能过点好日子啊？” 江离看着这些评论，嘴角微扬，她笑着摇头，“哼，才不是宠我呢，是我软磨硬泡的功劳！”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却感到一股甜蜜的涟漪在涌动。这种“宠爱”，虽然不像公主般的尊贵，但对于她来说，却已经足够满足。而更重要的是，她开始意识到，这种一点点特殊的待遇，虽然威廉并未明说，却无形中表达了对她某种程度上的关注和默许。 她并不奢求更多，只是那种淡淡的温暖，已经足够让她为之欣喜若狂。而威廉也似乎没有表现出任何拒绝的意思，反而在她的撒娇与软磨硬泡下，一次又一次地妥协，这让江离更加有了几分自信。 她虽然并不确定自己在威廉心中能不能算一个朋友，但她知道，每一次的互动，都让她更加靠近这个她渐渐心动的男人。每一次，他对她的宽容和纵容，都会让她的心跳加速，甚至忍不住期待着下一次的互动。 威廉下飞机时，已经是下午。会议临近，时间紧张，他虽然没时间仔细考虑江离的那些要求，却不时会被她的消息提醒。虽然他的心思完全不在游戏上，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江离的坚持和那股热情，总是能让他忍不住心软。 他已经没有再去关注“贴贴”这个小小的要求，毕竟对他而言，这并非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江离的情绪，却让他感到一丝温暖。 坐在会议室里，威廉突然看到江离发来的另一条消息：“王子大人，我的挂件终于正式有了‘证书’！”她的消息里满是高兴和骄傲的语气，他不禁露出一丝无奈，心中也暗暗感叹：这么小的事情就高兴，确实傻乎乎的。 第35章 非晚的担忧 自从成功与威廉的县邑贴贴之后，江离的心情就像开了花一样。她看着截图，心里泛起一种甜蜜而温暖的情绪。这种感觉是她之前从未有过的，不仅仅是因为威廉满足了她的一个小小的请求，更是因为那种被他默许和纵容的特殊感。 如果说一开始，江离对威廉更多的是一种崇拜，那么在这一件件小事之后，这种崇拜开始慢慢地掺杂进了一种朦胧的依赖和心动。她喜欢他的冷静和沉稳，喜欢他的不动声色，甚至喜欢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让她在撒娇和试探中得到想要的答案。这种细腻而清冷的绅士气质，像是一股无形的风，把她裹挟进了一种新的情感里，而她却不知该如何命名。 江离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威廉给她改名，迁移县邑，配合她的“贴贴”要求，这些在旁人眼里可能只是小事，但在她心里，却是很触动她的细节。她越来越觉得，威廉对她的态度是一种带着距离感的体贴。他从不多言，但每一次她的请求，他总能以一种淡然而周全的方式回应，这让江离既感到欣喜，又觉得两人之间似乎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雾。 这种“雾”让她感到既清晰又模糊。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威廉已经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种情感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不安，又因为威廉的清冷而显得格外微妙。正是因为他的疏离感，让她的心动变得更加不可捉摸，也更加深刻。 在某个深夜，当她再一次翻看那张两座县邑紧紧贴合的截图时，内心的一丝悸动再次被点燃。她忍不住想起当时威廉答应她的样子，以及他轻描淡写地处理这些事的态度。尽管他说得简单，但江离知道，他能够迁县邑、改名字并不是出于习惯，而是专门为了她破了一次例。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对他产生了太多的依赖？如果是其他人，她绝不会提出这些看似无理的要求，更不会如此执着地去撒娇、试探。可对威廉，她却毫无顾忌，甚至在他偶尔的冷处理中，也没有放弃。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疏离，才让江离觉得，这些特殊的宠溺更加难得而珍贵。他越是清冷，越是礼貌体贴，她就越觉得自己得到了某种独特的优待。她知道，威廉对人一向绅士且克制，而这些克制中，又带着一点点无伤大雅的纵容——她甚至觉得，威廉或许并不是真的无奈，而是愿意纵着她闹。 想到这里，江离忍不住偷偷笑了笑。她想起自己那些撒娇的表情包，想起那些小猫咪抱着手指的可怜模样。也许别人会觉得她幼稚，但她却觉得，只有在威廉面前，自己才能肆无忌惮地做一个“孩子”，一个没有距离感的小挂件。 然而，这种甜蜜的依赖和心动，也让江离感到隐隐的不安。她不知道，自己在威廉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是单纯的朋友？是一个偶尔会撒娇、让他觉得麻烦的小挂件？还是……某种他也没有察觉到的存在？她不敢去深究这些问题，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悄悄地把他放进了心里。 有时候，江离会想，如果威廉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在意自己，或者说，他只是因为绅士和习惯才配合了她的所有要求，那她的这份心动是不是就显得有些可笑？但每当这种念头浮现时，威廉那些温暖的细节又会轻易地将这些疑虑打散。他的每一次回应，他的每一句短短的“可以”，都让江离觉得自己的试探没有白费。 或许，她和威廉之间的关系，就像那两座贴得很近的县邑，表面上是平平无奇的布局，但在她心里，却早已是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了。 在生活中，江离并不是一个会随意向人袒露心事的人。但非晚是个例外。从玩这个游戏认识非晚开始，她就像一阵温柔的风，总是在江离需要的时候出现，用最柔和的态度包容她的所有情绪。无论是欢喜、不安，还是那些隐秘的小心思，江离从来都不需要担心非晚会笑话她。更重要的是，非晚总是能够用简单却深刻的语言点醒江离，让她在不知不觉中从某些执念中解脱出来。 这一次，江离依旧选择向非晚倾诉自己最近复杂的情绪。从她对威廉最初的崇拜，到渐渐发展出的依赖，再到如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动，她把所有的细节一层一层地剥开，像是剥洋葱一样，摊在非晚面前。 “非晚，我跟你说，威廉真的很charming！”江离一边讲一边忍不住感慨，语气里带着雀跃又夹杂着一点点羞涩，“他平时那么忙，还愿意陪我做这种幼稚的事情。我让他改名字、贴县邑，他居然都答应了……你不觉得很让人感动吗？” 江离说着，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种甜蜜的神情。那一刻，她显然沉浸在自己对威廉的好感之中，而这份好感仿佛一股暖流，流淌在她的语气里，甚至让旁听的非晚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微妙情绪。 非晚静静地听着，依旧是那副包容的模样。她一边听，一边时不时应几声，既不过分热情，也没有冷漠敷衍，而是让江离感到她在认真地听自己说话。这种感觉让江离更加放松，也更加乐于倾诉。 “他明明可以拒绝我，但他从来都没有，”江离继续说道，“哪怕只是简单地回复我一句‘可以’，我都觉得好开心。他真的很特别，我觉得，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随便迁就别人呢？可他偏偏愿意为了我……” 她顿了顿，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我真的觉得他很不一样。” 非晚听着江离的语气，似乎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她没有急着接话，而是等江离把话说完，才缓缓开口：“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威廉确实是个很容易让人动心的人——强大又绅士，礼貌又温柔，对吧？” “对！”江离拼命点头，眼睛里仿佛泛着光，“就是这种感觉！他总是那么淡然自若，可是却让我觉得特别安心。我跟他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小心翼翼，生怕他会不耐烦，但他从来没有表现出厌烦的样子……我觉得，他真的很包容我。” 非晚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些许复杂的意味。她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组织语言，随后才开口说道：“江离，你有没有想过，这种情感是不是因为你对他了解得还不够深入？” 江离愣了一下，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非晚的声音依旧温柔，但语气却多了一丝谨慎：“隔着屏幕喜欢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事，因为某种程度上，我们喜欢的那个人，可能是我们自己想象出来的形象。你对威廉的了解，大多都是从他在游戏里的表现和你们的聊天中得来的，对吧？” 江离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非晚。 非晚继续说道：“他的确很优秀，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喜欢的，真的就是他本人吗？还是说，你喜欢的是一个经过自己美化的威廉，一个符合你心中理想形象的‘威廉’？” 这番话像一把尖锐的针，刺破了江离心中的那层甜蜜泡沫。她一直以来都沉浸在自己对威廉的好感中，从未真正去思考这个问题。非晚的话让她一下子陷入了迷茫。 “我……”江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回忆起那些与威廉的互动，回忆起他那些淡淡的、看似随意的回应。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威廉的了解其实并不多。除了他的游戏操作、他的风格、他的礼貌，她对他的生活、他的想法几乎一无所知。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完全否认自己的感情。她觉得非晚的话虽然有道理，但又不完全对。 “非晚，我明白你想说什么，”江离低声说道，“可是……我觉得，我喜欢的并不仅仅是我想象中的他。我知道他很冷淡，也知道他可能只是出于礼貌才配合我，但我还是忍不住喜欢他。就算他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完美，我还是会喜欢他的。” 听到江离的回答，非晚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江离的感情已经陷得很深，而她的劝告可能很难真正改变江离的想法。但她还是想尽力让江离看得更清楚一些。 “江离，我不是否定你的感情，”非晚语气温和地说道，“只是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更清醒一些。你可以喜欢威廉，但在喜欢的同时，也要学会分辨哪些是他真正的样子，哪些是你自己加在他身上的滤镜。” 江离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陷入了沉思。她知道非晚说得对，自己对威廉的感情里确实掺杂了许多想象。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完全放下这份心动。 “或许你是对的，”许久之后，江离才抬起头，轻声说道，“但我还是想再等等，再看看……也许，我可以从他更多的行为中找到答案。” 非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她知道，感情的事情别人是无法左右的，江离只有亲自经历，才能真正看清楚一切。 第36章 迷雾 非晚的话让江离感到震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威廉的了解其实很少。除了那些在游戏里偶尔的互动，她对他的生活、他的喜好、他的想法，几乎一无所知。而她喜欢的，或许并不是威廉这个人本身，而是那个她在脑海中塑造出的，完美无瑕的“威廉”。 “他在我心里，是怎样的一个人？” 江离回忆起那些与威廉的对话，那些字里行间并无多余感情的交流。每一句话都简单得像公事公办，但她却总能从中读出许多不一样的含义。那种淡淡的“可以”，在她眼里仿佛成了一种深藏不露的温柔、一种别具匠心的呵护。然而现在想来，也许不过是他为了敷衍她的请求，顺手而为之。她甚至回忆起威廉那句听似不经意的话：“你真的很执着啊。”从前她觉得那是一种调侃，甚至带着点宠溺，但如今，她却开始怀疑那是不是带着几分无奈，甚至敷衍。 这样的想法让江离有些不安，也有些失落。她的心底反复问自己：如果威廉从头到尾都没有特别在意她，那她这段时间的期待和心动，岂不是显得有些可笑？ “但如果只是敷衍，为什么他不拒绝我呢？” 这是江离心里始终挥之不去的疑问。如果威廉真的完全不在意，又何必为了她改名字、迁县邑，又何必对那些小猫咪表情包做出妥协？他明明可以直接拒绝，甚至可以直接冷处理，可他偏偏没有。他的那些举动在江离看来，显然带着一种淡淡的纵容，而这种纵容正是她心动的根源之一。 “难道仅仅是为了省事？” 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威廉并不是一个会随便应付别人的人，这是她在游戏里观察到的。他对那些不感兴趣的请求总是干脆地拒绝，从不拖泥带水。而对她，他似乎并非如此。 江离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一方面，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感情，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沉浸在对威廉的幻想之中，甚至为这种幻想自作多情；另一方面，她又无法否认那些威廉曾给她的特别待遇——虽然微不足道，却总能点亮她的一整天。她开始矛盾地想，如果这一切真的只是她自己的幻想，那威廉的那些纵容又该如何解释？ 那天晚上，江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非晚的话像一根针，刺破了她心底的那层甜蜜泡沫，也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感情。她的脑海里反复浮现出非晚说的那句话：“隔着屏幕喜欢一个人很容易，因为某种程度上，我们喜欢的，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形象。” 她忽然意识到，威廉对于她来说，就像那种隔着薄雾看花的人。她看不清他的真实样子，只能透过那层薄雾，凭自己的想象去描绘他的轮廓。而那层薄雾，正是她自己心里对“威廉”这个形象的期待和投射。她期待他是温柔的，所以那句简单的“可以”便成了纵容；她希望他在意自己，所以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回应也成了她心中的暗示。可是，这一切真的可信吗？ “或许，是时候让这层薄雾散去了。” 这个念头让江离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但也让她感到了一丝隐隐的恐惧。她怕自己终究会发现，威廉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特别。他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一个有礼貌但也带着距离感的人。她甚至害怕，如果真的将这层薄雾拨开，她和威廉的关系，会不会也随之消散？ “非晚说得对，我得清醒一点。”她喃喃自语，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威廉的确很charming，可是他真正的样子，真的和我想的一样吗？” “要看清他，也得看清自己。” 江离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要找到答案，需要时间，也需要勇气。她并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但在感情这件事上，她也不想再一厢情愿地下去。她已经下定决心，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真正看清那个站在薄雾之后的威廉——看清他是怎样的人，也看清自己对他的感情，是因为他本身，还是因为她脑海中那场自导自演的幻想。 第二天，江离依旧照常上线玩游戏，但这一次，她刻意克制住了自己那些冲动的情绪。她没有再去主动找威廉聊天，也没有再用那些撒娇的表情包去试探他的反应。她只是默默地观察他的言行，试图用一种更理智的方式去了解他。 威廉依然如往常一样冷静，从不主动，但她偶尔提出的问题，他依旧会用简短的方式回复。没有特别的热情，也没有故意的疏离。 “其实他就是这样的人。”江离在心里对自己说，“不热情，但也不会让人觉得难堪。他对每个人都很礼貌，对我……或许也只是稍微耐心了一点。” 她在内心对自己这些天的情感做了一个冷静的总结。这种总结让她心里五味杂陈，有些失落，也有些释然。 那天晚上，江离又一次找到非晚，把自己的心情告诉她。 “非晚，我好像开始看清楚一些东西了。”江离说，“我觉得威廉并没有特别在意我，他只是刚好顺手而为。可能他确实很charming，但这些心动，更多的是我自己加在他身上的光环。” 非晚听完，轻轻一笑：“能这样想已经很好了，江离。其实，喜欢一个人没错，只是我们要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如果你真的觉得威廉值得，也可以试着去靠近他，但不要因为自己的幻想就让自己陷得太深。” 江离点点头，心里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她知道，自己还有很多问题没找到答案，但至少，她已经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正视自己，也正视威廉。无论未来会怎样，她都不想再把自己困在那层薄雾里了。 第37章 刻意疏远 自从决定要仔细分辨自己对威廉的感情是否只是脑海中的一场谵妄，江离便开始刻意疏远他。这种疏远并不是直接的冷处理，也不是一刀切地断绝联系，而是一种带着隐忍和克制的尝试。她告诉自己，不是不再喜欢威廉，而是必须给自己一段时间，去冷静地审视这段感情，弄清楚这究竟是心动，还是单纯的执念。 每天，她都在心里对自己下达各种“不准”的命令：“不准去想威廉，不准主动找他说话”，“不准再用那些小猫咪的表情包撒娇”，“不准再把他的每一句话过度解读成某种暧昧的信号。”这些命令成为了她与自己的斗争，似乎每一次克制都能让她离理智更近一步。 然而，她很快发现，这种自我约束的暗示却像心理学里那个经典的“不要想象一头大象”的实验——越是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越是不可控制地想起他。她甚至觉得，自己每一次强迫自己远离威廉，脑海里关于他的影像和声音就越发清晰，那些被压抑的情绪反而以更强烈的方式涌了上来。 习惯性的期待与矛盾的挣扎 江离发现，和威廉的相处早已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尤其是每天早安晚安的惯例，像是某种无法摆脱的仪式。即使她已经对自己立下了“疏远”的目标，她依然无法阻止自己在清晨睁开眼时发出那条简短的“早安”，或者在深夜即将入睡前敲下“晚安”。她无数次提醒自己，这些话毫无意义，只是简单的问候，不能算是“犯规”。可每次发送那两个字的时候，她依然忍不住期待威廉的回应，尽管她早已知道那回应多半是冷静简短的：“早安”或“晚安”，再无其他。 即便如此，江离仍然满足于那种被他短暂注意到的感觉。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无奈又自责。**“我只是习惯了而已。”**她这样安慰自己，却始终无法摆脱那种甜蜜又苦涩的悸动。她知道，自己应该冷静地观察威廉，而不是沉浸在自我幻想的情感里，但每一次下定决心要放下时，她都觉得心里空了一块，仿佛失去了生活的重心。 威廉的表现一如既往地得体，他从不主动联系她，却也从未对她的问候表现出敷衍或者厌烦。这种礼貌而克制的态度反而让江离更加无法控制地心动。她意识到，威廉的这些体贴和耐心，其实并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人：得体、礼貌、周到，对每个人都保持距离，却又从不让人觉得被冷落。这一点，她早已明白，但真正接受这个事实，却让江离心里多了一丝酸涩。 “他对我好，是因为他本身就很好。” 这句话像一枚硬币的两面，一面让江离感到释然，因为她终于看清了威廉的态度；另一面却让她更加无法控制地为他心动。正是因为他的体贴不带任何功利色彩，才显得格外迷人。她喜欢他的冷静克制，喜欢他的礼貌周到，甚至喜欢他从不多说一句废话的简洁作风。这些特质就像一张无形的网，把她牢牢困住。她越是想逃离，越是觉得自己陷得更深。 被疏远放大的情感 江离很快意识到，她的所谓“疏远”其实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尝试。她并没有真正做到放下，反而因为疏远而加重了对威廉的思念。威廉的每一次上线提示、每一个简单的回应，甚至是每一个群聊里他无意间说过的话，都在她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为什么会这样？” 她无数次在深夜问自己。她以为疏远会让她冷静下来，让她看清现实，但实际上，疏远只会让她更加意识到威廉在自己生活中的重要性。她无法抗拒那些对话的回忆，无法阻止自己试图从过去的每一个细节中寻找证据，证明威廉对自己有特别的感情。可最终的答案总是让她失望——他对她的态度没有丝毫不同于其他人。 这让江离更加迷茫，也更加痛苦。**“我喜欢的，真的只是一个幻想出来的形象吗？”**她害怕答案是肯定的，因为这意味着她所有的情感和期待都只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剧，而威廉不过是一个冷静旁观的观众。 为了让自己从这段感情中抽离，江离开始尝试转移注意力。她加入了朋友的语音群聊，与其他好友聊天。她告诉自己，这是在建立新的生活节奏，是在重新寻找自我。 然而，这种尝试并没有取得太大的成效。即使在热闹的聊天氛围中，江离的脑海里依然会不时浮现威廉的身影。她会想起他偶尔的调侃语气，想起他那种淡淡的、不带情绪波动的声音。她发现，威廉的存在早已刻入了她的日常，哪怕她刻意疏远他，内心深处仍然无法摆脱他的影子。 有一天清晨，当江离像往常一样下意识地发出“早安”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疏远计划”早已失败。她依然每天想着威廉，依然期待他的回应，依然无法控制地回忆起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开始怀疑，自己所谓的疏远，究竟是为了放下，还是为了用另一种方式确认自己的情感。 “威廉到底是怎样看待我的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她害怕去寻找答案，却又渴望知道真相。如果威廉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游戏玩家，她会感到痛苦；如果他其实有所察觉却选择保持距离，她会更加难过。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让江离感到无法接受。 但江离也明白，如果她不能真正面对这个问题，她就永远无法从这段矛盾而复杂的感情中解脱出来。也许，她需要的是一次直接的对话，一次勇敢的自我坦白，而不是继续陷在这种纠结与自欺中。 她开始考虑一个大胆的想法：向威廉坦白自己的感情。尽管这可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但她觉得，如果能真正看清威廉的态度，哪怕结果让她心碎，也比继续沉浸在这场自导自演的情感中更加真实。 “我需要一个答案。” 江离在心中默默说道。虽然她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但她知道，只有直面自己的感情，才能让她从这段单恋的执念中解脱出来。 第38章 小灰离开 江离从没想过，小灰的离开会以这样突如其来的方式摧毁她。那一天的早晨，法国的天空像铺了一层湿漉漉的灰霾，光线惨淡，空气像是浸满了冰冷的水汽。江离的公寓里一片寂静，连厨房水管漏水的滴答声都显得异常清晰。她习惯性地拿起手机，刷开屏幕时，一条未读消息跳了出来。 是父亲发来的。 消息只有短短一句话：“小灰走了，奶奶让你节哀。” 江离的手顿时僵住了。她盯着屏幕，指尖用力得发白，却始终没有点开消息详情。屏幕上的几个字似乎在她眼前不断放大，逐渐模糊，最后模糊成泪水的轮廓。她怔怔地坐着，手机从手中滑落到沙发上，那一瞬间她感到仿佛自己的灵魂也跟着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小灰走了。” 这四个字像一把尖刀，扎进她的胸口，深得她几乎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泪水开始模糊她的视线，但她努力忍住，像是害怕眼泪一旦流出来，就会承认这份残酷的事实。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小灰的模样——那只毛茸茸的小狗，从最初的稚嫩到后来伴随她成长的忠实伙伴，它陪伴她度过了生命中最孤独的岁月。 她闭上眼，脑海里的画面一幕幕闪过：小灰刚到家时，还只是一只奶狗，软乎乎地在她怀里打着小呼噜，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对她的依赖和信任；后来，它长大了一些，每天跟在她身后摇着尾巴，不管她去哪里，它都紧紧地跟着，生怕落下她一步。再到后来，小灰老了，步伐开始有些蹒跚，但它依然倔强地坚持等在门口，迎接江离从学校回家的身影。 她甚至清楚地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小灰的情景。那是她离开家去法国之前的一个下午，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家门口的水泥地上，斑驳而温暖。小灰坐在她的行李旁边，头微微歪着，用它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那里面有不舍，有疑问，却没有一丝怨怼。它似乎明白她要走了，却什么也不能做，只是无声地坐着，用它的方式挽留她。 “它不会怨我。”江离对自己说，“小灰从来不会怨我。” 它不会怨她的离开，甚至不会要求她多做什么。它只是在等她，等她回来，等她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它，用手轻轻揉它的耳朵。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它再也等不到她了。 想到这里，江离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决堤而下，她埋头在膝盖间，肩膀一下一下地抽动着，悲伤像潮水一样吞噬了她。她意识到，失去小灰就像失去了一部分自己。它不仅是她的宠物，更是她在孤单岁月里唯一的依靠，是她最无条件、最纯粹的爱。 江离抬起头，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她想，如果自己现在在家，就算小灰已经躺在那里，她至少还能抱着它，抚摸它的毛发，亲口和它说一句再见。但隔着千山万水，她连最后的机会都失去了。 江离从小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孩子。她从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更不懂得如何与人建立亲密的联系。或许是因为父母的工作繁忙，或许是因为她被很早就送到奶奶家生活的缘故，她的童年总是带着一种隐约的疏离感。她知道父母是爱她的，可那种爱总夹杂着一种令她喘不过气的重量。父母总是希望她成绩优秀，希望她表现得自立又懂事，希望她成为让他们骄傲的女儿。这些期望让江离小小的心灵常常感到无所适从。 但在那个孤单的童年里，小灰的出现成了江离生命中的一道光。 江离第一次见到小灰时，它还只是一只刚刚断奶的小狗。奶奶抱着它走到江离面前，说这是给她的伙伴，名叫“小灰”。那时的小灰瘦小得像一团灰扑扑的，软绵绵地趴在江离的怀里，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盛满了对世界的好奇与懵懂。江离轻轻地抱住它，小灰竟然主动舔了舔她的手指，像是在表达一种天然的亲近感。那一刻，江离的心里仿佛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被触动了。 从那以后，小灰成了江离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小学时，她每天早上穿戴整齐后，小灰就会在门口乖乖等着，一路跟着她去上学。小灰并不能进学校，但它总会守在校门口，直到江离走进教学楼才慢慢离开。傍晚江离放学回来，远远地就能看到小灰欢快地奔过来，用湿漉漉的小鼻子蹭她的手腕。每当她感到孤单时，只要回家看到小灰热切的目光，她就觉得世界瞬间明亮了许多。 后来，江离学骑自行车时摔倒在泥地里，是小灰第一个扑过来。它毫不犹豫地跳进泥坑，尽管它那么小，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但它依然用尽全力拱着她，似乎想把她从泥地里救出来。结果，江离成了小泥人，而小灰也成了小泥狗。她看着浑身泥点的小灰，突然笑了，那是她那一周里唯一的一次笑容。 江离很少感受到这样不顾一切的爱。父母对她的爱总带着某种条件，某种期望，而小灰不是。它什么都不要求，只是在爱她。无论江离成绩是否优秀，是否考了全班第一，是否因为胆怯而在同学面前沉默不语，小灰始终如一地陪伴在她身边，给她温暖与安慰。 那是江离属于自己的小小世界，一个温暖、安全、不带任何条件的世界。而小灰，就是这个世界的核心。 如今，这个世界崩塌了。 当江离在手机屏幕上看到父亲的消息时，胸口仿佛被人狠狠掐住了。“小灰走了，奶奶让你节哀。”短短的一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江离颤抖着把这条消息转发给奶奶，打出了一句：“小灰是怎么走的？” 不久后，奶奶发来一段语音，语气平静地说道：“小灰这几天没什么胃口，医生说它年纪太大了，器官开始衰竭，昨天晚上，它安安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不要太伤心，它活了很久，走得也很安详。”奶奶的声音柔和，似乎在安慰她，甚至还叮嘱她：“在外面别哭太多，要注意身体。” 江离把手机放下，盯着天花板，感到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几乎喘不过气来。奶奶的语气听上去那么平和，却让她觉得无比孤独。她知道奶奶并非冷漠，只是年纪大了，对生死看得比年轻人更加淡然。但江离做不到，她无法接受。她咬着嘴唇，不让泪水滑下来，因为她清楚，没有人会真正理解她的悲伤。 父母对小灰的离开不过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它老了，离开是迟早的事。”他们对她和小灰的感情从来无法共情，甚至曾经嘲讽她对狗比对人热情得多。她的朋友们或许会安慰她几句，但大多数人的态度也不过是“不要太难过，不就是一条狗吗？”江离听过类似的话无数次，那些人或许并没有恶意，但每一句都像是一根细针扎进她的心里，疼得发麻。 可是小灰对她来说，不只是一条狗。它是她孤单童年的伙伴，是她成长岁月里的慰藉，是她唯一能够依赖、信任、毫无保留地爱的存在。它是她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江离在脑海中回想起与小灰的点点滴滴，她想起它小时候毛茸茸的模样，想起它傻傻地把玩具叼到她脚边，等着她陪它玩耍。她想起每次她哭泣时，小灰都会趴在她身边，用头蹭着她的手，像是在说：“别怕，我在。”而现在，这个永远不会离开她的小生命，真的离开了。 江离蜷缩在沙发上，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过猛而发白。她很想找人倾诉，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去。她一遍遍地想拨通奶奶的电话，想听一听关于小灰最后时刻的更多细节，但最终还是没有按下拨号键。她害怕听到更多，那只会让她更痛苦。 她试图转移注意力，打开电脑看了一部电影，却发现情节根本无法吸引她。她盯着屏幕上的角色说话，脑海里却全是小灰的模样。她甚至有种错觉，仿佛小灰还活着，正在家门口等她回去。 这种无法倾诉的悲伤让她更加崩溃。孤独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笼罩在其中。她想哭，却又不敢哭得太用力，害怕自己的情绪失控得太过分，连自己都无法收拾。 小灰的离开让江离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它是她生命中唯一一个始终无条件爱她的存在，而现在，这份无条件的爱已经不复存在了。江离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再也无法回到那个温暖、安全的小世界了。 第39章 我只有五分钟 那天晚上，江离没有关灯。 卧室里，暖黄色的灯光洒在天花板上，却驱不散她心里的寒意。 她平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感到一种撕裂般的孤独和疲惫。 时间像拉长的橡皮筋，缓慢地流淌着。凌晨一点、两点、三点……钟表的滴答声清晰可闻，却更加凸显出房间里的寂静。 江离无法入眠，脑海中翻涌着和小灰相伴的回忆。 江离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眼泪终于悄无声息地滑落。 她从没有感到如此无助。 孤独、悲伤、愧疚，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将她包裹得透不过气。 她从未如此强烈地渴望有人能陪她说说话，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我懂你”。 虽然在和非晚那场关于感情的谈话让江离看清了许多事情。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威廉的情感早已超出朋友的界限，那种复杂而含蓄的依赖几乎让她迷失。 非晚的一番话像一记警钟：“你不是喜欢威廉，你只是太孤独了。他给了你一种你无法从现实中获得的安全感，但你要明白，这种安全感是脆弱的。” 非晚是对的，江离也知道自己需要冷处理这段感情。 她尝试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威廉身上转移，试图用学习、生活填满时间，但今晚的悲伤让她无处可逃。 从小灰离开到现在的几个小时里，江离的情绪像一条不断翻滚的波浪线，她一会儿觉得自己能够冷静面对，一会儿又被小灰的回忆击得支离破碎。 悲伤让她的理智几乎消失殆尽，她无数次试图找到一个出口，哪怕只是倾诉几句，抒发一点情绪也好。 她翻开微信，通讯录里一个个名字滑过。 奶奶、父母、朋友——她在脑海中筛选，却没有一个人是她真正想要联系的。 奶奶太年迈了，她不想让老人家为自己的失控担忧；父母向来无法理解她对小灰的情感，他们会觉得她矫情；至于朋友，似乎没有谁会真正听懂她的伤痛。 最终，她的手指停在了威廉的名字上。 “也许他能听我说几句吧。” 江离在心里为自己寻找理由。 威廉的理性和简单向来能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平静，或许听听他的声音能让自己的悲伤缓解一点，哪怕只是几分钟。 犹豫了很久，她终于还是按下了语音通话的拨号键。 电话拨出的那几秒，江离感到心跳快得不像话。 铃声一次次响起，她的指尖微微发抖，内心既期待又忐忑。 她甚至希望威廉不会接听，那样这通电话就会在无人应答中结束，她也不用面对自己的鲁莽。 但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喂？” 威廉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一点慵懒的沙哑，似乎是刚结束工作或者刚从思绪中回神。 他的语气没有疑问，也没有不耐，只有平静的等待。 江离的呼吸顿时一滞。 她握紧手机，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涌向脸颊。 电话那端的声音太真实了，和她印象中威廉的形象重叠，却又让她感到一种陌生。 过去他们的交流全靠文字，在打字中她可以用时间掩饰自己的情绪，用表情包或者停顿调和对话的气氛。然而，此刻，一切都被剥去了掩饰。 她赤裸地站在威廉的声音面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脑海中翻滚着无数句开场白：“我……心情不好。”“小灰去世了。”“能和我聊聊吗？”可这些话全都卡在喉咙里，像是被巨大的悲伤堵住了一切出口。 几秒钟的沉默在电话中被无限拉长，江离甚至能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最终，她慌乱地挂断了电话。 她靠在床头，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内心充满懊恼和羞愧。 “我在干什么？”她无声地问自己。 拨出这通电话已经足够鲁莽，可挂断得这样突然，只会让对方觉得莫名其妙吧？ 就在江离以为这通电话会被当作一个意外忘却时，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威廉回拨了过来。 她愣了一下，手机在手中震动，像是无声地催促着她。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接起这个电话，但潜意识里的冲动却战胜了一切。她深吸了一口气，滑动屏幕接听了。 “我只有五分钟就要开会，有什么事吗？”威廉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惯有的冷静和一丝急促。 这句简洁的话瞬间让江离的羞愧感翻倍。 威廉的冷静就像一面冰冷的镜子，将她的冒昧和混乱映照得清清楚楚。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狼狈，像是一个深夜迷路的孩子不小心闯进了一扇不该打开的门。 她张了张嘴，试图挤出一句话，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手机另一端的威廉似乎在等待，然而这份等待很快转变成一种隐隐的无声压力，让江离愈发不知所措。 几秒钟沉默后，她再次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江离几乎是立刻将手机扔到一旁，仿佛它是一个能刺痛她手心的烫铁。 她蜷缩着躺在床上，双手抱住膝盖，将脸埋进手臂里，试图遮住那种快要溢出来的羞愧和无助。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狼狈。 拨通电话时的冲动，接通后的沉默，挂断后的慌乱，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回放。 她想象着威廉会如何看待她的行为——也许他会觉得她无理取闹，也许他会觉得她情绪化，甚至会觉得她是个不可理喻的人。 第40章 为什么哭 在挂断威廉的电话后，江离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她默默告诉自己，孤独和痛苦是成长的一部分，终究还是要靠自己去消化。 她蜷缩在床上，脑海里充满了小灰的回忆，悲伤像潮水一样不断涌来，让她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一个小时后，手机突然震动。江离拿起手机，看到是威廉的微信语音电话。 她一愣，手指僵在屏幕上，心中充满了纠结。 接，还是不接？ 她刚才已经无缘无故挂了对方两次电话，这一次接通的话，会不会很尴尬？ 她在心里来回挣扎，犹豫了很久，才深吸了一口气，滑动屏幕接通了电话。 “江离，怎么啦？”电话那头传来威廉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冷静，却带着一丝她从未察觉过的关切。 江离的心猛地一缩，想要开口，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蜂拥而至，堵得她连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她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整个人像被困在一片难以挣脱的泥沼里。 她努力了好几秒，试图把那股哽咽和痛苦咽下去，心里反复告诉自己，不能在电话里失态，不能让情绪流露得太过明显。 她想假装若无其事，用平静的语气回应威廉，就像往常一样，轻描淡写地掩盖自己的脆弱。然而，当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威廉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比刚才更低柔了一些：“为什么哭？” 这句简单的“为什么哭”，像一把轻轻拨动琴弦的手，却精准地触碰到了江离最深处的痛楚。 那一瞬间，她心里的防线轰然倒塌，所有努力克制的情绪被彻底击溃，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她捂住嘴，试图压下那阵压抑的抽噎声，可哭泣的声音还是从指缝中溢出，像从深井里传来的回声，断断续续，却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她努力调整呼吸，想用破碎的声音挤出几个字来解释自己的失态。 她想告诉威廉，刚刚的电话可能只是一个意外，想道歉说自己没有打扰他的意思，可无论如何，舌头和喉咙就像被冻住了一样，连一个完整的词句都无法说出口。 江离甚至开始埋怨起自己，觉得自己的行为太愚蠢，太狼狈。明明只是一通电话，却把她的痛苦暴露得一览无余。 然而，她还没说一句话，威廉已经听出了她在哭。 那种被彻底看穿的感觉让江离更加无所适从，但与此同时，她也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释然。 威廉，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就知道她的情绪。 即便她没有说话，他也察觉到了她的痛苦，让她心中的酸楚一下子决堤，再也无法抑制。 她的眼泪像失控的洪流，伴随着压抑的呜咽不断流下。 她捂着嘴，肩膀一抽一抽地颤抖着，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泪水滴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威廉的名字，她用力抹了一下，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威廉那头却并没有着急，也没有打断她的哭泣。 他似乎在安静地等待，等待她哭够，等待她的情绪稍微平复。 他的呼吸声均匀而低缓，像一种无形的力量，稳稳地托住江离那颗摇摇欲坠的心。 这个世界在那一刻好像安静了下来，只有威廉低沉的气息和江离紊乱的抽噎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平衡。 那种冷静的沉默像一块柔软的毛巾，吸走了江离所有防备和伪装。 江离哭了很久，久到喉咙开始发干，眼眶酸涩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她终于渐渐停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依然没有勇气开口解释什么。 她努力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开口说些什么，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喉咙里哽咽着，伴随着低低的抽泣声：“我……对不起……” 威廉并没有打断她，也没有追问。 他只是静静地待在电话另一端，默默地听着江离的哭声。那种沉默并不冷漠，而是一种无声的陪伴，像是他在用行动告诉她，“没关系，她可以哭，他在这里。” “你为什么要道歉？”威廉的声音轻轻传来，没有责备，也没有不耐烦，反而多了一丝柔和，“难过就哭吧，没关系。” 这简单的一句话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江离的背，让她更加控制不住地失声痛哭。 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想解释：“我……我不是故意要挂你电话的……我只是……只是……” 威廉的声音依旧稳稳的，仿佛是悬崖上的灯塔，为她在这片混乱的情绪海洋里指引方向：“江离，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理由。你不用急着说，等你平静下来再慢慢告诉我，好吗？” 江离的心猛地一颤，那种久违的被理解的感觉像春风一样，吹散了她胸口的郁结。她努力控制住呼吸，试图把心绪稍稍平复下来，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滑落。 过了好久，江离的情绪终于稍稍平缓了一些，她的抽噎声渐渐小了下来，只剩下不规则的呼吸声。 威廉轻轻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你不要着急，慢慢和我说，发生什么了？” 江离听着这句话，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这种无条件的包容和耐心让她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心。她深吸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开口，声音还有些哽咽：“小灰……它走了……世界上再也没有小灰了……” 威廉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消化这句话的含义。 他并没有用“节哀顺变”这样生硬的字眼来回应，而是用一贯平和的语气问道：“小灰是谁？” 江离听到这个问题，眼泪又是一涌。 她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小灰……是一只狗，是我小时候养的。它陪了我十几年，从我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它……它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说到这里，江离的喉咙再次哽住了，泪水让她几乎无法继续讲下去。 威廉没有急着打断，而是低声回应：“嗯，我明白了。你和小灰的感情很深，它对你来说不仅仅是一只宠物，对吧？” 江离点点头，随即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又赶忙开口：“它是我的家人……也是我的朋友。它对我来说……很特别。没有人像它一样……一直陪着我，无条件地对我好……”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 威廉依旧沉稳地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催促，只是偶尔低声应一两句，像是在提醒她：他在这里。 终于，江离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她擦了擦眼泪，抽噎着说：“对不起……我不是想给你添麻烦，我只是……” 威廉声音中带着一丝安抚：“江离，这不是麻烦。难过的时候，总需要有人陪着，你选择告诉我，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第41章 你不是话痨，只是孤单 江离在电话里哭了很久，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抽了抽鼻子，声音还有些哽咽：“威廉，你不是说……你要开会吗？我这样耽误你工作了吧？” 电话那头的威廉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要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带着一丝她很难察觉的柔和：“我当时看到你在法国时间三点多给我打电话，就觉得你可能遇到了什么问题。” 听到这句话，江离的心里微微一颤。 她知道法国和中国有七个小时的时差，而当时是法国凌晨三点，也就是说，中国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 她突然觉得自己打那通电话是多么不合时宜，可威廉的语气却完全没有责备她的意思。 “你本来不用接的啊，我……”江离的声音低下去了一些，话到一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既羞愧又有些感动，心情复杂得一时理不清。 “我本来想把会议推迟到下午。”威廉的声音依然冷静，像是在陈述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后来觉得，给你一点时间消化情绪，可能会更容易问出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所以我用很快的速度把会开完，关上门放下文件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你回拨了电话。” 江离听到这里，愣了一下。 虽然威廉说得很轻描淡写，但她却能想象出那个画面：一个忙碌的男人，把事情高效处理完之后，转身关上会议室的门，拿起手机第一时间拨打了一通微信语音电话，只为了倾听她的情绪。这一刻，她的心被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填满。 “那你现在会不会很忙啊？你吃饭了吗？”江离忍不住问道，她想到现在中国已经是下午一点，而威廉还没提过午饭的事。 “喝了一杯咖啡，不太饿。”威廉简洁地回答，似乎不愿让她为这些琐事担心。 可江离却不这么想。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威廉匆忙吃着三明治的样子。 他总是这样，把事情安排得井然有序，却从不让人察觉到他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这让江离不禁感到一阵愧疚。 “你先去吃饭吧，我已经好多了。”江离赶紧催促道，生怕再耽误他的时间。说完，她不等威廉回答，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江离的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威廉的微信语音电话又打来了。 她接通电话，有些惊讶地问：“你怎么这么快？” 威廉的声音依旧平淡：“吃了一块三明治。”一句话没有过多解释，却让江离听出了他的不慌不忙。 江离心中一阵酸涩，却又无从表达，只是轻声说：“威廉，你不用这么迁就我的……” “威廉，你是不是很忙？”她忍不住问出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安。 “还好，重要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听你说话不算忙。”威廉的语气没有一丝不耐烦，反而透着一股淡淡的宽容。 听着他简单却稳重的话，江离突然明白了，他的做法里藏着的体贴不是表面的温柔，而是深藏心底的关怀。 他的时间，他的耐心，他的倾听，全都在向她传递一个信息——她的情绪是被重视的。 这句话让江离一阵心酸。她觉得自己占用了太多他的时间，却无以为报。她犹豫了一下，声音低低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很话痨？” 威廉沉默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突然问了另一个问题：“江离，你还记得你以前在游戏里问我，为什么一听时差就知道你在欧洲吗？” 这个问题让江离愣住了。那是他们第一次聊到现实中的事情，她隐隐记得自己当时是随口一问，甚至觉得对方的回答有些敷衍。但现在威廉突然提起这件事，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记得。”她低声回答。 威廉似乎回忆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我那时候就想，你大概是个孤单的人。”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江离却听出了某种深埋心底的情感。 “我也是年纪很小的时候一个人在英国长大的，所以我对欧洲和中国的时差很熟悉。那时候，我看你在游戏里，天天给我发消息，明明知道我不会回，却还是有说不完的话。你活跃的时间点，又不像国内的白天。我那时候就在想，你是不是也像我当年一样，也是一个人在海外生活。” 江离没有接话，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威廉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淡，但她却能感受到其中藏着的东西。他没有说自己当年的孤独，也没有提起他当时是如何度过那段日子的，但她似乎能想象出那画面：一个年幼的男孩，独自面对陌生的环境，习惯了沉默。 他孤单地成长为了一个强大又温柔的人。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江离，你不是话痨，只是孤单。” 江离在脑海里回忆起威廉对她的那些“纵容”。 他明明是个不太热衷社交的人，却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适时出现；他明明不喜欢聊天，却从来没有拒绝过她的倾诉；他甚至在她最狼狈的时候，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可靠。 江离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她不是个轻易感动的人，但此刻，威廉的存在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威廉，谢谢你。”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谢我什么？”他轻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调侃。 “谢你……一直听我说话。”她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威廉没有回答，而是平静地说道：“去睡一觉吧，江离。哭了两个小时，该休息了。”他的语气依旧冷静，但却藏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 江离点点头，又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只好轻声“嗯”了一下。 挂断电话后，她躺在床上，心里涌上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不是没想过，威廉为什么总能对她那么好，但此刻，她不想再去追问这个答案。 她只知道，自己会记住这一天，记住威廉那句简单却直白的话： “你不是话痨，只是孤单。” 第42章 你想说，我会一直听 江离挂断电话后，靠在沙发上静静地发呆，脑海中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她原本以为这通电话会让两人陷入尴尬——毕竟，自己连哭得语无伦次的样子都暴露给了威廉。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威廉不仅没有疏远，反而耐心倾听，帮她缓解了那份深深的孤单。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威廉不仅仅是一个游戏中的好友，更是一个真正懂得尊重她情感的人，一个不可多得的倾诉对象。在两通电话之后，威廉在她心里已经成为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一个需要被珍视的朋友，而不是可以轻易打破平衡的“试探对象”。 江离低头看着手中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下来，却仿佛还带着刚才通话时的温度。她回忆起威廉那句“你不是话痨，只是孤单”，心里像是被温暖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她意识到，威廉的陪伴，是那种毫不带有负担的关系，没有过多期待，也没有附加任何条件。这样的朋友，是她难以找到的珍宝，是她现阶段无法承受失去的存在。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对威廉的感激与情谊愈发清晰。过去她以为自己的心动是一种向往，甚至带着些许冲动的迷恋，但现在她终于懂了，那其实是因为威廉的理性和温柔满足了她对陪伴的渴望，让她在孤独中找到了某种慰藉。而这种感情，也许并不适合急着命名。 “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江离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如果因为一时冲动说出那些自己都弄不清楚的情感，反而失去了他这个宝藏朋友，那才是最大的遗憾。” 她靠着沙发，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威廉那平静却让人安心的声音。她决定了，与其冒险去追逐一份可能无法实现的“爱情”，不如好好守护现在这段关系。因为她知道，像威廉这样的人，在她的生命中再难找到第二个。 江离沉寂的这一周，没有人真正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这是她对自己、对小灰、对情绪的一个交代。她不上游戏，也不加入州群的聊天，甚至没有再去翻阅那些平日里她最爱看的动态。这一切都被她换成了另一种方式：埋头看书，动笔写字，把心思和小灰的回忆全部倾注在纸上。 写下关于小灰的回忆录，对江离而言，不仅仅是怀念，更是与它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次对话。她从它刚到家的那一天写起，记得那天它小小的一团，毛茸茸的，窝在她怀里发出细细的哼哼声。她写它第一次摔倒时倔强的模样，写它躲在她身后怕打雷的神情，写它生病时无助的眼神，也写它老去时对她的不舍与执着。每一笔都带着她的眼泪，每写一段，她就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岁月，仿佛她还能触碰到小灰温热的身体，听到它轻轻喘息的声音。 这一周，江离主动选择了孤独。她从没有发过任何动态，没有分享过哪怕只言片语的心情。游戏中的好友似乎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劲，有人偶尔问起她为什么没有上线，但她都用“最近很忙”的理由敷衍过去。只有两个人——非晚和威廉，成为她在这段时间里为数不多的联系。 这一周里，非晚几乎每天都会给她发消息，关心她的状态，有时是一句“今天心情怎么样”，有时是“有没有写完小灰的故事呀？” 非晚并不总是追问，她只是静静地守在江离需要的时候。 非晚很了解江离，她知道此时的江离需要的是空间，而不是劝慰。所以她给出的陪伴从不过分热闹，反而是低调而长久的支持。江离有时也会和非晚聊几句，说起她写下的那些回忆。她告诉非晚，小灰对她的意义远超一只宠物，因为它是她最无条件的爱，也是她面对孤独时的依靠。非晚听了，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其实小灰也想看到你幸福啊，它肯定不希望你这么难过的。” 非晚的话让江离心里有些触动。她一边点头回应，一边却忍不住想，如果她真的能幸福，或许是对小灰最好的告别方式。 除了非晚，江离的另外一个支撑就是威廉。他们的联系并不多，但却是江离最稳定的日常。她依然每天早晨给他发一条早安，晚上道一句晚安，就像他们一直以来的习惯。江离在这段时间里非常小心，尽量避免让自己情绪化，不想在威廉面前表现出更多的脆弱。毕竟，她已经在那晚的电话中失控过一次，内心依然对自己的情绪有些介怀。 威廉也没有打破这种“默认的平静”。他依旧用冷静而简短的方式回复江离的消息，比如“早”“嗯”“好的”之类。他从不会问她在忙什么，也不会试图挖掘她内心的情绪，但他的每一次回复都恰到好处，让江离在孤独的时光中感到一丝暖意。 有一天，江离和威廉聊起了州群里的事。她说自己最近没有在州群发言，原因是担心自己的情绪会无意中带给别人负担。她半开玩笑地说：“万一我偶尔控制不住发点负能量，大家可能会觉得烦吧。” 威廉的回复如同往常一样，简短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如果你想说的话，我会一直听。你不要害怕影响我，没有人可以影响我。” 看到这句话的那一瞬间，江离愣了一下。她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觉得有些暖心。她久违地笑出声，回了他一个表情包，说：“你真是厉害。”然后打趣地问：“真的没有人可以影响你吗？” 威廉的回答很简单：“对你来说，我会例外。” 这一句“例外”让江离的心里莫名泛起一阵涟漪。虽然她知道威廉说这句话的方式更多是他惯常的冷静幽默，但她还是忍不住想，他究竟是因为关心，还是单纯不想看到自己难过呢？无论答案如何，这句话让江离的情绪轻松了许多，也让她更加珍惜这个朋友。 江离坐在书桌前，翻看着自己已经写下的回忆录。这些文字是她对小灰的最后怀念，也是她和自己的一次和解。在这段时间里，她发现自己的孤单并不是来自小灰的离开，而是来自对某种无条件依赖的需求。小灰的爱是直接的、纯粹的，它让她在任何时候都能感到被需要和被关注。而如今，这种关系消失了，她需要重新寻找一种支撑自己的方式。 她想起了威廉的那句“你不是话痨，只是孤单”。那时候，她感到自己被深深地看穿。她意识到，过去在游戏里的活跃和热情，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健谈，而是因为她害怕沉默会让孤单变得更加明显。威廉的那句话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她内心深处的脆弱。 但是，她没有因此感到羞愧。反而，她开始感激威廉的这份坦率。江离知道，他并没有试图去改变她，而是接纳了她的孤单，用一种她能够接受的方式陪伴着她。她渐渐明白，朋友之间的关系可以不需要定义，也可以不需要任何期待。威廉已经是她生命中一个特殊的存在，他的冷静、温柔以及那种不带任何负担的陪伴，让她感到安全。 过去，她曾经想过要向威廉表白自己的情感，甚至幻想过他们之间的可能性。但在这段时间里，她终于明白，自己的那份迷恋更多是因为他让她觉得被关注，被倾听。而现在，她已经不再纠结那些似是而非的情感，因为她不想因为一时冲动而失去这个宝藏朋友。 威廉对她来说，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友情。他是那个在她最孤单时愿意静静听她哭泣的人，是那个在她不知所措时告诉她“不要害怕”的人。这样的朋友，无论是以何种形式存在，都是她需要珍惜的。 一天早晨，江离发了一条早安的消息给威廉后，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阳光洒满了房间，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内心的沉重终于消散了些许。她知道，这段时间的沉默并不是逃避，而是一次告别——和小灰告别，和过去那个一直孤单却不敢面对孤单的自己告别。 她决定重新上线游戏，去州群里看看朋友们最近的动态。她告诉自己，生活还要继续，而小灰的爱会一直陪伴着她，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她的心里。至于威廉，她没有再多想什么，因为她明白，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足够珍贵，不需要更多的定义。 江离打开电脑，登录游戏时，看到威廉的头像亮着。她微微一笑，给他发了一句简单的问候：“好久不见。” 第43章 远征前的准备 江离回到游戏的第二天，正好是周六——游戏中最热闹的远征日。每逢这一天，整个游戏里的服务器都活跃得像一锅沸腾的开水。玩家们纷纷组织队伍跨服战斗，争夺资源，或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然而，对于江离来说，这种“热血沸腾”的活动从未和她产生过关联。 从她开始玩游戏那一天起，远征就像是她生活中的一场狂欢节，听说过、见识过，却始终没有参与其中。每到周六，她都会习惯性地开启免战状态，窝在自己的地图上做一些平静又有条理的小事，比如打山贼赚资源，或者坐在世界频道里刷八卦，和熟悉的游戏好友互相调侃几句。去别的服务器远征、和陌生人激烈对抗，甚至参与一场群体战斗，这些事情对她来说既陌生又遥远，甚至有点让她害怕。 她从不觉得自己适合参与这些充满火药味的活动。江离是个喜欢和平的人，也对纷争充满敬畏。在她的认知里，那些在游戏里叱咤风云、激情打架的玩家，都和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她更喜欢安静地待在自己的角落，不打扰别人，也不让别人打扰自己。 可这一周，江离的想法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切的起因，都源于一个看似随意的决定——她特意退了原本所在的大州，加入了一个匹配到威廉所在地图的小州，这个州的名字叫“九州”。当她发现这个州刚好可以让她远征到威廉所在的服务器时，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既然远征可以过去，那为什么不去见见威廉呢？ 她并没有思考太多，只是抱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做出了这个决定。也许是因为，她从心底里想靠近威廉。哪怕只是通过游戏里的角色，站在同一片虚拟的地图上，她也觉得值得。 她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威廉，仿佛自己刚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我找到可以匹配到你们地图的州啦！这周六我就能远征去你们的地图见你了！” “你知道吗？我超激动的！我从玩这个游戏开始就从来没有远征过！” “到时候我可以和你在一个地图里，你可以带我玩对吧？” 消息发出去不到两分钟，她就忍不住在对话框里继续碎碎念，像一个小孩迫不及待地分享自己的喜悦。 她一边敲字一边偷偷笑出声，心里满满的期待和满足。她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对一件事如此激动是什么时候了。想到自己终于能够跨越游戏的边界，和威廉“并肩作战”，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开心。 威廉很快回复了消息。他依然是那样简单直接，没有被江离的热情带跑。他说：“那你可以来。” 这短短一句话，让江离的心里莫名升起一阵暖意。尽管他的语气依旧冷静，但她能从中感受到某种接纳和鼓励。他没有说太多，却让她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值得的，是被认同的。 她继续和威廉分享自己的感受，絮絮叨叨地描述她对这次远征的期待，还带着一丝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我从来没想到，我的第一次远征是为了见你。” 威廉的回复依旧不紧不慢：“你不用紧张。” 江离看着这句话，笑得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她捧着手机坐在床上，心里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甜蜜感。 那天晚上，她开始为这次“远征”认真地做准备。虽然她对这种跨服活动的了解并不多，但她一丝不苟地查阅了大量攻略，甚至还特意去找非晚“取经”。“远征的时候该注意什么？”“对面的人会不会很凶？我会不会落地成盒？”“地图上的规则要怎么遵守？”“可以随便建房子吗？”这些问题她问了个遍，仿佛是一个准备上战场的新兵。 非晚耐心地回答了她的每一个问题，但是非晚忍不住笑她：“你以前不是从来不去远征的吗？怎么现在突然这么认真了？” 江离支支吾吾地说不出理由，只是含糊地回答：“就……突然想试试看嘛。” 但她心里清楚，她不仅仅是想试试远征，更是想借此机会，离威廉更近一些。 周六，江离在法国时间四点就醒来了，比平时早了整整两个小时。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日子——她的第一次远征，也是第一次跨越游戏里的“边界”，去到威廉的地图，和他“见面”。尽管这只是一场虚拟的冒险，但江离却对它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起床后，她迅速洗漱完毕，打开游戏开始做准备。虽然她对远征的规则不太熟悉，但她已经提前查阅了不少资料，也做好了最基础的防护措施。她先来到港口商店，把所有的粮草和木头资源都换成了不能被抢夺的箱子。这样一来，即使有人在远征期间攻击她，她也不会因此损失这些重要资源。换完资源后，她的仓库几乎空空如也，甚至有些“穷酸”。她自嘲地笑了笑，心想：“这样就算被打光了也无所谓了。”她对资源的损失并不在意，唯一在意的是，今天她能够顺利地参与这场冒险，并和威廉在地图上相遇。 做好这些准备后，江离还有些时间，于是开始迫不及待地给威廉发消息，分享她的期待和兴奋。 “威廉，我已经把资源全换成箱子啦，这样就不用担心被抢了！” “我好紧张啊，毕竟是第一次远征！” “你觉得我待会儿会不会被别人追着打呀？” “话说，远征结束后，我们能不能在地图上拍张合照呀？” 她的信息像潮水一样涌向威廉的对话框，带着她无法掩饰的激动和雀跃。 过了几分钟，威廉的回复姗姗来迟：“晚一点，我在赶飞机。” 这简单的一句话让江离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威廉依旧是那样冷静，语气里没有半点她的那种手忙脚乱的情绪。虽然他此刻忙得连远征都顾不上，但他还是抽空回复了她，让她的心里多了一份安定。 她一边等威廉的回复，一边在游戏里准备最后的细节，随时关注州对决里的远征倒计时。威廉的信息陆续传来，断断续续，但却让江离倍感贴心。 “我在值机。” “飞机起飞的时候，可能没有信号。” “我在飞机上有网络的时候再和你说哦。” 这些话语简短而直接，却透着一种温暖。江离能感觉到，即使威廉忙碌，他也在努力信守和她的那些微不足道的约定。她从未觉得这些消息有多敷衍，反而觉得无比珍贵。对她来说，这是一种陪伴，一种让她觉得自己被看见、被重视的证明。 她不禁回忆起两个月前，她和威廉不过是两个在游戏里毫无交集的玩家。而如今，他在赶飞机的间隙还愿意向她汇报行程，甚至连飞机起飞时可能会没信号这种小事都愿意告诉她。这种细节让江离觉得威廉是一个特别守信的人，而这种守信让她对他生出了更多的依赖和信任。 威廉的消息来的间隔很长，但每一条都像是江离的一颗定心丸。她知道，无论他此刻在哪里、在做什么，他都没有忘记她。他会在有信号的时候第一时间回复，像是默默履行着某种责任，而这种责任感令江离的心微微发热。 她忍不住给威廉发了一条玩笑信息：“你不会是因为怕我哭鼻子才这么认真吧？” 威廉的回复很快：“你确实爱哭。” 江离看着这短短一句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心里也暖暖的。虽然她曾经确实在威廉面前哭过，但他从来没有对她的脆弱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反而一直给她包容和支持。想到这里，江离觉得自己今天的决定是对的。即使远征会有很多未知的挑战，甚至可能被其他玩家追着打，她也不害怕。只要有威廉在，她就觉得安心。 第44章 第一次远征 时间一点点过去，中国时间上午十一点，游戏里的远征倒计时正式开始。手机屏幕上的数字逐渐缩减，江离的心跳也随之加快。这是她第一次参与远征，也是第一次有机会跨越服务器的边界，去威廉所在的大州地图。对于她来说，这不仅仅是一次游戏体验，更是一场早已在心底期待许久的“旅程”。 她一边盯着屏幕，一边看着时间越接近十二点，情绪越发激动。她确保资源已经兑换成了安全的箱子，兵力也充足。尽管她并不打算真正参与战斗，但她还是想让自己的角色看起来有备而来，不至于显得太过笨拙。 终于，远征的选项在中国时间十二点准时亮起。江离深吸了一口气，点开州对决的界面，看见了远征的选项，手指轻轻一点，她就可以进入到威廉他们的地图了。 屏幕一闪，江离出现在了一片陌生的土地上。她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比她以往见过的任何地图都要复杂的场景。县邑林立，玩家的坐标点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每一个角落，显然，这里已经是一片硝烟弥漫的战场。 江离看着那些密集的光点，感到既新鲜又紧张。她从未在游戏里见过这么多玩家聚集在同一个地方，每个人都仿佛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准备随时冲入战斗。她不禁有些局促，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却迟迟没有落地。 她第一时间打开了好友列表，熟悉地寻找威廉的名字。看到他的头像依旧亮着，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忍不住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准备好了，你忙完了吗？” 信息发出去后，江离盯着对话框，期待着他的回复。然而几分钟过去了，威廉那边依旧没有动静。江离知道他可能还在忙，于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试着将注意力转移到游戏上，放大地图，仔细寻找巅峰所占据的城池位置。 “他的县邑应该在这些城池附近吧？”江离低声自言自语，一边用鼠标拖动地图，一边仔细辨认着城池上那些繁杂的名字。但她很快发现，威廉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任何地方。或许他的县邑并不显眼，似乎被隐藏在了大州无数玩家的基地之中。 为了不让自己无所事事，江离干脆决定在地图上四处逛逛。她没有选择立即落地，而是选择了默默观战，悄悄观察其他玩家的行动。远征的战斗已经打响，各个州的玩家开始争夺城池，屏幕上不断跳出激烈交战的画面。战斗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些人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胜利，而有些人则在无情的攻势下败退。 江离看着这片陌生的战场，心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感。她明明没有参与其中，却仿佛能感受到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这一切对她来说既刺激又陌生，她屏息凝神地看着，却迟迟没有选择落地。她担心一旦进入战场，自己会成为别人的攻击目标，反而平添麻烦。 就在江离犹豫不决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立刻拿起手机，心里既期待又有些紧张。屏幕上跳出了一条来自威廉的消息：“我刚下飞机，在回酒店的路上。” 看到这句话的瞬间，江离的心情像是从高空坠下又迅速升起，既惊喜又松了一口气。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飞快地回复：“我在地图上等你！你忙完再上线吧，我不着急！” 消息发送出去后，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眼神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屏幕上，等着威廉的回复。没过多久，对话框里出现了一个简短的字：“好。” 虽然只是短短一个字，却让江离感到莫名的安心。她能想象威廉可能刚从机场出来，正拖着行李赶去酒店，环境嘈杂、行色匆匆。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愿意抽空回应她的信息，这种细微的贴心，让江离的心暖得像被冬日的暖阳照耀着。她知道，威廉并没有忘记她，也许他此刻很忙，但他依然会在他能够空闲下来的时候与她联系。这种笃定的感觉，就像一股无形的力量，驱散了她对战场的恐惧和对陌生环境的不安。 时间慢慢流逝，地图上的战斗愈演愈烈。江离静静地在观战模式中待着，没有急于加入任何行动。她看着屏幕上那些复杂的指令和繁忙的战况，想象着威廉上线后，他们会在地图的某个地方相遇。 接近下午一点的时候，江离的手机再次震动。她打开消息，看到威廉发来了一条信息：“稍等一下好吗？我在check-in。” 江离看着屏幕，忍不住笑了。她乖巧地回复道：“我不着急，你慢慢来。” 发送消息后，她看着聊天记录，忍不住又笑了笑。威廉的生活似乎总是这样充满忙碌，从机场到酒店，他的时间被无缝衔接地安排着。然而，他依然愿意在这样琐碎的空隙中抽出时间给她发消息，告诉她他的动态。虽然这些话听起来平淡无奇，但江离却觉得它们格外温暖。 江离从来没有觉得威廉的忙碌是一种疏远，相反，她觉得正因为他总是在繁忙中回应她，这份联系才显得更加珍贵。他从不会忘记她的存在，即使是最简单的一句“好”或者“稍等”，都让江离感到自己是被放在心上的。 她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目光时不时扫过屏幕上的战况，又时不时低头看手机，等待威廉的消息。她没有告诉他，自己为了今天的远征提前醒来，甚至早早做好了所有准备。她也没有提起，自己从未真正参与过战斗，却因为这次冒险而克服了心里的种种犹豫。 对江离来说，这次远征早已不仅仅是游戏里的任务，它成了一种充满期待和仪式感的“见面”。即使威廉还没有上线，即使她的角色依旧悬在地图的边缘，她依然感到满足和欣喜。 第45章 最后一下你来打 威廉在酒店办理完入住后，终于得以稍作休息。 这一天从清晨起便紧张忙碌，先是赶早班飞机，又是值机、起飞、落地，再加上感冒的影响，他早已身心疲惫。 然而，坐在酒店柔软的沙发上时，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瘫倒，而是习惯性地打开了微信。 果然，江离发来了一大串消息，屏幕上跳动的未读提示看得他不禁笑了笑。 这些消息几乎铺满了聊天记录，江离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孩子般的急切和期待：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忙完了吗？” “你到酒店了吗？” “我还在观战模式，真的不敢随便落地，感觉地图上好多人好可怕！” 威廉一边浏览信息，一边无声地摇了摇头。 江离还是一如既往地絮絮叨叨，看似啰嗦，却让人觉得无比真实和亲切。 这样的她，与威廉平日里冷静理性的生活形成了鲜明对比。或许正因如此，她的信息总能在他的生活中掀起一阵微妙的涟漪。 当然，江离并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有多忙。 从起床开始，他的时间几乎被各类琐事填满：航班延误、工作电话、处理差旅中的意外突发情况。 即使现在坐在酒店里，他脑子里依旧有几件未完成的任务。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忍心让江离失望。 对于江离而言，今天是她的第一次远征，兴奋和紧张是难以掩饰的，而她对他依赖般的期待更让威廉心里生出几分责任感。 虽然她的要求并不算特别重要，但对她来说，却显得意义非凡。 威廉敲下几行字，回复道：“先等等，地图上的敌人我先清理一下，你再落地。” 江离的回复几乎是秒回的：“好！那你小心哦。” 看着她这一条带着浓浓关心的消息，威廉微微一笑。他放下手机，点开游戏界面，开始浏览地图上的敌对坐标。 这场远征不仅仅是一次冒险，对江离而言更是一种仪式感。 而威廉心里很清楚，她害怕落地后会被敌人追着打，因此他必须先把隐患都清理干净，给她创造一个安全的环境。 威廉点开游戏，简单地扫了一眼当前局势。他所在的州是绝对的强州，但最近因为一些老对手不服气的“回流”，地图上冒出了不少新敌人。 威廉皱了皱眉，心想今天倒是个好机会，把这些人彻底收拾一下，也算让江离见识一下“远征”的乐趣。 他点开敌对玩家的坐标列表，目标逐一标记在屏幕上。他的战车闪耀着金色光芒，伴随着满满的威压，开始在地图上横扫起来。 威廉每一步都冷静而精准，随着城防的迅速清空，地图上的敌人一个接一个地被清理掉。 一边处理游戏中的战斗，威廉的脑海中也浮现出江离的模样。 她在游戏中小心翼翼的模样总是让人忍俊不禁，但又让他莫名想要为她遮风挡雨，替她解决那些她独自无法面对的问题。 “差不多了。”威廉看着地图，最后的几个目标也已标记完毕。 他扫了一眼时间，虽然不多，但足够了。他轻轻点了一下坐标，发给江离：“可以落地了。” 地图上的局势渐渐清明下来，只剩下最后一个敌人：一个叫“烟圈”的玩家。 这个玩家是叶问天的铁杆盟友，平日里仗着自己的战力高，经常一起欺负凤麟，甚至对江离这样的零氪玩家下手也毫不留情。 威廉想起江离提过几次“烟圈”和叶问天周六欺负她在的凤麟州的事，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随即调转战车，对烟圈的县邑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烟圈”的战力确实不错，在威廉这样的强大战力面前，最终还是渐渐扛不住。 他一连清空了烟圈的兵营，把他的城防打得只剩下一丝丝血量。 威廉停下了战车，没有继续攻击。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一下，复制了自己的坐标，随后发给了江离，并附上了一句简短的话：“最后一下，你要来打吗？” 江离很快就看到了这条消息，她一边紧张地看着屏幕，一边快速回复：“烟圈？就是那个经常和柠檬州一起欺负凤麟的人吗？” 威廉回了一个“嗯”。 江离心里既兴奋又有些犹豫。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好几秒，然后发消息过去：“可是我的战力连他的三分之一都没有，我怕打不过啊！” 威廉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他回道：“别怕，我在这里。而且我已经把他的兵营全打空了，你只需要打最后一下，就能把他县邑铲飞。” 江离看着这条信息，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她的手指紧握着手机，心跳加速。尽管还是有些紧张，但威廉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她觉得有一种安全感充盈在心头。 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调整好状态，点开威廉发来的坐标。 屏幕上显示着烟圈的县邑，城防已经濒临崩溃，几乎不需要费力便能将其击破。 江离轻轻吸了一口气，心里默念：“就试试吧，反正有威廉在。” 她点下了进攻键，烟圈的县邑终于被攻破，消失在了地图上。 江离盯着这条信息，整个人愣了一下，随后激动地喊了出来：“我打飞他了！我真的打飞他了！” 她的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下一串文字发给威廉：“我成功了！我居然打飞了烟圈！天啊，这种感觉太爽了！” 威廉看到消息，嘴角微微勾起。他回道：“干得不错吧？” 江离笑得像个孩子一样，连连点头，尽管威廉看不到。 她回复道：“这也太神奇了！明明他战力比我高三倍，但我居然打飞他了！而且还是个欺负我们的家伙，真是解气！” 威廉淡淡回道：“我说了，你不用怕。这种人不值得你担心。” 江离点开地图，看着烟圈的县邑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心里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是她第一次远征，第一次参与真正的战斗，甚至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把敌人“铲飞”的爽快感。而这一切，都因为有威廉的保驾护航。 她忍不住发了一句：“谢谢你，威廉。没有你，我今天真的不敢想象能做这么多事。” 威廉的回复依旧简洁：“没事，下次带你打更厉害的。” 看着这句话，江离的心里一阵温暖。 她知道威廉平日里是一个忙碌且沉稳的人，但他却愿意为她腾出时间，甚至为她解决麻烦，让她体验到从未有过的成就感和快乐。 这次远征对江离来说，是一次全新的体验，更是一次跨越自己恐惧和不安的冒险。而威廉的陪伴和保护，则让这一切变得更加有意义。 江离坐在电脑前，看着游戏屏幕上那个闪耀着光芒的战车，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感动。 她知道，这一天会成为她记忆中最特别的一个时刻，也是她和威廉之间无法替代的一段珍贵回忆。 第46章 没事，你别怕 烟圈的县邑被打飞后，江离心情激动得久久无法平复。她兴奋地截了好几张战报截图，迫不及待地发给了微信好友们，尤其是凤麟州的刺史蛮蛮。 “蛮蛮！快看！烟圈被我打飞了，哈哈哈！最后一下是我打的！” 这条消息刚发出去，江离便迅速收到了一连串的惊叹号回复： 蛮蛮：“真的假的？！烟圈不是周六跟叶问天最铁的吗？他们以前不是老欺负我们凤麟州，今天终于有报应了！” 江离：“对啊，最后一下是我打的，哈哈哈！这感觉简直太爽了！” 蛮蛮：“给力！就应该这样，好好收拾他们。江离，干得漂亮！” 蛮蛮的兴奋似乎感染了江离，她想起往日烟圈和叶问天在凤麟州耀武扬威的模样，再看今天战报里被自己打飞的记录，心中一阵快意，觉得所有的委屈和憋屈都瞬间得到了释放。 这还不够，她又把截图发给了秋水和花卷。 江离：“你们看，我把烟圈打飞了！” 秋水：“哇，烟圈？那家伙战力很高吧？江离，你怎么做到的！” 江离：“其实是威廉先打空了他的兵营，然后让我补最后一下。” 花卷：“管他呢，最后一下是你打的就行，哈哈哈！凤麟州威武！” 江离和秋水、花卷分享的是胜利的喜悦，但在给非晚发消息时，她则更多地表达了对威廉的感激。 江离：“非晚，我真的太感谢威廉了！你都不知道，他清理了周围的敌人，还让我打烟圈的最后一下，真的好有安全感！” 非晚：“江离，你是不是已经彻底沦陷了？” 江离：“没有没有！只是……有点感动吧。” 江离发完消息后忍不住笑了笑，虽然嘴上否认，但心里却明白，威廉的确让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依赖。他好像一直在用实际行动默默守护着她，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聊天中。 在威廉的安排下，江离的县邑紧挨着他的县邑落地，两个玩家的名字在地图上近得几乎挨在一起。她缩放地图，看着自己和威廉的名字并肩排列，心头涌上一阵满足的暖意。虽然这只是游戏里的虚拟空间，但在江离心里，这种靠近和守护的感觉却无比真实。 这次远征对江离来说，不仅是一次挑战，更是她第一次踏入未知的领域。从最初的不安，到现在的安全感倍增，她深知，这一切都源于威廉默默的安排和保护。 威廉清理完周围的敌对势力后，发消息告诉江离：“我去洗个澡，你把免战开好，我暂时下线一会儿。” 看到这条消息，江离愣了一下，才突然反应过来，威廉从早上赶飞机到现在几乎没有休息，甚至连酒店的床都还没躺热，就先帮她清理了地图上的所有威胁。 江离一阵心疼，连忙回复：“你快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已经开了免战，绝对乖乖听话！” 威廉看到消息，简短地发了个“好”，随即下了线。 江离松了一口气，却也感到些许愧疚。她知道，自己像个孩子一样一直缠着他，可威廉从没有半句抱怨。他总是这样，哪怕再忙，也会尽可能地让她感到安心和被照顾。 江离抬起头，看着地图上两个紧挨着的县邑图标，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对威廉来说，这或许只是再简单不过的操作，可对她来说，却是满满的仪式感和安全感。她伸手轻轻点了点屏幕上的威廉的名字，忍不住笑了笑。 “这就是威廉的风格吧，总是用行动说话，却比千言万语都让人暖心。” 另一边，威廉回到酒店的浴室，疲惫地将热水开好，热腾腾的水汽很快弥漫了整个空间。他低头看着被水流冲刷的双手，脑海中浮现出一整天的画面——从早上赶飞机到帮助江离远征，他几乎没有真正停下来休息过。这个时候，他才终于觉得身体的倦意开始逐渐袭来。 他抬起头，水珠沿着他的脸颊滑下，热水的冲刷让他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放松了不少。他随手拿起浴室里的沐浴露，拧开瓶盖，没想到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面而来。他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将瓶子凑近鼻尖再嗅了嗅，那香味清新中带着一丝酸甜的柑橘气息，还有一抹淡淡的罗勒的草本香气。 “这是……jo malone的青柠罗勒柑橘味吗？”威廉心中一动。 记忆立刻被唤起——江离曾经在闲聊时提到过这款沐浴露。当时的她语气轻快又带着一点撒娇：“威廉，这款真的超好闻的！如果哪天你遇到它，一定要试试！闻了就会心情变好！” 那时威廉随口答了一句：“等我遇到的时候再说吧。”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没想到，这么快就真的遇到了。 他一边用着这款沐浴露，一边回想起江离提起它时的模样。她或许自己都没察觉，当她推荐这款香味时，语气里带着一种明亮的雀跃感，像个小孩子在安利心爱的玩具一样。想到这里，威廉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她的品味倒是不错。”威廉在心里默默评价道。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果然如江离所说，这味道清新宜人，让人疲惫的身心都为之一振。 洗完澡后，威廉的头发还滴着水，他随手拿了条毛巾擦了擦，回到床边。疲倦似乎减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放松的愉悦感。他抓起手机，果然不出所料，又看到江离发来的几条消息。 “威廉！我跟你说，叶问天的车刚想过来靠近我们的县邑，结果被我的驻扎挡住了，他只能原路返回，哈哈哈！” “不过……我免战了，他应该打不到我，可你没免战啊，他会不会偷袭你？” 威廉看着这些信息，忍不住笑了。江离总是这样，战斗的时候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但一转眼又开始替他担心。他随手回了一句：“别怕，没事的。” 江离正盯着屏幕发呆，思索着孟德接下来可能会有什么动作。她知道自己已经开了免战，不会受到攻击，但威廉的县邑可没有免战保护。正在她暗自担忧时，威廉的信息弹了出来。 “别怕，没事的。” 短短四个字，却让江离瞬间放松了下来。她盯着这句话看了几秒钟，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这就是威廉带给她的感觉——无论发生什么，他总能让她安心，让她觉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江离回了一条：“好，那你快休息吧，不用担心我。” 发完消息后，她忍不住又点开地图，看到威廉的县邑依然安安静静地贴在自己的旁边。即使屏幕上的图标再小，这份陪伴的感觉却无比真实。 在这个陌生的远征地图上，江离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而这种安全感，正是威廉一步步用他的细心和守护构筑起来的。 江离靠在椅子上，眼神微微发亮。或许，她早已习惯了有威廉在身边的感觉，甚至对他的保护和关心，生出了几分依赖。而她心里隐隐明白，这种依赖，或许已经超出了游戏的范畴。 这场远征，不仅是一次游戏里的冒险，更是她和威廉之间一次意义非凡的联结。 放下手机，威廉侧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柑橘的香气似乎还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 第47章 黑五窘境 每周六和威廉在跨服地图上见面，已经成了江离生活中最大的乐趣之一。每次见面后，她的心情总是能好上整整一周，一直期待着下一个周六的到来。然而，这个周五晚上，江离却被一件烦心事弄得焦头烂额，满腹牢骚无处发泄。 原来，京东在欧洲分部ochama上推出了黑五限时促销活动，这次的折扣力度让她眼前一亮。平时在法国这个小镇里，江离几乎买不到什么像样的亚洲食品，更别提腐竹、豆腐丝这样精致的豆制品了，而这些恰恰是她一直怀念的家乡味道。她早早锁定了这次黑五的“sh vente”（限时秒杀），目标明确，打算趁机囤一波货，让自己的小厨房也能飘起熟悉的香气。 江离花了一个多小时，在ochama的网页上精挑细选，几乎每种她喜欢的商品都装进了购物车：从腐竹、豆腐丝到香菇、榨菜，甚至连一些家乡的调料包都没放过，购物车越堆越满。最终结算时，金额停在了267.4欧元上——虽然不算便宜，但对她来说，这些东西带来的幸福感是无法用价格衡量的。 零点一到，她迫不及待地输入了银行卡信息，准备美滋滋地付款。然而，在按下确认键后，屏幕上却弹出了一行刺眼的提示：“支付失败”。 江离一时间愣住了，随后恍然想起，这张visa信用卡是她最近刚换的，而新的卡片还没来得及激活。她平时总想着“下次再说”，一拖再拖，结果在这个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她赶紧翻找支付选项，看到ochama还支持微信支付，但一看人民币账户的余额，她瞬间傻了眼。她的账户里只剩下200人民币，而这个订单折算下来需要2040人民币，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看着购物车里的腐竹和豆腐丝，江离只能无奈叹气，心里充满了沮丧。她自嘲地想，拖延症果然是“害人不浅”，眼看着梦寐以求的豆制品就这么要从指缝中溜走了。 她试图找帮手，第一时间想到了住在国内的表姐。可是，法国的午夜正是国内的清晨，表姐这个时间大概率还在睡觉。江离发了几条信息过去，但很快意识到可能得不到及时回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秒杀活动只剩不到一小时，她顿时有些心灰意冷。 情急之下，她点开朋友圈，发了一条吐槽：“拖延症害死人！visa卡没激活，眼睁睁看着腐竹豆腐丝从我手中溜走。” 发完之后，她靠在沙发上，怔怔地盯着购物车页面，心里满是懊恼。原本以为自己只能认命，却没想到这条朋友圈很快引来了回应。几分钟后，威廉发来了微信消息： “还不睡觉？” 江离看到威廉发来的信息，心里顿时泛起一阵暖意。她知道威廉早晨就来关心她，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让她感到欣慰了。然而，眼下的窘境让她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和威廉说。毕竟，这似乎是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而且她觉得有点丢脸——拖延症害得她连一次促销都把握不住。 但心里的懊恼实在压得她难受，话到嘴边，她还是忍不住敲下了回复：“还没睡，不过马上睡了。” 威廉的下一句问候很快跳了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简短的一句话，却像轻轻敲开了一扇门，仿佛戳中了江离的心事。她愣了愣，随后叹了口气，心想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干脆打开了话匣子。 “你知道吗，我刚刚在ochama上看到一个黑五促销活动，平时根本买不到的腐竹、豆腐丝，还有一些调料，全都打折！我选了好多，最后结算267.4欧，本来以为可以开心地下单了，结果支付失败了！” 她敲着手机屏幕，越说越有劲，把从精挑细选购物车到支付失败的整个过程一股脑告诉了威廉，甚至连自己的内心活动也毫无保留地描述了出来。 “其实我早就知道这张新visa卡要激活才行，但就是一直拖着没去做。结果现在倒好，关键时刻居然不能用！我刚才还试了一下微信支付，可是账户余额只有200人民币，而订单要2040块！”江离越说越觉得无奈，最后还不忘自嘲了一句，“这就是拖延症的制裁啊！” 威廉没有立刻回复，但江离能够感受到他正在认真听着。那种沉默中带着陪伴的感觉，就像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扶住了她摇摆的心。威廉并没有打断她，也没有敷衍的回应，只是静静地等她把话说完。江离意识到，这种耐心和理解，才是她每次向威廉倾诉时最为安心的理由。无论她多么絮絮叨叨，他都不会觉得烦。他总是这样，耐心得让人感到温暖，而她，也总是在他面前，不知不觉地打开了心扉。 “其实我真的特别喜欢这些豆制品，从小就爱吃。”江离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小时候家里穷，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点腐竹炖排骨。那个味道，到现在都忘不了。小时候我和表姐抢腐竹吃，还被我妈骂，说过年和姐妹抢东西是很没有教养的事情！” 屏幕那头依旧没有新的回复，但江离却没有停下。她继续说着，像是要把这些埋藏在记忆里的琐事全都翻出来。“后来，生活条件好了，爸妈就经常做给我吃。可是那个时候反而觉得，腐竹也不过如此，天天吃都能腻。”江离轻笑了一声，“谁知道，我来法国之后，连想腻都没有机会了。” 她想起自己刚到法国时，还在当地的超市信心满满地寻找豆腐、腐竹这些熟悉的食材的场景，却怎么也找不到。“这边的小镇超市什么都没有！连泡面都只卖韩式拉面，更别提腐竹、豆腐丝这样的东西了。”江离叹了口气，“巴黎倒是有亚洲超市，但你知道吗？光运费就贵得离谱，每次最多买两包腐竹回来，省着吃。” 她低头看着购物车里未完成的订单，觉得又是好笑又是遗憾。“这次黑五促销真的太好了！我在ochama的网页上看到了好多东西，腐竹、豆腐丝、香菇、木耳，还有调料，简直像捡到了宝。”她语气渐渐兴奋起来，“我就觉得，老天终于眷顾我了！终于让我能好好囤一些了！” 然而，这种兴奋在支付失败的瞬间化为了泡影。“结果呢，就因为我这个拖延症……我早知道新visa卡要激活，但就是一直拖着没去银行。偏偏到关键时刻，它没法用！”江离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呢，我想着用微信支付，也不行，余额只有200人民币，而订单要2040块。” 江离越说越觉得无奈，最后干脆自嘲起来：“这就是拖延症的制裁吧！”她一边发着语音，一边摇头苦笑，觉得自己活该，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倾诉。 威廉依旧没有多说话，偶尔发一个“嗯”，却让江离觉得更加放松，仿佛他就是她倾诉的最佳听众。她话题一开，越聊越放松，竟然从这次的购物挫败聊到了小时候的种种回忆。“其实，不光是腐竹，小时候我最爱吃的东西有好多。比如豆腐丝拌香菜，还有我特别爱喝豆浆。” 她想起那些日子，忍不住笑了。“我小时候真的就是个小吃货，什么都想吃，还总被我妈骂，说我嘴刁。可当时真的觉得，这些东西太香了！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做梦都想吃腐竹炖排骨！然后吃饭的时候就会偷偷夹好多到碗里。” 威廉没有打断她的话，仿佛他能隔着屏幕想象出一个小女孩抱着碗，一脸满足地咀嚼腐竹的模样。江离越说越投入，连她第一次尝试自己煮腐竹失败的经历也讲了出来。“其实腐竹煮起来挺麻烦的，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煮的时候，直接把它丢进锅里煮。煮了一大锅，发现根本嚼不动，还不如啃树皮呢！后来我才知道，要用热水泡软了，再去煮。” 她回忆着，觉得又丢人又有趣。“反正我折腾了很久，才终于煮出了一锅能入口的腐竹炖排骨。”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忍不住敲下了一句：“是不是觉得我很啰嗦？” 威廉这才回复了消息：“没有，我觉得你讲得挺有意思。你小时候那段，听起来像是腐竹拯救了一个小吃货。” 第48章 为什么不和我说 听到江离提起自己试图求助表姐却又知道表姐大概率不会醒来的时候，威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不直接找我问一下呢？” 江离愣了一下，屏幕前的手指停在了键盘上，她从没想过向威廉求助这件事。虽然他们平时聊天总是无话不谈，跨越服务器见面时的默契更是让她觉得威廉像个可靠的搭档，但这毕竟是现实中的问题，尤其是一个涉及金钱的问题。 “呃……”江离绞尽脑汁想怎么回答，心里莫名有点慌乱。 对她来说，2040元不是个小数目，向一个认识不算久的网友开口借钱，与她处事原则完全相背。她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游离于现实之外的一种特殊联结，带着一点虚拟的轻松和纯粹。牵扯到金钱，仿佛就会让这份关系变得复杂起来。 更重要的是，她不希望自己在威廉眼中，变成一个需要别人“救济”的人。 为了掩饰心里的纠结，江离打算用调侃来带过这个话题，于是敲下一行字：“你就不怕我骗你吗？” 发送出去后，她靠在椅背上，觉得自己的回答还算机智，既不直接拒绝，也避免了太多解释，应该能把话题轻轻巧巧地揭过去了。 然而，威廉很快回了一句：“你能骗我什么？” 这一句简短的反问让江离瞬间说不上话来。 她盯着屏幕，突然觉得自己那点刻意保持的“距离感”在威廉眼中似乎根本不存在。他从来没有因为是“网友”而对她有所防备，更没有用世俗的眼光去衡量他们的关系。而她倒像是有点过于敏感了。 “可是……”她下意识地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威廉发来一条长长的消息：“江离，我不明白你在怕什么。我知道，钱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可以随便提的事情。但问题不在于金额大小，而是你是不是需要帮助。如果你真的需要，又刚好我能帮到，我为什么不帮？” 这番话让江离更说不出话了。她握着手机，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其实很清楚，威廉说得没有任何问题。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对她也从来没有半点防备。他的话真诚而直接，甚至让她感到一丝愧疚——愧疚于自己竟然一开始下意识地排除了威廉这个选项。 江离沉默了片刻，终于敲下了几个字：“可是，我真的没想过找你……” 这句简单的回复落在屏幕上，她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鼠标。她觉得这话说出来有些难堪，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威廉的回复很快就来了：“你是觉得不好意思，还是不愿意让我们的关系牵扯到金钱？” 江离看到这句话，瞬间愣住了。被人一语道破的感觉像是一道雷劈下来，让她彻底无处遁形。她有些慌乱地揉了揉头发，整个人都局促起来。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的关系虽然一直亲近，但她始终保持着某种分寸感，尽量避免任何可能让两人之间变得复杂的事情。 但现在，威廉直接把她的顾虑摆在了台面上，她知道再隐瞒也没有意义了。 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坦白：“我是不太想牵扯到钱的事。就觉得这样会让关系变味儿……”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江离盯着屏幕，心跳加快，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说得太直白了。但她实在找不到更好的方式去表达这种复杂的感受。 屏幕那头的威廉似乎并不意外。几秒后，他发来的消息很简短：“关系会不会变味，和钱没关系，和人有关系。” 江离看到这句话，怔住了，随后又苦笑了一下。他说得没错，可是道理她懂，情感上却依然没办法完全释怀。 “我只是……”她犹豫着，又敲下几个字，“不想让你觉得我麻烦。尤其是这种事情，金额也不小，我总觉得……” 她话还没说完，威廉就打断了她：“我什么时候说过你麻烦？” 江离盯着他的这句话，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江离的手指停在键盘上，盯着威廉的消息，心跳突然加速。她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心里有种复杂的情绪在翻涌。威廉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你麻烦？”这句话不仅解开了她心中的纠结，还在她心里掀起了阵阵涟漪。 她知道，威廉一向冷静理性，很少轻易表露情感，也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感到烦躁。她一直以为，自己这么“独立”的性格，常常不依赖任何人，也不喜欢麻烦别人，所以习惯了自己扛所有问题，哪怕是在他面前，也不会轻易表现出脆弱。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向别人求助总是一种负担，尤其是像威廉这样的人，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有任何的麻烦。 可是现在，威廉的这句话却像是融化了她心里那道无形的墙。她突然意识到，也许他从来没觉得她是麻烦，反而在乎她的感受，关心她的困境，想要帮她解决问题。他说的那句话，直击了她内心最深处的软弱和不安。 江离忍不住重新看了看手机屏幕，威廉那简短却真诚的回答，让她感到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上来，似乎连带着那些长期埋藏的顾虑和不安，都慢慢被抚平了。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终于在屏幕上敲下了回应：“我知道你不会觉得我麻烦，只是我总觉得……在一些事情上，我应该自己解决，而不是让别人为我担心。”她的语气依然有些犹豫，但比起刚才的无措，这一次她轻松了许多。 威廉那头似乎没有立即回复，而是静静地看着她打下的这几句话。江离的心情复杂，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击着，等待着对方的回答。她的思绪飘远了，突然有些明白威廉之前的话是多么简单却充满力量。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他一贯的方式，在不经意间把她的顾虑化解得无影无踪。 最终，威廉发来了消息：“我知道你是个独立的人，”威廉继续说道，“但有时候独立不代表什么都要一个人扛。你觉得关系会变味，但在我看来，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忙，我愿意帮你。” 然后一笔3000元的转账立刻发来了，江离心乱如麻，不知道应不应该接受这个帮助，此刻表姐的转账也来了，江离如释重负，截图告诉威廉，不用他烦心了。威廉看她问题解决了，也不忍心她感到尴尬和无措，很体贴地说，“解决了就好。” 两人默契地没有再说这个话题。 第49章 我叫魏昭 突然，威廉郑重其事地发来一条消息：“我叫魏昭，英文名是william。” 江离看着这条信息，整个人愣了一下，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怎么突然自我介绍起来了？她呆呆地回复道：“你好，我真的叫江离。” 屏幕那头的威廉，似乎可以想象到江离此刻略显无措又呆头呆脑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挂起一抹微笑。他接着给江离发了一条长消息：“刚刚给你转账的时候，我看见了你的名字‘离’，然后我就知道你是‘实名制上网’玩游戏的。” 江离看到这句时，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她当然知道自己游戏账号绑定了真实姓名，但这是第一次被人指出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条消息又跳了出来：“既然你觉得我只是游戏里的网友，生活里的陌生人，那我就和你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知道了你的名字，那也告诉你我的名字。”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魏昭”两个字，有些出神。对方的语气真诚又温柔，没有半分暧昧，却让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拍。她本来以为，自己和威廉之间的关系会一直保持在一种“朦胧”的状态——她是被他保护的小透明，她是崇拜他的小粉丝，却并没有太多关于现实的交集。 但此刻，魏昭的坦率，让她意识到，对方似乎从未将这段关系划分在虚拟与现实之间。他很自然地迈出了这一步，不急不躁，像是单纯想要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江离低头想了一会儿，最终也敲下了几个字：“魏昭你好，我叫江离。” 她发送出去后，屏幕安静了一会儿。对话框的“对方正在输入”停顿了几秒，威廉，也就是魏昭的回复随之而来：“江离你好。”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江离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握着手机，突然觉得这个对话有些好笑——这像是他们第一次认识，像两个陌生人彼此寒暄，却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魏昭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很快发了一条语气轻松的消息：“现在，我们算是正式认识了吧？不管是游戏还是现实。” 江离心头一热。正式认识？她想了想，嘴角带着笑意回道：“正式认识了。不过，你的自我介绍方式还挺特别。” “是吗？”魏昭继续打字，“主要是觉得之前的方式好像不太正式，你认识的是威廉，现在你认识的是魏昭。” 江离忍俊不禁，低声自言自语：“还真是认真的人……”她想着，既然对方都这么诚恳了，她也不能继续敷衍下去，于是开始认真地回忆自己的介绍能说些什么。 “好吧，那我也来正式一点。”她发消息道：“我叫江离，‘江’是江水的江，‘离’是离开的离。其实我爸妈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意义，只是觉得念着顺口罢了。现在想想，倒是挺好记的。” 魏昭的回复几乎是秒回：“江离这个名字很好听，干净又利落。” “哪有。”江离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就是个很普通的名字。” “普通？”魏昭发了个打问号的表情，“我觉得不普通啊。至少在游戏里，你的名字可让我记住了。” “你别取笑我了。”江离一边笑一边敲字，“不过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啊，魏昭。听起来很有一种古风的韵味。” “是吗？” 江离回道，“我觉得很好听，和你的性格挺搭的。” 魏昭看到这句话时，愣了片刻。他语气轻松地问道：“我的性格？你是怎么觉得我的性格和名字搭的？” “嗯……怎么说呢，”江离想了想，敲下回复，“我觉得你的名字听起来有一种很稳重、很靠谱的感觉。你这个人吧，平时看着话不多，但又特别有耐心，总能让人信赖。” 他性格如何？他从来没刻意想过，但从江离的语气里，似乎这评价是发自真心的。他忽然觉得，这个名字，似乎从江离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变得更加悦耳了。 两人就这样聊着，从名字的话题开始，又自然而然地延伸到各自的生活琐事。魏昭很少主动提起自己的现实生活，但这一次，他却说得比平时多了许多。 他说起自己工作时的忙碌，说起偶尔的出差和旅途中的见闻，还提到酒店里的jo malone沐浴露的趣事，江离听得津津有味。 “所以啊，我那个时候一闻到那个味道，第一反应就是你了。”魏昭说道，语气里带着一点笑意，“那时候还觉得挺有意思的，明明现实和游戏是两码事，但有时候，联系却又比想象中多。” “你真有意思。”江离回道，“平时看你那么冷淡，没想到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 魏昭发了个无奈的表情：“我有很冷淡吗？” “有啊。”江离毫不客气地回道，“不过也挺好的，有点神秘感。” “神秘感？”魏昭笑了，“是因为我平时不说太多话吗？” “对啊。”江离回道，“你话虽然少，但好像总能说到点子上。而且，你是那种让人感觉很可靠的人，知道你在身边，就不用太担心。” 魏昭看着江离发来的这段话，心里说不出的感慨。他从没想过，自己在江离眼中竟然是这样的人。对他而言，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自然而然，可江离却将它看得如此重要。 江离抿了抿嘴角，敲字说道：“谢谢你，魏昭。” 魏昭不解：“谢我什么？”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江离发过去，随后又打了一行字，“也谢谢你，让我觉得，即使在现实里，我们也可以是朋友。” 屏幕那头的魏昭，读着江离这条消息，许久没有回复。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心底却是某种温暖的情绪蔓延开来。他敲下回复：“江离，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不分游戏和现实。” 江离看着这句话，愣了一瞬，随即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眼底的那一点亮光。 从这一刻起，她忽然觉得，魏昭这个名字，对她而言，不再只是一个“自我介绍”。它变成了一种联系，让两人的关系从虚拟，向现实迈出了一步。 第50章 我还是叫你威廉 “虽然知道了你的名字是魏昭，但是我还是叫你威廉哥哥。”江离敲下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有些复杂。 这个“威廉哥哥”的昵称，是她随口一提的调侃，却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他们之间的习惯。每次她在游戏里或者微信上喊他“威廉哥哥”，虽然从未得到过对方任何明确的回应，但对她来说，这个称呼像是某种连结，让她和屏幕另一端的那个“冷淡大佬”之间多了一丝独特的默契。她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不直呼他大佬，或者像别人一样喊他“威廉”？可每次这个称呼到嘴边，又忍不住多添上一句“哥哥”。也许是因为，这个称呼本身对她来说，带着一种微妙的情感投射，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清的依赖。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魏昭，这两个字听起来冷峻又有些温柔，和他本人的气质意外地契合。但江离还是觉得，只有“威廉哥哥”能让她表达那种若有似无的亲近。于是，她索性没有换掉称呼。 这次，屏幕那头的威廉倒是没有多问，依旧是他一贯的风格。他很快回复道：“随便你。” 江离怔了怔，随即笑了。果然，这才是威廉会有的反应。简单、直白、毫不在意，却又透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纵容。他并不是一个热情或细致入微的人，甚至有些冷淡，但对她的无赖却始终抱着一种奇特的宽容，像是习惯了她这份笨拙的亲近，又或者压根就不在意她的“强制侵入”。 江离盯着这条熟悉而简短的信息，突然想起了许多往事。 江离第一次听到威廉的名字，是在游戏群里。作为一个对游戏不算精通、对竞争也没太多野心的玩家，她加入游戏纯粹就是被广告宣传里说的种田部分欺骗了。然而，不久之后，她就被各大服务器里的传说吸引了目光。 “听说了吗？那个氪金大佬威廉又把xx州清空了。” “威廉有三个龙车？我从来没有见过龙车龙城呢。” “啧啧，这威廉是真正的大佬呀。” 江离好奇心作祟，开始留意关于“威廉”的传闻。这个名字成了各大服务器里无人不知的传奇。即使没有见过他，也会不由自主地对他心生敬畏——或者说，好奇。 她第一次亲眼见到他，是在游戏地图上。他的战车驶入她所在的地图，短短的时间内横扫了整个对手阵营。江离躲在屏幕后看着他威风凛凛的战绩，竟然有些出神。那一刻，她没来由地想：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那天，她鬼使神差地点击了他的县邑，发送了好友申请。 “他大概不会同意吧。”她暗自想着。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不到一分钟，申请通过了。 加了好友的那几天，江离兴奋得像个小孩子，每天早晚都给他发信息： “早上好！” “晚安啦！” 她并没有指望威廉会回复。她知道像他这样的大佬，不可能对一个毫无名气的小玩家上心。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向他“汇报”自己的存在，仿佛这样就能拉近一点和他的距离。 威廉没有回应。 整整一周，他的头像下始终挂着一片沉默。然而江离却没有因此放弃。相反，她的热情仿佛更胜以往，每天依然准时向他打卡。 欧洲进入冬季的一个契机，让她加上了威廉的微信，加了威廉的微信后，江离的“树洞行为”开始全面升级。 她不仅每天早晚向他问好，还开始分享自己的日常： “今天我做了个超好吃的糖醋排骨，下次可以给你看看图！” “我傍晚看见了超级美的夕阳。” “我今天心情不好，被同事骂了，但看到你在线，忽然就好了。” 威廉的回应一如既往地简短，却从不缺席。 “哦。” “嗯。” “还好吧。” 对普通人来说，这些字眼可能算不上什么关心，但对江离来说，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至少，威廉并没有拒绝她，也没有对她的“强制分享”感到厌烦。 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点无赖。尤其是在她开始试探性地向他提一些更“大胆”的要求时—— “威廉哥哥，你觉得我们能不能改个情侣名？” “我想叫‘王子的挂件’，哈哈。” 她本以为威廉会直接拒绝，没想到对方只是淡淡地回了句：“随便你。” 这句话听似冷淡，但却让江离笑了整整一晚。 江离越想越觉得，她和威廉之间的相处，像是一场她单方面发起的“强制靠近”。他从不主动，但也从不后退。 他是那种不掺杂任何热情的人，却也从不推开她的无赖。她向他迈一步，他不会迎上来，但也不会退回去。他站在那里，冷淡又疏离，却又在某些时候，给她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他如此执着。 或许是因为游戏中他的那种无敌气场，或许是因为微信上他总是默默回应，认真倾听她的态度，又或者……只是因为他是威廉。 就在她心绪复杂地想着这些的时候，江离的目光无意间扫到了手机上方的公众号推送通知。她平时从不看这些文章，总是一键删除，但这一条的标题却让她停住了手。 标题写着：“川普、威廉、泽连斯基、马斯克即将齐聚巴黎！揭秘巴黎圣母院重新开幕的权力与魅力的盛宴。” 她的目光停留在“威廉”这个名字上，原本熟悉的词汇却让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绪。曾经，“威廉”这个名字带给她的第一印象是英国王子。可现在，这个名字却让她条件反射地想到了另一个人。 她盯着标题发呆了两秒，忽然意识到，威廉已经不仅仅是游戏里遥不可及在云端的大佬，或者聊天里的朋友。他的存在，已经悄然在她的生活里扎根。 江离苦笑了一下，关掉了公众号推送，自嘲地摇了摇头。“江离啊江离，你果然还是陷入这场对他无望的单恋。”她这样想着，心里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反而多了一点释然。她知道，这份感情或许没有结果，但能够遇到他，已经是一件很特别的事了。 第51章 卷卷的劝告 周五晚上，花卷刚上线，便条件反射地看了看凤麟州的成员列表，却发现江离的名字不在其中。 凤麟州是她们的“根据地”，一个由朋友组成的小联盟。 这里没有超强的战斗力，但胜在氛围轻松愉快，大家也从未想过要离开。可江离最近的行为却让花卷隐隐担忧。 从几周前开始，江离就频繁地“借州”。 一开始她说是为了避开某些强敌，或者体验新地图的策略玩法，大家也没多想。然而随着次数增多，花卷渐渐发现，这一切恐怕没那么简单。 几乎每次，江离选择的州都会在第二天的远征到巅峰的地图，而巅峰地图里，江离的县邑又常常靠近威廉县邑。 这样的“巧合”一次两次可以解释为运气，但当江离周周如此时，花卷已经无法再视而不见。 现在的江离，已经变得不像以前的自己。 她为了威廉更换州，追逐着他的足迹，甚至每周都在上演一场自己设计好的“偶遇”。 花卷心里不是没有劝阻过，可面对江离无处安放的热情，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开始，花卷并没有多想。 毕竟，她们这些朋友平时也爱打趣江离和威廉的关系。 江离常常被调侃为“威廉的头号迷妹”，因为她不仅在游戏里对威廉的动态如数家珍，甚至在公屏上夸过威廉“帅得像战神”。 但最近，江离的行为越发不像玩笑了。 她频繁更换州，只为了在远征的匹配中和威廉在同一地图。 即使她口口声声说只是“碰巧”，但花卷心里明白，没有这么多次的“巧合”。 江离也不再是那个整天在州频道里讲沙雕段子的女孩了。 她的热情和活力似乎都被某种无形的情感吞噬，聊天时总是心不在焉。 每当她提到威廉的名字，语气里带着一丝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雀跃和憧憬。 花卷有些担忧。 她知道威廉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站在游戏顶端的存在，冷静、强大、低调而又神秘。游戏里无数人仰慕他，而他却从来没有表现出对谁特别在意。江离这样一个有点傻乎乎的沙雕女孩，又怎么可能走进威廉的世界？ 她不知道江离是否意识到这一点，但花卷能感觉到，江离正在一步步陷入对威廉的迷恋。 这不是简单的崇拜，而是某种让她感到危险的情感。 果然，周五这天，江离又退了凤麟州。 她选择的目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州“画情”。 这一次，看着江离的名字出现在“画情州”，花卷立即明白了她的意图，她已经无法再沉默下去了。 “画情州肯定是匹配巅峰地图吧……”她心里暗叹，心想果然如此。巅峰地图一直是威廉所在地，而江离的选择，毫无疑问是为了靠近他。 她斟酌再三，最终决定开口试探。 【花卷】：怎么这周又换州啦？ 【江离】：凤麟匹配到的是横江州，他们那么强我害怕呀。 花卷看着江离的回复，忍不住笑了笑。江离话说得轻巧，但她怎么会信？ 【花卷】：你以前不是都直接开免战，不管谁来我们地图，都不影响啊。 这一句问话，让江离沉默了好久。 花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真心喜欢这个朋友，喜欢她平时的沙雕段子和可爱的性格。 她不想看到江离因为一个游戏陷入一场没有结果的感情，尤其是对方是威廉这样的“传说级人物”。 她试探着更直接地问： 【花卷】：是因为画情州是匹配到巅峰地图吧？ 平时总是秒回消息的江离，这次的沉默显得格外明显。 【花卷】：是因为威廉吗？ 没想到，这一次江离回复得很快。 【江离】：是 看到这一个字，花卷心中有些复杂。 她并不意外这个答案，但当江离坦诚承认时，她却感到一种无力感。 她原本以为江离会避重就轻，会找个理由敷衍过去，可如今，江离却毫不掩饰。 【花卷】：果然是这样啊…… 【江离】：嗯，是。 这次，江离似乎打算彻底坦白。 她开始滔滔不绝地向花卷讲述自己对威廉的感受——从最初的好奇，到后来的崇拜，再到现在的依赖。 “你知道吗，威廉真的很厉害。无论是游戏里的操作，还是他的性格，都让我觉得他就像个偶像。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他会加我好友。后来我每天给他发消息，他虽然话很少，但每次都会回应我。那种感觉……就像明知道他是个很遥远的人，但他愿意偶尔低头看我一眼，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花卷，我是真的被他迷住了。他的冷淡，他的沉稳，他的强大……都让我觉得他是个特别特别让我好奇的人。” 花卷看着江离的话，越发觉得心疼。 江离是一个直白又热烈的女孩，她从不掩饰自己的情感，也不害怕表露自己的心意。但正因为这样，才让她显得那么脆弱。 花卷沉思了片刻，最终决定开口劝她。 【花卷】：江离，我明白你所说的感受。真的，我能理解你的喜欢。威廉是那种站在顶端的人，他身上有一种让人忍不住被吸引的气质。 江离发来一个“嗯”的表情。 【花卷】：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他这样的人，主动走向他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在江离的心头。她盯着屏幕，良久没有回复。 【花卷】：他的冷淡不是因为你特别，他的回应也未必是因为对你有兴趣。他可能对很多人都这样温和，却又疏远。你对他的感觉，我能理解，可是江离，你有想过吗？这份感情，真的会有结果吗？ 江离沉默了好久，终于回复了一句： 【江离】：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花卷看到这句话，心里一阵难受。 【花卷】：江离，我不想看你受伤。你是个那么可爱的女孩，不应该为了一个不属于你的梦，放弃真实的快乐。 江离关掉聊天框，靠在椅子上，陷入发呆。 花卷说的话，每一个字都直戳她的心。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割舍对威廉的情感。她知道自己可能在一场没有结果的单恋里沉沦，但她就是无法停止对威廉的关注。 第52章 最后一次远征? 江离一整晚都没睡好。床头的闹钟滴滴答答作响，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她翻来覆去想着卷卷说的那句话：“主动走向他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理智告诉她，卷卷是对的。卷卷的语气平静，却透着无奈，像是一个旁观者对局中人的警告。江离明白，自己的喜欢或许只是自作多情，也明白跨越屏幕的这段感情，根本无法支撑起她内心深处的渴望。但她就是放不下。 江离抬起手机，看着游戏里自己的联盟成员列表。她退出凤麟州已经是几小时之前的事，名单里已经没有了她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是“画情州”。她盯着屏幕发了很久的呆。画情州匹配到的，是巅峰地图的可乐州。 她明知道自己不该再去，但心底那个柔软的声音却在怂恿她：就这一次吧，再任性最后一次，就当作是最后的告别。 这两个月以来，江离已经习惯了追逐威廉的背影。从最初对他作为顶级玩家的好奇，到后来加了好友，开始每天机械地和他说早安晚安，再到慢慢成为聊天里的对话对象，她心底的依赖逐渐加深，甚至超出了她的控制。 她知道这样沉迷于一个隔着屏幕的“威廉哥哥”不现实，但她也无法骗自己。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中透着的纵容与隐约的温柔。明知道他的回复总是寥寥几个字，她却偏偏能从这些短短的词句里找到一种满足。 她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你是被他这个人吸引了，还是被他对你的回应给困住了？”答案她也说不清楚。她只是知道，每天能和他说话，能看见他的名字，就像是一个固定的仪式，让她的生活不那么无聊。 江离终究没忍住，还是找到了卷卷。 “卷卷，你放心好了，这周过后，我再也不会刻意换州去巅峰地图找他了。”她发完消息，盯着对话框，仿佛在等什么“宽恕”似的。 卷卷回得很快：“你真的能放下就好。” 花卷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江离心底的执念已经深了，她现在说再多，也不过是让江离更加挣扎罢了。可她又忍不住为江离感到担忧。 她能看出来，江离对威廉的喜欢不仅仅停留在游戏上，而是逐渐成为一种渗透到日常的依赖。这种情感看似甜蜜，却注定是单方面的，甚至可能带来更多的失落。威廉对江离的态度，她也不是没观察过——冷静，却不抗拒，时常的纵容更像是随性而为。对于像江离这样细腻敏感的女孩来说，这种若即若离最容易让人误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花卷想起江离曾和她提过，威廉每次上线都很准时，哪怕只是陪她在游戏里做一些再简单不过的事，也从未表现出不耐烦。江离当时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带着隐隐的骄傲和满足，那是一种被对方关注的喜悦，尽管这份关注其实微不足道。 花卷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设身处地地站在江离的角度去想，或许心动确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一个忙碌的男人，愿意花时间陪伴另一个人做一些看起来幼稚的小事，这本身就是一种隐形的吸引力。任何一个女孩子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会情不自禁地心动。 可是，威廉是谁？游戏里顶级的存在，光环无数，主动靠近他的人，又何止江离一个？他既不会前进，也不会后退，江离的执着在他眼中可能只是无数个追逐者中的一次擦肩而已。 花卷不忍心把这些话直白地告诉江离，怕伤害到她的情感，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她才好。说放下吧，江离未必听得进去，说坚持吧，又怕她陷得更深。最终，花卷只能苦笑着收起手机，对着聊天框里停留的未发消息发呆。 一条简简单单的回复，却像一记重锤敲在江离心上。她看着消息，脑子里一片空白，良久才慢慢放下手机，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知道卷卷对她的担忧，也知道卷卷这句话里包含的试探。但她无法向任何人保证自己真的能做到“放下”。她对自己下了最后通牒，可到底能不能做到，她也没有信心。 周五晚上，江离依然准时上线，虽然她的表面如常，但心里却比以往多了一份沉重。她在微信上给威廉发了消息，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地说道：“威廉哥哥，周六还要找你贴贴哦！”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她的心跳不由得快了一拍。她很清楚，这句话表面是调侃，其实是一次试探。江离害怕威廉会随意地拒绝，也害怕他会冷冷地提醒她不要总是纠缠。然而，就在她忐忑不安时，熟悉的回复跳了出来，简短而冷淡：“可以。” 这两个字看似毫无波澜，却让江离的心像被轻轻揪了一下。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回应，但她却忍不住去回味。或许在别人看来，这不过是威廉礼貌的敷衍，但对江离来说，却像是一种安慰，一种准许，一种无声的默契。 她明知道自己早该习惯这样的冷淡，但每一次，他哪怕只是随口应答，都会让她心动。江离无数次提醒自己，他并没有对她特别，但内心深处那点悸动和期待，总是在这样的时刻翻涌出来。 江离抿着唇，盯着屏幕上的“可以”看了许久，最后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她默默对自己说：这次，真的就是最后一次远征了。明天之后，她该学会收手了。 第53章 我不希望你的城防有损失 周六的清晨，江离抱着沉重的心情上线了游戏。这是她为自己设定的“最后一次远征”，也是最后一次见威廉。她反复对自己说，这是一个告别的机会，不管结果如何，过了今天，她都要结束这场单方面的追逐。 然而，尽管理智在告诉她要放下、要停止，这种深深的依赖和习惯却让她感到痛苦。每当她上线，她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去寻找那个熟悉的名字——威廉。无论他是否在，是否会和她聊上几句，都是她心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江离并不奢求什么回应，她只是期待着某种微小的接触，哪怕是短短几句话，也足够让她觉得心安。 可威廉迟迟没有上线，江离心里慢慢升腾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失落感。她盯着他的头像出神，心里不禁自嘲：连最后一次见面，他都懒得准时上线吗？江离握着手机发呆，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画面，过去那些热烈又真挚的独白、每日的日常分享、在游戏中她像追逐风一样去追寻他的踪影……一切都像即将落幕的戏剧，只差一个结束的时刻。 然而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希望时，游戏时间正好跳到了中午十二点，她忽然看到好友列表上的威廉头像亮了起来。她的心跳倏地加速，又立刻想到一个念头：会不会不是他本人？ 带着这个疑虑，她立刻打开微信给他发消息：“是你本人在上吗？” “是我在上。”他简洁地回复了四个字，一如既往的冷淡和直接，却让江离的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她笑了一下，苦涩地想着：威廉哥哥，你永远是这样的回答呢，直白又不掺杂情绪，好像永远不会被任何事情打扰。 按照惯例，威廉先去和横江州的对决队伍刷分。江离知道，这种刷分是他每次都会做的事情。他的巅峰匹配到的是灵儿他们的横江州，地图里的氛围比她想象中热闹得多。 江离坐在沙发上，手机就握在手心，她盯着屏幕，心里乱糟糟的，像是一团怎么也理不清的毛线。今天是“最后一次”，她反复对自己强调。这段时间以来，她对“最后一次”已经有些麻木，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可每次都找不到真正停下的理由。 她看着好友列表上威廉的名字，心里忽然萌生了一个小念头：既然是最后一次，那至少得留下点好看的合影才行。而一张漂亮的合影，前提是威廉的县邑完好无损，不能因为刷分而冒着火星，看上去狼狈不堪。想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要求实在幼稚，可又忍不住打开微信，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我今天不想你的城防有损失。” 她打完这句话，手指犹豫了一下才点了发送。屏幕亮着，她盯着发出去的消息，脑海里竟开始胡思乱想：他会觉得我很矫情吗？会不会直接无视？他可能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吧。 江离把手机放下，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无论今天结果怎么样，都不要再执着了。可心里那些复杂的情绪，还是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她明明知道这段感情或许他从来只当成是一个女孩的胡闹，可还是忍不住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寻找些许温暖。 过了一会儿，江离打开游戏，点进远征地图，想确认威廉的位置。地图还没加载完，她的注意力就被世界频道里的一行文字吸引了。 “我下兵了，要刷分的快来。” 紧接着又一条：“我来撞。” 江离怔住了，看到世界频道上那两句话时，她的心里掀起了一阵暖流。嘴角不自觉弯起一抹浅笑，她的目光停留在屏幕上：“他是不是看见了我的微信？所以才改变了刷分的方式？”这种想法让她原本略显沉重的心情轻快了一些。 主动用小车去撞敌人的县邑，这种刷分方式虽然会死兵，但却能够保护县邑的城防不受损。对于像威廉这样的顶级玩家来说，死几千甚至几万兵力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毕竟游戏资源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便能补充回来。可正因为这样，他选择这种方式的理由，更像是因为那条微信——因为她随口的一句话。江离心里不禁柔软了一些。 她盯着世界频道上的那句“别打我，我来撞”，反复琢磨着其中的语气。平淡简洁，甚至有些无所谓的态度，却让江离觉得不同寻常。威廉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样做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他或许甚至没有认真地思考过背后的原因，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这么处理会更好。可正是这种漫不经心的举动，让江离感觉到了一种细微的在意。哪怕只是举手之劳，却在无形中回应了她的存在。 “他就是这样啊，冷冷淡淡的，却总让人忍不住去猜测，是不是藏着一丁点关心。”江离轻声自言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滑动着，眼中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她的心情既矛盾又复杂。明明对方从未真正走近，却又从未彻底远离；明明是她主动追逐，他却偶尔会做出这些让她动摇的小动作。就像现在，看似随意的一个选择，却仿佛无声地说：“我知道你的想法，也愿意配合。” 这样的威廉，让江离更加不知所措。明明知道自己的感情无法得到回应，可他却总是不经意间给她留下新的希望。而这些细枝末节的细腻，总让她的心弦一次次被拨动，振荡不已。 “也许……他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吧。”江离又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只是我自己想太多了。”可尽管如此，她的心中还是抑制不住地泛起了涟漪。这种不确定的暧昧和冷淡之间的平衡，就像是一根绷得太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却又因为被紧紧拉住，而发出令人沉醉的声音。 江离收回了思绪，看着屏幕上的威廉的名字，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明明已经说好是最后一次了，可是她却依然为这样的小事而动摇，依然觉得有些不舍。 “也许，这就是我该彻底放下的理由。”她无奈地想。 她还没来得及点进地图，就看见威廉的县邑周围人影攒动，显然大家都在抢着刷他的分数。像威廉这样名声在外的玩家，总是能吸引大批人围观和交互。江离虽然对这种场面早已习惯，但她依旧有些焦虑，生怕他的城防受到损失。 然而，事情总是比想象更糟。 江离正盯着屏幕发呆，忽然看到一位汉州的玩家“于莽”直接冲向威廉的县邑，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攻击！她怔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时，地图上威廉的县邑已经开始冒出火星，城防值快速下降，看上去一片狼狈。 江离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怒气。 他不是已经在世界频道里说了“别打我，我来撞”吗？为什么还有人不看频道直接开打？那位于莽完全无视了威廉的发言，像是看准了机会，一股脑地冲了上去。 她再一看世界频道，威廉果然又发了一句：“别打我，我来撞。”语气中带着无奈，但并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 江离的心情越发复杂。威廉依然是那个不太计较的人，他似乎永远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去责备别人。可正是这种态度，让江离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她继续看着地图，却怎么也按捺不住内心的不满。再看一眼那座冒着火星的县邑，她觉得胸口发闷，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明明已经是最后一次了，明明只是想要一张完整的合影，却连这么简单的愿望都实现不了。 江离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最后气得重重地退出了游戏。 她把手机丢在一旁，整个人靠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脑海里乱糟糟的，像是同时涌入了无数种情绪：失落、不甘、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委屈。 “连最后一次都这么狼狈吗？”她低声自言自语着，眼里泛起了些微的湿意。 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气那个汉州的玩家不看世界频道？又或者是气自己，一次次地告诉自己要放下，却每次都找理由继续坚持。她觉得自己可笑极了，像个在做无用功的小丑。 第54章 她生气了 江离退出游戏后，靠在沙发上，心情糟糕到极点。手机被她随意地丢在身旁，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她却连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她心里乱糟糟的，就像一团被拧紧的毛线，梳理不开。她不知道为什么这点小事会让她生这么大的气，也许是那个叫于莽的玩家的无礼让她感到愤怒，也许是威廉始终平淡如水的态度让她感到挫败，但更多的，可能还是对自己的不满和无力感。 她明知道，威廉不是有意让她失望，可她还是忍不住把情绪发泄到他身上。她赌气退出了游戏，但一退出，就又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懊恼中。这样的情绪循环已经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每次她都觉得自己可以克制一点，再冷静一点，可真的轮到自己面对时，她总是控制不住。 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犹豫了很久，却迟迟没有给威廉发消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既不想主动开口，又希望威廉能察觉到她的不高兴，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询问，都能让她觉得这份感情没有那么单方面。 与此同时，威廉的心情也有些烦闷。 当他发现自己的县邑被攻破时，他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江离早些时候发的微信：“我今天不想你的城防有损失。”那句话看似随意，但威廉知道，她在意这些小细节。江离是那种会把一切都藏在细微之处的女孩，而她的每一份用心，他其实都能感觉到，只不过他习惯性地装作无所谓，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当他点开好友列表时，发现江离的头像已经灰了下去。他皱了皱眉，有些无措。以往，她总是在游戏里第一时间找他，缠着他聊天、撒娇，甚至偶尔会故意闹脾气逗他，可现在，她竟然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是不是生气了？ 这个念头让他有些烦躁。威廉不是一个善于哄人的人，甚至可以说，他很少关心别人对他的情绪波动。他一向理性而冷静，认为人际关系中的矛盾都可以通过冷处理来解决，可江离的情况却不太一样。每次她情绪低落时，他总是会忍不住关注，虽然表现得很平淡，但实际上，他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她热情的时候，他习惯听她滔滔不绝地说话；她撒娇的时候，他也习惯她喊他“威廉哥哥”。可今天，她突然安静了，甚至在游戏里没有再找他，让他心里有些不适应。 威廉揉了揉眉心，点开微信。他翻看了一下和江离的聊天记录，目光落在她最后发的那句话上：“我今天不想你的城防有损失。”这是她今天唯一的“要求”，而他本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请求，却因为于莽的鲁莽行为彻底落空了。 他打开对话框，思索片刻，最终打下一行字：“生气了吗？” 发出这条消息后，威廉有些不自在。他很少主动询问别人是否生气，更别提主动去哄了。可今天，他还是忍不住想确认一下。平时，江离偶尔会撒娇生气，但她很快就会自己调节好情绪，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缠着他。可这次，她突然什么都不说，直接退出了游戏，这种异常的表现让威廉意识到，她可能真的在意这件事。 威廉发现，自己有些见不得江离生气，尤其是对着他生气。以前她偶尔抱怨、撒娇时，他都能随便哄一哄，可这次不同。她没有撒娇，没有和他闹，只是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游戏，甚至连一句话都没留，这种冷静的疏离让他觉得格外难受。 “我这是怎么了？”他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有些烦躁。 他盯着聊天框，耐心地等待她的回复。 江离看到消息时愣了一下。 她本来没打算理会威廉，心想自己冷他一会儿，让他尝尝被忽视的滋味。可当手机屏幕亮起时，“生气了吗？”这三个字闯入她的视线，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威廉为什么突然主动关心她的情绪。他平时总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无法触动他的内心。可现在，他竟然会主动问她是不是生气了？江离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窃喜。她心里默默想着，或许，他并不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吧。 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委屈。这么点小事他都能察觉到，却总是对她其他的情绪视而不见。江离深吸了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几下，最终回了一句：“对呀，我好生气，气那些人都不看消息，明明你说了去撞也能给他们分，他们非要来打破城防，尤其是那个于莽！” 发出这句话后，她心里又有些后悔。她本来想体面一点，不再去纠缠威廉，可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带着点赌气的语气发了消息。她知道自己这是在使小性子，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想让威廉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高兴。 另一边，威廉看着她的回复，果然觉得自己猜对了。 他微微松了口气，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虽然她在微信里显得有些气呼呼，但这种熟悉的小情绪让威廉觉得轻松了不少。他能想象到她生气时的模样，明明是气冲冲的语气，却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威廉想了想，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会遇到这种事，下次我会注意。”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以后刷分，我都直接去撞，不会让城防再损失了。” 这句话让江离看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心想，威廉哥哥怎么今天还有点傻，明明是别人搞砸了，他却主动揽下了责任。不过，她却莫名觉得很满足。她原本赌气退出游戏，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在意，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在意了。 “哼，下次？”她故作生气地回道，“哪来的下次？我都说了这是最后一次远征了！” 威廉看到这句话，皱了皱眉。江离平时最喜欢和他说“下次见”“明天见”“我们还有很多远征”，可这次她却用了“最后一次”这个字眼。他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却没有立刻反驳，只是回了一句：“你怎么总喜欢闹脾气？” 江离盯着这句话，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念头，想着要不要直白地告诉他：“我不是闹脾气，这是最后一次，因为我觉得追逐你真的很累了。”但话到嘴边，她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她知道，这种适当的距离感或许正是威廉习惯的相处方式，而她却早已陷得太深，甚至有些不舍得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 “就最后一次嘛。”她最终敷衍地回了一句，试图掩饰自己的真正情绪。 威廉看着这句话，沉默了片刻。他不知道她的“最后一次”是否只是气话，但他却感到了一种异样。他并不擅长处理感情，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江离这种看似随口而出的表述。他只是心底隐隐有一种预感——或许，她真的想放弃了。 他想说点什么，却最终只是发了一句：“那今天还来见我吗？” 江离看到这句话，眼眶突然有些发热。这个冷清的人，居然会主动问她“还来见我吗”，她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自己可真是没出息，就这么一丁点关心，便足以让她重新燃起期待。 “当然去啊。”她回道，“最后一次见你，怎么能缺席？” 第55章 我让他们打飞我 威廉坐在电脑前，面前的屏幕上堆满了需要处理的文件，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报告显得格外刺眼。可他的视线却停留在放在桌边的手机上，一直没有移开。 他从来不是个会被情绪牵绊的人。作为一个高效率、目标明确的人，他的生活被精确地分割成工作、生活两个板块，秩序井然，不容紊乱，而游戏只是生活里极小极小的一部分。可今天，江离的情绪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一向冷静的心湖里激起了一些涟漪。 江离的情绪低落让他心里有些不安，尤其是她的那句“这是最后一次远征”让他感觉事情不太对劲。再加上她反常的沉默，像一道挥之不去的影子笼罩着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向来是小话唠，什么事都要和他分享。可今天的江离，竟然出奇地安静，安静得让他有些不习惯。她不再絮絮叨叨，也没有像平时一样追着他喊“威廉哥哥”，反而像是刻意保持着距离。虽然他平时并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也不习惯对人过分上心，但江离的这些“小情绪”总是能轻易地触动他。 “我今天不想你的城防有损失。”这句话回荡在他脑海中，竟然让他觉得有些愧疚。他平时的确不怎么对她的小情绪多加关心，因为江离总是自己能消化一切——她会撒娇、会找台阶下，最后会让气氛变得轻松愉快。然而今天，她似乎没有“自己哄好自己”。 她的这些小要求，说到底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但她在意，他便也选择在意。想到她因为县邑破损而生气下线，威廉皱了皱眉，决定先把这件事解决了再说。 他切回游戏界面，直接在世界频道上发了一条消息：“把我打飞吧。” 短短的五个字，瞬间让频道里炸开了锅。 “卧槽，威廉大佬居然主动让人打飞他？” “这是什么新玩法？” “威廉大佬开始佛系了？” “哈哈哈，冲啊！打飞威廉！” 不管世界频道的玩家如何议论，很快有人接下了威廉的“请求”。就在威廉的县邑周围，不少玩家迅速聚集起来。横江的一名玩家毫不犹豫地开车攻向他的县邑，伴随着城防值的迅速下降，威廉的县邑在几次攻击后彻底被打飞。 被打飞之后，威廉看了一眼地图，自己的县邑随机迁移到了附近的另一个城池，他县邑城防值已经恢复到了初始状态。他淡淡一笑，然后礼貌地在世界频道里给攻击他的玩家说了：“谢谢。”对方显然没想到威廉会这么客气，连忙回了一句：“别客气，哈哈哈，下次还可以找我！” 威廉没有理会频道里其他人的讨论，而是直接把地图缩小，用截图标注了自己县邑所在的新位置。他打开微信，把截图发给江离，并附上了一句：“我让他们把我打飞了，现在城防恢复了，你可以过来了。” 发送完消息，他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微微抬头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江离生气的模样，她那种闹脾气的语气，还有最后干脆利落下线的举动，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冷静自持的人，不会因为别人的情绪而被牵动。他本以为自己完成这些只是出于一种习惯，但仔细想想，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愿意去注意这些细小的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在忙碌的工作间隙里，想着怎么让江离不生气？ 这些问题让威廉有些惊讶，他向来自律、冷静，总觉得自己不会被什么人或事牵绊，可是江离却好像成了一个例外。她的小脾气、小要求，他并不觉得麻烦，甚至会觉得她的这些可爱的地方给他的生活增添了一丝独特的色彩。他摇了摇头，把注意力暂时拉回到手头的文件上。 “我这是怎么了？”他心里问自己。 他习惯了江离对他的依赖和热情，她的撒娇、她的小要求，她那些带着点傻气的细腻心思。他总是认为，这只是她对朋友之间的热情——而他，不过是“回应”罢了。 但他隐约意识到，这种回应或许可能超过了游戏普通朋友的界限。他不是一个容易迁就别人的人，却总是对江离的小情绪格外上心。她的心情不好会让他烦闷，她的一句“这是最后一次远征”更是让他无法忽视。 他不禁开始思考：她的小脾气是不是因为他没有及时回应她的情绪？她的冷淡，是不是对他的一种试探？ 江离点开威廉发来的那张地图截图，看着他新县邑所在的位置，以及那一句“我让他们把我打飞了”，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暖意。他愿意为了她的一个小心愿专门去做这件事，这本身就已经足够让她感动。 江离靠在沙发上，抿着唇想了很久。其实，从认识威廉到现在，他一直是一个冷淡而克制的人。他不会主动说太多，也不会轻易展现自己的情绪，甚至有时候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愿意在她的小要求面前低头，愿意花时间回应她的小情绪。 “他是对每个人都这样吗？”江离不禁问自己。这个问题她曾经问过无数次，却始终得不到答案。她想要寻找一些自己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想证明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但又害怕真相会让自己失望。所以她选择了逃避，选择假装没有那些困扰。 她咬了咬唇，强迫自己打起精神，重新登录了游戏。她找到威廉的县邑，没有多犹豫，直接把自己的县邑紧贴着威廉的县邑放了下来。在游戏界面里，“威廉”和“威廉的可颂”两个名字紧挨在一起，显得十分亲密。 这个名字是她当初一时兴起随意取的——她最喜欢的面点是可颂，而她又想逗一逗威廉，于是随手起了这个名字：“你看，这可颂是你的。”她本以为威廉会嫌弃，却没想到他一句话都没说，默认了。 随意为之，后来竟然也没有改过。 她截了地图上两人县邑紧挨的画面，打开微信把截图发给了威廉。这次，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一边发截图一边叽叽喳喳地兴奋描述，而是简单地打了几个字：“合影成功。” 虽然今天她闹了点小脾气，但威廉的态度依旧让她觉得心动。他不是话多的人，可他总会用行动告诉她，她的情绪、她的小心思，都是被在意的。 威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看到江离发来的截图后，忍不住勾起嘴角。他知道她大概已经不那么生气了，毕竟她的情绪从来都藏不住。他让他们把自己打飞，其实本身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威廉自己却清楚，他并不是对谁都会这么耐心。 “我对她，是不是太过纵容了？”威廉低声自问。他并不是一个会轻易改变原则的人，但他从一开始就对江离网开一面。她任性时，他会配合；她沉默时，他会主动靠近。就像今天，为了让她不生气，他甚至愿意主动发消息让人把自己的县邑打飞——如果换成别人，他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她是真的因为县邑的事生气了吗？还是她最近发生了什么，让她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活泼？或者……她是不是在试探什么？ “我得找个时间问问她。”他喃喃道。想到这里，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心想等忙完这些工作，就去找她好好聊一聊。 第56章 恋爱还是得看别人谈啊 威廉和江离说完“我要忙了”后，很快就下线了。江离看着游戏界面，地图上自己的县邑紧贴着威廉的县邑，两人名字“威廉”和“威廉的可颂”并排显示着。这种隐秘的甜蜜让她心里有点开心，但却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样的感觉。 正准备跟着下线，世界频道突然跳出了一条熟悉的消息： “请问还有人要互相刷分吗？” 发话的是横江的刺史灵儿。 看到灵儿的名字，江离下意识地笑了笑，打开微信给灵儿发了一条消息：“灵儿你也在巅峰他们的地图呀？” 灵儿的回复几乎是秒回：“江离，你也在？你在哪儿呀？快发坐标给我看看！” 江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县邑，忽然觉得有点别扭。毕竟，她的县邑和威廉的紧贴在一起，那样的画面……就算没有别的意味，被灵儿看到恐怕也会忍不住多想吧。她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坐标发过去。 灵儿却没有等到她的回复，又主动发了条消息：“对了，我刚听他们说可以和威廉刷分，结果好像威廉被我们的人打飞了，我找不到他了！” 江离看到这句话，嘴角微微抽了抽，脸上更加尴尬了。“被打飞的威廉”这事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毕竟，这根本就是因为她。威廉为了安抚她的情绪才主动让人把他的县邑打飞，这实在是不好让灵儿知道。 江离握着手机，想着要不要解释几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甚至有些庆幸灵儿没找到威廉，省得惹出更多麻烦。正在她犹豫间，世界频道突然再次热闹起来。 “灵儿，你刷分找我就可以了。” 发话的是筠兮州的参军逍遥。 灵儿显然也看到了这条消息，立刻在微信上娇嗔着对江离说：“你看他！干什么咋咋呼呼的！” 江离能感觉到灵儿那种嘴上埋怨、心里却甜滋滋的情绪。果然，这话刚说完，世界频道的横江玩家们就起哄了起来： “刺史夫开始宣示主权了啊！” “逍遥这波不亏，养兵千日刷分一时！” “逍遥高光时刻。” “灵儿别反抗了，直接答应吧哈哈哈！” 灵儿嘴上说着“烦死了，你们这些人！”但很快，她就把自己的县邑坐标发到了世界频道。江离好奇地点开了灵儿的位置，不出意外，没过多久，逍遥的县邑就紧贴着灵儿的建好了，地图上两个紧挨在一起的县邑仿佛在昭告他们的亲密关系。 看着这对“公然撒糖”的刺史和异地的参军，江离忍不住笑出声来。“恋爱中的人，果然什么都挡不住。”她在心里想着，甚至有点羡慕他们这种坦荡的互动。灵儿和逍遥之间的默契和甜蜜，不需要藏着掖着，就这样大大方方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这份自然而然的感情，连围观的人都能感受到那份温暖。 接下来，江离亲眼见证了灵儿一边嘴上嫌弃着逍遥“厚脸皮”，一边开心地用自己的部队攻向他的县邑刷功绩。而逍遥则大方配合，毫不介意地在世界频道上回应：“我养兵就是给你刷的，尽管刷，不够我再补。” 频道里立刻炸开了锅。 “刺史夫真是宠妻狂魔！” “灵儿别嘴硬了，这已经昭告天下了！” “啧啧啧，这波狗粮真香。” 灵儿气得“哼”了一声，但并没有停下刷分的动作。江离能看出来，虽然灵儿嘴上说着“讨厌”，但语气里分明藏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和甜蜜。 江离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灵儿的娇嗔、逍遥的大方回应，还有频道上大家的调侃，这一切都透着一种不加掩饰的温暖和默契。哪怕逍遥的示爱方式显得高调又直接，但灵儿却从来没有真正拒绝过。即使表面上她会抗议几句，可江离知道，她的心里一定是开心的。 江离对逍遥并不陌生。在认识灵儿之前，她就已经先认识逍遥这个人了。他是前凤麟一哥宗天宇的朋友，天宇退游之前还曾经让逍遥帮忙上号打战斗。那段时间，江离他们和逍遥算是战友，经常一起攻城、一起被围剿。第二赛季时，逍遥也在凤麟的州群，群聊里大家聊得热火朝天，有一天话题不知道怎么转到了择偶标准上。 当时逍遥明确表态：“我绝对不可能异地恋。” 现在回想起那时候的逍遥，再看看他如今对灵儿毫无保留的喜欢，江离只觉得他们既甜蜜又好笑。那个一口一个“异地恋不可能”的男人，现在愿意每天陪着灵儿打游戏，甚至为了灵儿的一句话毫不犹豫地当起了“功绩工具人”。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恋爱标准只有在不喜欢的时候才会生效，喜欢的时候一切都不重要了。” 看着灵儿和逍遥的互动，江离心里既羡慕又有些怅然。她忍不住想到自己——同样是游戏里的陪伴和互动，但她永远没有办法像逍遥喜欢灵儿那般对威廉坦坦荡荡，她甚至连“喜欢”这两个字都难以启齿。 虽然她总想着对威廉来一个“霸道强制爱”，却连真正表白的勇气都没有。 威廉的温柔和体贴，她当然感受得到，但这些是不是也会被给到别人？她常常试图找出一点不同，证明自己在他心里是特别的，可又一次次退缩。 或许，她更害怕的不是不被喜欢，而是万一她表明了心意，连现在这段关系都会被打破。 “现在这样，也不错。”江离用力地对自己说服着，“我愿意陪他，他可以偶尔抽时间给我，这已经很珍贵了。” 她低头刷着手机，刚好看到了灵儿微信发来的截图——逍遥大方承认“刺史夫”的调侃，灵儿嘴上抱怨着他太张扬，语气里却全是掩饰不住的甜蜜。 江离盯着那个截图看了很久，突然有种微妙的心情。原来，看别人的恋爱时，所有的条条框框都不存在了。只有自己的心情，才让一切变得复杂又难以琢磨。 “唉，谈恋爱这种事，果然还是看别人谈比较有意思。”江离轻轻叹了口气。她将手机放在一旁，靠在抱枕上，闭上了眼。或许，真正的甜蜜不需要靠证明；而真正的心动，哪怕是谵妄，是不是值得重视呢？ “到底应不应该是最后一次见面呢？” 第57章 谁敢 江离看着灵儿发来的世界频道截图，逍遥那句“我养兵就是给你刷的”以及他坦然接受“刺史夫”称号的样子，让她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灵儿还在微信上继续和她分享着日常，语气中带着止不住的甜蜜：“你看他，整天就会这么厚脸皮，烦死了！但……还挺让人开心的。” 江离一边看着灵儿的“甜蜜抱怨”，一边忍不住脑补了一下他们俩的故事——原本一心只想玩游戏的筠兮州参军逍遥，在某次跨州远征中和横江州的甜美刺史灵儿“不打不相识”。两人因为战斗认识，互相加上了微信，后来逍遥就被灵儿的温柔和甜美迷得死死的，游戏中的互动也逐渐从普通玩家变成了频繁聊天的“特别关注”。 灵儿告诉江离，起初她只把逍遥当成一个普通游戏朋友，觉得他性格好，人也还挺有意思。但有一天，她因为身体不舒服，再加上工作上的事情接连不顺，心情差到了极点，甚至连零点上线做任务的习惯都没坚持。这件事看似不大，却被逍遥敏锐地察觉到了。 “你怎么没上线？” 灵儿当时随意地回了一句：“不舒服，没心情。” 没想到这简单的一句话，竟让逍遥直接打来了语音电话。灵儿一开始还有些愣住了，但接通电话后，逍遥温柔的语气让她心里一暖。他并没有直接问她怎么了，而是先说了一些有趣的事逗她开心，然后慢慢试探着引导她，把心里那些积压已久的烦闷一点点说了出来。 灵儿说到后来，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而逍遥在电话那头静静地听着，耐心地安慰她。后来，她竟然靠着手机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才发现电话还没有挂断。她点开通话记录，才惊讶地发现那个电话居然持续了十一个多小时。 灵儿带着几分甜蜜又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地对江离说：“江离，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过这么长的语音电话。” 江离看着灵儿发来的消息，心里忍不住感慨。一个人愿意陪伴另一个人十一个小时，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仅仅是听着她的呼吸声，这份温柔和用心已经让人无法拒绝了。 灵儿的经历像是一道柔软的风，轻轻撩拨着江离的记忆。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那是在她生命中最灰暗的一段时间。她始终记得，那时候的她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威廉产生那么强烈的依赖感，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一感到难过，脑海中浮现的想倾诉的对象总是他。 那个夜晚，窗外漆黑一片，江离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着威廉的名字。她想要倾诉，想要听听他的声音，可真正拨出电话的时候，那些本该说出口的句子却像一团乱麻，堵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她的呼吸一滞，整个人慌乱得不知所措。明明是她主动拨通的，却在对方刚刚说了一声“怎么啦”时匆匆挂断了电话。 她盯着屏幕上的“通话结束”几个字，脑袋一片空白，下一秒，手机震动起来，是威廉打回来的电话。 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名字，江离本能地按下了接听键，但是又立刻挂断了。 她以为他会生气，甚至做好了被冷处理的准备。可是，第二通电话如期而至，仿佛带着某种无声的坚持。 江离盯着屏幕看了好几秒，像是被什么力量驱使一样，手指点下了“接听”。电话接通了，她却还是没有说话。那一刻，她的心脏狂跳，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江离？” 威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比平时低沉了一些，似乎带着几分试探。他没有像别人那样用“怎么了”这种急切的语气问她，而是温和地叫了她的名字。 这两个字像是一根细细的针，刺破了江离心里最后的一层防线。她终于绷不住了，眼泪倏然涌出。 “为什么哭？”威廉轻声问道。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质问的意味，只有浓浓的包容和耐心。仿佛他知道，她此刻最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个让她放心哭泣的地方。 江离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捂着嘴哭得越来越厉害，手机那头一片安静，只有威廉偶尔的呼吸声提醒着她，他还在线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他始终没有挂断电话，也没有催促她。许久，江离的情绪终于稍微平复了一些，抽泣声也变得断断续续。 就在这个时候，威廉轻声开口了：“你慢慢和我说，发生了什么事。”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江离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这一次，她的哭泣不再是因为压抑的痛苦，而是因为那种被温柔以待的感动。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平日里冷静自持、言辞克制的威廉，会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用这样的方式陪伴着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断断续续地说着关于小灰的点点滴滴，甚至有些句子听起来前言不搭后语。但威廉没有打断她，而是耐心地听完她所有的叙述。他偶尔会低声“嗯”一声，像是在用他的声音告诉她：他一直在听，也一直在这里。 那晚的电话成了江离记忆里无法抹去的温暖片段。她后来无数次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感慨：那时候的自己有多么狼狈不堪，威廉却始终温柔地倾听。 可是，也是在回忆的过程中，她逐渐意识到，自己对威廉的依赖似乎早就超过了普通朋友的范畴。那些不经意的心动，那些不自觉的亲近感，早已在她的心里种下了种子，只是她自己一直选择视而不见。 江离不愿承认自己喜欢威廉。她总觉得，自己可能只是因为对方恰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伴了她，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情绪。她害怕面对自己的心意，更害怕面对威廉的反应——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想？是拒绝，还是默默疏远？这些可能性让江离一次次压下了心中的情感，假装自己只是把他当作一个特别重要的朋友。 然而，心底那种细微的悸动，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难以掩盖。每当她想到那晚的电话，想到威廉的耐心和温柔，她都会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庆幸，还是该后悔。 江离回过神来，再次看向灵儿发来的世界频道截图，心里忍不住感叹：灵儿和逍遥的故事真是甜到齁人，简直是“勇敢参军追甜妹刺史”的教科书案例。她把截图保存了下来，想了想，转手就发给了威廉，还附上一句话：“他们好甜呀，我磕到真的cp了！” 本来她只是单纯地分享感想，但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调皮的念头忽然蹦了出来。她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字：“总裁文不都写霸总对女主上演霸道强制爱吗？可是我觉得，总裁被女主霸道强制爱才更刺激。” 发完这句话，她盯着屏幕，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可能是灵儿和逍遥的甜蜜故事点燃了她的“八卦魂”，让她突然想逗逗威廉。于是她又打下一句：“威廉哥哥，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被人强制爱过呀？” 她按下发送键，心里有点期待，又有点忐忑。她知道威廉一向对这种戏谑的问题没什么兴趣，他甚至可能完全不理会。但让江离意外的是，威廉很快回了消息，简简单单两个字——“谁敢。” 这两个字虽然短，却让江离愣住了片刻。很快，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简简单单的回答，带着威廉特有的自信与冷峻，就像一个不容挑战的王者，轻描淡写地回应了她的挑衅。仿佛那两个字背后有千钧之力，瞬间将问题反击了回来。 江离盯着这条回复，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撩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他的语气。她下意识地噘起嘴，又忍不住嘀咕：“谁敢？他可真是够自信的。” 可就在这时，她的手比脑子快了一步，在屏幕上敲下了三个字：“我敢。” 她按下“发送”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屏幕亮着的聊天框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天啊！” 江离顿时有些懊悔，心里紧张得要命。她盯着对话框，仿佛下一秒威廉就会回复她什么让她无地自容的内容。 可手机却静悄悄的，屏幕上再也没有弹出消息。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松了口气，手心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威廉没有回复，这反倒让她安心了一些。她揉了揉发烫的脸，安慰自己道：“没回复也好，这样大家都不会尴尬了。” 可是，那句“我敢”仍然停留在屏幕上，就像一个无法撤回的秘密，被牢牢锁在对话框里，等着威廉随时点开去解读。 第58章 他们很甜 江离发完“我敢”这两个字后，整个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脑海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屏幕上的文字像一颗炸弹，让她心里乱成一团。她死死盯着屏幕，生怕下一秒威廉追问什么，越想越觉得自己手快惹祸，忍不住咬了咬嘴唇，恨不得时光倒流把这句话收回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威廉那头迟迟没有动静。江离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心跳快得不像话。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她深吸了一口气，硬是切换了话题，飞快地打下一段关于灵儿和逍遥的消息。 “灵儿和逍遥真的太甜了！”她快速地发了几条消息，“你知道吗？我其实比灵儿还早认识逍遥呢。第二赛季的时候，他还在凤麟的微信群里跟大家聊天。有一次大家聊到择偶标准，他很认真地说他绝对不会接受异地恋，态度坚决得像在宣誓。结果你看他现在，不但跟灵儿异地，还天天陪她打游戏，让灵儿单方面刷他的分，就像世界频道里说的那样，‘我养兵就是给你刷的’！真的细心又大方，甜死了！” 威廉没有立刻回复，但他也没有再提“我敢”这件事。江离能感受到对话那端的平静，似乎威廉并没有因为她的那句话而在意什么。她暗自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的转移话题似乎成功了。 于是，她越说越顺畅，甚至还有点兴奋地接着打字：“而且逍遥在世界频道公开表白，还认了‘刺史夫’的调侃，灵儿嘴上说着烦死了，结果还是秒发坐标让他贴过来。” 说到这里，江离忍不住感慨：“磕cp真的太快乐了，我就是一个专业的磕学家！特别是这种从游戏发展到现实的爱情故事，简直绝了！” 威廉的消息很快弹了过来，语气如往常般平静：“磕学家？” 江离看到他的回复，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立刻打字解释道：“对啊，就是专门磕别人cp的人！这年头，磕cp可比谈恋爱有意思多了。”她还加了句，“尤其是灵儿这种甜妹，真的让人想一直磕下去！” 威廉沉默了一会儿，只回了个简单的“嗯。”江离没觉得尴尬，反而因为他没有追问其他的事情而暗自高兴，便更肆无忌惮地接着聊：“逍遥对灵儿这哪里是普通的喜欢，简直比小说里的甜宠剧情还要让人上头。” 威廉这回倒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江离发来的这些消息。他能感觉出来，江离在拼命绕开之前那个话题，甚至刻意地让自己变得轻松活泼，好让两人都不至于陷入尴尬。他没有拆穿她，只是耐心地听着，偶尔发一两个字，维持对话的节奏。 “我觉得逍遥真的是细心到极点。”江离继续说道，“你想啊，他明知道灵儿平时总是嘴硬心软，还那么认真地哄着她，照顾她的情绪。哪怕是在游戏里，也愿意让灵儿单方面刷分。这简直是就是宠得不得了嘛！” 发完这句话，江离停顿了一下，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是威廉，会不会也能像逍遥宠着灵儿一样宠着自己呢？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立刻被自己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摇了摇头，想把这个荒唐的念头甩出去。 可越是这样叫自己不要有荒唐的想法，心里的小火苗就越难以扑灭。她忍不住问自己：如果威廉真的会宠一个人，那个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开始不由自主地勾勒出画面。他会像逍遥那样高调，在世界频道里公开承认自己的感情吗？还是会用一种更低调却深沉的方式去表达？威廉的性格看起来不像是会选择高调的人，可谁又能说得准呢？他会不会愿意为了某个人破例，愿意为了某个人打破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原则？ 一想到这些，江离的心跳忽然加快了一些，就像被什么击中了似的。她试图压下那些突如其来的情绪，却发现越是克制，脑海中的画面越清晰。威廉的模样，温柔又笃定的声音，那种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慌的从容气质，全部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在她的印象中，威廉一直是冷静、自持、理性的代名词。他似乎从不被情绪左右，也从不轻易表露内心的想法。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他总是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应对一切，永远沉稳可靠。正因为这样，他显得让人想要依靠，可也因为这样，他显得遥不可及。 这样的威廉，会为谁而改变吗？江离不敢细想。她从未见过威廉为谁打破原则的样子，但心里隐隐觉得，如果他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份感情一定是深沉而细腻的。威廉的世界看似简单平静，可她总觉得，如果他真的动了心，那份感情一定像深海一样深不见底，会把那个人牢牢地包围住，让她成为世界的中心。 只是，这样的情感会属于谁呢？江离想不出来，也不敢继续想下去。她默默叹了口气，把这些念头压回心底，却感到胸口涌起一种说不清的酸涩。她摇了摇头，自嘲地想，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些？威廉的世界那么稳重理性，而她的这些胡思乱想，未免太不合时宜了。 她赶紧抓起手机，想着随便再发点什么话题转移注意力。可手指悬在屏幕上，却迟迟没有点下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像是藏在深海里的暗流，表面平静无波，实则越涌越高，让她的心头满是复杂。 “逍遥这样的，算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所谓的‘恋爱标准’根本不值一提吧？”江离最后总结道，语气轻快得像是在开玩笑。可她心里却冒出一个低低的声音：威廉的标准呢？他会不会有一天，也会为谁而破例？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心跳加速，她赶紧强行转移注意力，不想再让思绪继续往那个方向发展。敲了敲键盘，她快速打下一行字：“不说这些了，我不打扰你的工作了！你忙你的吧！” 快速写完这些，江离轻轻呼出一口气，心底既有些放松，又有些说不清的怅然若失。她想起灵儿和逍遥的故事，再次感叹了一句：“算了，这些甜蜜的事，还是让我磕cp就好了吧！” 第59章 我也给你送分 威廉一边处理着手头的事情，一边看着江离发来的消息。虽然江离话多得让人有些目不暇接，但他还是逐条认真看完了。江离讲灵儿和逍遥的故事讲得眉飞色舞，不断提到灵儿靠逍遥刷分的细节，还特意强调灵儿是单方面刷逍遥的分。这话听得威廉忍不住有些疑惑：“她真的很羡慕横江刺史能刷分吗？” 威廉回想起很久以前，他就曾提过一次，说他可以全部上一级的僚属让她刷分。可江离当时轻描淡写地说不用了，她自己慢慢来就好。那会儿，威廉以为她是性格使然，不喜欢麻烦别人。可现在，她不断提到横江刺史和参军的例子，说得像是刷分成了一种很令人羡慕的特权似的。“她是真的羡慕，还是另有原因？” 威廉有些看不透江离的想法，只觉得女孩子的心思果然复杂难懂。 但有一点威廉很清楚，他不想让江离只是羡慕别人的生活。既然这件事对她来说或许重要，那他可以做到更好。他想了想，没有选择回应江离之前说的“你忙你的吧”，而是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你很羡慕横江刺史可以快速刷分吗？我的都是十级兵，你刷我的分会比她刷那个参军更加快。你破除一下免战状态，我来撞你给你送分。” 消息发出去后，威廉停下手中的工作，等着江离的回复。他平时不是一个喜欢多解释的人，可这次，他觉得应该把话说得更清楚一些。他不知道江离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意刷分，但他希望，至少她不会觉得他比不上那个给横江州刺史刷分的筠兮州参军。 没过多久，江离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 这三个问号透着她的疑惑和惊讶，仿佛完全没料到他会主动提出这样的建议。威廉看着屏幕笑了笑，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可爱，但还是耐心地补充了一句： “我的兵种比那个参军高，刷分的话速度比他快，你想刷多少都可以。” 这一刻，威廉甚至忘记了自己手头还有工作。他心里隐隐觉得，江离她对横江刺史的羡慕，让他莫名有些不甘心。他不知道江离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但如果她真的羡慕横江州刺史，那他宁愿做得比那个叫逍遥的参军更好。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对话框，心里五味杂陈。她本以为刚才那段碎碎念已经够敷衍，足以让威廉相信她只是在转移话题。可现在看来，他并没有被糊弄过去，甚至以为她羡慕灵儿能刷分，而提出要帮她完成这个“心愿”。 “你很羡慕横江刺史可以快速刷分吗？我的都是十级兵，你刷我的分会比她刷那个参军更加快。你破除一下免战状态，我来撞你给你送分。” 这条消息，让江离愣住了。威廉一向是惜字如金的性子，平时回复她都是简单明了的几个字，要么“嗯”，要么“好”，像这种主动提出为她做什么的情况并不常见。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明明心里一阵酸涩，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竟然真的以为我羡慕灵儿刷分？” 江离心想，既觉得好笑，又感到心酸。 她好笑是因为，她刚才那么认真地描述灵儿和逍遥的故事，重点分明是两人之间的甜蜜互动，可威廉却只听出了“刷分”这个细节。她心酸的，是威廉根本不知道她真正羡慕的，并不是灵儿的高分或单方面快速刷功绩，而是灵儿能得到逍遥的无条件陪伴和坦荡的爱意。在那个故事里，江离羡慕的其实是逍遥——那种可以毫无保留去喜欢一个人的勇气与自由，而她却不能。 她低头看着屏幕，威廉那句“破除免战状态”像是一根细细的丝线，牵动着她的心。她的手指停在键盘上，脑海中思绪翻涌。远征前，她曾告诉自己，这将是最后一次和威廉并肩而行的旅程。她计划着等这一切结束后，便不再打扰他的生活，把那份隐秘的情感永远藏在心底。可威廉的这条消息，却让她的决心动摇了。 江离突然觉得很复杂，酸涩中夹杂着几分暖意。她知道威廉此刻一定很忙，毕竟他的日程安排总是满得透不过气。可他却宁愿抽出时间来回应她的这点“小心思”，甚至主动提出要帮她刷分。这份温柔，她感到心疼，却又无法拒绝。 “好啊，那就刷分吧。” 她打下这句话，犹豫了几秒，又删掉了重新输入。最后，她发了一句—— “好的，我破除免战，你来给我送分吧。” 发出去的瞬间，她叹了一口气。这种简单的顺从对江离来说却带着些许自私的成分。她明明知道，这次远征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和威廉相处的机会，却还要假装无所谓，假装自己只是为了分数，而不是为了和他再多待一会儿。 很快，威廉游戏上线了。他发了一条微信消息给江离，简洁明了：“好的，马上。”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发酸。威廉的语气依旧冷静理性，但她却能从那简单的几个字里，读出他对她的关心。他从不拖泥带水，像是任何事情在他面前都能被迅速解决。可这一次，他明明很忙，却愿意在百忙中抽身，只为了满足她看似随口一提的愿望。 “威廉到底在想什么？” 江离忍不住想。他是真的以为自己在羡慕刷分吗？还是仅仅是因为，她提到了这个话题，他便想第一时间帮她完成？她摇了摇头，不敢再多想，只是随手点了攻城，把免战状态解除了。 不久后，威廉的名字出现在她的屏幕上。他操作着十级兵撞向江离的县邑，远征系统迅速结算了功绩，威廉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分数够了吗？” 江离的回复很快弹了出来，简单两个字：“够了。” 威廉却没有就此停下，接着又发了一句： “还有别的需要吗？可以多刷一点。” 这句话让屏幕另一端的江离愣住了。她原本只是随口答应，以为威廉只会象征性地帮忙一次，可现在看来，他似乎比她预想的还要认真。江离忽然有些酸涩，她知道威廉可能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羡慕灵儿能够轻松拿分。可实际上，她羡慕的从来都不是分数，而是逍遥对灵儿的那份专注与爱意。而威廉的这份认真与体贴，又让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不用了，已经很够了，谢谢你。” 她最后这样回复道，语气尽量轻松，可心里却酸涩难言。 威廉发来最后一条消息：“那就好。”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江离心头一紧。她知道，威廉可能不会再多问什么，可她的心绪却难以平静。 她盯着屏幕，沉默了许久，手指轻轻敲打着键盘，输入了一句话又删掉，反反复复，始终没有勇气发出去。 “威廉，我羡慕的不是刷分，而是……” 她没有写完，因为那句未出口的话，她自己也无法面对。 第60章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江离破除免战，让威廉给她送了分后，打算睡个好觉，等到远征结束的最后一个小时，再上线和威廉好好道别。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这一次远征结束后，她可能再也不会打开这款游戏了。法国时间已经清晨七点，她熬夜一整晚，熬得眼睛都有些发酸，索性对威廉说了句“你去忙吧，我得去休息一下了。”江离想着自己以后也不玩了，就没有再开免战状态便匆匆下线。 这一觉她睡得格外沉。下午两点醒来时，窗外的阳光已经变得柔和，洒进房间里带来一丝暖意。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时钟滴答的声音，连窗外的风声都显得悠远。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中国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还有一个小时，远征就正式结束了。她微微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再坚持一会儿吧，等十点钟结束后，就好好和威廉说声道别，之后我就可以彻底放下了。” 但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威廉发来了一条微信： “你被打飞了吗？” 这句话让江离彻底清醒了过来。她满脸疑惑，迅速回复： “谁飞我？我没有上游戏呀。” 消息发出去后，她顾不得等威廉的回复，直接打开了游戏。一上线，她便看见自己县邑被随机到了陌生的城池，战报的提示邮件更是挤满了屏幕。她点开战报查看，心中早已有了预感：“肯定是柠檬州的人。” 果不其然，攻击她的人正是柠檬州的陆平、广良拓和爱林，都是一群高战力的玩家。威廉的微信这时又发了过来，字里行间有些不快： “是柠檬州的人。我忙到很晚才看见我们巅峰的人给我发消息，说他们一群人来偷袭我，然后又打了你。” 江离的眉头皱了起来，但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她本来就是小透明一枚，资源早就用得差不多了，被打飞也没什么可损失的。但她对这些人的行为感到反感。 “他们不敢正面和你打，就趁着你不在线偷袭，真是够没劲的。”江离在微信上给威廉发消息，顺手将战报截图丢进了州里的群聊。 战报刚发过去，群聊里便炸开了锅。 小饼干是第一个跳出来发消息，语气中满是愤怒： “这么高战力的一群人，居然特意跑去偷袭你？而且你还是个没有任何资源的小透明！这也太丢人了吧！” 其他人纷纷附和，有人笑柠檬州的行事作风，有人则替江离感到不平，直言这帮人就是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江离看着这些消息，心里觉得暖了一点，但她还是笑着说： “没事啦，我本来就没资源，也没什么损失。他们就是打不过威廉，拿我撒撒气而已。” “撒气也撒不到你头上！”饼干气鼓鼓地说，“我真搞不懂他们的脸皮怎么能厚成这样！正面不敢打，偷袭算什么本事？” 群聊里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江离并不想纠结这些。她知道威廉才是柠檬州真正的目标，她不过是被牵连的附带品而已。她将战报又仔细看了一遍，发现这些人攻打她的方式果然只是随意发泄，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收获，纯粹浪费了轮子。 这时，威廉的语音电话打了过来。江离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他低沉的声音，透着一丝隐忍的怒意： “我不意外他们会偷袭我，但他们打你，我很生气。” 威廉一向是冷静自持的人，很少会因为什么事表现出情绪波动，但这次，他的语气中明显有些恼火。他继续说道： “等我上线的时候，他们已经跑回你们自己的地图了。” 江离轻笑了一声，语气却很平淡：“打我这种小透明，说明他们是真的在泄愤。正面打不过你，只能趁你不在线偷袭，挺可笑的。” 威廉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她的这番话。江离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用一种平静却带着几分愧疚的声音说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句话让江离一时怔住了。明明只是游戏里的插曲，可他却这么认真地放在心上，甚至道歉的语气里隐隐透着一丝自责。江离从来没觉得保护自己是威廉的责任，她轻轻笑了笑，低声安慰道：“是我自己没有开免战，这和你没有关系。” 然而威廉却依然坚持道：“你是在我旁边才挨打的。” 江离被他较真的态度逗笑了，心里又有些微妙的暖意涌上来。她摇了摇头，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他的执拗：“就算不是因为你，他们也多次因为奉天州的事打过我们。真的和你没关系。”停顿了一下，她又转移话题问道：“工作忙完了吗？我们都别为这些晦气的小事上心了。” “刚好忙完了。”威廉简短地回应道，语气里似乎还带着一点疲惫，但更多的是平静。 挂了电话后，江离靠在懒人沙发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心情却平静不下来。她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阳光的余辉打在桌角，拖出一片柔和的影子。明明已经做了决定，可现在她反而有些动摇了。 原本，她是打算在远征结束前的最后一个小时上线，郑重地和威廉道一声“再见”的。毕竟，她早就下定了决心，等这场远征结束后，就彻底放下这款游戏，也放下和威廉的所有交集。她为此准备了很久，反复推敲该如何开口，甚至连话都在心里默默演练了无数遍，想要说得平和坦然，又不留遗憾。 可是刚才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偷袭，搅乱了她所有的情绪。她原本平静的心绪突然多了一丝酸涩和说不清的怅然。 “再见”两个字在脑海里反复翻滚，明明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却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上。她忽然觉得，这样的告别仿佛一旦出口，就真的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威廉刚才认真道歉的语气，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他那句“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听起来平淡无奇，却在江离心里掀起了一阵涟漪。她知道，他或许并不明白这句话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正因为他毫无保留地将她的事情放在心上，她才觉得这份认真让人酸涩又无奈。 江离长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手机放到一旁。再见，她真的能说出口吗？还是说，这场游戏的告别从来就不只是游戏那么简单？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越想放下，心里的那点情绪反而越浓烈。 第61章 逆反心理 江离挂断了和威廉的电话后，望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儿呆。她觉得，今晚已经足够复杂，原本打算的“再见”早已被打乱，再说下去似乎也没有意义。她想了想，决定不再上线。反正远征已经结束，她和州里的伙伴们告别的时间还多得是，不急在这一时。 威廉那边呢，她觉得其实他们之间并没有非要郑重道别的理由。本身，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她在单方面用力，是她在游戏里主动靠近他，努力拉近距离。威廉从来没有过多地回应，也没有试图挽留她什么。所以，就这么离开也好，或许这才是最恰当的告别方式。 “没有理由告别，也就不需要告别。” 江离这样告诉自己，心里有点失落，却又好像放下了什么似的，涌上一种复杂的释然感。 这场游戏终究结束了。 她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和州友们一起挨了整整两个赛季的“毒打”，从被奉天州一路追着打到被柠檬州接手继续欺负，她对这个游戏早就提不起兴趣了。可是，那些和州友们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却让她难以轻易割舍。尽管资源匮乏，尽管频频挨打，但大家在聊天群里总能找到一点苦中作乐的乐趣。也正因为这份情谊，她决定等到周天法国时间的上午，也就是中国时间的下午，再正式上线跟大家好好告个别。 “道别还是要郑重一些。” 她心想，毕竟她和他们是一起挨毒打的情谊。 然而，威廉呢？ 她转念一想，和威廉似乎确实不需要告别。既然从一开始就是她在强求他，而他一直维持着礼貌的克制，那么现在她的离开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也许，对威廉来说，没有这样一个天天缠着他的烦人鬼，会更加好。 “就这么离开挺好的，干净利落。”她心里默默想着，闭上眼准备休息。 第二天清晨，江离醒来时，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带来一种静谧的温暖。她揉了揉眼睛，缓缓起身。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她终于下定决心上线，跟州里的朋友们告别，然后彻底卸载这款游戏，把这段冗长的经历画上句号。 她打开游戏，屏幕亮起的瞬间，熟悉的界面映入眼帘，带着些许怀旧的味道。可是还没等她开始发送道别信息，邮箱里醒目的战报提醒就打断了她的计划。她点开一看，发现自己的县邑又被攻击了两次。而进攻者的名字，赫然是广良拓。 江离愣了几秒，随即皱起眉头。广良拓，这个名字她再熟悉不过了。对方不仅是柠檬州的高战玩家，也是此前几次横扫他们的主力之一。可这一次，她居然山长水远地跑过来专门打了她两次。 她盯着战报看了片刻，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烦躁。挨打这件事她早已习以为常，毕竟奉天州和柠檬州一直是“专业打人”的存在，他们州被压着打是常有的事。可是这一次，她却觉得格外憋屈。 “他们正面打不过威廉，就拿我撒气？” 江离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她实在看不上这种行为，攻击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小透明，这种行为不仅没什么技术含量，甚至透着点无聊的恶意。 她本来是打算今天上线把自己的昵称“威廉的可颂”改成简单的“可颂”，然后悄悄退游的。可是现在，战报上那些赤裸裸的攻击记录，硬生生打乱了她的计划，也点燃了她心底的一股逆反情绪。 “如果我因为被打就改名、就退游，那不就正中他们下怀了吗？” 江离想着，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她从来不是一个轻易服软的人，这种不带技术含量的针对反而激起了她的一身反骨。 她突然觉得，不仅不能改名字，更不能就这么退游。如果改了名字，那岂不是像是自己在对他们退缩认输？如果退游，那岂不是在间接承认她被他们逼得玩不下去？“凭什么让他们觉得自己赢了？” 江离越想越不服气，心里那股倔强的劲儿就上来了。 她拉开聊天界面，找到蛮蛮。 “蛮蛮，你是知道的，我上周其实就打算改名退游的。”江离发过去这句话后，顿了顿，继续补充道：“可是他们越这样咄咄逼人，我越是不想屈服。” 蛮蛮那头很快回了过来：“你说得对！就是不能低头！这些人太嚣张了，打不过威廉就拿你撒气，真是无聊透顶。” 江离看到蛮蛮的回复，心里的那点不快顿时散了些。她知道蛮蛮一向性子直，从不惧怕挨打，就算战力中等也总是冲在前线为州里争取哪怕一点点尊严。和蛮蛮聊完后，她心里反而坚定了自己的决定：名字不能改，游戏也不能退。 江离靠在椅子上，盯着屏幕上自己的游戏角色。那个叫“威廉的可颂”的名字原本只是她一时兴起取的，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可如今，这个名字似乎成了一面旗帜，不仅是她和威廉关系的某种象征，也成了那些人攻击她的理由。“既然他们这么在意这名字，那我偏偏不改，气死他们。” 江离心想，心里那点倔劲儿又上来了。 可是，这个决定也让她有些难堪。她才和威廉说过自己要退游的事，现在却决定继续留在游戏里，这种反复的态度未免显得太过孩子气。“威廉会不会觉得我像个反覆无常的小孩？” 江离的脸有些发烫。 她纠结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解释。说到底，她留在游戏里的理由不过是赌气和倔强，这种心态，她没办法也不愿意告诉威廉。 “反正他那么忙，应该也不会注意到这些小事。” 江离自我安慰道，随即关掉了聊天框，决定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 尽管决定不退游，但江离清楚，这个选择并不意味着她会彻底投入进来。更多时候，她只想安静地做一个“背景板”，偶尔上线看看州里的情况，和蛮蛮他们聊聊天，再无其他期待。 而“威廉的可颂”这个名字，她暂时也不会改。“或许有一天，当这份倔强彻底消散，我就能平静地改掉它，然后真正离开了吧。” 江离这样想着。 第62章 非晚嘉嘉退游 江离在决定坚持到史话赛季再退游后不久，微信群里忽然看到了一条消息，是嘉嘉发的：“我要退游了。”短短几个字，就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无数涟漪。江离愣愣地盯着屏幕，心情复杂得说不出话来。 嘉嘉是凤麟州公认的“铁三角”之一，与蛮蛮和非晚组成了彼此支撑的核心。蛮蛮大气勇敢，总是第一个冲锋陷阵，撑起场面；嘉嘉细心踏实，默默承担了许多琐碎的后勤和辅助工作；而非晚温柔坚定，总能在关键时刻化解争端，安抚人心。 这三个人不仅在游戏里并肩作战，在日常的微信群里也是最温暖的存在。她们的存在，让江离觉得即使凤麟州被奉天和柠檬州一次又一次地打得狼狈不堪，也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支撑着她继续走下去。 但现在，这三角的平衡却开始倾斜了。嘉嘉退游的消息像是突然抽走了其中的一根支柱，虽然嘉嘉的退游早就在江离的意料中，但是还是不能自抑地失落。 其实，嘉嘉的退游并不意外。 早在第二赛季，嘉嘉就曾流露出不想继续的想法。那时的凤麟州正处于最艰难的时期，被奉天州压着打，每一场战争几乎都以惨败告终。但比挨打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奉天州一些玩家的恶臭言论。 这些言论不仅针对凤麟州的整体实力，还充满了对嘉嘉个人的侮辱。尤其是在世界频道上，总有人肆无忌惮地对她进行恶意攻击，甚至连黄谣都编造出来。让江离最无法理解的是，这些人中竟然还有女性——一个叫王翠芳的玩家，言语间满是下流和恶心，每一句都充满了刻意的羞辱和恶意的扭曲。 江离到现在都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对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产生这样的恶意。更让她不解的是，身为女性的王翠芳，竟然能用最尖刻恶毒的词汇去攻击另一位女性。那些黄谣污言，让原本应该是一个轻松娱乐的游戏，变成了侮辱人的竞技场。 嘉嘉面对这些恶意，却从始至终选择了沉默。“不与粪坑为伍。”这是嘉嘉常说的一句话。她不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争吵上，更不想让这些人看到她的情绪波动。可是江离知道，沉默并不等于无事发生。那些恶意的话语，就像细针一样，一点点扎进心里，无形中消耗着嘉嘉的耐心和热情。 这种污浊的游戏氛围让嘉嘉萌生退意。第二赛季结束时，嘉嘉语气平静地说了一句：“这个游戏，可能真的不适合我了。”江离记得当时蛮蛮和非晚都很紧张，连忙劝她：“我们三个人就算输得再惨，也可以一起撑下去啊！”或许是因为这句话，或许是因为不想让凤麟州的伙伴们失望，嘉嘉选择了继续留下。 江离现在回想起这一切，觉得嘉嘉那时候的理由，和她自己此刻坚持的理由有些相似： “凭什么让他们觉得我们是被他们打退的？” 这一坚持，就是整整三个赛季。 在凤麟州的所有人眼中，嘉嘉一直是个无声的英雄。她一个人养了许多游戏号，每次州里打要塞或者州对决的时候，总是她第一个站出来开着几个号点互助、驻守要塞。她不计较自己的战功和利益，只默默地为整个州贡献自己的一切。她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州里的年轻玩家总是开玩笑地喊她“砖姐”，可江离知道，这份默默付出背后的心酸，只有嘉嘉自己明白。 非晚这个温柔内敛的女孩，看似低调平静，却在关键时刻展现出了少有人知的坚韧和勇敢。江离忘不了的，是“奉天开黄腔事件”。 那时，奉天州的一个四十多人的微信群里，欧皇、许大个那群人公然对嘉嘉开黄腔。蛮蛮义愤填膺，进吃瓜群理论，却因为对方擅长颠倒黑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就在这时，非晚站了出来。 这个平日里言语柔和的女孩，直接在群里点名艾特了欧皇，用一字一句的事实回击对方州里某些男玩家的无耻，甚至让对方哑口无言。那一刻，江离才知道，非晚的温柔里藏着怎样的力量。 girls support girls。 江离在她们三人身上，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义。尽管局势艰难，凤麟州屡屡遭受压制，她们却从未因此放弃彼此。在蛮蛮最沮丧的时候，嘉嘉和非晚是支撑她的力量；在嘉嘉和非晚摇摆不定的时候，蛮蛮又是她们的动力。正是因为这种彼此成就的默契，凤麟州才能走到第三赛季的末尾。 可现在，这份默契要解散了。江离看着微信群里嘉嘉退游的消息，只觉得难以习惯。蛮蛮了解嘉嘉和非晚已经坚持了太久，她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挽留，依然用她的洒脱和温柔尊重了她们的决定。 嘉嘉已经在游戏里找不到了乐趣；非晚同样觉得，这款游戏已经无法带给她快乐了，留下来只会变成负累。 “她们是真的放下了。” 江离想着，心里有些酸涩，却也带着几分欣慰。她知道，这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她们深思熟虑后的选择。她比谁都希望她们能快乐，如果离开这款游戏能让她们卸下身上的担子，那无疑是最好的决定。 江离忍不住反思起自己。嘉嘉和非晚退游后，蛮蛮虽然少了两位老朋友，但以她的性格，大概很快就能找到新的乐趣。她大气宽广，适应能力强，总会找到支棱起来的方式。可她自己呢？她一直在犹豫，一直在用“坚持到史话赛季”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不退游。可她真的还能坚持两周吗？她留在游戏里的意义是什么？ 江离翻开了聊天记录，看着嘉嘉之前发的一条信息：“游戏如果不能带给我们快乐，那它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她的手指轻轻滑过屏幕，心里突然一片空白。她的坚持为了那口倔劲，为了那些她不甘心的情绪。 这时，蛮蛮发来消息：“你不是说要改名吗？改了吗？” 江离回想起昨天的决定——她本打算把名字从“威廉的可颂”改成简单的“可颂”，然后安静地退游。可是看到广良拓山长水远来打她后，她的逆反心理一下子占了上风。 她飞快地回复蛮蛮：“不改了，凭什么因为他们改名字？” 蛮蛮发来一个大大的“对”字：“对！就是不能惯着这种人！” 江离看着屏幕，嘴角微微扬起。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等到史话赛季吧。” 江离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这一次，她不只是为了自己坚持，也为了那些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更为了曾经属于她们的那份情谊，留下一点余韵。 第63章 要塞英雄:侠哥、花卷 嘉嘉退游后的第一周，周四的要塞战显得尤为冷清。以往，这一天是凤麟州最忙碌的时候，嘉嘉会一个人开着多个游戏号，默默驻守要塞，确保打要塞的号足够多。然而，现在的要塞里却少了她忙前忙后协调的身影。大家都感觉少了些什么，而更多的人因为现实的忙碌和对游戏的疲惫，逐渐选择不再上线。 江离静静地看着微信群里的聊天记录，几乎每个人都有理由不参与这次要塞战——有人加班，有人带娃，有人因为赛季末倦怠得根本不想碰游戏。她看着这些消息，心里有点复杂，却也有些释然。毕竟，她自己也是那些“缺席者”之一。 周四的要塞战，总是充满了恶意。 江离早已习惯了每到周四，柠檬州的那群人就会准时到来。他们并非为了抢占资源或争夺领地，而是单纯为了恶心凤麟州的玩家。他们组团冲向要塞，见人就打，把那些原本想借游戏放松心情的玩家逼到破防的边缘。“天晴了雨停了，你觉得自己又行了。”小桥流水姐如是说，是的，他们不仅打人，还要恶心人。 对于凤麟州的玩家来说，这种无休止的挑衅已经不算新鲜。江离从第三赛季开始便逐渐对要塞战失去了耐心，因为她深知，这一天的战斗往往不是靠战术或实力决定输赢，而是比拼谁能在对方的恶意中坚持得更久。而这种比拼，她早就不想参与了。 于是，她选择了回避。 自从第三赛季以后，她几乎从不上线参与周四的要塞战。每次都告诉自己，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争斗里，也不想让那些毫无底线的挑衅影响自己的情绪。 但有些人，却从未选择退缩。 这周四，凤麟州的要塞战几乎变成了一场两个人的战斗。整个州里，只有两个别驾——花卷和侠哥，仍然坚持在要塞前线驻守。 花卷守住了一个要塞，而侠哥则独自撑起了另一个要塞的防线。江离从群里的语音聊天中听着花卷转述这一切，脑海中仿佛浮现出那一幕幕令人动容的场景。 侠哥的账号一次次被柠檬州的人打飞，但他却像一位顽强的战士，每次都爬回来继续战斗。他开着不同的游戏号轮番驻守，而柠檬州的人也像是铁了心要将他耗尽，每次都集中火力猛攻他的账号。 即使如此，侠哥从未退缩。他一次次顶住了战力远高于自己的敌人恶意进攻，将要塞牢牢守住。 花卷在语音里描述着这场战斗时，语气中带着愤怒和更多的感动。她说道：“侠哥太拼了，叶问天那家伙就跟疯狗一样，一直追着侠哥打。侠哥每次被打飞，都没有一句抱怨，默默地开着下一个号回来驻守。如果不是他，这个要塞早就没了。” 江离听着这些，心里五味杂陈。 她既为柠檬州的行事作风感到恶心，又对侠哥的坚持感到由衷的敬佩。她忍不住在群里发了一句：“侠哥真的太厉害了，我要是遇到这种情况，早就破防了。” 侠哥很快发来了一个简单的回复：“没啥，习惯了。” 这短短的三个字，却让江离的心里猛地一震。 “习惯了”，这两个字似乎道出了侠哥内心的平静与坚韧，但江离清楚，这种“习惯”绝非与生俱来，而是无数次咬牙坚持、不肯退缩的结果。 江离想起自己之所以避开周四上线，不就是因为她无法忍受这种恶意吗？她害怕看到柠檬州那群人毫无底线的挑衅，害怕自己会被气得两眼冒火，害怕自己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被迫卷入无休止的争吵和对抗。 可侠哥却能用“习惯了”轻描淡写地描述自己的坚持。他从未退缩，尽管他的战力在那些敌人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但他仍然一次次顶住恶意进攻，为州里的其他人争取那一点点空间和收益。 花卷后来的一句话，更让江离心里泛起涟漪：“一周的要塞奖励，正是因为侠哥这样的背后英雄，才能让大家拿到手。” 是啊，周四的要塞战虽然让人无比厌烦，但它直接关系到凤麟州全员的一周奖励。侠哥和花卷的坚持，让江离这些缺席的人仍然能在结算时拿到应得的收益。而这样的付出，值得被每个人看到。 侠哥的坚持，感染了江离。 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对游戏的态度。她一直以来把退出要塞战看作是明智的选择，以避免那些“让人两眼冒火的晦气事情”。可是，侠哥和花卷的行为让她意识到，有些人选择不退缩，不是因为他们不愤怒、不受伤，而是因为他们愿意为别人负重前行。 江离想起了过去的嘉嘉。嘉嘉退游前，几乎每个周四她都会同时开着四五个号，在不同的要塞里驻守。她明明早已对游戏感到倦怠，却依然坚持，只是为了不让队友们的努力白费。她和侠哥一样，从不多说一句抱怨，也从不向别人提起自己有多辛苦。 “嘉嘉退游了，可侠哥还在负重前行。”江离这样想着，心里突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总有人且一直都有人在为别人而战。 她终于明白，这份坚持的意义并不是简单的游戏规则，而是对同伴的责任，是一种默默的守护和担当。 江离将柠檬州的嚣张行径，以及侠哥在要塞战中一次次被打飞却依然默默坚守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威廉。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懑，又带着深深的感动：“虽然我平时总觉得这游戏让我生气，尤其是柠檬州那种毫无底线的行为，但看到侠哥这样的坚持，真的让我意识到，这不仅仅是游戏。有人愿意为了同伴负重前行，这种感觉让我特别触动。”她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一丝无奈，“可是，这些恶意真的让我有时候喘不过气，感觉继续坚持下去好难。” 威廉听完，语气柔和却坚定地说道：“你不要让不重要的人做的无脑事情影响到你的心情。” 第64章 我要远征打你的可颂 一天早晨，江离像往常一样，醒来后习惯性地打开微信，给威廉发了句“早安”。发完消息，她点开凤麟州的微信群，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消息。刚点进去，就被一张截图吸引了目光。截图是世界频道的一段对话，发言人是一个名叫“容心”的玩家，她在频道里公然说道：“我要远征打你的可颂。” “‘你的可颂’？”江离一瞬间愣住了，盯着屏幕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内心满是疑惑。虽然她知道自己的游戏名字是“威廉的可颂”，但这人怎么突然跳出来说要“远征打她”？江离挠了挠头，满脑子问号：这是在说她吗？ “远征打她”？她自认没得罪过什么人，对方又为什么要特意周六跨越服务器这么远跑到凤麟州来找她麻烦？而且说这话的还是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人。 这张截图是子涵发到群里的。子涵是一个活跃在不同州服的小号玩家，她在威廉巅峰州所在区服的一个小州有账号。那天早晨，子涵打开游戏登上那个小号，偶然在世界频道看到了这句话，觉得十分无语，索性截图发到了凤麟州的群里。 还没等江离从疑惑中回过神来，群里的蛮蛮率先炸了。作为凤麟州的刺史，蛮蛮一向以护短着称，尤其是对州里所有玩家，无论是谁被针对，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看到这样的截图，她当即在群里发言，语气中带着愤怒：“让她来试试！打不过那个州的高战烟圈，还打不过她吗？” 蛮蛮的火气显然越烧越旺，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一个个真是可笑，打不过威廉，就来欺负你！难怪能和柠檬州那帮人混到一起，臭味相投，都是一个路数的！” 江离看到蛮蛮为她打抱不平，心里涌起一阵暖意，但更多的还是疑惑。她忍不住重新翻回截图，仔细查看了“容心”的玩家信息，留意到她的州名，果然是烟圈的州友。江离皱着眉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了一些细节。 这事要追溯到之前一次远征，当时威廉哥哥为了确保她落地时周围没有潜在危险，专门提前清理了一片区域，而烟圈就是那个时候的首要目标。烟圈一向和柠檬州走得很近，多次联合起来针对凤麟州，几乎每次都给江离他们带来不少麻烦。威廉打他没有任何犹豫，硬生生把他的城防打到只剩最后一丝。可是，最后打飞烟圈的那一下，威廉并没有亲自出手，而是特意把机会让给了江离。 “最后一下，你要来打吗？”当时威廉轻松又温和地问她，像是在安抚她的紧张情绪。江离记得自己当时很紧张，她说烟圈战力是她的三倍以上，她怎么可能打得过。 威廉似乎是提前预知了她的想法，他接着鼓励她，“别怕，我在这里。”于是在威廉的鼓励下按下了攻击键，亲眼看着烟圈的城池瞬间飞起，消失在地图上。 打飞烟圈只是个小插曲，完全是威廉替她铺好了路，她不过是动了动手指，根本没想到这事还会留下后遗症。 她以为的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没想到现在却引来了这个“容心”的挑衅。江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如果烟圈本人跳出来针对她，或许她还会觉得情有可原，毕竟那一击确实是她打的，尽管是威廉安排的，但动手的人是她。而这个“容心”呢？她连这个名字都没有见过，对方却在世界频道扬言要远征来打她。 想到这里，江离越发疑惑，同时心里也生出几分复杂的情绪。一方面她觉得好笑，这些人显然是拿威廉没办法，所以才把气撒在她身上；另一方面，又难免觉得有些郁闷。她不过是个普通玩家，既不是什么高战，也没有惹过谁，怎么就成了这些人眼中的“眼中钉”呢？ 她盯着截图看了几秒，忽然笑出了声。还真是“躺枪”了啊。江离心里想着，既觉得这群人幼稚得可笑，又忍不住有些感慨：“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值得记恨到这种地步吗？” 眼看蛮蛮气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花卷连忙出来打圆场。她知道蛮蛮性格刚烈，生气起来火气很大，便试图用玩笑活跃气氛，缓解局势。花卷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哎呀，可颂会不会挨打先不说，这个容心有可能会先挨打吧。” 这句话一出，群里顿时安静了一秒，随后“哈哈哈”的回复刷了起来。蛮蛮看到这话，气得发了一连串“狗头”表情包，但明显火气小了不少：“行吧，我先看看她到底能怎么打我们可颂！花卷你个机灵鬼，我都没想笑，结果还是被你逗乐了。” 花卷这一句话把群里的人逗笑了，大家的情绪也被缓和了不少。蛮蛮看到群里开始转变气氛，才稍微消了点火气，没再继续说下去。 一会儿后，子涵又发来了一张截图。这次截图里的内容是容心和烟圈在世界频道的坐标，被其他人贴了出来。烟圈就是那个远征里，曾经被江离打过一下的，容心他们州的高战。子涵看着截图，忍不住笑着说：“花卷说得对，你果然神预测，你看吧，她可能确实得比可颂先挨打。” 花卷立刻接上了话：“一个地图的好处就是，有打当天就挨了，比如我们挨柠檬的打，又比如烟圈他们挨巅峰的打。”她话里话外带着几分调侃，群里的气氛彻底活跃起来，之前因为容心的挑衅而生出的不快，也逐渐被大家抛到了脑后。 虽然大家在群里笑成一片，但江离的心里却生出了几分复杂的情绪。她一边被这些调侃逗乐，一边却也感到有些无奈。说到底，这场风波的源头就是她的名字——“威廉的可颂”。她清楚地知道，这名字本身就是一种“标签”，别人提起她时，很少会关注她的战力或者操作，而是会第一时间把她和威廉联系起来。对方打她，挑衅她，恐怕只是因为她的名字，更准确地说，是因为威廉。 想到这里，江离心里生出了几分倔强。她不是那种轻易被打压的人，骨子里甚至还有点“反骨”。别人越是针对她，越是想让她改名或退缩，她反而越不想如他们的意。不就是挨打吗？她自从用了这个名字之后，早就习惯了各种“针对”。这些人能打得她更惨吗？她在心里默默冷笑一声，决定更加坚定地用这个名字，不改，绝不改。 她抿了抿嘴，心里想了一句：“不就是远征吗？我还不会开免战吗！” 别人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她才不会因为这些幼稚的挑衅改变自己。她是威廉的可颂，也会一直是。 第65章 比可颂先挨打 江离忍不住把这件事告诉了威廉。 微信里，她发了一段话：“今天一大早就莫名其妙被你们区服的一个陌生人盯上了，说要‘远征打可颂’，搞得蛮蛮都气坏了。还好花卷出来逗了几句，才没让她继续气下去。” 说完，她又将子涵发的截图转发给了他。 威廉的回复很快，只有简短的四个字：“让她试试。” 看到这四个字，江离忍不住笑出了声。威廉向来寡言少语，却总能用最简单的话传递出一种说不出的笃定和底气。她笑着摇摇头，把手机放下，决定不再理会这件无聊的挑衅。 然而，她并不知道，这件事在威廉这里却并未结束。 七分钟后，手机震动了一下。江离点开微信，看见威廉发来了一张截图。 图片里，是游戏地图的界面。威廉的驻扎部队赫然停在容心州的高战玩家烟圈的旁边，而烟圈的城防值被打到只剩下1点！ 江离愣住了。她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画面：威廉看到她的消息后，默默登录游戏，定位容心所在的位置，然后不声不响地打掉了烟圈的城防，只为替她出头。 他什么都没说，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想打你，我第一个不会答应。 江离的情绪复杂起来，一时间又感动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当然知道威廉是出于朋友的义气帮她出头，但威廉平时几乎不看世界频道，却因为她的事情特意上线，找到了容心和烟圈，还花时间替她讨回了这份公道。 最重要的是，威廉从头到尾没有问过她意见，也没有通知她，而是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一切。 他虽然话少，但每一个举动都在无声地告诉江离：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 江离盯着那张截图，嘴角忍不住上扬，眼中却有些发酸。她回了一条消息，半是调侃半是真心地说道：“你这是在打人吗？你这分明是打脸。” 威廉很快回了一条：“我不喜欢她提你。” 江离看到这句话，心顿时软成了一片，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涌了上来，填满了她整个胸腔。 江离犹豫了一下，又回了一句：“其实不用这样麻烦的，我早就习惯了。你知道的，这种事总是会有。” 几秒后，威廉的回复弹了出来：“不用习惯，有我在。” 这短短几个字，却像是在寒冬里递来了一杯热茶，让江离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威廉的世界一向冷静而理性。他的生活里，秩序和规则是不可或缺的准则，少有意外能让他动摇分毫。然而，一旦事情牵扯到江离，他却总会展现出一种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温柔。那份温柔如细水长流，悄然无声，却笃定而坚定，总能让江离感受到一种无可替代的安心。 当他看到江离转发来的截图时，内心深处顿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冷冷地盯着屏幕上的内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个容心是谁，也敢在世界频道随意提她？ 按理说，这样的鸡毛蒜皮根本不值得他放在心上。对方甚至不够资格让他耗费时间出手。然而，这一次，他没有犹豫，直接上线，打开地图寻找容心所在的位置。他发现容心竟然就在烟圈的附近，那是他们州里仅剩的高战之一——一个曾被他亲手清空城防的老对手。 威廉一向不喜欢打低战玩家，觉得那是浪费时间。但这一次，他破了例，毫不犹豫地驻扎在了烟圈的旁边。接着，他二话不说地对容心发起了进攻，几轮攻击后，直接将她的县邑打飞，消失在了地图上。 威廉并没有因此停下。他转而对烟圈展开攻击，将对方的城防打到只剩最后1点。他没有继续下手，只是截了张图，然后将这张截图发给江离。那画面上，烟圈的城防已经摇摇欲坠，只要再轻轻一点，对方便会彻底飞起。 威廉原本想发一句“别怕，我会保护你”，但最终还是删掉了。他觉得没有必要用语言去多说什么，因为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已经在无声地传递着这句话。 江离看着那张截图时，嘴角忍不住扬起了笑意。她知道，威廉的冷静理性并不是没有温度，只是他习惯用行动来表达关心。他从不会多说一句不必要的话，却会在她需要的时候，为她撑起一片天。 威廉也知道，她一定会明白。正如他守护她的心愿，她以“威廉的可颂”为名的倔强，从未被打破。两个人虽未言语，却早已心照不宣。 江离的性格，总让威廉觉得难以捉摸。她看似胆小，常常会因为一句挑衅的话而露出不安或委屈的情绪，可他知道，这种敏感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意外倔强的心。她会皱眉，会生气，但面对那些针对和敌意时，她却从不退缩，始终坚持用那个名字——“威廉的可颂”。 这个名字，带着浓烈的个人色彩，也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许多人并不是真的针对她，而是因为这个名字而将她视为自己的“软肋”。但江离偏偏认定了这份与他的关联，无论外界如何议论，她都执拗地保留着。 威廉常常觉得她的这份执着有点不可理喻，甚至会让人哭笑不得。明明换一个名字就可以轻松避开所有麻烦，但江离却硬是守住这份特别的身份，像是在无声地宣告，她就是自己的“可颂”，无论别人怎么看，她都不会改变。 每次看见江离用玩笑化解别人的调侃，威廉的心里总会生出一丝暖意。那种暖意是柔软而深沉的，像是透过云层缝隙的一束暖阳，悄悄落在心底。他并不在意这个名字本身，却在意她以这样的方式表露出的真心与倔强。 既然江离愿意做“威廉的可颂”，那么保护她，当然就是他的责任了。她的倔强让他觉得，她需要一个坚定的依靠，而他，甘愿成为那个永远站在她身后的人。 第66章 周五的被追杀风波 周五这天，对于江离来说，原本只是平凡又普通的一天。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成为某人疯狂针对的目标，而这场“针对”从早到晚几乎没有消停过。 这天中午，江离正在处理现实中的工作，微信游戏群里却突然炸开了锅。 “疯狗来了！‘痴线’陆平直接驻扎在‘威廉的可颂’旁边了！” 群里的消息铺天盖地，甚至还有不少截图涌了上来，清晰地显示出一个叫陆平的高战玩家将驻扎点停在了江离的县邑附近，似乎正准备发起进攻。 有热心的群友直接@了江离：“快上线，陆平疯了！他在你的城旁边。” 然而，江离此时正在忙，根本没时间搭理这些事情，随手瞟了一眼消息便放下了手机。她心想，这不过是游戏里的小插曲罢了，没必要为此耽误现实生活。再说了，她又没有资源，打她也不过是浪费精力，犯不着太当回事儿。 事实证明，江离的淡定并没有错。不到二十分钟，她的微信就响了起来，群里又炸开了。 “陆平打了‘威廉的可颂’，扫飞了！” 这条消息配上截图，显示陆平已经完成了一次对江离县邑的扫荡。江离的城防快被清空，差一下就可以起飞。 群友们议论纷纷，有人愤愤不平：“陆平有病吧，堂堂高战跑去打一个低战玩家，有意思吗？” 也有人调侃道：“‘痴线’陆平果然名不虚传，这脑回路清奇得不行。” 还有人试图给江离支招：“‘威廉的可颂’，赶紧上线免战吧，不然他可能还会继续打你。” 江离却依旧不慌不忙，看到消息后只是笑了笑。她甚至没急着上线去查看情况，反而从容地回了一句：“没事，他爱打就打吧，反正我没资源。” 这话一出，群里反而更加热闹了。有人佩服江离的心态，有人则替她感到不值，还有人开始帮她联系附近的州友，试图为她争取一点支持。 然而，陆平的“表演”远没有结束。他似乎铁了心要将“威廉的可颂”打到体无完肤，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移开驻扎点，等找到被打飞的“威廉的可颂”以后，又一次发起了攻击。 这次的扫荡比上次更加迅猛。 “又被扫飞了！” 群里的消息再一次炸开，不少人看热闹看得兴致勃勃，甚至还发起了投票：“猜猜陆平接下来会扫飞几次？” 江离看着这一片热闹，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再次上线查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县邑已随机到了柠檬州和奉天州的交界处，江离看着她的随机位置就觉得她确实是脸黑。陆平依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像一个紧盯猎物的疯狗，死死咬住不放。 江离对此完全没有任何波澜。她甚至开玩笑地在群里说道：“我觉得他可能比我更着急，不然怎么还在？” 有人问：“江离，你知道他为什么针对你吗？” 江离思索了一下，随后发微信问威廉：“陆平是不是和你有仇？” 威廉的回复简短到离谱：“这是谁？” 看到这三个字，江离忍不住笑了起来。陆平在疯狂针对“威廉的可颂”，结果正主根本不知道他是哪块小饼干，更别提放在眼里。想到这里，江离觉得自己更不需要在意了——既然威廉不在乎，那她又何必费心？ 陆平依旧不依不饶。 在第二次扫飞后不到一小时，他再一次发动了攻击。江离的县邑被扫飞了第三次，彻底没有了兵，江离甚至都懒得治疗，因为她除了周六上线和威廉远征见面，她很少上号。 对于陆平的行为，群友们从一开始的愤怒、惊讶，到后来的看戏、调侃，再到现在的无奈，情绪已经发生了好几轮变化。 有人忍不住感叹：“陆平这是怎么了？堂堂高战这么执着于一个低战玩家，真的太掉价了。” 也有人开玩笑道：“他是不是喜欢威廉啊？不然为什么盯着她打？” 江离对此只觉得好笑，甚至开始琢磨陆平的心理状态：“他这么破防，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还是说……真的有病？” 在被连续扫飞三次后，江离终于上线检查了一下情况，却发现自己的县邑已经毫无价值可言，甚至连驻扎的必要都没有了。她懒得浪费免战牌，只是在群里请求附近的州友帮忙打掉自己的县邑，最后找到一个大学生州友在她退州后把她县邑打飞了。 就在江离安排这些琐事时，她突然发现，陆平的驻扎点消失了。 这让她感到一丝疑惑：陆平是不是终于精神正常了？还是说，他的轮子不够了，无法继续攻击？ 不管是什么原因，江离都懒得深究了。在她看来，陆平这整整一天的疯狂追杀不过是一场人格障碍患者的免费表演，根本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这一天，江离和威廉都很忙。白天，陆平的疯狂针对虽然引起了群里的一阵议论，但对江离来说却不过是游戏中的一个小插曲，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她没有上线，也没有花时间应对那些无聊的骚扰，而是专心忙着手头的工作，甚至偶尔还会被陆平的行为逗乐。 与此同时，威廉的日程也排得满满当当，几乎从早到晚都在处理工作上的事务。尽管手机上有零星几条江离的消息，他却没能及时回复，只是等到忙完时，才翻出聊天记录，轻轻笑了一下。他明白，江离从不太把这些琐事当回事，更多时候，似乎只需要他在身边听着就好。 等到晚上，威廉终于能空下来休息一会儿。江离像是刚好抓准了这个时间点，发来一条消息：“我们来玩‘你画我猜’吧？” 威廉简单回复了一个字：“好。” 很快，两人就进入了游戏。屏幕上，威廉随手画出了一团线条，像是某种天外飞物，又或者只是随意的几笔草稿。江离盯着屏幕研究了一会儿，忽然笑着报出答案，居然是正确的。威廉在另一端挑了挑眉，低声感叹：“你怎么猜出来的？” “直觉呀！”江离得意地回道，“你画的再抽象，我也能懂！” 两人在游戏中相互“折磨”了将近半小时。威廉的画一如既往地抽象，甚至可以说是“毫无逻辑”，可江离却总能神奇地猜对答案，仿佛两人之间真的有某种独特的心灵感应。每当江离猜对时，她的笑声总会透过语音传过来，带着一种轻快的愉悦，也让威廉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玩了一会儿后，他们切换到一起看直播。直播内容并不复杂，是一个游戏主播小趴菜在解说良田这游戏要如何搭配僚属。江离看得啧啧称奇，原来装备和宝玉的搭配还有这么多学问呢，威廉则安静地听着，偶尔低声附和几句。只要江离喜欢看直播，他愿意陪她一会儿，甚至还会帮她分析其中的细节，或者提出自己的见解。 “对了，”江离忽然提起白天陆平的事情，“你知道他今天有多疯吗？真是没见过这么执着的人。”她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笑，“不过还挺好笑的，他这么卖力，估计累坏了吧。” 威廉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讲述陆平的“疯狂追杀”，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他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四个字简短而笃定，让江离感到格外安心。 第67章 冬至日(上) 冬至这一天，江离和威廉的故事展开得温暖而又漫长。 自从知道威廉的周六总是很忙，江离已经很少会在这一天缠着他陪她玩游戏。她知道威廉工作繁忙，特别是在周六这天，往往不仅有一堆事务需要处理，还可能要出差。尽管如此，江离对周六还是有一种特殊的期待，因为哪怕他们无法长时间聊天，她总会试着在一些小细节里找到属于他们的连结。 这周六刚好是冬至，江离照例在法国时间的凌晨四点醒来了，准确地说，是被她的“威廉生物钟”唤醒的。冬至的清晨，窗外的寒意让人忍不住缩进被子，但江离第一件事还是打开了手机，给威廉发了一条“早安”。 这一天对威廉来说同样特殊。他告诉江离，他要飞去香港，陪林妈过冬至。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叙述，却让江离莫名感到一丝温暖与触动。 江离清楚记得，威廉曾提到过林妈——她是威廉在英国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人。作为家中的保姆，林妈并不仅仅是负责日常琐事的雇工，她更像是威廉生命中的一束光。威廉的童年很孤独，尽管表面上他的家庭条件优越，父母事业有成，但那样的环境却始终让他感到一种隐隐的疏离。父母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陪伴他，甚至在长达几个月的时间里，他们连家门都不曾踏进。 “林妈就像是我人生里第一个懂得倾听的人，”威廉曾这样告诉江离。他平静的语气中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怀念。江离听到这句话时，没忍住心里酸了一下，她没想到，像威廉这样冷静自持的人，也会有那样孤独无助的岁月。而那个总是默默守护他、给他安慰的人，竟然是一个与他并无血缘关系的保姆。 她记得威廉曾说过，林妈不仅会为他做好吃的，还会在他情绪低落时陪他说话，甚至在他生病的时候彻夜守在床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这些琐碎又细腻的温暖，让威廉在缺少父母陪伴的童年里找到了一丝家的感觉。林妈的悉心照料与无声的陪伴，是他成长中难得的亮光。江离听着这些描述时，脑海中总会浮现一个少年孤独地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而林妈在他身边，为他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汤，用家乡的粤语哄他说：“少爷，喝完就舒服些了。” 每当想到这些，江离就会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威廉的成长环境显然不算美满，甚至可以说有些孤单。他的优越只是外表的壳，内里却藏着一颗极度缺乏温暖却又自我保护得很好的心。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显得格外珍惜林妈。这个在他最孤独的年岁里给予过他悉心照料的人，早已成为他生活中无法割舍的重要亲人。 这也是为什么，冬至这一天，威廉宁愿不留在北京与父母共度，而是专程飞往香港，只为陪林妈吃一顿饭。江离看着威廉发来的简短信息，忍不住在脑海里勾勒出他穿梭在机场的模样。他一个人提着行李箱，神色从容却掩不住疲惫。也许，在漫长的飞行途中，他会靠着窗边闭目养神，外表一如既往的冷静淡漠，内心却隐藏着深深的牵挂。 江离轻轻叹了口气。她想起威廉告诉过她，林妈说自己是申请的探亲假，但其实她在香港并没有什么亲人，而是一个人独居。也正因如此，威廉才更加珍惜这个能够陪伴她的机会，哪怕只是短短的一顿饭。他总是这样，不需要华丽的言辞，也不需要大张旗鼓的行动，只用最实际的方式表达自己的重视与在乎。 “他大概觉得自己亏欠了林妈很多吧。”江离默默想着，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一方面，她为威廉的细腻和重情感到欣慰，觉得他是个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人；但另一方面，她又隐约有些心疼，心疼那个从小就孤独成长的少年，心疼那个明明可以享受家庭幸福，却依旧在关系中小心翼翼、不敢轻易投入的男人。 威廉的性格，看似冷漠疏离，但实际上却极其重情重义。江离深知，他不擅长用热情的话语表达自己的情感，但却总会在最重要的时刻，用行动默默地站在别人身后。无论是对林妈的执着探望，还是对她江离那种不着痕迹的照顾，都让人感觉踏实而温暖。他不会轻易说“我在乎”，但他的每一分付出都显而易见。这份沉默的表达，让江离感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依赖感。 她想起某个清晨，威廉在她毫无防备时，突然发来一句：“吃过早饭了吗？”语气平静得像在谈天气，可是那一瞬间，江离却觉得自己被人关心着、记挂着。这样的威廉，总是在不动声色间，悄悄地把温暖带进她的生活。 “威廉，你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江离默默想着，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她本想把这句话打在屏幕上，发给他，却最终停下了手。她知道，威廉大概并不需要这样的赞美。他从不渴求任何人的认可，而她所能做的，也许就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安静地陪着他，用自己的方式去传递一种细水长流的情感。 第68章 冬至日(下) 四点钟，窗外法国的天色还完全没有亮，冬日的清晨一片寂静。她拿起手机，习惯性地打开了游戏，熟练地给自己的县邑开了免战模式。随后，她加入了八方州。这一周，八方州的地图正好匹配到了威廉他们地图所在的野州。虽然她并不知道威廉是否有时间上线，但她仍然心怀一点小小的期待。 中国时间刚到十二点也就是江离这里的凌晨五点钟，江离便操纵着自己的县邑前往威廉的城附近。她细心地把县邑的位置挪到和威廉的县邑紧紧相邻的地方，调整好位置后满意地看着屏幕上并肩而立的两个名字：“威廉”和“威廉的可颂”。 这两个名字并排出现，让江离的心里不自觉涌起一阵暖意。每周只有这一天，她能在游戏中找到这样的小仪式感。这个小小的动作，是她特意为自己保留的一点心动，也是她和威廉之间独特的默契。 此时屏幕亮着，江离的嘴角微微翘起，仿佛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江离知道，威廉总是很忙。相比于她这样的悠闲生活，他的日程安排永远被塞得满满当当。她没有多打扰他，反而觉得自己应该找点事做，填满这一天的时间。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今天不仅仅是冬至，还是圣诞节前最后一次集市出摊的日子。 而恰好，威廉早上分享的早餐照片中出现的新鲜草莓，正是她的最爱。想到那一颗颗晶莹欲滴的草莓，江离顿时有些心动。她打定主意，再补一觉，等到法国时间的九点后，就去集市买些草莓和其他水果，顺便为自己的小家添点鲜花。 再次醒来时，闹钟正好响起九点。江离起身打开窗帘，清晨的阳光洒在地板上，带来冬日难得的温暖。她伸了个懒腰，打开游戏例行检查，意外地看到世界频道里威廉发了一条消息：“有没有互刷的？” 这条消息简单直接，和威廉一贯的风格完全一致。江离顿时被逗笑了。威廉平时上线不多，偶尔在世界频道发言。今天，他居然在忙碌中还有空发这么一条。江离忍不住生出一点恶作剧的心思，迅速在世界频道里回复：“那可以给我送分吗？” 她发完消息，还特意加了一张截图发给威廉，并假装气呼呼地说：“你看你都不理人，让我好尴尬！” 不一会儿，威廉回了她一条消息：“我好忙，上线发完约互刷的那句就下线了，没有不理你。我马上上线。”这短短的解释，带着威廉一贯的简洁，但在江离眼里，却有种不动声色的宠溺意味。 一分钟后，威廉真的上线了，在世界频道认真回复了她一句：“好嘞。” 江离看到这条消息时，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平日里冷淡自持的威廉，居然会为了哄她开心，特意上线说这样一句话。这个反差让她心头一软，连带着对他的感情又多了一层细腻的体会。 “好乖啊。”江离心里暗暗想着，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她退出游戏，看着威廉发来的一张值机照片，简单地说了句：“出发了。”显然，他正忙于飞往香港的旅途。 她没再多打扰他，江离利用早晨的时间集中精力做了几篇翻译练习后，十一点便不慌不忙地出门，准备去集市。 集市一如往常热闹，江离买到了威廉照片中出现的草莓，还挑了一些鲜艳的橙子和柔软的梨子。逛到鲜花摊时，她又停下脚步，买了一束白玫瑰。这束玫瑰被她轻轻地握在手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她莫名觉得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回到家后，江离先把草莓洗干净，接着拿出刚买回来的新鲜淡奶油，倒进一个小碗中，用勺子轻轻搅拌几下，让它变得更加浓稠绵密。随后，她取出一只瓷白的盘子，将草莓一颗颗蘸上淡奶油，再一一摆放在盘子里。 胖草莓红彤彤，而淡奶油则如同覆盖了一层蓬松的白雪，每一颗草莓的顶端都带着一抹洁白，像是戴了一顶顶毛绒小帽子，显得十分趣致可爱。 随后，她把白玫瑰插进透明的玻璃花瓶里，摆在餐桌的中央。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花瓣上，玫瑰显得格外纯净而美好。她拍了张照片，把草莓和玫瑰花一起发给威廉。她写到：“你看，这就是你的早餐照片害的！”她语气调侃，但眼里满是柔软的笑意，她想和他分享这份甜蜜与满足。 威廉刚到香港不久，正从机场赶往林妈的家。他一边看着江离发来的甜点照片，一边低头笑了笑，他回了消息： “好看。” “草莓配玫瑰，挺好。” 简单的回复，却让江离嘴角的笑意更加绵长。她回了一句：“下次我也给你做一盘。”屏幕那端的威廉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温柔，他又补了一句：“期待。” 到了林妈家，迎接他的是一张热腾腾的饭桌。林妈为这顿饭准备得格外用心，桌上摆满了威廉爱吃的菜：山药茯苓乳鸽汤、三蔬炆牛肉、香茅焗鸡、翡翠虾饼、红烧肉，还有排骨年糕……每一道菜都是满满的心意，散发着熟悉的香气。威廉端起汤喝了一口，抬头看到林妈脸上欣慰的笑容，心里多了一份无法言说的感动。 饭后，林妈提起自己这次回国探亲的感受，她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语气轻松，但威廉却听得出来，她其实有些孤单。她一个人住在香港，生活简单而寂寞，而这一顿饭，她早早准备，只是因为知道威廉会来。威廉忽然觉得，他再忙也值得抽出时间来陪林妈度过这个节日。 江离也看到了威廉发来的照片，看到那一桌丰盛的菜肴时，她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她仿佛能感受到林妈对威廉的那种关怀与不舍，也明白了为什么威廉特意到香港陪她过冬至。他的冷静与高傲背后，其实有着极其柔软的一面，而这一面，只有少数人能看到。 这一整天，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在生活中，江离都觉得自己参与了威廉的世界。威廉用他的方式，将生活的一部分向她敞开，而她也用自己的方式，将自己融入了他的冬至。这个忙碌的节日，不仅没有让他们疏远，反而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近了一些。 最终，江离对着屏幕发出一声轻叹：“冬至，真好。” 第69章 我感冒了 周日的早晨，江离难得睡了个懒觉。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溜进来，在她脸上洒下一道道光影，明明灭灭。她眯着眼醒来，伸了个懒腰，窗外的冬日阳光洒满了整个世界，湛蓝的天空干净得像被刚洗过。 “天气真好啊，”江离喃喃自语。她拿起手机拍下一张窗外的景色，光影明媚，蓝天悠远。然后点开微信，将这张照片发给威廉，配上一句：“威廉哥哥早安，今天的天气还是很好呢。” 按下发送键，她习惯性地看了一眼他的头像——可爱的哆啦a梦，她轻笑了一下，放下手机，起身走向卫生间，用冷水洗漱完，彻底让自己从睡意中清醒过来。 江离切了一段法棍面包，放在木质案板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对半切开。她喜欢法棍的原始质感，外皮略显粗糙却带着自然的麦香。随后，她把面包放进烤箱，稍稍加热了两分钟。烤箱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温暖的麦香扑面而来。 她取出面包时，小心地用手指触碰了一下，外皮酥脆得轻轻敲击便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回应她的动作，而内部则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柔软与温暖。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块demi-sel咸黄油，用一把小刀轻轻削下一块黄油，细腻柔滑的质地在阳光下泛着奶黄色的光泽。她将黄油涂抹在法棍上，黄油在面包的热度下缓缓融化，慢慢渗入每一个微小的孔隙。金黄的油脂与麦香交织在一起，带来一种浓郁而柔和的气息。 江离的早餐向来简单。一杯冰牛奶，一段黄油法棍，却让她吃得心满意足。今天的黄油更是特别——这是她在布列塔尼的好朋友emilie亲手制作的圣诞礼物，专门使用邮政的chronofresh冷链服务邮寄到她家的。黄油包裹在层层的油纸包装中，带着些许布列塔尼的气息。 这个远道而来的礼物，不仅带来了美味，更是一份来自远方的牵挂。 江离回想起收到这份礼物时的惊喜，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那天，她拆开从布列塔尼寄来的包裹时，一股淡淡的奶香便扑面而来，伴随着emilie熟悉的手写字迹：“圣诞快乐，li！这是我亲手做的黄油，希望你喜欢。”她轻轻抚摸着包装，感受到好友用心传递的温暖。 最近，emilie正在从事手工黄油的制作工作，偶尔会和江离聊起她的日常。“li，我特别喜欢看黄油慢慢凝固的过程，”她曾说，“那种从液态到固态缓缓成型的感觉，会让我觉得压力一点点都消失了。”江离听着，笑着点头，虽然她不曾做过黄油，却能完全理解朋友的心情。她自己也曾在压力大得喘不过气时，靠厨房治愈自己。烘焙饼干、搅拌面糊、或者小心翼翼地制作一道复杂的菜式，所有这些需要专注的动作，都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只是，毕业后，江离的生活越来越简单，她逐渐失去了在厨房折腾的耐心。也许是生活节奏比以前快，她开始追求一种更简洁的方式。然而，这块来自布列塔尼的咸黄油，却让她重新感受到了一点慢下来的乐趣。她发现，只要涂在一段烤得酥脆的法棍上，就能品尝到幸福的滋味；甚至用它替代橄榄油和盐，随意加入金枪鱼罐头，简单几步就能做出一顿令人满足的晚餐。 江离放下餐刀，随手拍下了黄油的照片。阳光下的黄油呈现出细腻的奶黄色，纸质包装上的油渍印记反而增添了一种温暖的手作质感。她将照片发给威廉，附上一段调皮的留言：“这是emilie送我的圣诞礼物，她亲手做的黄油，最近我都靠它搭配各种东西吃！超级好吃，可惜你吃不到，那就看看照片吧。” 发完消息，她一边品尝着最后一口涂满黄油的法棍，一边盯着屏幕等他的回复，心情像是这清晨的阳光般轻松明朗。这块黄油不仅仅是好友送来的食材，更像是一种分享生活的纽带，把远方的牵挂融进了日常。 发完消息后，江离放下手机，继续享受着清晨的静谧。只是当她吃完早餐，重新点开微信时，发现威廉还没有回复。 这有点不寻常。威廉虽然话不多，但对她的消息向来回复得很及时。她忍不住多想了一会儿，但又说服自己别太在意，他可能还在忙。 直到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收到了一条简单的回复——“我感冒了。” 江离盯着这四个字，心里一下子有些紧张。她急忙追问：“怎么感冒啦？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很严重吗？发烧了吗？有没有吃药？” 一连几个问题发出去，消息框里却迟迟没有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江离感觉自己有些着急，甚至有点笨拙——她不想显得太唠叨，却又忍不住担心。思索了片刻，她干脆发了句玩笑话：“少爷，感冒了不要害怕吃药，今天我不做江离，做一天江妈！” 消息发出后，江离有点懊恼。她觉得自己好像太急了，甚至可能让他有些压力。然而，就在她开始后悔时，威廉的回复终于来了：“我吃了退烧药，你不要担心。”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江离松了一口气。她回想起昨天他还在香港陪林妈过冬至，一大桌热气腾腾的菜肴，而今天却孤零零地感冒在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江离放下手机，站起身走向窗边。冬日的阳光依旧明媚，她却有些心不在焉。威廉总是习惯性地报喜不报忧，从不轻易向人吐露自己的不适或烦恼。这一次，能主动告诉她“感冒了”，已经说明他真的有点难受。 她想起威廉平日的冷淡和倔强，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柔软。打开冰箱，她思索着能不能做些什么简单的甜品，然后……转念一想，她在法国，而威廉在北京，显然她并不能够给他任何实质上的关心。 无奈之下，她只能再次发去一条消息：“多休息，好了一些告诉我。” 没多久，威廉回了一个字：“嗯。” 江离盯着那个字，笑了笑，又发了个调皮的表情过去：“那等你好了，再听我念叨！” 第70章 喝醉了吗 吃完早饭后，江离用柔软的地毯铺满了阳台一角，赤着脚屈膝坐在地上。阳光透过窗户轻轻洒在她的身上，微风拂过，带着冬日的清冷，却在阳光的温暖里显得柔和。脚下是柔软的毛毯，耳边是窗外偶尔飞过的海鸥声，江离随手翻开了韩国女作家崔恩荣的《明亮的夜晚》。书中描写了一个家庭中四代女性的友谊与抗争，每一代女性都在各自的时代背景下挣扎，书写属于自己的故事。 江离一页页看下去，内心忍不住被文字击中。书中的女性角色并没有因为年代的变化而变得更自由，相反，她们依然需要面对严苛的社会舆论和性别偏见。江离合上书，抬起头望着阳光映衬的湛蓝天空，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在现实中，女性似乎永远无法完全摆脱外界的束缚，即使在网络和文学的语境中，性别不平等依然根深蒂固。 她想起最近朋友群里常常调侃的“霸总文学”，那些作品里，男主角无一例外地都是控制欲极强的人，冷漠、高傲，甚至以近乎强制的方式对女主角展开“爱”的攻势。而故事里的女主角呢？要么是被动地屈服于男主的强大气场，要么在反抗中逐渐“爱上”对方。朋友们调侃得热闹，但江离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总是男主角掌握着情感的主动权？江离忍不住反问自己，为什么女性在这些故事里永远处于被动的位置？难道情感关系中，女性就不能成为主导的一方？这些问题让她有些怅然，又有些跃跃欲试。 忽然，她轻轻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调皮。如果把传统的霸总文学反转过来，让女主角成为那个强势霸道的一方，而男主角则成为被“强制爱”的对象，会是怎样的故事呢？她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各种场景：一个睿智冷静但温柔的男主角，面对一位强势果敢、不容拒绝的女主角，该如何应对？那种角色与情感的反差，会不会比传统的霸总文学更有趣、更刺激？ 江离靠在阳台的地毯上，手指不自觉地拨弄着笔记本键盘，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画面。她思索着男主角的原型，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她的思维：威廉。这个游戏里的“顶级大佬”，虽然外人眼中总是高冷寡言，但在和江离的相处中，却流露出一种温柔又平等的特质。他从不因为江离是女玩家而轻视她，更不会对她的战力或者操作能力指指点点。反而，他总是适时地给出尊重和支持，让江离感受到一种被认真对待的满足感。 江离越想越觉得，威廉的性格与她设想的男主角完全契合。尤其是在游戏这个性别偏见严重的环境中，女性玩家常常成为恶意的目标。低战力的女玩家会被讥讽“弱不禁风”，而高战力的女玩家则会被恶臭言论攻击，甚至被怀疑是靠“舔”哪个大佬上位。而威廉始终对这些偏见保持距离。他的尊重不带有任何标签，既不高看，也不轻视，这种平视让江离觉得，威廉本身就是一种“反传统”霸总的存在。 “他真是一个理想化的男主模板啊。”江离轻轻笑了笑，忍不住打开笔记本，写下自己的构思：一个高冷沉稳的男主角，拥有强大的能力和自持，但却在情感中意外落入女主角的“掌控”；一位强势果敢的女主，不仅在情感上主导，还在性格上带着传统霸总的傲气。两人之间既是情感的纠葛，也是关于权力和主导地位的博弈。 她一边写一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跳因为情节的设想而变得快了些。那些打破传统的“霸总与灰姑娘”情节，逐渐在她笔下演变成了一场权力反转的角逐。阳光在她的身边洒满了一地，但她似乎连时间的流逝都未察觉，只觉得灵感在翻涌，她的世界因此而焕发了一种别样的生机。 不知不觉间，阳光从阳台上的角度慢慢挪到了屋子另一侧。江离抬头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阳光依然明媚，她伸了个懒腰，准备暂时停笔。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威廉打来的语音电话。 江离迅速接通电话，声音里藏不住一丝雀跃：“威廉！” 电话那头传来威廉低沉的声音，却带着明显的鼻音：“江离，抱歉今天都没有及时回复你的消息。” 江离一怔，没有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道歉。随即，她笑着说：“没事啦，我今天下午刚好也很忙，埋头写东西，完全没觉得你忽略我。” 威廉低笑了一声：“你写东西？写什么？” 江离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提到她正在写小说，还打算用他当男主角原型的事，只轻描淡写地说：“写点小杂文，随便练练手。” 威廉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低沉了一些，带着一种迷迷糊糊的感觉。江离听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奇怪：“威廉，你怎么了？听起来有点不对劲。” 威廉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疲惫地说：“我感冒了，好难受，但是今天还有商业应酬，喝了不少酒。” 江离一下子明白了他声音里那种异样的迷离感。她既有些心疼，又觉得这醉酒后的威廉竟然带着些许可爱——毕竟，他平时总是清醒冷静，现在这种迷糊的状态还是头一回见。 “你还喝了酒？”江离的语气里透着一点责备，“你感冒了就应该好好休息，怎么还去参加应酬？” 威廉低声笑了一下：“没办法，是必须出席的场合。现在喝了药，稍微好一点了。” “可是你听起来很不对劲，”江离急了，“我是不是该叫你别硬撑了？这么折腾身体，感冒会越来越严重的。” 威廉轻声答道：“放心吧，我没事。”顿了顿，他突然补了一句：“江离，我真的觉得你这一刻很像……林妈。” “什么？”江离愣住了。 威廉的语气里带着一点醉酒后的懒散：“我小时候感冒的时候，林妈总是像你这样，不停问我有没有吃药，有没有盖好被子，整天叨叨我。” 江离一时哭笑不得：“你这是在嫌弃我啰嗦吗？” 威廉的声音却很柔和：“没有，我觉得你对我很好。” 江离握着手机，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威廉这个平时一贯强势冷静的男人，竟然在电话里露出了这样的软弱一面。她想象着此刻的他，或许是穿着松散的家居服靠在沙发上，或者已经躺在床上，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和温柔。 “好吧，那今天我不当江离，改当一天江妈，”江离半开玩笑地说，“小少爷，听话早点休息，别再硬撑了。” 电话那头的威廉轻声笑了，声音低低的：“是，江小姐。” 第71章 陪伴 威廉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应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他觉得整个人像是被压榨了一整天，额头微微发热，脑袋昏沉得厉害。脱掉西装，扯松领带，他随手将衣物丢进了洗衣篮，转身走向浴室。他需要一个热水澡来缓解身体的不适。 浴室里暖黄色的灯光柔和而温馨，蒸汽慢慢升腾起来，模糊了镜面。威廉从架子上拿起那瓶jo malone的沐浴露，倒出一小汪透明的液体，泡沫迅速在手心绽开，空气里顿时弥漫出一种清爽的香气——青柠的微酸与柑橘的甘甜交织在一起，仿佛能唤醒每一根感官神经，而罗勒的草本气息又带来一丝暖意，像是清晨的阳光洒在微湿的草地上，令人感到安心。这种香气与沐浴的热气交融，让整个空间都笼罩在一种恰到好处的舒适氛围中。 威廉站在水流下，任由热水顺着肩膀滑落，带走一整天的疲惫。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那熟悉的香气让他不禁想起江离。她曾经带着明媚又些许撒娇的语气对他说：“威廉哥哥，我最近发现了一款超级喜欢的沐浴露，香气特别清新——青柠、柑橘还有罗勒，真的超好闻的！如果哪天你遇到它，一定要试试！闻了就会心情变好！”当时，她带着一丝孩子气的执拗，甚至还认真地追问他会不会去尝试。 威廉当时只是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回了句：“等我遇到的时候再说吧。”然而，没想到不久前的一次出差，他在入住的酒店里偶然看见了这款沐浴露。拿起瓶子时，他的脑海里竟然瞬间浮现出江离生动的声音。他打开瓶盖，试探性地闻了一下，那香气清新又自然，意外地让他觉得熟悉又亲切。他用了之后整个人的疲惫都被冲散了几分。从那之后，他回到家便特意换上了这一款沐浴露。 如今，站在浴室中，他再次感受到那股香气的包裹，仿佛一切烦躁都随水流被冲走，只剩下身心的放松与平静。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江离提起这款沐浴露时的神采飞扬，那份毫不掩饰的热情让他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他洗完澡，穿着浴袍随意地靠在沙发上，半湿的头发还滴着些许水珠，落在浴袍的领口处。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柔和的光洒在他身上，映衬得整个人更显懒散。他伸手拿起手机，解锁屏幕，熟练地打开微信，手指自然地滑向那个置顶的聊天框。 本以为会看到一如既往的消息轰炸——毕竟江离一贯是个小话唠，总爱把生活中的点滴都分享给他。她会详细描述早餐吃了什么、路上看到了什么有趣的风景、或者在超市遇到的奇怪事情，总之，她生活的点点滴滴她都想让他知道。但今天有些不同，他点开对话框，却发现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那等你好了，再听我念叨！” 威廉盯着这条信息出神，手指下意识地点了点屏幕。他原本预期的一连串消息并没有出现，聊天框安安静静的，这种安静显得有点奇怪。他记得江离从来不是一个安静的人，至少对他不是。今天竟然一整天都没有更多的信息，甚至连她偶尔的插科打诨也没有。他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少了一点，像是习惯了某种声音，却突然没了动静。 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弧度。威廉轻笑了一声，抬手用毛巾擦了擦还湿着的头发。他觉得这个总是活跃在他生活角落里的“小话唠”，今天的沉默格外有趣，甚至让他生出一种好奇。她到底在忙些什么？会不会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埋头写东西忙得不可开交？还是说，这种沉默是有意的——故意让他“空闲”一会儿？他脑海里浮现出她平日里调皮又认真的模样，想象她此刻可能坐在书桌前戴着耳机，专注地敲击键盘，忍不住就想再听听她的声音。 他盯着屏幕半晌，心里升起一股冲动，鬼使神差地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电话接通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还快，几乎没有多余的等待。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江离那熟悉的声音便穿过耳机传来：“威廉！”她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惊喜与雀跃，明亮又轻快，带着一如既往的热烈欢喜。 这一声简单的问候，瞬间让他原本疲倦的身体都放松了几分。他忍不住轻笑出声，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像是通过这微弱的触感，感受她透过手机传递来的活力。威廉发觉，她的情绪总是这样毫不掩饰，欢喜的时候热烈，难过的时候坦率，而这些情绪总有一种特别的感染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她牵动。 “江离，”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低哑沙哑，因为感冒显得有些微弱，但却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一丝温柔。 他低沉着声音先道歉：“今天一天都没能及时回复你消息，感冒加上应酬，实在有些分身乏术。” “没事啦！”江离的声音轻快，“我今天也很忙，埋头写东西，完全没觉得你忽略我呢。” “写东西？”威廉微微挑眉，语气里透着一丝好奇。 “是啊，”她笑了笑，却并没有细说，“写点小杂文，随便练练手。” 威廉没有追问。他猜她可能不想展开这个话题，便岔开了话题，提起自己今天的感冒和繁重的应酬。他的鼻音很重，话里夹杂着一点慵懒的醉意。江离一听，立刻急了：“威廉，你这样还去应酬？有没有好好吃药？感冒会不会加重啊？”她的语气里带着急切，语速也不自觉地快了起来。 威廉听着她连珠炮似的追问，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想着江离此刻的模样，仿佛都能看到她皱着眉头，眼神里透着担忧。他被她这副模样逗乐了，懒洋洋地回了一句：“江离，你这一刻……有点像林妈。”他语气带着一丝调侃，语尾上扬，带着几分亲昵。 “那今天我就不做江离，做一天江妈！”江离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威廉笑得低沉，原本因为感冒带来的疲惫感，竟在这一刻被她的“絮絮叨叨”冲淡了不少。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又或许是江离那头传来的声音带着一种温暖的魔力，威廉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他靠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开口：“江离，我小时候养过一只小狗，是马尔济斯犬，叫marshmallow，翻译过来就是‘’。它是我母亲送我的生日礼物，也是那段时间长时间陪伴我的朋友。”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在讲述一段久远却未被遗忘的往事：“但是它离开的时候，我在寄宿学校准备gcse考试。那时候我的父母并不觉得它的离世是件需要告诉我的事情，他们觉得考试比一只狗重要，所以我连见它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但细细听去，仿佛能听见一丝隐隐的遗憾，藏在那些简单的字句之间。 威廉顿了顿，似乎在组织接下来的话：“我感觉他们需要的好像是一个永远拿‘first honor一等荣誉’的孩子，一个让他们骄傲的儿子。而不是我。你上次提到‘无条件的爱’，我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我觉得，我的生活里可能也很少体会过那种爱。” 电话另一头的江离没有立刻开口。她安静地听着，没有急于用言语去安慰什么。她知道，这个平日里总是一副冷静理智模样的男人，内心深处也藏着许多不愿示人的柔软。他总是把这些柔软藏起来，而此刻他愿意分享，她能做的，便是默默倾听。 威廉仿佛在这片静默中找到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养过宠物了。我想，大概是因为害怕吧，害怕再次失去。” 江离忽然轻轻唤了一声：“威廉……”她的声音低而温柔，像一股暖流淌过耳边。“marshmallow一定很爱你。小动物的爱，都是无条件的。它一定也知道你是爱它的。”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权衡什么，然后继续道，“其实，我能理解你的感觉。虽然我父母对我的要求不如你父母那么严格，但他们总是希望我成为一个能让他们骄傲的女儿，可惜我不是。” 威廉愣了一下，仿佛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卡着什么话想要说出口，却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那一声回应里，仿佛包含着无数未曾言说的情绪。 电话那头的江离似乎不想让气氛变得太沉重，很快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讲起了她今天遇到的一些琐碎有趣的小事。她的语调欢快又带着些许调皮，努力逗他开心。威廉微微闭上眼，靠在沙发上，听着她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这一刻，威廉忽然感到一种奇妙的角色互换。上一次，是江离哭着跟他提起她的小狗小灰的故事，他也是这样静静地听着她倾诉，而后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而如今，换成他吐露那些久远的记忆，而她用同样的温柔陪伴着他。威廉意识到，原来他们一直以来都以这样的方式陪伴彼此——倾听，不打扰，却给予最细腻的支持。 威廉睁开眼，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头像，心里升腾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安心感。jo malone的香气还萦绕在空气中。他忽然意识到，江离的存在就像这香气一样，不动声色地融入他的生活，给他带来从未有过的温暖与慰藉。 第72章 你真的很好 江离拿着手机，从阳台走回了房间。傍晚的风透过窗缝吹进来，带着冬日特有的清冷，让她不由得抱紧了身上的薄毛衣。她轻轻关上阳台的玻璃门，隔绝了外面的寒意。 客厅的光线柔和温暖，将她的身影包裹在一片静谧中。江离踱步到角落，坐进她最喜欢的南瓜懒人沙发，那柔软的触感像拥抱一样，让她整个人放松下来。她屈膝抱着一条薄毯，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小的团，手机贴在耳边，声音低缓却带着些许轻颤，开始和威廉讲述那些尘封的往事。 “威廉，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说，我从来没有让我父母骄傲过？”她抬头看了看对面墙上的装饰画，目光微微放空，像是在对他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语气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每一个字都压着些许沉重，却又带着她特有的温柔。 威廉没有急着回答。他明白此刻的江离需要的并不是他的意见，而是一份安静的倾听。他听着她的声音，专注而温柔，像是守候着一场需要被倾诉的风暴。他明白此刻的江离需要的是出口，而不是回答。 江离微微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薄毯上，轻轻摩挲着毛绒的边缘，像是在给自己一些勇气。她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我从小到大，总觉得自己一直在追逐他们的期望，可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达到过。”她的语调平静，却透着一种深埋心底的酸涩情感，像是积压了很久的心事终于找到一个出口。 她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仿佛在思索接下来的措辞，然后继续说道：“我高中就读于一所私立学校，那是一所很有名的学校，建筑气派、师资强大，连校徽都设计得精致得像艺术品。但实际上，我根本不属于我的同学们的那个社会阶层。”她语气中透着一种自嘲，像是在讽刺那个看似华丽的表象，更多地却是在嘲笑自己。 “我的父母却觉得，只要把我送进这样的学校，我就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江离的语速缓慢，回忆像潮水一样涌来。她抬起头，看向房间一角的装饰画，目光微微放空，嘴角却勾起了一丝复杂的笑意，像是在笑那个年少时天真的自己，也像是在笑那份沉重的期望。 “他们辛苦地供养我，我也想努力达到他们的期望。可是……”她垂下眼帘，声音放得更低了，“可我真的很累。”她叹了一口气，那种无形的疲惫仿佛透过空气传递给了威廉。 电话那头的威廉始终没有打断她。他静静地听着，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穿着整齐的校服，背着沉重的书包，走在高耸的校园建筑之间。她踮起脚尖，试图融入那些谈笑风生的同学群体，却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威廉的心微微揪紧，他好像透过她的声音看到了疲惫和孤独的江离。 “高二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次去法国香波堡的游学夏令营。”江离声音轻了些，似乎带着一丝遥远的感慨，“我父母让我参加了，那是我第一次出国，我那时十五岁。你可能会好奇为什么我才十五岁就读高二吧？那是因为他们让我五岁就入学了，当时的政策不像现在这么严格。他们希望我能早点‘领先’于同龄人。” 威廉能感受到她话语中的苦涩，却没有打断。 江离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像是在回忆一场梦：“那是个很美的夏天，我十五岁的那个法国之夏，感觉像是在做梦。从香波堡到巴黎，那里的阳光、空气、建筑，一切都让我着迷。这是我第一次出国，也是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什么叫‘置身于梦境’。”她顿了顿，像是在努力将那片记忆从心底翻找出来。 “香波堡，真的太美了。”江离的语调中透着些许感慨，“那像童话故事里会出现的地方。灰白的石墙，尖顶塔楼，外形华丽又带着几分古老的神秘感。我们刚到的时候，正是仲夏的午后，阳光洒在城堡外的护城河上，河水波光粼粼，像铺了一层碎金。” 她的目光仿佛透过时间看见了那片绿意，“城堡周围是一片广阔的草坪，绿得像丝绒一样，还有大片高大的树木围绕着，好像守护着这座建筑的秘密。偶尔有微风吹过，带着树林的清香和阳光的味道，让人觉得无比的放松。” “那时候的我，站在香波堡前，心里说不出的震撼和雀跃。我们进了城堡，沿着旋转的双螺旋楼梯向上走，抬头能看见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洒进来，落在石壁上，光影交错，好像把时间都停住了。”她笑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那个下午，我在城堡的露台上，俯瞰那片无边的森林，心想，这片风景我能再看久一点就好了。”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语调里带着一种刻意的平静，仿佛想将某些情绪压在心底：“我回家之后，满心欢喜地跟父母说了我的想法，告诉他们，我想去法国念大学。可他们当时并没有鼓励我，只是平静地说：‘不要指望我们会送你去法盟学习，我们也不会为你找中介。如果你能自己做到，就去吧。’”她顿了一下，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叹息。 她抬起头，似乎想看向远方，却只对上了房间柔软的灯光：“威廉，你不认识现实中的我。我在师长眼中看起来是最乖巧的孩子，可其实我叛逆得很。认定的事情，我一定要做到。” 江离停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继续说道：“我父母拒绝送我去法盟学习，也不愿帮我找任何资源，所以我就在高中的课业之外开始自学法语。” 她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倔强和不服输的自豪：“高考一结束，我就立刻跑到上海去参加了tcf考试。我的法语当时很生涩，勉强达到了预入学的最低门槛b1水平，可那已经够了。拿到成绩后，我开始一封一封地给法国的大学写邮件。我的法语还不好，句子生硬得像是用砖头砌成的，但我坚持联系了一所又一所学校，直到终于有大学愿意给我出预注册证明。” 江离低下头，手指轻轻揉捏着薄毯的边角，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酸楚：“连去法国高教署参加c面签的经验，我也是在网上一个帖子一个帖子地搜来的。我一点点摸索着填表、准备材料，心里又慌又怕，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做下去。在这个过程里，他们一次援手也没有伸过。” 威廉似乎能想象出那个倔强的女孩伏在书桌前，深夜一页页翻着法语词典的样子。他忽然觉得，她说的“从未让父母骄傲”，与其说是一种失败，不如说是一种深深的孤独。可是，她那无声无息地绽放出的勇气，却让他忍不住心生敬意。 “后来我拿到了留学签证，十七岁独自来到法国。”江离的声音放轻了些，仿佛在回忆那个年轻懵懂却充满希望的自己。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刚到法国的时候，我满怀着希望，觉得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美好。可是很快我就发现，那些我以为的自由、梦想和新生活，其实藏着许多我从未经历过的艰难。” 她的语调变得有些低沉：“那些中国同学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比如轻松通过考试、融入当地的社交圈，我却要拼尽全力才行。他们讨论起面签、申请、考试，好像这些事情再简单不过了。而我却记得为了搞懂一份课程安排表，我一个人坐在图书馆对着词典查了一整晚。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用尽全力才能做到的普通，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威廉的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虽然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却仿佛能感受到江离那种用尽全力却依然觉得自己渺小的无力感。他屏息听着，生怕错过她语气里每一丝情绪的波动。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语调忽然轻快了一些，像是刻意为这段沉重的回忆披上了一层明亮的外衣：“十八岁的时候，我参加了tcf-dap考试，那个考试关系到我能不能真正进入法国的大学。我记得我填绿表的时候，所有的学校和专业都是我喜欢的，完全没有考虑他们的意见。他们希望我选择法学院或者商学院，觉得那些才是‘有出息’的专业，可我一意孤行地填了文学院。”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他们觉得没用，但我觉得，学习自己喜欢的，才是真正的价值。” 电话这头的威廉轻轻笑了一声，他似乎能想象到那个倔强的女孩拿着绿表时的神情，仿佛在用自己的方式向世界宣告，她的人生，她来决定。 “江离，他们或许不为你骄傲，可我替你骄傲。”威廉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笃定的力量，“听完你求学的经历，我觉得你非常了不起。学习你喜欢的，而不是所谓‘有价值’的，这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而你不仅有勇气，还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了它。” 电话那头的江离安静了一会儿，像是在消化他的话。过了几秒，她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似乎藏着一丝自嘲，也带着些许温暖：“威廉，你这种天之骄子，怎么会明白那种用尽全力才能达到普通的感觉？” 威廉沉默了片刻，随即开口，声音柔和而坚定：“或许我不懂你的那种努力，但我知道，你真的很好。你是勇敢的江离，是独一无二的江离。” 江离听着，心中仿佛有什么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碰到。她低声说道：“威廉，为什么你总能这样呢？好像轻轻几句话，就让人觉得没那么糟了。” “因为你值得，江离。”威廉微微一笑，语气里充满了笃定，“你值得为自己骄傲。” 第73章 江离我唱歌给你听 “江离，你之前不是一直吵着要听我唱歌吗？”电话那头，威廉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沙哑与慵懒。他感冒还没完全好，却依旧透着他特有的温柔，像冬日里的一束暖阳，不浓烈，却能驱散寒意。 江离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唱歌给我听？威廉哥哥，你不是最讨厌别人催你做什么吗？”她语气中带着一点打趣，却掩不住心头的柔软。 威廉低低地笑了，嗓音里仿佛也沾了些微醺的酒意，却又那么清醒，“是啊，我确实不喜欢被催，可谁让你是江离呢？”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忽然变得认真起来，像是怕她会拒绝，“今晚就唱给你听，好不好？” 江离微微怔住，她没想到威廉会主动提起这件事。他一向是那个不动声色的人，很少会主动说要做什么，更别提是这样的事情。她摇了摇头，嘴角带着笑意，却没有说话。她知道，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试图让她开心。他不说直接安慰的话，却选择用她最期待的方式，来填补她内心那一点点的空缺。 江离轻轻呼出一口气，心中某处像被羽毛扫过般的柔软。那些她以为已经风干的往事，那些曾经觉得孤独无助的片刻，在这一刻被威廉轻描淡写的体贴抚平了。她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语气里带着一丝娇嗔，“那小粉丝等着听威廉哥哥唱歌咯。” 他不说话，却总能用最温柔的行动让她觉得，自己被认真对待了，被他在乎了。 电话那头的威廉轻轻笑着，声音懒懒的，带着他平时少有的随意和温情，“你点歌吧，想听什么都行。” 江离听着他的声音，心里像是被什么轻轻触动了。微醺状态的威廉似乎卸下了一贯的冷静和克制，多了一点孩子气的随意。这样的他，可爱得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忍不住想逗逗他，故意放缓了语调：“那如果我点的歌你不会唱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她以为威廉会笑着打趣几句，却没想到他思忖了一下，竟然一本正经地回答：“如果不会，我就去学，学会了再唱给你听。”他的语气认真得不像是在开玩笑，甚至听得出一种笃定。 江离愣住了，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嘴角，却忍不住笑了。明明只是几句再普通不过的对话，可是她的心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打乱了节奏。威廉用最自然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却让她觉得那样珍贵。 她抬眼看向窗外，夕阳的斜晖洒在对面建筑的屋檐上，映出一片柔和的暖色，仿佛与她此刻的心情相映成辉。 光线微微晃动，像是悄悄嵌进她的眼眸里，将那份难以掩饰的喜欢一点点点亮。如果喜欢可以具象化，她觉得自己的目光此刻一定是亮晶晶的，带着无处躲藏的心动与温柔。 倘若威廉此刻真的站在她面前，他一定会发现：她喜欢他，喜欢得那样真切，毫不遮掩。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里带着些认真和期待，不再逗他：“那我点一首梁博的《男孩》，可以吗？” 电话那头的威廉笑了一声，声音低沉慵懒，带着一种特别的温柔：“江小姐，这首歌不用等下次了，我刚好会。”他的语气轻松自然，却仿佛藏着某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接着，歌声缓缓响起。威廉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虽夹杂着微醺的懒散和感冒的鼻音，却并不影响那份纯粹的感染力。他的歌声像是一条潺潺的小溪，从电话的另一端流淌而来，轻轻浸润着江离的耳朵和心。 “曾经意外他和她相爱， 在不会犹豫的时代……” 他的嗓音带着独特的温情与克制，每一句歌词像是从心底流出，带着一种微妙的真挚。 “以为明白所以爱的痛快， 一双手紧紧放不开……” 江离轻轻闭上了眼睛，靠在沙发背上，任他的歌声将她包围。每个音符仿佛都带着暖意，一点点渗入她的心。她的呼吸渐渐变得轻缓，仿佛害怕打扰了这一刻的静谧。威廉的歌声平静而深情，像是一片潮水，温柔地拍打着她的心，将那些积压已久的情绪慢慢晕开。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一块被岁月晒干、皱缩的旧布料，而他的声音像一只无形的手，细心地抚平那些褶皱，将她重新熨得蓬松柔软起来。江离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的世界里，此刻只有这份温暖的歌声，还有那颗悄然加速跳动的心。 威廉唱完最后一句，声音微微上扬，带着些许笑意问：“请问江小姐，还有要听的歌吗？” 江离被他的歌声深深感动，胸口像是被一阵暖风拂过，好几次想说的话都哽在了喉咙。脑海里，她仿佛能看到他专注唱歌的模样——眉眼低垂，微醺的懒散中透着几分认真。他的嗓音带着沙哑，却满是暖意，像冬日清晨洒在身上的第一缕阳光。他没有说任何感性的安慰，却用他的方式，将温暖递到了她的心里。 电话另一端短暂的静默里，她的心跳渐渐加速。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也透着温柔的关切：“威廉哥哥，江小姐觉得你今天唱得很好，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好好休息，感冒快点好起来。” 威廉听着她的话，轻轻笑了一声，嗓音低沉而宠溺：“那我不敢不听江小姐的话。” 江离唇边的笑意更浓了一些。她轻轻说：“威廉哥哥，晚安。”语气比平日多了一份柔软，像一片轻羽随风飘落。 电话那头的威廉突然换了语调，低沉而优雅的声音用一口流利的法语说道：“bonne nuit, mademoiselle jiang.（晚安，江小姐）” 江离愣了一下，耳畔回荡着他那句法语，心跳像是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随即像浪潮般涌起一片悸动。他的声音深沉磁性，带着法语特有的绵柔韵味，每个音节都像一根羽毛，在她心尖上轻轻划过。 她怔住了，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猛地击中，然后迅速融化成一片温热的暖流。 威廉这一句法语，完全出乎江离的意料。他说得那么自然，低沉的声音在夜晚里格外清晰，却又性感得让人心跳加速。江离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这是她最熟悉的语言之一，可从威廉口中说出来，竟然带着一种让她措手不及的魅力。他就像一道谜题，表面看似简单，却每揭开一层，便总有新的惊喜。 她忽然意识到，威廉竟然会说法语，而这件事他从未提起过。这个男人对她来说，简直像是一座无尽的宝藏。当她以为已经了解了他所有的样子时，他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轻而易举地给她新的心动理由。 他的声音低沉又克制，却藏着一种无法忽视的磁性。仿佛在这一刻，他成了冬夜中的秘密，而她，是唯一被允许窥见这一秘密的人。 江离心里像是被什么甜蜜的东西填满了，连语气都染上了笑意，她缓缓开口：“bonne nuit, monsieur wei.（晚安，魏先生）”尾音轻轻拉长，故意带着几分调皮，却也掩不住她的愉悦。 电话那头，威廉听出了她的情绪，低笑了一声，语气懒散却又宠溺：“江小姐，你笑什么？” 江离忍不住笑得更开心了：“威廉，我不知道你会说法语啊……”她的声音轻柔，透着藏不住的惊喜和欢喜。 威廉缓缓解释道：“高中的时候学过，不过一直没怎么用。听你讲过你的法国故事，今晚忍不住说一声试试。” 江离的心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暖得一塌糊涂。她低声笑了笑：“威廉哥哥，你知道吗？你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就能给我惊喜，就像是发掘不完的宝藏。”这句话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 电话那头的威廉沉默了一瞬，似乎被这句话触动了什么。片刻后，他低低地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轻柔的无奈与温柔。他缓缓说道：“江离，我一直都知道，江小姐眼里，我做什么都很好……其实我也想告诉你一件事——江离，你也很好，非常好。” 江离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像是整颗心都被他的话裹住了。那种被这样认真珍视的感觉，让她又酸又甜，眼眶甚至有些发热。但她没让自己表现出来，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语气里却藏着她所有未出口的心意。 电话挂断后，江离盯着屏幕上“通话已结束”的字样，指尖还轻轻贴在手机上。她嘴角的笑意久久没有消失，目光望向窗外，此刻街道上圣诞的灯光已经点亮，却似乎比不过她此刻眼中的光亮。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威廉的温柔不仅安抚了她过去的阴影，更让她的未来，变得无比明亮。 第74章 史话赛季报名进行中 江离最近的心情意外地平静。 对于九州这款游戏里的纷争和琐事，她已经没了最初的热情。如今，史话赛季的报名如火如荼，各州的微信群里热闹非凡，大家争论着各种可能的分组和接下来的玩法。 “如果和巅峰一个地图会怎样？”“如果碰上横江州呢？”“要是倒了霉和柠檬州分到一块儿，那简直是噩梦！”类似的讨论不绝于耳，几乎占据了群聊的所有话题。 然而，江离却没有参与进去。她对这些事情并不上心，也不愿多想，甚至有些无谓。她的态度很简单：“只要和非晚、蛮蛮、花卷、小鱼、瑜琪她们在一起，在哪个地图都无所谓。”这已经足够了。 凤麟州的刺史蛮蛮早就表态会负责报名事宜，她们这些朋友只需静待结果便可。江离对此毫不操心，因为她早已清楚，自己的心已经逐渐脱离了九州。 翻译工作占据了她大部分时间。每天，她都被一大堆稿件围绕，忙碌的节奏让她觉得真实而踏实。相较之下，游戏里的纷争、频道里无谓的争吵，早已失去了吸引力。她偶尔上线，只是为了看朋友们的互动，或者单纯想看看自己还坚持的理由。 非晚和嘉嘉的退游让她的坚持变得更加勉强。江离清楚自己还在等的是什么——史话赛季的分配结果，也许是一种仪式感，也许是对游戏最后一丝不舍的执念。但她心里明白，退游的倒计时已经悄然开始。 她不愿去面对柠檬州那些令人厌倦的行为——三五不时发疯的玩家，总在世界频道里引发争端，让人觉得格外疲惫。即便如此，她依然撑到了第三赛季的尾声，而这完全是因为凤麟州的一群可爱朋友。正是这群人支撑着她继续前行，哪怕心里早已没了继续的冲动。 如今，她静静等待着史话赛季的结果，仿佛这将是她和九州最后的交集。而那之后，她将迎来真正的告别。 江离把这些退游的想法告诉了威廉。电话那头的他没有打断，静静地听着她的倾诉。偶尔，他会发出一声“嗯”或低低的笑声，带着一种温柔的耐心，仿佛让她明白，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接住。等她把所有的想法都说完后，威廉沉吟了片刻，并没有给出冗长的安慰，也没有多问原因，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江离，万事按照你的心意来最重要。”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一阵微风吹散了她内心的阴霾。他的关心是无声的，藏在每一个自然的回应里。这句话没有试图让她改变想法，而是让她觉得，自己的一切决定都是被理解和尊重的。这一瞬间，江离感到一阵轻松。 她低低地笑了，语气也比之前轻快了几分：“我和非晚有个约定呢。就算退游，也要一起报名史话赛季的。她说，‘进入九州地图死也要死在一起’，这话可真够中二的吧？” 电话那头的威廉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低沉的嗓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一种淡淡的宠溺，“听起来还挺浪漫的呢。”他的语气没有半点嘲弄，反倒像是被她们这种孩子气的约定逗乐了，又流露出几分由衷的欣赏。 威廉从不对她的决定评头论足，也从不会轻易打破她的期待，这种安静的支持让江离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那就去吧，”威廉接着说道，声音依旧平稳低缓，却带着一种笃定的温柔，“和她们一起，完成你们的约定。” 江离忍不住扬起嘴角，觉得威廉总是这样，不会刻意迎合，也不会强行劝阻，而是用他一贯的方式，让她感到被支持、被理解。那种从容和坚定，不需要多余的言辞，却能直接安抚到她内心深处，让她觉得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都有一份力量在背后默默守护着自己。 挂掉电话后，江离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桌上的翻译稿件上，嘴角还带着未散的笑意。威廉的一句话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仿佛对游戏中那些让她失望的事情也不再那么重要了。她低声对自己说道：“就这样吧，和她们一起，走完最后一程。” 微信群里：“我打算下周看见史话赛级的分配结果后就退游。”江离的语气很轻松，就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子涵发了一个大大的“？？？”紧接着就是一串炸弹表情：“江离，你不是吧？这才开始报名啊！我们全员一起的，你突然要退游？” 瑜琪倒是很平静：“我知道她会退。江离早就对这游戏没什么兴趣了，只是舍不得九州的姐妹。” 江离笑了：“对啊，我舍不得你们，但是也得退了。” 子涵叹了口气，语气有些不舍：“行吧，江小姐。你玩得高兴就好。不过说好了，你退出游戏了，也不能退出我们的群。每周还是得过来八卦。” “当然。”江离点点头，“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我在九州最大的收获。” 挂断群聊后，她给威廉发了一条消息：“我和蛮蛮、非晚她们都说了，周一看到史话结果我就退游。” 对方很快回了消息：“嗯，支持你。” 江离知道，威廉是她在九州坚持到现在的另一个理由。尽管她嘴上从不提，但心里却清楚，每周一次的跨服远征，早已成了她最期待的时刻。哪怕这只是一场虚拟世界里的相遇，她仍然为此雀跃不已。哪怕只是县邑紧贴着一会儿，她也觉得心满意足。 她从未向威廉提起这些小心思，但她知道，他一定能感受到。 威廉其实早就察觉到，江离还在玩九州的原因里有他。他感受到她的期待，也明白她的心意。可他从不点破，从不追问，因为他不希望江离为了他勉强自己做任何事情。 威廉希望她能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去做让自己开心的选择。如果哪天她决定放下这款游戏，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支持，甚至暗自松口气。他想让她明白，不论她的决定是什么，她都不需要被束缚，包括他的存在。 阳光撒在江离的脸上，她拿起手机，翻着和威廉的聊天记录，不知不觉间嘴角扬起了微笑。她想起了第一次在跨服战场见到威廉的情景。那时，她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而他则是她仰望的存在，是九州里无人不知的顶级大佬。他们之间的距离遥不可及，她从未想过会有机会和他熟悉，更别提成为朋友。 江离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阳光在山峦的倒影。她给威廉发了一条消息：“威廉，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一句话——遇见你，是九州最好的安排。” 对方很快回复了：“谢谢你，江离。” 九州可以结束，但她与威廉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75章 又发疯 一天下午的法国时间四点半，也就是中国的晚上十点半，江离正在和威廉聊天，两个人玩了一局剧本杀后，又商量等会儿要不要一起去抖音看个直播。江离还打趣威廉，说他在推理环节的表现“名侦探都要让位”，她的话逗得威廉低低笑起来，气氛温馨轻松。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跳出一连串微信提示音，微信群里的消息炸开了锅。 “@江离，快上号！” “快来看柠檬州拉战线了！叶问天和小桥流水在你们县邑门口！” 江离点开群消息，只见侠哥在不停地艾特她，并附上了一张战线图。长长的红色战线刺眼得让人心烦，直直拉到了威廉的可颂县邑门口。她看了看屏幕上的威廉，轻声说道：“威廉哥哥，我得上一下号，今天晚上可能不能陪你看直播了。” 威廉停顿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但他并没有多问，只是温和地说道：“好，你去忙吧，记得有事告诉我。”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平静，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江离匆匆挂断电话，心中却多了几分无奈。她对柠檬州的骚操作早已不陌生，那些人时不时拉战线、搞恶心人的小动作，完全没有必要，却总能让人平白添堵。这种行为她已经见惯不怪，但当事情真正落到自己头上时，还是难免感到厌烦。 她并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威廉，因此只是简单交代了一句，便投入了游戏。然而一上线，江离的心情瞬间糟糕了几分。屏幕上显示，柠檬州的小桥流水姐正从远处行军而来，目标明确——直奔“威廉的可颂”的县邑。她的行军路线看起来漫长而刻意，完全不像是为了抢资源，更像是单纯为了恶心人。 江离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一股不快。她迅速驻扎到小桥流水的行军位置，试图用自己的驻扎把她顶回去。然而还没等她喘口气，柠檬州的第一战力叶问天忽然高迁过来，一波操作直接将江离的驻扎打掉。紧接着，他又挨着凤麟州的蛮蛮号开始猛攻，动作迅速，毫不掩饰地横扫所有没有开免战的人。 江离的脸色沉了沉。她不甘心，又尝试驻扎第二次，结果依然被叶问天轻而易举地打掉了。小桥流水姐的行军速度丝毫不减，一副誓要到达目的地的架势。而她的目的，也很快昭然若揭——小桥流水的目标不是摧毁，而是用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方式折磨对手。她的“打法”江离早有耳闻，那就是专挑低战的县邑下手，把城防打到只剩最后一丝，伤害性不大，却充满侮辱性。 这种行为让江离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怒火。她不是一个容易被激怒的人，但这种明目张胆的骚扰操作实在让她无法忍受。而更让人恼火的是，小桥流水姐不仅用自己的号干这些事，还时常借其他玩家的号帮她代劳，让恶心人的“战绩”遍布整个九州。 江离曾多次听说她的“战绩”，今天终于亲身领教了一次什么叫“贱兮兮”。 江离突然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次普通的挑衅，更像是一种恶意的表演。她深吸了一口气，尝试平复自己的情绪，决定换个方式应对。 江离让自己的县邑“威廉的可颂”保持原位，没有尝试躲避或迁移，她心想，既然小桥流水姐执意要来恶心人，那就用这个没有资源的县邑多消耗一些她的轮子。或许这样，其他州友能少挨几下打，她想这样好歹能为其他州友分担点压力。可当她看到小桥流水姐轻飘飘地把“威廉的可颂”打到只剩下五十城防值，然后得意地转身离开时，她还是忍不住心生烦躁。 这种毫无意义的操作，除了恶心人，还能干什么？江离不禁自问。她强迫自己不去看战报，屏幕上那些损耗的数字却像根刺一样扎进她心里。更糟糕的是，蛮蛮也被叶问天高迁直接打飞了，原本热闹的战场一片狼藉。凤麟州的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显然都对柠檬州这种莫名其妙的骚扰操作感到厌倦。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柠檬州的风格，一直以来都以这种恶意骚扰闻名。他们不像其他州为了资源或利益而打，更多时候只是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执念，一种不惜破坏他人体验也要取乐的恶意。 她以为自己早已对这些行为免疫，但小桥流水那种贱兮兮的打法，依旧精准地踩中了她的底线。这种把城防打到只剩一丝的做法，充满侮辱性，像是在告诉对方：我能打你，却偏偏不让你彻底被打飞，等你恢复恢复，我再打你。 整理了一下思路后，江离把几张战报截图发给了威廉，同时附上了一句简短的说明：“柠檬州又在发疯，小桥流水又来恶心人了。” 威廉的回复很快：“我看到你在线，就猜到是这样的事。不要生气，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江离盯着他的消息，心中莫名一酸。威廉总是这样，用最简短却最温暖的方式支持着她，从不多问她不想说的事情，也从不在她心情不好时刻意劝解。他总是安静地陪伴，用那份笃定的信任让她自己找到答案。 江离回了一句：“没事，就是有点膈应。我想看到史话赛季的分配结果，真的要退游了。我们别再提这些恶心人的事了，聊点别的吧。” 威廉回复得很快：“嗯，想退游就退游吧。别让游戏成了负担。反正，不管你在不在九州，我们都能联系。” 这短短几句话却像一股暖流，瞬间扫清了江离心中的郁闷。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留在九州的理由早已不是这款游戏，而是屏幕另一端那个始终默默支持着她的人。他从不强迫她做任何决定，却总在她需要时给她最温柔的支撑。 一条简单的消息，却让江离感到无比踏实。她知道，无论是否还留在九州，威廉的陪伴，早已是她最真实、最温暖的依靠。 第76章 当你的总裁太可怜了 威廉听江离讲述小桥流水姐是怎么“侮辱式”地打人时，他很快察觉到江离是真的生气了。 她的语气里有着少见的怒意，这让他有些意外。 江离一向是个温和得近乎“佛系”的人，游戏里从不主动打人，也很少为挨打的事计较。 她一直沉迷于种田和挖地，自称是“躺平的咸鱼”，甚至还开玩笑地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让他犯一下又何妨。打我县邑的人我记不清，但是扫我田的记一辈子。” 威廉那时听了笑她是个“小怂包”，对她这种“不怕挨打”的无赖样子也觉得十分可爱。可这次，当他发现江离真的因为小桥流水姐的恶心操作而情绪低落，他也感到了一股无名火。 他沉吟了一下，语气坚定地说道：“你别不开心了。如果史话分配结果是他们和我在一个地图，我从周一开始就盯着他们打。” 江离怔了一下，没想到威廉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接着补充：“我把账号给你玩，如果我没有时间上线，你自己上去打。你想不想亲手把那些打你的人打回来？这一次，你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你打我，所以我来了。’” 威廉的提议让江离的心瞬间被暖流填满。 她知道，威廉的账号是一个顶级氪金号，装备、资源、僚属，样样堪称翘楚，这样一个价值不菲的账号，他却毫不犹豫地愿意交给她玩，只因为她被人恶心后感到不高兴。 江离咬了咬嘴唇，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地说：“其实我真的没生气到那个程度，我只是觉得小桥流水姐那种打法太让人膈应了。被打这件事嘛，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可是你这次是真的不高兴，”威廉声音低柔，语气却笃定，“我不希望你为了这些无聊的人生气。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出气，也可以陪着你一起去。” 江离听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的烦躁似乎被威廉轻轻地拂去了，她摇了摇头：“算啦，我没那么记仇。再说了，我怎么敢拿你的大号去打人？你哪能因为我而沾上这种无聊又晦气的纷争呢。” 威廉也轻笑了一声，没有再坚持，但他心里已经下了决心。只要史话分配结果出来，如果柠檬州真的和他在一个地图，他一定会为江离出这口气。 两人并没有再继续聊那些令人扫兴的事情。江离也不想因为自己的郁闷，破坏威廉夜晚的休闲时光。于是，她主动把话题一转，聊起了之前提到的写小说的想法。 “你之前不是说想写小说吗？构思得怎么样了？”威廉随口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显得温和自然。 江离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说：“对啊，我决定写一本特别的霸道总裁小说！不过我要颠覆传统，写一个女主强制爱男主的故事！你知道那种狗血言情剧里，总裁总是高高在上，对女主又冷又霸道，最后还靠强制爱的那种套路吗？” 威廉笑了笑：“嗯，挺常见的套路。” 江离眨了眨眼，眉眼间透着一丝得意：“可是我不想写这种千篇一律的故事！为什么女主永远是那个被强迫、被掌控的人？这次我反过来写，让总裁被女主强制爱！你想想啊，一个被霸道总裁压迫惯了的世界里，突然来了一个女主，让总裁尝一尝被‘支配’的滋味，光是想想都觉得有趣！” 威廉忍不住笑出了声，低低说道：“那你的总裁也太可怜了。” 江离立刻挺起胸反驳：“可怜什么呀！你不觉得这样的剧情更有意思吗？总裁终于不用高高在上、冷漠禁欲了，也可以当被宠的那一个。女主也不用在感情上处于被动地位，而是用女性本位的视角去推进剧情。再说了，我觉得传统的总裁故事太局限了，换个角度，体验不一样的爱情，不好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又透出几分小骄傲，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小说会掀起“文学革命”。 威廉听着，语调含笑：“嗯，听起来确实挺有意思。不过……这个总裁，你想用谁来当灵感来源？找好原型了吗？” 江离被问得一愣，随即眼珠一转，嘴角露出坏笑：“那如果我以你为原型，把你写成男主角，你会介意吗？” 她这句话带着几分试探，但更多的是一种调皮的玩笑。她想看威廉的反应，想看他会不会害羞或是直接拒绝。 然而，威廉只是沉默了一瞬，然后语气淡淡地说：“不介意啊，随便你高兴。” 江离一听，顿时乐得像个孩子一样。“真的？你不介意？” 威廉轻轻笑了：“嗯，真的不介意。你想怎么写都行。” 江离开心得不行，像是得到了天大的奖品，兴奋地说道：“那就说好了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男主角了！你可不能反悔。” 威廉轻声应道：“嗯，说好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又透着几分调皮，逗得威廉再次低低笑了出来。 他眼前仿佛能看到江离此刻的模样，明亮的眼睛，带着一点俏皮的小表情，像只充满灵气的小狐狸。 得到威廉的“授权”后，江离的脑袋开始天马行空地构思她的“另类霸总小说”。 她的思绪迅速切换到“创作者模式”，激动地说道：“我一定要把故事写得又好玩又感人！女主得够霸道够聪明，但也得有点反差萌。至于男主嘛……” 她停顿了一下，故作深沉地说：“男主得温柔，还要有些小倔强，偶尔会因为女主的霸道而别扭，但最终一定会被女主的执着和爱意感动，乖乖接受她的‘强制爱’。哼，这样的反套路剧情才有意思！” 威廉听着，语调柔和：“嗯，那你写好了以后，我是第一个读者吧？” 江离立刻点头：“当然！我写出来后，你要第一个读！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吐槽，只能夸！” 威廉笑意加深：“好，我只夸不吐槽。” 江离得了他的承诺，心里乐开了花。 她迫不及待地在脑海中勾勒起小说的第一章，连九州的烦恼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威廉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文字，嘴角挂着笑意。 他知道江离的情绪已经彻底被转移，再也没有刚才的那份低落和烦躁了。 她总是这样，能迅速找到属于自己的出口，让自己重归快乐和安宁。 她转移情绪的能力让他感到佩服，同时也觉得她的活力很迷人。 他想，只要她开心，自己出现在一本虚构的书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夜色渐深，两人继续聊着小说的构思。 威廉安静地听着她的天马行空，不时轻声附和几句，像是她最忠实的听众。 窗外的星光闪烁，而屏幕前的两人，早已远离了所有的烦恼与纷争，只剩下彼此之间的陪伴和欢声笑语。 第77章 钻规则漏洞 第二天一早，江离习惯性地刷着微信群消息，想着昨晚威廉劝她别生气的那番话，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她原以为会看到群里关于昨晚骚扰战的余波讨论，却没想到翻着翻着，忽然看到侠哥发了一条让她目瞪口呆的消息： “柠檬州小桥流水带着别驾集体跳州跑路了。” 这一消息瞬间在群里引发了轩然大波，大家纷纷表达震惊与不解。 “跑路了？什么意思？这可是地图第一州啊，说跑就跑？” “战力这么高的州，为什么要跑？谁能让他们跑？” 侠哥紧接着补充道：“他们不光跑路了，还卸载了所有装备，把战力降到最低，跑到了一个偏远的小州。明显是为了在史话赛季重新分配时钻规则漏洞，避免跟那些强州分到一个地图。你们懂吧？这种操作简直不要脸到家了。” 江离愣愣地盯着这条消息，脑袋有些转不过来。昨晚还在大张旗鼓扫人的柠檬州，居然会在第二天全团跳州？而且不止如此，还把装备卸掉、战力调低，完全不像一个第一州应有的风骨。 群里讨论愈发激烈，消息滚动得飞快。 “他们这么做是心虚吧？知道得罪了那么多州，怕史话分配的时候被巅峰州或者横江州追杀？” “估计是怕了横江州和巅峰州的清算，真到了同地图，就算战力高也要被围剿。” “哈哈，堂堂第一州，结果干的却是这种小团体利益至上的投机行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群里的讨论还在继续，不少人对柠檬州的行为表示不齿：“从头到尾恶心人，真碰上对手就跑，这种州也好意思自称第一？” 也有人冷嘲热讽：“能跳州还能卸装备，柠檬州真是把‘不要脸’三个字贯彻得淋漓尽致。” 很快，有老玩家站出来解释：“他们这么做，是为了钻史话分配规则的漏洞。虽然史话分配表面上是随机的，但其实有一定规律。拿到长安的两个州通常会被分配到同一个地图。而柠檬州拿了长安，又同时得罪了巅峰州和横江州，这两个州无论哪个都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他们清楚自己处境不妙，所以提前跑路，是想通过跳州避开被强敌针对的风险。毕竟按照概率，他们有三分之二的可能性会遇到横江或者巅峰，一旦真分到一起，被围剿是毫无悬念的。” 另一名老玩家接话：“没错，他们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在第三赛季那些恶心人的骚操作已经拉满，等地图合并后，横江和巅峰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特别是横江州，他们一向强硬，柠檬州别说正面刚了，周六免战都开得比谁都勤。结果真刀真枪干不过人家，现在只能靠跳州这种猥琐操作自保，实在可笑。” 听到这里，江离才渐渐明白，这场让她气愤的骚扰战，不过是柠檬州在跑路前的最后“疯狂”。他们早就计划好要走，趁着离开前出来恶心人，刷一波存在感罢了。至于跑路的原因，说白了就是心虚，怕史话被报复罢了。 “恶人先怕报应，真是经典的柠檬州操作。”江离忍不住冷笑，心中又是愤怒又是荒谬。 小桥流水姐打人的方式本就足够恶心人，尤其是那种侮辱性强的手段，让人火大的同时又无可奈何。而得知他们的真实逻辑后，江离只觉得恶心得胃疼。他们不光喜欢恶心人，还一副被害妄想症，仿佛所有人都像他们一样无事生非。江离作为一个从来不打人、不扫田的“和平种田党”，居然都成了这些人的攻击目标。很明显，原因是因为他们打不过威廉，于是转而迁怒到“威廉的可颂”身上。 “真是一群只敢打软柿子的可悲家伙。”江离心中冷哼一声，这次没有生气，反而感到满满的鄙夷。 此时，凤麟州的微信群已经彻底炸开了锅，群里充斥着愤怒和嘲讽的声音。有人愤愤不平地说道：“打人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嚣张，真碰上硬茬就直接跑路？这种‘第一州’真是丢尽了脸！”也有人冷笑道：“这不就是他们的风格吗？偷袭、恶心人这些骚操作是一绝，连跳州都要卸装降战力，怕不是被横江和巅峰吓破了胆吧？” 很快，筠兮州的参军逍遥在另一条群消息里解释得更为透彻：“他们跑得不是没道理的。按史话规则，两个拿到长安的州通常会被分到同一张地图。而柠檬州得罪了巅峰和横江，留下来必然是死路一条。即使侥幸三分之一的概率和我们筠兮州分到一起，他们也逃不了被报复的命运。毕竟我们跟横江州关系好得很，灵儿（横江州刺史）已经明言，见了他们就开打。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所以才干脆直接跑了。” “那他们能跑到哪里去？”江离忍不住好奇，随手在群里问了一句。 很快，就有消息传来：“他们跑到一个战力很低的小州——冲明州去了，彻底卸装降战力，准备避免被分到强队地图里。他们就是想借规则漏洞躲过巅峰和横江州的报复。这都不是最恶心的，恶心的是临走前还要给我们凤麟州搞一出恶心人的戏码，全州上下都被他们恶心了一遍。” 侠哥接着爆料：“不光柠檬州刺史跑了，连他们州的其他小团体也开始各自跳州了。有的回了老州，比如米饭州那些人，虾仁炒饭和骑胖达这些老熟人都回去了，还把名字改成了庄州；还有的投靠了以前的敌对势力，比如奉天的小团体跑去天临州投靠了。这群人真是人均八百个心眼，把游戏规则玩得明明白白。” 江离对这波操作越听越离谱。特别是听到柠檬州里那些曾经跟着霸服耀武扬威的奉天州的人，竟然投奔了以前的死对头天临州，她简直目瞪口呆：“天临州居然还能接纳他们？这得多大的胸襟啊！” 微信群里，也有人对天临州刺史表示“钦佩”：“是啊，原本奉天州的那些人，现在全都去了天临州。这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不让他们进门，但天临居然一视同仁，真的有点东西。” “这一波操作，真是让人开了眼界。”江离心想。这群曾经横行霸道的人，如今为了避祸，不惜降低身段，投靠到别的州，甚至不在意曾经的恩怨，实在让人五味杂陈。 尽管如此，江离也清楚，柠檬州的这些人即使换了地方，行事风格恐怕还是不会变。像小桥流水这种恶心人的打法，绝不是换个州就能改的。而她此刻心中最大的感慨，竟然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淡淡的无奈——游戏里，这样的人大概永远不会消失。 微信群里还在热烈讨论，江离看着屏幕上那些对柠檬州的嘲讽，心情却渐渐平静了下来。她忽然觉得，昨晚的那股怒火似乎已经淡了很多了。柠檬州的跳州操作，让她看透了一些东西：这些人表面上风光无限，背地里不过是小团体利益至上的投机者。他们擅长钻规则的漏洞，但终究无法赢得尊重。 “威廉说得对，这些事不值得我生气。”江离心想。她合上手机，决定不再理会那些消息。柠檬州的风波虽然热闹，但对她来说，或许是一个契机，从来不打人的她也想退游前第一次打人，打唯一一个人——小桥流水姐。 第78章 反击 江离原本对柠檬州一系列“操作”充满无语，尤其是他们跑到凤麟州恶心完所有人后，又借着规则漏洞卸载装备、调低战力、仓皇跑路的行径，更让她感到既荒唐又可气。然而，当她细想这一系列行为时，忽然灵光一闪：既然柠檬州平时最擅长钻规则漏洞来为自己谋利，那么她也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们现在既没有装备，也没有宝玉，战力大幅下降，这正是她反击的绝佳时机！ 江离越想越觉得可行。平日里她一向是个“佛系玩家”，不争不抢，连挨打都懒得反击，更别提主动出手了。然而这一次，她一反常态，决定亲自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中国时间晚上7点，法国时间的中午12点，江离准时上线，做好了“开战”的准备。她的县邑还保持着前一天被小桥流水打到残破的状态，兵营空荡，城防值低得可怜。 然而她没有因此退缩，上线后，她第一时间联系了侠哥：“侠哥，帮我找小桥流水的位置，我今天要去打她。” 侠哥听了都惊了：“你要打她？！” 江离从不打架，更不扫田，被人打了也只是默默等县邑自己随着时间修复城防。这一次，她居然主动要反击，侠哥顿时觉得新鲜，也替她感到解气：“早该这样了！对这种人，得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不消片刻，侠哥便在频道里发出了小桥流水的坐标：“找到了，就在这里！” 江离瞄了一眼坐标，随即笑了笑：“好嘞，今天咱们就来点刺激的。” 为了这次反击，江离特意去折冲营拉了一车兵出来，这是她自从玩游戏以来第一次专门为打人而准备兵力。整装待发后，她毫不犹豫地驻扎到小桥流水的县邑旁边，就像前一天小桥流水对她做的那样，直接贴脸驻扎，气势汹汹。 小桥流水似乎不在线，她可能觉得江离是个随便谁都能踹上两脚的人，毕竟从他们的角度看，江离一直是一个“不爱争斗”的软柿子，打了也不会有后续。但这一次，江离可不准备继续当软柿子了。她瞅准了时机，果断发起了反击。 江离一连点开几封战报，每封都清楚显示她的战果——加起来她重伤了小桥流水大概二十万兵。这是她玩游戏以来第一次主动打人，而且打的还是自己极其厌恶的玩家，那种快意难以言喻。她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甚至有些得意地想：“看吧，都不用威廉哥哥出手帮我，这个侮辱的仇，我隔了一夜就自己报了，真是太爽了！” 她随即将战报截图发到了凤麟州的微信群里，附上一句简短的留言：“昨天的仇报了！”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立刻炸了锅。平日里默默无闻的江离，这次突然发起了“反击战”，而且效果这么显着，群友们纷纷表示惊讶又佩服。 “可以啊江离！终于硬气了一回！” “哈哈哈，小桥流水也有今天，重伤二十万兵？真解气！” 侠哥第一个跳出来点赞：“早该这样了！对这种人就得下狠手，可颂干得漂亮！” 江离见状也不谦虚，笑着回复：“可不是吗？她平时仗着自己是柠檬州刺史，把人打得每次只剩一丝城防，现在轮到我教训她了！别说，打完心情真的好。” 不仅是群友们，她还把战报截图单独发给了几个关系好的朋友，比如非晚和花卷。这两人都知道江离一贯不爱争斗，是个“随缘玩家”，所以看到她突然主动进攻，还取得了大胜，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感到惊喜和解气。 非晚直接发来一条信息：“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小桥流水这样的人，就值得被打。” 花卷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厉害啊！没想到她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她不是最会欺负人吗？结果被你打了，一个她平时看不起的零氪玩家，她心里随时可以踩两脚的人！” 江离面对朋友们的夸赞，内心很是得意，但嘴上还保持着谦虚：“我就是看她跑了装备、调低战力才动手的，平时哪有这个机会啊。不过打完这一仗，真觉得这两天的憋屈都烟消云散了。” 非晚又发来一条：“史话赛季还长，小桥流水这样的作风，迟早还会挨打。就算今天轮到你教训她，明天也会有别人收拾她。” 江离却很认真地回道：“史话赛季的事，我一点都不关心。但今天，我一定得打她一场，不打这一仗，我这口气下不去！”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完全不像平时那个“不争不抢”的江离。 打完仗后，江离并没有像其他玩家那样，迅速把自己的县邑迁走以避免对方报复。她大大方方地继续留在原地，甚至懒得挪动半步。小桥流水会不会回来反击，她一点也不在乎。 “我是个零氪玩家，不想玩随时能退游。她要真有本事，也跟我一样摆烂，不养兵啊！”江离心里冷笑着。 她随手操作着游戏界面，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随便她怎么想吧，反正我已经打完了，报了仇就够了。她要是想来报复，那就让她来吧！” 江离回想起这两天自己从挨打到反击的整个过程，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场仗不仅是对小桥流水的回击，更像是她对自己的一次宣战——原来，她也可以不那么“佛系”，偶尔主动一点，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成就感！ 第79章 你做的很好 黄昏时分，江离的房间里笼罩着一层暖暖的金色余晖，窗外传来几声鸟鸣，与远处车流的喧嚣截然不同的是，室内显得格外静谧。她坐在书桌前，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耳机里传来威廉低沉温和的声音。 江离忍不住开口炫耀：“你知道吗？我今天终于亲手把那个小桥流水打了一顿！重伤她20万兵！简直痛快！”她的语调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连手指都在轻轻敲着桌面，像是在庆祝胜利。 威廉在屏幕另一头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哦？江小姐居然亲自出手了，这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却又透出温柔的关心。 江离听了这话，微微扬起下巴，整个人都透着几分骄傲的小模样。她故作矜持地“哼”了一声，又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说道：“少爷，快夸夸我！这可是我第一次主动打人，不夸奖我，我可是会伤心的！” 威廉低低地笑了起来，仿佛隔着屏幕也能看到她此刻那副得意的小表情。他语气柔和而认真地回应：“好，我夸，你做得很好，非常好。” 听到这话，江离终于满意了，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她一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边故作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当然啦，谁让我是你的可颂呢？”话音刚落，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像是终于在威廉面前找回了场子，心情轻松得像春日里的一阵微风。 这一刻，黄昏的金色光线洒在她脸上，映衬着她愉快的笑容，连房间里都多了几分温暖的生机。 江离满意地“哼”了一声，语气中满是得意，又忍不住继续炫耀：“打完之后我特别爽！你也知道，我平时很少发脾气的，但这不代表我没有脾气啊！”说到这里，她忽然挺直了背，语气一转，模仿起修仙文男主那种中二的腔调，一本正经地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她的语气故作深沉，但那副认真的模样却有些滑稽。威廉听得一愣，随即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他的笑声低沉而有磁性，却又带着点揶揄： “原来江小姐是没有脾气的吗？那为什么经常和我闹脾气呢？” 江离被他这句话一噎，瞬间有点不好意思。她愣了一下，脑海里飞快地回忆，发现自己确实经常对威廉耍小性子，但在别人面前却总是温和得体。威廉对她向来宽容，从不计较她偶尔的小脾气，但她自己此刻却不免感到些许羞愧。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小声说道：“对不起嘛，我以后会注意的……” 威廉想着电话那头的她，嘴角带笑，眼神却更加柔和了。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温和中带着一丝安抚：“别这样，我只是开玩笑的。江离，你知道的，你和我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介意的。” 江离闻言才松了一口气，唇边也浮现出一个小小的笑容：“真的不会介意吗？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两人不约而同地隔着电话笑了一下，刚才那一瞬的尴尬似乎随着这一笑被冲散了，反而变成一种温馨的默契。窗外的余晖一点点褪去，屋子里灯光柔和，他们的谈话也在这微暖的气氛中继续着，像是一场不会终止的暖心对白。 威廉主动将话题扯回到白天的事情，语气中带着些欣赏：“你今天的表现真的很好，能自己解决问题比什么都重要。这种主动反击的感觉，是不是让你更有成就感了？” 江离眼睛一亮，显然被戳中了兴奋点，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当然有！其实我从来没想过，我居然也能在游戏里主动打人。而且还打了这么一个讨厌的人！”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挺起胸膛，语气里满是得意，“打完她之后，我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好多，就像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终于搬开了。” 威廉笑着点点头，语气温和又充满鼓励：“这种感觉很好吧？你能这样处理问题就对了。不过记得，不要让这些事情过多影响你的心情，玩游戏嘛，最重要的还是要开心。” 江离咧嘴一笑，眉眼间透着轻松和愉悦：“放心吧，我现在开心得不得了！其实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懒得计较，懒得折腾，能忍就忍，可是今天才发现，有些事就是得自己动手解决才痛快。”她语气一转，带上几分俏皮，“要不是今天把小桥流水打趴下，我真怕自己会憋出内伤来！” 她顿了顿，又笑着补充：“真的，这件事让我生气了，但今天打完她，真觉得连带着以前所有的郁闷都一扫而空了。别说，我还挺感谢小桥流水给我这个机会出一口恶气。” 威廉听了这番话，不由得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他能感受到江离此刻的畅快和自信，也为她终于迈出这一步感到高兴。“这样就好，重要的是，你能找到让自己舒心的方式。如果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记得还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心情，别让游戏成了负担。” “我知道啦！”江离嘴上答得随意，眼中却带着满满的感激。这一场谈话，就像一阵春风，把她的好心情又向上推了一大截。 挂断电话后，江离靠在椅背上，静静地回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原本的她，总是觉得自己是一个“佛系玩家”，不愿参与任何纷争，也从不主动出击。哪怕被欺负了，也选择默默忍受，以为忍一忍风头就会过去。然而，这一次，小桥流水的行为让她真正意识到，如果一味忍让，有些人并不会因此停手，反而会更加肆无忌惮。 这场反击，不仅让江离在游戏里狠狠出了一口气，还让她看到了自己的另一面——原来，她也有反击的勇气，也有主动争取公道的能力。 游戏里的这场战斗，对江离来说意义非凡。她第一次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忍耐就能解决的；有些时候，只有勇敢地站出来，为自己争取公道，才能真正摆脱困境。 当然，江离也明白，这种事情不能一直发生，反击的机会只有短暂的一刻。她还是更喜欢平静和谐的游戏环境，不想因为这一次的侥幸胜利就变成一个爱打架的人。但这次的经历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适当地反击，不仅是对别人的警告，更是对自己的保护。 慢慢地，江离的“佛系”形象开始悄然改变。朋友们开始觉得，她不仅是那个温和的江离，更是一个在关键时刻敢于站出来、为自己争取公道的人。 对江离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场游戏里的胜利，更是一次心理上的成长。她终于学会了如何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而不是一味选择逃避。更重要的是，她明白了，面对不公时，适当地反击，不仅能让对方感到压力，也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在游戏的世界里，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平衡点，不再一味隐忍，也不会轻易被情绪左右。而这种成长，也开始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的现实生活——她变得更加自信，更加敢于表达自己的想法，更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这一次，江离赢的不只是游戏里的胜利，还有对自己的突破与成长。 第80章 兵荒马乱的平安夜上午 周二是平安夜，大型超市破例营业到中午十二点，为了让顾客们能赶在节日前补齐所需。而江离，毫无意外地成为了这些拖延症顾客中的一员。 她还有一堆东西没买：圣诞餐桌上不可或缺的整鸡、配菜、鹿肉排，做热红酒需要的八角、肉桂等香料，以及传统的圣诞蛋糕 b?che de no?l。唯一能稍稍让她安心的，是热红酒所需的苹果和橙子，她早在上周六的集市上就买好了。 早上八点，江离从被窝里挣扎着爬起来，懒洋洋地和威廉说了声“早安”。拉开窗帘时，一阵刺骨的寒风顺着窗缝灌进来，叫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窗外是典型的冬日景象：暖阳洒在屋顶和街道上，霜花悄然消融，行人步履匆匆，裹紧外套的样子让寒意显得愈发逼人。空气中弥漫着微冷的潮气，仿佛还能闻到隐约的木柴烟香——这是邻居家壁炉点燃后的味道。 街道比平日更加热闹，车辆川流不息，带着一种节日特有的忙碌感。江离看了眼时间，不禁打起精神加快动作，心想：如果再拖延下去，家乐福的货架恐怕就会被抢空了！ 江离这天早上完全没有往日的闲散惯性。她没有赖在床上刷手机，也没有缠着威廉絮絮叨叨地“早安闲聊”。洗漱完毕后，她迅速换上厚厚的风衣，围好围巾，耳朵里塞上耳机，一边听着节奏感十足的音乐，一边踩着急促的步伐出了门，神情像是要赶赴一场重要的战役。 当她快步走到家乐福时，还没进门便被停车场的盛况震惊了：几乎所有车位都被占满，剩下的几个空位也被堵得水泄不通。车主们焦急地按着喇叭，试图挤出一条生路，而门口则聚集了三五个推着购物车的老人，正热火朝天地聊着圣诞准备事项。江离心里不禁暗叹：这场景哪里像是圣诞前夕，简直像是要赶大集。 她推开门走进超市，瞬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人山人海的顾客推着购物车穿梭，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推车滑动的咣当声此起彼伏，有些地方的通道已经被挤得几乎无法通行。更有人因为推车卡住通道而吵了起来，后面排队的人无奈地催促着。江离站在门口愣了一瞬，随即暗暗责怪自己：早就知道会这样，怎么又拖延到最后一刻才来？ 但此时后悔已经没有意义，她深吸一口气，抓紧推车，决定迎难而上，按照清单一点点完成目标。 第一站是香料区。相比起其他地方，这里算是相对安静的区域。江离挤到货架前，快速扫视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包八角和肉桂条。正当她伸手去拿的时候，却不小心和旁边一个大妈的手碰在了一起。大妈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扫过她手中的香料，低声问道：“年轻人买这些，是要做热红酒吧？”江离愣了一下，笑着点点头：“是啊，圣诞少不了这个。”没等大妈再说什么，她拿上香料迅速撤离，赶往下一站。 接着是酒类区。红酒是江离的圣诞餐桌上不可或缺的主角，但货架上的景象却让她再次感受到了年末疯狂采购的威力。原本整齐的货架被扫荡得只剩零星几瓶酒，标签和价格标牌东倒西歪，连工作人员都忙不过来了。江离耐着性子寻找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找到几瓶幸存的 syrah 红酒，她连忙拿了一瓶，心中庆幸不已。 然而真正的“战场”是肉食区。这个区域几乎已经失控，顾客们将柜台围得水泄不通，不断有人推搡抱怨，还有个孩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声音盖过了整个区域。江离咬紧牙关，推着购物车小心翼翼地挤了进去，硬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抢到了一盒整鸡。至于计划中的鹿肉排，她连影子都没看到，显然已经卖光了。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挑了些简单的配菜：洋葱、土豆和甜椒，总算完成了肉类相关的采购。 正当她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江离却被结账区的队伍彻底打败了。收银台前排起的长龙一眼望不到尽头，推着两车商品的大户人家和像江离这样“轻装上阵”的人混杂在一起。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掏出手机刷起了朋友圈。果然，她的朋友圈里也充满了抱怨：“第一次见 auchan 没有停车位，疯了！”还有人晒出了满车的战利品，配文写着：“为了这些东西，我快被超市的长龙搞疯了。”江离看得忍俊不禁，顺手截了屏发给威廉，并调侃道：“看来我不是唯一一个拖延到最后一刻购物的人。” 威廉很快回了消息，言简意赅：“不怕晚。” 这一句话让江离心里一暖，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江离从家乐福结完账出来时，时间已经接近十点半了。她提着沉甸甸的购物袋，心里却没有一丝轻松，反而还有更多任务等着她完成。看了看手表，她加快了步伐往甜点店赶去。这家甜点店是镇上最有名的，每年圣诞都会推出限量版的 b?che de no?l，吸引了镇上大部分家庭前来购买。江离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早到的了，但到店门口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门外早已排起了长队，甚至比超市结账时还要拥挤。 她叹了口气，站到队尾，无奈地打开手机，漫不经心地刷着朋友圈，耳边不时传来前排人们的交谈声：“今年的巧克力味好像特别受欢迎！”“听说还有新的草莓口味，不知道剩下没有。”每一句话都让江离心里七上八下，生怕轮到她时想要的蛋糕已经售罄。 二十分钟过去了，江离终于熬到了队伍最前端。她的目光迅速扫过玻璃柜台里的蛋糕，发现许多样式已经不见踪影。她连忙问售货员：“还有 b?che de no?l 吗？” 售货员一脸歉意地摇了摇头：“非常抱歉，今天的 b?che de no?l 已经全部卖完了。” 江离闻言愣住了，仿佛晴天霹雳。她看了看柜台里剩余的甜点，试图找到一个能替代的选项，但心里已经凉了半截。她犹豫了片刻，问：“真的一点都没有了吗？哪怕是小的也行。” 售货员摇摇头，似乎也为她感到遗憾：“不过，女士，您可以试试这个芒果小蛋糕，虽然不是传统的 b?che de no?l，但外形是条形的，也算应景。” 江离皱眉看了看售货员指的蛋糕，条形的芒果蛋糕表面装饰着椰蓉和芒果果酱，看起来还算精致。她心里默默叹气：总比空手而归强吧。于是，她点点头：“那就这个吧。” 拿到蛋糕后，江离匆匆往家赶。这一路上，冬日的寒风肆意地呼啸着，脚下的落叶被卷得四散，偶尔还有几个孩子跑过，穿着厚厚的外套，手里提着五颜六色的礼物袋。江离缩了缩脖子，将围巾裹得更紧了一些，目光落在天空中厚厚的云层上。不过就是一场圣诞节的准备，怎么感觉像是一场无休止的战役？ 她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时，墙上的钟已经指向快十一点半了。她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厨房的桌子上，整个人瘫坐在椅子里，疲惫感从四肢传来。盯着那些堆得满满的购物袋，江离忍不住掏出手机，给威廉发了条语音：“今天这一上午简直兵荒马乱！光是超市和甜点店这两趟，就把我搞得身心俱疲。我感觉自己还什么都没做，时间就全溜走了！” 威廉的回复一如既往温柔，带着几分安慰：“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毕竟这是圣诞节嘛，大家都会有点忙乱。不过，现在你不是把东西都买回来了吗？接下来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江离听着威廉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微笑，心里顿时觉得暖洋洋的，仿佛上午的疲惫都被抚平了几分。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也是，忙归忙，但至少圣诞味浓了起来。”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购物袋里：红酒、香料、鸡肉、蔬菜，还有那个临时选购的芒果蛋糕。尽管上午的过程称得上“折磨”，但想着晚上的节日氛围，她还是忍不住有了些许期待。或许节日的意义，不就是在这些琐碎忙碌中感受到生活的热闹和温暖吗？ 稍作休息后，江离起身整理那些购物袋，把鸡肉和蔬菜放进冰箱，将香料和红酒摆在了厨房台面上。最后，她打开蛋糕盒，看着那条状的芒果蛋糕，忍不住笑了笑：“虽然不是正统的 b?che de no?l，但至少是我的‘圣诞树枝’。” 她拿起手机，又给威廉发了条消息：“刚才还觉得累，现在倒是开始期待今晚了。”威廉秒回：“节日的意义，不就是这样的忙碌和期待吗？” 江离望着窗外的风景，心中渐渐充满了温馨。尽管这个上午充满了兵荒马乱，但它也让人感受到了节日的意义——在忙碌中迎接团圆的欢愉，在疲惫后品味宁静的喜悦。 第81章 他的平安夜晚餐 江离终于结束了兵荒马乱的采购，坐在家里的椅子上，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外面的冬日阳光穿过窗户洒在地板上，薄薄的暖意冲淡了些许寒冷，但她的手脚还是冻得微微发麻。桌上摆满了刚从超市带回来的东西，红酒瓶上的标签因寒冷而泛着薄雾，香料的包装纸还有些皱巴巴的。她随手抓起手机，正准备刷朋友圈时，威廉发来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的圣诞晚餐照片。餐桌上的细节无一不透着优雅和讲究：银质餐具精心摆放，边缘细腻的雕花在蜡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餐桌的正中央摆着一圈暗红色的花环，点缀着金色的松果与雪白的浆果，仿佛一幅艺术品。低矮的烛台里燃着几根细长的蜡烛，暖黄色的光晕在桌布上晕染开来，与深红的绒布桌面交相辉映，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奢华的节日氛围。 威廉家的圣诞晚餐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照片中的食物摆放得整齐而讲究，每个人面前都分好了一份小火锅，铜制的小锅光亮得几乎能映出人影。火锅周围整齐地围着各种顶级食材，牛肉切得薄如蝉翼，整齐地卷成一朵朵盛开的玫瑰；晶莹剔透的ngoustine（海鳌虾）被精心堆叠在冰块上，冰块还镶嵌了几片薄薄的柠檬片，显得格外清新。就连装饰用的蔬菜也被雕刻成了各种花形，一片片摆放得如同艺术品般完美。 更让江离无法忽视的，是餐桌上那两瓶酒水。一瓶是新西兰的 saint ir godfrey’s creek reserve noble riesling，江离猜测这大概是用来搭配海鳌虾的；另一瓶是让江离一眼认出的法国传奇酒庄 drc（罗曼尼·康帝） 的红酒，瓶身的标志低调而又让人一眼可以认出来。 江离盯着照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顿饭不仅精致，更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奢华。她随手点开语音，笑着开了个玩笑：“威廉，你们吃ngoustine不会也是新西兰空运来的吧？” 对面的威廉很快回复，语气一如既往地随意：“你怎么知道？确实是新西兰的。我母亲很喜欢ngoustine，所以我父亲经常让人从新西兰空运过来，味道确实不错。” 江离听着他的话，不由得愣了一下。她以为自己的问题只是个玩笑，没想到竟然猜中了。 威廉说得那样自然，江离忽然意识到，在威廉的世界里，空运顶级食材、开动辄上万欧元的红酒，不过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这种生活，是江离从未想象过的。 这样的生活方式，他提起时像是在描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而对于江离来说，这种“平常”却带着一种令人难以企及的奢华。这不是刻意展现出的优越感，而是威廉与生俱来的生活方式，对品质的追求，浸透在生活的每个细节中。 尽管她在法国生活多年，也见过不少富裕的家庭，但威廉家的生活水准显然是另一个层次，而江离对此缺乏想象力。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发了好久的呆，脑海里不自觉地冒出一句话： “当你发现和一个陌生人聊天聊得很舒服，觉得你们三观很合，那么对方的情商和知识储备一定远高于你。” 这句话，她曾经在网络上看过，当时只觉得有趣，没太在意，但此刻却仿佛有了特别的含义。江离第一次觉得，它精准地描述了她和威廉的关系。 威廉从来没有在谈话中刻意展现过什么，但他的温柔与真诚却像一股涓涓细流，渗入她生活的每一个缝隙。他总能准确捕捉她话语背后的情绪，即使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事情，他也总能一语道破。他们的对话轻松又愉快，几乎没有任何障碍或隔阂。从前，江离以为这是因为他们性格合拍，三观契合，甚至是命运的缘分，但现在她忽然明白，这种“契合”或许并非天生，而是威廉用他的宽容和体贴，在默默“向下兼容”了她。 想到这里，江离心里五味杂陈。她不是一个爱矫情的人，但不得不承认，威廉的生活，和她的世界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过显着。他身上的那种从容和优雅，带着浑然天成的味道，他们是完完全全不同世界的人。 她抬起手机，目光落在屏幕上的那张圣诞晚餐照片上。威廉家的餐桌摆得像一幅画，每一个细节都无懈可击。她咬了咬唇，努力让语气显得轻松，开了个玩笑：“威廉，你的日常让我感觉很‘离谱’啊。像 drc 这种酒，我住在法国都没怎么见过，感觉它离我的生活特别遥远。” 消息发出去的那一刻，她的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对面的回复很快就来了，威廉似乎愣了一下，随后回语音道：“江小姐，这瓶 drc 是我父亲的藏酒之一。圣诞节嘛，家里人都在，就拿出来喝点。其实酒怎么样无所谓，关键是一起吃饭的人。”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话里带着一种天然的随意，却没有半点炫耀的意味。对于他来说，这些珍贵的东西，仿佛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理所当然到不值得特别提起。 江离握着手机，听着他那轻松的语调，忽然有点说不出的滋味。威廉并没有刻意让她感到差距，但这种浑然天成的壁垒，却像一面无形的镜子，映出她无法忽视的距离感。 她忍不住闭上眼睛，想起这段时间和威廉的点点滴滴。他懂得太多，总是轻松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他做事从容，总是带着一种不急不躁的优雅；他似乎无所不知，却又从未让人感到压迫。江离恍然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和他聊天那么舒适，并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有多契合，而是威廉足够包容。他的教养和知识储备，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而她不过是在他的“向下兼容”中，感受到了所谓的“默契”。 威廉的那句“关键是一起吃饭的人”在她脑海里回荡着。他从未在她面前提过自己的优越家境，也没有显露出哪怕一丝优越感，甚至会用最轻松的方式回应她那些略显“不自信”的玩笑。他能把红酒当成普通饮品，把空运的ngoustine 当成常备的菜肴，但同时，他也能放下这些优越的背景，与她聊一个最平常不过的话题——比如超市抢购的整鸡，或是她为了圣诞蛋糕大费周章却买回了一个芒果小蛋糕。 她忽然想起一个画面：不久前她在电话里随口提到自己为了晚餐忙得团团转时，威廉轻笑了一声，用带着些微笑意的语调说：“江小姐，你的生活好充实。” 那时候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但现在回想起来，心头却涌起一股暖意。无论她的生活有多普通、多琐碎，在威廉眼中，依然是值得用心对待的。 挂了电话后，江离坐在窗边，看着桌上刚从超市买来的那瓶平价红酒和一盒条状的芒果蛋糕，忽然有点恍惚。他们两个真的完全不一样。她的平安夜是一场兵荒马乱的采购，而威廉的平安夜，是以一种优雅闲适的方式展开的。 第82章 她的平安夜晚餐 江离中午匆匆解决了一块三明治，下午四点便开始准备圣诞晚餐。她换上了围裙，绑起头发，整个厨房在这一刻成了她的主场。空气中逐渐弥漫出香料与食材交织的香气，时间仿佛因此而暂停，她完全沉浸在忙碌中，仿佛每一个步骤都是一种治愈。 从冰箱中取出整鸡时，江离特意检查了一下腌制的效果。黄油已经被普罗旺斯香草和细盐调和成了浓郁的香膏，柔软顺滑，泛着淡淡的奶黄色光泽。她用勺子小心地将香草黄油抹在鸡身上，又细心地用指尖将黄油按进鸡皮下的每一个缝隙，确保整鸡的每一寸都能浸润这种迷人的味道。被涂抹均匀的整鸡油润光亮，犹如一件带着天然芳香的艺术品，静静地躺在烤盘中，等待升温。 预热的烤箱散发着微微热意，江离轻轻地将整鸡放入其中，设定温度为220度，锁住肉汁的同时让表皮迅速变色。她合上烤箱门，转身开始处理配菜。土豆被她切成大小均匀的块状，摆在一旁备用。她动作熟练却不失温柔，仿佛整个过程有一种隐秘的仪式感。 半个小时后，江离打开烤箱，一股浓郁的鸡肉香气扑面而来，混合着黄油的奶香，瞬间填满了整个厨房，甚至钻进了每一根鼻息中。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满足地眯起眼睛。此时，鸡皮已经变得金黄酥脆，香草的气味随着热气飘散开来，唤醒了她的味蕾。 接着，她将切好的土豆铺在烤鸡周围，重新调整烤箱温度至160度，让整盘食物缓慢烘烤，鸡汁的香气一点点渗透到土豆中，赋予它们更多层次的味道。最后十分钟，她加入甜椒和洋葱。这些蔬菜在高温中逐渐释放出自然的甜香，与烤鸡的油脂交织在一起，仿佛为这道圣诞主菜画上了最美的点睛之笔。 江离弯下腰，透过烤箱的玻璃门，凝视着眼前的一切。红黄绿的配菜在烤盘上烤得滋滋作响，表皮泛着诱人的光泽，香气几乎要将她整个包裹住。她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今晚的圣诞晚餐似乎注定是一场味蕾的盛宴。 在烤鸡的间隙，江离开始煮热红酒。这是她每年圣诞节的保留节目，温暖而治愈的红酒香，是节日气氛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挑选了一瓶来自罗讷河谷的西拉红酒，尽管价格便宜，但风味浓郁，果香十足。橙子被她切成薄薄的圆片，摆在煮锅底部，随后倒入红酒，加入肉桂棒、丁香和几块棕糖。 点火的一瞬间，空气里开始有一种淡淡的酸甜香气，她用勺子小心搅拌，让棕糖慢慢融化，同时让香料的味道渗透到酒液里。当煮锅微微冒出热气时，江离低头闻了一下，果味、香料味与酒香已经融合得恰到好处，甜美又温暖。她用小火继续炖煮，让这份圣诞的仪式感延续得更久一些。 她盛出一杯试喝了一口，热红酒入口时带着浓郁的橙香，甜而不腻，微微的酒精味在喉咙里划过，暖得让人觉得圣诞节的寒冷也不再重要。 把所有准备工作忙活完，已经快到晚上六点。此时的烤鸡已经彻底金黄，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土豆烤得外焦里嫩，洋葱和甜椒变得柔软多汁，混合着鸡油的味道，简直就是冬日里最治愈的一道菜。 江离把食物端上桌，拉开椅子坐下，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准备给威廉分享。她知道，威廉那边已经是深夜了，他应该已经睡了，但还是忍不住发了过去。 “威廉哥哥，这是我亲手做的烤鸡哦，我觉得闻起来很香呢。” 她原以为威廉不会再回复，却没想到消息几乎秒回。 “看起来很不错。” 江离看着这简短的回应，忍不住笑了。她用叉子切下一块鸡肉，沾着烤盘里的汁液送入口中，香草的味道渗透到每一丝纤维，洋葱和甜椒的甜香也完美融入其中。她一边吃，一边随手发了一条语音： “不仅看起来不错，吃起来也很不错，你要不要也试试？”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威廉的回复还是简短，但有一如既往的温柔。 “有机会的话。” 江离怔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停顿。她当然明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她和威廉心里都很清楚，他们隔着半个地球的距离，那所谓的“机会”，不过是句不痛不痒的客套话罢了。 江离将热红酒杯子贴近唇边，暖暖的甜香扑鼻而来，她轻抿了一口，热红酒在口腔里融化开来，甜中带酸，夹杂着肉桂和橙子的微微辛香。 她盯着杯中的红色液体，仿佛在思索什么。很快，她端起手机，拍了一张桌上红酒杯的照片，红色的酒液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暖。随即，她随口配了一句调侃：“少爷你一定不会喜欢喝这种甜甜的酒精饮品。少爷也肯定没有喝过超市开架的红酒吧？” 发送之后，江离本以为威廉不会在意，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他的回复来得比预想中迟疑了几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不喜欢呢？” 短短一句话，让江离愣了一下。她以为这不过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像威廉这样生活在优渥环境中的人，怎么会接触到超市开架红酒，甚至热红酒这种平价的家庭饮品？但他的回答却带着一种出人意料的认真，让她不知如何作答。 “我就是知道。”她嘴硬地回了一句，试图掩饰内心的动摇。 威廉那边似乎笑了一下，语气轻松却低沉地发来语音消息：“那得喝了才知道。江小姐，下次也煮给我喝吧，这样我才好告诉你喜不喜欢。” 江离怔了一下，盯着屏幕看了好几秒。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绅士幽默和些许戏谑，却有一种轻柔的温暖感，仿佛这一切的距离都可以被几句话拉近。 他很擅长用轻松的方式化解气氛中的不确定性，却总是留下一点点让人忍不住遐想的余地。 他并没有因为她提到“超市开架”或“甜酒”而表现出任何不适，反而用一种近乎真诚的语气，给这话题赋予了柔情。 “好啊，有机会的话。”江离笑着录了语音，语气尽量轻快，仿佛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而不是一场遥不可及的约定。 很快，消息又弹了出来：“那就这么说定了。” 威廉的回应让江离有些怔住。她盯着屏幕上短短几字，竟有些恍惚。她当然知道，这个“机会”不过是玩笑，威廉的生活轨迹注定与她交错而不相交，但这不妨碍他用一种温柔的方式，暂时停留在她的世界里。 放下手机，她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心情变得复杂起来。烤鸡的香气和热红酒的甜香包裹着她，但此刻她的思绪却飞得很远。威廉从没有否认自己从未喝过这种平价红酒的事实，却也没有显露出一丝的不屑。他总是用这样从容的态度，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让她忘记两人生活中难以跨越的差距。 他愿意在她的世界里停留，哪怕只是短暂的一个夜晚，也让江离感受到了一种平等的温度。 她举起杯子，对着空气轻轻碰了碰，低声说：“威廉哥哥，圣诞快乐。”随即抿了一口，甜香的红酒入口，舌尖上似乎也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第83章 喝醉的江离 随着热红酒越喝越多，江离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她的眼神逐渐迷离，脑海里也像笼罩着一层温暖的云雾。 原本酸涩的情绪被酒精缓缓瓦解，平日里惯有的矜持和分寸感像是被轻柔的羽毛掸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指尖不自觉地转着手机，视线落在屏幕上，思绪开始游离。 当她无意识地点开微信时，置顶的对话框静静地躺在那里。 熟悉的名字让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醉意朦胧的她，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打电话给他。 没多想，她手指轻轻一点，拨出了语音电话。 铃声响起的间隙，她有些期待，又有些慌乱，仿佛这通电话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而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的声音率先响起，带着明显的醉意和一丝撒娇：“威廉哥哥，你在干嘛呀？”她语调软软的，尾音轻轻上扬，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孩，毫无防备地将自己的情绪展现在对方面前。 威廉原本已经陷入了浅浅的睡眠，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当他低头看见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时，倦意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是江离。凌晨两点半，她突然打电话过来，是什么事？一丝担忧划过他的脑海，然而，当电话接通后，听到她迷迷糊糊带着醉意的声音，他立刻明白了几分。 “威廉哥哥，你在干嘛呀？”她那软软的语气从听筒里传来，尾音懒懒地上扬，像是在半梦半醒间撒娇。 威廉下意识地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声音低柔而温和：“现在中国已经凌晨两点半了，江小姐，你猜我在干什么？” 电话那头的江离显然没在意时间，她靠在沙发上，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眼神迷离却带着一丝得意，像是在等着什么有趣的回应。 她随口接了一句：“那你猜我猜不猜。”语调拖得软绵绵的，像是一只撒娇的小猫，透着几分孩子气的狡黠。 威廉无奈地笑了笑，靠在床头，目光带着一丝柔软，原本想再提醒她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但听出她话语间明显的醉意，他最终还是咽下了那些理智的话语，只是低声问道：“江离，你喝醉了？” 电话那头的江离听清了这个问题，仿佛被戳中了什么敏感点。 她立刻挺直了腰杆，声音里带着几分义正词严的抗议：“我怎么可能醉！这可是热红酒，甜甜的，怎么会醉人呢！”她的语气认真得就像在辩护一件重要的事情，仿佛她的清醒是不可置疑的真理。 然而，话音刚落，她却又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一点迷糊的甜软，像个被逗乐的小孩，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逻辑中的破绽。 威廉听着她醉醺醺的语调和没头没脑的争辩，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语气中透出些许调侃：“哦，原来甜甜的酒就不会醉人吗？那江小姐现在的状态，是在证明自己的清醒吗？” 江离被这句话逗得一愣，随即更加理直气壮地嚷嚷：“对啊！我可比你清醒多了，威廉哥哥！”她的语调拖长，声音里满是醉意和撒娇，让威廉又好气又好笑。 威廉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又带着点纵容地叹息，明白现在的江离完全不在状态。 与一个明显醉酒的人讲道理是徒劳的，他索性懒得与她争辩，只是安静地听着，任由她醉酒后无厘头的话题像藤蔓般蔓延。 果然，江离很快换了个话题，用一种认真得过分的语气问道：“威廉哥哥，你有吃橘子和葡萄吗？” 这个问题问得毫无来由，威廉却耐心地配合，语气轻柔而温和：“有吃啊，橘子每年都会吃，尤其是以前在英国的时候，橘子和圣诞节很搭嘛。至于葡萄，我让林妈买了些。她探亲假结束了，现在回到我父母北京的家里了。” “那哥哥你的食指和中指有没有交叉？”江离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比认真，仿佛在问一件关乎人生大事的问题。 威廉挑了挑眉，语气里透着几分好奇和无奈：“交叉手指？好，我现在按照你的要求，交叉了。然后呢，小醉鬼？”他的语气轻柔，带着点戏谑，又像是哄着小孩。 听到“交叉”两个字，江离仿佛打开了开关，瞬间变得格外欢快，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满足感：“嘿嘿嘿，那威廉哥哥你今年一定会超级幸运的！吃了橘子和葡萄，手指也交叉了，就有三倍的幸运。我祝你一整年都好幸运、好幸运！要是许愿生活一直无风无雨的话，太贪心了，那我祈愿你风雨无阻吧。” 她的语调甜软，像撒了糖的蜜饯，一句句充满了笃定和祝愿，暖得让人心头一软。 威廉轻声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透过电话传递过来，像夜晚微凉的风，清凉又柔和。 他慢慢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调侃，又透着无尽的温柔：“谢谢江小姐的祝福。不过，我更希望你的生活里没有风雨。” 江离一听，立刻插嘴，语调带着一丝倔强：“哼，有风雨才有彩虹！不过，我的幸运也分你一半，让你风雨无阻！” 威廉失笑，低声回应：“好，我的幸运就拜托江小姐照顾了。” 听见这句话，江离忽然安静了一瞬，像是在认真思考他的这句话，然而下一秒，她又跳跃到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话题：“威廉哥哥，你不是说没有人敢强制爱你吗？可是江离不算人了吗？” 威廉一下愣住，有点没听懂她的话。他下意识问：“江离，你刚刚说什么？” 话音未落，江离的情绪陡然转变，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点点哭腔，委屈得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小孩：“你骂我！” “我骂你？”威廉更懵了，眉头微挑，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和惊讶。 “对啊！”江离理直气壮地继续控诉，“你说没有人敢对你强制爱，但我在强制爱你啊！所以你就是骂我不是人！” 听到这里，威廉总算反应过来她的逻辑。这种天马行空的结论让他哭笑不得。 他坐在床头，半撑着额头，低低地笑了出来。 江离的醉酒状态让她的思维像是脱了线的风筝，绕来绕去，却偏偏认真得像是在辩论会上发表声明。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纵容：“江离，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你就是骂我了！”江离不依不饶，声音软软的，尾音因为醉意拉得长长的，明明是控诉，却听不出半点气势，反而像个小孩在闹别扭。 “威廉哥哥你骂人是不对的！”她认真的语气像是在给他上一堂道德课。 威廉听着她的声音，心里觉得好笑又有些无奈。 他终于明白，和一个醉酒的人认真探讨逻辑问题是完全没意义的。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带着点哄小孩的语气：“好好好，是我错了。” “嗯！”江离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轻哼了一声，得意地回应，“知道错就好！” 威廉放低声音，像是在安抚她：“嗯，我知道错了，所以你原谅我了吧？” 江离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听进了他的话，但下一秒，她又开始自顾自地说：“威廉哥哥，你说我是人对不对？” “对啊，你当然是人。”威廉忍着笑回答，顺着她的话头往下接。 “那我强制爱你，你是不是不生气？”她继续问，语气软得像在撒娇，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不生气。”威廉低声回应，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 “嘻嘻嘻，那你最好了。”江离满足地笑了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胡闹多么让人哭笑不得。 “你说的，要记住！” 威廉低笑出声，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妥协：“好，我记住了。” 电话另一头的威廉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忍不住摇头轻笑。 他很少见江离这样毫无防备的模样，也很少听她这么放松地撒娇。 这份独属于醉酒时的天真让他觉得有些新鲜，也让他不由得感到一种柔软的亲近感。 江离忽然没了动静，威廉以为她是不是睡着了，正准备叫她两声，突然又听到她开口：“威廉哥哥，你会不会嫌我烦啊？”她的声音有点小心翼翼，又透着点脆弱。 威廉一愣，心里微微发紧。他低声说道：“不会。你在我这里，不是麻烦。” 江离听着，眼眶微微发热，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因为醉意迷迷糊糊，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江离，喝了酒记得多喝点水，好吗？”他柔声提醒着，尽管知道她可能根本记不住。 “好……”江离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像只听话的小猫。 随后，她又小声嘟哝了一句：“威廉哥哥……我要你有三倍的幸运……”声音渐渐变得含混，似乎已经开始昏昏欲睡。 威廉听着电话那头逐渐平稳的呼吸，知道江离已经快要睡着了。 他轻声唤了两句，见她没回应，也不忍挂断电话，就这么守在电话另一头，直到确认她完全安稳地睡过去。 挂断电话后，威廉靠在床头，回忆着江离醉酒时那些跳脱又无厘头的话，嘴角的笑意久久没有散去。 他看着窗外的月色，轻声自语：“小醉鬼，下次你煮的热红酒，我一定会喝的。” 第84章 追溯记忆 江离从深睡中醒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脑袋还有些发沉。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却摸了个空。眼前的晨光有些刺眼，她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却发现手机并不在床头，也不在平时的充电位置。 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翻了个身开始四处找，床头柜、被窝里、枕头下都翻了个遍，仍旧一无所获。脑海中隐约觉得不对劲，但昨晚的记忆却像是被浓雾笼罩一般模糊不清。 一边回忆一边起身，她走出卧室，来到客厅，果然在沙发上发现了手机。 手机静静地躺在沙发的角落里，像是被随意丢弃了一样。江离拿起手机，屏幕亮起的一瞬间，她瞥见电量只剩28%。 “怎么会在沙发上？”她一边小声嘀咕，一边滑开屏幕，脑海中涌现出更多的疑惑。 她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潜意识告诉她，有些事情可能不简单。 她点开微信，准备像往常一样和威廉道一声早安，然而当她进入对话框时，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屏幕上，通话记录赫然显示：昨晚她和威廉语音通话，时长超过三个小时。 江离的瞳孔猛地一缩，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几乎瞬间有种两眼一黑的感觉。 “我……我怎么会……”江离站在原地，手指僵硬，心跳如擂鼓般快。 平安夜晚上七点半她给他打的电话，那时候中国时间是两点半。 凌晨两点半开始的电话，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她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绝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努力回忆昨晚的情景，却越想越糊涂，模糊的片段开始在脑海中跳动，但具体内容却像蒙了一层纱，怎么也抓不住。 江离呆呆地盯着屏幕，整个人一阵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通长达三个小时的通话记录。 江离猛然间回忆起昨晚喝了不少热红酒，随后就拨通了威廉的电话。 她记得模模糊糊的开头，似乎是她随口问了句“威廉哥哥你在干嘛”，接着他好像说了什么，但后面的内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三个小时通话记录，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 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能在醉酒状态下絮絮叨叨说上三个小时的话，更别提那时候中国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她的头皮发麻，仿佛能听见大脑里的警报声：“三个小时能说多少东西啊？” 一种尴尬至极的感觉涌上心头，江离只觉得整个人像被卡在齿轮间，无法挣脱，甚至有了想删聊天记录的冲动。但删掉了聊天记录，能删掉记忆吗？显然不行。 她一边深吸气试图平复心情，一边努力安慰自己：威廉这么绅士，应该不会介意，最多会觉得她昨晚太放肆。 然而，就在江离内心纠结得要命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是威廉发来的微信：“醒来了吗？” 江离顿时慌了神，手比脑子快，赶忙回复：“醒了醒了，威廉哥哥早上好！” 信息发出后，她捧着手机，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复，心跳得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几乎是下一秒，威廉的消息又来了：“那醒来后难受吗？” 江离连忙说：“没有，我不难受，因为我没有喝醉。” 回复完，她盯着手机屏幕，心中祈祷对方千万不要再问下去。可威廉显然对她的“辩解”心知肚明，他忍住笑意，语气妥帖地回复：“是，江小姐没有喝醉，只是昨晚开心。” 江离捧着手机，几乎能想象出威廉轻轻扬眉、唇边带笑的样子。 她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开始飞快地回忆自己昨晚到底有没有说什么不得体的话。 正当她焦头烂额时，又忍不住觉得威廉的回复过于“宽容”，这才试探着发了一条语音：“威廉哥哥，我昨天烦到你了，是不是？” 语音发出去后，江离攥紧手机，屏息等待。几秒后，威廉的文字消息弹了出来：“没有，你只是和我说了一些心事。” “心事？” 江离瞳孔再次放大，心脏都快停了。 她迅速在脑海中搜索昨晚的记忆，却越想越模糊，越模糊越焦躁。 她很了解自己的酒品——喝醉后可能会撒娇，也可能会胡言乱语，但她通常不会说什么重要的心事。可这一次…… 江离越想越觉得自己昨晚一定没少“出格”，她索性老老实实道歉：“对不起嘛少爷，我以后都不会打午夜凶铃骚扰你。” 威廉看着她的消息，不由得失笑。他并不想让她自责，便简短回复了三个字：“别想太多。” 江离越想越清晰，昨晚的记忆逐渐浮现，虽然仍是碎片化的，但几句话已经足够让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她似乎撒娇着和威廉谈论什么“橘子和葡萄”，还强迫他做手指交叉的动作，并信誓旦旦地说那会给他带来三倍的幸运。 不仅如此，她还无厘头地扯到“强制爱”这种话题，竟然指责他“不把江离当人看”，因为她对他是“强制爱”。 天啊，她到底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江离扶着额头，简直不敢面对自己昨晚的模样。 更糟糕的是，这还不是全部。威廉说过，她“说了一些心事”。 心事？江离越想越头疼，完全记不起她可能泄露了什么重要的情绪或秘密。 她越想越焦躁，起身在房间里踱步，直到耳边的广播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广播里julien doré的声音正在轻轻述说《mourir sur scène》的意境，这是一首关于热烈与告别的经典法语歌曲。可江离完全无法集中精神，歌词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成了昨晚记忆的催化剂，模糊的片段一个接一个地跳跃出来。 她尝试闭上眼睛深呼吸，却越发清晰地记起自己撒娇的语气，甚至还能隐约听见自己“嘿嘿嘿”的傻笑声。 “真是没脸见人了。”她自言自语着，脸上滚烫得像火烧一样。 她终于明白手机为什么会在沙发上了——显然，昨晚她迷迷糊糊地结束了通话，回到床上睡觉时忘了带走手机。她轻轻拍了拍额头，自嘲道：“真是醉了。” 可为什么会是三个多小时的通话？ 她喝醉了根本没办法清醒地撑过整个过程。一个猜测突然涌入脑海，让她的心猛地一震：“难道是他等我睡着了才挂电话的？” 她呆呆地站在客厅，手里攥着手机，脑海里拼凑出一幅画面：电话另一端的威廉耐心地听着她胡言乱语，不厌其烦地回应她天马行空的问题。 即使她语无伦次，他也没有半点不耐烦，而是温柔地陪伴着她，直到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呼吸逐渐平稳，彻底进入梦乡。 然后，他才挂掉了电话。 这个画面让江离的心像被轻轻触碰了一下，一种暖意从胸口蔓延开来，甚至盖过了尴尬的羞愧感。 她像个无理取闹的小丑，可他却没有丝毫抱怨，还像哄小孩一样耐心地陪着她。 江离捧着手机，脸上的热度怎么也褪不下去。 她最终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自嘲地笑了笑：“我果然是个麻烦精。” 不过，这个念头里竟然藏着一丝小小的庆幸——至少她知道，无论自己昨晚多么失态，威廉依旧没有将她推开。 江离捧着手机，脸上的热度依然没有褪去。 她努力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埋进柔软的沙发靠垫里，试图让思绪平静下来。然而，心里的复杂情绪却如同涟漪般一圈圈地荡漾开来——感动、愧疚、甜意，以及隐约的不安混杂在一起。 客厅的窗帘微微拉开一角，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光晕。暖黄色的木地板与沙发旁半开的法语翻译书形成一种恬静的对比。 空气中还残留着早餐的香气，仿佛在提醒她今天的生活应该重新开始，而不是沉浸在昨夜的尴尬里。 “算了，不想了！” 江离用力摇了摇头，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脑袋。 然而，她刚刚说完，嘴角却忍不住又扬了起来。因为无论她多么努力地试图将昨晚的记忆抛在脑后，威廉温柔耐心的态度却总是让她的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 她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儿呆，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点进威廉的聊天框。打字的时候，手指微微有些发抖，但她最终敲下了一句简单却直白的话：“威廉哥哥，谢谢你昨天陪我。” 消息发出去之后，她盯着屏幕，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很快，对面的灰色输入框冒了出来，没过多久，威廉的回复也弹了出来：“谢什么？你开心就好。” 江离看着屏幕上的短短几个字，心里一阵轻松。就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悄悄卸了下来，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秘却柔软的感动。 她忍不住笑了笑，眉眼间多了几分温柔的弧度。 她抬起头，看向窗外，阳光洒在绿植上，树叶微微摇曳，带着冬日特有的温暖。 她忽然觉得，这一刻的自己不需要那么多负担和内疚——威廉并不觉得她是个麻烦，他甚至连丝毫的不耐烦都没有表现出来。 或许，她可以试着轻松一点，也试着相信威廉对她的耐心。 她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起身收拾起散落在客厅里的书本和笔记本。只是，心里那一丝甜意怎么也挥之不去。突然，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一看，是威廉发来的又一条消息：“今天有什么安排吗？会出门吗？” 江离看着这句平淡却关心十足的话，快速回复道：“没有出门的计划。” 对面很快发来一个字：“好。” 第85章 圣诞快乐 江离吃完早餐，坐回书桌前，拉开窗帘，让冬日的阳光透进来。 她点开电脑，准备把昨晚的记忆写下来。尽管一想到昨晚的醉酒电话，她就忍不住脸红，但那些片段又像一张捕梦网，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索性决定将这份尴尬与甜蜜都转化为灵感，用文字去捕捉它们。 她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 脑海中，热红酒的甜味浮现出来，她仿佛又闻到了那丝浓郁的香气。接着是威廉低沉温柔的嗓音，他在电话那头的耐心和包容，就像冬夜里的一团火，让她在混乱的醉意中得以安心。 江离写道：“他低声应答，语气平静，像是担心电话另一端的情绪碎片会被惊扰。” 写到这里，江离不禁停下手，回想自己昨晚的胡言乱语。 她模糊地记得自己竟然说了“强制爱”这种羞耻度爆表的话，还自信满满地宣称威廉这一年都会因为她而幸运。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抬手捂住脸，轻声叹道：“昨晚的我，真是太丢人了。” 但她的手指依旧在键盘上流畅地移动，将这些微妙的情感记录下来。 她试图分析昨晚威廉的反应——他没有挂断电话，也没有显得不耐烦，甚至在她断断续续地撒娇时轻声笑着回应。 江离写下：“她的胡言乱语像一根无形的线，而他竟愿意抓住这根线，耐心地接着她的每一句，直到线的另一端归于平静。” 写到这里，江离忽然觉得心口发热。她的脑海中闪现出威廉的脸，他或许在床上，或许倚着沙发，守着她无厘头的醉话，直到她睡着。 这份包容与耐心，平日里被她当成习以为常的友情，如今在她的文字里变得鲜活而温暖。 她打下最后一句：“那一刻，她想，这是一种幸运吧，能够在一个万里之外的人面前，无所顾忌地展现最真实、甚至有些狼狈的自己。” 按下保存键后，江离靠回椅背，盯着屏幕上的文字，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情感。她低声笑了笑，心想，或许昨晚的荒唐并不是那么糟糕。 正在此时，门铃突然响起。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发现才九点半。她纳闷这个时间点会是谁，于是放下笔记本走到对讲机前，按下通话键：“请问是谁？”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您好，是江女士吗？我是亚马逊的快递员，您有一个包裹需要签收。” 江离愣了一下。“快递？亚马逊？”她回忆了一下，最近并没有下单过任何东西。 “好的，我下去拿。”她带着疑惑走下楼，快递员确认了她的身份后，将一个印有亚马逊logo的纸箱递给她。箱子上的确写着她的名字和地址，连电话也没错。 回到家，她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包裹。 映入眼帘的是一套装帧精美的书籍，封面上印着“gallimard”出版社的标志和意大利作家埃莱娜·费兰特的名字。 “那不勒斯四部曲？”江离惊讶地看着这套典藏版法语译本，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威廉。 “会是他吗？”她喃喃自语，心里一阵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 想到这里，她飞快拿起手机，点开和威廉的聊天框，编辑了一条消息：“威廉哥哥，我早上收到了一套法语版的那不勒斯四部曲，是不是你买的？” 威廉的回复很快就来了：“是的，你喜欢吗？” 江离愣了一下，心里有点泛酸又泛甜，嘴角忍不住上扬。但还没等她继续打字，威廉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消息：“抱歉，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我翻了黑五那天你发的订单截图，从里面找到了你的地址。如果你不喜欢，告诉我，我会立即把你的地址和号码从手机里删除。” 江离盯着这条消息，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威廉的细致、周到，让她一时之间又感动又无措。 她努力平复心情，回复道：“不是的，我很喜欢这份礼物，谢谢你。不过……” 她顿了顿，发出了接下来的文字：“我一直觉得我们是网友，物理上一万公里的距离让我从未想过我们在线下会有任何交集。但这套书，好像把我们从网络世界连到了现实里，感觉很奇妙。” 对方的回复简单而温暖：“你说过你喜欢的书，想买齐所有熟悉语言的版本。我知道你有了中文版，就想送你法语译本。圣诞快乐，江离。” 江离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涌上一股柔软的情绪。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那简短的话，似乎从中感受到了威廉穿越万里送来的温暖。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地敲击：“谢谢你，威廉哥哥，圣诞快乐。” 回完消息，江离坐在沙发上，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她的膝头，书页上的金色字体折射出柔和的光晕。 她反复翻看着那套书的封面，指尖轻轻划过印刷精美的图案，似乎能感受到威廉寄托在这份礼物里的心意。 她将手机放到一旁，翻开书页，看着熟悉的文字，竟然觉得有些想哭。 她回想起威廉对她的一些小小关注。 无论是对她醉酒时撒娇的耐心，还是记住她随口提到的喜好，他的在意总是这样细腻而不动声色。 江离忽然觉得自己一直将他们的关系定义为“网友”，似乎少了点什么。 她轻轻合上书，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冬日的阳光洒在树枝上，折射出温暖的光晕。 威廉的这份礼物像一根无形的纽带，让她第一次意识到，网络的距离并没有那么不可逾越。 “为什么会是威廉呢？”江离脑海中浮现出他那简洁却总是事事有回应的态度。 他们相识不到三个月，交谈的频率虽不算高，却总是很轻松自在。 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两人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可威廉的这份礼物却让她心里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她轻轻翻开书页，墨香伴着阳光让她的心安静了下来。 她决定放下所有的焦虑，不去想这些跨越万里的细腻情感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告诉自己，不管未来如何，至少此刻，她只想好好珍惜这一份奇妙的联系。 那天，她没有继续写小说，而是拿起那套书细细品读。 而手机屏幕上，威廉发来的最后一句话仍未被关闭：“你开心就好。” 第86章 史话前的最后一个周六 这周是第三赛季的最后一周，也就是说这周六是进入史话赛季前的最后一次远征。 江离轻轻叹了一口气，关掉屏幕上的游戏界面，目光落在窗外的街景上。 冬日的清晨，窗玻璃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远处的树枝被寒风吹得摇曳，街道上偶尔有行人匆匆而过，带着刺骨的冷意。 她却没有伸手去擦掉雾气，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在努力让自己从游戏的世界里抽离出来。 桌上散乱地堆着几本稿件，书页边缘被翻得微微卷起，那是她的翻译工作还未完成的部分。 稿件旁边，一张圣诞贺卡静静地躺着，上面的空白区域显得格外醒目，就像无声的提醒：她还有一些事情没来得及做。 江离揉了揉太阳穴，将思绪从堆积如山的工作拉回到本周六的远征。 “最后一次了……”她心里默默念着，既有些释然，又有些不舍。 从她加入这个游戏到现在，江离经历了许多事情。 她只是九州中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玩家，被强州压迫，被现实分割，更多时候，她就像一名旁观者，注视着这片虚拟世界里的争斗。 她还记得最开始加入九州地图时的窘迫情景，她不知道去哪里，在一赛季快结束才加入当时的一州米饭州，也就是如今的庄州，可是她佛系不喜欢打人的性格与米饭州人均好战的氛围格格不入。 第一赛季结束后，因为友善的山海州前刺史嘉嘉，对奉天州的前身山海州心生好感，江离去了山海州，然而没有待几天，她喜欢的刺史嘉嘉就离开了，山海也更名为了奉天，她被那种奇怪的氛围吓得连夜跑路。 奉天州的氛围让江离倍感不适——那是一种狂热又略显病态的强州气质。 玩家们在地图上攻城掠地，强势无比，但他们在世界频道上的言语却充满了恶意与挑衅。奉天州的玩家仿佛以压迫弱小为乐，甚至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优越感。 “太可怕了，”江离心想，“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地方。” 终于，她在一个深夜点了退州，悄悄离开了奉天。 她以为，离开这个恶劣的环境后，自己的游戏体验能有所改善，可接下来的日子却并没有那么顺利。 她最终加入了凤麟州，那是嘉嘉后来所在的州，也是她游戏生涯中的最后一站。 凤麟州不是九州地图上的强州，但这里的玩家却让江离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归属感。 凤麟州的核心玩家团结温暖，哪怕被其他强州打得落花流水，始终没有人提过要背叛或放弃。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在群聊中，这群人总能用轻松幽默的话语化解挫败感。 然而，凤麟州的处境却非常艰难。 连续两个赛季，他们都成为奉天州和霸服州联手的攻击目标，后来是奉天、米饭和霸服合并而成的柠檬州的攻击目标。 奉天州和柠檬州的那些玩家，用他们的实力和恶心碾压了她所在的州整整两个赛季。 那是一段苦涩的记忆：自己的县邑一次次被攻陷，世界频道上充斥着奉天和米饭玩家的嘲讽和肆意调侃，还有霸服的玩家俯瞰众生般的优越感。 每一次被打，她的愤怒都如同积木一样高高堆起，却又在每一次无能为力的妥协中轰然坍塌。 “你们是没见到他们在世界频道开黄腔，举报都来不及，”小鱼在州里群聊里说，“被打可以忍，但看到他们发那些恶心话，真的很想屏蔽所有人。” 正是这些苦涩的日子，让江离更加珍惜凤麟州的温暖。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选择咬牙坚持下来，因为她在凤麟州找到了让她安心的人和地方。 江离喜欢凤麟的氛围，也喜欢和这些人并肩作战的感觉。即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他们也总能开着玩笑咬牙坚持下去。 她同样清楚，自己也为凤麟州贡献了一份属于她的力量。虽然她是零氪玩家，战斗力并不高，但她的幽默却常常让群聊里笑声不断。 有人说：“江离不在群里说话的时候，总觉得少了点乐趣。”她听到后忍不住笑了，却又觉得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然而，这些美好的回忆都将在周六画上句号。 现在她不得不离开了。游戏虽有她喜欢的人，却也耗费了太多时间。工作变得繁忙，她的生活也需要调整。 “威廉……”这个名字在她脑海中飘过时，江离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点点弧度。 她还记得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微信的游戏群中，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顶级玩家。 他是良田的顶级氪金玩家，一个传说中几乎无所不能的存在。 江离起初对他的兴趣不过是单纯的“慕强”——谁不想知道那些排行榜顶端的玩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一开始，威廉的高冷让江离觉得他们永远不会有交集。 他的回应简单直接，仿佛对任何试图靠近他的人都带着疏离。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慢慢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他的幽默感，他的可爱，他在胜负之外对游戏的纯粹，他温柔的内心。 这些点点滴滴，让江离在不知不觉中对威廉产生了一种依赖感。 想到威廉，江离的心情复杂了起来。从最初因为好奇心而去追逐这位传说中的顶级玩家，到后来慢慢成为朋友，甚至能聊一些生活琐事，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让江离感到温暖。 威廉对她的细腻在意、耐心倾听，甚至记住她偶尔提过的喜欢的书，这些点滴都让她动容。可惜的是，他们隔着一万公里的距离，这份联系注定会淡去，或许也只能止步于此。 江离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走进他的生活。而现在，她却要离开这片熟悉的九州地图，甚至可能永远不再和威廉贴在一起了。 “也好，留些遗憾，或许比无止尽的追逐更有意义。”她对自己说道，但心中仍有些难以言喻的不舍。 第87章 最后一次，我会在的 周六这天，江离醒得很早。 摸向手机时，屏幕上的时间显示为四点五十——中国时间十一点五十，距离远征开始还有十分钟。 她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脑海里已经开始规划接下来的事情：检查资源，整理兵力，为最后一次九州远征做好准备。 “最后一次了啊……”江离轻声喃喃，语气中带着点释然，但更多的是一丝不舍和惆怅。 她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脑登录游戏，熟练地操作着互市港，打包粮草和木头。 尽管这些步骤再熟悉不过，她却比以往更加细致认真，仿佛不想让这最后一次远征留下任何遗憾。 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十二点远征开始，她便能跨越服务器，进入威廉所在的地图。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涌上一阵微妙的期待，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扬起了一丝微笑。 这一次，她不需要再问威廉在哪座城。 昨晚，威廉知道江离所在的凤麟匹配到自己地图上一个叫野的州以后，提前将县邑迁到了野州一个城池的边界，还特意截图发给她：“明天直接来野州，在边缘就能看见我的县邑。” 江离点开那张截图时，心里莫名地生出了一种温暖的感觉。那熟悉的县邑名字——“威廉”——静静地停在野州的边缘，就像在等着她的到来。 “还真是贴心啊……”江离盯着截图看了一会儿，低声笑着回复他：“明天我会准时过去，不会迷路的。” “嗯。”威廉的回复简短，却让江离觉得安心。 “明天是最后一次了。”江离轻声念叨着，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点开地图，目光停留在那个靠近威廉位置的野州城池。 她的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有些不舍，也有些释然。 她知道威廉明天会很忙。他要去上海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据说是个很满的行程。然而，即便如此，威廉还是答应她，这次远征会像以前一样陪着她。 “最后一次，我会在的。”昨晚，威廉的话语平静而笃定。 虽然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却像一阵涟漪一样在江离心里荡开，带着一份安慰与暖意。 “谢谢你，威廉哥哥。”她当时回复得很轻，仿佛怕这份感谢太重会打破那份自然的默契。 到了十二点，远征正式开始。 江离没有丝毫犹豫，将自己的县邑迁到了野州边界。 熟悉的加载画面闪过，当地图重新打开的一瞬间，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名字——威廉的县邑，依旧静静地待在地图上，稳重而沉静。 那名字仿佛是游戏里她的港湾，每次看到都让她觉得安心。 “你来了。”威廉的微信消息弹了出来，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简洁又温暖。 “嗯，我来了。”江离回了一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江离没有多说什么，只默默点了落地，将“威廉的可颂”和“威廉”紧紧贴在了一起，仿佛这样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更近了些。 两座小小的县邑挨得那么近，仿佛在这片冷冰冰的九州地图上建起了一方温暖的小世界。 看着威廉的县邑，她的思绪仿佛飘到了过去的那些远征——两人县邑紧贴的日子，明明隔着万里，却总能从这方小小的虚拟地图里找到彼此。 “最后一次了啊。”江离喃喃自语，随后敲下了消息，“谢谢你，这次还能陪我。” 屏幕上很快跳出了回复：“不用谢，你开心就好。” 她会心一笑。 与此同时，侠哥已经一马当先占领了野州的地块，开始刷对决功绩。江离不由得笑了笑，在州群里发了一句：“侠哥又是冲在最前的那个人。” “那是当然，不然谁刷功绩给你们挡枪！”侠哥的回复一如既往地幽默。群聊里欢声笑语，仿佛今天不是离别，而是一次普通的远征。 威廉游戏上线得很快。他像往常一样，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开始行动。 他拆下了四号戎车的兵力，换上了一级僚属。江离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图：这是他专门用来送分的。果然，威廉开着战力低的小车，一次次撞向江离的县邑，为她刷对决功绩。 看着屏幕上弹出的战报，江离的心微微发热。 她知道，威廉很忙，今天这样的陪伴并不容易。他能抽出时间上线陪她，已经是她心里最大的慰藉了。 很快，功绩数字累积到了八位数。江离的手指飞快地敲着微信：“谢谢你，威廉哥哥，一千万已经很多了，突破了我周六远征的对决记录呢！” 威廉很快回复：“你满意就好。”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江离，我要去工作了。有事的话就找我，我看见会回复的。” 江离盯着这条简短的信息，心里升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他能陪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但她还是忍不住感到些许遗憾。“以后，我们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她默默想着，却没有打出这句话。 “你去忙吧，威廉哥哥。”她回复道，“等远征时间到，我就会自己回去的。” 威廉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的头像很快暗了下去。 江离看着屏幕上那两个紧紧相邻的县邑，心里既有一丝安慰，也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剩下的时间里，江离开始自己行动。 她拉了几次兵，然后直接撞向威廉的县邑，用完了两个车的轮子，才把最后的兵力全都撞完。 她看着空荡荡的县邑，忽然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心。 “终于清完了所有的兵，这下不用担心被别人打了。”她自嘲地笑了笑。 其实，她知道自己做这些不过是找个仪式感——让自己的兵力全都留在威廉的县邑上，而不是被其他强州碾压。 这次远征，她连免战都没有开。 她知道没有兵没有资源的她，没有被针对的必要，而她也即将彻底退出九州。 江离安静地看着屏幕。威廉的可颂和威廉依旧挨在一起。 她没有挪动，也没有再点开地图去看别的地方。她就这样看着，仿佛想用最后的时间记住这一幕。 她没有太多伤感。相反的，她感到一种难得的平静。 “最后一次了啊……”她轻声念叨，眼神里是柔软的眷恋，却也带着一丝释然。 第88章 跳梁小丑 法国时间下午两点，中国时间晚上九点，江离正埋头翻译书稿。 键盘的敲击声有节奏地回响在安静的屋子里，偶尔翻页时发出的沙沙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就在她正聚精会神地琢磨一个复杂句子的时候，手机突然接连震动了好几下。 江离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有些不耐烦地拿起手机。 她第一反应是以为出版社的编辑在加班发来沟通的消息，心里甚至感叹了一句：“这些人可真够拼命的，加班到这个点。” 然而，当她解锁屏幕，点开微信时才发现，这并不是来自编辑的消息，而是游戏群里一连串的@提醒。 群里的对话像炸了锅一样刷屏，最先@她的是侠哥，他的消息一如既往地直白：“可颂你被打了，是柠檬州的罗汉在打你，你快上线看看。” 江离眨了眨眼，脑子有点懵。 罗汉？谁会闲得无聊到打她这个既没有兵、又没有资源的号？ 还没等她多想，群里的秋水迅速接话：“罗汉是谁？这么头铁，敢在威廉面前打威廉的可颂。” 侠哥很快回复，语气中带着一贯的调侃和嘲弄：“那不是头铁，那就是纯手贱。” 屏幕上的消息接连弹出，江离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 罗汉这个名字她不陌生，柠檬州的号，也是以前米饭州刺史的号。 她退游以后，好像是被那个叫跳跳虎或者曹长卿的人控着。 回想起来，那个控着罗汉号的人是跳跳虎或者曹长卿，无论是谁，都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角色。 他们从米饭州到奉天州，再到柠檬州，一路蹦跶、搞事，像是九州里谁都无法摆脱的小丑。 江离缓缓叹了一口气，点开游戏界面。这些人，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聊，永远像盯着她似的，阴魂不散。 “原来是他们啊……”江离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些无奈和冷笑。 罗汉特意不去庄州（米饭州改名后的新名字）而留在天临州，大概是为了避免自己搞事的行为波及老州友的利益。但从其他州玩家的视角看，这些人不论跑到哪里，恶心人的本性却从未改变。 天临州在罗汉他们如同丧家之犬被霸服州抛弃后，好心收留这些人，罗汉却用着天临州的壳子干着恶心人的勾当，到处撩事生非，给天临州四处拉仇恨。 这本是个在霸服州跳州跑路后、接纳流浪玩家的地方，可罗汉却把这里当成了新一轮恶意的跳板，给天临州带来了更多的不必要敌意。 江离想到这里，心中对这种行为感到既鄙夷又厌恶。 江离叹了口气，本来打算就这样算了。 她的县邑既没有兵，也没有资源，被打也不过是个空壳子，除了抢一点金矿，对方根本讨不到半点好处。 况且，这可是她最后一次远征了，实在没必要为这些小丑般的人物浪费心情。 可一想到曹长卿和跳跳虎那些过去的行径，江离的手顿住了。 第二赛季和第三赛季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凤麟州占领的城池一次次被他们拉长长的战线，他们还在世界频道上耀武扬威，发黄腔、挑衅、嘲笑弱州的无力反抗。 江离和州里的朋友们明明已经拼尽全力，却还是被这些人恶心到怀疑人生。而现在，罗汉居然还想着在最后的远征里再来恶心她一下？ 想到这里，她最终还是决定上线看看。 在点开游戏前，她随手给威廉发了条微信，语气轻松地调侃：“威廉哥哥，我在你身边居然都挨打了。” 消息发出后，她没有期待威廉会立刻回复。 她知道威廉今天忙了一整天，从上海的会议回到酒店，大概正忙着处理剩下的工作或是准备休息。 可是，还没等她点开游戏九州远征的界面，就看到好友列表里威廉的头像亮了起来，他上线了。 “这么快？”江离有些诧异，点开地图，视线迅速落在野州边缘的自己和威廉的县邑上。 短短几秒钟后，屏幕上便出现了威廉的出兵信息。他什么话都没多说，直接派兵对着罗汉的县邑打了过去，干脆而果断。 江离愣了一瞬，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 心头那一点郁闷和不快，顷刻间被一股暖流冲散了。 “这人……还真是行动派。”她嘴上嘀咕着，眼里却满是掩饰不住的温柔与感动。 威廉的攻击干净利落，出兵的两车狠狠砸在了罗汉的县邑上，仿佛带着他一整天压抑的疲惫和怒气。 不到五秒钟，罗汉的号就跑回了我们自己的地图，再也不见踪影。 威廉很快发来了游戏截图，是他打了罗汉两车的战报。 附带的消息还是一如既往地简短：“抱歉，他一定是看我不在线才敢打你的。” 江离捧着手机，盯着屏幕上的文字，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威廉没多解释，也没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助，直接用行动保护了她。 他向来如此，总是寡言却可靠，从不多说一句废话，却用最实际的方式让她感到安心。 她知道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外头忙碌，回来后却依旧愿意抽时间为她上线，赶走那些无聊的恶意。 “谢谢你，威廉哥哥。”她手指飞快地打下这句话，却觉得这句话根本不足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威廉似乎察觉到她心里的波动，很快发来一句：“别不高兴了，等会儿我们一起去看个直播好不好？” 江离低头看着这句话，忍不住轻轻笑了。 她原本因为罗汉的骚扰而有些憋闷的心情，在威廉的这几句话里瞬间烟消云散。 “好啊，你选节目。”她回复道。 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她忽然觉得，罗汉那些跳梁小丑的行为根本不值得再浪费一分情绪。 那些人的恶意，再怎么膨胀，也敌不过威廉随手的一次守护。 她心里只有满满的感激——威廉这个人，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站在她身旁，无论是游戏里的虚拟县邑，还是屏幕外真实的生活。 他的存在就像一颗稳固的星，始终点亮她的世界。 第89章 护短的蛮蛮 微信群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涌现，蛮蛮盯着屏幕，眉头越皱越紧。 罗汉打江离的战报截图被转发到群里时，她胸口莫名冒出一股火气。 这种人，怎么总是能找到恶心人的机会？ 卷儿倒是笑得轻松，发了一条消息调侃：“咱们可颂的仇不过夜，当场就报了。” 附带的是威廉发给江离的两车战报截图，看上去威廉已经替江离解决了这事。 蛮蛮却不觉得解气，直接打字道：“跑回了咱们地图？那我必不能够放过他。” 话语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态度。 卷儿看她语气认真，忍不住开起了玩笑：“哟，蛮子要亲自出马？行啊，我给你鼓掌加油。” 蛮蛮冷哼了一声，敲下回复：“他打老江，他什么档次？” 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和愤怒，但话语里的“老江”却显出一丝亲昵。 凤麟州的人在群里一片起哄，纷纷为蛮蛮叫好。 这种态度在凤麟已经司空见惯：不管被欺负的是谁，大家都会团结一致对外。 尤其是蛮蛮，作为州里最护短的玩家之一，她从来不允许别人欺负自己的州友。 这不仅仅是她对凤麟的感情，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心。 身为刺史，蛮蛮深知，州里的每一个人，不管战力高低，都是凤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她，也一直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这个大家庭。 虽然蛮蛮的战力在九州中不算特别突出，但她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尽力而为”。 低战玩家的县邑被攻打时，她总是第一时间站出来，不管是援助，还是主动打回去，她从未袖手旁观。 对于那些习惯单机的低战，她更是细心呵护，生怕他们被孤立。 江离记得，第二赛季时，凤麟州遭遇了最艰难的一次考验。 当时强大的奉天州为了拉拢凤麟一哥宗天宇，提出了一个看似“互利双赢”的条件：蛮蛮可以带着几个高战玩家加入奉天，剩下的人继续留在凤麟。 奉天州甚至承诺，会给予蛮蛮一切她想要的资源和支持。 对于许多人来说，这无疑是个难以拒绝的机会。 凤麟的局势当时极其被动，若蛮蛮选择接受，没人会责怪她。 但蛮蛮听完后，只平静地回了一句话：“我要是抛下所有人，带着高战走，我还是人了？”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每个人心上。 大家被蛮蛮的坚定彻底震住了。没有人打算离开，哪怕前路艰难，大家也选择留在凤麟，与州友们并肩作战。 江离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温暖。 这就是凤麟州，一个不抛弃、不放弃任何人的地方。 这里没有所谓的“弱者”和“累赘”，每个人，无论战力高低，无论是不是单机，都能在这里找到归属感。 蛮蛮是凤麟州的灵魂之一。 她用行动告诉所有人：家，不是因为强大才值得守护，而是因为守护，才让它变得强大。 正因为如此，江离一直觉得，九州中，凤麟才是她唯一的家。 相较之下，江离一想到柠檬州刺史小桥流水姐的所作所为，便忍不住一阵唏嘘。 小桥流水姐，作为一个战力不高的玩家，能够成为刺史，完全是因为州里顶战玩家的支持。 平时，她仗着刺史的头衔，享受着应有尽有的资源和荣耀，在州群里发言永远带着居高临下的姿态，一副“我是大家主心骨”的模样。然而到了史话报名那一刻，她却露出了真面目。 为了分配到战力更低的区域，小桥流水姐毅然带着州里少数高战玩家集体跑路，彻底抛弃了剩下州友的死活。 这种行为在九州频道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忍受她矫情了三个赛季的其他州的人，对他们这种集体跳州逃跑的行为大嘲特嘲。 当风哥听到这件事时，只冷笑了一声：“这样的人，哪配带州？” 短短一句话，却让江离深以为然。 相比蛮蛮始终坚持“绝不放弃任何人”的原则，小桥流水姐这种利己主义或许才是常态。 在这样一个强者为尊的游戏里，有人为了保全自己选择抛弃他人，但蛮蛮始终不改初心，甚至让凤麟州成为了许多玩家心中真正的“家”。这份可贵，正是小桥流水姐永远无法理解的。 江离上线后，很快在天临主城找到了罗汉的县邑。 点进去一看，她不由得轻笑出声：“还真是又贱又怂啊。” 蛮蛮好奇：“怎么了？他又干了什么？” “他把兵全下了。”江离笑着说，“威廉打了他两下，他就跑回地图第一时间下了兵。他这样的，典型的小丑。” 群里顿时炸开了锅，大家纷纷对罗汉的怂样嗤之以鼻。 “这种人活该。”卷儿笑得直拍大腿，“挨打了就跑，跑了还不忘先把兵下干净，真是完美诠释什么叫‘贱怂’。” 蛮蛮听了却更生气：“他就这么跑了？还把兵全下了？行吧，这种人就是活该被打成狗！”她点开地图，正准备调兵去打罗汉，却被江离制止了。 “别浪费你的轮子，”江离语气温柔却坚定，“他这种人，恶心别人是为乐，挨打也从不在乎，你打他只能便宜了他。” 蛮蛮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不太甘心：“可是他打了你啊……” 江离笑了笑：“我真的没事。他打我也没损失，我连兵都没有，县邑空空的。他想恶心我，却只恶心了他自己。” 蛮蛮抿了抿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好吧，你说得对。这种晦气人不值得浪费心情。” “谢谢你，蛮蛮。”江离由衷地说。 “谢什么呀。”蛮蛮语气软了下来，“我们凤麟的人，就得护着彼此。你被欺负了，我就得站出来。下次真有事，别一个人扛着，知道吗？” 江离点点头，心里涌上一阵温暖。 当晚，群里依旧热闹。卷儿带着大家分析天临州的势力分布，侠哥吐槽着最近遇到的“奇葩对手”，蛮蛮则时不时插一句，语气中带着对凤麟这个大家庭的自豪。 江离看着群里的对话，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这就是凤麟，一个让她在九州世界里找到归属感的地方。 这里的人并不全是顶尖高手，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带来实际的战力增益。但他们始终团结一致，无论是在最难的时候，还是面对外敌的挑衅，都从未动摇过。 威廉那天晚上并没有再提罗汉的事情，只是和江离一起看了场轻松的直播。他始终以他的方式守护着江离，安抚她所有的不快。 他的声音从微信语音通话里传出来，带着惯有的沉稳和平静，“我们看场直播吧？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喜欢那个搞笑解说，今晚正好有他的直播。” 江离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弯起一个浅笑：“好啊。” 房间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的冷清感被瞬间打破。 江离关掉了电脑屏幕，转身拿起手机，将直播投屏到客厅的电视上，威廉那边也同步点开了直播链接。 画面里，解说用夸张的腔调讲着游戏里的沙雕瞬间，弹幕飞速滚动，满屏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几乎让江离也忍不住跟着笑出声来。 “刚才这波操作，很搞笑。”威廉率先开口，语气里难得多了几分放松。 “还有刚刚那个送塔的队友……太有才了，完全是喜剧人附体！”江离咯咯地笑着附和。 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将原本有些疲惫的神色融进了明亮的暖色调中。 威廉没有说话，只是隔着屏幕静静地听着江离的笑声，那一刻，他觉得一天的疲惫似乎都随之散去。 “威廉哥哥，你说……”江离忽然开口，语气轻快中带着一丝调侃，“那个送塔的人，是不是和今天罗汉一样搞笑？” 威廉轻笑了一声，声音低而柔：“不一样。那个送塔的只是无心之失，罗汉是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才跑回去的。” “哈哈哈，你这是在帮送塔的洗白呢。” 江离笑得前仰后合，眼角微微湿润，她没想到，威廉总是能用最轻松的方式让她心里的那些阴霾消散。 “直播快结束了。”江离轻声提醒，“明天还早起吗？别熬太晚了。你不用陪我的，我心情没有被影响。” 威廉拉过沙发上的薄毯：“不急，难得今晚这么轻松。” 对话在直播的背景音中逐渐停歇，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罗汉的事情，似乎那只是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插曲。 窗帘紧闭，房间里的电视屏幕投射出柔和的光影，映照在江离的脸上，显得格外温暖。江离忽然觉得，有威廉和蛮蛮这样的朋友守护，便是她最大的幸运。 江离关掉直播时，顺手发了一条消息到凤麟的群里：“谢谢你们，真的。凤麟才是我在九州里唯一的家。” 蛮蛮很快回了：“你也是我们的家人，江离。我们凤麟，永远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 消息在群里获得了一片响应，每个人都表达着相同的态度。 江离坐在屏幕前，看着这些话，眼眶不由得一热。 这一刻，她深深明白，无论游戏外的生活多么复杂和忙碌，她都还有凤麟这个家，和这些始终陪伴在她身旁的州友。 第90章 退游的天宇，由我蛮蛮守护 江离在远征地图上被罗汉这个小丑趁着威廉不在线的机会打的时候，凤麟州在本地图上也被偷了家，七八个冥河州的人趁着蛮蛮他们不在线来偷袭。 她当时在远征地图上百无聊赖地看州的分布和战力，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忽然手机一阵震动，一连串消息提示音涌了过来。 她心里一紧，点开凤麟州的群聊界面，第一条消息就映入眼帘：“蛮蛮！咱们地图被偷了家！” 是子涵发的消息，语气透着急切和愤怒，“七八个冥河州的人趁我们不在线，直接打到天宇的县邑了！城防掉了一半……还有修杰和小鱼的县邑，也在冒火星！” 江离心头一沉，连忙点开子涵附上的截图。 图中，凤麟地图上一片火光，每个人的县邑都有不同程度的战损。唯一没有被打的，是蛮蛮的县邑——对方显然是试过了，却因为打不过蛮蛮而无功而返。 “真是狗东西！”江离低声骂了一句，点开地图查看当前局势。 画面上，几队红色的入侵者部队正慢悠悠地从天宇的县邑撤离，像是一群偷吃了蜜的野蜂，肆意又嚣张。 这时，子涵又在群里发了一句：“蛮蛮，你快上线吧！天宇的号城防已经掉了一半了！” 江离看着那句消息，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心里很清楚，蛮蛮一定会大发雷霆，尤其是看到天宇的县邑被打成这样的时候。 江离点开地图界面，果然看到天宇的县邑一片狼藉。 火光不停地冒着，仿佛在诉说刚刚那场偷袭的惨烈与无情。 屏幕上的红线已经散去，但冒着烟的县邑城防数据，却无声地提醒着江离刚刚发生的事情。 “天宇……”江离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这个熟悉的名字，她已经很久没有在聊天里提到过了，但那个人的身影，却始终鲜明地留在凤麟州每一个人的记忆里，仿佛从未离开过。 第二赛季时，天宇是凤麟州当之无愧的一哥，也是整个州的保护伞。 他很少说话，但每次周六，他都会在群里发一句简短的承诺：“哥明天全天在线，守着你们，别怕。” 江离还记得那些日子。 面对敌州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大家都慌乱不已，却总能因为天宇的一句话而安定下来。 他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无论是大规模的城战，还是我们被围的危急时刻，他的部队都会第一时间赶到。 沉默寡言的他，用实际行动扛起了凤麟州的旗帜，像一座能遮风避雨的城墙，挡在每一个人面前。 可后来，天宇退游了。 那天，他在群里只留下了一句短短的告别：“兄弟姐妹们，哥有事要退游了，凤麟靠你们了。” 言语间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但江离知道，那句话背后有无奈、有不舍，也有对凤麟的牵挂。 从那以后，天宇的游戏号便交给了蛮蛮打理。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县邑，看到那掉了一半的城防，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忽然涌上一阵心酸。 “曾经是他保护我们，”她在心里轻轻地叹道，“现在却需要蛮蛮来保护他了。” 这时，群里蛮蛮发了一条消息：“谁把天宇的城打成这样的？”语气不重，但江离能从那冷静中感受到隐隐的怒意。 子涵马上回复：“冥河州的人，七八个偷家，跑了！” 蛮蛮没有回话，但江离知道，她肯定已经在查看地图，寻找那些偷袭者的踪迹了。 不久后，蛮蛮又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今天他们动了天宇的号，我绝不会让他们轻易走掉。” 江离盯着那句话，忽然觉得眼眶微微发热。 蛮蛮和天宇一样，都是那种重情重义的人。他们不会因为某个人不再在线，或者战力强弱的改变，而放弃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情分。 这时，蛮蛮又补了一句：“天宇是我们凤麟州的哥，就算他不在，他的号也不能让这些人碰。他守护了我们这么久，这次换我守护他。” 江离看着这句话，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她想起了天宇，那个用沉默的力量保护过她的玩家，也想到了蛮蛮，那个始终为州友拼尽全力的“刺史”。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凤麟州的精神从未改变——他们始终是这样一群人，不抛弃，不放弃。 不一会儿，蛮蛮上线了。她一上号，凤麟州群立刻炸开了锅： “蛮蛮来了！快看地图！” “那些冥河州的狗东西，还在天宇号周围晃悠呢！” “蛮蛮，直接开高迁吧，弄死他们！” 蛮蛮没有回消息，但屏幕上她的头像快速亮起，显然已经注意到天宇的县邑状况。很快，一条私聊弹了出来：“互刷吗？” 对方是冥河州偷袭的玩家之一。看样子，他们发现蛮蛮上线了，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于是想用所谓的“互刷”的方式试图糊弄过去。 江离刚看到这条消息，就看到群里传来蛮蛮的聊天截图，很少说脏话的她回复那个人简单的一句：“我刷你大爷！” 她随手开了个高级迁城道具，直接落到了那些冥河州玩家的附近，操作着军队毫不犹豫地攻向他们的县邑。 “他保护了我这么久，这次换我保护他。”蛮蛮低声自语，眼神冷峻，手上的操作却快得如行云流水。 冥河州的几个玩家显然被蛮蛮的行动吓了一跳，有随机的立刻随机，或者回本服，来不及的也纷纷开始下兵。但蛮蛮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毫无保留地攻击着那些还未撤离的县邑。 子涵看着蛮蛮的战报，在群里忍不住感慨：“我们蛮蛮姐牛啊！直接砸过去了！” 蛮蛮一边操纵军队，一边沉声说道：“天宇就算退游了，他也由我保护。谁敢动他的县邑，我就让他后悔。” “蛮蛮姐霸气！”卷儿在群里鼓掌，“对付这种偷袭的臭虫，就得你出手！” 江离在屏幕前看着蛮蛮戎车浩浩荡荡的背影，忽然觉得心里有点暖。这就是凤麟州，她想——即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他们也始终团结一致，不抛弃任何一个人。 江离想到蛮蛮平日里佛系的性格，却对天宇的游戏号悉心照料，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蛮蛮一向对自己的号都不上心，可对天宇的号，却每天都认真登录，无论多忙，日常任务一天不落。 江离曾好奇地问过她：“你为什么要坚持这么久？天宇已经退游了啊。” 蛮蛮听了，却只是笑笑，语气里带着一丝执拗：“万一呢？万一天宇回来呢。” 这一句话让江离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她垂下眼帘，轻轻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却发现眼眶已经不知不觉地红了。 她低头看着屏幕上的战报，思绪一下子回到了第二赛季。 那时候的她还是个新手，被奉天追着打，根本无力反抗。她只能灰溜溜地跑到一级城，躲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心里的厌烦随着世界频道的嘲讽消息一点点扩大，她几乎想要放弃了。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玩家忽然私聊了她：“江，我保护你。如果打不过，我们就一起跑。” 江离愣住了，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好久才回了一句：“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对方很快发来一行字：“我是修杰，大家都是凤麟的。守望相助。” 那一刻，江离的眼眶莫名湿润了。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小玩家，会有人愿意保护。 可即便如此，她的心里依然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我们真的能跑得掉吗？” 修杰发来一个笑脸，语气轻松得好像根本不在乎眼前的困境：“当然能。大不了从头再来，游戏嘛，开心就好。” 正是这句乐观而无畏的话，像一束阳光一样穿透了江离内心的阴霾，她咬着牙没有放弃。 江离不擅长骂人，可是世界上如果有谁骂她，侠哥会第一时间上世界为她对线，保护她。她战力低挨打了，蛮蛮、嘉嘉、花卷、酒哥还有侠哥他们也会帮她打回来。 她渐渐明白，游戏的意义并不在于赢得多少资源，而在于身边这群愿意保护她、陪伴她的朋友。 “万一呢？万一天宇回来呢。”蛮蛮那句带着笑意的话再次在脑海中响起，江离心中一阵柔软。 她想，这大概就是在这个游戏里，无论遇到多少困难，凤麟总有坚持下去的理由。 第91章 史话前的团建 江离静静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上的地图。 明天就是进入史话赛季的日子了，她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凤麟州，那个她玩了两个赛季的地方，那个她在无数次被奉天州和柠檬州追着打时仍然死死守住的小小角落——被两大强州压迫了两个赛季，大部分凤麟的玩家基本都是四海为家，各自谋求生存。 大部分的州友都是捡垃圾的状态，大家似乎并没有契机聚在一起建县邑。 现在的地图上，每个人的县邑似乎都孤零零地漂浮着，像夜空中遥远的星星，彼此之间看似属于同一个天空，却隔着难以逾越的距离。 江离叹了口气，点开微信群，看着里面的聊天记录。 她曾经开玩笑地说：“别的州玩家一个挨一个建县邑，有些关系密切得绯闻满天飞。只有咱们凤麟，人人相距九十里地，连传绯闻的机会都没有。” 这话当时逗得群里一片哈哈大笑。 蛮蛮更是附和：“可不是嘛！别的州三赛季至少出几对cp，咱们凤麟呢？一对cp都没有，这战绩能拿去申请良田的纪录了。” 嘉嘉在底下接话：“所以咱州唯一的纪录是‘无cp州’，要么现实有对象，不搞网恋；要么就是单身，但水泥封心。” 子涵则无奈地打出一串“……”，笑道：“其他州或多或少都有几个cp名，咱们全员早餐名，干脆改州名叫“凤麟酒楼”算了。” 江离想到这些，忍不住笑了一声。她很喜欢这群人嘴里带着调侃的幽默。 小饼干在群里忽然冒了一句玩笑：“江离，那你叫‘威廉的可颂’，和威廉还不算cp名吗？虽然威廉是另一个地图的。” 这句话让江离猝不及防，瞬间红了脸。 她的游戏名“威廉的可颂”原本只是随手改着玩的一时趣味，却没想到这一用就是整整三个赛季。而且，或许是因为这个名字，她已经悄然习惯了每周六和威廉见面的仪式感。 每到周六，她总会早早上线，特意穿过服务器，把自己的县邑迁到威廉的旁边。 两个人的县邑紧紧挨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幅平静温馨的小画。 没人提醒她这么做，也没人要求威廉一定要迁到固定地点，但这一切似乎早已成为一种默契。 他们从不刻意多说什么，可威廉总是会配合她，准时出现，完成她每周六的“仪式”。 想到这里，江离脸上的红晕越发深了。 她知道，这些看似简单的小事背后，其实藏着一份细腻的用心。 那种每周六的见面，那种县邑挨得很近的安稳与亲近，说到底是一种陪伴，也是一种无声的呵护。 她敲了一句话在群里：“哎呀，别口出狂言噢，威廉可是没有绯闻的正经人。”但说完这句，她却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是啊，威廉哥哥总是正经的，可在江离心里，他的“正经”，却格外让人安心。 明天就要进入史话赛季了，或许有很多小伙伴要退了。 群里的消息一条条滚动，有人已经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再继续玩了，也有人在谈论未来可能加入其他州的打算。 江离盯着这些熟悉的名字，忽然觉得有些怅然。这意味着，这次分别后，他们未必还能在九州的地图上再见到彼此，更别提再像之前那样并肩作战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在微信群里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提议：“要不……咱们凤麟来一次大合影吧？大家能不能把县邑挪到一起，就当是进入史话前的最后一次团建？” 消息发出去后，群里安静了几秒钟。 这片沉默让江离有些紧张，手指不自觉地扣着桌面。 她害怕自己的提议被忽视，也害怕大家会觉得她矫情，毕竟这是个充满竞争的游戏，或许很多人并不在意这些“仪式感”。 然而，就在她忐忑的时候，蛮蛮率先冒了泡：“行啊！老江，你这提议好。那咱就聚到我附近吧！” 蛮蛮的话顿时让群里炸了锅，大家纷纷附和起来：“哈哈，蛮蛮都发话了，必须来啊！” “听起来还挺有意思，整点仪式感告别一下！” “走走走，我这就迁！” 连平时话不多的酒哥也笑着回了一句：“江总发话了，必须听令，咱来张全家福！” 江离看到群里渐渐热闹起来，心里一阵暖意涌上来。 凤麟州的玩家就是这样，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只要有人提出来，大家总会积极地配合。 尤其是蛮蛮，她的“护短”与“气场”向来是州里团结的基石。有了蛮蛮的带头，其他人似乎也都兴致勃勃，开始讨论县邑该怎么摆才好看。 江离看着这些熟悉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了一个弧度。 哪怕明天就要分别，这一刻，她仍然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羁绊。 这种默契和温情，或许才是凤麟州真正的珍贵之处。 蛮蛮甚至翻出了好几个已经退游的账号，把那些散落的县邑也迁到指定地点，让地图看起来更加整齐。 她在群里调侃：“老江，咱俩纯爱情啊，你看我多懒一个人啊，连百州大赛评选的时候都懒得摆造型。就为了你这个合影，我翻了好久密码，累得我这老胳膊老腿不行了。” 江离被蛮蛮的话逗笑了，忍不住打字回道：“那是，我和你纯粹的真爱。” 蛮蛮乐呵呵地接话：“你这话我可截图了，万一威廉问起来，我可得拿来做证据。” 群里一阵哈哈大笑，大家的打趣让气氛变得轻松又温馨。 很快，地图上出现了凤麟州玩家们紧紧聚在一起的场景。 一个个县邑挨在蛮蛮的周围，围成了一起。大家在群里热闹地喊：“截图！快点截图！这可是史话前最后的团建！” 江离的手指轻轻点下截图键，画面定格在这一刻。火光不再是战火，而是团结的象征；县邑不再是孤零零的点，而是彼此紧靠的家人。 她默默保存了截图，发到了群里：“谢谢大家愿意配合，这真是我玩了三个赛季里，最暖心的回忆。” 蛮蛮回了一句：“老江，咱凤麟就是个大家庭，不管人散到哪儿，只要有一个人还在，就永远有归处。” 江离看着这句话，忽然有些热泪盈眶。是啊，凤麟就是这个游戏的归处，无论天涯海角，总有这群人守护着彼此，留着一片可以回去的地方。 第92章 缘分测试 史话赛季随机分配结果即将揭晓，而这一天的等待对江离来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 她一直不是一个信命运的人，可这天，她却固执地把接下来的关系寄托在一个简单的概率上。 “50%。”她默默对自己说，“和威廉分在一张地图上的概率是50%。如果我们在同一张地图上，我就继续随心而为；如果不在，我就彻底放下，不再追逐他。” 这个所谓的“命运测试”既是她给自己找的一个出口，也是她给这几个月单方面追逐他的行为划上的句号。 江离知道，这样的想法未免有些儿戏。 一个随机分配的结果，怎么能成为决定一段关系的依据？ 可复杂的情绪早已占据了她的心，让她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不论这个答案是放手，还是继续。 中国时间的深夜，群里几乎没有人发言，只有游戏界面的音乐在耳边回荡。 江离坐在屏幕前，指尖轻轻敲着桌面，脑子却空空荡荡。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又抬头看向屏幕，仿佛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终于，她鼓起勇气点开了微信，给威廉发了一条消息。 她一字一句地敲下：“威廉，我想知道我们是不是有缘分。如果史话的分配我们不在一张地图上，我以后就不烦你了。如果在一张地图上，我以后还继续烦你。” 打完这句话，她盯着屏幕发愣，总觉得这话说得太直白了，又有些丢人。 她犹豫着是不是要改一下，把语气写得轻松些，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说：“说清楚点吧，不然以后你会后悔的。” 她的手指悬在“发送”键上，仿佛再按下去就会触发某种不可逆的结果。 她犹豫了好久，终于闭了闭眼，手指用力地按了下去。 消息发出去的一瞬间，江离猛地捂住了脸，心脏跳得飞快。 她深吸一口气，又偷偷放下手，盯着屏幕看威廉会不会回复。 威廉看着手机，皱了皱眉头，看着江离发来的那句“我们是不是有缘分”的消息，感到一丝不解。 他不是不明白“缘分”的含义，只是对这种看似严肃又莫名其妙的提问有些抓不住重点。 “她到底在想什么？”威廉在心里问自己。 江离总是这样，明明是一个话多到一天能和他发上百条消息的人，却总能在一些关键问题上，让人摸不着头脑。 在他看来，地图的随机分配并不会改变什么。 她仍然会是那个熟悉的“话痨”，在游戏里遇到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来找他，分享她生活里事无巨细的日常，或者聊些他听不懂的八卦。而他虽然忙，也总是会抽空点开她的消息，认真地看完每一条。 威廉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回了句：“不在一张地图上也不妨碍你和我说话吧？你还是可以继续当话痨啊。” 看着这句话，江离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心里却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她并不是单纯的“话痨”，而是想通过那些琐碎的对话去靠近他、了解他，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融入他的生活。 威廉敲下“发送”键后，靠回椅背，盯着屏幕，觉得自己已经给了一个足够轻松的回答，可心里却隐隐觉得江离的情绪不对劲。 她平时那么活泼，这次却好像特别纠结。他想不明白原因，但潜意识里又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几秒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凤麟州最后一次团建的时候，被柠檬州的人扫荡得七零八落，江离的县邑被打到只剩下一点城防值。当时，她在群里气得直跳脚。 难道她现在的情绪低落，是因为还在为那件事生气？ “你心情不好吗？是不是因为凤麟最后团建时被柠檬州的人扫了？”威廉发出这句话，语气直接却带着关心。 “原来他以为她的低落是因为那个不完美的团建。” 当时，凤麟的玩家们为了最后的告别齐聚一堂，却被柠檬州的人趁机扫荡。尤其是那个熟悉的“小桥流水姐”，突然就复活了，一连扫了江离好几次，最后把她的县邑城防打到只剩最后一点绝尘而去。 那一刻的狼狈确实让江离不舒服，但她知道，那并不是让她真正低落的原因。 她低落的真正原因，是她怀着和威廉道别的心情度过了整整一天，而他对此却一无所知。 威廉一向不擅长安慰人，只能想办法找到问题所在，再试着解决。 敲下这句话后，他又补充道：“我帮你打回去，这样你会心情好一些吗？” 他觉得自己的提议很实在。游戏里的问题，就用游戏的方式解决，这是他一贯的逻辑。 只要能让江离高兴一点，他觉得花点时间帮她打回去并不是件麻烦事。 江离盯着这句话看了好久，心里忽然有点酸涩，又有点感动。 他误以为她的不开心是因为柠檬州的那些人，并愿意为了她提出解决办法。这种直男式的温柔，带着点笨拙，却让她觉得他既可爱又有魅力。 只是这人怎么这么笨呢？她低落的原因明明和团建被扫荡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他却这么认真地提出帮她“打回去”的建议，既直男又温柔得让人心软。 她轻声自语：“你这个笨蛋，怎么可能懂得我的心思呢？” 她敲了一行字，又删掉；又敲了一行，又删掉，最后只发了一句： “谢谢你。” 屏幕那头的威廉似乎并没有察觉她的复杂心情，他发了个点头的表情，紧接着又说： “别想那么多，做自己就好。我又没说不让你烦我。” 江离看着这句话，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可是她心里清楚，这种“允许”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在意的从来不是他愿不愿意她继续话痨，而是她自己是否还有理由继续追逐下去。 “不在一个地图，我见不到他。可是如果在一个地图上，那种关系会变得很尴尬。”她低声自言自语，又摇了摇头，知道这些话无法说出口。 “命运的看法比我们更准确。命运是不可知的，因为命运总是在结果出来以后，它才表明它的看法。它事先没有看法的。” 江离把这句话写在纸上，盯着看了许久，心里却越发的茫然。 江离低声念了一句，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在说服命运的安排值得她等待。 命运会怎么安排呢？ 江离不知道。也许命运的安排能为她困惑的心情找到答案，也许什么都不会改变。她静静坐在电脑前，手边的水杯已经凉了，却没有一点喝下去的心思。 这场关于“缘分”的测试，是她临时起意的想法。 她对自己说：“如果分在一个地图，我就随心而为，继续做自己；如果分开了，那就干脆放下这段执念。” 她知道这听起来有些幼稚，甚至有些自欺欺人，可她依然想要一个答案。 其实，抛硬币式的决定从来都不是依靠运气。 在硬币抛向半空时，当事人就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结果了。 可江离发现，自己完全没有那种“心有答案”的预感。随着分配结果的揭晓临近，她的心情愈发纠结，像被抛到半空的硬币，却始终不知会落在哪一面。 她试图问自己：“到底希望分在同一个地图，还是不同的地图？”答案却始终模糊不清。 如果分不到同一个地图呢？江离想过那种情景，她会刻意与威廉保持距离，不再每天给他发那些零零碎碎的话，不再每周六“打扰”他。也许她能收回自己的注意力，投入更多的时间到别的事情上。可是这样真的会让她更轻松吗？她不知道。 如果分在了一起呢？她同样想象过这个结果。她可以每天挪着县邑去找他，可以使用“威廉的可颂”这个名字去和他一起玩游戏。然而，分在一起就一定意味着有“缘分”吗？她也不确定。 命运未揭晓，她的心情却像被绑在“测试”的翘翘板上，时而向左倾斜，时而向右摆动，找不到任何平衡点。 她的迷惘并不仅仅来源于对结果的未知，更来源于一种对自身心意的不确定。 抛硬币是为了发现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可在这场关于命运的“抛硬币”中，江离发现，她连自己的心意都无法看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周一零点越来越近。 江离抬起头，看着电脑屏幕上九州地图的界面。她的指尖悬在鼠标上，却没有任何动作，像是在等待某种“命运的敲门声”。 也许，分配结果出来后，她的心会有一个答案。也许，所谓的“缘分测试”，只不过是她在未知面前的一场自我安慰。 但无论如何，命运即将揭晓，她的迷惘终将得到回应。 第93章 史话分配结果 周日的晚上，江离的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一向自诩洒脱的她，此刻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期待。 平日里，她总爱嘲笑自己命运多舛，可这一晚，她却罕见地将一切都寄托在了“命运”之上——或者更准确地说，寄托在了史话赛季的随机分配结果上。 零点的倒计时像无形的鼓点，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响，仿佛敲击着她的心跳。 她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冷光映在脸上，双手握成拳，指尖微微泛白。 州频道意外的安静，所有人都在等待答案揭晓。 江离看着屏幕上缓慢跳动的数字，呼吸也不自觉地跟着屏息起来。 “命运的看法比我们更准确。” 她对自己轻声说，像是试图用这句话给自己打气。但越是接近零点，她的心中越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和期待，就像站在命运的分岔口，无法预知未来的走向。 对她来说，史话分配的结果不仅仅是新赛季的开始，更是她精心为自己策划的一场“缘分测试”。 如果她和威廉分在同一张地图，那么她会告诉自己这是一种命运的暗示，继续随心所欲地靠近他；如果不在，她会借此机会彻底放下那段单方面的追逐，告别那颗无法被回应的心。 这个“二分之一概率”的测试听起来荒唐又幼稚，甚至像是一个玩笑，但江离却无比认真。 她实在不知道如何给自己一个交代，如何给这段纠缠了数月的复杂感情划上句号。 她的心仿佛被高高吊在半空，既渴望着命运给她一个继续靠近的理由，又隐隐期待结果能让她断了这场注定没有结果的执念。 对她来说，分配的结果像一枚即将落地的硬币，而此刻的她，竟连自己希望看到的是正面还是反面都分不清楚。 “到底会是什么结果呢？”江离心跳如鼓，屏幕上的时间终于跳到零点——她闭上眼，屏住呼吸，等待命运的揭晓。 零点到了。 屏幕上的时间跳到“00:00”的瞬间，江离的手指飞快地点开了州频道。 短暂的加载仿佛格外漫长，直到分配结果终于呈现在屏幕上。 她的目光急切地扫过显示的列表，视线定格的一瞬，心脏猛地一跳——她和威廉被分在了同一张地图。 那一刻，江离愣住了，怔怔地盯着屏幕，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喜悦、无奈、复杂的情绪汹涌而来，几乎将她淹没。 她本该高兴的，甚至为这一结果感到庆幸，可她的心底却浮现出一丝隐秘的恼怒——恼怒命运给出了这样的答案，恼怒自己没有真正做好接受它的准备。 就在刚刚，她其实隐隐希望结果是分开。 不是因为她真的想放下，而是因为她清楚，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主动止步。如果命运真的将他们分开，那也许是最好的解脱，她可以将这段执念合理化为“天意难违”，然后悄然退场。 可偏偏命运像是听懂了她心底未明的渴望，又恶作剧般地将希望推到她眼前，迫使她直面自己的情感。 她低头看着屏幕，握着鼠标的手指微微用力，似乎在克制心中的波动。 “算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既然命运说继续，那就继续吧。反正我也没做好停下的准备。” 她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情绪，再次睁开时，目光多了一丝坚定。 也许这次，她该不再纠结了。随心而为，走一步算一步，至少，这条路上还有他。 不过分配的结果并不全是好消息。江离很快注意到，讨厌至极的柠檬州玩家也在这个地图。 这个州的团队总是钻规则的空子，最让人咬牙切齿的是，他们还通过调低战力的方式避开了强敌横江州。 这场随机分配对他们来说，俨然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胜利。 江离心里憋了一口气，却无处发泄。这些人，真是阴魂不散！ 与此同时，群里的气氛却逐渐活跃起来。 侠哥调侃江离：“‘威廉的可颂’和威廉终于一个地图了。” 江离没有说话，她心情很复杂。 对分配结果最高兴的，莫过于筠兮州的参军逍遥。 筠兮州和横江州被分配到了同一张地图，这意味着逍遥终于可以结束和灵儿长期“异地恋”的状况。 他在群里的兴奋溢于言表，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情有多激动。 灵儿随手截了横江州群的聊天记录发给江离，吐槽说：“江离，你是不知道那个人有多幼稚。” 江离点开截图，只见逍遥在群里直接艾特灵儿，语气毫不掩饰他的迫不及待：“灵儿，明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跳州去横江州！” 灵儿看着这条消息，有些无奈地回复：“你至于这么着急吗？又没人和你抢我。”语气虽然平淡，却带着藏不住的宠溺。 逍遥的急切很快引来了群里其他人的善意调侃。 绵绵冰第一个开口：“他当然急着去坐‘刺史夫’的位置。这下好了，他得把这个称号焊死在自己身上了。” 灵儿被逗得脸颊泛红，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回复：“他是个傻子，非觉得他的名字也得改成‘横江-逍遥’，说这样才能配得上我。” 江离看着屏幕，忍不住笑出了声。 灵儿的语气里满是甜蜜，却又带着一点点不好意思的埋怨。 “刺史夫这位置还真稳啊。”江离开玩笑道，打字的手指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过确实，你的名字叫‘横江-灵儿’，他当然急着改成‘横江-逍遥’，这样一看就是一对啊。” 灵儿那边愣了一下，像是终于意识到这个细节。半天后才回了一句：“他是傻子。” 江离却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这对恋人真是可爱得很。 逍遥急切地想要昭告全世界他和灵儿的关系，甚至连游戏里的名字都要和灵儿配成情侣格式，而灵儿也毫不避讳，任由他得意地以“刺史夫”自居，在调侃中坦坦荡荡地展露他们之间的喜欢。 逍遥显然乐在其中，他最大的满足大概就是别人提到灵儿时，总会想到他。 江离看着灵儿和逍遥的互动，心里涌起一阵温柔的羡慕。如此坦荡又真挚的感情，实在是让人心生向往。 和灵儿聊了一会儿后，江离不由得想起了威廉。他们的分配结果已经揭晓，她的心思却还未放下。她想了想，终于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威廉哥哥，不好意思，你看，虽说是二分之一的概率，但我们还是在一个地图上。所以呢，你还是得被我单方面纠缠。” 威廉的回复很快，依然简单直接：“你不是我的麻烦。” 江离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暖意。他总是这样，寥寥几字，却带着无法忽视的温柔力量。 她抿了抿唇，忍不住回复：“那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了你的麻烦呢？” 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威廉的回复迟迟没有来。她坐在沙发上，闭上眼，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命运已经做了决定。接下来，就随心而为吧。” 第94章 我们一个地图了 江离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犹豫了好几秒，最终还是点下了拨号键。 熟悉的《everytime we touch》铃声响起，她屏住了呼吸，手心渗出了些微汗意。 平时听着很舒缓的旋律，此刻却仿佛在一点点敲打着她的心跳。 时间似乎在铃声间隙里被无限拉长，而她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像是和铃声一同加速。 电话很快接通了，威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低沉而平稳，像夜晚一缕不急不缓的风，带着些许迷糊的慵懒：“怎么啦？”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像总能稳稳踩在她的心弦上。 江离抿了抿唇，耳边是他一如既往的语调，可她却忽然觉得舌头发紧，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拼命酝酿着情绪。 这电话其实不该打的。 可当史话分配结果跳出来的那一刻，她的复杂情绪像一团解不开的线，让她迫切想找个人倾诉。威廉是唯一能让她卸下防备的人，可也正因为如此，她对他说话时反而更加小心翼翼。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轻声开口：“威廉哥哥，我们在同一张地图。” 她的语气小心翼翼，带着一丝不安和隐隐的期待，像是在试探，又像是怕听到什么意料之外的回应，甚至连自己都听得出有点吞吞吐吐。 “我知道啊。”威廉淡淡地回应，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他的回答并不意外，却让江离的心情更加复杂。 她下意识地攥紧手机，指尖微微发凉。 她的脑海中涌出无数个话题，却都像玻璃般脆弱，稍稍一触碰便四分五裂。几秒的沉默后，她犹豫着试探道：“那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吗？” “什么？”威廉的声音里带了一点疑惑，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 江离顿时噎住了，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所有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自己那荒唐又隐秘的“缘分测试”。 “没事了。”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些，甚至勉强笑了一声，把那些复杂的情绪压了下去。 电话那头的威廉沉默了几秒。 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揣摩别人心思的人，但江离的声音里流露出的低落还是让他察觉到了些许异样。他不明白这通电话的意义，也猜不透她的情绪波动。 他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问：“江离，你到底在烦恼什么？”他的声音里多了一点认真和关心。 他的问题像一把钥匙，试图解开她藏在心底的秘密。然而，他的语气里并没有过多的追问，甚至可以说带着点笨拙。 他并不擅长处理这样的场面，尤其是女孩那些隐秘的情绪和变幻无常的心思，对他而言总是像一片云雾，既无法理解，也无法抓住。 威廉其实不太懂她此刻的心情。 分在同一张地图，这不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吗？值得她这么多情绪波动吗？可江离这样要说不说的样子让他有些为难。明明话到嘴边，却又戛然而止。 他实在不明白，女孩究竟在思考些什么。 但他也知道，很多话不能逼问。他相信，如果江离想说，她会主动告诉他的。而在那之前，他能做的，只有耐心等着。 “江离，你到底在烦恼什么？”这句话让江离的呼吸一顿，心像是被人轻轻按住了一下。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的问题像一面镜子，映出了她所有的挣扎与矛盾。 江离握紧手机，手心里沁出一层薄薄的汗。胸口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线勒紧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的脑子乱成一团，几乎想要解释，却又无从开口。 她到底在烦恼什么？ 她在烦恼自己的追逐是否有意义；在烦恼那些隐秘又无法言说的情感是否会毁掉两人之间微妙的平衡；在烦恼，她为之牵肠挂肚的那个人，根本无从知晓她的这份心意；更在烦恼，那些让她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的情绪，对方却丝毫没有察觉。 可她什么都不能说，也不敢说。 她太清楚，有些话一旦开了头，便再也无法撤回，而她最不想做的，就是那个打破平衡的人。 电话那头的威廉似乎在等她回答，他的沉默没有催促，却像无形的催化剂，将她内心那些矛盾的情绪催化得越发清晰。 “威廉哥哥……”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涌动，竭力调整情绪，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说道，“我和你一个地图，高兴得睡不着嘛，连和你说说话都不行吗？” 她的语气刻意轻快，甚至还带了点玩笑的成分，可威廉并不笨。他听得出这背后隐藏的敷衍与掩饰。 电话那端的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琢磨她的真实情绪，最终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一向觉得，每个人都有不愿分享的心事，而他不擅长追问，也不想逼迫。他更愿意给她空间，等她想说的时候再告诉他。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纵容和温和：“那就说吧。” 这句话简短却又像带着一种默许和宽容，仿佛在告诉她，无论她想说什么，他都会认真倾听；无论她不想说什么，他也愿意等她。 江离听着他的语气，心里某个地方猛地一软。 或许，她的很多情绪，根本不需要说出口。他已经在用他的方式，给予了她答案。 江离被他的平静感染了几分，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然而，她的脑海中很快冒出那些被分到同一张地图的讨厌之人，语气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愤懑：“可惜那些讨厌的人也全在这个地图里，尤其是那个陆平！前段时间没完没了地打飞我，烦得要命！还有那个小桥流水姐，烦人得不行，每次打得我只剩一点点城防，故意恶心我，真是让人火大！” 电话那头的威廉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出来。 笑声带着几分无奈和纵容，他揉了揉眉心，语气平缓却又透着点轻轻的打趣：“这些人也值得你生气吗？” 江离被他一句话堵得一怔，那本来已经涨到嗓子眼的火气，竟然像被人一下拍熄了的火苗似的，消散了大半。 她气势一泄，顿了顿，有些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也是，懒得跟这些人一般见识。” 说完后，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那股莫名的委屈和不平，居然会因为威廉的一句话消失得无影无踪。 威廉听她语气缓和了下来，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一向了解江离性格的他知道，这样的女孩只需要一点点引导，就能迅速从情绪中走出来。 接下来的通话里，江离的语气明显轻松了不少。 她兴致勃勃地跟他聊起最近看的几部剧，偶尔还模仿剧中角色的语气逗他笑。威廉则依旧是一贯的沉稳，偶尔插上一句点评，温和而随意的声音让她听着格外安心。 时间在这样的闲谈中悄然溜走，江离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刚刚那些复杂的情绪，是否都只是自己在自寻烦恼。 半小时后，她看了看时间，有些不舍地开口：“威廉哥哥，那我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威廉的声音低低传来：“嗯，那祝你晚上好。bonne soirée.” 房间里重新归于寂静，江离抬头看了眼电脑屏幕，上面还停留着州频道的界面。分配的结果清晰无比——她和威廉在同一张地图。 她的心里有些复杂。 其实，她刚刚也隐隐感觉到，威廉并不是完全不懂她的情绪。只不过，他选择了顺着她的话走，没有去深究那些藏在她话语背后的情感。这让她松了口气，也让她多了一丝失落。 她重新坐回电脑前，脑海里浮现的是刚刚灵儿和她分享的聊天截图，灵儿和逍遥的甜蜜互动。 那些坦坦荡荡的喜欢，是江离羡慕却又不敢奢求的东西。 她羡慕灵儿能够毫无顾忌地接受逍遥的执着，也羡慕逍遥那份毫不掩饰的深情。而她呢？她连向威廉表达自己的感情都觉得小心翼翼。 她看着屏幕上威廉的头像，手指动了动，却没有再发消息。 “算了。”她低声自语，叹了口气，“还是随缘吧。” 她关掉电脑，起身走向书桌。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她告诉自己，明天醒来，也许一切会变得简单一些。 挂断电话后，威廉靠在床上，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儿呆。他不是个喜欢多想的人，但今晚江离的情绪还是让他心里微微有些在意。 他隐约感觉到，她似乎有些话没说出口。可她选择了掩饰，他便选择了顺从。他一向相信，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是讲究分寸的。江离没准备好说，他就不去追问，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真是个麻烦的女孩。”他轻轻摇头。 他打开游戏界面，看着分配结果，脑海里回放着刚刚江离提到的那些琐事，不由觉得好笑。 她情绪变得那么快，上一秒低落，下一秒就因为陆平和小桥流水姐的事生气。可就是这样的她，莫名让他觉得有点可爱。 “得想个办法让她高兴。”他自言自语，拿起手机联系了一个人。 第95章 深夜忙碌的菜主播 江离挂断电话后靠在阳台上，双手无意识地绞着手机壳，视线透过窗外望向远处对面山峦上的夕阳余晖。 暖橙色的光芒将天空染得温柔而绚丽，但她的心情却没有因此轻松几分。心底的复杂情绪像云层后方隐隐浮动的阴影，挥之不去。 她不是个喜欢轻易诉说心事的人，尤其是像今晚这种纠结的情绪，更是不知该如何启齿。 可是威廉不同，他的存在总让她有一种可以依赖的错觉，仿佛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认真听着、淡然回应。 这种安心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拨通了那个电话。 可电话接通后，她却又怯懦了。那些话明明在脑海中排练过无数遍，但最终出口的只有一句轻飘飘的“没事了”。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个时区的威廉并没有因为通话的结束而感到放松。 他靠在床头，目光落在桌上仍亮着的手机屏幕，眉头微微皱起，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江离电话里的语气。那隐隐带着不安的低落让他有些困惑。 “她到底在烦恼什么？” 威廉喃喃低语，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床头轻轻敲打。 他一向理性且不喜欢钻研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他不太擅长猜测别人的情绪，更不习惯主动去探寻。 可是江离是例外。他忍不住想知道她在想什么，甚至有些想要找出她低落的原因。 她明明和自己分在同一张地图，应该是开心的事情，可她的语气却并没有太多的喜悦。 她的烦恼似乎是因为那些柠檬州的玩家也进入了同一张地图？ 威廉微微摇头，觉得这未免有些太牵强了。 那些人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群不值一提的小角色，根本不会对他们的游戏进程造成影响，更别提威胁。 他沉思片刻，心底隐约冒出一个猜测——她是不是觉得自己保护不了她？ 这个念头让威廉有些无奈又有些不解。 他对自己的实力一向自信，更何况对付一群柠檬州的小角色，他觉得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心思。 可江离为什么会因此烦恼呢？ “江离难道还不了解我吗？”他轻声感慨，语气中带着一丝被低估的无奈。 他的目光转向手机屏幕，眉头却越皱越紧。 江离今晚的话语中藏着太多情绪，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但让他更加挫败的是，他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摸不透江离的心思。 思绪翻涌间，威廉拿起手机，快速地给菜主播发了一条信息：“趴菜，你下播后帮我把新区的号能拉的东西拉一拉。” 此时，菜主播刚刚结束直播，耳机还挂在脖子上，看到这条消息，他立刻回复：“好的，没问题。不过，少爷大晚上不睡觉，就是为了让我拉新区的战力？” 威廉皱了皱眉，想了想，回复：“江离好像很烦柠檬州那些人的事情。有我在，她到底怕什么？” 看到这句话，菜主播立刻明白了七八分，嘴角不由地扬起，随手发来一个偷笑的表情包：“原来少爷大晚上不睡，是为了给江小姐安全感啊！” 威廉靠在床上，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犹豫了片刻，又打下一行字：“她不信任我的实力吗？”这句话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淡淡的无奈与不解。 菜主播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立刻调侃道：“江小姐居然不信任少爷您的实力？这不应该呀！”随后，他又发了一个“震惊”的表情包，显然是故意逗威廉。 威廉盯着屏幕，沉默了几秒，叹了一口气，慢慢地回复道：“我觉得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她的心思。” 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菜主播诉苦。 菜主播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眼神一亮，忍不住开玩笑道：“哟，少爷居然会想了解别人的心思？看来江小姐确实不一般啊。” 威廉并没有接他的调侃，而是继续说道：“我让她明天开我的号，自己去打那些打过她的人。她没答应，说不想麻烦我。”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难道我会怕她麻烦我吗？” 这句话打在屏幕上，带着几分头疼的意味。即便威廉不常表露情绪，菜主播却能看出来，他是真有些无奈了。 菜主播靠在椅背上，笑着摇了摇头，认真地回复道：“果然，江小姐很特别。不过你放心吧老板，使命必达！我今晚一定把号能拉的都拉一下，保证让江小姐看完后安全感爆棚，不再不高兴！” 威廉的回复很简短：“辛苦了。” 菜主播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又打趣了一句：“为了少爷安抚江小姐的大事，不辛苦！” 菜主播一边揉着肩膀，一边盯着屏幕上那整整三个小时的努力成果，不由得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唉，为了少爷和江小姐的事情，我真是操碎了心。” 他昨晚熬到凌晨四点，手指在鼠标和键盘之间忙得飞快。拉建筑，清任务，升级课业，翻遍新区的一切可以提高战力的地方，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屏幕上每一处数字提升，都像是在告诉他：这不仅是战力的增长，更是一份“少爷的心意”。 “这少爷，说是冷淡，其实心比谁都热乎。”菜主播边操作边想着，不禁轻笑出声。 威廉平日里是个理性冷静到近乎冷漠的人。 菜主播从未见过他会为了谁如此用心，尤其是江离。他心里清楚，威廉根本不是个会主动去揣摩别人心思的人，可在江离面前，他偏偏破了例。 江离那些带点小女生情绪化的要求，威廉不仅没有嫌麻烦，反而一步步默默满足。 像是她坚持要把两人县邑建在一起，明明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威廉却照做了；又比如江离希望两个人的游戏名是情侣名，威廉竟然连多个游戏账号的名字都重新改过来，顺应她的小心思；更不要提那些突如其来的小脾气和情绪低落，威廉一向寡言少语，却总是耐心地包容她，还会反过来默默去解决她担忧的事情。 “少爷自己怕是还没意识到吧？”菜主播忍不住感叹，眼中带着些无奈又带点戏谑的光。“对江小姐，他行了多少例外之事啊。” 凌晨四点，他终于松了口气，给威廉发去几张截图，附上了一句调侃：“少爷，你为了让江小姐开心，我努力工作到凌晨四点。请务必让她知道，你们的故事里有我的付出。” 早晨，威廉起床后，看到这条消息，嘴角微微扬了扬，回了简短的一句：“别嘴贫。”又补充道，“会让她知道你的付出。” 菜主播盯着威廉的回复，无奈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哪里是‘随意’啊，少爷，您对江小姐这份用心，我看了都感动。” 他仰靠在椅子上，盯着屏幕上威廉的账号战力，又想起这几个月以来，威廉在江离身上那些不自觉的“偏心”。 从游戏里的事事迁就到游戏外的默默守护，他看的清清楚楚：威廉本人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把这些“例外”当成了理所应当。 “少爷啊，只怕还没意识到自己心里那点偏心吧。”菜主播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伸了个懒腰，嘀咕了一句，“唉，少爷和江小姐的事情，谁说这不是缘分呢？” 清晨，江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随手拿起手机点亮屏幕。威廉发来的几条消息跃入眼帘。 “有我在，你别怕。” 后面是一张截图，显示着战力榜上他的名字赫然排在顶端。下方还有一行字： “趴菜昨晚帮我调号到凌晨四点钟，他让我告诉你。” 江离盯着消息愣住了。 她一时没回过神来，脑海中反复浮现那句“有我在”。 一股暖意慢慢从胸口升腾而起，她靠在床头，回想起昨晚自己的那通电话。 原以为不过是随意的倾诉，甚至还担心自己那些无谓的小情绪会让威廉觉得麻烦，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用心。 她的目光落在截图上，想到菜主播熬到凌晨四点的场景，江离既感动又有些好笑。 威廉还专门加了一句“让我告诉你”，这看似随口的叮嘱，却让江离的心底涌起柔软的暖流。 她忍不住弯起嘴角，飞快地打字回复道： “菜主播太敬业了，是劳模，真棒！” 消息刚发出去，屏幕很快亮起。威廉的回复简短却带着点意料之外的认真： “那我呢？” 江离盯着那句话，愣了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咬了咬嘴唇，手指在屏幕上轻快地敲下一行字： “威廉哥哥当然是我心里天下第一最最好！” 发完消息，她放下手机，抬头看向窗外。 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晨光，洒在屋内的木地板上，细碎的光影轻轻摇曳着。 清晨的空气带着些微寒意，却掺杂着淡淡的阳光味道，仿佛一切都因为这短短的几句对话而明亮了起来。 威廉的这份用心，就像冬日里的热茶，慢慢驱散了她心底的阴霾。 即使是在这个虚拟的游戏世界里，他的存在，却让她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和安心。 而另一边的威廉，正在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他瞥了一眼手机上的回复，嘴角微微扬了扬，却没有多说什么。他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从不喜欢去多解释自己的行为。 只是对于江离那些偶尔的情绪，他总是习惯性地想办法解决，即使那办法看似多余，或者需要耗费一些精力。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外高大的梧桐树洒在他身上，光影间，他淡淡地叹了口气，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江离她时而生气、时而撒娇、时而认真地抱怨着琐事。 晚些时候，当江离又因为一些琐碎的事情烦恼时，威廉语气淡淡，却不容置疑地说了一句： “有我在。” 这句话短短的三个字，却让江离愣住了。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安静地看着屏幕，心底那点因小事而生的烦躁被慢慢抚平。 几秒钟后，她轻轻笑了。嘴角弯起，像窗外明媚的阳光。 “嗯，我知道了。” 那一刻，她的世界仿佛因为这句话变得更加安稳了。 第96章 文臣武将，九州霸业 史话赛季的分配结果一出来，整个游戏的气氛就像被点燃了一样，各个州都开始忙碌起来。 人力的分配成为了头等大事——每个州都在进行资源整合，主要目标就是将那些中高战玩家集中到一个州，以打造战力最强的核心州。而处于结盟的各个州里战力不足的低战玩家，则会被调配到二州或者三州。 这种分配方式，完全符合游戏一贯的逻辑：强者为尊，资源向顶端倾斜。 江离从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就清楚，她既没有资格也没有兴趣参与这种人力资源整合的“权力游戏”。 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挤进强者云集的州，也不愿在竞争激烈的州内承受太多压力。但她并不难过，因为她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 虽然心中没有太多波澜，但江离还是忍不住想到了那些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凤麟家人们。 她明白，这个赛季的史话地图，意味着一种全新的开始。 凤麟的朋友们将从此走向不同的道路——有的人会去挑战九州顶端的竞争，有的人则会选择更轻松的方式继续游戏。 曾经在地图上并肩作战、笑闹一团的那些日子，仿佛变得遥远又模糊起来。 尽管她一再告诉自己要轻松看待这件事，但那种淡淡的离别愁绪，还是悄然涌上心头。 江离想起第二赛季和第三赛季时，大家在无数失败和挫折中依旧坚持相守的画面。她还记得那些守望相助的温暖瞬间。 “这些陪伴的时光，才是真正值得珍惜的东西啊。”她在心底感叹道。 想着地图上即将分散的州友，江离在心中默默祝愿着每一个人都能在新的赛季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游戏乐趣。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用乐观的方式排解心情。她始终记得花卷曾说过的一句话： “相处的时间长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一起度过的时光。” 这句话一直被江离珍藏在心里。第二、第三赛季的苦难与欢笑一幕幕涌现出来，那些在战场上苦苦坚持、在无奈中相互取暖、在失败后用笑声彼此安慰的点点滴滴，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想到这里，江离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她坐在椅子上，抿着嘴角偷笑，打开凤麟的群聊，决定给这场即将到来的分别增添一些轻松的气氛。 她想了想，飞快地在群里打出一行字： “史话赛季，我将会是九州最强的人。” 群里安静了一瞬，随即炸开了锅。 “天才小江，你这啥情况？又想出来什么神奇的主意了？”蛮蛮率先发言，语气里透着好奇与戏谑，“你居然敢这么说，梁静茹又给你勇气了是不是？” 符修杰接话道，“明明战力如此普通，却又如此自信。” 江离看着蛮蛮和符修杰的消息，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飞快地回复道： “哈哈哈哈，我可是比榜一榜二还要强的人！” 她在后面加了一个得意洋洋的表情，语气中满是俏皮和故作高深，“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这下，群里瞬间安静了，大家都在屏息等待她的后续。 江离勾起嘴角，慢悠悠地打下一行字： “因为啊，我根本不打算点开九州地图。”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立刻炸了锅。 “？？？”符修杰连发几个问号，语气中满是迷惑，“你啥意思，不点开九州地图？那你的县邑……” “哈哈，对啊！”江离赶紧补充，仿佛给出了解密答案，“只要不点开九州地图，我的县邑就不会出现在地图上！那些我讨厌的人啊，就算把地图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我！是不是超级强？我再也不会给小桥流水姐这样的玩家任何一个可以恶心到我的机会。” 屏幕前的江离忍不住笑出了声，仿佛已经看到了群友们被这话逗得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模样。 果然，群里很快爆发出一阵“哈哈哈哈哈哈”的消息。 “绝了！”一向爱热闹的阿光笑得前仰后合，“江离，你这是从物理学跨界到了魔法学啊！这操作，主打一个神隐流，懂不懂？” “没错！”江离故作一本正经，接话道：“从今天起，我的县邑就是九州最神秘的存在。谁敢惹我，我就直接开麦骂他！反正他们找不到我，能把我怎么样？” 大家被她一本正经的“战术”逗得哈哈大笑，群里的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 蛮蛮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忽然正色道：“你别说，你这个方法还真给我启发了。江离这下谁还能分得清你和爱因斯坦呀？江大聪明。” 蛮蛮接着说，“我们凤麟的家人分两波怎么样？一波不进九州地图留守县邑，在世界频道里开麦治那些嘴贱的人；另一波低调进九州地图，用物理攻击创飞敌人。这叫‘精神打击’和‘物理打击’齐头并进，真正的双管齐下！进可攻，退可守！” “所以啊，”江离笑着总结道，“我们凤麟的文臣武将都找到稳定的就业岗位了——文臣负责精神创飞，武将负责物理创飞，简直强得可怕！” 这番话把群里的气氛彻底点燃了，所有人都乐得合不拢嘴。 “咱们真是九州最搞笑的战队。” 符修杰感慨，“就这实力，还天天想着称霸九州，我真的要笑死了。” “没错！”江离哈哈笑着说，“我们有精神队专注嘴炮，物理队专注‘创飞’，称霸九州指日可待！”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接着话，把这个“天马行空”的战术玩笑越开越大。 屏幕前的江离看着群里滚动的消息，轻轻呼了一口气。虽说分离在即，但这欢声笑语就像冬日里的暖阳，让她的心不再感到沉重，而是充满了温暖与释然。 “实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强大的精神力量！” 江离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就算咱们战力弱得一塌糊涂，但精神胜利法可是无敌的！” 大家听了这话，顿时又是一阵爆笑。 虽然他们都明白，凤麟的整体实力在这个游戏中并不强甚至是弱的，但这样的玩笑却让离别的愁绪淡去了许多。 她很清楚，分别是不可避免的。曾经一起熬过失败的苦涩、分享胜利的喜悦、甚至一起被更强的对手欺负到无路可退的他们，注定要走向不同的道路。 但正如花卷所说的那样，重要的并不是在一起的时间有多长，而是一起经历的那些珍贵时光。 就算分别在即，江离依然希望，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带着笑容走向新的赛季，去追寻各自的目标。 她知道，无论走到哪里，他们曾经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都会成为每个人心中最温暖的回忆。 第97章 不入九州 威廉所在的州成为了这个赛季的强州，肩负着整合资源和吸引中高战玩家加盟的任务，目标是打造这个地图的顶级战力州。 州群里消息不断，各种分配策略和玩家动态在热烈讨论着，气氛紧张而忙碌。然而，威廉对此并没有投入太多的关注。 他向来对游戏不过分上心，更何况最近集团的国际业务正处于关键节点，各类会议和文件让他根本抽不出太多时间来处理游戏里的琐事。 某天晚上，他处理完一堆邮件后，疲倦地靠在椅背上，随手点开游戏界面。他瞥了眼州群里密密麻麻的消息，看都没有看完，直接退出了群聊界面。 想到江离可能还会继续玩游戏，他打开江离的微信聊天框，简单地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你要不要和我一个州？安排你进来。” 发完这句话后，他没有多等，转身又开始查看接下来的会议安排。 他本以为江离会犹豫一阵才回复，毕竟凤麟的朋友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分州这种事多少需要慎重考虑。 然而，几分钟后，手机屏幕一亮，江离的回复迅速弹了出来，内容却简短得让人有些意外： “不用了，我根本没资格进，更何况我不打算开九州。” 威廉盯着这句话，眉毛微微挑起。他捧着手机，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随手回了一句： “为什么不进九州？” “我就是个咸鱼玩家啊，地图对我来说没意义。而且这次，我不要再给讨厌我的人打我的机会。” 她的回复几乎是秒回，语气中带着她一贯的俏皮和洒脱，仿佛在开玩笑，但威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话里夹杂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他沉默了一下，思索着江离的话背后是否藏着什么未出口的烦恼。 “知道了，那就随你吧。” 他最终只回了这句，没有追问更多，只觉得江离的选择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威廉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他虽然没有太多时间分心游戏的琐事，但和江离相处的这些日子，他知道她的心思总是细腻敏感。 游戏对她来说并非纯粹的消遣，更像是与朋友联结的重要纽带。如今她会选择退出九州地图，这其中一定有些原因，只是她不愿明说罢了。 或许是游戏里的纠纷，或许是某些流言蜚语，威廉不想轻易揣测。 他只觉得，既然她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一定是她已经权衡过的结果。 无论是逃避还是顺从内心，他都觉得无妨。 他的想法一向简单：只要她能高兴，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介意。 游戏本来就是图个开心，如果不愿参与这种竞争，放弃也无妨。他有自己的工作压力要处理，确实没精力把心思花在游戏这点“小事”上。 翌日，午后的阳光透过威廉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洒在桌上，淡金色的光线在深色木质桌面上描绘出一片温暖的明暗交界。 窗外是一片繁忙的都市景象，车流在街道上穿梭不息，偶有风拂过玻璃，发出轻微的声响。 办公室内的气氛却十分安静，只有键盘轻轻敲击的声音与威廉偶尔翻动纸张的动作，填满了这片空间。 威廉正专注于一份关于海外合作项目的文件，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他最近忙得连午餐都常常在工作间隙草草解决，更别说有时间分心其他事务。然而，就在他翻阅文件的同时，放在桌边的手机忽然亮起。 他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发现是江离发来的消息。点开一看，内容简短，却似乎透着几分迟疑与试探： “威廉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逃避？” 威廉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笔，视线停留在这条消息上。他思索了几秒，然后开始在键盘上敲字，回复时言简意赅，却毫不含糊： “你没有必要为了别人而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如果你高兴，就不进九州。” 发完消息后，他随手将手机放回桌上，屏幕渐渐暗下，重新归于平静。 他靠回椅子上，抬头看向窗外，揉了揉眉心。明亮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但并未能缓解他紧张而忙碌的状态。 “她还是在想这些事。”威廉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对于江离，他始终知道她是一个有些敏感脆弱的人。 表面上洒脱随性，实则总是容易被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困住。 威廉明白，分州的事情对她来说可能比他想象中更难以抉择，或许不只是因为游戏本身，而是因为那些外界的声音、他朋友们的评价，甚至她自己的矛盾情绪。 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想过要影响她做任何决定。 在他看来，游戏终归是娱乐而已，重要的是让自己舒心，而不是为了迎合他人。 然而，他也清楚自己最近实在太忙，根本没有时间去关注这些细节。 他心里隐隐觉得愧疚——他甚至无法确定江离最近的情绪是不是还和他有关。 即便如此，他希望自己的态度，哪怕是简单的几句话，也能够让她感受到些许支持和轻松。 与此同时，江离坐在电脑前，看着威廉的回复，心里的纠结与不安仿佛随着那短短的一句“如果你高兴，就不进九州”逐渐散去。 窗外是冬日清晨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斜斜照进房间。 清凉的空气带着一点冬天的寒意，却也让人感到分外清爽。 江离用手撑着脸，低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果然是威廉哥哥，还是这样笃定。”她心想。 这些天以来，她其实一直有些焦虑。 一些压抑的情绪，她没有对任何人倾诉过，就连威廉，她也不敢完全袒露。她甚至担心自己的存在，或者某些不经意的举动，会给他带来麻烦。 然而，威廉的回复，简简单单，却像是一剂镇定剂。没有责备，没有疑问，只有一种笃定的信任，告诉她：她的选择没有任何问题，无论她决定做什么，他都不会介意。 “他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什么，一直都是我自己在纠结……”江离低声自言自语，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 她抬头望向窗外，冬日的阳光明亮却温柔，洒在她的书桌上，给整间屋子都染上了一层暖意。 她突然觉得，或许自己真的不必为这些琐事而感到困扰。 人生已经够复杂了，游戏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她完全可以随心而为。 江离拿起手机，又发了一条消息给威廉： “你总是这么直接，有时候让人觉得轻松又安心。” 过了好一会儿，威廉才回了一个字： “嗯。” 这简单的一声，让江离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知道，他忙到连话都不多说，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会回应她，这种笃定的支持已经足够了。 她把手机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冬日的阳光照在她的键盘上，她轻轻敲下几行字，开始继续她的小说更新。 第98章 挨骂断更 清晨的阳光透过灰白色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冬日的凉意。 江离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破了清晨的静谧。 她半梦半醒地摸索着手机，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就看到了微信页面上跳出的新消息。 “有人骂可颂是蹭威廉热度的舔狗，别理可颂那种人，而且见一次打一次。” 江离愣了一下，脑袋还有些昏沉，思绪却被这句话猛然拉回了清醒。 发消息的人是侠哥，凤麟团队里一贯热心、讲义气的“老大哥”。他在州群里特地艾特了江离，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忿。 她撑着床坐起来，手指点开微信消息，又反复看了几遍。 “骂我蹭热度？舔狗？为什么？”江离脑海中一片疑惑。 她还在试图理清头绪，脑袋却像被一层薄雾笼罩着，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指责是从何而来。 她用手捋了捋额前有些凌乱的碎发，翻身下床，随手套上一件宽松的针织外套。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进房间，洒在她脚边的地板上，显得有些冰冷。 她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同时点开手机上的游戏，想着在游戏里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端倪。 屏幕亮起，江离熟练地登录游戏账号，例行地领取任务奖励，开始做着平常的日常任务。 她点开几个频道，扫了几眼聊天记录，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针对自己的言论。 频道里依然是玩家们热火朝天的闲聊，完全看不出有谁在议论她。 她心里更是摸不着头脑，连忙给侠哥回消息： “是谁骂我？在哪里？” 侠哥的回复几乎是秒回： “微信群里。因为你写小说的事，有人对你不满，说得很难听。不过你别管，如果她还骂你，我就要开麦了。你知道，哥的战绩可查，为你在世界频道和王翠芳对线都没有输过。” 微信群？江离眉头皱得更深了。 “写小说的事？小说又怎么了？” 她的指尖轻敲着桌面，心里一片烦闷。 她的小说是同人性质的，虽然用了一些凤麟朋友的名字，但所有的情节、设定都是纯虚构的。 她很清楚，威廉是书中男主角，但无论从性格还是剧情走向，都与现实中的他有很大出入。 她写这本书，仅仅是因为她喜欢创作，而威廉对她的创作也从未表现出介意，甚至偶尔还会听她讲讲更新进展。 可现在，怎么会有人因为一本虚构的小说而愤怒，甚至辱骂她蹭热度的狗？ 江离退出了游戏界面，静静坐在床上发呆。 她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眼神失焦地望着窗外。 阳光已经渐渐变得明亮，但她心里却仿佛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阴影。 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明明这只是她自己的兴趣，为什么会演变成他人攻击她的理由？ 窗外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像是点缀的碎金。 江离坐在书桌前，眼前的电脑屏幕亮着，小说页面停留在最近更新的一章，字体熟悉而生动，带着她投入的每一分情感。然而，此刻她却没有一丝写作的激情，目光游移不定，像是在审视，也像是在逃避。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曾经和威廉聊起这本小说的场景。那时，她还有几分俏皮和小心思，故意“威胁”他： “威廉哥哥，你要是惹我生气，我就写你写到被敌对笑得这游戏倒闭为止。” 威廉当时的反应极其淡定，他的嗓音低沉中带着几分慵懒，像冬日暖阳一样安抚人心： “随便你，还有我可不敢惹你生气。” 江离记得自己当时笑得肆无忌惮，仿佛整个世界都没有什么能打扰他们的默契。 那时的她，只觉得威廉的态度既包容又温暖，让她心安理得地继续着自己的创作。她甚至带着一点得意，说： “你从不看我的文字，也不理会我的灵魂出口，我的‘艺术’可是很有威胁性的。” 威廉只是笑着回应： “我相信你的艺术无害，也相信你不会真的生气。” 这些回忆此刻却像两极的光，既温暖，又在江离心里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可是现在呢？”江离低声自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鼠标旁的杯沿。 她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的那一行字上，却显得愈发空洞。 那些恶意的言论虽然不是从威廉的口中传来，但它们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在她和威廉之间，透着尖锐的不安。 “如果威廉的朋友对我的小说感到反感呢？如果他们觉得我是在利用威廉的名字，蹭他的存在感，那威廉又会怎么看？” 她无法阻止自己去想这些问题，尽管它们的答案或许并不重要。 她一向觉得自己的创作是个人的表达，与旁人无关，但这些看似无关的恶意言论却像刺一样扎在心里。 江离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胸口那种沉甸甸的压迫感仍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意的不是这些流言本身，而是这些流言是否会对威廉产生影响。 她低头打开微信，翻到和威廉的对话框，编辑了一句简单的试探性消息： “你会不会介意，你成了我小说的男主角？” 发出去的瞬间，她的手悬在键盘上，没有继续打字。心里那股莫名的不安如潮水般涌来，喉咙微微发紧。 威廉的性格她再熟悉不过，他的宽容与洒脱常常让她感到安心。但也正因为他的沉稳，她才害怕自己的这些纠结和试探是否显得太过琐碎。 她知道，威廉一直以来都对她创作的态度是支持的，他从未表现出任何不悦，也从未干涉过她的表达自由。然而，她仍然害怕，他只是出于绅士的礼貌，从未提及真实的想法。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连窗外传来的鸟鸣声都没听见。 手机屏幕亮起，他的回复很快传来： “不是一开始就说了不介意吗？” 他的回答如她预料般简短，却带着他一贯的笃定。他的坦然让她的心微微一松，但仍然残存一丝不安。 江离沉默了片刻，又发了一句： “那如果有人因为这事说我蹭你的热度呢？” 这一次，威廉似乎顿了一下，回复的时间稍微拉长了些，但他的语气依旧淡然： “我从来没觉得是蹭热度，小说人物取什么名字本来就是你的自由。你不需要因为其他人纠结。” 看着这几行话，江离心里那块压得喘不过气的石头终于轻了一些。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撒满了房间，她感受到一丝难得的暖意。 “那是不是我的游戏名字不能叫威廉的可颂？” 屏幕上的“对方正在输入”没有让她等太久，威廉回复的速度让她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取名不是你的自由吗？” 江离盯着这句话，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 威廉这种不动声色的宽容让她觉得自己的顾虑像是一场自编自导的闹剧，但她心中隐隐的忐忑还是驱使她再问了一句： “那我们的县邑，是不是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放在一起了？” 这一次，屏幕上的“对方正在输入”停顿了好一会儿，江离的心情也随着这短暂的静默起伏不定。 她的手心微微出汗，连空气都像凝滞了一般。 终于，威廉的回复如一股和煦的春风缓缓吹来： “江离，我的县邑搬去哪里你都可以自己决定，你还要问这种问题吗？” 这句话短短几行，却带着他惯有的笃定和温和，像一股暖流直击江离心底。 她愣愣地看着这句话，久久没有动弹。那颗悬着的心，像被轻轻托住，然后慢慢放下。 她靠在椅背上，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仿佛也带来了明媚的情绪。窗外的鸟鸣声此刻才传入耳中，街道上的人声渐渐喧嚣，她的心却出奇地平静下来。 威廉接着发来一条消息： “江小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屏幕上那行简短的文字，似乎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江离盯着这句话，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她吸了一口气，将那些烦闷压下去，敲字回复：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发出去之后，她盯着手机屏幕，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像是在等待某种安抚。片刻后，威廉的消息跳了进来： “不要多想，有事就告诉我。”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简单而直接，甚至显得有些敷衍，但江离知道，他从不是一个敷衍的人。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他正忙碌在一堆文件之间，却仍然抽空停下，抬起手指，发出这句回应。 他总是这样，用最简单的话语，给她一份笃定的信任和安慰。 江离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威廉的三连反问看似漫不经心，却像一道温暖的屏障，抚平了她心头的焦虑和低落情绪。 她告诉自己，不需要再为那些恶意的声音困扰，不需要因为那些不相干的评价而感到不安。 尽管她知道，威廉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可能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这些细枝末节，但他总会抽出时间，哪怕用最短的语言，也要告诉她：“不要多想。” 那一天，江离打开了小说的文档，原本计划更新两章的她只写了一章。完成后，她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字数进度条发了好久，手指悬在鼠标上，却迟迟没有点击“发布”。最终，她轻轻关掉了页面，没有再继续写下去。 往常，她最害怕的就是断更。觉得这是对不起读者，也是对不起自己的坚持。然而，当断更真的发生时，她却出奇地感到了一种久违的轻松。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阳光毫不吝啬地洒满了房间，窗外的街道已经苏醒，行人匆匆而过，远处传来隐约的车鸣声。江离望着这熙熙攘攘的世界，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说到底，”她在心里轻声对自己说道，“这本书只是和我、和威廉有关，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上，风拂过，树叶轻轻晃动，阳光在枝叶间跳跃着投下点点光斑。 江离的心情渐渐明朗了起来，她伸了个懒腰，像是放下了某种沉重的包袱。 有时候，不是所有问题都需要答案。她想，威廉的一句“不要多想”已经足够。或许，她只需要做自己，听从内心的声音就好。 第99章 误入九州 江离坐在电脑前，屏幕上的游戏登录界面在晨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晰。 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手指熟练地滑动鼠标，开始操作这一天天重复的日常任务。 然而今天，她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些琐碎的事务上。 脑海里萦绕着的是威廉那几句简短的回复：“不要多想，有事就告诉我。” 那语气淡然而笃定，却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所有的焦虑隔绝在外。 江离深吸一口气，眼角的倦意散去了一些，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他总是这样，不管我有多少奇奇怪怪的烦恼，他一句话就能让我安心。” 她自言自语着，视线回到了屏幕上。 手指轻点着县邑的界面，调整资源分配，每一个动作都机械而熟练。 可她的脑袋却逐渐放空了。威廉温柔却不容置疑的声音依然在脑海中回响，她一边坐着任务，一边分神想着威廉的种种。 就在这恍惚间，她的手指不知道碰到了什么键，屏幕突然跳转，她的县邑竟出现在了九州地图上的泉州！ 江离愣住了。 屏幕上，那熟悉的“威廉的可颂”赫然出现在泉州的土地上，四周是其他玩家和凤麟那些单机玩家的县邑。 几秒钟后，震惊取代了她所有的思绪，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企图用这一动作否认现实，但再睁眼时，屏幕上的地图依旧清晰刺眼。 “这！是！开！了！九！州！” 她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右手猛地拍向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啪”。 “垃圾游戏不能设计一个不入九州的选项吗？到处都是点进九州的陷阱！” 她声音有些颤抖，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她盯着屏幕，视线定格在自己的县邑上，大脑一片空白。 几秒钟后，她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双手捂住脸，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嚎：“天塌了！” 就在前一天晚上，她才在凤麟州的群里信誓旦旦地宣布，这一赛季绝不会打开九州地图。 她的理由再简单不过：县邑不出现，自然没人能找到她，更不用说攻击她。她的安全策略本该万无一失，可现在，这看似完美的计划却因她的“一时手滑”彻底崩塌了。 “这算什么啊……”江离扶额低声抱怨，心中怒火翻腾，嘴里嘟囔着，“我的手是怎么做到背叛我的！？” 江离瞪着屏幕上的地图，越看越觉得刺眼。 她的县邑赫然标在泉州的版图上，像一块无助的羊羔孤零零地暴露在丛林中。 手忙脚乱地截了屏，她立刻把截图发给了花卷，还附上一连串的语音和文字，把自己的崩溃心情倾泻而出： “花卷！我误入九州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亲手把自己送到strong姐和strong哥面前，给他们一个随时可以打我的机会！我的心态已经彻底崩了啊！” 语音的尾音因为气急败坏而拔高，连江离自己都觉得自己听起来像个被抢了糖的小孩。 花卷过了几分钟才悠悠回复，语气却半点没有同情的意思：“江离，我很抱歉你的‘九州霸业’中道崩殂。” 江离看到这条消息，瞬间觉得更想哭了。 她打了一行字，语速飞快地跟上：“霸业？别搞笑了！我只是想苟在一隅，做个平平无奇的咸鱼！谁会想去九州这种修罗场啊！这完全是我的手指背叛了我！” “手指也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啊。”花卷带着调侃的语气发过来一条语音，语气轻快，“你认命吧。我觉得吧，其实你潜意识里没那么排斥入九州，说不定你就是想进去玩一玩，这才不小心点进去的。” “潜什么鬼啦！”江离气得直接轻轻地拍了一下键盘，“我真的气到快昏阙了！我分明只想当一条咸鱼，怎么可能会想入九州！”随后发送了一个晕厥吸氧的表情包。 把花卷的聊天框关掉，江离又打开了非晚的头像，把心里的恼火和委屈摆到这位温柔的好友面前。一连串的土拨鼠尖叫表情包砸过去，她紧接着抱怨道： “非晚，这世间怎么总是事与愿违啊！我本来可以很安静地当条咸鱼，现在好了，直接被送上屠宰场！” 非晚的回复一如既往地平静，语气像一阵温暖的风：“江离，其实如果你真的不想参与九州，也可以选择不再打开游戏。别人打你一下，发现你没有兵没有资源，就不会再浪费时间找你麻烦了。而且，如果你真的觉得心累，眼不见为净，心态会好很多。” 江离看着非晚的文字，心里仿佛被泼了一盆凉水，因为她好像暂时不会离开。 她知道非晚说得有道理，可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盯着屏幕上那显眼的“威廉的可颂”，心情复杂得无以言表。 “眼不见为净？”她低声嘀咕，手指在鼠标上悬了几秒，最后还是没有点下退出键。江离随即把脑袋搁在桌面上，懊恼地闭上了眼睛。 气归气，江离深知，花卷的调侃和非晚的劝慰只是朋友间的玩笑与关心，她真正需要安抚的，是自己那颗被“手滑”激怒的心。而在这个时刻，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了威廉。 “找他吐槽一下，心情可能会好点吧。”江离嘟囔着，点开了微信，打开了与威廉的对话框。 她发了一张土拨鼠尖叫的表情包，紧接着敲下：“我误入九州了，啊啊啊啊我要暴风哭泣了！” 盯着屏幕等了一会儿，江离觉得这话还不足以表达她的懊恼，索性不讲道理地补充了一句：“都是因为你！害我分神想你，然后想着你的时候，手一抖就点进去了！你赔我个安全县邑！” 这话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浮现出几分狡黠的光。 江离知道，这样的“指责”十分无赖，毫无道理，甚至有些撒娇的意味，但她就是想看看，威廉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无赖话语而认真地回应。 与此同时，威廉正坐在办公室里，宽大的木质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和报表。 他面前摊开的是一份关于欧洲城堡收购的方案，几个城堡选址在法国和意大利。 他一边用笔标记关键内容，一边细致地比对各项数据，手边的咖啡杯氤氲着淡淡的热气。 突然，手机屏幕一亮，震动了一下。 他微微一抬头，扫了一眼屏幕，看到江离发来的消息时，不由得失笑。 “又怎么了？”威廉低声自语，带着几分好奇点开了消息。 屏幕上的土拨鼠尖叫和那句“都是因为你”跳入眼帘，威廉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他放下笔，靠在椅背上，片刻后，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点进去就点进去了吧。你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发完这句话，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记得，这只是个游戏而已，不要让它影响你的心情。” 威廉发送消息后，随即又重新拿起文件，继续投入到繁重的工作中。但脑海里却挥之不去江离那气急败坏却透着几分撒娇的语气。 他不由得笑了笑，眉眼间多了一丝柔和。 江离的目光停在屏幕上，消息提示框一闪一闪地亮着，映出威廉刚刚发来的回复： “点进去就点进去了吧。你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她盯着这句话愣了几秒，原本堆积在心里的委屈仿佛被春风拂过，融化了大半。 “哼，真是轻描淡写！”她嘴上轻声嘟囔着，语气里带着点赌气的意味，可心里却早已泛起一阵暖意。 江离靠回椅背，放松了紧绷的肩膀，微微仰头看着天花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屏幕的光影在她脸上忽明忽暗，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笑意。 她的视线重新回到屏幕上，心里却忍不住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怎么总是这样，轻描淡写地把所有事情归为‘没事’。” 这句话听起来仿佛云淡风轻，可是，却让她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手，轻轻将她从低落的深渊中拉了出来，放在一个温暖而坚实的地方。 江离的手指滑过鼠标，想点开九州地图查看自己县邑的情况，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她怔怔地望着屏幕，耳边似乎回响起威廉那简短却坚定的语气：“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窗外，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板上，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风声，微微摇曳的树影映在墙上。 江离的目光落在这斑驳的光影中，嘴里轻声喃喃：“是啊，这只是个游戏而已，有威廉的话，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她摇了摇头，笑着将鼠标放在一旁，心里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那种原本被误入九州带来的焦虑，早已随着他的这句话烟消云散。 第100章 守家 江离坐在电脑前，手指握着鼠标轻轻滑动，凤麟州的州成员名单静静地铺陈在屏幕上。 她目光扫过一个个熟悉的名字，熟悉的头像，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他们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画面——深夜鏖战时的默契，胜利时的欢笑，失败后的互相打趣。 此刻，这些名字变得模糊，因为很多人已经离开凤麟州，奔赴新赛季的新目标。 有人去了威廉所在的巅峰州，有人转战巅峰的二州、三州，他们追求更高的战绩与挑战。 江离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在心里默默祝愿他们能在新的赛季大放异彩。 她知道，虽然不再同处一个州，但那份并肩作战的情谊不会因为地域的改变而消失。 语音群聊里传来花卷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舍：“江离，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巅峰州吗？” 江离笑了笑，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松随意：“不了，我战力绝对不够去巅峰州，而且你还不了解我嘛，我从来都没有上进心。我就在凤麟州待着，当个日常任务150的咸鱼就挺好。” “可是，留在凤麟州的人很少了。”小鱼的声音也从语音里响起，语气里透着些许担忧，“万一资源不够，或者有人攻打怎么办？” 江离微微一愣，但很快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我又没什么胜负欲，就算打不到永业地也无所谓。反正我不点课业，也不养特种兵，没啥压力。” 她轻松的语气像是一片浮在水面上的叶子，看似无忧，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孤单。 语音那头，小鱼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那我也留下来陪你吧。” 江离愣了一下，手中的鼠标停了下来，她笑着调侃：“小鱼，你是认真的吗？你要是留在这里，连永业地都没办法挖。我们两个人就算绑在一起，也打不下哨塔啊。” “没关系呀，”小鱼轻声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种柔和的坚定，“我也不点课业，也不养特种兵，咸鱼一条。再说了，我就喜欢凤麟州这个地方，感觉这里更像家。” 江离听了这话，心里忽然一暖，仿佛刚刚还萦绕在心头的那丝孤单，被阳光驱散了大半。 她本想劝小鱼跟着其他人一起走，但对上她那句“更像家”，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 江离终于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笑意：“行吧，既然你也想当咸鱼，那我们就一起守着这个空壳吧。” 虽然隔着屏幕，两人却像隔空对视了一样，同时笑了出来。 这笑声里有些无奈，也有几分轻松，但更多的是那种只有熟悉的伙伴之间才有的默契和安心。 江离望着凤麟州，心底忽然觉得，哪怕只剩下她和小鱼，这里依然有家的温度。 正当江离准备退出语音聊天时，耳机里传来符修杰那标志性的贱兮兮的声音：“老江，别装了！你盼着和威廉一个地图都盼多久了？现在一个地图，你会不想和他一个州吗？我就不信你真的打算留在凤麟州。肯定是还没来得及退州吧？是不是偷偷等着找机会过去找威廉？” 江离正喝着水，听到这话差点一口喷到屏幕上。 她抬手捂住嘴，艰难地吞下口中的水后，压着笑骂道：“符修杰，你是不是一天不挨我的骂就皮痒？能不能好好说话？你放心，就算你去了巅峰，我也可以像以前一样一天骂你一顿，包的！” 符修杰完全不为所动，语气愈发肆无忌惮：“我说的又没错！老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咋想的，威廉可是你小说里的‘男主角’啊！而且全文还没有男二男三，妥妥的独苗苗！唯一的的男主角，啧啧，这‘唯一’的含金量啊！你去巅峰州和他一个地图，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江离翻了个白眼，气得嘴角直抽抽。 她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回了一句：“去你的小说男主角！符修杰，你嘴再不积德点，我就在小说里安排你领盒饭！” 符修杰一听，顿时变了语气，假装诚恳地求饶：“别啊！老江，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这张嘴就知道惹祸。你别对我下狠手啊，饶了我这回吧！” 江离听着他那装模作样的语调，嘴角的笑意不禁更深了些。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回了一句：“哼，这还差不多。再多嘴我可真不客气了！” 符修杰的声音听起来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好好好，我认了！老江威武，手下留情啊！” 虽然符修杰的话只是一场调侃，但江离心里清楚，他的玩笑背后戳中了某些现实。 许多人确实会像他这样想：她一直留在凤麟州，是不是为了等机会去巅峰州？是不是为了和威廉同州？尤其是她写的小说，早已让可颂和威廉这两个名字成了其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江离叹了口气，心里却一片平静。 她明白，符修杰不过是朋友间无伤大雅的玩笑，没有丝毫恶意，他只是嘴碎爱调侃，和她关系熟罢了。 至于那些真正带着恶意的揣测，她早已学会不去在意。 那些无关紧要的声音，她一贯选择无视——在她看来，这些人的揣测毫无意义，辩解也毫无意义。 窗外的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进房间，暖融融地铺在书桌上，空气中弥漫着冬日午后的宁静。 江离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光微微映在她的脸上，勾勒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手指轻点鼠标，退出了刚刚符修杰活跃过的聊天群，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洒脱和顽皮的笑意。 她低头编辑了一条消息：“虽然大家现在去了不同的地方，但我会守着凤麟。如果以后有人想回来，我随时给你们开门。” 消息发出后，屏幕上寂静了一瞬，片刻后便开始滚动起“哈哈哈”的消息流。 江离嘴角轻轻勾起，仿佛也能感受到那头熟悉的热闹气氛。 她想了想，又迅速补上一句：“符修杰除外，我不给他开门，除非他求我。” 这一下，群里彻底炸开了锅，各种调侃接踵而至： “可颂太狠了，修狗以后怎么办？” “修狗也太可怜了吧哈哈哈！” “实名围观符修杰跪求进门！” 很快，屏幕上跳出符修杰的回复：“亲爱的江，你好狠的心！咱俩这么久的父女情还比不上我随口提一句‘威廉’惹你生气的仇吗？” 江离翻了个白眼，手指一抖，直接回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附带一句： “求不求是你的事，开不开门是我的事。” 群里顿时笑成一片，大家争相起哄： “符修杰惨遭霸凌，痛失江离友谊！” “符修杰：泪洒凤麟州。” “可颂果然霸气，凤麟还是那个凤麟！” 江离看着屏幕上热闹的对话，忍不住勾起了笑。 她本以为，这场新赛季的大迁移会让大家情绪低落，可谁知道，只是一句玩笑，竟让离别的愁绪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她顿了顿，发了一句：“新赛季，大家都加油吧。” 消息发出后，她静静看着聊天框里又一次热烈起来的对话，不知不觉间，那些复杂的情绪似乎都沉淀了下来。 江离靠在椅背上，目光缓缓移向屏幕上那熟悉的凤麟州。那些大战的紧张、胜利的狂喜、失利后的沮丧，交织成了一张巨大的情感网，而凤麟就是这张网的中心。 她微微一笑，轻声自语：“守着凤麟，守着这些回忆，也挺好。” 虽然她没有选择跟随那些队友去新的地方，但这片土地，这个曾经承载了他们无数回忆的地方，始终是她的归宿。 退出州群时，她最后扫了一眼那句“我为你们守门”，嘴角的笑意不禁更深了一些。 第101章 插翅难飞 江离愣愣地看着屏幕，泉州地图上那片陌生的土地占据了她的视线，而她的县邑——那个象征着她在游戏中的“家”——赫然出现在九州世界的版图里，显得格格不入。 从最初的震惊到无法置信，接着是懊恼和自责，一连串复杂的情绪像浪潮一样拍击着她的心。 她想起自己才不久前信誓旦旦地告诉凤麟州的玩家：“这赛季我绝对不入九州。”话音未落，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一记耳光。 “果然，所有的毒誓都逃不过手滑的命运。” 江离咬了咬牙，狠狠地拍了一下鼠标，试图用力挽回这场闹剧，但却徒劳无功。 她越想越懊恼，脑子里全是可能有的调侃和嘲笑声。 强哥肯定会说：“不是说好不进九州吗？” 饼干八成会戏谑：“欢迎九州首播，江主播加油！” “真是要被气死了！” 她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心里那股火烧得越来越旺。 可就在这时，江离忽然想到了威廉。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开了和他的聊天框，飞快地编辑了一条消息发了过去：“威廉，我误入九州了！” 她盯着屏幕，心跳有些加速，想了想又补上一连串土拨鼠尖叫和暴风哭泣的表情包：“这下好了，认识的人一定会笑死我。” 没想到威廉那边几乎秒回：“点进去就点进去了吧。你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短短几句话，就像一道暖流灌进了她的心田。 江离怔怔地盯着屏幕上那行字，指尖轻轻滑过手机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之前的懊恼像被春风吹散一般。 “你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简简单单的一句承诺，却让江离那些荒唐的烦恼瞬间找到了落脚点。 她靠在椅背上，缓缓舒了一口气，眼里多了一抹柔软。 窗外，阳光穿过窗帘洒在书桌上，映得整个房间都明亮了几分，冬日的寒意也消散了一些。 江离望着那光，心底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是啊，他说会在我身边，那我想主动去他身边。” 她坐直了身体，重新调整了心态。点进九州又如何？只要有他在，或许一切都没有想象得那么糟糕。 想到这里，江离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恶作剧的冲动。 她想亲自“走”到威廉的身边，看看他的反应。 威廉总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她很想知道，当她的县邑突然出现在他的城池旁时，他是否还能保持那种不动声色。 带着这个念头，她迅速打开九州地图，搜索威廉的坐标。 屏幕上，他的城池静静地矗立在地图的另一端，远在对角线的尽头，闪着熟悉的徽章光芒。 江离盯着那个坐标，眼里泛起一丝顽皮的笑意。 “那么远吗……”她轻声呢喃了一句，手指点向随机迁徙的按钮。 心想着或许运气好，能直接跳到他附近。 然而，第一跳下来，她的县邑却被扔到了地图的另一端，比之前的位置离威廉更远了几百里。 江离盯着屏幕，愣了一秒，然后无奈地扶额笑了：“这是什么情况，地图居然和我作对？” 她没有放弃，再次尝试迁徙。 屏幕闪动间，她满怀期待地盯着地图，期待能看到自己的县邑接近威廉的城池。然而，命运似乎和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这一次，她的县邑再次飞到了地图的角落，离威廉更远得几乎看不到他的城池。 “好家伙，连随机都嫌弃我。”江离忍不住低声嘟囔，苦笑着撑着下巴，盯着屏幕上的地图。 她目光落在地图上她和威廉之间巨大的区域，那些密密麻麻的城池块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隔得遥不可及。 想到这里，江离心里竟莫名生出几分落寞。她低声说道：“这算什么，命运是在告诉我，就算在同一个地图，也没办法靠近吗？” 窗外，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书桌上，映着屏幕微微泛光的地图。江离叹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发呆地盯着屏幕。 “威廉，你到底怎么总是能离我这么远？”她轻声自语，语气里带着些无奈的调侃，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失落。 江离坐在电脑前，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符修杰那略带调侃的声音：“你盼着和威廉一个州都盼多久了？我就不信你真的打算留在凤麟州。” 她怔了一下，随即猛地一拍脑袋，灵光乍现：“对啊，还有一个办法！” 屏幕前的她像瞬间打了鸡血似的，眼神陡然变得明亮起来。 她迅速点开游戏界面，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操作，申请退出了凤麟州。 新入州的冷却时间还剩几分钟，她盯着屏幕上的倒计时，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屏幕。 “快点快点……别出什么幺蛾子！”她自言自语地催促着，心跳像被人揪紧了一样，砰砰作响。 倒计时归零，她立刻递交了加入巅峰州的申请。 巅峰州，是威廉所在的地方，也是这个赛季的核心强州，资源丰富。江离很忐忑，她战力这样低的号要进去，可能性非常小。 “希望不要被拒绝啊……”她紧张地盯着屏幕，手心都冒出了汗。 时间像是被拉长了一般，直到屏幕突然弹出提示：“申请通过！” 江离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眼睛亮得像两颗小星星。 她手忙脚乱地点开迁徙选项，按照规则完成了随主城迁移。很快，她的县邑出现在了威廉所在的城池。 屏幕上两座相距不远的县邑，江离忍不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终于到了他身边！”她的声音里带着激动，嘴角弯成了一道弧线。 压抑不住心里的雀跃，她立刻点开微信，发了一条消息给小鱼：“我暂时加入巅峰州啦！用随主城迁徙直接到威廉身边了！一会儿我再回。” 小鱼的回复几乎秒到，字里行间满是调侃：“老江，果然我是比不上威廉在你心里的地位啊。” 江离忙着打新赛季的贼寇任务，没有及时回复。 等她回过神来，再去凤麟州的群里寻找小鱼时，却发现小鱼也离开了，加入了另一个州。 她怔了一下，翻了翻记录，才看到几条道别信息——小鱼去了田庄州，一个比凤麟州资源更优、更加活跃的地方。 江离盯着屏幕发了会儿呆，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她明白小鱼的选择是正确的，在那边她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可这种突然的离别还是让她有点难以适应。 尤其是刚刚加入巅峰州的那股兴奋劲儿还没完全过去，现在就只剩下淡淡的孤单感。 她深吸一口气，握了握鼠标，试图驱散这份情绪。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最终找到威廉的县邑所在的位置，眼睛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忽然嘴角一扬，飞快地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我追到你身边了！以后你逃我追，我要你插翅难飞！” 她本以为威廉会过很久才回复，毕竟他总是忙得不可开交。没想到，他的消息几乎瞬间就弹了出来： “我什么时候跑了？” 江离盯着屏幕看着那行话，笑得直不起腰来，刚刚的小小低落瞬间烟消云散。 她仿佛能想象到威廉此刻的模样——大概还是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审阅那些枯燥的文件，一边抽空回复她的“胡言乱语”。 “你跑了！”江离不依不饶地回道，又发了一个捶胸顿足的表情包。 “我真没有。”威廉的语气依旧平静，又带着他惯常的无奈和温和，仿佛在说“随你怎么闹，我都接着”。 江离抱着手机，心头莫名泛起一阵暖意。她对着屏幕低声自语：“谢谢你，总是在我身边。” 窗外，阳光穿透云层洒满大地，轻风吹拂树梢，发出轻柔的沙沙声。 她的视线重新落回游戏画面上，看到自己的县邑紧挨着威廉的县邑，仿佛广袤的九州地图上她所有的孤单和低落都不算什么。 第102章 元气满满的她 君泰集团的2025年城堡收购计划终于提上了日程，这是魏昭从2024年最后一个季度便开始筹备的一项重要工作。 三处候选地各有千秋，魏昭最近几周的日程也因此被塞得满满当当。 他一边在各大城市穿梭开会，一边不忘通过视频与团队沟通细节。 这一切的忙碌，都是为了确保计划能在新年第一季度完美推进。 几个方案里一共有三个城堡，法国的两个城堡分别位于波尔多东北部的圣埃美隆（saint-émilion）和诺曼底的皮诺（pinot）小镇。 圣埃美隆的城堡坐落于大片葡萄园的环抱之中，古老的石墙上爬满了青藤，散发出浓厚的历史气息；而诺曼底的城堡则显得低调又优雅，周围是连绵的草地和迷雾笼罩的小溪，与典型的法式田园风情融为一体。 意大利的城堡位于托斯卡纳地区，建于文艺复兴时期，整座建筑高耸在山顶，视野极为开阔，可以俯瞰脚下的橄榄树林和蜿蜒的山间小路。 每一处都宛若画中世界，而它们背后蕴藏的商业价值和文化意义，也让魏昭不得不在忙碌的工作中权衡再三。 魏昭身处君泰总部的会议室中，长桌上的文件堆得像小山，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 他低头细致地翻阅着手中的收购方案，对细节的把控一如既往地严谨。 波尔多地区得天独厚的葡萄酒产业，无疑与君泰未来的精品酒庄计划完美契合；诺曼底的悠久历史和丰富的旅游资源也让他动心；至于托斯卡纳，这片世界闻名的艺术与风景之地，更是充满吸引力。 但在冷静的判断之下，他的眼神中又透着一丝谨慎。 他深知每一个决定都必须以数据和潜力为依托，再美的风景也需要可行性和回报率来支撑。 疲惫虽席卷了全身，但魏昭的思路却格外清晰。 魏昭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针，时间已过十点，夜色正浓。他的办公室里，暖黄色的灯光洒在整齐堆叠的文件上，营造出一份寂静而专注的氛围。 他低头整理着笔记，时不时用笔在文件上画出重点，神色一如既往地冷静从容。 这时，助理梁瑾轻轻推门而入，脚步压得极轻，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低声说道：“魏总，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时间不早了。” 魏昭头也没抬，只是摇了摇头，语气稳重而不容置疑：“时间紧，明天一早有视频会议。法国和意大利的方案还有些细节需要确认，今晚必须处理完。” 梁瑾点头应声，将咖啡放在他的桌角，随即退出了房间。 房间再次恢复安静，只有钟表轻轻跳动的声音。 魏昭翻动文件，眼中带着一种沉静与专注，那是一种经历了无数次复杂决策后磨练出的定力。 他并非没有疲惫，但早已学会将所有情绪藏于心底，让冷静与理智成为他的主导。 正当他标注完一行关键数据时，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他随手拿起手机，划开屏幕。看到发信人那熟悉的名字，他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抹弧度——果然是江离。 她发来了一张游戏截图，画面中，她的县邑“威廉的可颂”正搬到了他的县邑旁边。 紧接着，还有一行得意洋洋的文字：“我追到你身边了！以后你跑我追，我要你插翅难飞！” 魏昭盯着屏幕，无奈地笑了一下。 她总是这样，面对他时总有用不完的活力和总在甜甜地撒娇，像她经常给他发的那个表情包“黏人小猫”。 他能想象屏幕另一端的江离，眼里一定闪着亮晶晶的光，带着那种得意的小表情，心里指不定还为自己这“追随”的举动偷偷窃喜。 他心情轻松了些，忍不住敲下一句回复：“我什么时候跑了？” 手机屏幕上的光映着他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睛中，笑意一闪而过。 他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拿起那杯咖啡抿了一口，江离，总能用她元气满满的方式和毫不掩饰的热情，让他偶尔短暂抽离那些压抑而紧张的现实。 他放下咖啡，目光落在办公桌上铺开的文件上，却失神了一刻。 他知道江离为什么突然发来那些无厘头的消息，也知道她脑海里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从何而来——那个女孩总是有办法让一些看似寻常的小事，变成令人忍俊不禁的“深刻”话题。 他不由得回想起平安夜那晚的电话。 江离喝醉后迷迷糊糊地给他打语音电话，还不忘带着委屈跟他“算账”：“我要对你强制爱，那我不算人了吗？你还说没有骂人！” 那时，她的语气既倔强又认真，甚至有些“讲理”的模样，像一个被冤枉的小学生。 他忍着笑，只回了几个“嗯”“好”，试图让她赶紧挂电话睡觉，但她却越说越投入，甚至还一边碎碎念，一边用喝醉特有的软糯语气控诉他：“骂人是不对的！” 想到这里，魏昭的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又赶紧收了回去。 他摇了摇头，把涌上心头的笑意压了下去。 可笑的是，他明明工作堆积如山，却在这样的深夜想起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敲门声忽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起头，见梁助理手里捧着一沓文件走了进来。 “魏总，这是您要的资料。”梁助理一脸恭敬地将文件放在桌上。 魏昭低头翻了翻，随即点点头：“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梁助理答应着转身要走，但刚走到门口，魏昭突然又叫住了他：“梁瑾——” “魏总？”梁助理转过身，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魏昭停顿了一下，显得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问道：“现在的小女生，喜欢看的是什么类型的书？” 梁助理一愣，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到措手不及。 他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听错了，愣在原地，没有回答。 魏昭见状，轻咳了一声，掩饰着些许尴尬的情绪，随意地解释道：“年会的时候，你带你女朋友来参加过，不是说她是做网文编辑的嘛？所以随便问问。不知道就算了。” 梁助理一听这话，才恍然大悟。但他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后脑勺：“魏总，这个我确实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问问她。您是想知道什么类型的网文？” 魏昭略微皱眉，又轻咳了一声，眼神不自觉地偏向一旁：“总裁文。” 梁助理听完，差点没忍住嘴角的抽搐。 他立刻敛住神色，正色道：“明白了，魏总，我明天问清楚再告诉您。” 待梁助理离开后，办公室恢复了安静。 魏昭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仿佛刚才那一番对话从未发生。他表情平静，动作如常，但内心却不免泛起一丝无奈的自嘲：“我这是怎么了？” 他向来冷静自持，从不关注这些琐事，可最近却时不时被江离那股莫名其妙的热情牵着走。 那小姑娘，总能在不经意间闯入他的生活，让他为她的天真与热忱破一次例，再破一次。 第103章 新年快乐(上) 史话赛季的第三天，2025年的第一天如约而至，全球各地以各自的节奏迎来新年。 中国比法国早七个小时进入新年，这种时间差也成为了江离和威廉关系的某种隐喻——明明很近，却似乎总隔着一道难以跨越的时空距离。 威廉的新年并没有太多特别之处，和往常一样安静、克制，却也透着些微的疲惫。 他从自己安静的公寓回到父母家，和家人以及保姆林妈共进了新年晚餐。 这顿饭温馨有余，但更像是一次例行的家庭聚会，礼节重于感情。 餐桌上，林妈一如既往地劝他多吃点，说他太瘦了，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关怀：“少爷，你这样总是三餐不定，身体哪受得住？这次回来了就多吃点，林妈做的菜你小时候不是最爱了吗？” 威廉低头夹了一块红烧肉，笑着应声：“我吃得挺好的，您别担心。” 他不想让林妈太操心，虽然他知道她的叮嘱永远是出自真心。 饭后，林妈试探性地问：“少爷，要不要我跟着你回去？好歹给你准备个夜宵。你一个人住，连个热饭热菜都没有，哪行啊？” 威廉摇摇头，语气依旧温和而坚定：“林妈，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人照顾了。您还是陪着爸妈吧，他们比我更需要您。” 林妈叹了口气，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再多言，只是笑着应了一声：“好吧，那你有事随时给林妈打电话。” 威廉目送林妈收拾碗筷，心中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林妈是真心为他好，但这种好又总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林妈的关怀，填补了他成长过程中父母缺失的温情，但也让这种缺失变得更加显眼。 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日子，他常年在英国的寄宿学校里度过，父母一年见不到几次面，陪伴他的反而是林妈这样的“旁人”。 这种感受，威廉从未对任何人说起，只有江离知道一些零碎的片段。 江离曾经坦白地和他说过：“我带着父母沉重的期望孤独地成长，不知道如何处理亲密关系，也很遗憾从来没有成为父母的骄傲。” 当时威廉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没告诉她，他对这种感受也并不陌生。 饭桌上的气氛一如往常，温吞却隔着些许无形的距离。 威廉的父母很少谈及他个人的感受，话题大多围绕着“工作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回家住几天”，甚至连“有没有遇到合适的姑娘”都显得例行公事。 父亲低头吃了一口菜，淡淡问道：“最近项目进展顺利吗？” “嗯，还算可以。”威廉的回答依旧简洁得体。 母亲插话道：“你工作是挺重要的，但也得注意身体，别总加班。对了，有没有遇到什么合适的女孩？” “没有。”威廉轻描淡写地回答，随即低头喝了一口汤，神色平静。 这样的对话威廉早已习惯，仿佛他们之间的交流从来没有跳脱出这些话题的框架。 偶尔，他会想，如果自己不是事事都符合他们期望的william魏昭，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儿子，是否会有资格得到父母更多的无条件关怀？ 他知道父母对他满意，但这种满意总让他觉得有些沉重，仿佛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儿子，而是一个事事都第一的“骄傲”。 相比之下，他与林妈的对话反而更加真实。 林妈总是絮絮叨叨地嘱咐他吃好喝好，不会让他觉得是在被审视，而是真正被在意。 饭后，父母各自回了房间，只有林妈跟在他身后，帮他拿好外套。她说：“少爷，回去的路上小心些，天冷了，别感冒了。” “知道了，谢谢您，林妈。”威廉轻声答道，拿着外套出了门。 回到自己的公寓，威廉推开门时，感到暖气扑面而来，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 威廉顺手将外套挂在玄关，单手解开黑色衬衣的纽扣，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愈发好看。 他缓步走进浴室。他喜欢这种温暖却安静的空间，让他可以短暂地卸下白天的疲惫。 浴室的镜子上蒙了一层水汽，他低头捧起温热的水洗了一把脸，闭上眼睛感受着热水的舒缓。 尽管这样的夜晚并不令人兴奋，但他并不觉得失望，这似乎早已成为他的常态——一个人处理工作，一个人生活，一个人迎接新年。 换上家居服后，他走进卧室，靠在床头点开手机。 墙上的钟显示已经快八点，他的目光落在江离的聊天窗口上。这个时候，她应该刚吃完午饭吧？ 威廉对江离的生活习惯并不陌生。 过去几个月里，他们虽然身处不同的国度，却通过每日的讯息保持着一种微妙而持续的联系。 无论他有多忙，江离的消息总能找到某个空隙插入他的日程。 威廉知道江离如何度过圣诞——她在小小的异国公寓里过得颇有仪式感。 她很认真地做了一只烤鸡，煮了一锅热红酒，摆满了看似热闹的小餐桌。 可她自己却笑称是“单身版宴席”，喝了几杯热红酒后，还带着迷迷糊糊的醉意给他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她，声音软绵绵的，带着酒气的懒散和几分撒娇：“威廉哥哥，平安夜有没有吃橘子和葡萄呀？” 他一边听着她的胡言乱语，一边无奈又温柔地笑，直到她的声音逐渐变轻，最后沉沉睡去，他才挂断电话。 但对于新年，江离似乎从未提及过该如何度过，甚至连一点点的暗示也没有。 这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在法国时间的早晨发来消息： “威廉哥哥中午好！江小姐起床啦~最近我的小说灵感好多，每天写好几个小时都不够用！不过说真的，你都不看我的文字，是不是对我很没信心？” 她的语气带着惯常的半开玩笑半抱怨，但威廉却从中读出了她隐藏的期望。 他明白她的意思，她希望他能关注她的创作，或至少给出一些鼓励。可是，他不敢轻易许诺这些。 他怕让她失望，怕答应了却做不到。 工作已经填满了他的生活，他无法保证能抽出时间认真看一本小说。 不过，他并不是像她玩笑里说的那样“完全不看”。 她发来的那些截图片段，他其实每一条都读了。 她的文字生动又细腻，仿佛藏着她的情感与灵魂。 可他没有告诉她，他怕一旦开了这个口，就会让她有更多的期待，而他却无力承担。 指尖轻轻在屏幕上敲击，他回了一句简单又模糊的话： “我相信你的文字是优秀的，继续加油。” 发出消息后，他放下手机，视线落在窗外的夜景，目光隐隐透着一丝复杂。 他想，江离一定会觉得他是个冷淡的人。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份冷淡背后，藏着他小心翼翼的克制与不愿让她失望的用心。 他只会承诺那些他能做到的事情，所以这件事，他选择沉默。 直到晚上，他才意识到新年的话题似乎被他们不经意地略过了。 她没有提过要如何庆祝，只是在聊天中问过他： “今天你吃了什么好吃的？” 威廉随手回了一句“简单的家常菜”，但她立刻打断： “你别告诉我啦！我吃不到会馋的，干脆当作你什么都没说。” 他看着这句话，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的话语总是带着一种孩子气的俏皮，让他觉得轻松又温暖。 想了想，威廉主动问道： “江离，你的新年要怎么过？” 江离秒回消息： “威廉哥哥～晚上好呀！我才刚吃完午饭呢，吃的是简单的图卢兹什锦锅，当然是在超市买的罐头啦，厨房的尽头是罐头。” 他看着手机屏幕，仿佛能想象到她那副耸肩无奈的模样，不禁失笑。 接着，她又补充道： “新年怎么过？这是个好问题。我会直接睡到第二天，绝对不熬夜到凌晨，反正对我来说，新年就是普通的一天嘛。” 她的语气总是轻松得像在开玩笑，似乎真把新年看成了无关紧要的日子。可威廉知道，她的生活未必真的轻松。 想到她一个人在异国的小公寓里，威廉心中莫名涌起一丝怜惜。 聊了一会儿，江离突然问道： “你呢，少爷，今天是不是和家人一起吃晚饭了？” 威廉回道： “已经吃过了，现在回到自己的家。” 这时，江离冒出一个大胆的提议，但又有些犹豫地问： “少爷，你是不是还有工作呀？” “是啊，工作的事情很多，没你这么自由。” 威廉回复。 江离打趣道： “我的自由是因为我贫穷啊嘿嘿嘿。” 她又试探着说道： “少爷，不如今晚休息一下，再过两个小时，你的晚上十点，我的下午三点，我们一起看一部电影，然后我陪你跨年，好不好？” 消息末尾，她附上一张可爱的表情包——一只小猫咪抱着人手指头，眼神中满是期待。 是啊，她就像这只表情包里的猫咪，可爱得让人不忍拒绝。 她就是这样的存在，总是能用最简单的方式让他微笑。 他拿起手机，躺在沙发上，目光落在江离的对话框上。 威廉看到那张表情包，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对江离一直有种独特的感情，这种感情不同于家人，也不同于朋友，更不像恋人。 她像一只小猫，不经意地闯入他的生活，总是用她的方式逗他笑，却又不过分打扰他的节奏。 他回复道：“好，两个小时后一起看电影。你想看什么？” 江离的回答总是带着几分俏皮：“我想想，一会儿告诉你。” 第104章 新年快乐(下) 两个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夜晚的书房里灯光柔和，映照着威廉端正的身影。 他已经准备好，与江离一起开始这场隔着国度的“跨年约会”。 对他来说，这样的跨年方式或许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但又显得理所当然，因为是江离邀请的，他几乎没多想就答应了。 电影的选择权交给了江离，她发来一个轻快的语音消息：“我们一起看《before sunrise》吧！这是我很喜欢的电影，讲的是一场在维也纳发生的爱情故事，很浪漫的！” 威廉听着她雀跃的声音，眼中多了一丝柔和。他点了点头，回复道：“好，就这部。” 电影播放前，他们打开了视频通话。 屏幕另一端，江离窝在沙发里，身上的浅灰色毯子显得松松垮垮，她一手端着热咖啡，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惬意。 午后的阳光从她身后的窗户透进来，暖黄色的光晕笼罩在她的肩膀上，映衬着她眉眼间的闲适与满足。 相比之下，威廉的环境则显得规整许多。 他坐在自己的书房里，背景是一整面摆放得整齐有序的书架。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米白色毛衣，神情平静，一如他平日的自律和克制。 偶尔低头喝一口水，动作带着一种自然的优雅。 电影开始了。熟悉的画面和音乐在屏幕上展开，江离的眼睛亮了起来。 电影讲述的是一段在火车上相遇的短暂缘分。美国青年杰西与法国女学生塞琳娜因一场巧遇展开了彼此的人生对话。他们在维也纳的街头漫步，谈论着彼此的生活和思考，感情也在这个坦白而开放的夜晚迅速升温。 江离看得很投入，不时低声感慨，甚至会轻轻叹息一声：“他们的对白真好呀，这种坦诚的沟通，好难得。” 屏幕前的威廉始终安静地看着，但时不时会用余光瞥一眼江离的神情。 她的专注让他觉得这部电影似乎比他想象中更值得认真对待。 电影里的故事是浪漫的，台词是深刻的，而江离的反应，仿佛给这一切增添了更真实的温度。 随着电影深入，两人也渐渐被剧情带入其中。 故事里的杰西和塞琳娜一边游览维也纳，一边探讨着关于生活、爱情和自我的话题。 那些隽永的对白穿透了屏幕，似乎不只是角色在交流，更像是一种自我剖析和真诚的对话。 当杰西说出那句：“我常常不敢面对自己，逃避自己，但跟你在一起我觉得放松，觉得在解放自己。”时，江离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她托着腮，目光依旧盯着屏幕，语气里带着一点感慨：“少爷，你有没有觉得每个人的爱情故事都好浪漫？为什么我的生活就这么平淡呢？” 威廉低头喝了一口水，嘴角微微勾起，语气里透着一丝调侃：“你觉得平淡，是因为你习惯用别人的故事填补自己的生活。如果把自己的生活过得精彩一点，岂不是更好？” 江离听到这话，忍不住嘟起嘴，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似的反驳道：“哪有！我明明是个很有趣的人。” 威廉抬起头，眉梢微微挑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屏幕：“是吗？我看你所有的有趣都用来写小说了，自己都不剩一点了吧。” 江离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整个人摊进了沙发里：“好吧好吧！你赢了！”她边笑边摇头，随后又倔强地补了一句，“不过，我觉得我的小说还是很有趣的！你又没看过我的书，别乱评价啊！” 威廉没有接话，只是默默看着屏幕上她生动的表情，心里却涌起了些许复杂的情绪。 事实上，她发给他的那些小说片段，他一直都有看。 她的文字很细腻，像是一扇窗，能窥见她丰富的内心世界和独特的想法。 他不告诉她，是因为不确定自己的评价是否会让她失望。 他害怕自己笨拙的语言破坏了她那份纯粹的热情。 “好吧，我不评价。”威廉终于开口，声音依旧低沉而温和，“但我还是觉得，比起写故事，你可以多花点时间让自己的生活也变得有趣。” 江离翻了个白眼，继续专注地看电影，但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藏不住。 电影渐近尾声，当杰西和塞琳娜不得不分开，约定半年后再见时，江离轻声感叹：“我总觉得这种故事太理想化了，现实中，真的会有人遵守这种约定吗？” 威廉静静地看着屏幕，目光似乎有些游离。 他缓缓说道：“现实或许没有电影那么浪漫，但能遇到一个听得懂你话的人，已经很难得了。” 江离转头看向屏幕里的他，微微一愣。 片刻后，她低头抿了一口咖啡，轻声说道：“少爷，你偶尔说话，也还挺浪漫的嘛。” 视频通话里，两人都沉默了片刻，听着电影里熟悉的配乐缓缓响起。 他们不再多言，但这份安静却不让人感到尴尬，而是一种柔和的默契。 他们隔着屏幕共享这场电影，共享这一刻的心情，仿佛距离在这一刻缩短了许多，跨越了时区，也跨越了那些未曾表达的情感。 时间逐渐逼近午夜，电影的结尾慢慢展开，屏幕上的配乐轻柔而略带忧伤，仿佛在诉说一种美好而短暂的遗憾。 威廉的房间里依旧是安静的，偶尔传来几声远处的烟火爆响，他没有立刻关闭电影，而是放任片尾字幕缓缓滚动。 他低头看了看视频里的江离，她还沉浸在电影的情绪中，目光微微出神，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少爷，你是不是觉得我每天跟你说这么多话，却是个社恐，连你那些朋友都不敢认识很无奈？”江离忽然开口，语气轻快，但带着几分试探。 威廉抬眼看着屏幕，眼神深邃，声音沉稳：“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或者不做你不想做的事。在我这里，你可以做自己。” 江离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哇，听着有点像电影台词呢！” 威廉微微一笑，却没有回应。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你看，电影里的塞琳娜就能在杰西面前完全做自己。她敢于说出自己的感受，也坦诚面对他的好奇。所以，即使只是一个晚上，他们的关系也足够深刻。” 江离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是啊，这才是理想的状态吧。可惜现实中，我们总是要小心翼翼，担心太多，反而忘了怎么去真实地面对自己和别人。” 威廉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看着手中的水杯，没有接话。 就在这时，他的房间里，钟声清脆地敲响了。 与此同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烟花声。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夜晚的寒风带着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 他抬头望向远方，城市的夜空此刻被绚烂的烟花点亮，各种颜色交织成一片璀璨的光影。 视频那头的江离也听到了烟花的声音，她惊喜地凑近屏幕，眼睛亮晶晶的：“少爷，新年快乐呀！” 威廉转头看着屏幕里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低沉而温柔：“新年快乐，江离。” 江离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眨了眨眼睛，忽然开口：“许个愿吧，少爷。新年了，你会希望新的一年是什么样的呢？” 威廉微微怔住，低头思索了片刻，目光望向窗外的烟火，缓缓道：“希望自己能少一些忙碌，多一点自由。”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难以忽视的疲惫和真诚。 江离似乎被这句话触动了，眼神柔和下来，点了点头：“那我们一起努力，成为更自由的人，好不好？” 威廉转过身，看着屏幕里的她，她脸上的认真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他微微一笑，轻声道：“好。” 这一刻，两人隔着屏幕，隔着国度，却仿佛在某种无形的情感线上连接了起来。 烟花的绽放仍未停止，江离笑着说：“哎呀，烟花这么好看，好想跟你一起看啊！” 威廉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随后拿起手机，将视频通话切换成后置摄像头，把城市的烟火展现在屏幕上。 江离看着画面里的夜空，不禁发出一声赞叹：“好美！谢谢你啊，少爷，这算是我今年最浪漫的瞬间了！” 威廉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举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她。 她的笑容、她的惊喜，以及她的每一句话，都像这夜空中的烟花，短暂却灿烂。 新年的第一天，威廉和江离依然用各自的方式继续着生活。 他们没有热闹的庆祝，也没有深刻的仪式，只有一次平静而温暖的跨年电影之约。然而，那两个小时的相伴，却让他们的生活多了一点柔软和温度。 威廉望着窗外渐渐黯淡下来的夜空，心里浮现出刚刚江离的那句“成为更自由的人”。 这句话简单，却像是一颗种子，悄然种在他的心中。 他很少让人走进自己的生活，而江离的出现，仿佛给他的生命增添了一些意想不到的色彩。 跨年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场隆重的仪式，而是两个灵魂在彼此的世界中短暂交汇的瞬间。这样简单而真实的陪伴，正是他们在各自繁忙生活中，所能找到的珍贵的光芒。 第105章 以往的跨年 江离和他约定新的一年要更加自由以后，突然那一瞬间很有倾诉的欲望。 “威廉哥哥……” 江离轻轻地开口，语调里有一丝迟疑，但很快被一种隐隐的情感涌动所取代，“你知道吗？以往每一年的跨年，我几乎都在旅途中度过。我总在想，如果和很多人一起跨年，会不会就热闹一些呢？” 威廉的目光始终专注地落在屏幕上的江离身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将心中那些无处安放的回忆一点点说出来。 他知道她总是习惯用轻松的语气掩盖内心深处的不易。 “2021年那年，我在霞慕尼的雪山脚下。” 江离的声音稍稍轻快了一些，但眼神却带着深深的怀旧，“那天晚上，山上放烟火了。正好在飘雪，四周静悄悄的，除了远处的烟火绽放声，只有雪落下的声音。” 她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微微偏头，像是还能听到耳畔那片静谧。 “雪山下的酒馆游客很多，他们一起喝酒谈笑风生，脸颊都被灯光映得通红。可我却一个人，站在自己住的小木屋里，隔着玻璃窗看着外面。” 她停顿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像是调整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木屋里的壁炉烧得很旺，火光跳动着，把整个房间都烘得暖暖的。可我不想一直躲在室内，就披着毯子打开窗子，外面很冷，但风吹进来的时候能闻到雪清洌的味道。” 江离的语气变得柔和，仿佛那一刻的画面仍旧鲜活：“雪花落在窗沿上，也落在远处那些欢呼的人身上。烟花开始的时候，整个山顶仿佛都被点亮了，雪地映着烟火的光，像铺了一层色彩斑斓的碎钻。那种美，真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威廉似乎看见了她描述的画面，那是一个安静却绚烂的夜晚，雪山在深邃的夜幕下被烟火点缀，而一个女孩，站在窗前，目光里满是对烟火的向往，却也藏着些许的孤单。 “可是啊……”江离忽然低下头，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即使那一刻真的很美，我还是觉得……孤单。好像身边少了一个人，一个可以和我一起分享那场烟火的人。” 威廉没有立刻开口，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仿佛想要穿过屏幕将她的心绪揽入怀中。 “江离，”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一份坚定，“那样的夜晚或许会让人觉得孤独，但它同时也很特别。你一个人，看到了那些美好，也拥有了它们。现在你告诉了我，我也成了它的一部分，不是吗？” 江离抬起头，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嘴角慢慢扬起一抹浅笑：“好像是这样呢，现在不觉得那么孤单了。” 那个雪山下的跨年夜，江离或许曾感到遗憾，但在这一刻，当她将这段记忆分享给了威廉，那场烟火、那场飘雪，终于有了新的意义，不再只属于孤独的她，而是成了他们共同拥有的一份美好。 威廉皱了皱眉，却没有打断她。他的目光始终专注地看着屏幕里的她，仿佛想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更多的情绪。 “2022年，”江离轻轻呼出一口气，仿佛要将那些记忆从脑海深处拂去一般，语调带着几分散漫的笑意，“我从里昂坐大巴去苏黎世。那是一次突如其来的决定，没有太多计划，只是觉得跨年夜不该一个人待在家里，于是买了张车票。” 威廉没有插话，只是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屏幕里的人。 他知道，她的叙述永远带着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藏着某些更深的情感。 “车上的人很少，寥寥几个旅客都戴着耳机，沉默地望着窗外。车厢里的灯光昏黄，窗外却黑得像墨，只能隐约看见路边的轮廓。” 江离缓缓说着，眼中浮现出那夜的画面，“但快到零点的时候，一切忽然变了。两旁的道路突然被烟花点亮了！那些烟火离我们很近，像是贴在窗外一样，五颜六色地炸开，把整个黑夜染得亮堂堂的。” 她停顿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像是回味着那一刻的震撼，“我还记得，车厢里那些安静的旅客瞬间变得热闹起来。他们开始彼此微笑，用法语或者德语大声地祝福新年快乐。我虽然听不懂所有的话，但那个‘bonne année’和‘frohes neues jahr’的声音，真的让我觉得温暖。” 江离顿了顿，低声补充道：“而我呢，就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烟花，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心里有点孤单，但那一刻，我真的很开心。觉得至少有烟花陪着我。” 她说着，不自觉地笑了笑，但那笑容里却掺杂了一丝掩饰不住的苦涩，像是对于那种短暂的欢愉仍存些许遗憾。 “2023年，”江离继续说道，声音更加平缓，“我一个人去了爱沙尼亚。那时我正在写轻小说，想着换个环境找灵感。跨年夜，我去了塔林老城的一家小酒馆。” 她的语气变得温柔，像是在描绘一幅画：“酒馆很小，但充满了节日的气氛。木制的桌椅上放着蜡烛，摇曳的火焰把整个房间映得暖暖的。空气里弥漫着啤酒和烤面包的香气，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料味道，大概是肉桂或丁香。” 江离仿佛还能闻到那夜的味道，微微偏头说道：“那些香料味和我的气泡水完全不搭。那时候我想点一杯热红酒，但又怕喝醉，就点了最安全的选择——没有酒精的气泡水。味道酸酸甜甜，气泡在舌尖炸开，竟然也让我觉得有点庆祝的感觉。” 她轻轻地笑了一声，笑容里带着些自嘲：“那些陌生人很热情，他们大声聊天、举杯庆祝，还邀请我加入他们的话题。但我总觉得自己融不进去，只能坐在角落里，远远地看着他们聊得热火朝天。” “后来他们开始唱歌，唱的是一种当地的民谣。我记不住歌词，但旋律很悠扬，像是带着海风的味道。我也跟着哼了几句，声音很小，生怕别人听见。” 江离低下头，声音逐渐放缓，“那个晚上不算热闹，但至少没有那么冷清吧。火光暖暖的，气泡水冰冰的，我就那样一个人坐着，度过了最后一天。” 江离说到这里，忽然抬起头看着屏幕里的威廉，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几分迟疑：“威廉哥哥，其实啊，我和国内的朋友每年跨年都有一种错位感。比如现在，你们都已经去2025年了，而我还留在2024年。那种感觉，偶尔真的会让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有点孤单。” 屏幕另一端，威廉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坐在书房的皮椅里，桌上的台灯发出柔和的光，映衬着他温柔专注的神情。他静静地看着江离，没有急着回答，只是沉默地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他明白，江离的每一句轻描淡写里，总藏着她不愿轻易表露的脆弱。 江离抿了抿嘴角，似乎在给自己一个过渡的瞬间。 过了几秒钟，她忽然轻快地笑了起来，语调也跟着变得明亮：“不过今晚好像不一样哦！虽然是我说要陪你跨年，但其实是你放下工作陪着我吧？谢谢你。” 屏幕里，她的笑容带着一丝调皮，一丝释然。 午后的阳光从她身后的窗户洒进来，落在沙发的扶手上，浅金色的光线让她的脸颊看起来柔软温暖。 手中的咖啡已经凉了一些，但她却不在意，只是低头抿了一口。那熟悉的酸涩味道在舌尖扩散，微微的苦涩却让她感到踏实。 威廉的目光从屏幕里她微微翘起的嘴角滑过，再次停留在她那双清澈却藏着些许倔强的眼睛上。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柔和了几分，像是雪夜里升起的一盏灯。 他沉默了几秒钟，仿佛在酝酿什么，才缓缓开口：“江离，我很高兴今晚能陪着你。” “真的？”江离微微睁大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 “真的。”威廉顿了顿，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声音低沉却坚定，“而且，我也很高兴你愿意和我分享这些。” 江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她低下头，指尖有些不自觉地绕着杯沿转圈。 过了片刻，她轻声说道：“我真的很开心，比起以前在人群里的孤独热闹，这样的跨年，好多了。” 威廉看着她，目光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耐心地听完她的每一句话，脑海里却忍不住浮现出她平时发给他的那些撒娇表情包。 那些猫咪抱着手指头的表情，天真又可爱，常常让他忍俊不禁。可他清楚屏幕外的江离从不会这样撒娇，甚至连脆弱都不轻易示人。 她总是用轻松和洒脱的面具遮掩自己，像是那个总站在热闹人群之外的旅人。而那些真正让她感到孤独的时刻，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威廉的书房里很安静，只有壁钟走动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夜幕如墨，而远处的城市正在被烟花照亮。耀眼的光芒穿透夜空，宛如一朵朵绽放的金色花朵，火药的味道似乎都隔着玻璃传了进来。 他忽然有一种冲动，想像她常用的表情包一样，轻轻摸一摸她的脑袋，告诉她：“别怕，你并不孤单。” 可他最终只是收回视线，看向屏幕里的她，语气温柔得像一缕冬夜的暖风：“江小姐，我在。” 这一句简单的话，让江离原本有些低垂的目光骤然抬起。 屏幕里她的眼睛亮亮的，像是藏了一颗不曾熄灭的星星。那一刻，她的孤单和错位感似乎被某种难以言喻的温暖所填满。 江离抬起头看向屏幕，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了一个微微的笑容。她的眼角弯成了月牙，像是回应他的那一句“我在”。 屏幕里的他们，一个坐在午后的阳光里，一个站在烟花绚烂的夜空下，隔着屏幕，隔着时间和空间，却在这一刻，有了真实的交集。 新年的烟花渐渐黯淡，午夜的钟声早已停歇，但他们的对话还在继续。 他们谈论着过去的一年，也畅想着新的一年。 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或许并不深刻，但那一刻，他们都感受到了来自彼此的陪伴与理解。 对于江离来说，这个新年不再是她独自一人穿梭在陌生城市的旅途，而是一个真实的、有温度的夜晚。 对于威廉来说，这一年的跨年也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庆祝，但却因为江离的存在，多了一些柔软的光芒。 有些跨年夜注定不会被铭记，但这个夜晚，对他们来说，可能会成为一段值得珍藏的回忆。 第106章 羽毛白 屏幕里的江离靠在沙发上，柔软的靠垫微微下陷，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她的肩膀上，映衬着她温暖的轮廓。 那光像是一层薄纱，为她的每一个动作镀上了柔和的色彩。 她手中的咖啡杯已经空了，白瓷杯底的咖啡渍隐约可见。 她轻轻晃了晃杯子，指尖与陶瓷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仿佛一声短暂的叹息。 江离的目光微微发散，像是被某种遥远的记忆牵引。 她的唇边浮现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看向虚空，又像是穿透屏幕，跨越时间和空间，回到了她的某段珍贵时光。 忽然，她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在午后的光线下泛着一层明亮的光泽，语调轻快却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感慨：“威廉哥哥，我们刚刚一起看的那部电影《before sunrise》，男主角和女主角在维也纳度过了一晚。” 威廉的书房里，窗外的城市被万家灯火点缀得如同星河，而偶尔划破夜空的烟花，为这深沉的黑幕增添了些许短暂的喧嚣与绚烂。 他坐在高背椅里，背景是一排排整齐的书架，温暖的台灯光柔和地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张棱角分明却不失温和的脸。 他的手中握着一杯刚倒好的冰水，冰块碰撞的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 他将杯子轻轻放在桌上，目光穿过屏幕，定格在江离的身上，眼神温润而专注。 他微微歪了歪头，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与期待：“你想到什么了？” 江离抿了抿唇，像是刻意将回忆酝酿成一个小小的悬念。 随即，她嘴角扬起，眉眼间带着几分怀念与雀跃，那种神采仿佛能感染人心：“我很喜欢维也纳，因为它让我一个小心愿圆满了。” 威廉微微挑眉，目光从屏幕里的江离身上移开，转头看向窗外的城市夜色。 深邃如墨的天幕中，点点灯光和烟花的余晖交织着，像是遥远的星辰闪烁。 他嘴角的弧度微微抬起，带着一丝好奇和期待：“什么心愿？” 江离笑意更深了些，将咖啡杯放在旁边的小桌上，动作轻柔，仿佛怕打扰这份午后的宁静。 她双手环抱住膝盖，身体微微前倾，像个沉浸在回忆里的小女孩。 阳光透过窗帘在她脸上洒下一片柔光，映衬得她的笑容更加明媚，声音里满是雀跃：“我特别喜欢德国的一种季节限定的酒，叫federwei?er，翻译成中文可以是‘白羽毛’或者‘羽毛白’。我在德国交换过半个学期，那是我第一次喝到这种酒，就爱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语气轻快而柔和，像是将人带入了那个秋天的场景中。 威廉静静听着，目光里透着几分柔和的笑意，仿佛被她的快乐感染。 他微微歪了歪头，坐在书房高背椅里的身影显得格外安稳。 柔暖的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明暗分明，冰水中的气泡偶尔发出轻微的声音。 “与其说它是酒，不如说更像有一点点酒味的葡萄果汁，”江离继续说道，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点调皮，“清爽的果味酸酸甜甜，入口特别舒服。因为它是短时间酿制的，未完全发酵，所以酒精度很低，大概在5%到10%之间。还有一点特别，它里面有酵母发酵产生的絮状物，漂浮在酒里，看起来像白色的羽毛，因此得名‘羽毛白’。” 说到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却依然上扬，眼神流转间透着回忆的柔光。 她的声音轻快而柔软，仿佛带着羽毛酒那种微醺的甜意，让人忍不住想象那个初秋的夜晚——微凉的空气中带着葡萄园的清香，玻璃杯中是透明却隐隐泛白的液体，清新的酸甜味在舌尖绽放。 他静静听着，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随着她的回忆进入了那个满是葡萄香气的秋天。 威廉的眉头微微挑起，眼里闪过一抹好奇，像是在认真思索着她描述的味道。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支钢笔，声音低沉温和：“听起来很特别。然后呢？” “然后啊……”江离的语气微微一顿，像是刻意卖了个关子，随即轻轻靠回沙发，目光低垂，带着几分怀念的感叹，“它既是季节限定，又是地区限定。因为发酵会继续产生气泡，所以瓶盖都是松的，不能完全密封。回到法国后，我很少有机会再去德国。但有一年秋天，我特意跑去德国，就是为了和羽毛白重逢。”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眉眼间带着一丝戏谑的光芒：“是不是觉得我很执着？” 威廉低低笑了一声，手中钢笔随即放下，目光从屏幕里江离的脸上移开，看向窗外深邃的夜空：“确实挺执着的，不过……”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又将目光投回到她的脸上，语气轻松又带着一点打趣，“我倒是想知道，你最后找到它了吗？” 江离被威廉认真的表情逗乐了，忍不住轻笑出声，声音像午后的微风拂过，柔软而轻快。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嘴角微微扬起，像是在期待他回答。 她没有急着说话，靠在沙发上，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和肩膀上，柔和得像一幅画。 “你猜呢？”她轻轻抬眉，带着一点挑衅，又隐隐透着无奈。 威廉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轻握手中的钢笔，目光依旧落在屏幕上，似乎在等着她揭开谜底。 他没有急着追问，反而端起旁边的水杯，抿了一口。 冰水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他听见江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可是我去得太迟了，已经是晚秋了。” 江离的语气放缓，带着点懊恼，她低头轻轻拨弄着膝上的毯子，像是在回忆那个失落的场景，“我走遍了法兰克福的kaund和rewe，却怎么都找不到。每家超市的冷藏柜都空荡荡的，冰凉的空气扑在脸上，那种失望啊……” 她顿了顿，仿佛还沉浸在那个失望的瞬间，眼神飘向窗外，像是秋雨湿润的寒意又爬上了她的指尖。 “更加戏剧化的是，”她低声笑了笑，但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我尝试的最后一家rewe，售货员告诉我，‘昨天还有，今天就卖完了。’” 江离说到这里时，苦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却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你能想象吗？就差一天。我当时站在冷藏柜前，心里空空的。那一刻真是太难过了，因为这就意味着我要再等一年才能喝到它。” 屏幕那头的威廉微微皱了皱眉，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桌面。 他静静地看着江离，仿佛也能感受到她当时的落寞：“听起来还挺遗憾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像是在安慰她。 江离叹了一口气，但随即她的表情明亮起来，像阴霾之后乍现的阳光：“不过，后来我去了维也纳旅行，竟然在bi买东西的时候，意外在冷藏柜里看见了羽毛白！” 她的声音忽然带上了几分欢快，眼睛里像是藏了一颗亮晶晶的星星，眉眼间尽是掩不住的欣喜。 她的手不自觉地抬起，在空中比划着，好像要勾勒出当时的画面：“冷藏柜里，那一瓶瓶羽毛白，仿佛命运突然送来的礼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威廉靠在书房的高背椅里，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支钢笔，但他的目光却专注而柔和，牢牢锁定屏幕中的江离。 嘴角微微扬起，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柔意：“奥地利的羽毛酒？” “对，虽然奥地利德语里的名字不同，但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江离点点头，语气里压抑不住的愉悦，“那种清爽的酸甜味道，还有轻轻冒泡的感觉，和我记忆中的羽毛白几乎没有区别。” 她抬起眼看向屏幕，声音放得很轻，仿佛带着一丝温柔的怀念：“那种惊喜真的无法形容，就像是以为要等到第二年才能实现的心愿，突然之间就实现了。” 威廉凝视着屏幕里的她，手指停下了动作，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加深。 他似乎能想象出她站在冷藏柜前，眼睛亮得像夜空里的星星，脸上满是无法掩饰的喜悦。 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温暖：“看来，那真是一次难忘的旅行。” 江离轻轻点头，低头拨弄着膝上的毯角，嘴角的笑容柔和而明亮：“是啊，也让我一直记得维也纳，不仅是因为那座城市的美，还有那一份不期而遇的欢喜。” 威廉微微挑眉，像是在脑海里搜索着什么。 他的目光一闪，低沉的嗓音带着点不确定的怀念：“奥地利的羽毛酒……让我猜猜，在维也纳，你喝到的是不是叫——” “weisser sturm！”江离脱口而出，语气里满是惊喜。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说出了这个名字，随即在屏幕里相视一笑。 江离捂着嘴，眼角弯成了月牙，笑容明媚而愉悦，带着一点惊喜的羞涩；威廉的笑更深，低沉的嗓音里多了一丝柔和：“看来我们都对这种酒念念不忘。” “对，虽然它的名字变成了weisser sturm，但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江离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 威廉轻轻笑了，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愉悦：“我喝过它，不过不是在超市里找到的，而是在餐馆的菜单上，作为每日推荐。” 威廉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怀念：“说起来，如果不是听你这么说，我还真不知道它是秋季独有的酒。我喝的时候，餐馆老板提到它的名字翻译过来是‘白色风暴’。挺浪漫的名字。” “是啊，‘白色风暴’。”江离轻轻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满是温柔的感叹，“它的清爽就像秋天的风，酸甜的味道让人觉得特别舒心。真想明年秋天再去喝一次，不对，最好是住上一段时间，天天喝。” 威廉微微一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钢笔，漫不经心地问：“明年秋天，你有计划吗？” 江离轻轻摇了摇头，正想继续说什么，却忽然脱口而出：“秋季有机会的话，一起去喝羽毛白吧。” 一秒、两秒，空气仿佛凝滞了。 话音刚落，江离瞬间僵住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耳根悄然爬上一抹浅红。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小鹿撞了一下，扑通扑通乱跳，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我在说什么呢！怎么就这么随口说出来了？” 平行时空的他们或许真的在同一个地方喝过羽毛白，但现实中，他们不过是视频屏幕里的短暂交集。 这种突如其来的邀请，未免太突兀了。 她咬了咬嘴唇，抬起头试图找点轻松的话题来圆场。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威廉忽然抬起头，目光静静地落在她身上，语气低沉却带着一丝笃定：“可以。” 江离的表情怔住了，仿佛没有听清，她睁大眼睛：“什么？” “明年秋天，”威廉的目光柔和下来，声音里带着一抹认真与温柔，“如果有机会，我们一起去喝羽毛白。” 江离彻底愣住了，脑海一片空白。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脸上那抹红晕更加明显。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屏幕的另一端，威廉的目光像冬夜里的暖阳，透过屏幕传递过来，柔和而笃定。 那一刻，江离忽然觉得，仿佛遥远的时空距离都被这短短的一句话拉近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 窗外的夜色渐深，烟花的余韵早已消散，而他们之间那一刻的悸动，却在这冬夜里缓缓发酵，如同那杯羽毛白，酸甜而微醺。 第107章 小目标 冬日的法国蔚蓝海岸，阳光透过江离房间的大窗洒进来，将沙发和地毯染成柔和的金黄色。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海盐味和阳光的暖意，房间内安静而温馨。 江离蜷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目光停留在电脑屏幕上，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褪去，像一朵温暖的小火花，在寒冬里静静燃烧。 窗外，地中海的冬季微凉，海风带着湿润的气息吹进屋内。 尽管她的时间还停留在下午，而威廉所在的北京早已进入新年，她却仿佛通过屏幕跨越了时空，参与了他的跨年。 屏幕里的威廉正坐在他那间布满木质书架的书房里，窗外的夜空被绽放的烟火映得五彩斑斓，偶尔有绚丽的光影映在他侧脸上，将他原本冷静的表情添上几分柔和。 他并不说太多话，只是安静地听江离讲述着自己的琐碎日常，偶尔点头或者回应几句，但那种专注的目光，让江离觉得无比踏实。 “新年快乐。”倒计时的钟声刚刚落下，威廉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暖，透过耳机缓缓传入江离的耳朵。 他微微抬起头，屏幕里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脸上，仿佛在这一刻，两地的距离被缩短到了咫尺之间。 江离微微怔住，眨了眨眼睛，随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声音低柔：“新年快乐，威廉哥哥。”虽然她的2024年还未结束，但这一句跨越时区的祝福，却让她心头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 屏幕里的烟火声音隐隐传来，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庆祝仪式，而江离却觉得这片刻的安静最动人。 她抱紧膝盖，脸颊微微泛红，悄悄地将这一瞬间存入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小欢喜。 威廉看着她的神情，嘴角也带上了一抹浅浅的笑。他轻声说道：“谢谢你陪我一起跨年。”语气平淡，却像一片轻柔的羽毛落在江离的心湖，激起阵阵涟漪。 “之后还会有很多跨年，对吧？”江离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点试探，却又掩饰得恰到好处。 威廉看着屏幕里的她，点了点头：“当然。” 窗外的海风拂过百叶窗，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一刻低声伴奏。 屏幕两端的两个人，隔着无尽的距离，却在此时此刻，仿佛彼此靠近了一些。 时间与空间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共享着这份静谧而温暖的陪伴，在岁末年初的交界处，彼此点亮了对方的世界。 挂断通话后，江离靠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回忆着刚刚的视频通话，威廉低沉的嗓音和那句“谢谢你陪我一起跨年”还在脑海中回荡。 她微微一笑，觉得这个冬日的下午带着一丝温暖的醉意。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天色渐暗，原本只打算吃罐头的她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新年的最后一天，怎么能随便凑合呢？ 她掀开盖在腿上的毛毯，走向厨房。 打开冰箱，里面的食材并不多，但足够让她做一顿简单又有仪式感的晚餐。 江离取出了几个土豆和一块牛排，清洗后利落地切起土豆。 刀与砧板接触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她将土豆切成小块，放入一个玻璃碗中。接着，她用室温软化的黄油仔细地拌上盐和欧芹碎，均匀地涂抹在每一块土豆表面。 金黄的黄油在微凉的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奶香味，混合着欧芹的草木气息，让厨房的氛围瞬间明亮了几分。 她将土豆块平铺在烤盘上，推入预热好的烤箱。伴随着“滴”的一声，江离的手指停留在烤箱门上，嘴角弯了弯：“希望它们会很美味。” 她转身拿起盘中的牛排，用纸巾吸干多余的水分，轻撒盐，然后点燃灶台上的火。 当牛肉触碰到热油的瞬间，锅中立刻发出“滋滋”的声音，浓郁的香气弥漫在厨房的每一个角落。 她取出一小撮普罗旺斯香草撒入锅中，随着香料在高温中释放出的清新气息，江离的动作越发轻柔，嘴角的笑意也深了些。 她手持木铲，细心地翻动牛排，每一面都煎到焦黄，锅中的油花轻轻跳跃，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厨房的玻璃窗。 不一会儿，土豆也烤好了，表面微微焦脆，黄油的香味扑鼻而来。 江离将烤土豆摆在盘中，再小心翼翼地放上牛排。灯光下，这顿晚餐看上去简单却精致，香气扑鼻。 她走向冰箱，取出了一瓶布列塔尼苹果酒，轻轻拧开瓶盖，倒出半杯。 酒液呈现出明亮的金黄色，带着微微的泡沫。 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在舌尖化开，细腻的酸甜和苹果特有的果香在口腔里蔓延开来，瞬间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江离坐在餐桌前想，“新年还是得对自己好一点嘛。”她的眼角弯弯，像是对这顿晚餐和这一天都无比满意。 她一边切下牛排入口，一边又倒了半杯酒，喃喃道：“嗯……也许新年的第一个愿望就是，以后都能像今天一样认真吃饭。” 窗外的风拍打着玻璃，却丝毫不影响这一刻的宁静与温暖。 晚饭后，江离觉得有些闷，披上风衣决定去海边散步。 走出门时，冬日的夜晚扑面而来的寒风让她打了个哆嗦，她连忙将羊绒围巾裹得更紧一些。 沿着滨海步道行走，路灯的光晕在湿润的空气中显得朦胧，映衬着江离脚步轻快却略显孤单的身影。 地中海的夜晚风声呼啸，卷起海面的波浪，一阵阵拍击着岸边的礁石，溅起白色的浪花，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瑰丽又苍凉。 江离停下脚步，手揣进风衣口袋，目光落在昏暗的海平面上，海浪的低语似乎在诉说什么悠远的故事。 风从耳边掠过，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但她依旧站在那里，沉浸在夜的静谧与壮阔中。 “他那边早就已经是2025年了。”江离低声自语，目光落在远处模糊的海天交界线上。 语气里带着一点点羡慕，但更多的是一份温柔的期待，像是给夜色倾诉，又像是喃喃自语般提醒着自己。 回到家后，她已经冻得脸颊微红。 她决定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打开浴室的灯，放了满满一缸热水。 她将一颗芒果香味的沐浴球放进浴缸，浴球落入水中的瞬间，冒出细密的气泡，渐渐地，浓郁的果香充满了整个浴室。 江离脱下衣物，泡进热水中，温暖的触感包裹着她的身体，驱散了刚才海风带来的寒意。 她闭上眼睛，将头靠在浴缸边沿，深吸了一口充满甜香的空气，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真香啊，”她轻声说，仿佛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应某种未曾出口的心情。 那浓郁的芒果味让她脑海里浮现出东南亚的果园画面，仿佛自己化身成了一颗在阳光下蹦蹦跳跳的芒果，饱满香甜，随风奔跑。 “像这样的生活，也挺不错的。”她低声嘟囔，声音在浴室里回荡，带着一丝满足。 温热的水驱散了她的疲惫，而空气中那充满热带风情的香气，更让她觉得仿佛在一个遥远的国度度假般放松。 洗完澡后，江离的身体暖洋洋的，困意不知不觉涌上来。 她裹着一件柔软的白色浴袍，头发还湿漉漉地搭在肩头，散发着沐浴球残留的甜香。 她走到床边，慢慢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毯角，目光落在窗外的夜空，海风的声音透过厚实的窗玻璃传进来，像一首低沉的摇篮曲。 江离拿起手机，思考了一会儿，打开朋友圈编辑了一句话：“新一年的小目标：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她打完字，却迟迟没有点发送，盯着屏幕发了片刻的呆。 她轻轻笑了笑，喃喃自语：“真是没出息，目标居然这么简单。”语气里虽然带着自嘲，却隐隐流露出一丝暖意。 她最终点了发送，手机屏幕在昏暗的房间里发出微弱的光，映在她的脸上。 她放下手机，开始吹头发，眼神逐渐变得柔软，像是将某些复杂的思绪悄悄放下。她对自己说：“零点的跨年烟火我就不看了吧，新的一年，还是从好好睡觉开始吧。” 头发吹干后，她将被子拉过来，裹紧身体，侧躺在床上。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芒果香，像是为她织起了一个温暖的梦境。 窗外的风声渐渐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平稳的呼吸声。眼皮越来越沉，她终于完全放松下来，沉入了梦乡。 此刻，地中海的夜安静极了。 风从阳台的百叶窗间穿过，月光洒在窗台上，像一层轻薄的纱，映照着她睡颜恬静的模样。 新的一年尚未完全到来，但她心中那份简单的满足，已经悄悄充盈了整间房。 清晨的北京，冬日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洒进房间，给书桌上的文件和笔记本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威廉刚醒，随手拢了拢睡乱的头发，披了件浅灰色的家居毛衣，坐在书桌旁。 他的房间布置简单，木质书架上一排排整齐的书籍反射着暖光，窗外的天际线在晨曦中显得分外明亮。 他拿起手机，习惯性地打开微信，第一条便是江离三个小时前的朋友圈：“新一年的小目标：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看到这条简短的更新，威廉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抹浅笑。他微微摇了摇头，低声自语：“她还真是一点都不等零点。”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却更多是掩饰不住的温柔。 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他认真地输入：“江小姐，你的目标这么小吗？”发送前，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语气有些过于直白，但最终还是按下了发送键。 “她太容易满足了。”威廉低声说道，嘴角的弧度没有消失，目光不由得落在窗外。 阳光照耀着灰色的天际线，车流声隐隐传来，伴随着清晨的宁静。 他盯着窗外出神，脑海中浮现出屏幕另一端的江离，裹着毯子蜷缩在沙发上的模样，语气中自嘲的语句仿佛还在耳边萦绕。 他轻轻摇头，带着些莫名的愉悦自言自语道：“真是可爱。” 清晨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洒进来，落在江离的脸上，将她整个人笼罩在柔光里。 她迷迷糊糊地醒来，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指尖刚触到床头的手机，屏幕随即亮起，时间显示早上七点整。 她眯着眼点开消息，威廉发来的那句话映入眼帘：“江小姐，你的目标这么小吗？” 她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清晨的空气中还带着微微的凉意，但这一条简单的消息却像一股暖流从屏幕流进了她的心里。 江离捂着嘴笑了会儿，才迅速回了过去：“威廉哥哥，2025第一天的中午好呀～什么叫目标很小，吃饭睡觉可是人生大事，我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完成！” 发送键刚点下，她又觉得不够，索性补了一句：“你呢，有没有每天忙忙碌碌还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啊？”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屏幕便迅速亮了起来，威廉的回复紧跟其后：“江离，新年第一天的早上好。我当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江离眯起眼睛，心里满是笑意，索性调侃道：“少爷这么忙还有好好对待自己，那我就放心了。”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更快，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答案：“那在成为更加自由的人之前，我和江小姐都‘努力’完成你的那个小目标，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江离咯咯地笑出了声，握着手机的指尖都显得轻快。 窗外的风吹动窗帘，海风中带着淡淡的咸湿味道，她靠在枕头上，手指轻轻地在屏幕上敲下：“好啊，少爷，我可是会每天都问你有没有好好吃饭的！” 发出去后，她目光停在屏幕上，久久没有移开。 威廉的名字和他回复的消息闪烁在光线下，让她觉得这一刻无比安稳。 晨光洒满房间，江离的心情像阳光一样轻柔又明媚，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散去。 她想了想，默默对自己说道：“如果每天都能这样聊天，好像也挺好的。” 第108章 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威廉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刚刚终于看完了欧洲三座城堡的收购方案。 波尔多东北部的圣埃美隆城堡因其悠久的葡萄酒酿造历史而令人心动；诺曼底皮诺小镇的古堡坐落在海岸边，拥有独特的景观优势；而托斯卡纳地区的城堡则自带浪漫的意式风情。 他脑中已经酝酿好了下周一在董事局提出的具体建议，但这些考量仍让他感觉耗费了不少精力。 窗外，北京冬日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金色的光影安静地铺满他的书桌，映在摆放整齐的文件夹和笔记本上，为冷清的房间添了一丝暖意。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黑咖啡，抿了一口，微苦的味道让他精神一振。 他向后靠着，随手拿起手机刷了一下，看到屏幕上跳出的新消息提示。 不用点开，他已经猜到是江离发来的信息。 她这个时间起床，多半会和他说下午好，同时带着点调皮的笑意改口说这是她的“早上好”。 果然，他点开一看，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轻快：“威廉哥哥，新年的下午好呀～你是不是觉得我还在赖床？” 威廉不由得笑了笑，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她那双带着狡黠的眼睛。 他手指飞快地敲下回复：“江小姐，早啊。” 想着她惯有的孩子气，他忍不住又发了一条补充信息：“我记得你小目标是好好睡觉，你这起床时间真符合标准。” 几秒后，江离的消息弹了出来，连着一个“哼”的表情：“我起床怎么了！我的时间可是早睡早起呢！”配合着这句看似理直气壮的话，威廉仿佛能想象她此刻正坐在被窝里，手指飞快地打字，一边偷偷笑着。 威廉靠在椅背上，心情因为这一点点日常的小打趣放松了几分。 她随即又说，话里满是明媚的笑意：“威廉哥哥，江督导员来了，今天有好好吃饭吗？”她又补充了一句，“你看我是有好好吃饭和睡觉的。” 威廉看着屏幕上江离发来的消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他修长的手指上，他轻笑了一声，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江离，我当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他顿了顿，觉得有必要提前打个预防针，便继续打字：“不过，新一年我会变得非常忙碌，分不出太多的时间玩游戏和回复微信了。” 消息发出后，屏幕那端似乎安静了一瞬。威廉以为江离会有些小脾气，但没有。 几秒钟后，江离的回复弹了出来，语气比他想象中轻快许多：“知道啦，你一直都是大忙人呀！只要你每天有时间和我说三句话就好了。” “早安，午安，晚安，是吧？”威廉抬眉，嘴角噙着笑意，调侃她的低要求。 果不其然，江离立刻发了一个“哼”的表情包，紧接着又打下一行字：“哎呀，你怎么说了我的台词！那你有说六个字的时间吗？” 威廉看到这句话，低笑出声，手指停在屏幕上方，却忍不住摇了摇头。 江离总是有办法把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对话变得有趣又带点狡黠。他想了想，回道：“那你先数一下我现在和你说了几个字了？” 江离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反击，发了一个炸毛的表情：“哼！谁知道你明天会不会忙到连六个字的时间都没有！”语气里有些赌气，却更显得可爱。 威廉笑得无声，知道她又在耍小性子，假装不满了。 他微微摇头，还是温柔地回道：“和别人说六个字的时间不一定有，和你肯定有。” 江离看到这句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里多了一丝暖意。 她飞快打字提醒他：“记得我们的约定哦，做更加自由的人之前，先完成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的小目标。” 威廉看着她发来的这句话，随意倚靠在椅背上，嘴角带着笑意：“不敢不听江小姐的话。” 看到消息的瞬间，江离仿佛能听到他的语气，嘴角不由得弯了起来，所有的“小怨气”瞬间消散，手指迅速打下一句：“那说好了哦，少爷，我可是会监督的！” 聊着聊着，威廉忽然问：“那你要玩我们这个地图我的账号吗？” 江离看着这句话，愣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犹豫。 她原本想着，如果威廉真的很忙，那自己也没必要非上线不可。 反正她的新年计划已经排得满满当当——翻译工作量激增，新合作的男编辑又挑剔得让人头疼。 和之前合作很久的女编辑不同，这个新搭档总是对她的翻译进程横加指责，甚至连一些措辞的细节都要一再推翻，让江离在工作中感到莫名的压力。 可就在她打算拒绝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柠檬州”的那些事。 那些让她感到委屈和不甘的回忆仿佛一下子被翻涌了出来。她明明一向毫无存在感，可却总是莫名其妙地被针对、被打压。那些名字和他们在游戏中嚣张的语气，似乎还在她耳边回响。 江离深吸一口气，手指突然灵活地敲击键盘：“我要我要！就玩一天，等我打柠檬州的人一次，我就还给你！” 发出消息的瞬间，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小小的得意，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威廉看到这句话，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摇了摇头，心想江离的孩子气真是无处不在。明明前几天还信誓旦旦地说，不想用他的账号打人，免得给他添麻烦，现在却斗志昂扬地想着报仇，前后反差得让人哭笑不得。 “随你便。”威廉敲下这三个字，似乎已经完全习惯了她的这些小反复。 他靠在椅背上，回味着她刚刚那股有点儿幼稚的倔强模样，觉得既好笑又有些可爱。他心想，看来这个新年，江离的生活还是能找到一些不一样的“小热闹”来点缀的。 说完，威廉随手点开州群，将江离拉了进去，屏幕上立刻显示出系统提示“江小姐加入了群聊”。 他放下手机，准备处理接下来的工作，却忽然停下了动作，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江离……社恐！ 他眉心微蹙，记忆迅速翻涌。 江离曾经和他说过，她连自己凤麟州的第三赛季群都没加入过。 当时，她满脸纠结地解释，说合区后多了许多不认识的人，光是看到那些陌生的名字就感觉“社交负担”爆表。 他记得自己好奇地问她：“那群里有多少人？” “嗯，二十几吧……反正肯定不超过三十。”江离含糊其辞，语气里满是心虚。 他当时沉默了几秒才说：“二十几个人就让你觉得负担了？” 她小声“嗯”了一句，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让他哭笑不得。 而现在，他猛地意识到他们州的群可不是二十几个人，而是足足九十多个人！ 威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群成员列表，人数旁边的数字赫然写着“93”。他的眉头顿时拧得更紧了。 “她会不会直接跑路？”他低声自语，心里有些懊恼自己太顺手，把她拉了进来。 果然，不出所料，他刚把她拉进去不到两分钟，就看到系统提示弹出：“江小姐退出了群聊”。 屏幕上的几个字显得格外醒目，他几乎能想象出江离看到群里密密麻麻的陌生名字时，那种纠结又想要赶紧跑路的样子。 威廉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手将手机搁在一旁，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了一点弧度。 他并没有再做什么，也没有去质问她退群的原因。 他很清楚江离的性格，知道她有自己的小倔强和坚持。 “真拿你没办法。”他低声摇头，眼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妥协。 第109章 为社恐操心的他 威廉刚放下手中的文件，手机便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一看，是梁助理发来的微信消息： “魏总，您上次想知道的‘总裁文’受欢迎的网文类型，我问了我女朋友。她说，这类文流行的趋势一直很稳定，基本都是霸道总裁小娇妻路线的。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威廉看到这句话时，手顿了一下，脸色微微僵住。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梁瑾竟真的认真去问了，还咨询了他女朋友。 这一刻，他第一次觉得，梁助理“事事有回应，件件能落实”的高效办事风格，可能也不是时时都那么让人愉快。 他揉了揉眉心，庆幸这是在微信上，而不是当面沟通。不然他恐怕真要有点挂不住面子了。 片刻后，他敲了几下键盘，迅速回复： “没有问题了，谢谢你，梁瑾。” 不到几秒，梁瑾就回了消息： “总裁您客气了，还有祝您新年快乐。” 威廉轻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放回桌上，靠在椅背上摇了摇头。 他脑中不禁浮现起梁瑾一本正经地向他女朋友咨询网文类型的画面，忍不住觉得好笑。 威廉回想起自己最初问梁助理关于“总裁文”流行趋势的问题，其实完全是因为江离那部正在创作的新小说。 她兴致勃勃地给他分享过创意，甚至毫不避讳地告诉他，男主角的名字直接用了“威廉”。 当时，听到她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威廉的表情僵了片刻：“你是说……男主角叫威廉？” 江离点头，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没错啊！因为你就是霸道总裁的模板嘛！”她笑得一脸坦然，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威廉轻咳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所以，我应该高兴自己被你写进了小说？” “当然啦，”江离说得理直气壮，“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哦，我写的这个‘霸道总裁’有点特别，他不是主动‘霸道’的一方，而是被女主角强势追求的对象。” 威廉微微挑眉：“被追求的对象？这不太符合总裁文的套路吧。” 江离一拍桌子，表情认真得像是在阐述什么伟大的理论：“对！这就是重点。为什么总裁文里的‘霸道’总是男主角的专属标签？为什么不能是女主角来一场强制爱呢？实力无敌的总裁被女主追得无路可逃，甚至为了爱低头，难道不是更有趣吗？” 威廉抿了一口咖啡，目光略带深意地看着她：“所以，你是想颠覆传统？” “准确来说，是逆向操作！”江离眨了眨眼，得意地拍了拍手，“你想想，这种自信满满、目标明确的女主角，不是更加符合逻辑吗？而且，名字都用了你，你是不是更应该支持一下？” “嗯？”威廉笑着靠向椅背，目光如炬，“让我支持一个被‘霸道’女主追着跑的角色？” 江离毫不退缩，抬起下巴认真道：“是啊！因为你的气场强大啊，越是强大的角色，‘反攻’才越有意思！” 威廉一时间竟被她的逻辑逗得哭笑不得。 他本以为，江离是为了迎合市场需求，才设计了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总裁故事。 可听她说完，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市场需求，而是她骨子里透出的反骨与独特的坚持。 她完全不想随大流，偏要让女主角变成那个“追求”和“主导”感情的强势一方。 想到这里，威廉心里忽然涌出一阵无奈又柔软的情绪。 江离的每一个创意、每一份坚持，似乎都带着点执拗，但正是这种执拗，让她显得那么特别，有时让他哭笑不得，却也让他莫名觉得有趣。 他想到江离向来在游戏、生活和创作中都不愿走寻常路，心里竟生出几分欣赏。 他低声笑着自言自语：“好吧，江小姐，你赢了。” “倒也挺符合她的风格。”威廉喃喃自语，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弧度。 他的目光扫过桌上堆叠的文件，目光重新聚焦在阳光洒满的窗外，短暂的愉悦让他不再觉得紧张工作多么压抑，而是有了些许的轻松与舒畅。 威廉放下手机，心中忍不住感叹梁助理的细致和可靠。 明明只是他随口一提的事情，梁助理却用最快的速度落实了，还特意跑去问自己的女朋友，这种效率和周到让他心中对这个年轻助理的信任又增加了几分。 不过与此同时，江离的“社恐”问题也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有些无奈地想起，她刚刚被他拉进游戏州群，不到两分钟就默默退出的场景。 那份安静又执拗的反应，像是在默默说“我不想面对陌生人，你别勉强我”，让威廉不由得又无奈又好笑。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了游戏里的好友凉介。 凉介是他在游戏里最信任的人之一，不仅为人友善，还拥有极强的管理能力，常常帮他统筹处理游戏内的各种事务。 而更让威廉欣赏的是，凉介那种温和而细腻的性格，几乎能让任何人感到安心。这样一个人，或许正好可以成为江离的“伙伴”。 威廉快速打开微信，找到凉介的对话框，飞快地打下一段文字：“有件事想麻烦你。最近我有个朋友，叫江离，她比较害羞，也不喜欢社交，但最近在玩我的号。她从来没有玩过史话，但有点难适应新环境，你帮我照顾一下她，尽量让她安心一些。”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凉介就回了消息。 对方似乎没什么惊讶，淡淡地发了一句：“你还真是为这位江小姐操心。不过没问题，我来安排。” 威廉看到这句话，微微一怔。仔细一想，他还真是破例了。 以往，他对朋友向来保持着适度的距离，很少会主动关心谁的琐事。可一提到江离，他竟下意识地多花了不少心思去想如何让她舒心。 凉介的回复让他松了口气，同时心底也多了一丝期待。 他相信凉介的能力，相信江离能在这个新环境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节奏。 想到这里，他缓缓靠在椅背上，嘴角微微扬起，低声自语了一句：“江小姐，看看我这安排，你满意吗？” 第110章 全能的凉介 威廉正准备继续处理手头的文件，手机却忽然震动了一下。 点开微信，他就看到了江离发来的消息：“威廉哥哥你就饶了我吧！我知道我和你总有说不完的话，你很难相信这样一个话痨是社恐，但我真的是啊！” 最后还附上一个小猫嚎啕大哭的表情，配图里小猫泪眼汪汪的样子仿佛能透过屏幕传递出她的“绝望”。 威廉看到这条消息，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但心里又感到一阵无奈。 她这怂兮兮又可怜巴巴的模样，每次都让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无奈之余，他还是快速打下了一段文字，语气耐心：“江小姐，我明白你的‘社恐’，可你这样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他刚发出去，又觉得这话可能会让她“炸毛”，于是稍稍停顿，换了一种更温和的方式继续补充：“不然这样，我把凉介拉进一个小群，让你们单独认识一下？他你虽然不认识，但我经常和你提起他。他和菜主播一样，是我在游戏里的朋友，一直帮我管理大小事务。人很稳重，性格也温和细心，还很有耐心，你有任何不明白的都可以问他。可以吗？” 江离那边没有马上回复，他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期待，也带着一丝担忧。 说实话，他并不太确定江离能不能接受这个安排。 她的“社交负担”早已不是一次两次被她提起了，连游戏群这种虚拟空间都能让她有压力，这一点让他既感到心疼，又觉得有些不解。 他放下手机，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却忍不住又去刷新消息，没过多久就看到江离的回复跳了出来。 “凉介啊……”她的语气似乎犹豫了片刻，但下一句却带着点勉强的妥协：“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勉强试一试吧。不过威廉哥哥，我要是又怂了，你得救我！” 她的回复让威廉不禁低笑出声。果然，她骨子里的胆怯和表面的倔强总是并存的。 他飞快回复道：“放心，凉介他人真的很好的。”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别总想着‘怂’，偶尔也勇敢一点，江小姐。” 江离发来了一个“哼”的表情包，接着又是一个“握拳加油”的图片，似乎用这份“虚张声势”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忐忑。 威廉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江小姐，你啊……”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微微靠在椅背上，看到江离的回复时，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这一次，她倒是比他想象中“配合”得多，没有耍性子，也没有过分纠结，让他反而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江离发来的消息语气软软的，甚至透着几分真诚的不好意思：“我知道凉介啦，你总说他事事都很靠谱，就像你公司里的梁助理一样，连名字发音都很相似。我还说过你们真是有缘分呢。” 消息后面还附了一个卡通小人双手合十的表情包，似乎是向他表示歉意。 威廉看着她这副模样，无奈中又带着几分宠溺。 他忍不住打趣道：“江小姐原来也会认真听我说这些事情？看来我的话还是有点分量的。” 江离很快回了一句：“当然啦，我对你的事情可是很上心的！不过，拉群吧，我真的是什么都不会。” 消息的最后，她又发了一个捂脸的小表情，仿佛在说：“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威廉摇了摇头，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敲下回复：“行，那我拉群了。不过凉介是个很温和的人，你不用太紧张。” 威廉轻轻叹了一口气，点开手机，建了一个新的小群，把凉介和江离都拉了进去。 在群名的设置上，他简单命名为“江小姐的游戏指导小组”，语气里带着点调侃的意味。 消息刚发出去，他便率先打了个招呼：“凉介，这是江离。她对游戏的许多规则还不太熟悉，你多带带她，有什么问题直接告诉你就好。江离，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多问问凉介。” 江离在群里出现得飞快，但发言却出奇地“老实”：“凉介大佬好！麻烦你啦！”文字后面还附了一个礼貌的小鞠躬表情包，显得格外乖巧。 威廉看着她这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眼神里满是戏谑。 明明这个女孩在他面前张扬得不得了，经常口口声声叫嚣着要对他“强制爱”，哪怕理亏也总有千百种歪理反驳他。 可一到其他人面前，立刻就变成了这幅小心翼翼、乖乖巧巧的样子，让他觉得既好笑又有些无奈。 凉介显然是个尽责的人，看到威廉的“托付”，他迅速发了一句：“你好，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江离秒回：“好的好的！谢谢凉介大佬！”她用上了一连串笑脸和小爱心的表情包，显然是为了显得自己格外诚恳，甚至讨好。 凉介对此倒没有多说，只是保持着温和的态度，耐心地解释她提出的每一个问题，后面他的解答不仅打了文字，还配了几张截图，详细标注了江离需要注意的重点。 解说条理清晰，逻辑分明，让人一目了然。 威廉瞥了眼凉介发出的消息，不由点点头，心里暗道凉介确实靠谱。 不过，他的目光又落到江离的回应上，她发了一个“震惊”的表情包，连着一行文字：“哇哦，凉介大佬好厉害，这么复杂的问题都能讲得清清楚楚！” 威廉低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忍不住私信调侃道：“江离，你在凉介面前这么老实，怎么在我面前总是这么神气？” 江离飞快地发来一条私信：“怎么了，少爷？你还敢有意见？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后面还附上一个“嘚瑟”的表情包。 威廉看着她这条回复，无奈地摇头，手指飞快地打下一句：“你啊，真是分得清场合。” 他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住，看着群里凉介和江离的对话渐渐多了起来，觉得自己总算是解决了这个“小麻烦”。 江离面对他的调侃丝毫不示弱，立刻把群名改成了“少爷今天上线了吗”来回击他。 江离和凉介在群里的交流渐渐多了起来，她发现这个人不仅是温柔细致，简直可以用“体贴入微”来形容。 每次她问问题，无论是多么基础的内容，凉介都从未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反而总能用一种简单易懂的方式解释清楚，还时常配上截图和标注，让她一看就明白。 比如有一次，江离不懂打城时如何应对镇守，也不明白镇守军消失了如何察觉。 她满脸疑惑地在群里问：“凉介大佬，怎么知道镇守是不是被打掉了啊？我好像打完之后也没看到提示。” 凉介随即发了一张截图，上面清楚地标注了每个细节，耐心地解释道：“打镇守的时候可以集结五个人一起打，也可以单独打五次。你看这里——” 他指出截图中的城池守军加成效果，“如果镇守被打完，这个地方的加成效果会消失。记住多观察这一栏，能帮助你快速判断。” 江离盯着屏幕，恍然大悟般回道：“哦哦哦，我明白了！原来是看这个地方啊！谢谢凉介大佬，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她又补了一句，语气里满是敬佩：“你解释得这么清楚，简直让我这种萌新立刻开窍了！” 而且，随着交流的深入，江离发现凉介的能力不仅体现在沟通上，他的记忆力和条理性也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有一次，她随口提起威廉之前游戏账号的课业问题，凉介竟然能清楚地记得账号的军饷增长情况，还精准地预测出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攒够去点技能。 “大哥的新区账号应该在一点左右会攒够军饷去点下一级技能。”凉介语气平静，但江离却忍不住惊叹：“凉介大佬，你记性也太好了吧！这些细节你居然全都能记住！” 凉介淡淡一笑，发了一句：“大哥游戏的事我都尽量记住一些，方便随时点课业。” 这句话让江离倍感安心，忍不住在群里发了一连串感叹号：“凉介大佬真是强的可怕！” 从那以后，江离不仅觉得和他说话舒服，还由衷地钦佩他的能力。 哪怕是对社恐的她来说，也渐渐能够在这个小群里畅所欲言了。 清晨，江离迷迷糊糊地醒来，随手拿起手机刷了一眼微信，看到群里的对话时，不由愣了一下。 凉介凌晨时艾特她，问她要不要去打永业地。而她还在熟睡，完全没注意到这条消息，威廉则替她回复道：“她还在睡觉呢。” 凉介随即没再多问，立刻找到了人帮忙处理，很快就解决了问题。 江离翻着聊天记录，忍不住对凉介的效率感到钦佩。 这人不仅答疑解惑细致耐心，还能统筹全局，事无巨细记得清清楚楚，甚至面对突发状况时，处理起来也是如此迅速果断。 她放下手机，回忆起这段时间的相处，心中不禁泛起一种奇妙的敬佩感：凉介究竟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带着这样的感慨，她点开群聊，先是发了一条消息：“谢谢凉介大佬，少爷在游戏里真是不能没有凉介！”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啦，也不能没有菜管家！” 这句话让屏幕另一端的威廉忍不住轻笑。 他觉得江离这家伙一大早就又开始调皮了，虽是玩笑话，但隐隐透着她特有的活泼和真诚。 过了一会儿，他直接私信了她：“你怎么起这么早？再睡一会儿吧，地已经拿下来了，凉介都安排好了，你别担心。” 江离看到这条消息，心里一暖，嘴角也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威廉总是在细微之处让她感到被照顾，她知道他工作忙得连时间喘口气都少，却还会在这些小事上关心她。 这让她心里既感动又有点羞涩，于是回复道：“谢谢少爷百忙之中还这么照顾我。” 而威廉的回答更是让她愣了一下。他简单地回一句话：“我拿你有什么办法？” 这看似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江离一瞬间红了脸。她盯着屏幕发了好几秒的呆，才慌忙打字回复：“少爷真是会说话！这话说得，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而此时的威廉放下手机，端起咖啡啜了一口，嘴角带着一抹浅笑。 他并没有刻意去逗江离，只是觉得，这样一个女孩，无论再怎么嘴硬张扬，内心终究还是柔软又惹人疼的。 第111章 为什么不和他一个州 凉介是一个很有边界感的人。 作为威廉的得力助手，他处理游戏里的大小事务一向滴水不漏。 无论是指挥州内战局、调配资源，还是为州里成员分配任务，他都游刃有余。 凉介不仅擅长解决眼前的问题，还能提前预见潜在的麻烦，稳妥地安排好一切。 这样的细致与周到，令威廉始终对他信任有加。而在与人相处中，凉介尤为注重分寸感，深知这一点是维系关系的关键，尤其是在涉及隐私或情感时，他总是恪守不越界的底线。 面对威廉和江离，凉介的谨慎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敏锐地察觉到，江离对威廉的情感远远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 那种掩藏在漫不经心语调下的关心，或者偶尔不经意间流露的期待和失落，哪怕江离从未明说，凉介也能从她细微的举动中看得清楚。但他从不将这些心思挑明，更没有向威廉提起半分。 有时，当凉介看到江离因为威廉的一句关怀而雀跃，或因他许久未上线而流露出失落时，他会不禁在心中想，这份小心翼翼的情感，终究会被时间冲淡，还是会有一天被勇敢诉说？ 有一次，江离忙着迁城，为了能把自己的城池迁到威廉身边，她耗费了整整两个小时建寨子。 迁城过程繁琐且耗时，她的耐心几乎被磨光，但为了缩短那份虚拟地图上的距离，她依然咬牙坚持着。 就在她刚完成任务不久，群里的消息突然亮了起来。 凉介在群里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不直接和老大待在同一个州？这样建寨子只需要四分钟，效率高多了。”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带着些许疑惑。 凉介其实是真心好奇。 九州的规则一目了然——在本州建寨子只需短短四分钟，而跨州则要耗费整整两个小时。这种效率上的巨大差异，在他眼中显得尤为不解。 他心想，这不过是虚拟地图上的一点距离，真的值得她耗费如此多的精力和时间吗？ 屏幕另一端的江离顿时愣住了，正打字的指尖悬停在键盘上。 凉介的疑问轻易地戳中了她藏在心底的秘密，让她一瞬间乱了分寸。 她原本以为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会被人这么直接地提出问题。 片刻后，江离迅速敛起心绪，强作镇定地回道：“当然是为了方便给他送铁啊。” 文字看似轻描淡写，像是在陈述一件平常事，仿佛她只是个尽责的游戏好友。然而，她的心跳却隐隐加快，指尖敲击键盘时甚至有些轻微的颤抖。 说出这句话时，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慌乱，就像小时候偷吃糖被大人撞见时的那种无措。 屏幕另一端，凉介看着这行字，眉梢微微挑了挑。 他当然不笨。 话语间那一点别扭的回避，以及用功能性理由掩盖情感的意图，他一眼便看穿。 江离的理由确实合情合理——不同州之间可以互相掠夺精铁资源，而精铁是游戏里最紧缺的一种资源之一。然而，这份“合理”里隐藏的几分刻意，凉介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但他没有拆穿，也没有追问。 凉介的性格向来如此，他尊重每个人的隐秘，不会主动戳破别人精心编织的屏障。 他只是抬手轻敲键盘，迅速打下一句：“原来如此，你还真是贴心。” 他的语气如往常一样，温和得让人如沐春风，没有一丝探究的意味，仿佛真的相信了她的说辞。 发完消息，他抬头看向窗外，雨丝正无声地打在玻璃上，溅起一圈圈细小的水痕。凉介轻叹了一口气。 他并非完全不好奇，只是他知道，有些事点到即止最好。即便对方有什么心事，或许她也不需要他来揭开。 江离看到凉介的回复，悄悄松了一口气。握着鼠标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又松开。 屏幕里，那句“你还真是贴心”反复跳动在她的脑海中。 她暗自庆幸凉介没有深究，同时也感到一丝隐隐的心虚。 她明白，这个借口不过是将她深埋心底的情感层层掩盖，让它看起来合理又毫无破绽。 但不知为何，在凉介的那句“贴心”里，她总觉得有几分让人难以忽视的含义，似乎他已经看透了一切，只是选择不说。 “我是不是有些自欺欺人了？” 她心里暗自问自己，却又强迫自己不去想得太多。 盯着屏幕上的聊天界面，江离叹了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拉回游戏，假装一切如常。 可那一瞬间的慌乱，却像被雨水打湿的纸，一点点地褪去伪装的纹理，显露出柔软又敏感的内里。 她劝自己相信，她的理由说服了对方，也成功地掩盖了她真正的想法——只有与威廉隔着不同的州，她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喜欢他。 她对他的情感就像一片薄薄的纸，被距离托举着，若是太过靠近，恐怕连自己都无法维持这份平衡。 凉介却没有深究。 他懂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江离选择掩藏也好，回避也罢，都只是她的自由。 他并没有权利，也没有必要去打破她刻意维持的平衡。 于是，他只是默默地放下了疑问，将这份未被挑明的情感连同这条短暂的对话，埋在了无人触及的角落。 坐在屏幕前的凉介，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低声说道：“真是一对有趣的人。” 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但旋即将心底的念头压了下去。 分寸感不仅是他的行事准则，也是他对威廉和江离最大的尊重。 他好奇，却从不干涉。 凉介的职责不是揭开隐秘，而是守护现有的平衡。 他依旧是那个游刃有余的旁观者，静静站在一旁，看着故事如何继续。 第112章 隔着距离，才敢喜欢 这是江离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知到她对威廉的感情。 以前，她总觉得那种感觉模模糊糊的，说不上是喜欢，也无法归结为单纯的崇拜或依赖。 就像一个人在抛硬币时，明明硬币尚未落地，却依然说不清自己希望哪一面朝上。 她对威廉的心意也正如这枚旋转中的硬币，模糊、不确定，却在心底某个角落慢慢地酝酿着。 在与威廉一起玩游戏的这段时间，她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什么会对屏幕另一端的他动心？这样的喜欢究竟从何而来？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她的这种感觉的真实性，江离一直觉得网恋是一件很神奇、甚至有些荒谬的事情。 隔着冷冰冰的屏幕，敲击键盘发出的字符，究竟如何能让两颗心逐渐靠近？ 没有现实中的触碰，没有温暖的陪伴，仅仅靠几个月的聊天和游戏，竟然足以让她对他产生这样深刻的情感？ 这些问题，她不知道答案，也无法说服自己承认这种感情的存在。 她想过无数次，是不是自己太过感性，才会对一个隔着网络的人投入如此多的情感？ 在现实中，他们从未真正见过面，甚至生活在不同的国家。 然而，每当她努力想压下这些念头时，那些共同经历的细节却像一幅幅剪影在脑海里浮现，让她无法忽视，也无法否认。 她记得那个夜晚，她第一次给他打语音电话，又因为怯懦而挂断，他回拨过来。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威廉便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声音低沉又温柔：“为什么哭？”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她泪如泉涌。 那一刻，她听见电话那头的他静静地等待，直到她哭到渐渐平缓，他才轻声开口安抚她。 他的耐心与体贴让她心口发酸，却也让她越陷越深。 还有平安夜她因为喝醉而胡言乱语，意识模糊中向他拨去了电话。 她说了什么，她自己第二天已经记不太清楚，可威廉却记得清清楚楚。 他没有笑话她，而是陪着她，等到电话那头的她完全安稳地睡着，才悄然挂断。 醒来时，她看到聊天记录里他简短的一句：“昨晚睡得好吗？”字里行间，是他一贯的温柔与克制。 他们的相处总是充满了这些温馨的瞬间。 他陪她一起玩小游戏时，会笑着夸她的画画技术进步了；他们一起看直播时，他也会和她解说她不懂的部分；他记得她提到过自己喜欢的书，便悄悄买下寄给她；跨年的夜晚，明明他们之间有七个小时的时差，他们却一起看了电影和他所在城市的烟火，还约定好了新的一年要成为更加自由的人。 每一个细节，每一份贴心，都像无声的浪潮，将她的防线一次次冲垮。 然而，正是因为这些温柔，她才更加清楚自己的位置。 威廉对她的关心是自然的，是毫无杂念的。 他或许只是把她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妹妹，或者是一位朋友。而她，却将这些点滴的善意细细揣摩、无限放大，填补自己独处时的空虚。 她深知这份感情的不可言说性，却又无法让自己完全放下。 当她在脑海里模拟无数次告白的场景时，最怕听到的不是拒绝，而是威廉那句带着歉意的回答：“你想多了。”那样的结果，会让她再也没有办法面对他。 于是，每当那些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时，江离会选择退缩。 她退回到她为自己搭建的安全距离里，告诉自己一切不过是朋友之间的关心。 她害怕自己在这段感情中越陷越深，害怕她的喜欢会成为对方的负担，更害怕这份关系因此而变得尴尬或陌生。 夜深人静时，江离常常会想：如果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地方，见面会不会让她的心事藏不住？她甚至害怕自己某天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什么，而让一切变得不可挽回。 与其如此，不如维持现状，隔着距离，守着这份隐秘的喜欢。 毕竟，隔着屏幕与时差的情感，再深刻，再无法掩饰，都可以被一层虚拟的界限掩盖得无迹可寻。 正因为如此，江离始终选择与威廉保持着这份“安全”的距离。 游戏里，他们分隔在不同的州，表面上只是地图上的一个小小选择，但在她心里，却像是给自己建了一座隐形的屏障。 这样的距离，让她可以在不触碰任何禁区的情况下，偷偷地、悄无声息地喜欢着他。 她从未奢望过更进一步，只希望这份心意能在这段距离内安全地生长。 对江离来说，这是一种自我保护，也是一种无法自拔的甘愿。 某一天，她点开游戏地图，看着威廉的县邑与自己的并排而立。 巅峰的“威廉”和凤麟的“威廉的可颂”就像是并肩而行的两个名字，却隔着屏幕和现实，隔着千山万水。 她的视线在这两个名字上停留了许久，直到眼眶有些微微发酸。 “隔着距离，才敢喜欢啊。”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像是怕被自己听见。 电脑屏幕发出的冷白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了她眼中那抹复杂的情绪。 一丝浅浅的苦笑爬上嘴角，那笑容像是开在冰冷冬夜里的花，隐秘而脆弱。 她靠在椅背上，双手轻轻搭在膝盖上，指尖无意识地扣动着衣角。 这份无处诉说的喜欢，就像隔着玻璃的一束花，盛开得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发现。 她常常告诉自己，这样的距离是好的，是她唯一的选择。 可是，每当威廉那样自然地关心她时，每当他用那温柔的语气对她说话时，她的心却总会不受控制地悸动，像被人轻轻敲响的风铃，久久不能平息。 江离更清楚，威廉对她的关心只是一种朋友间的好意，甚至更多的是一种像哥哥对妹妹般的照顾。 这种宠溺对她来说温暖，但也让人清醒。 因为越是明白他的态度，她就越知道自己的感情不可言说、不可告知。 她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在同一个州，那种过于靠近的距离会让她的心事暴露得多么彻底。 她害怕威廉会感到为难，甚至害怕这段来之不易的朋友关系会因此变得尴尬。 隔着距离，似乎更安全一些。 她可以将自己的情感深埋在心底，在这段看似恰当的距离中，守护住自己的小小秘密，也守护住两人之间那份珍贵的友谊。 可有时候，她又忍不住去幻想：如果没有这些距离，他们会不会是另一个样子？ 江离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对自己说：“别想了，太贪心了。”她将视线重新移回游戏界面，像是在寻找某种逃避的安慰。 可她明白，这一份朦胧的情感，终究只是她一个人的故事。 第113章 不可控的心事 江离一直在刻意维持这份安全感，但她没想到，新的一年，威廉的工作突然变得异常忙碌。 他上线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连每日的任务都忘记了，而江离却因为对这个促成他们相识的游戏的依赖，成了玩他账号最勤快的人。 代他打城、打贼寇叛军、清每日任务，她虽然一开始做得有点磕磕绊绊，但是也越来越熟练。 一天凉介发来信息：“有空给老大打豪强吗？” 江离抬眼看了看威廉的号还没有打豪强，手指已经点开操作界面，嘴上却嘟囔着：“少爷今天又没有时间上线，这明明是他的事，我为什么这么上心啊？”可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 仿佛有一种习惯性的默契，甚至是一种与自己内心较劲的执拗，她始终无法放下和威廉产生联结的游戏，即便她对游戏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她还在玩，不过是因为他在而已。 屏幕上那些复杂的任务和无尽的操作，早已失去了吸引力，可每次打开游戏、登录他的账号，她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停在那个熟悉的“威廉”二字上，心中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维持住“隔着距离”的喜欢，那种不触碰、不靠近的安全感，是她最后的保护壳。 她曾无数次对自己承诺，只要不跨过那条界限，她的情感就会是无害的，她便能把这份心事安安稳稳地藏在心底，既不会伤害到自己，也不会打扰到威廉。 可现实却狠狠打了她的脸。 现在的她，比威廉还要活跃在他的城池周围，几乎成了他的影子。 她知道，这份主动性是她自己给自己制造的“破绽”，而那原本刻意保持的“距离”，早已随着她的频繁登录而被自己击得粉碎。 以前，江离还不能完全确定自己的心意时，总是能肆无忌惮地调侃威廉。 她用玩笑掩饰自己的情绪，在看似轻松的话语中试探，又用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掩盖心底微妙的在意。 “总有一天，我会在九州对你上演‘你逃我追’的好戏！”某次聊天时，她故作豪迈地宣布，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和挑衅，“我要给你一点点‘强制爱’的震撼，你准备好了吗？” 她隔着屏幕噙着笑，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大胆”，却没有察觉到自己声音里的小心翼翼。 威廉那时正在地图上打架，手指停顿了一瞬，似是思索，却又只是淡淡笑了一声。 “哦？”他低低地应了一句，语调里满是惯有的从容和平静，“那我拭目以待。” 他的声音温柔又平和，不带一丝情绪的波澜，却轻而易举地让江离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曾以为，自己这样的话语，或多或少会让他露出些许被冒犯或惊讶的神情，哪怕是点生气也好，可威廉却永远都是那副淡定的模样。 就像她的所有“肆无忌惮”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甚至，他或许早已看穿她言语中的伪装。 “哼，你就这么有自信？”江离不服气地反问，假装自己胜券在握，可下一秒，她却快速转移了话题。 她不敢让这场打趣变得太过认真。 屏幕上的威廉依旧在发车横扫敌人，聊天框中冒出的回复却让她隐隐觉得自己早已被他看穿：“你要真来了，我会配合的。” 短短一句话，带着一种江离无法言说的暧昧，也让她再也无法继续这个话题。 她迅速打了个哈哈，匆匆结束了这场“挑衅”。 事后，她无数次回想起威廉那从容的态度，心底的复杂情绪总是如潮水般涌上。 她从未弄懂，他是真的没当回事，还是那一声轻笑里，也藏着她看不透的情绪？ “你就是嘴硬。”某次聊天中，威廉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点揶揄。 屏幕上的文字跳跃出来，像一颗精准命中的暗箭。 江离看到这句话，顿时气得不轻，手指迅速敲下一行字：“什么嘴硬？少爷，你少瞧不起人！我要真认真起来，你可得小心！” 她发完还不忘给自己加上一串“愤怒”的表情包，试图借此展示自己的“强硬”。 可不等对方回复，她的嘴角却已经忍不住微微上扬，仿佛早就料到威廉会用什么样的语气回她。 而威廉一如既往地平静，甚至连反驳都懒得做，只是轻轻发了一个笑脸，像看透她所有的小伎俩般，淡淡回复：“你啊，表面上耀武扬威，其实比谁都容易害羞。” 这句话让江离差点跳起来，屏幕前的她耳根子都有些发烫。 可一向伪装得“坚不可摧”的江离自然不能就此认输。 她飞快打下一句：“我害羞？少爷，我要真认真起来，你根本招架不住！” 但威廉依然不接话，只发来一个无声的“看着你表演”的表情包，纵容着她的无理取闹。 他的笑藏在屏幕那头，平静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柔和。 江离对着这条信息发了会儿呆，心里又羞又恼。 明明是她“挑衅”在先，却总觉得自己反而成了那个被戏弄的人。 然而，这样轻松愉快的对话如今却变得稀少了。 威廉的工作越来越忙，原本每日的交流也渐渐变成了三言两语，甚至有时连游戏日常任务都是她代为完成。 她依旧习惯性地登录他的账号，帮他清任务，但这种单方面的“自我投入”却让江离开始感到困扰。 她明白，自己对游戏的热情并不是出于真正的喜欢，而是因为这个账号上有“威廉”二字，有他在。 可越是这样，她越发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悄然失控。 那些过往的调侃和玩笑，如今成了一面镜子，照出了她深藏心底的脆弱——她的“耀武扬威”，其实只是对他纵容的贪恋；而她的所谓“认真起来”，从未敢真正付诸实践。 屏幕上的城池依旧繁忙，而江离却盯着那熟悉的名字出神了许久，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涩然情绪。 江离每次都会问自己，这样的喜欢究竟是否正确？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但答案始终模糊不清。 她的心，总是不受控地被拉向威廉，像一座摇晃的吊桥。 理智告诉她不该靠近，可感情却总是驱使她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片看似危险的地方。 那天下午，江离正窝在沙发上刷手机。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暖洋洋的，她裹着一条厚厚的毯子，整个人缩在沙发角落里，手指漫不经心地在屏幕上滑动。 忽然，手机一震，游戏群里弹出一条消息。 “江离，你今天上线了吗？这边有个地需要占，不知道少爷的号你在上吗？”菜主播发了一段信息。 江离盯着这句话愣了一下，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 她飞快坐起身，手指敲打着屏幕回复：“我今天没用他的号！需要的话你直接操作就好！” 消息发出后，她却忍不住有些心虚，生怕自己的反应看起来太过着急。 几秒后，菜主播回了个笑脸，紧接着又说：“少爷最近确实挺忙的，他能抽出时间上线陪你都不容易。” “陪你”两个字，像一颗重锤，猛然砸在江离的心头。 她的指尖微微颤了一下，整个人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击中，心跳陡然加速。 “陪我？”江离默念着这两个字，耳边似乎嗡嗡作响。 菜主播语气很自然，就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可在她听来，这两个字却像雷鸣般震耳欲聋。 她的脸上迅速泛起一阵热意，身体也跟着僵硬起来。 慌乱之中，她飞快打下一句：“他陪我是因为他觉得我什么都不会，得管着我。” 消息发出去后，她盯着屏幕，心里像被吊着的风筝，隐隐期待，又紧张得要命。 菜主播只是丢了个“嗯”的表情包，随即转移了话题，仿佛那两个字根本不值一提。 可江离的心却像水面投下一颗石子，泛起无数圈涟漪，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她低头握着手机，盯着对话框，内心一片混乱。 明明只是简短的几句话，却像在她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努力告诉自己别多想，但那两个字，仍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久久不散。 “陪我……”江离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手机，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那份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情感，忽然变得鲜活起来，又让她愈发感到无措。 几天后，威廉难得有空上线。 “你最近玩得还好吧？”他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一如既往的温柔而沉稳，让人觉得安心。 江离正忙着建城，一边看着屏幕上的建筑倒计时，一边笑着回答：“好啊，我还能不好吗？凉介那么厉害，什么都教我了，我现在比以前厉害多了！” “是吗？”威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你现在确实可以独当一面了，连我都不用操心了。” 江离听着他的夸奖，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不服输地反驳：“哪有！少爷，我厉害是因为你教得好！” 威廉没再接话，嘴角带着一抹无奈的笑。 耳机里没有传来他的声音，像是刻意沉默了几秒。实际上，此刻的威廉正盯着屏幕，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却没有说话。 他的视线从“江离”这个名字上滑过，停留了片刻后缓缓移开。 他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江离总喜欢用看似无心的话语掩盖自己的心意。 那种带着试探的小伎俩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选择了装作没发现。 或许是因为他明白，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是一层屏幕，还有现实中难以跨越的距离。 他虽然清楚，江离的情感比她表现出来的更加复杂。但他也知道，这样的距离对他们而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他没有戳破，也没有靠近，只是默默维持着这份微妙的平衡。 威廉微微仰头，看着窗外的夜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知道自己该保持这样的分寸，但听到她熟悉的声音时，那种轻松又甜蜜的气氛，却总让他忍不住有些动摇。 而江离呢？屏幕前的她还在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那份偷偷滋长的情感，渴望靠近，又害怕暴露，像是握着一片薄薄的冰，既想感受它的冰凉，又害怕它融化消失。 江离并不知道，威廉也曾有过动摇。 深夜时分，他独自坐在床上，耳机里回荡着那晚江离醉酒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一点黏糊糊的撒娇。 她说话含糊，却异常坦率。 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柔软和不设防，仿佛她藏在层层伪装下的真正情感终于显露出一角。 威廉还记得，那次她清醒后羞得只敢发一条文字消息：“昨天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少爷，你别放在心上啊！” 配着一张摆手的表情包，看似随意，却掩不住字里行间的慌乱。 他轻轻笑了，当时只回了一句：“没有，你乖得很。” 可屏幕前的他，却愣了许久。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像是在命运的吊桥上迈出一小步，却又迅速退回安全的地方。 而他呢？他的理智告诉自己，无论她走得再近，他都不能伸手拉她，因为后面是一条他无法承诺会稳固的路。 那些深夜的语音通话，她低声说的“少爷，晚安”，以及不经意间透露的小心思——威廉不是没有察觉。 江离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强势，似乎总能掌控一切，但每次面对他的关心时，却总是显得手足无措，那些不经意间的柔软总让他心头一颤。 有时候，他也会问自己：如果她真的再向前一步呢？他是否会回应她的感情，还是会像现在一样，守着这一份温柔的距离？ 答案是复杂的，甚至让他难以言明。 他想试着回应，想告诉她，她的情感其实并非无人知晓。 可与此同时，理智如同一根冰冷的绳索，把他牢牢拉回现实。 他们之间隔着屏幕，隔着不同的生活，隔着难以逾越的距离。 这样的感情，若越界，只会带来伤害。 威廉不忍心，也不愿去打破这种温柔的平衡。 他早已明白，有些情感，终究只能隔着距离，才能维持它的美好。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无法完全压制住内心的那点动摇。 美和故事的核心是心事不受控，它固然导致内在秩序的崩坏，可迷人的地方在于他们都渴望拉住命运的吊桥，但是它还是不受控地晃动了一下。 第114章 谁都打不过的她 江离窝在客厅的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杯刚泡好的茉莉花茶，氤氲的热气轻轻萦绕在她的脸颊旁，却没能赶走那种莫名的烦闷。 窗外是灿烂的冬日阳光，透过浅米色的窗帘洒进来，将地板和沙发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 地中海的冬天一向温暖，今天尤为宁静，连平日呼啸的妖风都消失不见，空气中只有阳光的味道和远处咖啡店隐约飘来的烘焙香气。 江离看着这份静谧的画面，轻轻叹了口气，随意伸了个懒腰，任金色的光线爬上她的手臂。 茶几上放着一本翻译到一半的书，几页纸微微掀起，被阳光打出柔和的阴影。但她无心再翻开，目光落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 屏幕亮着，游戏界面安静地停在州对决的界面——显得格外醒目。 “这样好的天气，为什么我心情还是有点闷闷的？”她自言自语，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其实，这种情绪的来源她心里再清楚不过。 州对决的机制很简单：前五天的任务是资源采集、建设建筑，提升课业，抽卡，加速练兵，这些任务对江离来说轻而易举。 她不仅熟悉流程，还有着一套自己的小技巧，完成起来游刃有余。 可到了第六天，一切都变了——远征任务需要玩家主动进攻其他玩家，通过重伤对方的士兵积攒功绩。 这意味着，必须打架。 江离对这种对抗性的玩法一向不感冒。 一来，她的战力确实很低，别说主动打别人，连自保都困难；二来，她骨子里就是个不喜争斗的人，不喜欢这种针锋相对的玩法，打架对她来说简直是件又麻烦又头疼的事。 江离呆呆地盯着电脑屏幕，亮白的光映在她脸上，映衬得她的表情更加茫然。“州对决”三字在屏幕上格外扎眼，像是一个催促的符号，让她无形中感到压力。 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轻微的咚咚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像是在刻意延迟面对什么。 “为什么非得打架呢……”她皱了皱眉，轻轻嘟囔着，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和无奈。 “真烦。”江离抓起鼠标随意划拉了两下，却没有真的操作什么。 她靠在椅背上，轻叹了一口气，目光飘向窗外。 对面建筑暖黄色的墙面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深邃，光影交错间透着一种老电影般的复古质感。 阳台上，一只鸽子轻轻落下，羽毛在光线中反射着柔和的光泽，悠闲地梳理着羽翼。 这样的午后宁静而美好，空气中隐约飘来楼下甜品店的甜蜜气息，夹杂着冬日阳光独特的暖意。 可江离却觉得自己的情绪像是被卡住了一样，说不出的烦闷，就连这样安逸的场景也无法让她舒展开。 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桌上的一支笔，指尖与塑料表面摩擦出轻微的沙沙声。 她的视线重新落回屏幕，嘴里低声念叨着：“以前没认识威廉的时候，我周六的功绩永远是零分。”她声音很轻，像是自嘲，也像是在回忆。 那时候的她，是个典型的“咸鱼玩家”，周六的对决日对她来说，有许多要逃避的理由：“我战力低打不过人，而且我不喜欢打架。” 借口听起来理不直但气壮，她乐得清闲，每周六的功绩始终是零分。但那时的江离并不在意，因为没人会责怪她，也没人期待她周六这天能为州对决贡献什么。 可自从认识了威廉，一切都不一样了。 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他的声音——那种温润而笃定的语气，仿佛每次都能及时抚平她的焦虑：“不用怕，我上一级僚属。要功绩，来刷我。” 那一刻，她记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他的声音平静得理所当然，语气中没有一丝犹豫，仿佛她的“依赖”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慢慢地，她习惯了这种被他“宠着”，被他照顾的感觉。 每到周六，无论她多么头疼这种对抗任务，威廉总会如约出现。 他用四车全部上一级的紫色僚属，然后一次次撞向她的县邑，将功绩送到她手里。 江离曾经开玩笑地问他：“少爷，你是不是不忍心看见我周六一直都是零功绩呀？” 她话里的撒娇成分明明很明显，可威廉却并没有戳穿她，只是轻轻笑了一声，回答得云淡风轻：“我只是觉得，你不喜欢打架，而且又确实打不过，那就干脆我来给你送分好了。” 那种宠溺的语气，听得她心里暖洋洋的，也让她渐渐觉得，依赖他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威廉最近很少上线，偶尔在群里或者私聊里回个消息，都透着浓浓的忙碌气息。 他真的会有空像以前一样来帮她吗？ 江离忍不住低下头，用指尖轻轻划着鼠标垫，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看着屏幕，忽然觉得眼前的“州对决”三字似乎比平时更刺眼，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威廉最近那么忙……我真的还能理所当然地依赖他吗？”她小声地问自己，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却在期待。 窗外阳光依旧明媚，鸽子低低地鸣叫着。 可江离的心像被一层薄薄的云遮住了，暖意洒不进来，只剩下一点淡淡的茫然和犹豫。 “可这周怎么办呢？”江离皱起眉，手指无意识地在鼠标上点了点。 凤麟州这次匹配到了“人机州”，但所谓的人机州里却藏着十几个活跃玩家。 凤麟州这边，如今是一个空壳，除了江离，只有几个单机玩家上线。那些人要么是打了两下就下线，要么和以前的江离一样，周六这天对决功绩为零，只管种田不参与周六的对决。 江离心里明白，这天州对决的胜负，几乎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谁都打不过的我，拿头赢周六对决吗？”她嘟囔着，头靠在沙发背上，视线无神地盯着屏幕。 第115章 谁都打不过的他 冬日的阳光洒进房间，打在江离的侧脸上，暖融融的。 她随手点开了九州界面，原本只是想例行检查一下任务进度，却被屏幕上的一条刺眼的战线瞬间吸引住了视线。 那条战线毫无预警地延展过来，直直地落在了她和威廉的县邑中间，像是一把冰冷的尖刀，带着一股来势汹汹的威胁感。 江离怔住了，心中突然泛起一阵不安。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条战线，脑中回荡起无数可能性：会不会是柠檬州的人打算偷袭威廉？还是说，那个柠檬州的人只是虚张声势？她很快打消了后一种可能性，毕竟，她对那个柠檬州的名字再熟悉不过。 那种无力感又浮现了出来，像第三赛季的梦魇。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 犹豫了一下后，想起自己之前下定决心要和威廉保持适当距离的念头，不想再让自己事事依赖他，但那瞬间的紧张却让她完全忘了这些心理暗示。 就在此刻，她几乎是下意识条件反射地拿起手机，拨通了威廉的微信电话。 铃声响起，是熟悉的莫扎特k.332第二乐章。 这段旋律优雅而舒缓，却此刻听起来格外漫长，像是她此刻忐忑心情的延续。 这段铃声对江离来说意义特殊，那是她和威廉的“共同”铃声。 记得某个雨天，她看了威廉分享的一个他弹奏的k.332的视频。 他的语音消息从话筒那头传来，平淡中带着一种难得的舒缓：“这段旋律很特别，有种能让人静下来的力量。我偶尔忙累了，就会弹弹它。” 江离当时握着手机听得入了迷，几乎脱口而出：“天哪，威廉哥哥，我也喜欢这段旋律！是不是很有缘分！” 她觉得这简直是“天意”。毕竟，莫扎特的k.332也是她最喜欢的一段古典音乐。 “威廉哥哥，你喜欢，我也喜欢这段旋律，那我们就一起用第二乐章当铃声，好不好嘛？” 她当时缠着威廉，语气里满是撒娇，眼底是藏不住的期待。 威廉无奈地叹气：“铃声不就是随便设置的吗？用得着这么认真？” “当然啦！”江离笑着回答，语气却带着一丝坚持，“不管怎么说，我们有同一个喜欢的东西，那就是缘分！” 她软声撒娇道：“我想和你用一样的铃声嘛！我们就用同一段古典旋律，好不好？” 面对她近乎任性的请求，威廉只是轻叹了一口气：“好吧。”他知道自己总是拗不过她。 那之后，她像得到了某种象征性的归属感一般，听到铃声响起都会偷偷开心好一会儿。 威廉原本的铃声《everytime we touch》也被这首莫扎特奏鸣曲代替，他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心底其实早已习惯了她的“缠人”。这只是他对她的又一次纵容。 江离用最幼稚的方式，拼命为他们制造共同点。 然而今天，这段她最熟悉的旋律却仿佛格外拉长了时间。 铃声响了许久，直到江离几乎怀疑他是不是太忙无法接听时，终于——威廉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了过来。 “怎么啦，江离？”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疲惫，像是刚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好好喘口气。 江离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那个……柠檬州的高战，在我们两个县邑中间拉了一条战线，我怕他是要偷袭你。” 威廉那边静了两秒，他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江离连忙补充：“而且，我的车都不在家，收回来的时间来不及把他的驻扎顶回去……，还有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转头打别人。” 电话那头还是一片安静。 江离紧张地屏住呼吸，她心里有点懊恼，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但威廉很快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些许无奈：“你上我号打他吧。他偷袭不了我，不过很可能会去打你。” 听到这句话，江离的心里一紧。 她刚想说自己没事，威廉已经接着说道：“而且你又和我不是一个州，我也没办法援助你的县邑保护你。” 他的声音温柔又带着些淡淡的疲倦，像是一个已经替你想好了所有后路的人，轻描淡写却又让你无从拒绝。 江离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口，只得轻轻“嗯”了一声。 威廉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是不是怕打架？那我让凉介上号帮忙看看，你别怕。” 说完，他似乎匆匆看了一眼时间，然后丢下一句“我忙工作了”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断线的那一刻，江离看着手机屏幕有些发怔，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她低下头重新看向电脑屏幕，视线落在那条战线的尽头。 没过多久，她突然屏幕上柠檬州那位一车8亿的高战向威廉的县邑发起了进攻。 然而，仅仅几秒钟之后，威廉的号轻而易举地击退了对方，8亿的一车兵直接被打得只剩15.3万的配件狼狈回返。 江离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上的战况发呆。那一瞬间，她仿佛被带回了那个遥远又近在眼前的第三赛季。 那是她很狼狈的一段时光。 柠檬州，这个名字，曾经是她和凤麟所有玩家的噩梦。 江离记得那个赛季她们的州对柠檬州几乎毫无反抗之力。战力的巨大差距使凤麟被全面碾压。 每天醒来，系统都会弹出无数条被横扫的战报，她甚至懒得点开细看，因为每一条都在提醒她的弱小。 一次又一次地被横扫，让江离对游戏几乎失去了兴趣。那段时间，她甚至萌生了退游的念头。 是凤麟的伙伴们互相陪伴和鼓励，让她坚持玩了下去。那时，她唯一的希望，是能在下个赛季和威廉分在同一个地图。 “如果和他一个地图，就不怕被欺负了。” 这种简单又有点天真的期待，竟然成了她坚持下去的动力。 终于，在当前的史话赛季里，她如愿以偿地和威廉被分配到了同一张地图。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柠檬州那些曾经的高战，也一并出现在了这里。 当她看到这些熟悉的名字时，心里是藏不住的抗拒。 那些名字代表的是她极其狼狈的一段经历，仿佛一旦靠近，就会将她拉回过去的无力和挫败中去。 但今天，她亲眼看着曾经那个让她望而生畏的8亿戎车，在威廉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那条象征着威胁的战线，被威廉的号以轻描淡写的姿态轻松瓦解，对方狼狈的残兵如数退回。 江离盯着屏幕，心中五味杂陈。 她忽然有些明白了，威廉为什么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对她来说，柠檬州的人是强大、压迫的代名词；而对威廉来说，那些人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障碍。 她是谁都打不过的可颂。 而他，是谁都打不过的威廉。 第116章 陪你做对决 周五的下午，江离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手机在手指间来回翻转。 她漫不经心地刷着社交软件，眼睛盯着屏幕，却没有真正看进去任何内容。 就在她快要失去耐心时，微信忽然震动了一下。 屏幕顶端弹出一条熟悉的消息框，威廉的名字赫然在目。 威廉：【你是不是一个人要做整个凤麟的对决？】 江离的手指顿住，盯着消息愣了一下。 片刻的怔忡之后，心脏忽然不争气地开始加速，砰砰声仿佛直击耳鼓。 她的脑海迅速过滤着这短短的一句话。 她下午四点，这是北京时间的晚上十一点。 威廉最近第一次主动联系她。他的消息就像突然敲开的窗扉，让久违的夜风涌入。 自从威廉的工作变忙以来，他们的联系渐渐变得稀薄。 那些曾经每晚准时的语音电话，如今也已经断了好久。 江离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沉寂，可现在，这条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的情绪翻涌得不可抑制。 她攥紧了手机，轻轻咬着下唇。 眼前屏幕上的字迹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她自己杂乱的思绪。 “怎么办？”她无声地问自己。 如果是以前的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回一句——“少爷，我当然需要你帮忙啦！” 然后像之前那样毫无顾忌地耍赖，逼着威廉周六上线陪她刷分。 可是现在……她的手指悬在屏幕上，几次输入又删去，最终叹了口气。 她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肆无忌惮了。 自从她意识到自己对威廉的不只是友情之后，那份小心翼翼便成了她难以摆脱的习惯。 她害怕她的依赖太过明显，害怕威廉看穿她的感情，甚至害怕他因此疏远她。所以，她的回复总要经过小心雕琢，带上一层轻松的伪装。 最终，她打下了这样一行字： 【算差不多是吧，除了我只有几个单机玩家，差不多得指望我。少爷，我对决对面一个州，厉害吧？】 发完这条消息，她靠回椅背，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期待得太过明显。 然而内心的忐忑还是让她不由自主地盯着手机屏幕，盼望着那熟悉的头像亮起。 几秒钟后，屏幕终于再次亮起。 威廉：【可颂很厉害。】 短短五个字，却像一股暖流穿过江离的心。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忍不住轻轻笑了。 这个“可颂”，是她的游戏名字。 她起这个名字时纯粹是为了逗威廉玩。 她最爱的面点就是可颂，而那时她灵机一动，随口说道：“你看，这可颂是你的！” 威廉当时只是无奈地笑了一下，但并没有反驳。 这让江离沾沾自喜了好几天。 现在，看到他不假思索地称呼她“可颂”，她心里莫名泛起一阵甜意。 哪怕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可颂很厉害”，也让她觉得仿佛自己得到了全世界的认可。 她捏着手机，嘴角忍不住扬起，视线重新落回屏幕。 眼睛下意识看着威廉的名字，心底涌动着一股连自己都觉得幼稚的欢喜。 或许威廉的主动，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候。 但对江离来说，这足够让她平静许久的生活，掀起一丝柔软的涟漪。 微信的提示音又响了一下，江离低头看向屏幕。 威廉：【你从来都不打架，明天的对决能赢吗？】 她盯着这句话，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明知道他是关心她，可这话却像一根轻轻拨动的琴弦，撩起她藏在心底的那些无力感。 她不善于打架，她自己也清楚。凤麟的战力全靠别的玩家支撑，而如今更加是一个空壳，只有她和其他几个单机玩家。 “能赢吗？”她苦笑了一下，刚想随便敷衍几句，把这个话题一带而过，微信又跳出一条消息。 威廉：【晚上我有时间，我还像以前一样给你送分，你的州对决肯定可以赢。】 这一刻，江离怔住了。手指停在屏幕上，久久没有动弹。 他的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她平静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她知道，威廉最近有多忙。 自从进入新的一年，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献给了工作，连自己的游戏账号都很少上线，更别提闲暇时间了。 她盯着屏幕发呆，还没来得及回应，威廉的下一条消息又来了： 【其实你可以自己上我的号刷分，但我猜你可能不会这么做。正好今晚有空，我上线陪你刷。】 【你下午五点，我的周六零点，你开好考功录加成，我们来刷你的功绩。】 江离读着这几句话，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的心房。 暖流从胸口涌上来，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的言语是那样理所当然，却又透着一丝她难以言喻的体贴和关怀。 她知道，这对他来说或许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她来说，却是某种意义上的特别。 手指微微颤抖着，她敲下了回复： 江离：【好的，谢谢少爷。】 随即附上一个乖巧点头的表情。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她的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动。 那些情绪像细碎的阳光，从她的指尖渗入，填满了整个心房。 她靠在椅背上，捏着手机，唇边不自觉地漾开一抹浅笑。 她明白自己对威廉的感情或许永远无法言明，但在这一刻，她只想静静地感受这份暖意，这份属于她的小小幸福。 威廉盯着屏幕上江离发来的“乖巧”表情，微微挑了挑眉，眼神里掠过一丝疑惑。 她的反应和以前不太一样。 如果是以前，江离在遇到这种情况时，总是第一时间撒娇，发一个小猫咪被摸头的表情包，带着几分孩子气地说：“少爷，我就靠你了！”然后叽叽喳喳地和他讨论半天怎么安排远征见面，甚至趁机赖着他多陪她聊聊天。 每次，她总能把简单的远征会面变成一周一次很有仪式感的事情。 可今天，她竟然只是安静地发来一条简短的回复，连标志性的撒娇都省略了。 她的这份出奇的安静，让威廉觉得不对劲。 “怎么感觉呆呆的？”他皱了皱眉，习惯性地用指尖轻敲了一下桌面，开始思索江离的反常。 最近因为工作繁忙，他上线的时间少了许多，甚至连两人之间的聊天频率也明显减少。 他一直以为，江离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她开心的时候，会像只活泼的小猫，围着他打转；而不开心的时候，也总是藏不住，三两句话就会把她的情绪暴露无遗。 可现在，她的情绪像是披了一层薄薄的纱，变得不那么轻易可见了。 威廉盯着屏幕，心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念头：“她是不是因为我最近没怎么陪她，不高兴了？” 这个念头让他有些愧疚。江离是个依赖性很强的人，尽管她总喜欢用“少爷，我要靠你”的语气开玩笑，但他心里清楚，那些话里藏着她的真实感情。或许，他这段时间的冷淡让她觉得有些失落。 威廉抬头看了看时间，随即在微信上打下一行字：【晚上刷完分，我陪你多聊会儿。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有点久没好好和你说话了。】 发完消息，他靠回椅背，心里做了决定。 今晚，无论工作多忙，他都会抽出时间陪她。 他想试探她的情绪，也想补偿那些被忽略的时光。 或许，江离的沉默背后，藏着一些她小心翼翼掩饰的情绪。而他愿意试着拨开那些情绪，重新看到那个一脸笑意的她。 第117章 除了可颂，还有谁能打他 傍晚五点，江离准时上线，游戏界面在昏暗的房间里投射出柔和的光。 考功录加成的倒计时在屏幕左上角缓缓流转着金色的光芒，像是在提醒她时光的紧迫。 她盯着熟悉的倒计时，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鼠标边缘，手心却已经微微出了汗。 “平时周六也没这么紧张啊……”江离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那种莫名的心跳加速。 可那股紧张感却像空气中的湿度，弥散不开。 就在这时，好友栏里威廉的账号头像骤然亮起，像一道划破暮色的光。 江离愣了一下，心跳随之重重地漏了一拍。 “准备好了吗？”他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低沉温柔，带着一贯的淡然和让人安心的力量，“我给你送分，不会让你输掉你们州的州对决的。” 江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耳机里的声音仿佛轻轻地叩击着她的心门。 她攥紧了鼠标，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嗯……谢谢你。” 可屏幕的光辉中，她的脸却不自觉地微微红了起来。 她快速打字：【谢谢少爷陪我，不然我肯定没办法赢。】 另一端，威廉的视线落在这行字上，指尖停顿了一瞬。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里生出些许复杂的情绪。 “她在感谢我……”他喃喃自语，可语气里却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疏离感。 她似乎刻意地礼貌，而不是像从前那样撒娇或者调侃。 威廉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随即操作着自己的账号，熟练地调动了四车，全上的是一级的紫色僚属，主动撞向江离的县邑。 每一次战报的跳出都伴随着功绩的迅速攀升，可江离却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想开口阻止，又怕显得矫情，只能默默看着那一行行战报。 耳机里的声音再次响起：“功绩够了告诉我。” “好……”江离轻声应道，垂下了眼睛。可她的心，早已乱作一团。 威廉操作熟练，一次次撞向她的县邑，江离看着屏幕上功绩蹭蹭上涨的数值，心中翻腾着复杂的情绪。 她再也忍不住，急忙开口喊停：“少爷，别撞了！” 耳机里传来威廉的声音，低沉却夹杂着些许疑惑：“怎么了？” 江离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嘴唇，语速有些急促：“你再这么撞下去，中午远征的时候兵力不够怎么办？万一碰上需要打架的情况怎么办？” 她的话一气呵成，声音里还带着一点焦虑。 屏幕那端，威廉微微一怔，随即轻笑出声。 笑声低沉而温和，像是轻柔的风抚过江离紧绷的心弦。 “中午我大概上不了号，”威廉平静地回答，语气里满是安抚的意味，“我要飞上海，远征打不打都没关系。” 江离愣住了，手指不自觉地紧握鼠标。 耳机里威廉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淡淡的笑意和他一贯的从容：“别担心，死兵和养兵的时间差对我来说没什么。我陪你把州对决做完最重要，其他的不用放在心上。”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江离却感到心头一热，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在胸口缓缓涌起。 她抿了抿嘴，低声回应：“好……谢谢你，少爷。” 此刻，屏幕的光芒将她脸颊映得微微发红，连耳根也悄悄染上了热意。 “可是……”江离还是不放心。 “那就按你想的来吧。”威廉没等她多说，就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 她一愣，还没来得及回应，威廉已经迅速地操作起来，将自己的其他三车拉出去驻扎，只留四车在县邑内待命，等着江离来进攻。 江离开始打他的县邑，每次攻击后，都获得大量功绩。 她心里明白，这样刷分虽然对他的城防有损失，但威廉的兵只是受伤而非阵亡，可以避免太大的消耗。 她打了两次就停下来了，功绩数字远远突破预期的目标值。 “你怎么不打了？”威廉在耳机里问。 “功绩够了。”她笑着回答，语气轻快了几分，“肯定可以赢对面的人机州了。” 威廉沉默了一瞬，语气里多了点笑意：“好，那就收工吧。” 江离的手离开了鼠标，看着屏幕上她和威廉的县邑紧挨在一起，心里莫名泛起一阵暖意。 “你不心疼你的城防吗？”她调侃地问，眼睛还盯着他的县邑状态。 “这有什么啊？”威廉语气依然淡然，“再说了，你满意就好。” 江离低头笑了笑，心里好像有一只小蝴蝶在轻轻地煽动翅膀。 耳机里传来的威廉声音清晰而温柔，似乎无论什么事情，他都能用一句话把她的顾虑驱散。 法国的太阳已经沉入地平线，天际弥漫着一抹深蓝，而国内的威廉却已是深夜时分。 江离倚靠在阳台上，手里握着手机，微凉的晚风轻拂过她的发梢，地中海冬日的空气带着微微的寒意。 她望着远处模糊的天际线，心思却停留在方才的对决上，仿佛仍能看见功绩数字跳动的样子。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指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开了和威廉的聊天框。 她敲下一行字：“谢谢少爷，在你的凌晨陪我刷了这么久。” 发出消息后，她将手机握在手里，目光投向远方。 天边的光早已消散，江离裹紧披在肩上的薄毯，晚风似乎更凉了几分。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江小姐最近在忙什么？” 江离微微一怔，随即轻笑出声。 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模糊了夜色的清冷。 她飞快地回复：“我哪里忙什么，就和以前一样，翻译书籍之余可支配的时间特别充裕。不像你，才是最忙的那个。” 她打完这句话，犹豫了一下，又迅速补上一句：“你最近忙得有没有好好吃饭和睡觉？” 片刻后，威廉的回复如期而至：“和你新年约定的‘小目标’——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当然要遵守，你放心。” 江离盯着屏幕，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她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新年的画面，那时她不过随口提了一句：“你这么忙，至少要保证吃饭睡觉吧，就当是今年的小目标。” 本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聊天，却没想到他竟记得如此清晰。 微凉的手机在她指尖变得温暖，江离垂下眼帘，心头涌起细细密密的悸动。 威廉总是这样，用不经意的小细节让她的情绪微微失控。 那些她以为会被时间掩埋的瞬间，他都悄悄藏在心里，随时拿出，让她措手不及又甘愿沦陷。 尽管两人已经因为他的忙碌而断了许多联系，可一旦重新聊起来，那些曾经的默契和熟悉感却神奇地回到了他们之间，仿佛从未被时间冲散。 耳机里传来一声低低的笑，紧接着是他依旧温柔却带着些倦意的声音：“江离，我要去睡觉了。明天还要赶航班出差。晚安。” “晚安，少爷。”江离看着屏幕上的消息，轻声念了一句，目光落在他闪烁的头像上，心中那束温暖的光变得愈发明亮。 她抬起头，远处街灯渐次点亮，城市的轮廓在夜幕下越发清晰。 江离握紧手机，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轻轻喃喃道：“这样的威廉，怎么能不让人心动呢？” 她靠在椅背上，凝望着静谧的夜空，风里似乎带着些楼下甜品店的气息，像极了今晚他带给她的感觉。 明明他的生活那么忙碌，却总愿意抽出时间陪她，哪怕是在他最疲惫的深夜时分。 和威廉聊完后，江离躺在沙发上，随手打开了手机相册，看着那张刚截下来的州对决功绩截图，心里不禁涌起一种复杂的甜蜜。 功绩数字高得惊人，那一行行战报背后，仿佛藏着某种不愿与人提起的小秘密。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截图发给了好友明慧，并附上一句：“明慧，我感觉周六这个对决我可以赢对面的人机州了。” 几乎是秒回，明慧的信息就弹了出来：“可以啊！你这功绩直接碾压对面，一个人对一个州，厉害了！” 江离忍不住笑了笑，正想回复，明慧紧接着又发了一条：“不过……你怎么刷的？才零点没多久，你的功绩怎么可能这么高？” 她还加了个好奇的表情包，仿佛屏幕那端的她正盯着江离，等着她给出答案。 江离咬了咬嘴唇，心里莫名有些发虚。 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明慧又发来了新消息，语气直接变得八卦了起来：“等等，你不会是刷威廉吧？”末尾还配了个满头问号的表情包。 看着明慧的直击核心，江离脸一下子红了，手机屏幕的光映得她的脸颊越发滚烫。 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终于小声承认：“是……” 不出意外，明慧的表情包如雨点般砸来，夸张的“震惊脸”中夹杂着几句调侃：“你不会吧？你还真单刷他啊？” “嗯……”江离低低地应了一声，心虚得不敢多说。 明慧哪里肯放过，立刻发来一条语音，语气里满是揶揄：“啧啧，在巅峰老家打威廉，还得是你呀，小江同学。” 江离被说得脸颊滚烫，连耳根都发红了。 她下意识抬手揉了揉脸，嘴里低声辩解：“他人很好，对每个认识的人都很好的……”可这话说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挂掉明慧的消息后，江离靠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那句“在巅峰老家打威廉”的调侃不断在脑海里回荡，越想越觉得羞涩，心跳也莫名加快。 她忍不住轻轻吐了一口气，抬头望向窗外。 入夜的地中海凉风吹进来，带着一丝清醒的冷意。 可即便如此，那股奇怪的甜蜜感，却像香气一样悄悄弥散开，怎么也挥之不去。 第二天凌晨四点，天边的微光还未显现，法国的冬夜静谧而寒冷。 江离习惯性地醒来，果然是“远征综合症”又发作了。 她揉了揉眼睛，拉过床头的手机，点开游戏打开免战状态，确认无误后，又随手打开了微信。 微信群《少爷今天上线了吗》里几条新消息的提示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点开一看，是凉介发的一张威廉县邑的截图。 截图里，威廉县邑的城防值赫然降低了，县邑在冒火星。 “老大你的城防值怎么掉了？谁打的？”凉介语气里带着疑惑，配了一串思考表情。 紧接着，菜主播发言了：“应该是可颂吧。” 下一条消息更是带着调侃的意味：“这个地图，除了她，还有谁能打得过他？” 江离看着消息，心脏微微一跳，手指下意识地停在屏幕上。 她甚至能想象出他们讨论时那种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然而，群里的对话却在威廉的一句话后戛然而止—— “嗯，陪她做对决。” 简简单单六个字，清淡如风，却在江离的心里掀起了波澜。 她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唇角慢慢扬起一抹笑意。凌晨的冷意似乎也变得不再刺骨，反而有些温暖。 她低头轻声呢喃：“谁都打不过的可颂，却能打过谁都打不过的威廉。”声音轻如微风，却满含甜蜜与自嘲。 外头的黑夜依旧沉静，而她的心中的小蝴蝶已经轻轻振翅飞起，留下阵阵悸动。 第118章 忙碌的他 凌晨四点，房间依旧被夜色笼罩，窗帘的边角微微扬起，透进几丝街灯的光。 江离睁开眼，眼前的黑暗伴随着半梦半醒的恍惚。 她翻了个身，摸索着拿起手机，屏幕的冷光瞬间点亮了夜。 威廉置顶的对话框跃然眼前，她盯着那个熟悉的头像，犹豫了片刻，才敲下一句轻松的话：“威廉哥哥上午好，我起床啦。” 消息发送出去，江离将手机搁回床头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周六凌晨醒来已经成了她的习惯，总是远征期间出现什么意外，让她无法完全放松。 她坐起身，打开台灯，暖黄色的灯光瞬间洒满房间。 光芒柔和而温暖，驱散了周围的昏暗。 江离微微眯眼，缓了几秒才适应灯光，然后轻轻挪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起身走向浴室。 清凉的水流滑过指尖，轻轻拍在脸上，带来些许清醒的触感。 洗漱完毕后，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 她从木制刀架上取出一把小刀，将一段法棍熟练地切下，放入烤箱，随后打开冰箱取出一块卡芒贝尔奶酪和一瓶鲜牛奶。 冷气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关上冰箱门，将食材放在桌上。动作虽然熟稔，却带着一份安静的仪式感。 等待法棍加热的时间里，江离悄悄回到房间，重新拿起手机，手指划过屏幕，在视频列表中挑选着。 “蜡笔小新就很不错吧，一会儿就看一集配早餐。”她喃喃自语，然后微笑着放下手机。 烤箱里传来轻轻的“叮”声，法棍烤好。 她拿起隔热手套，打开烤箱门，酥脆的面包香气扑鼻而来，伴随着淡淡的麦香溢满整个小厨房。 江离小心翼翼地将金黄的法棍取出来，放在盘子里，用小刀轻轻撕开一块，涂抹上卡芒贝尔奶酪。 奶酪在微热的面包上渐渐融化，浓郁的奶香与烤面包的温热气息交织，让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漾起满足的笑意。 她拿起杯子，倒上一杯冰鲜牛奶，坐在阳台边的小餐桌旁。 空气中带着清晨特有的湿润气息，远处街道上的灯光星星点点，天空依然是深不见底的颜色。 江离轻轻咬下一口法棍，面包的酥脆和奶酪的柔滑完美融合，微热的奶香在口中绽开，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冰凉的牛奶滑过喉咙，带来一种清爽的快感，她长舒一口气，目光落在面前点亮的手机屏幕上。 威廉的对话框依旧静静地停在最上方，她盯着那熟悉的头像，心里默默想着：“少爷应该已经在机场了吧。” 抬头望向窗外，天色仍是朦胧的深蓝，远处偶尔闪过几盏车辆的尾灯，伴随着清晨的安静，心底竟有一丝暖意蔓延开来。 正当她准备点开视频播放时，屏幕忽然弹出一条消息。 他的语气如同本人一般温柔：“江小姐早安。你怎么起这么早？你那里才四点多，怎么不多睡一下？我在去机场的路上。” 江离微微一怔，忍不住弯起嘴角。 她放下法棍，捧起手机认真地回道：“这是周六综合症吧，总怕一觉醒来县邑飞了，所以索性爬起来开免战。” 思索片刻，又敲下一行字，“刚刚在微信群看见凉介帮你开了免战，这样你在航程中也不用担心操作不便了。少爷什么时候才能到上海呀？” 片刻后，屏幕上的消息显示“正在输入中”，她的心轻轻一颤，目光不由自主地锁定在屏幕上。 不久，他的回复跳了出来：“下午三点多吧。” 江离轻轻笑出声，眼底泛起一丝温柔的光。 她拿起剩下的法棍，又咬了一口，含糊地打字道：“少爷，我早上吃了法棍和卡芒贝尔奶酪，还喝了一杯冰的鲜牛奶。你呢？早上吃了什么？我看你这个时间应该是在飞机上吃午饭吧。” 没过多久，他的回复简短而温暖：“早餐和你差不多。你吃完早餐再睡一会儿吧，别一整天都无精打采。我到了再和你说。” 看着这句话，江离的心仿佛被什么轻轻触碰了一下，柔软又安稳。 窗外的寒气透过玻璃隐隐渗入室内，但她却觉得四肢暖意流淌。 收拾好厨房，她回到房间，回复到，“好吧，那我再补一觉。你路上小心。” 发完这句，她把手机放回床头柜，重新钻进被窝，夜色将整个房间笼罩得极其安宁。裹紧了被子，伴着法棍的余香和他的话语，江离闭上眼，很快沉入了安心的梦乡。 再次醒来时，法国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了进来，斑驳的光影映在地板上，温暖而静谧。 江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舒展着因睡眠而僵硬的身体，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清晨的凉意早已被阳光驱散，房间内充满了一种慵懒又恬静的氛围。 她随手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熟练地划开屏幕，点开了置顶的威廉对话框，熟悉的头像映入眼帘，心里不自觉地柔软了一些。 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片刻，她飞快地打下一句：“威廉哥哥到了吗？” 消息刚发出去，还没等她锁屏，屏幕便弹出了威廉的回复：“正想和你说，刚刚落机，司机会直接接我去开会。” 江离盯着这句话，眼神微微怔了一下，像是从某个片刻回到了现实。 她靠在床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窗外。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街道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悠闲，但她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威廉此刻的画面：他大概正坐在车里，西装整洁，神色从容，或许已经开始翻看会议资料，为接下来的工作做准备。 她忽然想起，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好多个周六的清晨，他的日程表总是排得满满当当：早晨或者中午赶飞机，落地后就是一连串的会议。 尽管忙碌到近乎窒息，但他却总能抽出时间，在繁忙中陪她刷功绩、做她的州对决。 她记得昨晚他轻描淡写地说：“不用担心，我中午要飞上海。”语气平静得仿佛那不过是稀松平常的小事。但只有她知道，为了陪她，他主动牺牲了原本可以多休息一会儿的时间。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屏幕，轻轻叹了一口气，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像是被一股温暖的细流包裹住，又隐隐泛着酸涩。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荡起他昨夜低沉的声音，温柔得让人不忍打扰。 江离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句短短的回复上，心底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触动。 “少爷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啊……”她轻声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又像喟然释怀。 嘴角弯起一抹柔软的笑意，她忽然觉得，这阳光下的冬日，似乎也比往常多了几分温度。 她点开聊天框，低头认真地敲下一行字：“威廉哥哥，谢谢你。”发送出去之后，她又补充道，“谢谢你这个月来对我的照顾和陪伴。” 第119章 扫全图 江离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中午十二点整，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斜地洒了进来。 温暖的金色光线安静地落在书桌上，和桌面的一本翻译的速写笔记本、半杯没喝完的冰水融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份冬日特有的静谧与慵懒包裹住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安逸，但也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倦怠。 她的目光在阳光与桌上的水杯间停留了一会儿，手指微微动了动，最终拿起手机。 屏幕亮起，她熟练地点开游戏，手指飞快地划过屏幕，续了一次免战时间。 这些动作轻车熟路，没有丝毫的迟疑。 就在她准备退出时，屏幕的左上角突然跳出了一条消息。是玉树发来的。 “晚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远征？”消息后面还跟着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包。 语气似乎有几分认真询问的意思。 江离盯着这条消息愣了一下，下意识蹙了蹙眉，纤细的眉毛轻轻往中心一靠，显得整个人多了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与疑惑。 她放下手机，手撑在桌面上，食指不自觉地敲了敲木质桌面，发出细微的“咚咚”声。 “晚上……”她轻声重复了一遍，眉头微微松开。 中国的晚上，也就是她这边的下午，准确来说，就是不久之后而已。 这个时间其实不算特别突兀，但她依旧感到几分不解。 玉树从来都不会邀请她一起参加远征，这次突然找她，是为什么？ 她歪了歪头，眼神微微发散，像是在试图琢磨玉树的用意，结果却什么也没想明白。 对方究竟是随口一提，还是有什么打算？一连串的疑问盘旋在她脑海里。 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她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犹豫着打字，最终只敲出了一句简单的回复：“为什么突然叫上我？”语气平淡，但隐隐带着试探的意味。 认识江离的人都知道，她一向是个咸鱼玩家。 周六从不参与打架，远征这种活动对她来说更像是打发时间的工具，而非真正为了所谓的功绩。 她周六的习惯简单到令人感到一丝无语——开免战、划水、挂机。 可是有一段时间，远征对她而言，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那时候，威廉还在另一张服务器的地图上，远征是她唯一能与他跨越服务器见面的机会。 每到周六，她都会准时上线，进入他所在的远征地图。 她不需要冲锋陷阵，也不需要输出伤害，只要站在威廉身边，开着免战，安静地看着他，就觉得这一周的等待没有白费。 威廉会给她送周六对决的功绩，他给她送完分，她再开免战，地图上“威廉”和“威廉的可颂”的县邑比邻而立。 那份安静而微妙的陪伴，曾是她游戏中的重要的意义。 可现在，威廉和她在同一张地图上了，每天都能见到，那些跨越地图的见面需求自然也就消失了。 远征，也变得可有可无。 她盯着玉树的消息，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带着些漫不经心的笑意，手指轻轻敲在屏幕上，调侃地回道：“咱们这种战力，去远征不就是落地成盒吗？” 打完这句话，她轻笑了一声，像是对自己的讽刺，也像是习惯性的敷衍。 没想到玉树几乎秒回，屏幕上立刻弹出一行话：“你这个史话单机玩家！留在本地图才会更危险，你一进史话就从来不加入任何游戏群，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江离的笑容僵了一瞬，眉头不自觉地再次蹙了起来。 屏幕上这些话带着熟悉的戏谑，却也让她生出些许困惑——危险？她在自己的地图安安静静开着免战，能有什么危险？ 带着几分不解，她敲下了一个简单的问号，语气里透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玉树的下一条消息很快又跳了出来，这次是一大段解释：“对面地图的横江州马上要过来扫全图了。如果你不去横江州的地图躲着，就把免战开好，别乱跑。他们打得特别凶，我听说队伍刚组好，很快就要出发了。” 江离盯着屏幕发愣，玉树的语气难得这么正经，竟有些像是在提醒她防范未然。 她皱着眉，手指悬在屏幕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亮，却似乎失去了那份温暖。 她低下头，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用力，半晌才敲下一句：“横江州？扫全图？”语气透着浓浓的无奈。 “他们真的要来了啊？” 玉树发来一个“翻白眼”的表情，紧接着写道：“不信你等着看吧，这帮人可是出了名的好战，地图扫干净只是他们日常而已。” 江离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口气。 看到这里，江离微微怔住了。 扫全图？横江州？ 虽然她并非完全不了解游戏的规则，但她一直刻意与这些激烈的冲突保持距离，总觉得这些离她很遥远。 可现在，她避之不及的纷争似乎正一步步向她逼近。 她愣了几秒钟，回过神来后，靠在椅背上，沉默地盯着屏幕。 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身上，但她却感觉不到那种暖意，心里反而升起了一种隐隐的压力和不安。 “横江州啊……” 江离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关于这个州零星的记忆。 她的印象中，横江州的玩家一直很强势，而她对那里熟悉的人寥寥无几。 唯一有交集的也就是灵儿、逍遥和弘时这三个人了——弘时是曾经的一哥天宇的好朋友，虽然鲜少交谈，但是他是一个很好的人，而江离喜欢嗑灵儿和逍遥的cp，那些真诚而短暂的交谈一度让她觉得温馨，她对他们都产生过真诚的友谊。 可现在，这些微妙的联系仿佛被横江州大军即将入侵的消息打破了平衡。 她感到一阵苦涩——那些她一度觉得美好的友谊，在这样势如水火的对立下显得有点儿脆弱。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玉树的话还在她脑海中盘旋，她不由得想起他提到过的风初，说这个人特别喜欢“扫全服”——横江州大军背后的核心人物。 玉树曾经发来过风初在世界聊天频道里的那些话，什么“我氪金为什么不能打人？”、“打架才有意思”……那种肆意的狂傲，现在想来格外令人心烦。 江离看着屏幕上已经续好的免战，满脸的无奈。 免战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至少能让她暂时隔绝这些让她感到无力的纷争。 窗外，阳光依然明亮，房间里静谧无声。 江离单手撑着脸，望向窗外，内心被复杂的情绪填满。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尽管她早知道，这个游戏的核心是打架，而她的逃避只是暂时的选择。但她从未想过，这一天会来得如此早，如此猝不及防。 下了游戏后，江离心事重重地打开了微信。 她本打算找威廉聊点什么，随便说一下刚才听到的那些烦心事，然而，刚点开对话框，就发现他的消息已经等在那里。 “你开好免战。” 简单的五个字，像是一颗石子投进她的心湖，激起阵阵涟漪。 江离的心猛地一紧，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出回复：“你也知道了吗？” “应该除了你，没人不知道了。”威廉回得很快，文字间透着几分无奈。 他紧接着解释道：“对面有个叫风初的玩家，在世界频道里公然喊话，说要来我们地图扫全图。” 江离盯着屏幕，心底越发沉甸甸的。 她刚想继续追问些什么，威廉的消息又弹了出来：“不过你别怕，什么都别管，免战开好就行。” 威廉说，“还有你怎么知道了？” 她愣了一下，低头轻叹了一口气，敲下了一句：“我……是一个游戏好友告诉我的。” 屏幕静了几秒，她也静静地放下了手机，靠在椅背上，目光游离地望向窗外。 阳光透过玻璃撒进房间，原本柔和的光线此刻却显得有些冷清，映衬着她的内心更加沉闷。 江离闭了闭眼，只觉得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既有对这场冲突的厌倦，也有对未来的隐隐不安。 她从不喜欢冲突，对她来说，游戏不过是用来消磨时间的。 可现在，那些她一度觉得美好的联系，仿佛正在被这场来势汹汹的对立瓦解、撕裂。 横江州变成了敌对方，那些曾经她觉得温暖的友谊，如今竟然有摇摇欲坠、风雨飘摇的感觉。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小鱼曾经调侃她的一句话：“老江，果然我是比不上威廉在你心里的地位啊。” 江离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是啊，小鱼说得没错。 无论游戏里的纷争如何，她始终会选择站在威廉身边，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 并不是因为那些玩笑话中所谓的“他是你小说里的男主角”，而是因为威廉是那个始终对她最好、最温柔的人。 她闭上眼，思绪不禁飘回到了远处，心里在做一些选择题。 如果换作非晚、蛮蛮和威廉之间的选择题，她或许会感到纠结和犹豫，但如果是威廉和其他人之间的选择题，答案却显而易见——她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一边。 这份信任和依赖是她内心深处的答案，也是支撑她在这场游戏风波中平静面对的理由。 想到这里，她感到一丝释然，尽管眼前的纷争无法避免，但至少她还知道自己最重要的选择是什么。 第120章 大战一触即发 凉介是在世界频道看到风初的喊话后得知的，一小时后横江州的人就要来扫全图了。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打开了微信群，看着刚刚冒泡的威廉，果断发消息：“老大，你打算怎么做？” “我再过十几分钟就到酒店了，这次必须打。” 威廉的回复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我和白以安，还有凌乐三个人一起上。” 凉介皱了皱眉，迅速敲下一行字：“他们是有备而来，我们最后这一刻才知道，毫无准备，真的要硬接吗？”语气里隐隐透着一点担忧。 “这才史话第一周，风初就敢说横推全图，必须打这一架。” 威廉的回复毫不动摇，像一把锋利的剑，直指前方。 凉介盯着屏幕，默默吐出一口气。 他了解威廉，从一开始，这个人就不会退缩。 他快速打字回道：“好，老大你说怎么做，我们全力配合你。” 江离此时正安静地坐在一旁，默默看着群里这一番对话。 她对威廉的性格再了解不过，他不会退缩，更不会选择忍气吞声。 她很清楚，他坚持正面迎战的原因——如果一开始不直面战争，就等于告诉对方，他们是可以随意被拿捏的软柿子。 而这，绝不是威廉会允许的事。 她的视线停留在屏幕上，目光复杂而又带着几分深深的震撼。 她听说横江州这次准备充分，战力雄厚，而威廉却依然敢只带上两位玩家，三个人一起直面对方整个州的入侵者。 这需要何等的魄力与自信？ 想到这里，江离的心头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一直知道威廉是个强大的人，无论是在游戏中，还是他平日里与人交往时的笃定与从容，都让人无法忽视。但今天，他的霸气和无畏却让她心里升腾起一种近乎钦佩的感受。 窗外的阳光依然明亮，房间里一片安静。 江离窝在懒人沙发里，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却久久浮现着威廉那坚定的语气。 她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心里忍不住默念了一句：“威廉哥哥，还真是帅气啊。” 江离并不认识凌乐和白以安，只从群聊中得知他们是威廉的老战友，和凉介、菜主播一样，都是游戏里的好友。 凌乐是巅峰的刺史，一个优秀的管理者；白以安则是先锋使，擅长冲锋陷阵。 江离虽不熟悉他们，但从威廉对这两人的信任中，能隐约感受到他们的强大和可靠。 下午一点，也就是中国的晚上八点，群里的凉介突然冒泡，他一贯温柔体贴，特意@了江离：“八点半你就可以看见老大打架了。” 江离心头一动，盯着这条消息微微愣神。 说实话，她很少看威廉在游戏里作战，尤其是这种硬碰硬的“少对多”之战，更是闻所未闻。 威廉几个人对战整个横江州——这不是江离印象里那个温和稳重的威廉，而是一个她并不那么熟悉，却更让人期待的他。 她心里升起一股好奇与紧张，暗暗下定决心，这场“名场面”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 果然，八点整，系统的提示字幕如同雪片般飞速刷新： “横江州溪美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代州。” “横江州语心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代州。” “横江州风初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代州。” “横江州弘时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刑州。” “横江州木子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代州。” “横江州灵儿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代州。” “横江州逍遥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代州。” …… 江离睁大了眼睛，屏幕上的提示仿佛一记记重锤，敲在她的心头。 正如玉树之前所言，横江州几乎倾巢而出。 零星一部分人去了别的城池，但绝大多数高战玩家都涌向了威廉县邑所在的城池“代州”。 她切到地图界面，只见整个代州已然被密密麻麻的红色入侵标志覆盖。 那些平日里看似平静的建筑，顷刻间变成了战火的中心，甚至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江离握紧了鼠标，手心微微渗出汗，目光却紧紧锁定在地图中心——威廉所在的地方。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代州如今是整个战场的焦点，入侵者人数众多，来势汹汹，而她知道，接下来将是见证威廉和他的两位战友正面对抗的时刻。 “威廉，你真的能撑住吗？”江离默默想着，却又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笃定。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渴望了解一个不同以往的威廉，那个用实力和魄力证明自己的威廉。 江离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突然看见私聊里玉树的消息跳了出来：“我已经躲在一个犄角旮旯，悄悄看热闹。我还剩一次随机迁徙，如果横江州的人看见我，我就跑。” 江离一愣，立刻打字问道：“你不是已经跑去对面横江州的地图躲着了吗？怎么还在？” 玉树的回复让人哭笑不得：“想看热闹的心情胜过了怕挨打的心情。” 江离无语地看着这句话，忍不住扶额。 “八百元宝的免战牌，你就不能买一个？” 她实在搞不懂，这么关键的时候，玉树居然还舍不得给自己买个安稳。 谁知玉树却一本正经地回道：“那不行，该省省该花花。我这随机迁徙还没用完，万一浪费了多可惜。” 江离看到这句，简直想冲屏幕摇醒他。 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打出一行字：“……你到底在哪里？” “你呢？”玉树反问。 “代州。”江离发出去后，屏幕突然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她甚至能想象出玉树愣住的表情，因为很快他回了句：“……” 两人一时诡异地沉默着，谁都没有再打字。 江离看着屏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玉树的扣扣搜搜与冒险精神让她无语又好笑，而她自己呢？一个不参与战争的“单机玩家”，此刻却站在了风暴的中心代州。 想到这里，她感到一阵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翻涌，有点自嘲，又有点紧张。 不远处，系统的提示仍在疯狂刷新，代州的入侵者标志越积越多，仿佛下一秒战火就会彻底燃烧起来。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敲了几个字：“玉树，你要不要也来代州凑凑热闹？” 她发完就忍不住笑了笑，心里竟莫名轻松了一些。 或许此刻的大局已难以改变，但总有人能用他们特有的方式，给这紧张的氛围带来一丝奇妙的幽默感。 第121章 击退入侵者 江离没有继续理会玉树，也没有去关注世界频道上那些人为了战争放出的各种嘴仗。 她的注意力很快转向了新赛季的任务。 这个游戏每次新赛季的贼寇活动非常重要，击落贼寇的累积数量奖励可以换取大量的建筑加速时长，而建筑加速正是她最需要的资源之一。 “大战是别人的事，任务才是我的事。” 江离心想着，手指熟练地在地图上滑动，仔细寻找六级以上的贼寇目标。 她轻轻敲了敲鼠标，将部队派了出去，一切显得那么平静而井然有序，仿佛她所在的代州并不是战火一触即发的中心。 突然，手机微信传来了消息提示音。 江离拿起来一看，是灵儿发来的消息：“江离，你不要破免战啊。” 看到这条消息，江离愣了一下，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灵儿此刻站在横江州的阵营，与威廉所在的巅峰正面交锋，但即便如此，灵儿还是在关心她，担心她误破免战后挨打。 这份友谊的纯粹与善意让江离心中微微一暖，同时也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沉重。 她飞快地回道：“我怎么会破免战？我在打贼寇做任务呢。” 灵儿很快回复：“我看见你的车出去了，还以为你要破免战。” 江离微微一笑，指尖轻快地敲下几字：“没有，不会的。” 短短几句话后，对话便戛然而止。 江离盯着微信界面，心中隐隐升起一种无言的感慨。 而就在这时，屏幕上代州的地图上战斗的火焰终于燃烧了起来。 玩家之间的厮杀已经展开，江离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她一向避战，但这一刻也忍不住被卷入这紧张的氛围中。 她没有再看微信，也没有继续派车打贼寇，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地图的战场中心——那里是威廉、凌乐和白以安面对横江州的最前线。 威廉、凌乐和白以安的县邑紧紧相连，形成了一个稳固的战斗阵地。 他们的战术配合天衣无缝：每当威廉发起进攻，白以安和凌乐的援军便会及时赶到，确保他的县邑固若金汤；而一旦敌人试图攻打白以安或凌乐的县邑，威廉也会毫不犹豫地发起支援。 三人背靠背作战，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代州中心区域一片混乱，中战玩家们的部队来势汹汹，但在威廉他们的合作配合出击下，他们的攻势很快被击溃。 那些原本在代州耀武扬威的中战玩家，面对这三人的联合攻势显得不堪一击，纷纷被“扫飞”出局，退出了战场的中心。 就在代州中心逐渐恢复平静时，三人同时使用了高级迁城，出现在代州的右下角——那里，是高战玩家们聚集的区域。 战场气氛瞬间再次紧绷。 这一次，威廉和凌乐负责在右下角正面牵制对方战力最高的玩家，而白以安则和另一位巅峰高战协同，在地图的上方击退剩余的敌人。 战斗极为激烈，但分工却明确而高效。 屏幕上的画面犹如一场恢弘的史诗战役，江离看着他们从容迎战、悍勇无畏，仿佛看到了一群英勇的将军——守护土地的英雄，他们面对着数倍于己的敌军，却毫不退缩。 每一轮进攻，都仿佛在宣告他们的决心：代州，是巅峰的家园，不容侵犯。 那些对方州十几亿战力的部队疯狂冲向威廉的县邑，却每一次都以惨败告终。 进入威廉县邑的敌军，就像坠入了深渊，出来时损失惨重，不管几亿的车，从他的县邑出来都变成了十几万。 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战况，无一不在显示着威廉的强大。 江离盯着屏幕，内心复杂的情绪翻涌着。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威廉：一个立于战场之巅、指挥若定的传奇。 她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轻声自语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战神威廉啊……” 大战持续了许久，对方的攻势终于被彻底击退。 以少胜多，巅峰守住了代州。 这一刻，江离心中那种对威廉温柔的依赖感，似乎又多了一层崇拜与敬仰。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他是那个总能温暖她的“威廉哥哥”，也是这片战场上无可争议的神话。 屏幕外，阳光渐渐淡去，房间里笼罩着一片静谧。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机轻轻放下，嘴角挂着一抹复杂却释然的笑容。 这场战斗，她不会忘记。 就在江离想着刚才战场的画面时，玉树的游戏私聊消息又弹了出来：“好啊，江离，你不去对面地图躲着，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你的小说男主角实力卓绝，一个人可以打跑一群人？” 江离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敲下回复：“我知道什么？不是我上游戏续免战的时候看见你的私聊消息，我甚至不知道横江州要来扫全图。” 玉树的消息跟着跳了出来：“行吧，反正你家威廉战神大显神威，你可以好好写篇新小说了，标题都帮你想好了——‘他一人便是千军万马’。” 江离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脑海中却被刚刚战场上的画面占满。 她是一个旁观者，站在自己的视角，威廉、凌乐和白以安就是战场上的英雄。 威廉以一己之力牵制对方最强战力，横扫许多入侵者，那份从容和霸气仿佛战神降临；凌乐精准的操作，既能扫飞中战，也能果断支援威廉和白以安，俨然一位帅气的女将；而白以安则与对方的次高战纠缠，稳稳牵制敌人，为整个战局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在她眼里，他们无疑是英勇无畏的守护者。 可如果换个角度呢？ 江离忽然想到灵儿。灵儿她刚刚也在战场上，她又会如何讲述这场战争？ 在灵儿的视角里，三亿战力的逍遥就敢于援助她，与她共同承受威廉的攻势，那一刻或许在灵儿的心中，他是她的英雄，也是令她心动的战友。 江离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在每个人的视角中，都会有不同的英雄和叙述方式。 威廉是她心目中的英雄，而在别人的眼里，或许另一位玩家正扮演着守护者的角色。 她低头盯着屏幕，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客观叙述者，”她在心里默默地说道。“我们都在自己的故事里做主角，叙述属于自己的英雄。” 窗外，阳光渐渐变得柔和，映照在书桌上。 江离静静地坐着，脑海中浮现出不同的战场视角。 这场战斗，她不仅看到了威廉的强大，也意识到，无论哪一方，都有属于自己的英雄和故事。 第122章 战后余波 江离全程注视着威廉的战斗，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屏幕。 每一次他精准的出击，每一次完美的防守，甚至是那些让人叹为观止的援助配合，都让她的心跳一点点加速。 威廉的果敢和强大仿佛在她眼前筑起了一道无懈可击的屏障，而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带着一份藏不住的欣赏和悸动。 她静静地屈膝坐在沙发上，心神激荡，脑海中全是威廉那从容不迫的操控和他镇定自若的样子。 原本细腻的情感此刻多了一层崇拜，让她的心跳得更快，像小鹿乱撞般不可抑制。 少女的热血在这一刻被点燃，突然间，她心生一股勇气。 江离拿起手机，点开了他们几人的微信小群“少爷今天上线了吗”，在屏幕上敲下字，手指顿了一下，随即点击了发送键。 “@william 少爷，可颂永远都是你的迷妹。” 文字后面还配了一张星星眼的小猫咪表情包，萌趣十足，正如此刻她的心情一般。 消息一发出去，群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菜主播第一个跳出来，发了一个偷笑表情包，调侃道：“江离肯定是少爷的九州站姐，专门负责应援的吧？” 江离毫不犹豫地接话，心里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坦荡，“对，我就是威廉哥哥的第一迷妹！” 这一次，她没有藏着掖着，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自豪和欢喜。 凉介紧随其后，依旧是他一贯的温柔语气，发了一个笑脸，温和地说道：“放心，没人和你抢。” 那句话像是一阵轻风，扫去了江离心头的一丝羞涩，却又让她的脸微微泛起了红晕。 屏幕里的战斗还未结束，但江离的心已经变得炙热而明亮。 她盯着聊天框，嘴角扬起一抹甜甜的弧度。 她靠在小熊玩偶身上，心里感慨万千。 她从未这样直接地表达过自己的情感——那些隐秘的小心思，那些见不得光的欣赏和喜欢，此刻在她主动艾特威廉之后，竟然没有了往日的羞涩，反而生出一种释然的轻松。 今天，看着他为守护一方土地而拼尽全力，那份从容不迫、举重若轻的气魄深深打动了她。 她终于明白了——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现实中，他都是她心中无法取代的英雄，而她甘愿心悦诚服地做他的小迷妹。 然而，江离也知道，威廉并没有时间看到这些话。 他刚刚击退横江州的玩家，便匆匆下线了。 她的目光从屏幕移开，脑海里浮现出他这一天的忙碌身影：从清晨的工作，到赶航班，再到上线带队作战，他像一座高山，无论面对什么都能撑起一片天。 然而正因为如此，她越发感到心疼。他让她钦佩，却也让她不由自主地担心他的疲惫。 江离收敛了涌动的情绪，试图平静下来，但那股钦慕之情却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在心底隐隐发烫。 她害怕那些埋藏在心里的崇拜和喜欢会失控，会从她的嘴里不受抑制地冒出来。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在群里轻声说道：“我们少爷辛苦了。你现在好好休息吧，别太累了。” 没过多久，威廉终于回复了。 只有短短两个字：“好的。” 江离看着那简短的回复，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她想象着他此刻可能正靠在某个酒店房间的沙发上，疲惫地闭着眼睛，缓解一天的疲劳。 她抬头望向窗外，阳光细碎地爬上了窗台，洒下一片温暖的光辉。 她心中涌动的情感依旧，但更多的是安静的关怀。 她希望，无论在现实还是游戏里，他都能拥有片刻的安宁和轻松，而她，想做那个他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见的的小迷妹。 没过多久，江离的手机震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威廉发来的一张截图。 那是一条来自直播间的弹幕——风初在某个游戏直播中倒打一耙，声称：“本来都不想玩了，威廉说要把我打退游。” 江离盯着那张截图愣了两秒，随即笑出声来，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突然笑一下的，她眼中却带着深深的无奈。 这种话，若是让不明真相的人看见，怕是会立刻同情起他来，但江离心里清楚，这不过是风初上不得台面的伎俩。 他自称“本来都不想玩”，可事实上，他从进入游戏起，就总是在世界频道里明里暗里挑起事端，甚至连进入史话之前就常常煽动州友氪金，他横扫过没有参与纷争的养老州玩家。 她记得曾经有人抱怨过几句，说他横扫全图太过霸道，但风初却不以为然，说着“我氪金了，凭什么不能打？” 更离谱的是，当史话开服时，他甚至不认原本约定的二州，肆意无差别攻击，势要过上周一到周五扫本地图，周六扫对面地图的“好日子”。 可现在呢？不过是一场战斗输了，就开始扮演起了受害者，试图博取同情。 江离看着截图，只觉得荒唐而无语。 威廉的下一条消息紧接着发了过来：“给你看这个，不是为了让你生气的。只是想告诉你，这些无聊的人和事，不值得你放在心上。” 江离的指尖顿了顿，眼前似乎浮现出威廉那双总是笃定而温柔的眼睛。 他的话语带着一如既往的冷静和关怀，让她原本因这些乱七八糟事情产生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你好像因为我退了游戏群，”威廉又补了一句，“其实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不管这个游戏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和你扯上关系。” 江离盯着屏幕，看着那句“做你自己就好”，心里突然一阵酸涩又暖意渐升。 威廉这句话是这么轻描淡写，却像是某种坚定的承诺。 他的目光从来没有落在那些鸡毛蒜皮的纷争上，甚至也不会被风初那种言辞扰乱半分。 他始终是那个游刃有余的威廉，强大又温柔，好像对他来说，对她的保护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想起灵儿的话，“我对你的感情，不会因为游戏里的纷争改变。关于我们的友情有任何疑问，你可以反复向我确认。” 江离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目光变得柔软。 无论是威廉还是灵儿，他们的信任和情感从未被这些虚拟的争斗动摇过。 真正的友情，或是更深的情感，不会让彼此为难，也不会因外界的风浪而生裂隙。 她轻轻叹了口气，回了威廉一句：“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简单的几个字，却包含了太多情绪和感激。 此刻的她，积压在心中的无奈与烦闷终于随着这段对话彻底散去。 第123章 感冒发烧 自从远征结束后，威廉上线的次数变得屈指可数，就连微信里和她的对话，也少得可怜。 他总是言简意赅，一次聊天不超过三句话。 江离望着微信列表里长时间没有更新的聊天窗口，心里酸涩得像吞了一颗未熟透的青梅。 她实在不明白，威廉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冷淡，就像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那样陌生而疏离。 那会儿，她总是主动地找他说话。 从睁眼到闭眼，事无巨细地分享自己的生活日常。 她告诉他自己早餐吃了什么，工作上遇到了哪些麻烦，甚至连路边看到的一朵漂亮的花、一只可爱的小猫小狗，她都要拍下来发给他。 他虽然话不多，但总是用简短却温柔的回应填满她的日常。 她以为那样的互动会一直持续下去，可从周天开始，连那份话少的温柔回应都消失了。 江离试图告诉自己，也许他只是忙碌，也许他只是需要更多的个人空间。但随着消息一条条石沉大海，她的低落情绪一点点涌了上来，就像夜晚的暗潮，覆满了她的心头。 “他为什么变了？”江离忍不住低声问自己，目光落在微信对话框上，那句“对不起，我这几天有点忙”反复回荡在脑海中。 她知道这可能是事实，可感性的情绪却让她无比委屈。 她坐在桌前，捏着手机反复地打开又关上聊天窗口，几次想发消息问他怎么了，却始终没有按下发送键。 最后，她把手机啪地扣在桌上，咬着嘴唇气鼓鼓地对自己说：“江离，如果你再去主动找魏昭，江离就是小狗！” 可话音刚落，她就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她明白自己是在骗自己，心里哪怕再多的委屈、不甘、不解，依然会在看到他的名字时柔软下来。 窗外的风轻轻摇晃着窗帘，月光透过缝隙洒在她的脸上，像一片浅浅的薄纱。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手指不自觉地在屏幕上滑动着，一遍又一遍地刷新和威廉的聊天窗口。 她心里五味杂陈，嘴里念叨着：“不理我就不理我，我偏不先开口了。” 可下一秒，有趣的事情、游戏里的进展、甚至刚刚看到的一个有意思的表情包，全都自动跑到了她的指尖，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总是比脑子快一步地发送出去。 “这下好了，又没守住誓言。”她放下手机，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唇，心里一阵懊恼。 明明发过誓不再主动找他，可现在一算，自己光这两天就已经破誓好几次了。 想到这里，江离又气又无奈，甚至有些羞恼。 她给自己起了个新绰号：“小狗离，没志气。” 但无论生了多大的气，每次她依然忍不住想靠近他。 那种情感就像春天里的种子，哪怕压抑住不让它发芽，它还是会固执地破土而出。 这天，她终于忍不住问他：“少爷，你有空来打一下我的县邑吗？我给你攒了好多铁。” 消息发出去后，手机屏幕一片安静，仿佛沉入了深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威廉却没有回应。 江离的情绪从满怀期待到失落，再到忍无可忍，最终直接发了一个“蜡笔小新踩碎手机屏幕”的表情包，生动地表达了自己的不高兴，属于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你到底在忙什么啊？！”她对着手机屏幕嘟囔，语气里满是委屈。 江离低头看着游戏界面，精铁资源几乎满到要溢出了。 她明知道这时候应该自己用掉，但心里那点藏不住的情绪，还是让她叹了口气，无奈地打开了威廉的账号。 她操纵着威廉的队伍一车一车地攻击自己的县邑，听着车马的音效，一阵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屏幕上的“战败”提示一次次跳出，可她却机械般地继续操作。 打飞后，她会第一时间爬回威廉的县邑，然后再次挨打，直到她县里的精铁被掠夺得干干净净为止。 停下手的时候，江离盯着游戏界面上被打的冒火星的县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游戏里，她是被威廉的队伍打飞了还会主动自己爬回去挨打的可颂；游戏外，她是威廉不搭理还死死追着他不放的江离。 这样的自己，真是没出息。 退出游戏后，她点开微信，把压在心底的话输入到对话框里：“虽然你不理我，但我还是上了你的号，把我的铁全都给你了。” 消息发出去后，她盯着屏幕，愣了好几秒。 那一刻，她仿佛能看见自己的可笑模样。 嘴里说着生气的话，心里却忍不住担心他是否需要这些资源，甚至在发泄不满的时候，都依然选择了一种讨好的方式。 “江离啊江离，你真是没救了。”她靠在桌上，双手抱着手机，声音低低地自嘲着。 可即便这样，她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屏幕，期待着那一条可能根本不会到来的回复消息。 外面夜色深沉，江离觉得，窗外的天色都好像映衬着她的心情，一片寂静。 她知道，也许威廉今天还是不会回她。但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办法停止那点执拗的等待，哪怕只是想象到他看到消息的样子，也能让她的心稍稍感到一丝慰藉。 江离自己都被自己的行为气笑了，无数次说了他不理她她也不要和他说话了，但是她还是做不到。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上突然弹出的回复，整个人怔住了，指尖停在屏幕上，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那句话简单到近乎平淡，却瞬间掀起了她心里层层叠叠的波澜。 “没有不理你，我感冒了，这几天一直在发烧。” 她的心猛地一揪，所有的小委屈和不满一下子被巨大的担忧取代了。 还没等她回复，威廉的消息又接着发过来： “之前只吃了药，昨晚医生来家里打过针才好一些，林妈现在在我的公寓里照顾我，你不要担心。” 这一刻，江离感觉自己的情绪像坐了一趟过山车，飞速下坠，又被突如其来的暖流托起。 她原本积压的所有怨气、愤怒，在看到那句“你不要担心”时，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第124章 你生我气了? 夜色深沉，法国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窗外是一片静谧的景象。 右边的窗外，大海在月光下泛着微微的波光，像一块深蓝色的丝绸，遥远的海天线与夜空融为一体。 左边的窗门外，街道安静得几乎没有声息，只有几盏街灯柔和地洒下暖黄色的光，映衬出对面建筑上的月光，宛如雪花静静飘落。 江离的房间里，手机屏幕的微光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她紧握着手机，心中复杂的情绪翻涌不止。 “感冒了还不跟我说，非得让我自己乱想……” 她低声喃喃，带着些许埋怨，却掩不住语气中的心疼，眼眶微微泛红。 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字，她一口气发了过去：“你发烧这么严重，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发完后，她又忍不住追加了一条：“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现在才六点，你要多休息呀。” 很快，威廉的消息回了过来，屏幕上跳出一行字：“刚刚梦见你叫我，就惊醒了。一看微信，真的有好多你的未读信息。” 江离怔住了，望着屏幕发愣。 脑海里仿佛能浮现出威廉一边说这句话，一边带着笑意的样子。 可她心里还憋着些委屈，嘴上忍不住刺他一句：“好嘛，我这么吓人，只是在你梦里一出现，都能让打过退烧针的你惊醒。” 发出去的瞬间，她愣了愣，觉得这语气似乎有点冲，不由懊恼地咬了咬嘴唇，急忙补上一句：“现在感觉好点了吗？有没有再烧起来？你是不是平时都不好好休息？” 屏幕另一头的威廉似乎并没有被她略带情绪的语气惹恼，很快回复：“没有再烧了，放心吧。我这不是已经休息了一晚吗？刚才林妈还叮嘱我要喝粥养胃，我乖乖听了。” 江离盯着他发来的消息，情绪逐渐柔软下来，心头那点委屈也散去不少。 她靠在软椅上，抬头望向窗外，月光依旧清冷，却似乎多了一份温暖。 她默默对着屏幕叹了口气，打下一行字：“以后再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不许这样瞒着，知道吗？” 然而威廉的话回到了刚刚的话题上，他回应了那句她语气不好的话。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消息，手指停在键盘上，却一时不知如何回复。 威廉的解释让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原本刚刚平复的情绪又被搅乱了。 “在梦里你叫我魏昭，所以才醒来的。” 看到这句话时，她的眉心微微皱起，但眼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流露出来。 威廉总是这样，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却能戳中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随后他又发来一条消息：“你撒娇的时候叫哥哥，调皮搞怪的时候叫少爷，认真和生气的时候叫我全名。那一刻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就醒来了。一打开手机，真的好多消息，难道那个梦是预兆，你生我气了？” 江离看着屏幕愣住了。 威廉的语气里没有一丝责备，甚至透着一种浅浅的无奈和关心，让她原本积压的情绪有些松动。 她回想起刚才那句带着火药味的话，现在看起来，简直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她低头轻笑了一声，手指点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你真是……都病成这样了，还能分析得这么清楚。是，我刚才确实有点生气，因为你突然变得很冷淡，不回消息也不和我说话。可是现在知道你生病了，我还能生什么气呀？就是心疼还来不及呢。” 发出去之后，她又觉得这话里透着太多不加掩饰的关心，于是赶紧补充：“不过，你梦到我叫你全名，也太神奇了吧？是不是最近休息不够，脑子里装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 威廉很快回了消息：“没乱七八糟啊，我梦到的是你。” 江离的脸顿时红了，盯着这句话半天，心脏像被突然揪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脸，屏幕的光线透过指缝打在她通红的脸颊上。 “我……”她刚想打字，却发现脑子一片空白，思绪混乱得像被风吹乱的纸张。 最终，她只是简短地回了一句：“快点休息吧，少爷。” 发完这句话，她放下手机，整个人靠在椅背上，耳边仿佛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窗外的月光依旧洒在街道和海面上，她看向远处的夜空，心底却像是装进了一颗小小的星星，在悄悄发光。 江离的心中一软，他惊醒是因为害怕她生气？随即又想，她难道经常生他气吗？ 他平时话不多，这次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是真的以为她会生他气吗？ 她不是没想过威廉会对她的情绪有些预感，但从未料到，他竟然会因为她上次随口的玩笑话而记到现在。 她轻轻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原来他还记得那次的事啊……” 脑海里浮现出一周前的情景，那天他误入一个五百人的游戏大群，里面有某个喜欢他的女孩用了他的名字当群昵称，叫“霸道威廉强制爱”，他发来那张截图，语气带着点得意地说：“你看看人家用我名字当昵称。” 当时她的回应确实不算温柔，开玩笑地敲了一句：“魏昭，你是不是好日子不想过了。” 其实并没有真正生气，但回想起来，她的语气好像的确有点严厉。 现在回想起那一幕，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也有点无奈。“这个人，还真是……” 她思索了一会儿，打下了一行字：“魏昭，我平时很常和你生气吗？” 这次，威廉的回复几乎没有停顿：“没有没有，因为你脾气一直都很好，所以才怕你真的生气，感觉会哄不好。” 看着这句话，江离的心忽然柔软得像春日里的。 她本来还想“秋后算账”地拷问几句，但威廉这略显紧张的语气，却让她一时间只觉得心软。 “哄不好？”她忍不住笑了出来，飞快地敲了一句过去：“我脾气很好，你居然还怕哄不好？我哪里这么难相处啦。” 对面很快回复：“你太好相处了，所以更加怕怕万一惹到你，连哄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江离愣了一下，眉头轻轻蹙起。“连哄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默默读了一遍又一遍，心里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威廉总是这么轻描淡写地说着让人触动的话，却从不多解释，似乎完全不自知他的话对她来说有多大的分量。 她回道：“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哪里会不给机会。”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故意让语气轻快些：“不过你也别轻易试探，万一我真的生气了，你可得好好赔罪。” 威廉发来了一个点头的表情：“好，下次一定赔得你满意。” 江离盯着那条消息，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原本心中的那些委屈和疑问都不知不觉地消散了。 江离看着屏幕上那简单的一个“好”字，心头不由得泛起一阵轻松。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觉得威廉生病后的样子竟然有些可爱，那种小心翼翼、甚至会预设哄人难度的幼稚逻辑让她哭笑不得。 她放下手机，抬头看向窗外。 夜色深沉，月光柔和地洒在窗台上，大海在远处安静地起伏，仿佛也被这静谧的时光所感染。 江离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满是对自己的责备和自嘲——他只是生病了，没有时间回应，而她却误以为他是刻意冷落自己。 为了这点自作多情，她甚至赌气发誓不要再和他说话，现在想来，真是又幼稚又好笑。 她低下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思索了片刻，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抱歉，其实我之前确实有点生气你不理人，但知道你生病后，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如果以后你让我生气了，我会告诉你；如果我让你生气了，你也要告诉我，我们这样约定好不好？” 她按下发送键后，屏幕亮着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几乎立刻就看到了威廉的回复，只有一个字：“好。” 简单又笃定的回答，却像是一束光一样击中了她的心。 江离盯着那条消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又迅速被她掩去。 放下手机，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窗外风声微弱，仿佛在夜色中呢喃。 心底复杂的情绪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意，甜蜜中夹杂着淡淡的酸涩，像一杯温热的柠檬水，在这静谧的夜晚里安抚了她的心。 江离一直认为，真正重要的感情，不应该被那些无谓的误会消耗。 生命那么短暂，爱意本身就已经来之不易，她不愿意浪费在小情绪上，也不介意主动低头道歉。 因为对她来说，珍视的人，是值得她放下所谓的面子和骄傲去守护的。 “真好啊……”江离在心里轻轻念着，嘴角挂着一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软笑意。 窗外的月光悄悄洒进房间，将她的侧脸勾勒得柔和而恬静。 虽然还有许多事情无法释然，但此刻，她却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填满了柔软的安宁，就像是夜色中的大海，安静而深沉，偶尔泛起几朵小小的浪花，却从未失去它的温柔广阔。 第125章 小王子的玫瑰花 这天晚上，江离终于放下了因威廉突然冷淡而郁结的情绪。 伴随着窗外如雪般柔和的月光，她心头的纠结与不安仿佛被一层轻纱覆盖，慢慢沉淀下来。 她抱着平和的心情安然入睡，梦里似乎也是一片宁静的画面，没有纷扰，也没有焦虑。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温暖地落在江离的脸颊上，她缓缓睁开眼，迎接雨后放晴的好天气。 与这几日的阴郁天气截然不同，窗外一片晴朗，天空澄澈得宛如洗过一般，柔和的蓝色和地中海的湛蓝海面连成一片，交相辉映。 阳光下，金色的波浪在海面上闪烁，仿佛为这美好的早晨铺垫了序曲。 江离拉开窗帘，贪婪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港口的景象也显得分外生动起来，停泊的船只此刻已经聚集了不少乘客，人群熙熙攘攘的身影为这明媚的早晨增添了几分热闹。 她的心情大好，眼底染上了几分笑意。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新的灵感，她立刻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将涌现的想法一一记录下来。 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清晰，灵感如泉水般源源不断，文字在屏幕上快速堆叠起来，构建出一片崭新的天地。 江离写得投入，连时间的流逝都没察觉，直到思路暂时告一段落，她才停下手指，看了眼外面。 此时，阳光已经高悬，屋外的景象更加明媚动人，灿烂的阳光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光。 江离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心情比起昨晚更加轻快。 “好天气真是会治愈人啊。”她自言自语道，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微笑。 洗漱完毕后，她哼着小曲走进厨房，决定给自己做一份简单却有仪式感的早餐。 她拿出鸡蛋，熟练地打进碗里，加水搅匀，放了少许盐和香油，再放进蒸锅。 十几分钟后，一碗香滑细腻的鸡蛋羹便出现在桌面上，江离看着自己亲手做出的成果，心情更加满足了。 拿着勺子，江离一边吃，一边望向窗外的蔚蓝海景，心里满是晴朗的感受。 她想，或许以前的那些不愉快真的不值一提。 生活中的小事、阳光下的好天气和这碗简单的早餐，都让她感到莫名的幸福和充实。 她轻轻一笑，觉得这一天真是有了一个美好的开始。 吃过早饭，江离坐回了书桌前，准备开启新一天的翻译工作。 她点开邮箱查看新的任务清单时，忽然发现正在翻译的《新桥之恋》的插画师署名为“celine j.”。 这个名字让她愣了一下，心中隐隐有种熟悉感。 她忍不住拿起手机，给远在国内的好朋友颜溪发了条微信。 “小溪，我正在翻译《新桥之恋》，我看见插画师是celine y.，这是你吗？” 没多久，简溪回复了消息：“江离，这是什么缘分？对，我接了稻城出版社这套书的插画工作。” 紧接着，她又发来一条，“诶阿离，法国才十点吧？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开始工作了？以前你不是说上午难以进入状态，下午才活跃起来吗？” 江离笑了笑，回道：“昨晚睡得很好，今天早上状态不错，想着趁着灵感好翻译一章。” 颜溪显然很惊讶：“难得啊，看来昨晚没失眠。怎么，你游戏里的大佬最近不再让你揪心了？”她末尾加了个坏笑的表情，显然带着几分调侃。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有点无奈，却还是老实回了：“他感冒了，不是变冷淡了。” 颜溪一看这条消息，放下了调笑的心思，语气也认真了几分：“阿离，你不会真的会因为他失眠吧？” 江离顿了顿，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敲出一行字：“不至于因为他辗转反侧到失眠，影响心情还是有的吧。” 发出去后，她又补了一句：“不过其实我也想通了，不至于因为他生病就多想太多，昨晚还挺安心的。” 手机另一头的颜溪似乎陷入了片刻的沉思，随后发了一条语音：“阿离，你对他是不是太上心了？我知道你这人对朋友好，可总觉得你对他的关注有点不一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彻底冷淡下来，你会怎么办？” 江离没有立刻回复，而是捧着手机，望着窗外发呆。 阳光洒在书桌上，翻译书稿摊开在她面前，白纸黑字间的爱情故事突然显得格外鲜活。 她轻轻吸了口气，似是对颜溪的提问认真思考了一番，才敲下了一段文字：“如果真的有那天，我应该会难过一阵子吧，但不会太久。毕竟，喜欢是喜欢，生活还是要继续。我现在只想关心他，没有想那么远。” 随后江离盯着手机屏幕，颜溪的那句“阿离，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让她心头一震。 她从未刻意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和威廉的相处是自然又愉快的。但现在被点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常常对颜溪提起他——从他的一些可爱之处，到游戏里的小事，甚至连他感冒的事都迫不及待地分享给简溪。 她有些慌乱，思绪纷杂，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个问题。 还没等她理清头绪，颜溪又突然问道：“对了，你不是受邀帮龙眼fm录制法语绘本的朗读吗？我记得你负责的是《小王子》，对吧？” 江离被这突然的转折搞得一愣，略显迟疑地回复：“是啊，我朗读的是《小王子》。怎么了？” 颜溪发来一条语音，语气里带着一丝认真和意味深长：“那阿离，小王子的玫瑰花为什么那么重要？” 江离盯着这句话，指尖微微颤抖。 这个问题让她出乎意料，却又带着熟悉感。 脑海中浮现出年少时候她翻阅《小王子》的画面，那些台词早已刻进了记忆深处。下意识地，她敲下了那句无比经典的话： ? c’est le temps que tu as perdu pour ta rose qui fait ta rose si importante. ? （“是你在玫瑰身上花费的时间，使得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 发出去后，她握着手机屏幕出神，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撬动了。 威廉对她来说……是玫瑰吗？ 颜溪又发来一条消息：“所以，阿离，你的玫瑰是本来就很重要，还是因为你在他身上花费了时间和精力，才让他变得重要呢？” 江离愣住了。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窗外的地中海。 冬日的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蓝天与海水融为一体，偶有海鸥掠过，留下几声清脆的鸣叫。 一切都美得那么自然，却又无法让她平静。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威廉的感情或许真的和那句台词一样。 也许一开始他只是一个游戏中的朋友，但随着时间推移，她对他的关注、关心，甚至一点点的执着，早已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 她在这段关系里投入了太多时间和注意力，从分享她的生活点滴，到忍不住等他回复消息，再到为他的冷淡耿耿于怀。 她握紧手机，指尖停在输入框上。 颜溪的问题简单，却让她陷入深深的思考。 威廉是她的玫瑰吗？她对他的重视，是因为他本身就有吸引力，还是因为她的付出让这段关系变得与众不同？ 江离看着颜溪的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心里却像被一阵细雨打湿了，有些冷，有些乱。 她想反驳，说威廉对她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可这句话刚到嘴边，就被她吞了回去。 心底隐隐的声音提醒着她：真的没有吗？如果没有，为什么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轻易影响你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打下一句：“颜溪，不是这样的。” 颜溪却不急着反驳，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阿离，我不是要听你告诉我答案，这个答案你想清楚告诉你自己就好。我想的是，让你弄明白——究竟是那个人本身就很重要，还是因为你在他身上投入了时间和感情，让你觉得他变得重要了？” 江离被这句话刺了一下，颜溪的平静语气像是在给她泼冷水，但又让她不得不去直视这个问题。 颜溪的消息还在继续： “你的游戏朋友花卷说的对，为他这样的人翻山越岭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或许他对你多了一点怜惜，是因为知道你一个人年少就在国外生活，也因为他幼时有过相似的孤独经历。但阿离，那样的一点点不同，真的值得你把他放在心底最珍贵的位置吗？” 江离的心猛地被揪住，像是一根紧绷的弦被拨动，发出刺耳的响声。 她当然明白颜溪和花卷说这些是为了她好，是为了提醒她不要被情绪裹挟，分不清自己究竟喜欢的是那个人，还是喜欢自己倾注在他身上的感情。但正因为她明白，她才觉得更加无力。 她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目光游离在窗外那片晴朗的蓝天和闪着金光的地中海上。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桌面，暖意包裹着她，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复杂情绪。 “她们怕我深陷其中，最后受伤。” 江离苦笑，颜溪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但感情真的能被剖析得那么清楚吗？ 她低声自语，像是对自己发问：“我喜欢的，究竟是威廉这个人，还是我为他付出的时间和心力？” 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片段，那天威廉宽慰她时说过的那句话：“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别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会牵扯到你身上。” 他的语气是那么笃定，像是给她的一份承诺。而她也在那一刻感受到了被保护的温暖，这份感觉是真实的，不是她的幻想。 ? c’est le temps que tu as perdu pour ta rose qui fait ta rose si importante. ? “是你在玫瑰身上花费的时间，使得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 这句熟悉的台词在她脑海中反复回荡。 她知道，感情的付出和回应是一种无形的羁绊，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轻易分割。 威廉对于她来说，早已不是游戏里随便遇见的一个朋友，而是她倾注了时间、情感和信任后，变得独一无二的存在。 她苦笑着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温柔：“我为他花了时间，他不也为我花了时间吗？又怎么能分得清，到底是谁对谁产生了羁绊呢？” 过了许久，她最终还是回复了颜溪：“也许两者都有吧。我喜欢和他相处的感觉，所以愿意花时间，但越花时间，就越觉得离不开了。就像《小王子》里的玫瑰，它看起来和别的玫瑰没什么不同，但它是小王子精心浇灌的，所以它才独一无二。” 颜溪很快发来了一条语音，声音里满是温柔和关心：“阿离，只要你觉得值得，那就好。可记得别让自己太累了。玫瑰虽美，也会有刺的，记得保护好自己。” 江离握着手机，心中百感交集。 颜溪的话让她既感动又有些酸涩，但最终，她嘴角微微上扬，看向窗外那片湛蓝的大海，心底默默地想着：威廉是否是我的玫瑰，不知道他有没有意识到呢？ 颜溪很快又发来一条语音，声音里透着点儿无奈又心疼的笑意：“你这傻子，真是为别人操碎了心。行吧，只要你觉得值得就好。” 付出的过程会产生羁绊，羁绊一旦产生，玫瑰花就不再是随便遇见的一朵，而是变成了唯一的一朵。 窗外的海风吹拂过，阳光依旧明媚，江离的心却陷入一种说不清的矛盾里。 她没有再回复颜溪，而是轻轻放下手机，目光落在窗外那一望无际的蓝色海面，心底喃喃道：“或许感情本来就是无法分得那么清楚的吧。” 第126章 病中纪事 威廉好了一些后，和江离聊起那几天的病情。 江离听得认真，时不时皱起眉头。 威廉的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一件毫不重要的小事：“一开始就是头有点疼，我以为只是没睡好。工作那么多，我哪敢停下来歇，就想着挺一挺就过去了。” “头疼的时候不休息，后来呢？”江离追问，语气有点急。 威廉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后来身体越来越累，感冒症状也出来了。发烧、嗓子痛，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可工作实在太多，落下一天，后面就堆成山了。我想着要赶进度，就没吃那种能让人犯困的药，只吃了点普通感冒药。” “然后呢？”江离眉头越皱越紧。 “就恶性循环了。”威廉叹了口气，声音听起来还带着一丝疲惫，“身体不舒服，效率更低，工作拖着拖着就更急。结果连着好几天都没怎么睡好，烧一直退不下去。到最后，嗓子都说不出话了。” 江离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么倔啊！感冒了就该休息，不然病怎么可能好？” 威廉笑了笑，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那几天是真的没办法停下来。不过到最后，也还是撑不住了。我一个朋友看我状态不对劲，非要让我去看医生，结果一查，医生说是甲流，还好没发展成肺炎。” 江离听到这儿，气得捶了捶自己的桌子：“你到底怎么想的？这么严重还不早点告诉我？”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威廉的语气带着点歉意，但很快转开了话题，“医生后来给我打了退烧针，林妈也过来照顾我。那两天睡得很沉，昨天早上醒来，看到你发了好多消息，才发现你一直在担心我。” 江离愣了一下，心里酸酸的，又有点好笑：“那你还不早点跟我说，让我乱想。” 威廉轻声笑了：“那几天状态太差，脑子迷迷糊糊的，也怕你知道了会生气。” 江离顿时无言，她气他对自己身体不重视，也气他居然为了不让她生气，宁可什么都不说。可更多的，还是心疼。 他这些天孤零零地熬着生病，一声不吭，她却全然不知，只顾着胡思乱想。 “以后再有事一定要告诉我，行吗？”江离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些无奈和妥协，“不管多忙，都要先顾好自己，不然我真的会生气。” 威廉笑了一声：“好，我听你的。” 窗外阳光洒满房间，江离看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心里五味杂陈。 她突然想起了威廉病重时一个人撑着的画面，那些淡淡的责备也变成了一股说不出口的温柔。 江离不知道的是，事实情况远比他轻描淡写的严重，虽然他的朋友劝他去看医生，而他也已经知道自己是甲流，但是还是撑着工作，最后还是林妈发现他情况很糟糕。 那天中午，林妈一手提着保温壶，一手拎着一大袋东西，气喘吁吁地站在威廉公寓门前按下门铃，随后拿出备用钥匙开门。 几秒钟后，门缓缓打开，屋里透出的光显得有些冷。 林妈抬头一看，心顿时沉了下来——威廉整个人窝在沙发里，脸色苍白得吓人，眼底乌青，眉头紧锁，显然烧得不轻。 “少爷！你怎么回事？”林妈一进门就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到他身边。 她的声音因为着急而拔高了一些，“发烧这么严重也不吭一声，怎么不打电话回家呢？” 威廉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勉强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声音沙哑得像沙砾在磨：“没事，不想让他们知道，没什么意义。” “没什么意义？”林妈气得差点跺脚，“先生和太太不知道就算了，他们一个忙工作，一个忙巡演。少爷你也不告诉林妈一声？要不是我今天正好来送汤，少爷你就这么烧下去？” 她一边说，一边急忙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她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她立刻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公寓的医药箱，掏出体温计递给威廉，语气有些责备，“快，夹上。” 威廉无奈地接过体温计，动作慢得像是在演一场没有台词的哑剧。 林妈盯着他虚弱的模样，心里急得不行，可又不敢说得太重。 她知道威廉的性子，从小就倔，生病也从来不肯示弱。 “林妈，不是我不想说，”威廉垂着眼，声音低低的，“我就是觉得，告诉他们又有什么用？” 林妈听得一愣，心里像被扎了一下。 她知道他说的是先生和太太。 威廉的父亲一心扑在凌云集团的各种项目上，母亲是钢琴家，一直都忙于在世界各地演出，她对儿子的关心更像是一种履行义务的问候——浮于表面，没有温度。 威廉从小到大就习惯了这种冷淡，久而久之，也就不再期待了。 “少爷，”林妈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许多，“太太在巡演，先生工作忙，那林妈总还在吧？小时候你在英国念书，发烧到39度，硬撑着上课，是学校老师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我赶过去的时候，你还在学校里坐着，跟没事人一样。你从小就这样，总让林妈操心。现在大了，也没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她说着，弯腰把保温壶里的汤倒进碗里，端到威廉面前。“先喝点汤，暖暖胃。” 威廉抬眼看着林妈，她眼里藏不住的担忧让他心里有些动容。 他接过碗，喝了一口，喉咙里因为热汤的滋润舒服了些，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幸好林妈你来了，又能喝到你的汤，这病先好了一半。” 林妈听了，忍不住被他逗笑了：“你就会哄林妈高兴！说让你回家吃饭，你总说没空；我说过来照顾你，你又嫌麻烦。看看现在，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威廉举起一只手，虚弱地做了个投降的动作：“是是是，都听你的。林妈，你帮我打电话叫方医生来吧。” “早该这么听话了！”林妈瞪了他一眼，立刻掏出手机拨号，“我这就让方医生来。” 一边打电话，林妈一边侧头看了他一眼，又嘱咐道：“趁着等医生的工夫，多喝几口汤，别再逞强了。” 威廉靠回沙发，端着碗轻轻抿了一口，汤的热气扑面而来，带着林妈煲汤一贯的香味。 他忽然觉得整个人好像轻了些，不那么难受了。 他目光落在林妈忙碌的背影上，心里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小时候，每次生病都是林妈这样照顾他。 那时候他总觉得她的叮嘱啰嗦，可现在却有种安心的感觉。 他低声喃喃了一句：“林妈，你真是操心我一辈子了。” 林妈忙着拨电话，没听清他的话，回头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威廉摇摇头，又喝了一口汤，热气缓缓涌上来，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他闭上眼靠在沙发上，觉得这一刻难得的平静，而林妈的絮叨声依然在耳边回荡着。 第127章 直面心意 江离最初刻意选择和威廉在游戏中分处两个州，以此维持一份克制的距离。 她总对自己说，这样的安排能让她保持冷静，不至于被那份隐秘的情感牵引得太深。 游戏里那条无形的界线，是她给自己划下的心理安慰，却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自欺欺人。 最初，分开的州确实给她带来了一些轻松的假象。 每次看到威廉的角色上线，她都会在屏幕前抿着笑，按捺住自己想发消息的冲动，告诉自己，就这样挺好，看着他就够了。 可是渐渐地，她发现自己总会不自觉地打开他的聊天框，偷偷想他是不是拉战力了，在做什么活动呀。 每一次，她都在心里为自己的关注找到借口——他只是朋友，她只是关心。 可这一切，在威廉生病之后变了样。 他不再回复她的消息，那冷冰冰的灰色头像让她的内心开始崩塌。 起初，她还试图自我安慰，“可能是他太忙了吧。”但几天过去，消息依旧石沉大海。 江离忍不住揣测，他是不是对她冷淡了，是不是厌倦了她那些无关痛痒的问候？ 这种想法让她的理智逐渐瓦解。 她发现自己频繁地打开微信聊天窗口，盯着自己发出的最后一条信息，反复修改接下来想发的句子，又犹豫着按下删除键。 这种情绪折磨着她，既矛盾又无奈——她想知道真相，可又害怕面对他真的冷淡的可能性。 而最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当“距离”这个她一手建立起来的屏障真的横亘在两人之间时，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恐慌。 原本以为，这样的距离能让她免于陷得太深，可现在，她才明白，那不过是她自欺的保护壳罢了。 一旦对方不在她的视线里，她反而更加心神不宁。 有一天晚上，江离终于忍不住翻出和威廉的聊天记录，手指无意识地划着屏幕，回忆他们曾经的对话。 他总是风轻云淡，偶尔还带着几分调侃，让她时常觉得无从揣摩他的心思。 可现在，这些文字看起来竟然有些陌生了，像是隔着一层雾气，让她捉摸不透。 “威廉，你到底怎么了？”她小声低语。 就在她快要被自己的猜测逼疯时，威廉说了自己生病的消息。 那一刻，江离脑海里的冷淡、距离和自我怀疑统统被打散，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担忧。 “他生病了？”江离紧紧攥着手机，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 她终于明白，那几天的沉默根本不是威廉的冷淡，而是他的无力回应。而她，竟然在他病倒的时候，用冷淡的假象来折磨自己。 这一瞬间，江离的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刺破了——一种无可逃避的情感，一种不再自欺的明白。 喜欢是无法掩盖的，哪怕是她曾经竭尽全力去克制，也掩不住它在失落与担忧间的自我宣告。 那几天，江离的生活仿佛被一团看不见的乌云笼罩着。 她的思绪紊乱而沉重，哪怕是在工作间隙，哪怕在独自回家的路上，威廉的身影总是在脑海中盘旋。 他生病的消息如一颗石子投入她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无法平复。 她以为自己可以维持那种若即若离的距离，以一种冷静的方式去看待这段感情，但事实却狠狠嘲笑了她的自欺欺人。 江离的克制就像一根绷紧的弦，在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终于断裂。 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喜欢早已深藏于心，不是理性能够驯服的。 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保持距离呢？ 她坐在床边，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臂弯里，喃喃地自问：“如果真的可以理性地喜欢他，为什么和他相关的消息都能引发她的情绪地震？” 夜晚的房间里只亮着床头的一盏灯，橘黄色的光晕勾勒出她略显疲惫的轮廓。 她的手机就放在身旁，屏幕暗着，反射着灯光。几次拿起，又几次放下。 她犹豫不决——是该打个电话去问候，还是就这么装作不在意？可内心那份想要关心的冲动几乎将她逼疯。 江离突然想起，她一直以来安慰自己的借口，是因为距离带来的美感，才让她能够从容地爱慕威廉。 但现在她明白了，那些说辞不过是自己编织出的幻象，用来掩盖内心的脆弱和不安。 距离从来不是让她冷静的理由，而是让她逃避的工具罢了。 喜欢是藏不住的，就像贫穷和咳嗽一样，轻易地暴露在日常的一言一行里。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威廉的模样，他总是穿得体的衬衣，脸上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看起来冷静又无懈可击。但当他生病时，她从事后的只言片语里听到的却是一个虚弱到让人心疼的威廉。 他不是没有疲惫不堪的时候，只是从不轻易在人前显露，而她连一句问候都不敢说出口。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喜欢，那未免也太狼狈了吧。” 江离自嘲地笑了一声，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张便利贴上，那是她几天前随手写下的一句提醒——“保持距离，清醒理智”。 现在看起来，那几个字仿佛在嘲笑她的无知与懦弱。 她抬起头，眼神逐渐变得清亮。 “喜欢从来不是理智的选择，而是心甘情愿的靠近。” 这道理她早就知道，只是过去一直害怕面对。 可是，如果这份情感注定无法克制，那她又何必压抑呢？ 人怎能在爱里保持全身而退？狼狈又如何呢？ 这一刻，她终于决定不再逃避自己的心意，也不再惧怕喜欢带来的不安。 爱，终究是一场冒险，而她愿意走下去，无论结果如何。 第128章 清醒地沉沦 威廉发现，自从他解释过是因为生病才没有回复江离的消息后，江离似乎变了。 更准确地说，她变回了之前的样子——那个会在信息里带着撒娇语气问他“在干嘛”的江离，那个总是在他工作间隙不经意逗他发笑的江离。 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刻意保持礼貌和距离，也不再把每句话修饰得小心翼翼。 这一变化是从一次简单的对话开始的。 那天，江离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说她新学了一道甜点“芒果酸奶蛋糕”想和威廉分享，还特意加了一句，“我觉得第一次做就很成功呢。”语气里带着熟悉的轻快和一丝期待。 听着她柔软的声音，威廉愣了一下。 他已经很久没听到她这么直接地和他说话了，这种熟悉的语调让他意识到，那个让人觉得阳光明媚的江离回来了。 这种变化让他感到欣慰的同时，也隐隐透出几分迷惑。 他并不是没有察觉到之前江离的疏离感。 那段时间，她发来的消息总是简短而克制，甚至连标点符号都像经过深思熟虑似的。 他偶尔试图开点玩笑，换来的却是她一笑带过的敷衍。 那时候，他以为江离只是忙，或者累了。他没多问，也没想太多。 但现在回头看，他发现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 他开始注意到，那些礼貌的语气里似乎藏着某种他没来得及发现的情绪，那些短暂的冷淡或许有着他完全不清楚的原因。 他忙碌于项目和会议间，根本没有时间去想，甚至忽略了她变化的蛛丝马迹。 可无论如何，江离的回归让他松了口气。 他想了想，也许是他的解释打消了她的疑虑，或者是她自己想通了什么。说实话，他并不打算追问太多。 他一直以来的态度都很清楚——只要江离觉得舒服，她是什么样子，他都愿意接受。 有一次，在一次视频通话里，江离指着刚做好的甜品，有些得意地问：“威廉，你看，这是不是比我之前做的菠萝蛋糕好看多了？” 她把镜头拉近，那碟精致的小蛋糕还带着刚出炉的光泽。 威廉盯着屏幕，故意挑眉：“好看倒是好看，但味道不知道怎么样。” 江离闻言气得鼓起了脸：“哼，反正又不是给你吃的，我自己吃，我对自己有八百米滤镜，一定好吃。” 她嘴上这么说，手却已经小心翼翼地捏紧了装蛋糕的盘子。 她的神情又变回了威廉熟悉的模样，带着点孩子气的倔强和不服输的劲儿。 挂掉电话后，威廉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 江离撒娇时那亮晶晶的眼神浮现在脑海里，让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很享受她的这些小动作。 哪怕有时她的撒娇和调皮让他哭笑不得，他也从未觉得厌烦。 或许，他是真的很喜欢江离这样轻松自在的模样。 这种自然和亲近，是他在忙碌的生活中难得的慰藉，也是他无法拒绝的温暖。 威廉并不知道，当江离直面自己对他的心意后，她放弃了刻意保持的距离，决定随心而行。 她的心不再挣扎，坦然接受那份渴望靠近他的冲动。 她想回到从前，和他无拘无束地说笑，毫无顾忌地撒娇，在聊天框里叽叽喳喳地分享生活的每一个趣味细节。 但江离很清楚，他们之间横亘着的不仅是一万公里的物理距离，还有七小时的时差，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轨迹。 如果没有游戏的契机，她这辈子或许都不会认识威廉这样的人。 虚拟世界像是一个奇迹，它打破了身份的屏障，将原本毫无交集的两个人拉到了一起。 在这片数字化的九州大陆上，距离被压缩，时差被忽略，他们成了彼此的陪伴者。 她并不寻求将这段关系变成什么“现实中的故事”。 江离清醒地知道，网络世界是虚拟的，可他们一起经历的对话、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刻却无比真实。 对于江离来说，这种关系既是一种珍贵的依赖，又是一场潜藏危险的冒险。 或许她可以继续假装若无其事地把感情压在心底，可她已经厌倦了和自己对抗的疲惫。 江离知道，这段关系对于她来说是带着风险的“危险关系”。 她可能会沉溺其中，越陷越深，甚至因为情感的暴露而失去原本珍视的友谊。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选择听从内心的召唤。 有时候，她会忍不住自嘲。 她明白得过于清楚——无论是从身份还是生活来看，她和威廉的情感都应该止步于友情。但她的心却像被细丝缠绕，越挣扎反而越是动弹不得。 她常常告诉自己，这是一条歧路，可走得足够远，也未尝不是一种特别的体验。 木心的那句诗“深渊向下，也是鹏程万里”总会在她脑海里浮现，为她的倔强和冒险增添几分笃定。 在一个普通的深夜，江离对着电脑屏幕，静静地看着威廉发来的简短问候：“今天过得还好吗？” 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照亮她的眼睛，也让她的心涌起一阵温热的悸动。 她快速敲下回复，又删掉，再输入，最终发出去的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还好，你呢？” 对方的回复很快：“刚加班完，有点累。” 她盯着那行字，忍不住笑了笑，手指却顿在键盘上，过了许久，才慢吞吞地打下一句：“辛苦了，下次早点休息吧。” 这简单的对话，却让江离心中翻涌出无数复杂的情绪。 她喜欢威廉的冷静、理性，喜欢他忙碌间还能抽空回应她的片刻温柔。可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正一步步地沉沦在这份单向的爱情里。 江离并非不清醒，她甚至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自己的位置。 她就像一个孤独的旅人，在沙漠中看到一片海市蜃楼，明知触不到也走不近，却还是愿意为它耗尽脚下的每一步。 她告诉自己，就算这是一场注定无果的旅程，也不妨碍她用心去体验其中的每一份甜蜜与苦涩。 她闭上眼，窝在懒人沙发里，耳机里传来两人曾在游戏时录下的声音。 他的低声笑，夹杂着她的调侃，像被尘封的记忆片段，又一次在夜晚重现。 江离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或许她注定无法走出这场单向的情感，但那又如何呢？ 清醒沉沦，也是一种义无反顾的勇气。 第129章 加入他在的州 江离在明确了自己想要和威廉保持原有的相处模式后，内心多了一份释然，却也多了一丝渴望。 她不再刻意压抑自己的情感，反而会更加随性地靠近他。 尽管他们在游戏里身处两个不同的州，但每次她的县邑都尽量贴近他的地方，总会紧挨着，就像是一种无声的陪伴。 可也正因为这种相邻的距离感，反而让江离有些苦恼。 她忍不住回想起凉介曾经的疑惑：“为什么不直接和老大待在同一个州？这样建寨子只需要四分钟，效率高多了。” 凉介说得没错，江离心里也明白，巅峰往上打城的时候，总是会需要搬家。 可每次为了靠近威廉，她都得先等两个小时把营寨建好，再慢慢挪过去——这个漫长的过程，有点像现实里那些暗恋的小心思，既耗费精力，又满是期待。 江离一边在屏幕前盯着那营寨建设倒计时，一边自嘲地笑了笑：“真是蠢，明知道这是游戏，却还会因为这些细节让心情起伏。” 可是看着地图上威廉的县邑和可颂的县邑靠近的样子，她又忍不住生出一种笃定感，像是这份努力让两人的距离也随之拉近了些许。 她想起那天威廉随口问的一句：“为什么每次都跑到我这边？不怕浪费时间？” 江离愣了几秒，差点脱口而出“因为喜欢”，可她到底还是换成了轻松的语气调侃回去：“当然是因为在你身边有安全感，顺便蹭个保护伞。” 对面隔了几秒才回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说：“行吧，随便你。” 其实，她很清楚，威廉并不介意她靠近。 他是那种看似冷淡，但对人始终温和有度的人。 正是这种让人安心的特质，让江离一次次放下内心的防备，愿意靠近他，却又克制着自己的分寸。 但这种克制并不意味着压抑，而是另一种温柔的试探。 每当她的营寨终于搭建完成，看到地图上两人的县邑毗邻的情景，她总会觉得心里踏实了几分。 仿佛即便隔着屏幕，这种虚拟的接近也能缓解现实里那些不可跨越的距离感。 她甚至会在游戏里光明正大地偷看威廉。 他升级城池的进度，永业地的分布，甚至是他戎车的阵容——这些看似枯燥的数据，对江离来说却有种奇妙的吸引力。 就像是窥见了他生活的另一面，哪怕只是虚拟投射，也让她觉得更加真实。 然而，江离并非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矛盾心理。 一方面，她告诉自己要保持从容，只是朋友之间的互动；另一方面，她又忍不住在靠近中投入更多的心意。 她心里暗暗打趣自己：“看来就算是游戏，也难逃爱情的套路啊。” 某一天，当她的县邑终于出现在威廉县邑的旁边时，威廉随口发了一句：“你倒是很快。” 江离下意识回道：“因为你的方向最值得去。” 这一句看似轻描淡写的话，却在她心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是啊，正是因为是威廉，她才会在这个虚拟世界里，无论多远都愿意朝着他的方向前进。 这个游戏的核心玩法之一是州对决，而资源获取的效率往往决定了玩家的发展速度。 周二是建筑加速的对决日，周三轮到课业加速，周五则是练兵加速。 在这三天里，玩家们需要依靠州内的互助功能，来缩短建筑升级、课业提升和练兵的时间。 然而，现在的凤麟州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空壳州”。 每到州对决的关键时刻，屏幕上的“互助按钮”总是没有人响应。 江离望着屏幕，心中有了一点挫败感和愧疚感，她明明和自己说好了要留守凤麟，做一条咸鱼，现在却为了互助加速产生了动摇。 她很清楚，这样的环境已无法满足她对游戏体验的期待。 眼看资源进展缓慢、州内一片寂静，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暗自思索着该做些什么来打破这局面。或许，她要离开了。 江离盯着自己的资源发呆，心底生出一种无力感。 她知道，她的战力放在威廉所在的巅峰州，恐怕连垫底都配不上。但是她犹豫了许久，还是在游戏界面点开了申请加入巅峰州的按钮。 手指悬在确认键上，她的脑袋里乱成一团：“真的要申请吗？会不会太冒昧？毕竟我战力太低了，不被接受是正常的……” 可另一个声音又在耳边低语：“万一呢？万一他们同意了呢？” 这种不安与期待交织的感觉让她呼吸都有些紊乱。 最终，她一咬牙，点下了确认。 申请发出后，江离满怀忐忑。她心里想，反正如果被拒绝，大不了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留在凤麟当“咸鱼”。但她又忍不住盯着界面，几乎每隔几分钟就刷新一次进度，心绪如潮水般起伏不定。 没想到，很快就收到了系统的提示——申请已通过。 那一刻，江离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她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直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巅峰州的名单里时，才终于确信，这不是梦。 她的手有些颤抖，立即给刺史凌乐发了消息：“谢谢你愿意收留我这么弱的玩家。” 她其实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这样的自嘲能掩饰她的羞涩。 不久，凌乐的回复出现在屏幕上，语气温柔而真诚：“没事的，我给你留了一个位置呢。”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江离的心暖了起来，仿佛那些七上八下的忐忑和不安都随着这句话沉淀了下来。 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像是收到了某种无声的肯定。 江离加入巅峰州的兴奋劲儿一直没散去，哪怕已经过了几个小时，她的脑子里还在反复回味凌乐那句“我给你留了一个位置呢”。 她一边上线查看新州的叛军箱子，一边点开和威廉的聊天界面，迫不及待地把这份喜悦分享出去。 “威廉哥哥！你们刺史真的太太太好了吧！”她的语气几乎要溢出屏幕，“她说给我留了一个位置诶！怎么会有人这么好啊？我简直太感动了，蛮蛮以前也是这样收留我的，不在乎我的实力弱。” 威廉回得很快：“那你高兴吗？” 江离噼里啪啦打下一行字，语速快得像怕错过什么重要的回应：“高兴当然高兴啊！我跟你说，这感觉就像——嗯，从毛坯房直接拎包入住精装修的大别墅了！你敢信吗？我身上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屏幕那头，威廉似乎被她的比喻逗笑了，语气带着点调侃：“那你就在大别墅里好好住着吧。” 江离读到这句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想象了一下自己真在“豪宅”里悠然自得的样子，没忍住，又多加了几句：“那可不，我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叛军箱子！别墅住着果然就是有别墅的待遇！” 她对着屏幕傻笑了半天，忽然停下来。 其实她知道，威廉这样轻描淡写的调侃里，藏着一份对她小心翼翼的保护。 他从来没问过她为什么战力那么低还敢申请，也没有提过她是不是不够格，只是默默接受了她的存在，用平常的语气让她觉得自己也可以是这个州里的一份子。 江离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这种被接纳的感觉，就像冬日里被阳光轻轻笼罩，温暖得不敢多言。 第130章 在他面前，她是自由的 自从加入巅峰州后，江离和威廉的关系不知不觉间更加紧密了。 以前只是生活中的闲聊，现在连游戏里的互动也变得频繁起来。 他们会约好时间上线打叛军，虽然看起来不过是完成任务，可对江离来说，这已经成了一种无法割舍的小小仪式。 威廉总是很配合她的节奏，尽管对他来说，这种时间安排有些不方便。 他们通常选在中国时间的凌晨，那正是江离所在时区的下午五点。 江离清楚，这个时间对威廉来说可能是一天里最累的时候，但他从来没有抱怨过，甚至连一点敷衍的迹象都没有。 和她约好的那一天，他总是会准时上线，带着淡淡的笑意，说：“今天打完五次叛军就可以休息啦。” 有时候，他们会先一起看游戏直播。 直播间的解说声、弹幕的喧嚣和他们的讨论交织成一种奇妙的默契感。 等到快到凌晨，威廉会带着江离上线，一起清理叛军。 有时候，江离会想到良田恋爱文学里那句经典的话：“网恋做什么？一起打叛军啊？” 她起初听到这句话时只觉得好笑，那时的她完全无法理解，一个枯燥的游戏任务怎么会和恋爱挂钩？ 但现在，她明白了。 顺序并不是“打叛军让人感受到恋爱的甜蜜”，而是“因为怀着恋慕的心情，所以哪怕只是打叛军，都变得浪漫了起来”。 她总觉得，和威廉一起打叛军的时候，时间好像会变慢一些。 每次威廉都熟练地找到12级叛军，然后开车载着她一起去打，整个过程既不需要江离自己寻找12级叛军，也不需要自己去打，这甚至让江离有种自己是被威廉“捧在手心里”的错觉。 某次，打叛军的间隙，她忍不住和威廉开玩笑：“你知道吗，这样的任务其实特别有仪式感。” 威廉一愣，随即笑着问：“什么仪式感？” 她半开玩笑地说：“因为和你一起打啊，普通的任务也变得不普通了。” 威廉没说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即继续寻找12级，仿佛刚刚的话没多大意义，但他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柔。 江离明白了，或许怀着恋慕的心情就是这样，哪怕是最普通的事，只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做，就能变得浪漫而又甜蜜。 她看着屏幕上行军的队列，心里悄悄地想：果然，这城有良田游戏网恋的打开方式，可以是一起打叛军啊。 不过，威廉的工作非常忙碌，一周里能抽出时间陪江离的夜晚也就一两天。 如果他实在没有时间，他干脆直接把账号交给她，随她怎么玩。 他从不对她提要求，也不追问她具体的操作。 江离每次操作他的账号，都会小心翼翼地问：“我这样做对不对？” 威廉总是轻描淡写地回：“放心，你有不明白的地方，我会告诉你的，就算我没有时间，凉介也在。” 威廉的这种随性和信任让江离心里暖得不行。 她从没见过谁能如此坦然地将自己顶级氪金的账号完全信任地交给别人。 她甚至会在心里悄悄感慨：这样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威廉在游戏中的照顾，无微不至到让江离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宠坏了。 她的战力很低，许多任务对于她来说难如登天。 比如打未被清理过镇守的城池的守军——这些守军强悍得让她连碰都不敢碰。 然而威廉似乎从未把这些当作麻烦，总是在她前头，把所有的在江离眼中不可战胜的守军解决得干干净净，等轮到江离时，屏幕上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只剩下城防值的城池，仿佛专门为她留的“新手训练场”。 “好了，可以去做拆城防值的任务了。”威廉的声音从语音那头传来，语气一如既往的淡定而自然。 江离点开治世任务，果然毫无难度，连稍微动点脑筋都省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我简直就是被你捧在手心里的咸鱼玩家啊！”语气里既有自嘲，也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威廉忍不住笑了，懒洋洋地调侃她：“那你就安安心心当咸鱼，顺着我铺好的路走完，其他的不用操心。” 听着他轻松的语调，江离忍不住笑起来，反驳道：“你这铺的不是路，是红地毯吧？”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涟漪。 这样不留痕迹的照顾，像冬日清晨的阳光，悄悄落下，却让人全身都暖了起来。 威廉总是这样，为江离解决她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生活中。 有时候，他的举动在旁人眼里也许只是举手之劳，但江离能感受到，那并不是随意的“帮忙”，而是每一步都透着一份深思熟虑。 他总能站在她的角度替她考虑，把所有复杂和棘手的事处理得滴水不漏，留给她的只有轻松的余地和最简单的选择。 江离曾试探着问过他：“你不觉得这样帮我很麻烦吗？” 威廉那时正随手操作着游戏里的任务，语气轻描淡写：“我习惯了。” 这几个字说得云淡风轻，可江离却瞬间愣住了。 她想起之前威廉说过的话： “江离，你不是我的麻烦。” “难道我会怕你麻烦我吗？” 那种笃定而又温柔的语气，像是刻在她心头的某种承诺。 对他来说，这也许只是最普通的一句话，但在江离听来，却有种说不出的暖意——那种从容而坚定的态度，仿佛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能毫无顾虑地依赖他。 他从不要求江离做得更好，也不催促她提升游戏里的战力，更不会推着她去迎接更高难度的挑战，甚至连她社恐，他也让她拥有了不加游戏群的自由，为她安排了一个温柔的凉介单独为她答疑解惑。 偶尔江离会因为自己的操作失误而弄出些“幺蛾子”，她会带着些许内疚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搞砸了？” 威廉却总是轻笑一声：“放心玩，随心就好。” 那种满不在乎的语气，竟让她比任何一句安慰都更安心。 江离嘴上总爱说些“占你便宜啦”之类的话，却又忍不住一次次在心里感慨他的温柔。 这样的体贴和细腻不带任何的目的性，像纯净的涓涓溪流一般，悄无声息地流进她的生活里。 在游戏之外，威廉也是一样。 他给江离的只有无条件的支持与包容，他鼓励她去做所有她想做的事情，包括写作，他从不试图去改变江离，也从未以任何形式干涉她的选择。 他就像一片宽广的天空，让她尽情地在自己的世界里翱翔。 江离偶尔会在聊天时提起自己的写作计划。 她兴致勃勃地和威廉讨论剧情，甚至忍不住透露她正以他的名字为男主角写一篇小说。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他的反应，生怕这个想法会让他觉得唐突或不适。 毕竟，把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写进小说，难免会让人感到突兀，甚至可能带来某些意料之外的麻烦。 可威廉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 他不仅没有丝毫不悦，反而非常自然地问：“那我在你的小说里，能是个好人吗？” 他的语气带着点戏谑，像是随口开玩笑，却让江离一下子笑了出来。 她带着几分调侃回他：“嗯，当然是好人，不然还能是反派啊？” 威廉很快接了句：“那就好，反派的戏份可太累了。” 这份轻松自在的回应让江离莫名心安。 她忍不住再试探了一句：“那如果有人觉得我这样写会让你难堪呢？比如万一被你游戏里的对家嘲笑，或者与你相识的人说我是借你的名蹭热度……” 话还没说完，威廉就淡淡地打断了她：“如果他们觉得好笑，那就让他们笑好了。反正我无所谓。”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平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她的担忧在他眼中根本不是问题。 江离一下子愣住了。她突然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对话，而是一种信任的体现。 在威廉面前，她完全不需要顾忌别人的眼光，也不用考虑什么才是“合适的事情”。 威廉就像是一座无形的靠山，随时都在告诉她：你可以去尝试，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其他的都交给我就好。 有一次，江离忍不住自嘲：“我这样写你，不会有人觉得我是在意淫吗？” 威廉听后倒是一点没生气，只是笑了笑，故作正经地说：“那你一定要写得再大胆点，不然就亏了。” 江离被他这一本正经的玩笑逗得笑出了声，却又从他的话里感受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坦然。 他真的不在意，他也从未对她的行为感到为难或抗拒。 这份包容让江离觉得，在威廉面前，她好像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备。 她可以说一些看似荒唐的想法，可以做一些不被别人理解的事，甚至可以毫无保留地暴露自己最真实的情绪。而他，总是用那种温柔又坚定的方式告诉她：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 威廉永远都让江离做最自由的自己。 有时候，江离会躺在床上回想这段对话，想起他说过的那些轻描淡写却带着力量的话。 她忍不住感慨，为什么她会遇到这样一个人？一个能让她放下所有顾虑，毫无保留地做自己的存在。 这样的温柔、这样的细腻，实在不像一个现实中存在的人——他总是那么从容不迫，似乎总能在恰到好处的时间点上做出最恰当的选择，而这些选择，无一例外地让她的日子变得更加轻松和愉快。 江离渐渐明白，这份温柔并不是源自习惯，甚至也不完全是因为他良好的教养，而是发自他内心的自愿与选择。 威廉的温柔是有温度的，是他在她面前毫无保留的样子，是一种用行动去守护她的方式。 这份温柔带着一种安然的力量，让江离感受到无言的安全感，也让她的生活多了一丝甜蜜的颜色。 第131章 梨子树 威廉的甲流总算是好了，可江离还是有些担心。 他虽然说已经没什么症状，但咳嗽却断断续续地持续着。 好几次睡前的语音通话中，总能听到电话那头他压抑着的咳嗽声，那声音像被刻意掩饰，却仍旧透过话筒清晰地传过来。 “是不是感冒还没彻底好？”江离忍不住问，语气里藏着焦虑。 威廉声音低沉带着点懒意，“应该好了吧，只是偶尔会咳几声，不算什么事。” 可江离并不满意这个回答，“吃药也没用吗？” 他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对她的认真有些无奈，但又觉得好笑，“吃过药了，可每到晚上就会咳得厉害，尤其是躺下准备睡觉的时候。” 江离听着，心里越发紧张，语气也不自觉地严肃了起来，“威廉哥哥，你不能只顾着工作啊！要乖乖吃医生开的处方药，哪怕是那种带镇静成分的，也不要怕影响工作时间。” 话刚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威廉的一声低笑。 他的笑意很明显，就连咳嗽间隙都带着几分轻快。 江离有些莫名，“你笑什么？” 威廉笑着解释，“林妈也这么说，结果她干脆从我父母家搬过来，暂时住在我这儿照顾我，直到她觉得我完全康复为止。” 他的语气里带着调侃，可江离却没听出半点轻松。 她知道他不善于向人示弱，也很少真正让别人插手他的生活，所以此刻听到这番话，心里竟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没忍住，低声喃喃了一句：“我也想照顾你到你好全为止……” 可这句自言自语的声音实在太小，还带着点含糊，威廉似乎没听清楚。 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许好奇，“江离，你刚刚说什么？” 被他突然拉回现实，江离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竟脱口而出那样大胆的话，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她下意识握紧了手机，心跳得飞快，甚至能听到耳边自己的呼吸声都乱了节奏。 “没、没什么……”江离强行镇定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敷衍过去，“我只是说，你咳嗽不要拖着，不然很可能会越来越严重的！” 威廉似乎没怀疑，低声“嗯”了一句，接着又打趣道，“行吧，我会听医生和林妈的，也会听你的，江医生。” 他的语气温柔又含着一丝笑意，像是能看穿她的小心思似的，让江离更加不敢多说，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两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江离把手机放在一旁，整个人埋进枕头里，脸颊依然发烫，像烧了一样。 她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脸，小声嘀咕：“我刚刚到底在说什么啊……” 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刚刚那句“我也想照顾你到你好全为止”。 她想起威廉偶尔咳嗽的声音，还有他漫不经心地说着“没事”的语气，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倔强和隐忍令人心疼。 江离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就算他没听到那句话，也没关系吧？反正，她会一直陪着他，至少，在他需要她的时候。 或许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天夜里，江离竟梦见自己给威廉做冰糖川贝雪梨水，但奇怪的是，梦里的世界仿佛全然缺乏逻辑——她到处找梨，却怎么都找不到。 她穿梭在一个又一个模糊的场景里，菜市场的摊位空空荡荡，超市的货架上连梨的影子都没有。 梦中的她急得像只无头苍蝇，心里却突然蹦出一个“妙计”——既然找不到，那就种吧！ 下一秒，她就站在一个宽阔而宁静的庭院里，阳光洒下来，庭院四周开满了不知名的小花，空气里透着一种甜甜的果香。 她挽起袖子，手里抱着一颗绿油油的小树苗，笨拙地用铲子挖坑。 威廉就站在不远处，穿着一身居家的白衬衫，懒懒地靠在树下，带着笑意看着她。 江离挖得满头是汗，心里却乐开了花：“等这棵梨树长大了，结满了梨子，威廉哥哥以后就不用担心吃不上梨子了！” 她甚至想象了一幅画面：威廉端着她熬好的冰糖川贝雪梨水，眉眼弯弯地对她说，“好甜。” 就在这时，梦中的她忽然变得迷迷糊糊起来，像是被一种柔软的云裹住了意识。 梦境戛然而止，但现实却因为一个不小心的动作延续了下去。 半梦半醒间，江离抱着手机，迷迷糊糊地按下了发送键，语音消息带着她的低语发了出去——那声音含含糊糊，像是裹着一层薄雾：“威廉哥哥，我在庭院里给你种了一棵……” 还没说完，她眼前似乎闪过一条突兀的消息。 屏幕上一跳一闪，是凉介发来的：“小江，你以后用老大的攻城牌子的时候，先问一下哈，因为新区的巅峰打城，要老大打守军的。” 梦里的江离和现实的江离仿佛撞在了一起，分不清楚眼前的场景究竟是清醒还是继续梦游。 她立刻回了一句：“好。” 这时，她看着自己发出去的语音消息，突然意识到那一句“种了一棵……”根本没有交代完整。 或许是出于一种奇怪的执念，她又机械地输入了两个字：“梨子树。” 她还没完全恢复意识，就继续给威廉发了一条语音，这次她的语气更加轻飘飘，像是在云层里漂浮一般：“好奇怪啊，哥哥，我刚刚好像看见凉介了，他怎么在我们的聊天框里。” 说完，她嘴角微微上扬，像是被自己的话逗笑了，又像是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了。 语音发出去后，她随手把手机搁在枕边，意识又迅速坠入梦境中。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江离醒来的时候心里还沉浸在昨晚的梦里。 她半睁开眼，伸手拿起枕边的手机，随意点开微信。 结果第一眼就看到了威廉的回复：“不是凉介出现在了我们聊天框里，而是你发给我私聊的时候，他正好和你说话，你在群聊里回复他的。” 江离盯着这句话愣了两秒，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 昨晚的半梦半醒，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翻开聊天记录，越看越羞愧，脚趾几乎已经把床单抠成了一个隐形的洞。 那些梦里的呓语真的都发给威廉了，幸好那些“种树”“给威廉哥哥”之类的奇怪话语是发对了人。 可她这才发现，只有那句“梨子树”出现在了群聊里。 群里的凉介倒是没有多问，只发了一个“？”意思一下，但江离还是恨不得把自己从被窝里埋得更深一点。 就在她懊恼不已的时候，手机又响了一声。这次还是威廉的回复。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笑意：“江离，你在庭院里给我种了什么？” 江离抱着手机，脸埋进枕头里，心跳得快要炸开。她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支支吾吾地回了句：“种了一棵……梨树。” 她强忍住羞意，快速给威廉回复：“我我我睡迷糊了……我梦见在给你种梨子树，治咳嗽。还好没有把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发到群里。” 威廉轻笑出声，语气带着一丝宠溺：“那我等你养好了树，再亲手煮雪梨水给我喝吧。” 江离攥着手机，满脸通红，心里却像洒满了阳光，甜滋滋的，和梦里那个开满小花的庭院一样。 威廉的回复倒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甚至让江离稍微有点安心。 他说：“我知道你那时候迷迷糊糊的，现在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 可是，哪里还有“再睡一会儿”的可能？江离彻底被昨晚自己的手滑给吓清醒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凉介的消息也跳出来跟梦里的场景交织在一起。 片段零零散散地浮现，她终于记起自己确实用过威廉的攻城牌子，那还是为了给以前的州打贝州的时候。 可能凉介就是发现威廉的牌子不够用，才会特别提醒她。 想到这里，江离越发觉得脸红发烫，心里一个劲儿懊悔自己怎么总是那么粗心大意。 她立刻打开群聊，认认真真地向凉介道歉，并保证以后一定会先过问再使用攻城牌。 发完消息后，又赶紧补了一句：“我还以为我梦里回复你了呢，结果一看聊天是真的回复了。” 群聊安静了几秒，接着凉介发了一个“偷笑”的表情包，回道：“原来你是在做梦啊，难怪我一大早收到一个‘梨子树’。” 这句话让江离再次捂脸，忍不住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滚了一圈，嘴里小声嘀咕：“睡觉的时候要远离电子设备……” 不过，威廉一直没多说什么，这反而让江离心里好过了些许。 她知道，威廉和凉介都很温柔，从来不会真正责怪她什么。但越是这样，她越觉得不好意思，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至少别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了。 可是，每次想到“梨子树”这件事，她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谁能想到，一个普通的清晨，竟然被一个梦搅得乱七八糟，却也留下了温暖又让人想偷笑的小插曲。 第1章 初入良田，江离的种田梦 十月的秋风带着凉意扫过城市的街头，江离把自己裹在毛毯里，蜷在沙发上刷着b站视频。 一条广告在她的眼前突然跳了出来——满屏的金黄稻谷铺展而开，伴随着悠扬的背景音乐，一群npc农夫在田间辛勤劳作，画面上闪出醒目的大字：“种田大家，这城有良田！打造你的田园帝国，从种田到富国，成就你的梦想！” 画面转到另一侧，一个看起来十分闲适的虚拟角色坐在院落中，品着茶，看着身后一片收割后的良田，而旁白继续诱惑道： “种田即可脱贫，田园梦不再遥远！” 江离的手顿了一下，点了回放按钮，重新看了两遍广告。 作为一个从小就幻想乡村生活的城市打工人，这种田园牧歌般的画面戳中了她的心。 想到自己在火车通勤的疲惫和繁忙的工作中度过了一周又一周，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对自己说： “也许我也该尝试一下在虚拟世界里过一过田园生活了。” 江离满怀期待地点开了新安装的《这城有良田》。 她想象中的画面已在脑海中浮现——绚丽的国风美学、细腻的古镇画卷、载歌载舞的盛世繁华。然而，游戏界面刚一加载完成，屏幕上的景象便令她一愣。 眼前的画风粗糙到难以置信。 那些她期待的青砖灰瓦、雕梁画栋都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毫无细节的建筑模型，配色单调，边缘甚至隐约能看到锯齿。 “这是…毛坯房吧？”江离心里一阵失望，情不自禁地吐槽，“广告里可是精装修啊！”从广告中展示的画面到实际的视觉效果，这巨大落差简直堪比买家秀和卖家秀。 尽管如此，江离还是努力安慰自己。 “可能是个别板块的资源质量有限吧，”她想，“玩法才是最重要的，毕竟看广告说得那么好。” 她点开游戏说明，期待找到一点安慰。 广告里号称这是一款架空世界观下的古风模拟经营养成游戏，玩家化身为一位边镇县令，在这个乱世边陲的小城中承担起复兴家园的使命。 故事听起来宏大又充满沉浸感——治理民生、开垦良田、招募门客，甚至能以自己的方式书写一段古代传奇。 江离心里不禁激动，幻想着自己成为万人敬仰的县令，走街串巷，和百姓共度喜怒哀乐，甚至还能在市集的烟火气中与才子佳人展开一场温柔邂逅。 然而，进入游戏后，一连串对话框开始密密麻麻地蹦出来。 “哎呀，这是什么？”江离皱眉，快速滑动着屏幕。 文字剧情又多又冗长，文笔平平无奇，既缺乏情节的张力，也没有塑造出鲜明的角色，整个体验宛如在阅读一篇流水账。 “好吧，跳过。”她无奈地叹气，点击了“跳过剧情”的按钮。 更让她崩溃的是游戏的经营机制。 税收居然低得可怜，坊市发展缓慢，甚至连最基础的建设升级都困难重重。 她琢磨了半天才发现，这一切都绕不过战力的要求。 想要更高的税收，需要升级坊市；而升级坊市，需要依靠税收还有僚属的战力过政务副本获取升级的锤子；僚属战力的提升又需要一堆装备和宝玉，而这些宝玉还得靠巡逻去刷。 问题是，僚属战力不够，巡逻副本难以完美通关获得奖励——一环扣一环的死循环，几乎没有解开的可能。 “所以这个游戏到底让我干嘛？”江离盯着屏幕，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此刻的她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点屏幕机器，埋头在任务与升级中机械操作。她努力说服自己再坚持一下，或许会有转机。 两天过去，江离的耐心已经快到极限。 她反复做着同样的任务，手指点击屏幕的频率高到麻木，但期待中的“种田”玩法始终不见踪影。 她一边怀疑广告里的宣传是虚假信息，一边硬着头皮往下玩。终于，在熬过了数不清的对话和单调的任务后，某个熟悉又陌生的图标亮起了——“农田小屋解锁”。 “终于来了！”江离兴奋地坐直身体，心跳微微加快。 种田系统的画面比她想象中简单了些，但比起之前的坊市模块已经算进步不少。 一开始只有一块地，但是随着农林小屋的升级，可以升级水渠和苗圃，水渠和苗圃对应的就是种地的效率以及土地的产量，作物种类也会随着等级的提升越来越多，还能解锁灌溉、施肥等功能。 江离好奇地试着种下一块稻谷，屏幕上出现了一块摇曳的稻田，虽然静态的画面缺乏动感，但至少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点点经营的乐趣。 与种田系统同时解锁的还有一个叫“太常营”的功能。这是一个用于提升战力的科技模块，可以通过各种课业的精研提高效率或者僚属的战力。 尽管如此，江离仍然对游戏的整体体验颇为失望。 种田和太常营的解锁虽然带来了一丝新鲜感，但前期那两天机械枯燥的体验让她对游戏的期待已经大打折扣。 她静静地看着屏幕上的田园画面，心中不禁回忆起之前期待游戏时的满心欢喜。“广告里的沉浸感和万人敬仰的成就感呢？我只感受到了一个县令的日常烦躁。” 然而，或许是出于对“田园经营”游戏的执念，江离决定再给游戏一次机会。 她默默规划着如何扩建良田，又琢磨着该如何分配资源提升门客战力。 虽然游戏体验不尽如人意，但在这一刻，她仿佛找到了一点属于自己的节奏。 “也许再坚持一下，还能挖掘出点有意思的内容。” 江离这样告诉自己，指尖轻轻划过屏幕，开始了又一次经营之旅。 第2章 九州玩法:田园梦想的破灭 在戎车解锁后，九州功能开启，点击戎车属于江离的县邑就自动出现在了九州地图上。 江离选择了封州，因为封州的玩家人数最多。 她一向觉得人多热闹，结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种田，岂不是更快乐？ 加入封州的第一个小时，江离依旧沉浸在“种田梦”的幻想中，建房子，种地，兴奋地规划着自己理想的家园。 然而，好景不长。当江离第一次尝试去争夺一座城池时，她才意识到九州才是这游戏的核心玩法。 那一天，刺史云想召集了所有成员：“大家集合，我们要打下漳州城！挖地速度翻倍，奖励丰厚！”江离听了兴奋不已，满怀期待地加入了队伍。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参与大规模的“州战”，对于新手来说，新鲜感总是令人兴奋的。 然而，当她的部队出发后，迎接她的不是丰收的喜悦，而是惨烈的战败。 米饭州也打算打下漳州，封州的队伍在他们面前完全不堪一击，几乎是被秒杀的。 她望着战报上惨不忍睹的红色“失败”字样，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这次战败之后，江离终于意识到，这个游戏的核心根本不是种田，而是“掠夺”。 所谓的资源，不是玩家自己种出来的，而是从别的玩家手里抢来的。 每次战斗胜利，资源都会被大幅度地掠夺，而战败则意味着辛辛苦苦积攒的资源将被对方搜刮一空。 而更让江离崩溃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州根本无法保护她的县邑。 封州虽然人多，但真正的高战玩家却寥寥无几。最初吸引她的“热闹”成了拖累，因为封州的人口多，却极易成为其他州的目标。 那些州战排名靠前的精英玩家，早已默契地聚集到了另一个州——米饭州，而封州在这些高战的眼中，只是一个随手可以碾压的“肥羊”。 一天深夜，江离的县邑遭到米饭州玩家的偷袭。 当她第二天登陆时，发现自己的资源几乎被掠夺一空，军队也在防守战中全军覆没。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这个游戏根本没有给像她这样的休闲玩家留下一席之地。 江离并不是没有尝试过努力改变现状。 她研究战斗机制，试图提高戎车的战斗力。然而，她很快发现，无氪玩家和氪金玩家之间的差距宛如天堑。 别说她的僚属战斗力低，就连戎车等级也远远不够。而高战玩家不仅战力得离谱，还有高等级城墙和戎车，完全不是她能抗衡的。 江离终于意识到，这个游戏的所有机制都围绕着“战斗”展开，无论是挖地，还是建设城池，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争夺更多的资源和领地。而她原本以为的“田园牧歌”，只不过是系统用来吸引新玩家的一个虚假幌子。 从最初的兴奋到后来的失望，江离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在世界频道发了一句话：“这游戏真的有种田的乐趣吗？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待宰的羔羊？” 没想到，这句话引起了许多玩家的共鸣。短短几分钟内，世界频道就被类似的留言刷屏： “哈哈哈，种田？醒醒吧，九州是战场，不是农田。” “妹子，别天真了，不氪金就没体验！” “欢迎来到良田，这里没有田，只有刀。” 第3章 入米饭州 经历了几次被铲田、掠夺资源的惨痛经历后，江离开始意识到《良田》的世界远比她想象中复杂。她终于打开了网页，搜索关于《良田》的游戏攻略。 在论坛上，她发现了一个热帖，标题醒目而直白：“如何摆脱被铲田的噩梦？加入最高战力州是唯一解！” 这帖子被许多玩家高赞，评论区一致认为，“只有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你才能拥有平静的游戏体验。” 江离所在的区服最强的州是米饭州，这里不仅高战玩家众多，福利丰富，而且在高战的保护下，基本不会遭到外州的骚扰。她想了想，最终点下了退出封州的按钮，发起了加入米饭州的申请。 申请通过的那一刻，江离正式成为了米饭州的一员。 一进入州频道，她便被眼前的热闹场景震惊了： “叛军坐标585:423，速来！” “有大佬带车吗？低战来蹭啦！” “刺史元姐上线了！今天中午打城的队伍记得提前安排！” 江离对比了一下，封州的州频道和这里简直是天壤之别。在封州，频道里总是死气沉沉，偶尔有人发言，也大多是抱怨资源不够或求救。而在米饭州，玩家们讨论热烈，频道里不断有人分享叛军的坐标和任务信息。江离怀着些许忐忑在频道里发了第一句话： “新人报道，请多多关照。” 没过几秒，就有热情的玩家回应了： “哈哈哈，低战？来蹭车就对了！” 江离跟着高战的右顶大佬打了几次她自己单独打不过的叛军，“这才是我想要的游戏体验啊！”她一边收叛军的奖励邮件和叛军箱子，一边暗自感慨。 然而，江离的烦恼很快就来了。 米饭州虽然资源丰厚，但也有一些不成文的“潜规则”。不久之后，江离发现州的每个人似乎都必须加入微信群。“方便沟通战斗安排嘛，”有人说。江离为难了。她的微信已经卸载了很久，不仅因为她平时极少用微信联系别人，更因为她觉得这种方式过于侵入个人生活。 “江离，你的微信号发一下，我拉你进米饭州的微信群。”一个名叫“酸辣鸡爪”的玩家私信了她。 “我……没有装微信啊，直接在州频道沟通不可以吗？”江离试探着回复。 “最好还是加一下吧，不然刺史元姐会不高兴的。”对方发了一个笑脸，语气却显得很认真。 江离看着这条信息，心里顿时有些紧张。虽然对方说得轻描淡写，但她在频道里早已注意到，这个“元姐”刺史的威严无人敢轻易触犯。 江离第一次在频道里看到刺史元姐发言时，就被对方的气场震住了。 “林儿，对决三千，你到底在干什么？” “打城的时间表我都发过几次了，你是不是不看群消息？” 林儿是一个刚进米饭州的萌新，或许因为不熟悉规则，连续两次没赶上攻城任务。刺史元姐忍无可忍，直接在频道里点名批评。 “什么对决，怎么做？”林儿语气带着无知。 “你少丢人现眼？进米饭州之前没告诉你要遵守规则吗？下次再这样直接踢出去！”元姐话虽直白，却无人反驳，频道里一片寂静。 江离屏住呼吸，心里暗暗发誓：千万别犯错，一定要认真遵守米饭州的规则。 在米饭州的日子并非全然轻松。攻城是州里最重要的活动，而攻城的时间却是中国时间中午十二点，这对于生活在海外的江离来说，意味着凌晨六点起床。 “江离，今天的城战地点看了吗？” “嗯……好的，我会准时上线。”江离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她叹了口气，决定早点睡觉以便第二天能准时参加战斗。 这对于从不早起的她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然而，为了不拖后腿，也为了在米饭州的日子能安稳地过下去，江离硬生生改变了自己的作息。 “真没想到，为了一个游戏，我居然成了早起的人。”她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操作着游戏界面，看着刺史元姐在频道里指挥攻城的消息：“不准提前开，等我信号！”江离默默地操控自己的戎车，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参与高效团队的攻城，虽然付出了睡眠时间，但获得的奖励也确实丰厚。 在米饭州的日子里，江离变得更加谨言慎行。刺史元姐的严厉性格让她不敢轻易犯错，而频道里许多玩家的积极表现也让她感受到无形的压力。 “江离，叛军不准打低级。”有人说她。 “好的，谢谢大家带我。”她小心翼翼地回复，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江离，你的战力还不够，最近努力提升一下吧。”酸辣鸡爪在私信里提醒她。 “嗯嗯，我已经在升级军营了！”江离赶紧回道，心里却盘算着如何更快提高战力。 尽管她比在封州时更加努力，但她始终觉得，自己在米饭州就像一个随时可能掉队的小兵，只能跟在大佬们身后小心翼翼地生存。 日复一日，江离逐渐习惯了米饭州的生活：定时上线蹭车，参与攻城任务，获取资源和奖励。在高战玩家的保护下，她确实不再需要担心被外州掠夺。 尽管有时觉得这份保护带来的代价——早起、谨慎、压抑自我——有些沉重，但她也明白，这或许就是游戏规则的一部分。正如江离在攻略里看到的那样：“这个游戏，没有什么田园牧歌。如果你想要好日子，就必须融入强者的规则。” 第4章 残酷的远征 自从刺史元大大在州频道里怒斥林儿“州对决不作为”后，江离才真正意识到《良田》的玩法远不止于日常种田、攻城和蹭资源。周五这天江离终于把功绩做到了三百万，堪堪摆脱了州内的“垫底玩家”之列。她松了一口气，想着自己总算可以安安稳稳地参与周六的对决了。然而，她没想到，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她点开州对决的界面，才发现这个积分的获取方式居然和周五有很大不同：不仅要攻占城池，还要通过与其他州玩家交战获得“功绩”。她往下拉界面，发现了获取功绩的细则：让敌方玩家的兵力“重伤”。 “这不就是逼着人打架吗？”江离喃喃道。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战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个佛系玩家。 对决凌晨，是江离的下午六点，她上线，打开州频道后发现频道比平日更加热闹，信息流几乎瞬间被刷屏： “米饭州的兄弟姐妹们，记住今天的对决规则：打人重伤能拿积分，打对决州的玩家积分翻三倍！” “桃源和八宝的坐标收集完了吗？今晚全图扫人！” “所有人快出兵，扫他们。” 江离盯着“打人重伤积分翻三倍”这条规则，手指顿住了。她没想到，这个周六的对决竟然完全是以击败敌方玩家为核心。 她试探性地发了个消息：“今天可以不做对决吗？我不太喜欢打玩家……” 频道里有人很快回复了她： “你不打人拿不到积分，贡献就会垫底了。” “萌新别太软！这游戏就是要战斗！放心，州里大佬会带你。” 江离心里一阵不安。她不喜欢无差别地扫荡玩家，更何况那些目标可能只是和她一样的普通人。可州里的氛围让她有些抗拒不了，她只能默默地退出频道，决定暂时观望。 当晚，江离点开地图，看到米饭州的玩家分布在大大小小的城池周围，兵力正在向四处蔓延。很快，她就注意到一些低战玩家的县邑被毫不留情地扫荡，整个地图上除了米饭州都在冒火星。 “真的需要这么做吗……”江离低声自问，手却迟迟没有按下进攻的按钮。 州频道里的热情反倒愈发高涨： “xxx，那个桃源的低战就在城边，快去扫了他！” “多打点，今天必须把他们的人清光！” 江离最终选择了退出地图界面，转而去看自己的县邑。她决定——无论如何，这场“狂欢”她不会参与。 尽管江离没有参与扫荡，但米饭州的积分还是在周六凌晨达到了对决的顶峰，稳稳地超过了对手山海州。她本以为胜局已定，但事情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简单。 周六清晨，江离习惯性上线，却看到频道里的消息变得无比紧张： “所有人下兵！不要留兵在外面，跑到城里去！” “别聚堆，被一锅端了就完了！” “山海州的玩家开始远征了！” “远征？” 江离愣住了。这两个字她在游戏里听过，但一直没有深究其含义。 点开地图后，她才发现自己完全低估了“远征”的含义。山海州的玩家通过一种特殊的跨服机制，直接从另一个服务器降临到米饭州的土地上。 “叮！”系统消息不断弹出： “山海州玩家‘洪七公’通过远征到达米饭州洛阳。” “山海州玩家‘战’通过远征到达米饭州长安。” 几分钟之内，米饭州的领土上密密麻麻地出现了山海州玩家的县邑。江离所在的位置虽然暂时没有被波及，但她能感受到一场灾难正在逼近。 随着远征的深入，米饭州的优势开始迅速瓦解。江离看着频道里原本气势汹汹的玩家们，现在开始发出阵阵求救： “我的县邑被洪七公扫了！兵力全没了！” “城池失守！右顶大佬被打爆了！” “这群山海疯子，谁能挡住他们啊！” 江离发现右顶大佬——米饭州最强的玩家，竟然在对战中惨败。她的手心冒出冷汗，她发现每一场战斗都呈现一边倒的局势：山海州的玩家战力远超米饭州。 这时，刺史元姐在频道里发了一条消息： “所有人注意！有随机的随机！山海州太强，不要硬碰！” 江离紧张地躲进了一个边陲的小城，心中涌出一种复杂的情绪。她本以为米饭州已经是足够强大的存在，却没想到，在山海州面前，平时那些无敌的大佬也显得如此脆弱。 周末的州对决以米饭州的溃败告终，山海州最终拿下了更高的积分。而米饭州玩家们不仅损失了大量资源和兵力，还失去了原本的骄傲。 “这游戏根本不是给普通人玩的……”江离在屏幕前喃喃自语。 她点开地图，看到每个人的县邑都在冒火星。 江离退出游戏界面，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个游戏远远不是她当初想象的田园牧歌，而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残酷战争。 那天晚上，江离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游戏中的画面：被掠夺的县邑、满屏的战报、溃败的玩家…… 她忍不住问自己：“我还要继续下去吗？” 也许，她并不属于这样的游戏世界。 第5章 打不过就加入 周六晚上的惨败还没从江离的脑海中完全消散，周日晚的世界频道便传来了一个让人更加震撼的消息： “我们明天和山海的服务器就合并了。” 一条消息炸出了无数回帖： “什么！合区了？以后天天见山海州的人？” “惨了惨了，远征才挨了一天打，现在要天天被收拾？” “兄弟们，米饭州的和平日子到头了……” 江离盯着屏幕，愣了三秒钟，脑海里闪过上周六远征的画面：地图上满是山海州的县邑，他们的县邑被掠夺后冒着火星，频道里充满了求救和崩溃的消息——那种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天天挨打？我可玩不起……” 她本来就不是个好战的玩家，这个消息让她的信念瞬间动摇起来。 第二天，江离上线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州频道查看情况。果不其然，频道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退州！退州！加入山海才是出路！” “别慌，我们米饭州也有顶级大佬。” “顶级？昨晚那个右顶还不是被山海的洪七公锤爆了？” “我看，打不过就加入山海算了！” 江离眉头紧皱，点开好友列表，发现米饭州的玩家数量已经明显减少。 “这游戏里竟然还能遇到投敌的现实写照……” 江离感到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的选择也许才是“正道”。 “米饭州真的没救了吗？” 林儿在频道里发了条信息：“大家真的要退州吗？我们就不能团结起来打山海吗？” 这条信息刚发出去，便引来一片调侃： “团结？我们米饭州还有人吗？” “妹子，你是不知道山海的洪七公多凶残吧？你去世界频道喊一声试试。” “别犹豫了，赶紧找嘉嘉申请加入山海吧，至少资源多。” 这一整天，她一直在思考。打不过怎么办？除了投降，还有别的出路吗？她甚至开始盘算如果自己继续留在米饭州，以她的低战力，能不能做到明哲保身。可想到周六远征那天，米饭州的大佬们都被山海按在地上摩擦的场景，她又忍不住叹气。 “算了，打不过就加入吧……”江离终于下定决心。 她点开了山海州刺史嘉嘉的头像，发了一条私聊： 江离：你好，请问可以加入山海州吗？ 对方几乎秒回： 嘉嘉：当然可以呀！ 江离：那……加入山海有什么要求吗？比如需要氪金或者参加固定活动之类的？ 嘉嘉发来一个笑脸： 嘉嘉：只要活跃就行啦。我们很轻松的，不会太强迫人。 江离继续追问： 江离：那什么算活跃呢？完成日常任务吗？ 嘉嘉：日常当然得做啦。不过最重要的是州对决的时候要参与哦~打城、打人、刷功绩都可以，看你自己喜欢。 江离松了一口气。她本来也得参与这些活动，换个州也没什么区别。想到这里，她对嘉嘉说： 江离：好的，那我申请加入了！ 虽然加入山海州让江离暂时逃离了被掠夺的命运，但她很快发现，这里的“强者法则”也并非她想要的游戏体验。 她种田的小县邑依旧安静，但每次打开频道，看到州里玩家们讨论如何“碾压”其他州，她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也许，这个游戏真的不是为了种田而设计的。” 江离心想。 尽管如此，她还是决定暂时留下。毕竟，跟着强者混，总比被强者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好得多。 “至少，我还能有点安稳的时间，去建建我的县城吧。” 第6章 山海刺史出走疑云 江离加入山海州后的一段日子，表面上风平浪静，她的县邑终于摆脱了被敌人频繁袭击的窘境，日常活动也如往常一样有条不紊地进行。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在山海州安然种田，或许还能逐渐适应这个游戏的对抗玩法。然而，这种“平静”仅仅持续了不到几天，就被一个叫“欧皇”的参军打破了。 每天凌晨，州频道总会准时出现欧皇的身影。他似乎对凌晨的频道有一种执念，江离曾无数次怀疑这位参军是不是如他的名字一样，真的身处欧洲，所以才可以在国内凌晨的时间点如此活跃。 “每日州捐献十次，必须捐满！不捐的，别怪我踢人！”欧皇的发言一如既往地简短、直接，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强硬语气。 “踢人？” 江离看着这两个字，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穿着古代铠甲的士兵，把不捐元宝的玩家从地图上“一脚踹飞”的画面，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她习惯性地点开了州捐献界面，看着上面“10元宝\/次”的要求，叹了口气，默默点了十次捐献。 “这个要求一点不难，但是为什么说话这么难听？” 但让她更不满的，还是欧皇的语气。江离心想：“你要求人捐就捐吧，好歹客气点，这语气让人感觉欠了你八百块。” 州频道里其他人似乎对欧皇的威胁习以为常，甚至还有人打趣： “参军大人威武，元宝已经捐满，请查收！” “欧皇来了，大家快捐，不然他又要生气啦！” “他们是疯了吗？” 江离盯着这些评论，觉得山海州的玩家好像集体被“驯化”了。 相比于欧皇的嚣张跋扈，江离更关注的是山海州的刺史嘉嘉——那个最初让她选择加入山海的可爱女孩。 但奇怪的是，自从江离入州后，嘉嘉几乎没有说过话。她的头像永远挂在那里，却像一个不存在的幽灵。 “她不需要管理州事务吗？还是因为有欧皇这样的参军，刺史只用摆个样子？” 江离忍不住回想起在米饭州时，刺史元大大每天都在频道里活跃——安排任务、指点江山，甚至还时不时怼人。相比之下，嘉嘉的存在感实在太弱了，弱到让人怀疑她是否真的在管理山海州。 江离本以为这种情况会持续下去，直到某一天，她忽然发现嘉嘉的名字从山海州的列表中消失了。 那天江离像往常一样打开地图，正准备规划自己的挖地地点，却意外地看到一个系统公告： “欧皇成为山海州新刺史。” 江离愣住了，第一反应是看错了。她点开州列表反复确认，发现嘉嘉的名字果然不见了，而欧皇已经顶替了她的位置。 “嘉嘉……退州了？”江离喃喃自语。 她想要找嘉嘉发条私聊询问情况，可是她已经不在山海，江离也不知道嘉嘉在哪里，九州这么大，她要如何找到她。 “这也太突然了吧！”江离有些坐立不安。 嘉嘉的离开在州里引发了一阵短暂的议论。 “听说了吗？嘉嘉退州了。” “真的假的？她可是刺史啊，怎么可能退州？” “我听说她早就不想管事了，一直是欧皇和洪七公在撑着。” “还有人说她跟欧皇闹翻了，这两天吵得很厉害……” 江离看着频道里这些讨论，心里更加疑惑了。 “她不是山海州的刺史吗？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就算闹翻了，也不至于把刺史的位置直接让给欧皇吧？” 江离心里有些发毛。她当初加入山海州，就是因为这里有强大的玩家和看起来温和的管理。可现在，原来的刺史出走，欧皇上位，洪七公也看起来是完完全全支持着这个叫欧皇的人。 晚上，江离打开地图，看着自己孤零零的小县邑，心里突然涌上了一阵疲惫。 “这个游戏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个州都逃不开争权夺利和勾心斗角？我当初不就是想种个田吗？” 第7章 山海州和米饭州合并，更名奉天州 嘉嘉的突然退州让江离心中多了几分惆怅，也点燃了她的好奇心。“嘉嘉那么好说话的人，真的会因为矛盾退州？” 这个念头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 江离决定一探究竟。她点开了州排行榜，一个个州地翻阅过去，就像侦探寻找案件的线索一般。终于，在排名第三的凤麟州，她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嘉嘉”。 “她原来跑到凤麟州去了！” 江离盯着屏幕，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点开了嘉嘉的头像，发送了一条私信： 江离：嘉嘉你还好吗？为什么会那么突然退州呢？ 对方回复得很快，语气平静： 嘉嘉：我们发生了一些分歧，你好好玩。 虽然嘉嘉的语气听起来平淡如水，但江离心里却掀起了波澜。 “发生分歧？果然和传言一样，她是和洪七公还有欧皇闹翻了。” 江离的眉头越皱越紧。她想到频道里曾有人说嘉嘉的离开是因为州里的权力斗争，但从这几句简短的对话中，她能感觉到嘉嘉是一个极其体面的人。 “她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欧皇和洪七公一句坏话。” 嘉嘉的最后一句话——“你好好玩”，让江离的心更加沉重。 退出对话框后，江离坐在屏幕前发呆了好久。她心里有点乱，开始思考自己是否还应该留在山海州。 “嘉嘉走了，现在州里是欧皇当刺史，洪七公又支持欧皇……这种氛围还能待下去吗？” 她想到了曾经的米饭州，那里的日子虽然也有问题，但好歹还算团结。尽管刺史元大大脾气火爆，但总归是个有担当的人，州里的大家也愿意听从安排。而山海州呢？现在欧皇上位，整个州的气氛都变得压抑，每天州频道里都是他命令式的发言：“捐满”“打满”“不听话就踢！” “也许回米饭州是个选择？” 江离叹了口气。 然而，就在她准备行动的时候，一个消息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晚上，江离随意地点开州排行榜，却意外发现米饭州的人数变得异常少。她连忙点开米饭州的成员列表，发现了一个让她目瞪口呆的情况： 米饭州的高战玩家几乎全员转入了山海州！而山海州也改名为了奉天州。 “？？？”江离瞬间感到无比震惊。 “他们为什么要来山海州？” 她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这时，州频道里有人发了一条消息： “欢迎米饭州的兄弟姐妹加入奉天！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江离连忙打开频道，发现米饭州的老熟人们已经开始在奉天州活跃起来。有熟悉的名字，有熟悉的发言，还有熟悉的吐槽声。 “所以米饭州已经空了？” 江离试探性地私信了以前在米饭州的一位玩家： 江离：你们都来奉天了？是临时的，还是会回去？ 对方过了一会儿才回复：不一定吧，暂时来这边先看看情况。毕竟奉天强一些嘛，资源也多。 江离：…… 州友还附带了一句玩笑话：朋友，你要是想回米饭州，恐怕连人都找不到了哦！哈哈！ 江离看着这条信息，心里复杂极了。 她站在九州县邑面前，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现在连米饭州都不复存在了，我还能去哪？” 她点开奉天州的频道，发现昔日米饭州的玩家和奉天州的老成员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如何合作。那些熟悉的名字此刻正在和陌生的名字一起制定战略、分配资源，似乎已经迅速融入了新的环境。 “也许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漂泊吧。” 江离默默关掉频道，觉得自己像一个不合群的外人。 “合并之后，我的处境反而更加尴尬了……” 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要不，我再找嘉嘉聊聊？” 江离再次打开了嘉嘉的头像，这一次，她犹豫了很久，才打出了一行字： 江离：嘉嘉，我有点迷茫，现在米饭州的人都来了奉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方的回复依旧很快： 嘉嘉：迷茫什么？在哪个州不都一样？ 江离愣了一下，没想到嘉嘉会这么说。 江离：但山海州也就是如今的奉天州的氛围好压抑啊，我有点不适应。 嘉嘉：那就试着适应吧，游戏而已，别太较真。 江离看着这条信息，陷入了沉思。嘉嘉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种“看破红尘”的豁达，但她总觉得嘉嘉的离开不可能只是因为“游戏而已”这么简单。 她想到米饭州的日子，想到嘉嘉离开的事情，也想到现在奉天州里乱七八糟的局面。 “或许，游戏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归属感，一切都是暂时的。” 第二天，江离打开游戏界面，决定暂时留在奉天州。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再看看吧。” 第8章 爹味的新刺史 然而，江离心里想的“再看看”只持续到了中午。江离一向是个沉默的玩家，从不主动惹事，但也绝不喜欢被无端压迫。她本以为自己“再看看”的策略能够让她在奉天州暂时找到一个平衡点，但现实很快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而这场荒诞的风波，全都源于一个人——新刺史欧皇。 爹味上线：没有微信你还能活？ 那天早上，江离刚打开游戏，州频道里正刷着欧皇的“每日通告”。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强势，字里行间透着居高临下的命令： “没有加微信群的赶紧加！不加群就没法沟通，业绩不达标直接踢人！” 江离看到这条消息，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又来了……我就不信，一个游戏真的非得加微信群不可。” 她试图无视，但欧皇的下一步直接让她避无可避。 没过几分钟，江离就收到了欧皇的私信： 欧皇：为什么不加微信群？ 江离：我手机上没装微信。 欧皇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种回答，过了几秒钟才回了一句： 欧皇：这怎么可能？没有微信你平时都怎么跟别人沟通？ 江离：短信或者直接打电话啊。 这句话让对方直接沉默了半分钟，接着发来了一条明显带着不满的消息： 欧皇：这也太不方便了吧？不加群有事怎么通知你？ 江离觉得这个问题简直是强词夺理。她回了句： 江离：需要打的城的坐标不是都在九州地图上标记好了吗？还有什么必须通知的？ 欧皇：那万一有突发情况呢？ 江离：突发情况我没时间上号的话，通知也没用吧？ 对话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僵局。欧皇显然被堵得没话说，过了很久没有再回。江离叹了口气，心里暗暗想着：“我真是服了，一个游戏而已，至于搞得这么紧张兮兮吗？” 然而，江离毕竟不是那种喜欢撕破脸的人。她想了想，觉得也许下载个微信加入群聊也不是多大的事。 “反正米饭州都并入了奉天州，我也无处可去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她打开应用商店，下载了微信，登陆账号后又找到欧皇，问起加群的具体方法。欧皇倒是很快回复了她：微信号给我，我让管理员拉你进群。 然而，问题出在游戏的聊天系统。因为防止广告骚扰，游戏的私信功能无法输入过长或过于复杂的字符，而江离的微信号正是一长串德语诗句。她尝试着发过去，结果无法发送。 江离：不能发，要不你给我你的微信号？我去加你。 欧皇：我的微信号也发不过去，太长了。 两个人顿时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过了好几分钟，欧皇终于想出了个办法： 欧皇：加洪七公的微信吧，让他把你拉进去。 江离点点头，问了洪七公的微信号。这一次，虽然欧皇顺利发了过来，但还不忘在最后加上一句： 欧皇：不过你也别忘了，业绩不达标也是会被踢的。 “业绩？” 江离看到这个词的一瞬间，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是一种无语到极点的笑，甚至带着几分荒谬的喜感，她到底是来玩游戏，还是被游戏玩的，江离心想，“我这是来玩游戏的，还是在打工的？这都能扯到业绩了？” 她懒得跟欧皇争辩，默默记下了洪七公的微信号，试着发送好友请求。 江离没想到的是，洪七公的效率竟然比她想象中还要低。她发出好友申请后，足足等了两个小时，才收到了通过的提示。 通过后，洪七公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洪七公：听说你找嘉嘉？ 江离一愣，瞬间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两个人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嘉嘉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无奈地回了一句： 江离：欧皇让我加你，我是想加群，你能拉我进去吗？ 洪七公：哦。 短短一个“哦”字，把江离的耐心彻底磨平了。这一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州的氛围实在太诡异了，为什么我要忍受这一切？” 第9章 扛着戎车连夜跑路 江离一向是个讲究计划的人。对于打城这件事，她几天前就把九州地图上的标记记得清清楚楚——先攻原州，再转向汾州。计划很简单，资源分配也合理，她甚至提前定好了闹钟。 清晨六点，江离准时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游戏。城外的天空是灰蓝的清晨色调，隐隐泛着一丝曙光，仿佛在提醒她：今天，又是奉天州“冲业绩”的一天。 她熟练地查看地图，确认自己的县邑已经在原州城下整装待发。然而，州频道里欧皇的“指示”却像一桶冷水浇了下来：“计划变更！全州先打汾州，再打原州！所有人按指挥行动，不要擅自行动！” 江离盯着这行字，整个人愣了一瞬间。 “计划变更？汾州和原州先后顺序有什么区别？” 她翻了翻任务详情，和之前的标记对比了好几遍，仍然没发现任何变化。更重要的是，现在再去汾州重新建营寨，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这个改动毫无意义啊！他到底在想什么？” “服从性测试”还是无意义的指挥？ 江离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决定无视欧皇的“命令”，还是按原计划先打原州。 “反正先打后打都一样，地图上标记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为了他的奇怪安排浪费时间？” 事实证明，江离的选择没有问题——原州城顺利拿下，和计划中的完全一致。而此时州频道却一片混乱，有人质疑为什么计划改动得这么突然，有人抱怨汾州战线拉得太长，车速都跟不上，还有人干脆直接开麦： “欧皇你能不能早点说啊？都到了原州了又要我跑回汾州？” “搞得大家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这不浪费时间吗？” 但欧皇对此不为所动，有洪七公这个区服最高战力做他的后盾，他语气依旧强硬：“指挥就是指挥，执行力是关键！如果连这点团队意识都没有，就不要玩了！” 江离看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团队意识？他这根本就是在搞服从性测试吧？想看看大家会不会乖乖听他的话，连脑子都不用动。” 她关掉州频道，不再理会那场闹剧，但心里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顶点。 中午，江离越想越觉得憋屈。她几乎从不在游戏里发言，更不喜欢参与任何争吵，但这次却感觉自己像被架到了火上。她迫切地需要一个出口。 她点开嘉嘉的头像，犹豫了几秒，还是给她发了一条私信： 江离：嘉嘉，你走得太对了。我今天早上又被欧皇搞得头大。 几分钟后，嘉嘉回复了，语气依旧温和。 嘉嘉：怎么了？ 江离：打城的计划，前几天定好的，今天早上突然改了。他说先打汾州再打原州，但两个城的先后顺序根本没区别！改计划还不提前通知，完全搞得大家措手不及。 嘉嘉没有马上回复，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她才发来了一句： 嘉嘉：其实这种情况……很常见的。有时候刺史会改计划，但确实不该这么突然。 江离心里有点发酸。她忍不住继续倾诉：我就觉得，为什么游戏非要搞得这么累呢？大家不就是图个开心吗，为什么非得按他的指挥？而且他的指挥又乱又不合理！ 嘉嘉的回复很快：嗯，我理解你。其实我离开奉天，也有点因为这个吧，他们很霸道的。不过你也别太纠结了，游戏里嘛，很多时候是看心态。 江离：那你去了凤麟感觉怎么样？他们……有这么多要求吗？ 嘉嘉的语气里透着轻松：凤麟啊……这里随心啊，真的随心。你不想打城、不想打架，没人会逼你。我们州的刺史蛮蛮工作很忙，也不怎么在线，大家基本就是自由发挥。 江离：‘随心’……听起来好舒服。 江离一边打字，一边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感。“随心”这两个字，仿佛戳中了她最深的渴望。 江离的心已经有些动摇了。她犹豫了一会儿，打开了凤麟州的排行榜，找到了刺史蛮蛮的头像。她决定试探一下： 江离：蛮蛮，进入凤麟需要强行加微信群吗？ 蛮蛮迟迟没有回复，江离有点忐忑。但没过多久，嘉嘉却发来了消息：蛮蛮不常在线，但我们俩关系特别好。其实你要问的事，我可以替她回答。 江离：真的吗？那我要是去了凤麟，真的不用像在奉天一样，每天搞什么“业绩”吗？ 嘉嘉：哈哈哈哈，当然没有！我们凤麟的口号就是两个字：随心。 这句话让江离瞬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江离：那我可以加入吗？ 嘉嘉：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可以代蛮蛮邀请你。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打下了一句：谢谢你，我终于不用再被欧皇搞得心累了！ 嘉嘉爽朗地说：来吧，我们这边不会有人逼你做不想做的事。 江离关闭了和嘉嘉的对话框，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里多了一份坚定。她终于下定决心，要退出这个让她喘不过气的奉天州，转而加入嘉嘉所在的凤麟州。然而，这次离开，她并不打算匆匆而去。 “我为奉天州的对决贡献了这么多，凭什么不领今天的奖励就走？这也太亏了吧！” 江离边想着边盘算着，决定等到中国时间凌晨的对决奖励发放后再正式退州。反正也不差这几个小时，她心想，离开之前的准备工作还得做得滴水不漏。 江离打开地图，环顾了一下奉天州的土地。她知道，一旦退州，原来的同州玩家很可能把她视为敌对目标。“万一他们来攻我的县邑怎么办？”江离深知欧皇的那套管理风格，很多玩家早就习惯了“听指挥就打”的节奏，至于打谁、为什么打——并没有人会深究。 于是，她悄悄地把自己的县邑搬迁到了长安一片荒无人烟的土地上，这个位置一个人都没有。 “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心里默念着，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县邑，心里略微踏实了一些。 当然，她也没有贸然将县邑直接搬迁到凤麟州的土地上。尽管嘉嘉对凤麟的描述如春风般和煦，江离心里还是有点打鼓。 “万一凤麟的人像奉天一样好战怎么办？毕竟我还没正式入州呢，贸然占地会不会不太好？” 江离决定再等一等，观察一下凤麟的玩家到底是什么风格。 终于，凌晨到了。江离蹲守在手机屏幕前，第一时间领取了当天的对决奖励。看着闪烁的奖励提示，她笑了笑，像是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迅速打开州界面，点击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退出州”选项。系统弹出了提示框： “确认退出州？退出后30分钟内无法加入其他州。” 江离毫不犹豫地点击了“确认”键，指尖落下的瞬间，仿佛也将压在心头的大石头彻底放下。 她退出州的那一刻，心中竟然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游戏是来让人放松的，不是来让人受气的。” 她对自己低声说道，嘴角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退出奉天后，江离第一时间打开了凤麟州的地图，按照嘉嘉给的建议，选了一块靠近州中心的空地建了一个小小的营寨。她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玩家，生怕刚刚入驻就被人围攻，但很快发现——没人理她。凤麟的玩家和奉天州那些动不动就亮出刀剑的“战士”完全不一样，他们没有丝毫敌意。 “这群人也太平和了吧？” 江离心里一阵感慨，同时也不禁想起嘉嘉的那句话：“注定要一起玩的终究会在一起玩的。” 在此之前，江离对这句话的感受并不深刻，但此时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了其中的含义。 江离按照凤麟州的公告提示，申请加入了凤麟的微信群。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犹豫。 微信群很快就通过了她的申请。刚一进群，一连串热烈的表情包就“砸”了过来，屏幕上瞬间铺满了各种“欢迎新人”的卡通图片。 “欢迎欢迎，凤麟最棒！” “我们又多了一个小伙伴！” “你是从哪里来的呀？需要帮助尽管说！”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表情包，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群人真是……太可爱了！” 江离忍不住感慨。 她轻轻敲下几行字： 江离：大家好，我是新来的！以后请多多指教~ 很快，又一波表情包刷了上来，有人直接发了一张“来凤麟的人，都是缘分”的图片。江离看着屏幕，感觉一股暖意从心底涌了出来。 第10章 开黄腔的恶臭集中营 在凤麟州的日子可谓如鱼得水，州里没有奉天那种高压环境，也没有“业绩”这个词阴魂不散。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都很友善且有趣。 在凤麟州的微信群里，江离和州里的玩家们聊得很开心。凤麟有一个让她特别崇拜的玩家，叫花卷，是个真正的“游戏强者”。她能迅速找到90卖灯活动里最难发现的藏点，每次都让江离感叹她的洞察力：“花卷，你是不是自带雷达啊？这都能找得到！” 花卷只回了一个波澜不惊的表情：“习惯了。” 还有州里公认的“一哥”宗天宇，他虽然不常说话，但每次开口都能一针见血地解决问题。江离觉得，宗天宇是凤麟州的定海神针。 不过最活跃的要数符修杰。这个男孩常用一张小狗坐牢的表情包，时常冒出一些搞笑又贱兮兮的话。江离有一次错把他的名字念成了“符修狗”，笑着在群里调侃了一句：“修狗，你这名字和头像也太配了吧！” 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哈哈哈哈”，有人笑到打出一句：“没错，这个名字终于被戳穿了！” 从此以后，“修狗”成了符修杰的“官方外号”，他也欣然接受：“行吧，算你们有眼光。” 萌妹子小鱼总是用一些既可爱又搞笑的表情包回复大家。非晚则是一个说话特别温柔的女孩，江离把她当成“凤麟女神”。而林瑜琪则总是活跃在群里，和蛮蛮是老乡，是一个追星少女。 整个州群的氛围轻松又和谐，江离每次上线都觉得像是回到了一个温暖的大家庭。 “这才是玩游戏该有的样子。” 江离心里暗暗感慨，她以为自己会一直和这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平静地玩下去。 然而，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某天晚上，江离正在凤麟州群里和大家聊得起劲，突然看见嘉嘉在群里发了一张截图，还特意标注了一句：“大家来看看，欧皇洪七公和他的爪牙，干的恶心事。” 江离点开图片，发现是奉天州微信群的聊天记录截图。内容让她瞬间愣住了。 截图中，欧皇、洪七公和奉天的几名玩家在公然侮辱嘉嘉。他们用一些极尽不堪的词汇去意淫和攻击嘉嘉，甚至还有几个人在旁边附和起哄。欧皇和洪七公是其中的主导者，他的几句话脏得让江离觉得屏幕都变得污秽起来。 “一个现实生活和他们毫无交集的女孩，他们怎么能用这些下流的词语去恶意诋毁？” 江离难以置信，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恶心。 她想起了嘉嘉，这个总是温柔又体面，从来不说奉天州一句坏话的女孩。就连江离离开奉天时和她吐槽过欧皇的“业绩”压迫，她都没有多说，只是轻描淡写地安慰江离，让她随心而行。 “嘉嘉凭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江离气得手指发抖，她盯着屏幕，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那股无法言喻的愤怒。 嘉嘉把截图发到凤麟微信群之后，非晚转发到了一个名为“良田吃瓜群”的跨州聊天群里，直接艾特了欧皇，并附上一句短促而锋利的话： “@欧皇，出来解释一下，这些话是你说的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 吃瓜群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东西，脏了我的屏幕！” “这还是人能说的话吗？恶心到想吐。” “一个游戏而已，开黄腔造黄谣，恶臭得不行！” 一时间，群里的谴责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对截图中的内容感到愤怒和厌恶。 然而，欧皇却像死人一般安静，明明平时在奉天州耀武扬威，动辄训斥别人的他，这次却一言不发，整个晚上都没冒头。 洪七公倒是跳了出来，但他说的话更让人愤怒。他试图倒打一耙，说这张截图是凤麟州“故意放出的钓鱼帖”，目的是为了挑拨是非、引出奉天州的“内奸”。 “凤麟州的人真是心机深重，嘉嘉和蛮蛮一直安插内奸到奉天，呵呵，我就知道！” 洪七公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仿佛一切都是凤麟州的错。 江离看着这段话，气得差点摔了手机。 “什么叫挑拨是非？明明是你们自己嘴脏得要命！还倒打一耙？真是无耻到极点。” 江离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颠倒黑白的说辞。江离23年的人生里没有遇到过的癫公在玩这个游戏的一个月里都遇到了。 最让江离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奉天州那几十人的微信群里，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出这群男人开黄腔是不对的。就连她曾经觉得还算不错的月亮姐，以及嘉嘉过去视为朋友的月光哥，也都选择了沉默。 “他们难道觉得沉默就不算参与吗？” 江离心里冷笑，“不发声就是帮凶，这一点他们难道不明白？” 她开始重新审视这些人。月亮和月光，曾经在她心里勉强算是奉天州里的“正常人”，可现在看来，他们的所谓素质更像是薛定谔的猫——只有在问题暴露的时候，才会显露出真面目。而这一次，他们的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 这一刻，江离心里升起了一种深深的庆幸。 “我离开那个沆瀣一气的地方，真是离对了。” 第11章 洛阳事变 凤麟州与奉天州的矛盾，最终在洛阳城一战中彻底点燃了仇恨的烈火。 江离起初并未太关注那天的战况，只是远远地听闻凤麟州成功抢下了洛阳城，这本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但她很快发现，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座城对于奉天州，尤其是欧皇和洪七公来说，是一块心头肉。凤麟的占领，无异于当众打了奉天一记响亮的耳光。 法国时间下午，中国时间夜晚，江离的屏幕忽然闪现红色警告：县邑被袭击！ 她匆匆上线，发现整个凤麟州地图已经被奉天州的玩家攻占得七零八落，到处冒着火星，营寨倒了一片又一片。奉天州的所有玩家，像疯了一样扑向凤麟的每一个县邑和城池，直接将凤麟从九州的地图上几乎抹去。 江离点开攻击记录，发现一个名字赫然在列：“王翠芳”，这个她从未见过的奉天玩家名字，竟然参与了袭击她的县邑。而更让江离无语的是，攻击邮件里还有她曾经在米饭州时熟悉的几个名字，这些人加入奉天后，竟然完全抛弃了原来的关系网，毫不留情地对凤麟玩家动手，包括来凤麟蹭过奖励的元大大和楚楚等人。 “这些人，真是认准了只要自己站在强者一方，便可以随意碾压别人吗？” 江离心里涌起阵阵厌恶，然而让她更愤怒的还在后面。 奉天州的恶劣不仅体现在行动上，更在言语上达到了无下限。凤麟州失去了洛阳后的那一刻，世界频道便被奉天州的玩家霸占了。 “看看凤麟的小菜鸡们，今天你们算是尝到我们奉天铁骑的厉害了吧！” 洪七公发了一条世界消息，紧接着许大个跟上：“啧，凤麟不过就是个垃圾场，活该被我们推平！” 这些言语攻击已经够令人不适，然而更恶劣的还是那些开黄腔的内容。许大个、洪七公、蟑螂，甚至连所谓的“王翠芳”也加入了这场言语狂欢。 “嘉嘉这种小绿茶，真以为跑到凤麟就能逃得掉吗？我们奉天迟早收拾了她！” “啧啧，凤麟州那几个女的，以后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怎么会有女玩家这么恶臭？” 江离盯着“王翠芳”的名字，不禁冷笑道，“开黄腔开得比男的还起劲，真是刷新了我的三观。” “修狗上线没？” 江离在州群里问符修杰，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烦躁。 “来了来了！让我看看我们被打得多惨。” 符修杰上线后调侃道，但语气里掩藏不住愤怒，“这些奉天的人真是没底线，尤其是那个什么王翠芳，名字俗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江离苦笑了一下，“要说奉天的男人无耻，王翠芳作为女玩家也刷新了我的三观。” 小鱼跳出来说道：“他们就是仗着人多，觉得可以在世界频道上无法无天。还有那个许大个，嘴巴脏得像个化粪池，真想举报他。” 符修杰附和：“举报管什么用？你知道他们这些人最擅长什么吗？说是别人阴阳怪气，倒打一耙！” 江离想起了洪七公在良田群里甩锅的表现，忍不住冷笑：“说得对，他们奉天的强项就是甩锅。”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小鱼在州群里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安。 符修杰说道：“还能怎么办？奉天那群人恶心不死我们，就算凤麟剩下一块地，我也要站着继续挖田。” 第二天，凤麟州的微信群如往常般热闹，然而今天多了一些不寻常的期待。 江离刚起床，便看到群里宗天宇发的一条消息：“大家下午有空吗？咱们商量一下，准备反击奉天。” 这条消息瞬间点燃了群里的气氛。 “反击奉天？终于要开战了吗！” 苏秋水第一个冒泡，语气里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天宇哥，这次是要硬碰硬，还是玩点战术？” 瑜琪接着问。 天宇的回复简短而有力：“既然他们咄咄逼人，我们也不能光挨打。今天我带队，反击他们。这仗不求完全打赢，但一定要打得他们不敢小瞧凤麟。” 江离盯着屏幕，心里一阵激动又有些忐忑。她知道自己的战力并不高，硬碰硬肯定不行，但她不想置身事外，更不愿看到凤麟的朋友们单打独斗。 中午时分，蛮蛮拉了一个只有十几个人的小群，全是凤麟州最核心、最可靠的玩家。天宇哥在群里直接开麦，声音冷静但不失坚定：“这次反击，我们目标很明确：攻下洛阳城，尤其是洪七公的县邑。他们一直仗着人多欺负咱们，但咱们不能退。只要离得近的县邑，能打得过的就去扫。如果洪七公的一车出来打我，你们就去打他的县邑，不要怕伤兵。” 非晚温柔地说道：“天宇，你是主力，我们其他人怎么配合？” 天宇停顿了一下，认真地回答：“非晚和修杰带队伍，专打奉天的驻扎点和低战，比如江离这种战力不高，但可以做战术配合，比如不停地建营寨诱导他们过来拆，消耗他们的轮子。” 听到自己的名字，江离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答应：“我可以，我可以多建几处营寨，尽量干扰他们的行动。” 符修杰插嘴打趣道：“老江你这个操作很狗，可以可以。” 江离笑道：“刺激就对了，奉天那群人不是狂吗？让他们看看我们凤麟也不是软柿子！” 蛮蛮补充道：“大家一定要注意配合，遇到难缠的对手不要硬刚，撤退也是策略的一部分。” 整个群里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每个人都摩拳擦掌，准备迎接这场意义非凡的反击战。 下午三点，反击正式开始。 江离点开地图，看着天宇哥和蛮蛮带着主力队伍悄悄集结在奉天州的边界。她也迅速行动起来，在地图上洛阳交界的地方建了一个营寨。 很快，奉天州的低战就被天宇扫飞了。 “天宇哥已经飞了好多个。” 修杰的声音在州群里响起，充满兴奋。 与此同时，江离的营寨也成功吸引了奉天的注意，她看见许大个正在攻击她的营寨。 “来了，他们来拆了。” 江离一边汇报，等他拆完后又一边迅速在另一处建了新的营寨。 “干得漂亮！继续消耗他们的轮子。” 花卷的声音带着鼓励，继续指挥其他人。 江离看着许大个总在驻扎顶她的位置：“就这水平？好像遛狗一样？” 靠着彼此的配合，天宇虽然战力不如洪七公，还是打得他开了免战。 然而，奉天州毕竟人多势众，很快组织起反击，把凤麟的人一一扫了。秋水在微信群说，“虽然最终还是输了，但我觉得值了。”那一刻江离和秋水的想法一模一样。 非晚轻声安慰：“我们本来就不是为了彻底打赢，只是要告诉奉天，我们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修杰接道：“对，今天这一仗，至少让他们知道凤麟不好惹！” 江离点点头，心中竟然感到一丝难得的满足。相比奉天，她更在意的是战斗中的这份默契与信任。在凤麟，大家是为了共同目标而努力，而不是为了所谓的“业绩”或个人利益。她忍不住对群里的大家说道：“游戏不就是为了遇见这样的人吗？我宁可像现在这样和你们一起奋战，也不愿像奉天那些人一样，为了奖励就能做出任何恶心的事情。” 虽然是短暂的胜利，但天宇的反击战大大振奋了凤麟州的士气。当天晚上，群里依然充满欢声笑语。 小鱼发了一个喝奶茶庆祝的表情包：“虽然被打回来了，但我们有今天这一仗，打得洪七开免战，我是爽到了” 群里一片哈哈哈。江离看着群里的气氛，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容。虽然游戏里依然是风波不断，但她深知，有这样的伙伴在，她选择凤麟，绝不会后悔。 第12章 挨打的第二赛季 凤麟州的日子变得格外艰难。江离很快意识到，所谓“赛季”，对凤麟来说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继续挨打而已。 从周一到周五，奉天州仍然不依不饶地对凤麟进行骚扰。对方仗着人数和战力的双重优势，几乎每天都组织人来“收割”凤麟的资源和地盘。到了周六，情况更是雪上加霜。霸服州这个奉天的盟友开始远征凤麟，而他们的战力比奉天还要高出一截，尤其是霸服的最高战力玩家叶问天，他的名字几乎成为凤麟玩家的噩梦。 “问天又来了！” 每到周六，凤麟的微信群里总会有人焦急地发出这样的预警。 江离打开地图，看着屏幕上代表霸服的红色入侵县邑标志一片片地覆盖凤麟的领地，她已经失去了最初那种无措和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接受。 “今天叶问天会先打谁？” 符修杰用一种自嘲的语气问道，仿佛这是一场游戏中的赌局。 小鱼发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包，附上一句：“都说凤麟是低战的避难所，可在第二赛季，这避难所已经成了垃圾场。” 霸服和奉天的联合绞杀让凤麟州的每个玩家都难逃一劫。周六是江离最头疼的时间段，因为这通常意味着她的县邑会被一次次攻陷。 “江离，又有人打你了。”非晚发来一条私信，带着无奈的语气。 江离点开地图，看到自己的县邑正在被霸服的玩家扫荡。她叹了口气，轻声嘟囔：“又来了，干脆直接写我的名字当标靶算了。” 非晚发了个安慰的表情包，附上一句：“你就当贡献资源吧，反正他们扫了也得不到什么好东西。” 江离苦笑着回复：“资源我是没什么了，顶多让他们多练练手。” 霸服的攻势之强，让凤麟的玩家几乎无力还手。每次叶问天出现，群里的气氛都会变得沉重而焦虑。即便是天宇哥这样的高战力玩家，也不得不选择避其锋芒，选择开免战。 “问天这个人，真不愧是霸服的最高战力。”边乔在群里感慨道，“他一动手，基本上就是碾压。” 符修杰插话调侃：“没错，叶问天打我们就跟捏蚂蚁似的，不知道奉天是怎么把他忽悠来的。” 江离忍不住接话：“智障肯定是给了不少好处吧，反正他也只会捡战力比他低的州打。” 小鱼附和：“奉天一手操纵，霸服来帮忙，我们每天就像被按在地上摩擦一样。” 虽然凤麟的玩家每天都在挨打，但州群里的气氛却出奇地轻松。这是一群典型的乐子人，他们似乎已经对挨打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免疫力。 有一次，叶问天带着霸服的大军浩浩荡荡地攻打凤麟的一个小城，非晚在群里突然发了一句：“问天打得这么认真，真是辛苦了。” 符修杰立刻接话：“对啊，真佩服他这种耐心，打我们这些低战力的小破城，心态还能这么稳。” 江离看到群里的对话，忍不住笑出了声，顺手发了一个小狗摇尾巴的表情包：“叶问天：‘就喜欢这种毫无还手之力的感觉。’” 小鱼也跟着开玩笑：“凤麟低战玩家：又是一周白干。” 蛮蛮见状，也忍不住调侃：“咱们凤麟的地盘都快成霸服奉天的练兵场了，这才是真正的四海为家。” 群里一片欢声笑语，仿佛正在挨打的不是他们。 尽管第二赛季凤麟的日子十分艰难，但江离并没有因此选择离开。她心里很清楚，凤麟或许不是最强的州，却是她最喜欢的州。 “游戏终归是为了开心，”江离对非晚说，“在凤麟，我觉得即使挨打，也比在奉天那种恶臭环境里强多了。” 非晚笑着回应：“我们都是一群乐子人，低战能玩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对啊。”江离点点头，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些熟悉的名字上——非晚、修杰、花卷、小鱼、蛮蛮、秋水、瑜琪……每个人都带给她一种无可替代的温暖和默契。 她想起了第二赛季初的那场讨论，蛮蛮曾说：“凤麟不是最强的，但一定是最快乐的。”现在回想起来，这句话真是一语成谶。 在霸服的攻势中，有一个名字始终让江离感到好奇——巅峰。这个与霸服结盟的州从未对凤麟发起过攻击。 一次闲聊时，江离忍不住在群里问：“巅峰和霸服不是盟友吗？为什么从来没来扫我们？” 天宇淡淡地回了一句：“巅峰和霸服确实结盟，但他们的战斗目标一直很明确，只针对其他高战力州。他们可能觉得来扫凤麟没意思。” 修杰开玩笑道：“可能巅峰觉得我们太惨，不忍心下手。” 非晚补充道：“巅峰在霸服盟友里算是比较有风骨的，他们的战力虽强，但很少欺负低战力的州，这点还是挺值得佩服的。” 江离点点头，对这个始终保持克制的盟友产生了一丝敬意。她甚至有些好奇，如果凤麟和巅峰在某一天成为盟友，会不会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第二赛季对凤麟来说是场持续不断的考验，但这群乐子人的精神却让江离深深感动。尽管资源被掠夺，地盘被蚕食，他们却始终乐观心态平稳，从不会世界骂人。 江离看着屏幕上那片熟悉的土地，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或许我们很弱，或许我们总是在挨打，但只要有这些朋友在，这个游戏就是值得的。” 她并不知道未来的赛季会带来什么样的挑战，但她确信，只要和凤麟的这群人并肩作战，再多的风雨都不算什么。 在凤麟，即使是‘包挨打’，也挨得开心，挨得值得。 第13章 那个传说中的男人 在某个闲散的下午，江离和凤麟州的朋友们一起在多个新区的吃瓜群闲聊，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一个叫“巅峰”的州。 这个名字在群里并不陌生，它和霸服一样，是周六常来我们地图的州。然而，这次谈话却意外地揭开了一层更神秘的面纱。 “巅峰州？难道是威廉的巅峰？” 群里的老玩家可云突然发话。 这句话一出，立刻引起了热烈的讨论。 “不可能吧，” 屋大维紧接着否认，语气中带着半分不可置信，“威廉这样的开服顶氪玩家怎么会跑来新区？” 从这里开始，威廉的名字像一个咒语一样，在群里炸开了锅。 有人说威廉是游戏的象征，只要是玩这个游戏的人，就不可能没听过他的名字。他是真正的大佬，一个站在游戏顶端的男人。他不仅氪金如流水，更是无数玩家心中的传奇。 “威廉啊，那可真是个大人物，” 一位从老区转战过来的玩家感慨，“以前就听说过威廉他一个人有五个龙车，横扫整个地图，简直就是游戏里的天花板。” 另一个玩家接话：“听说他还有龙城呢，我还不知道龙城和龙车长什么样呢，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见。” 还有人说，“他一个人可以单挑一个州。” 各种传闻此起彼伏，江离听得目瞪口呆。 她平时虽然关注游戏动态，但像威廉这样的顶尖玩家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物，像遥不可及的星辰。 江离默默地翻看着群里的对话，屏幕上一个接一个的名字闪烁而过，她忍不住心生好奇。这些关于威廉的传闻实在太过神秘，神秘得让人无法不去想象。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江离一边看着群里的聊天，一边在心里暗暗猜测。 在江离的脑海中，威廉的形象逐渐成型——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可能带着些许冷峻的神色，行事果断而利落。她甚至能想象到他在长安，俯视着四方的模样。 一股悸动从江离心底升起，她忍不住对着屏幕发问：“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认识他？” 屏幕上的信息流顿时静了一下，随后弹出了几条回复。 “谁认识他？我们不过是听过他的传闻罢了。” “对啊，威廉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我们这群小角色哪有资格认识？” 江离看着这些回复，心里微微一动。 她有些好奇地追问了一句：“那他会不会进吃瓜群？如果他进来，那我们不就都认识他了？” 这句话刚发出去，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欢笑。 “你想得倒美！” 可云发来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威廉要是进了吃瓜群，别说认识，我们这些人怕是能被妹子加爆好友申请。” 江离也被逗笑了，但心底仍有些不甘心。 虽然她知道这不过是个玩笑，但那个名字却像颗种子一样，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 几天后，消息灵通的人带来了一个劲爆的消息。 “听说了吗？新区的巅峰州真的是威廉的巅峰！”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砸进了湖面，瞬间引发了巨大的波澜。群里的玩家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真的假的？威廉居然真来了？” “不过也不一定是他本人在玩啊。” “不管是谁，这个巅峰州已经够吓人的了。” 江离坐在屏幕前，看着群里的讨论，心情复杂极了。 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激动，那是一种少女对强者的本能好奇和仰慕，夹杂着对未知的期待。 那一晚，江离久久无法入睡。 她躺在床上，脑海中反复浮现出关于威廉的种种传闻。她想着，他是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又或者，他其实很风趣幽默，只是大家不了解他的真实面貌？ 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心里暗道：“算了吧，人家那样神秘又强大的人物，怎么可能和我有什么交集？” 可是，即便如此，她的脑海中还是不由自主地编织着关于威廉的画面。 她甚至想象，如果有一天真的能在地图上见到威廉的县邑，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情景？ 江离闭上眼睛，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要是有一天真的能看见他就好了。” 江离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句。 周六早上，江离打开游戏，看到巅峰州的名字出现在大地图的边缘，她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威廉……” 她喃喃自语。 这时，群里的符修杰突然发了一条消息：“江离，我看见巅峰在打洛阳了，去看看吗？” 江离眼睛一亮，连忙回复：“在哪里？快发坐标！” 修杰很快把坐标发了过来，江离兴奋地打开地图，拖动视角找到那个红色标志。 她盯着屏幕，想象着这些县邑的背后，或许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男人。 她并不奢望能真正接触到他，甚至连一场交谈的机会都不敢奢求。但她心底的悸动和好奇，却像秋日里一阵清风，吹动了她最柔软的心弦。 从那天起，江离对巅峰的关注多了几分。 虽然她知道威廉的传闻可能被夸大，也知道自己未必能与这样的人有所交集，但她还是忍不住对他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或许，这就是人性的本能吧——对于强者的仰慕，对于未知的期待，对于传奇的向往。 江离知道，威廉的世界离她很远，但她仍然愿意在这段游戏旅途中，默默注视着那个传说中的名字。 毕竟，有些人或许从未谋面，却能在无形中点亮另一个人的幻想和期待。而威廉，对江离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 第14章 巅峰和奉天、霸服分道扬镳 “巅峰和奉天闹翻了，听说了吗？” 这个消息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凤麟州的微信群里迅速激起千层浪。 江离正躺在床上翻看群消息，看到这句话时，忍不住坐了起来。群里已经热闹得不行，消息如潮水般滚滚而来。 “真的假的？巅峰和奉天不是盟友吗？” 有人发出疑问。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因为九州会武的事儿。” “巅峰和奉天闹掰了，天大的八卦啊！” 江离的心猛地一跳，飞快地滑动屏幕查看群里的讨论内容。 子涵是凤麟州里人脉最广的人，这次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大瓜。她到处找人求证，甚至联系上了几个和巅峰同一个区服养老州的玩家，总算拼凑出了一些可靠的情报。 “这事儿要从九州会武说起。” 子涵在群里发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们知道，九州会武决赛的名单已经出来了吧？” 她继续说，“结果全是奉天的人！” “什么？” 修杰惊呼，“全是奉天的？巅峰呢？霸服呢？这些顶战力的人怎么可能没进决赛？” 子涵发了个叹气的表情包：“听说啊，巅峰的威廉原本百分百冠军的，但他在半决赛的时候，直接不上僚属，把比赛让给了奉天的月光哥。” “什么？威廉居然让给了月光哥？”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惊讶得屏住了呼吸。 威廉的实力她是有所耳闻的，那可是能横扫全地图的顶级玩家，一个战力巅峰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输给月光哥？要知道，月光哥的战力在奉天也算不上顶尖，只能算中上游水平。 “原来，威廉是故意让的。” 子涵随后补充道，“听养老州的朋友说，巅峰和奉天之前是有约定的，各进一个人进半决赛。威廉当时想着遵守承诺，主动不上僚属，把机会让给了月光哥。” “那这不挺好吗？怎么闹翻了？” 江离忍不住在群里问。 子涵发了个无奈的表情：“问题就出在奉天的月亮姐身上！她好胜心强，非要赢下来，结果最后决赛的两个名额全成了奉天的——月光哥和月亮姐。”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月亮姐真是够了，为了个比赛，连脸都不要了？” “哈哈，这下有意思了，威廉岂不是被白白坑了一把？” “洪七公肯定又开始哭这是失误求和了，但威廉会买账吗？” 修杰幸灾乐祸地打字道。 江离紧接着说：“洪七喝点马尿是心高气傲，惹火威廉就要他生死难料。” 这一句带着点粗俗的讽刺，却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群里的讨论越来越热烈，江离却有些出神。她的目光落在“威廉”这个名字上，心里浮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为什么要让？” 江离心里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 是威廉觉得决赛的名额对他来说无关紧要？还是他纯粹是遵守承诺？无论答案是什么，都让江离对这个传说中的男人更添一份好奇。 她想着那个传闻中站在游戏顶端的男人，他是不是会因为这次的背叛而愤怒？会不会从此改变对奉天的态度？ 屏幕上，蛮蛮的消息又弹了出来：“听说这周六，巅峰就要开始对奉天出手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江离的心微微一颤。 “这么说，我很快就能在地图上看到巅峰的军团了？看到……威廉了？” 她想着，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 这一刻，她的心里竟然升起一丝小小的期待。尽管她明知道，威廉这样的人物距离她的生活和游戏世界何其遥远，但她还是忍不住为这个机会而雀跃。 “江离，你是不是很期待啊？” 瑜琪发来私聊，打趣道，“别告诉我你对威廉那种游戏顶端的人有兴趣。” 江离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回复：“哪有，只是想看看传说中的顶战力是什么样的罢了。” 但打完这行字后，她心里却有些说不清的悸动。这真的是单纯的好奇吗？还是某种更隐秘、更模糊的情愫在悄悄发芽？ 周六的到来，像是拉开了一场大戏的帷幕。 江离早早登录游戏，在地图上留意着巅峰的动向。果然，巅峰的县邑很快空降在奉天州的土地上，密密麻麻的营地铺满了地图，气势如虹。 “巅峰真的来了！” 修杰在群里大喊，配上了一张截图。 江离点开截图，贴脸在哐哐揍洪七公的玩家id正是“玉皇大帝”。 她的心猛地一跳。“是威廉！” 江离几乎脱口而出，但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只是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地图上，巅峰军团迅速推进，很快攻破了奉天的几座城池。每当看见“玉皇大帝”在不停地扫荡奉天的县邑时，江离的目光都会忍不住多停留几秒。 她幻想着那个男人此刻的模样——是坐在电脑前，冷静而果断地和控号的人下达指令，还是亲自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点，便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战争？她的想象越来越清晰，仿佛连威廉的眉眼都浮现在脑海中。那是一张沉稳而自信的面孔，透着不可一世的霸气，却又带着一种让人心折的魅力。 “他要怎样才能注意到我呢？” 江离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大胆的想法，随后自嘲地摇了摇头。 巅峰的攻势持续了整整一天，奉天节节败退，连洪七公都开了免战模式避其锋芒。 晚上，凤麟的微信群又热闹了起来，大家都在为巅峰的胜利欢呼。 “哈哈哈，洪七公这下连夜哭着求和去了吧？” “威廉果然是个狠人，说翻脸就翻脸，一点都不给奉天留面子！” 江离看着群里的消息，默默笑了笑。 这一天，她没有参与任何战斗，只是在地图上看着巅峰的军团攻城掠地，看着“玉皇大帝”这个名字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地图上。 霸服为了维护九州会武背刺威廉的奉天和巅峰决裂了，于是和奉天一起手牵手齐齐挨巅峰的痛击。被奉天和霸服追着打了这么久，凤麟的玩家们心里积压了无数的不满和憋屈。每次看到城池被攻占、资源被掠夺，江离都感到无力和愤怒。然而这一次，看到奉天和霸服在巅峰面前铩羽而归，江离心里的那口郁气终于得到了释放。 “总算有人能治治他们了。” 她在群里发了一句，配上一张偷笑的表情包。 修杰紧跟着回复：“没错，威廉这次可是出了我们大家的气！” 蛮蛮发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别高兴得太早，咱们凤麟也是低战为主，万一哪天威廉把我们顺手清了，哭都来不及。” 江离看到这句话时，忍不住想了想，随后回复道：“我倒觉得威廉不是那种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但心里确实有种笃定的感觉。威廉的目标向来明确，他只会对威胁到他的敌人出手，而凤麟显然不在他的关注范围内。 对威廉的好感，江离发现，不仅仅源自他的强大战力，还有他的行事作风。 和那些喜欢在世界频道大肆炫耀、叫嚣的玩家不同，威廉从不在公屏上多说一个字。他不需要语言来证明什么，因为他的每一步行动都已经说明了一切。他选择不掺和嘴仗，却以绝对的实力击溃对手。这种霸气又低调的态度，让江离对他多了一份敬佩。 “他甚至懒得解释任何事。” 江离想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意。 奉天的那些玩家喜欢在世界频道上恶心人，尤其是洪七公和许大个。他们的垃圾话多得让人屏蔽都嫌麻烦。然而这一次，面对巅峰的碾压，他们却罕见地保持了沉默，甚至连抗议都显得无力。 而威廉呢？他依旧保持着一贯的风格——沉默，却令人无法忽视。 第15章 和九州的传说勇敢地搭话 周六的远征结束时间一分一秒地临近，巅峰军队的县邑在服务器上很瞩目，江离望着地图上那片绚丽的红色，目光久久停留在一个名字上——玉皇大帝。那个传说中的巅峰玩家，九州皆知的强者，几乎无人不晓的威廉。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悬在屏幕上，迟迟不敢点下去。 “这是他吗？”江离轻声呢喃，目光紧盯着那个名字，仿佛要将这三个字看穿一般。心跳仿佛擂鼓一般轰鸣，她甚至感觉手心里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知道再过几分钟，威廉的部队就会随着系统的传送规则，回到巅峰的本服，消失得无影无踪。错过了这次，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在地图上看到他。 江离的大脑一片空白，却又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耳边争吵。 “算了吧，这么唐突，他肯定不会理你的！” “可如果今天不试试，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是九州的传说，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搭理你这个小透明。” “就算不回复，起码你努力过了！这有什么好丢人的？” 最终，她手指一抖，还是点了**“玉皇大帝”**的县邑。一瞬间，那熟悉而威严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中央，江离的呼吸猛地一窒。 “威廉……是你吗？”她小声呢喃，声音微微颤抖，像是在确认一件不可能的事。 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点击了他的头像，又点开了私聊界面。可是，当光标闪烁着等待输入的时候，江离的大脑却一片空白。 “我应该说什么？” 她甚至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可心底那种不甘心的冲动仍在燃烧，她咬了咬牙，慌乱地敲下了一行字： “你是威廉本人吗？” 发送按钮点下的那一刻，她几乎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去接近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个高高在上、让人仰望的传奇。 接着，她又迅速点击了好友申请按钮，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发出去了。 屏幕上的字迹逐渐消失在聊天框里，而江离的脑海中满是忐忑。 “我刚才在干什么？” “这种话开场也太唐突了吧！他会不会觉得我很无礼？会不会直接拉黑我？” 她试图安慰自己：“没关系，就算他不回复，我也没损失什么，大不了就当没发生过。” 江离没有等待答案的勇气。几乎在发送信息和好友申请的同时，她迅速退出游戏，关掉了屏幕。 “算了，随便吧，反正他也不可能通过。”江离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嘴里喃喃自语着，试图掩盖自己的心虚。 可是，她的内心根本无法平静下来。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玉皇大帝”四个字，和那个人或许冷漠或许和善的模样。 法国的下午时光显得格外漫长。江离躺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嘴里碎碎念着“他会不会回”“肯定不会回”“万一回了呢”，思绪如同一瓶摇晃的苏打汽水，充满了冒泡的情绪。 两个小时后，她实在按捺不住，再次上线。 当她点开游戏的私聊界面时，一条简短的消息跃入眼帘： “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一行字简直像晴天霹雳般击中了江离的心，她顿时愣在了原地。 “他居然回了！” 江离的内心如同燃起了一场烟花，她不由自主地在沙发上滚了一圈，笑得几乎合不拢嘴。心底的窃喜像是奶油般甜腻，让她控制不住地抿着嘴唇，脸颊微微发热。 她赶忙点开消息框，打字回应： “我不知道你是谁，所以才问呀！” 这句话刚打完，江离又停下来改了两次，才最终按下发送。她小心翼翼，生怕哪一句话说错了。 然而，威廉的回复却戛然而止，像是一颗石子投进湖中，只留下了微微的涟漪。他没有再回应，好友列表里也没有更多消息跳出来。 江离盯着屏幕，失落和窘迫交织着涌上心头。 “果然，他那么强，怎么可能会回复我这种小透明呢？” 失落只是一瞬间的情绪，江离很快又恢复了元气。 “没关系，没关系！我已经加上了他的好友，这已经是奇迹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心里又有些小得意。毕竟，能有机会和一个传说中的人物成为好友，已经足够她沾沾自喜了。 女孩有点中二地对着“玉皇大帝”写到，“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单方面的威廉哥哥了！” 从那天起，江离像每天打卡一样，习惯性地在游戏里和“玉皇大帝”说几句话。 “威廉哥哥，早上好！” “威廉哥哥，我们今天又被奉天打了。” “威廉哥哥，晚安。” 这些话像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然而，这并没有让江离感到灰心，反而让她更加沉迷于这种“一人独角戏”式的交流。 “不管他回不回复我，至少他看到了我的消息，对吧？” 江离心里暗暗想道，仿佛这样就拉近了自己与传奇之间的距离。 有时她会把这些小秘密告诉温柔的非晚：“非晚，我今天又和威廉说话了！” 非晚总是笑着听着：“他回复你了吗？” 江离摇摇头，表情却不见沮丧：“没事，他不回复也没关系，我开心就行！” 非晚总是温柔地包容着江离这个小话唠每天喋喋不休的“威廉……威廉…….”，她懂她的少女情思。 江离知道，或许对方根本不会注意到自己，甚至早已将那些消息置之不理。可是，她并不在意。对于一个少女来说，喜欢一个人未必需要得到回应。那是一种悸动，一种追逐传奇的向往。 在她心里，“威廉哥哥”早已不只是一个强大的玩家，而是一种象征，一种希望。他的存在，让江离觉得自己的世界多了一份色彩和期待。 或许，她的心里藏着的，不仅仅是对传说的崇拜，还有一份懵懂而温暖的情感。 第16章 手滑的你好帅 周六，巅峰州的远征如期而至。整个凤麟州像往常一样笼罩在紧张与兴奋的氛围中，但同时也少不了一点点解脱感——因为被压制的终于不是他们，而是不可一世的奉天。 地图上，奉天的地盘几乎一片沉寂，满眼的免战符号刺眼得像一片雪白的荒野。巅峰军队犹如破竹之势，将奉天的城池一一攻破。玩家们被迫放弃抵抗，纷纷缩进免战模式，偌大的战场上仿佛只有巅峰横扫一切。 江离没有参与战斗，而是安静地窝在自己的免战模式里，屏息凝神地注视着地图上的每一个变化。她最在意的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名字——玉皇大帝。 她点开私聊框，输入了今天的第一条信息： “威廉哥哥，今天攻城累不累呀？” 输入完成后，她盯着这行字看了好几遍，觉得还是少了点什么，又继续打字： “你好帅。” 刚打完，江离突然感觉不对劲，但她手一抖，竟然不小心点了**“世界频道”**发送按钮！ “你好帅。” 这一句话，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全州玩家面前，虽然没有在世界溅起水花，但是对州频道像是一颗投进湖心的石子，溅起了满屏的波澜。 屏幕右侧的州频道立刻沸腾起来。 [州频道]侠哥：江离，你在说谁呢？ [州频道]米线：社死了吧哈哈哈。 [州频道]瑜琪：快说说，你在说谁啊？ [州频道]非晚：说天宇吧。 江离的脸顿时烧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蜷缩在椅子里，羞愧地捂住脸，连屏幕都不敢多看一眼。 “天啊，怎么会手滑到世界频道！”她用力抓了抓头发，懊恼得快要哭出来了。 就在她快要崩溃时，非晚的话如同一块浮木，帮助她化解了这一场手滑危机。 “说天宇吧。” 是啊，天宇哥是凤麟的最高战力，“你好帅”这种话，确实可以用来形容他。非晚的机智帮江离巧妙地掩盖了她的心思，成功地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州频道]侠哥：天宇确实帅，不过今天威廉才是最耀眼的吧？ [州频道]瑜琪：那倒是！奉天都快被他一个人拆光了！ 在大家的调侃与插科打诨中，这件事渐渐过去了。然而，江离的心脏却还在狂跳，手心的汗怎么也擦不干。 她有些懊恼地看着自己的私聊框，里面那句“威廉哥哥，今天攻城累不累呀？”依旧静静躺着，像是无声的嘲讽。 “这次真的要完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幼稚？”江离咬着嘴唇，越想越羞愧。 然而，下一秒，她的私聊里居然跳出了一条新消息。 “麻烦你别这样，我不喜欢乱喊。” 这短短的一句话，却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江离的心上。 他居然看到了！ 江离的脑海里瞬间掀起了风暴。从前的无数次“石沉大海”，她早已习惯，可今天，他竟然开口了。而且他还知道她在说谁，这让江离有种又窘迫又雀跃的复杂情绪。 “他原来一直都在看，只是从来没有回应我而已。” 江离的心里有点酸涩，又有点甜蜜。 她小心翼翼地敲下一行字： “你怎么知道是在说你？” 威廉的回复几乎是秒回： “还能说谁？” 江离盯着屏幕愣了两秒，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回答，霸道得有些自信，甚至还有点可爱。 她的指尖轻轻地触碰着屏幕，仿佛能通过这冰冷的设备，感受到对方的一丝情绪。 “是啊，除了觉得你帅，我还能在说谁呢？”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句话，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弧度。 江离不是那种羞于表达的人，她的性格向来坦率直白。既然这句话已经被他发现了，那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回道： “对啊，我就是在说你。” 发完这句话，江离心跳如雷，却又莫名感到轻松。她望着屏幕上的聊天框，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呢？” 威廉没有再回复。屏幕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江离的心里却如同有一场烟花在绽放。 “威廉哥哥，我的喜欢，就算只有我知道，也足够了。” 她把这句话发给了非晚。 非晚：你还真是大胆呀。 江离：我才不要后悔，我喜欢一个人，我就要让他知道呀！ 江离的语气轻快得像是在撒娇，可非晚知道，她的心里一定藏着某种执着。 虽然从那之后，威廉再没有对她的消息做出任何回应，但江离并不觉得失落。 “我已经够幸运了。”她默默地想。 每天上线，她依然会在“玉皇大帝”的私聊里打卡。 “威廉哥哥，早上好！” “威廉哥哥，今天有没有新城池呀？” “威廉哥哥，我好像又被奉天打了！” 江离知道，这些话大多石沉大海，甚至可能被对方忽略，但这并不妨碍她坚持下去。 她的内心，早已接受了这样的结果：不管他回应与否，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她的一种勇气。 江离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她也从未奢望太多。她只知道，每一次打字，每一次发送消息，她的心里都会泛起一点点甜蜜的涟漪。 第17章 冬令时的大突破 十月的末尾，欧洲迎来了冬令时，和中国的时差由七小时缩短为六小时。这一天，对江离来说，似乎只是个普通的周日，但她并不知道，这个冬日的夜晚，会给她的生活带来怎样的悸动与欢喜。 江离窝在沙发里，屏幕前的光晕映照在她微微泛红的脸上。她熟练地打开游戏，点开“玉皇大帝”的私聊框，像每天一样开始了她的“例行打卡”。 “威廉哥哥，今天我要提前一小时和你说晚安啦！我们的时差少了一个小时呢！” 发完这句话，江离抿了抿嘴角，心里有些小雀跃，但又像往常一样并不抱太多期待。毕竟，这位大佬一向惜字如金，甚至大部分时候根本不回她的消息。 “算啦，反正我习惯了。”她自嘲地笑了笑，随即把手机随意扔在一旁，起身去泡一杯热可可。 就在她端着热可可回到沙发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江离眨了眨眼，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消息： “你在欧洲？”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差点被手里的热可可烫到。江离的心脏跳得飞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她盯着屏幕足足十秒，才确定这条信息的确是来自“玉皇大帝”。 她压抑着内心的狂喜，迅速打字回应： “哥哥你怎么这么聪明！你怎么猜到的？” 消息发出去后，屏幕上迅速出现了一串省略号，随即又跳出一条回复： “你说冬令时，又说时差七小时，不是欧洲还能是哪里？” 江离看到这句话时，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一边笑一边打字： “哇，哥哥果然逻辑在线，佩服佩服！” 威廉紧接着又发来一条信息： “你多大，为什么一直叫我哥哥？” 江离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位传说中的九州大佬，居然对“哥哥”这个称呼感到疑惑？ 她想了想，嘴角扬起一抹调皮的弧度，迅速敲下一行字： “我不装了摊牌了，我四十岁。” 发完这句，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补充： “不过‘哥哥’是对你这种大佬的尊称，和年纪无关。不叫你威廉哥哥，叫什么？叫威廉小宝贝？威廉老公？威廉大帅哥？” 发完这条信息，江离觉得自己简直是个胆大包天的小疯子。她的脸红得像烧开的水壶，一边羞涩得捂住脸，一边又忍不住偷偷瞄着屏幕。 “他会不会觉得我太离谱了？”江离心里有点忐忑，但又忍不住觉得好玩。 一分钟后，屏幕上跳出了一条简洁的回复： “……随你便。” 这三个字简直像火星掉进了油锅，让江离一下子笑得在沙发上打起了滚。 “随我便？那我就真的随便了哦！” 她突然觉得，今晚的威廉似乎格外耐心，甚至比平时多了几分人情味。江离盯着屏幕，忽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迅速敲下一行字： “威廉哥哥，那加个微信吧，方便喊你。” 刚发出去，她就开始后悔了。 “他会不会觉得我得寸进尺？或者直接拒绝？”她捧着手机，紧张得连热可可都忘了喝。 一分钟过去了，屏幕上依旧没有动静。江离失望地垂下眼睛，刚想自我安慰，却看到屏幕一亮，弹出了一条消息： “****” “天啊，是微信号！”江离的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啊啊啊啊啊，老天爷呀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激动得在沙发上蹦了两下，心里止不住地欢呼：“果然欧洲冬天的风水利我！” 江离盯着那串微信号，心跳得像擂鼓一般，一遍又一遍地确认自己有没有输错。她觉得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抖，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激烈争论。 “就加吧！反正他给你微信号了，总不至于当场拉黑吧！” “可是，会不会显得太冒失？他会不会觉得我太黏人？” 江离狠狠地吸了口气，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默默地在脑海里给自己打气：“江离，冷静一点，淡定一点！这可是你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能怂！” 她在备注栏里反复斟酌，终于敲下了几行字： “威廉哥哥，我是江离呀，想加你聊聊游戏，顺便请教点问题～” 写完之后，她犹豫了一会儿，又快速删掉了后半句：“什么请教问题？人家哪里有空解答！”最终她只留下了一句简单的：“威廉哥哥，我是江离呀。” 按下“发送”那一刻，江离屏住呼吸，仿佛时间都停滞了一般。她紧紧盯着屏幕，内心无数种可能性在翻滚。 “会不会被无视？” “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烦人的小透明直接拒绝？” “冷静冷静，他可能只是礼貌性地给了我微信号，未必会通过。” 她紧张得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甚至有些后悔自己这么鲁莽。 然而，短短几秒后，一声清脆的提示音打破了她的思绪。 “对方已通过你的好友验证。” 江离愣住了。她盯着屏幕看了好几秒，才确认这不是自己的幻觉。威廉，那个九州服务器里传说中的大佬，竟然真的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点开威廉的头像，却在看到的一瞬间怔住了。 他的头像是一只戴着冠军拳套、挥着拳头的哆啦a梦，表情威风凛凛，甚至有些搞笑。 “这也太反差萌了吧！”江离捂着嘴，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原本以为威廉会用一张冷酷的风景图，或者是一句带有霸气的文字头像，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只可爱的机器猫。 她盯着头像看了许久，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有趣的想法： “也许，威廉哥哥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高冷，说不定他私底下也有点可爱？” 江离按捺住心中的雀跃，决定主动发一条信息过去。她思索了许久，既不想显得过于亲密，又不想显得冷漠，最终在手机上打下了： “威廉哥哥，不介意我叫你这个吧？我们这样显得亲近一点嘛。” 发完这句话，她盯着屏幕等待对方的回复，心情紧张得仿佛考试发成绩。 一分钟过去了，屏幕没有动静。 两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回复。 江离的笑容渐渐凝固，失落感一点点涌上心头。她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眼神落在那只挥着拳头的机器猫头像上，忽然觉得这头像好像也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果然，他加我只是给个面子，根本没打算理我。” 正当江离准备放下手机时，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随便你。” 短短三个字，却像一道闪电劈进了江离的心里。她呆呆地盯着屏幕，嘴角忍不住一点点上扬，紧接着，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随便我？” 江离抱着手机在沙发上翻了个滚，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又满足的笑容。 “这不是变相允许我对他撒娇吗？” 她的脸微微发烫，胸口像被小鹿乱撞似的，又慌乱又兴奋。她飞快地打下一行字： “那你以后就是我威廉哥哥啦！可不能随随便便删我，不然我会哭的！”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更简短，只有一个“嗯”。 虽然只是简单的“嗯”，却足够让江离开心半天。她盯着屏幕，脑海里浮现出威廉的模样，仿佛真的能听到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随便你”“嗯”。 “看来他虽然话不多，但并不讨厌我啊！”江离忍不住揣测。 对江离来说，这一晚无疑是她和威廉关系的一次大突破。从一个“不回消息的冷酷大佬”到“偶尔会回两个字的大佬”，威廉的变化虽然微小，却足够让江离心花怒放。 她抱着手机翻来覆去，忍不住向非晚发了一条信息： “非晚！我今天加上威廉的微信了！而且他还回了我好几句！” 对方很快回了消息： “哇，你可以啊江离！加油！不过别聊太猛，免得吓到他。” “放心，我有分寸！今天是欧洲冬令时，风水好，我这不是抓住机会了嘛！” 夜晚渐深，江离靠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月光，心里涌动着满满的喜悦。 第18章 微信对威廉的信息轰炸 自从加了威廉的微信后，江离的生活变得像是装上了一台小型发电机，每天都充满动力。以前，她对威廉的“骚扰”局限于游戏里的私聊，现在却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日常打卡升级到了生活分享。 她对威廉的微信消息几乎是无缝衔接的，从早晨的太阳升起，到晚上的月亮升空，每一个她觉得值得分享的小事，都毫不吝啬地发给他。虽然她清楚威廉是个高冷型的人，大部分时候不太会回应，但她还是乐此不疲。 那天早晨，江离刚刚出门买早餐，路过一家甜品店时，她忍不住拍了张橱窗里可颂的照片，发给威廉： “威廉哥哥，这家店的可颂超好吃！我下次一定要带你来尝尝！” 屏幕保持安静，威廉没有回复。 到了中午，她又看到朋友圈有人晒出旅行照片，于是又给威廉发了一条： “你看这个地方，是不是超美？我下次也要去！” 依然没有回应。 到了晚上，她躺在床上，翻开手机，忍不住又发了一句： “今天的月亮很圆哦，有点像你头像里的哆啦a梦的脸！” 这次，她盯着屏幕等了很久，依然没有等到回复。 江离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在一边，心里有点小失落。 “他是不是嫌我太烦了啊？” 可是一想到威廉曾经的回复，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 “威廉哥哥就是高冷嘛，他不回我不代表不看。谁知道呢，他说不定是个默默听我唠叨的好听众呢。” 这么一想，她心里又平衡了不少，甚至对第二天要分享什么多了一点小期待。 某个周末，江离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朋友发了一张北欧旅行的照片，那是一片冰岛的苔藓旷野，朋友和她的男朋友在极光下拥抱的剪影。照片的美感让江离怦然心动。 她立刻把那张照片保存下来，发给了威廉。 “威廉哥哥，你看这个照片好美啊！我朋友去冰岛拍的！” 几秒后，威廉竟然罕见地回了她一句： “你这么喜欢极光吗？” 看到这条消息的那一刻，江离的心仿佛被电了一下，忍不住激动地连发几条： “是啊！极光超浪漫的！” “而且冰岛那种荒野感好治愈，我真的好想去看看。” “你喜欢极光吗？” 威廉没有直接回答，过了一会儿却发了个问号： “嗯？” 江离一愣，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连忙整理了一下思路，发了一段语气更平和的话： “我特别喜欢冬天，也特别喜欢极光。希望以后有一天可以有人陪我去冰岛，看着极光拍一组这样的背影照。” 她顿了顿，思索片刻，又补了一句： “世界这本书，我很期待有志同道合的人和我一起共读。” 这一次，威廉没有回复。 江离盯着屏幕，忍不住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啊，果然又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可是她却并不后悔自己说了这些。或许，正是因为对方是威廉，那个几乎不怎么回消息却始终让她心动的人，她才敢把这些最真实的情感说出来。 有一天，江离分享完一大堆她对美食、旅行、书籍的喜欢后，忽然突发奇想，决定来点“自我剖析”。 她给威廉发了一条语音： “威廉哥哥，你别看我每天对你死缠烂打，我现实里其实是个社恐呢。” 语音发出去后，她又补了一条文字： “真的！你信吗？” 江离本以为威廉会无视这个话题，甚至做好了他冷冷回一个“哦”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几分钟后，他居然回了两个字： “我信。”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江离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哇塞！他居然信了！别人都觉得我是个话痨，只有他信我说自己是社恐！” 她抱着手机在沙发上打了个滚，忍不住发了一条： “真的吗？别人都不信，他们都觉得我话太多了！” 这一次，威廉没有立刻回复，过了很久才发来一句： “话多不代表不怕社交。” 看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江离的心微微一震，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窥探了内心深处。她盯着那几个字，反复读了好几遍，心里涌上一种暖暖的感觉。 “他是真的懂我。” 她忍不住打下一长串： “威廉哥哥，我从来没有觉得有人像你一样懂我。你知道吗，我虽然在网络上话很多，但现实里真的很害怕社交。人多的场合，我甚至都不敢主动说话，只会默默站在角落里听。我们州只有蛮蛮和非晚相信我现实生活是个社恐呢。” 这一次，威廉很快回了一条： “你就适合网络。” 江离忍不住笑了： “对啊，网络里大家看不到我，我可以假装自己很大胆。” 威廉回了一个表情：嗯 尽管大部分时间里，威廉还是冷冷的，回复总是寥寥几个字，但江离却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在悄悄发生变化。 有一次，她发了一张旅行时拍到的日落照片，配上了一句：“威廉哥哥，这是今天的日落，美不美？” 威廉的回复简单又直接： “美。” 她心满意足地抱着手机，嘟囔着：“果然，他是有认真看的。” 威廉的每一句回复，无论多么简短，都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撩动着江离的心。她甚至觉得，自己心里住着一只小蝴蝶，每次收到他的消息，蝴蝶的翅膀就会轻轻扇动一下，让她的心痒痒的。 非晚曾经开玩笑问她：“江离，你天天发这么多，你的威廉哥哥不嫌你烦吗？” 江离摇摇头，眼神明亮：“不嫌吧，他要是真嫌我烦，早就拉黑我了。” 非晚耸了耸肩：“好吧，那你可别玩火，把自己烧了。” 江离低头笑了笑，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就算是火，我也想靠近一点，飞蛾扑火我也不害怕，因为那是威廉哥哥啊。” 第19章 喋喋不休的她，事事有回应的他 江离对他的“骚扰”愈发肆无忌惮。 她是个话匣子，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分享不完的见闻。而威廉虽然话不多，却是个耐心且事事有回应的人，这让江离对他的心动一点点加深。 某天晚上，江离在游戏里注意到威廉的城墙皮肤她没有见过。 她忍不住好奇，发了条微信问他：“威廉哥哥，你是不是有很多城墙皮肤？那些特别贵的你都有吗？” 很快，他回了一个字：“有。” 江离又追问了一句：“那你有收藏全套吗？比如那种限时活动才出的皮肤？” 过了两分钟，威廉发来了一条稍长的回复：“只要是良田出的，我都有。” 江离看着这句话，脑海里浮现出威廉号上那些稀有得让人眼馋的皮肤，不禁感慨：“果然是顶级氪金大佬！全服第一就是不一样！”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不久前，非晚曾提到过游戏里有一款特别的“爱心城墙皮”，只有两个买了这款皮肤的玩家，把自己的县邑贴在一起时，才会激活粉红色爱心特效。 江离的心跳微微加快了一些。 她按捺住情绪，小心翼翼地发了一条消息：“那你有爱心城墙皮肤吗？” 威廉的回复依旧简洁：“有。” 江离屏住呼吸，又问了一句：“那你和谁一起点亮过啊？” 这次，威廉沉默了一会儿，才发来一条：“我的号和我的小号。” 看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江离忍不住笑出了声。 “威廉哥哥，你一个人点亮爱心特效，是不是会有点孤独啊？” 她开玩笑地打字。 威廉回了个表情：“为什么会？” 江离低头盯着屏幕，心里却满是窃喜。 她想，“这一年，他作为全服顶级氪金玩家，居然完全没有绯闻。喜欢他的人肯定不少，但他却毫无花边新闻，这样的男人怎么能不让人心动呢？” 江离对威廉的高冷已经习以为常，可她发现，虽然他话少，却总会回应她的问题。 一次，她在群里看大家聊龙车和龙城，虽然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其实心里十分好奇。 她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发消息给威廉：“威廉哥哥，我从来没见过龙车和龙城，听说特别炫酷，真的那么夸张吗？”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比以往稍微快了一些：“很一般。” 江离发了个怀疑的表情：“不会吧，大家都说龙车和龙城是有钱人的象征，你不会是炫耀不动声色吧？” 威廉没有回话，江离正以为他不想搭理这个话题时，忽然手机响了，微信里弹出两张截图。 第一张是龙车，雕刻精美的金龙盘旋在车身上，周围还有淡金色的光芒环绕，连画质细节都能让人感受到浓浓的奢华气息。 第二张是龙城，高耸的城墙上刻着巨龙的浮雕，城墙顶端燃烧着熊熊金火，一看就是那种走到哪里都自带“氪金玩家，自动让路”光环的建筑。 江离盯着这两张截图，眼睛都看直了，忍不住发了一连串的表情包： “哇啊啊啊啊啊！果然是顶流大佬！” “这才不是一般呢，明明是超级酷啊！” 威廉只回了两个字：“还行。” 江离忍不住笑了：“我真是服了你，连凡尔赛都这么低调。” 虽然威廉的态度总是淡淡的，但江离却觉得，他的“冷淡”并不疏远，反而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温暖感。 某天，她忽然对他说： “威廉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我很烦啊？总是喋喋不休。” 威廉的回复简洁却直接： “不会。” 江离眼睛亮了亮，忍不住追问： “真的不会吗？你不会觉得我总是问东问西，像个话痨？” 威廉沉默了一会儿，才发来一句： “你说得很有趣。” 看到这句话，江离的心里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她忍不住发了一连串的表情包： “哈哈哈！你居然说我有趣！那我以后继续给你讲有趣的事情！” 威廉没有回话，但江离却能感受到他在看屏幕另一端的认真与专注。 从城墙皮到龙车，再到日常琐事，江离和威廉的交流变得越来越自然。 虽然每次都是她主动找话题，但威廉却总是会认真回应她的每一个问题，哪怕只是简短的几句话。 这份细致和专注，让江离不自觉地更加靠近他。 她心里知道，威廉或许从未对她有过别样的想法，但他事事有回应的态度，却让她觉得自己是被认真对待的。 而这种感觉，已经足够让她甘愿继续这场“单方面的追逐”。 第20章 你在想什么 某个夜晚，江离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和非晚聊着最近游戏里的琐事。非晚是她在游戏里最亲近的朋友之一，也是唯一知道她对威廉有些特别心思的人。 “对了，你知道良田游戏之前办过的那个‘选美大赛’吗？” 非晚忽然提起。 “选美大赛？啥意思？” 江离来了点兴趣，懒洋洋地问，“是游戏里的角色比美，还是玩家真人参加的？” “真人。” 非晚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就是让女玩家穿上自己最自信的打扮拍照参赛。然后，评选出来的冠军能拿到一个闪亮称号，还有一大笔金钞奖励。” 江离听到这儿，随口道：“听起来还不错，奖励挺诱人的啊。你们那时候有人参赛吗？” “有啊，我们州那会儿挺热闹的，结果没拿到奖。” 非晚顿了顿，又道，“不过威廉老区巅峰州的选美冠军可真出圈了，我都见好多人转发那张照片。” 非晚一边说，一边在微信上发了张图过来： “你看看，这就是那个选美冠军。” 江离点开图片，顿时愣了一下。照片中的女孩，五官精致得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一双修长的腿在镜头下显得格外吸睛。女孩穿着一件纯白短裙，手里拿着平板，表情清冷中带着点慵懒，而她的腿上放着一张打印的白纸，上面印着“威廉的巅峰”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异常醒目。 “威廉的巅峰……” 江离小声念了一遍，声音低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 她皱了皱眉，心里忽然泛起一阵酸涩。 “这么漂亮的姑娘，还拿着威廉名字的牌子……难道是他的朋友？” 江离心里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她盯着照片看了几秒，眼里涌出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非晚继续笑着说：“不过我觉得吧，这妹子再好看，也比不上天宇的女朋友。” “天宇的女朋友？” 江离有些心不在焉地重复了一句。 “嗯，那个妹子是真的美，关键是高清的那种美，完全不需要滤镜。” 非晚感慨了一句，又觉得奇怪，“诶，你怎么对天宇的女朋友没兴趣啊？” “我不认识天宇的女朋友，所以不怎么好奇啦。” 江离随口敷衍了一句，语气里多了点刻意的轻松。 非晚听着，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平时江离是个不让话掉地上的小话唠，对什么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心，怎么今天变得这么冷淡？ “哟，你该不会是……在意威廉那边吧？” 非晚故意开玩笑道，“放心，我听说威廉很低调的，根本不参与这些活动。” 江离抿了抿嘴唇，勉强笑了一下： “他们州还挺用心啊，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来参赛，威廉哥哥一定很满意吧。” “满意啥呀。” 非晚嗤笑了一声，“你别多想，这种比赛的照片十有八九是州里凑热闹找人拍的，未必和威廉有关系。他估计都没关注过这些。” “是吗？” 江离勉强应了一声，但心里依旧抑制不住地往深处想。 挂了非晚的语音后，江离一个人盯着那张照片发呆。照片里的女孩实在是太完美了，五官精致，身材姣好，偏偏还带着一种慵懒的清冷气质，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拿着威廉名字的牌子……他们之间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江离在心里悄悄问自己。 她的理智告诉她，这可能真的只是州里安排的噱头。但情感上，她却忍不住有些酸涩，甚至有点小小的自卑。 “如果威廉喜欢她呢？如果他们真有什么关系呢？” 江离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里便莫名感到一阵失落。 “算了，我在想什么呢。就算她和威廉真的有什么，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回到平常的状态，但心底的那点酸涩，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另一边，非晚也在默默琢磨江离的反应。 作为江离的朋友，非晚对她的性格再了解不过了。江离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什么都能聊，什么都不在意，但在真正重要的人和事上，她又总是藏不住心思。 “看来她是真的对威廉上心了。” 非晚心里默默想着。 她原本想开口劝劝江离，但又觉得贸然安慰可能会让她更加尴尬。毕竟关于威廉的事情，谁都不清楚，说多了反而不好。 “算了，还是让她自己想通吧。” 非晚最终决定保持沉默，用温柔的方式默默陪伴江离。 她拿起手机，又发了一条信息给江离： “别多想啦，那个照片就是噱头。你的威廉哥哥才不会关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他要是知道你瞎操心，估计还会觉得你很可爱。” 江离看着非晚的消息，忍不住笑了一下，但心里的那点复杂情绪，却依旧没有完全散去。 这一晚，江离辗转反侧，内心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缠绕着。她从来没觉得“威廉”两个字能这么让人心里不安。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太漂亮了，漂亮得让她不禁怀疑——威廉会不会欣赏这样的美？或者，他们之间会不会有某种特殊的联系？ “威廉哥哥……” 江离轻声呢喃，语气里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低落，“如果可以直接问问就好了……” 和非晚聊完后，江离把手机拿在手里，一遍遍点开和威廉的微信对话框，又一次次退出。对话框里还停留在白天的一句简单回复，那是威廉发来的“嗯”。平时她会觉得哪怕一个字的回应也足够让她心情愉悦，但今天，这冷冷清清的记录却只让她倍感空虚。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目光停在“威廉”两个字上，发了好久的呆。 “问还是不问？” 江离咬了咬唇，内心挣扎。她既害怕问出这个问题让自己显得小气，又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最终，她还是鼓起了勇气，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了一行字： “威廉哥哥，你喜欢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吗？” 消息发出去后，她的心跳立刻开始加速，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把她紧张的神情照得清晰可见。江离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像是等待一个至关重要的裁决。 “他会怎么回答？会不会说喜欢？” 江离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性，每一种都让她越发忐忑不安。 不到半分钟，威廉的回复就来了，却是一串干脆的问号： “？？？” 江离一愣，连忙补充解释： “就是那个选美的女孩子呀，她还拿着你的名字的牌子。”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江离有些后悔，觉得自己的问题实在显得有些过于在意。可箭在弦上，已经发出去的消息再也收不回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等待。 这次，威廉没有马上回复。江离盯着屏幕，心脏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大约过了十几秒，手机终于震了一下，威廉回了一句： “我不认识她，怎么喜欢她？” 江离盯着这行字，愣住了。 “不认识她？” 她忍不住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满腹的猜测和担忧像是被人轻轻戳破的泡沫，瞬间消散。 可与此同时，她又有些疑惑。 “不认识？但他们是一个州的啊，怎么可能不认识？就算没说过话，也该知道吧？” 江离不死心，追问了一句： “你们是一个州的啊，怎么可能不认识？就算没说过话，至少也知道吧？” 这一回，威廉隔了稍长一会儿才回复。他似乎是在斟酌措辞，过了约莫一分钟才发来两个字： “代拍。” 江离愣住了。 “代拍？” 她低声念着，眉头皱了皱，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事情的真相。 几秒钟后，威廉又补充了一句： “州里为了选美比赛随便找人拍的，跟我没关系。” 江离看着这条信息，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非晚提到的“噱头”二字，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照片上的女孩根本不是和威廉有关系的人，只是州里为了比赛制造话题找来的模特。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感到一阵脸红耳热。 “原来是这样……” 江离喃喃自语，忽然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好笑又有些羞愧。 威廉似乎看出了她的尴尬，又发了一句： “你在想什么？” 短短五个字却像是洞穿了一切似的，让江离更加手足无措。 “没、没想什么啊！” 江离手忙脚乱地回复，飞快打字，“我就是看那个照片还挺好看的，就随口问问。” “嗯。” 威廉简单地回了一个字，没有多说。 江离放下手机，脸上的热度还没退下去。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威廉发来的那些信息，尤其是那句“我不认识她，怎么喜欢她？” “不认识她，怎么喜欢她……” 她小声重复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笑意。心里的那点酸涩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的释然。 “原来是我自己想太多了啊。” 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想起刚才自己在微信上的小心翼翼和紧张兮兮，又觉得有点好笑。 这时，手机又震了一下，是威廉发来的新消息： “代拍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啦！我只是没想到连我们威廉哥哥也会被当噱头呢！” 江离飞快地回道，试图用开玩笑的语气掩饰自己的尴尬。 威廉似乎没太在意，又简单回了个“嗯”，话题戛然而止。 江离盯着对话框看了好一会儿，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压在心上的一块石头。 第21章 第一条语音信息 良田这游戏的线下活动真的很多，江离从微信群里看见花卷转发的“良田歌手大赛”公告时，正在吃早饭。她随手点开公告，页面上是一张精心设计的宣传海报：金色麦克风、舞台灯光，以及一行大字——“这城有良田歌手大赛，谁是良田之音？” 她不禁笑了笑，心想：“这游戏搞活动还挺花里胡哨的。” 很快，凤麟州的微信群里就热闹了起来。 “蛮蛮！蛮蛮上！” “你一票，我一票，明天蛮蛮就出道！” “你不投，我不投，蛮蛮何时能出头？” 群里的兄弟们插科打诨，开着蛮蛮的玩笑。这位麦霸虽然嘴上抗议得凶，但显然也乐在其中。江离盯着屏幕，嘴角带着笑意。 她对凤麟州的这些人总是感到有些亲切，因为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很相似——他们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个个都是乐子人，实际上很多人现实中都有点害羞或者社恐。就像蛮蛮，开房间唱歌最积极的她，说到真的去比赛，估计第一个跑得远远的也是她。 江离突然想到：“如果蛮蛮不敢，那威廉会不会去呢？” 江离打开微信，点进了和威廉的对话框，思索了一下措辞，打字问道： “威廉哥哥，你看到歌手比赛了吗？你会不会去参加呀？” 消息发出去后，她盯着屏幕等着，心里不自觉地开始遐想威廉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和威廉加了微信快一个月了，所有的互动几乎都围绕在她的一厢情愿上——她不断地分享自己的日常、爱好、经历，而威廉简洁地回应着，甚至更多的时候只是用单字和单词。但江离却觉得自己越来越依赖这个对话框，像对待一个沉默但可靠的树洞。 江离从来不是一个习惯沉默的人，她的朋友们都知道，她的社交风格很特别：她可以和熟悉的人聊各种深度的话题，从人生哲学到天马行空的幻想；但同时，她也特别擅长说一些“不着边际”的废话。这种废话，往往没有明确的主题，甚至听起来有些琐碎，却能让她感到莫名的轻松。 在过去，江离的废话很少被真正认真对待。即使是她游戏好友瑜琪，也常常调侃她：“你这话，真的就是为了找存在感吧？”每当听到这样的评价，江离总是笑着岔开话题，但她心里也明白，很多人是听不懂她废话里的“小情绪”和“小心思”的。 直到遇到威廉。 威廉是一个话少得近乎冷漠的人。江离一开始以为，这种人应该会对她的废话不屑一顾，甚至直接无视。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威廉虽然话少，却从未对她的废话表现出不耐烦。 “我今天吃到了最好吃的蛋糕！” “这个游戏的皮肤是不是很漂亮？不过我买不起。” “威廉哥哥，你觉得为什么人会喜欢下雨天呀？” 不论江离说了什么，威廉总会给她一个回应，哪怕只是简短的“嗯”、“是啊”、“我也觉得”，她都能从中感受到一种特别的认真。 渐渐地，江离发现，威廉让她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自由感——废话的自由。 她甚至可以毫无顾忌地和他分享那些别人看来无聊甚至矫情的事情，比如今天她在小巷里看到了一只流浪猫的眼神，或者一朵花在夕阳下的颜色有多美。她知道，威廉可能不会主动和她探讨这些细节，但他会安安静静地听着，偶尔用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让她觉得自己被认真对待了。 “威廉哥哥，你知道吗？我很少遇到像你这样的人，能听我说这些话还不觉得烦。” 威廉看后回了她一句：“你喜欢说就说，我不介意。”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愣了很久，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威廉哥哥，你太好了吧！你是我废话自由的保护伞！” 威廉没有再回复她，但江离觉得没关系。因为她知道，无论她再说多少废话，这个屏幕另一端的冷静而温柔的人，都会一直在。 然而，即便如此，她对这个神秘大佬的了解几乎为零。甚至连他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她都不知道。 “他会不会是那种低沉磁性的嗓音？还是……冷淡的少年音？”江离不禁胡思乱想，脸颊微微发烫。 过了一会儿，威廉的回复来了。 “不去。” 江离看到这两个字，忍不住撇了撇嘴：“果然，还是这么冷淡。” 但她又不甘心，继续追问： “为什么呀？你唱歌一定很好听吧！” 这次威廉没有马上回她。江离盯着对话框，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她发一条语音，威廉会不会用语音回呢？ 想到这里，江离按下了语音键，小心翼翼地说道： “威廉哥哥，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声音呀！你就唱几句试试嘛！” 语音发出去后，江离的心跳加速了几分。她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又低头瞄了一眼手机，指尖有些不安地摩挲着屏幕。 “他会不会回语音？还是继续打字？” 几分钟过去了，威廉没有回复。江离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冒失了，有点后悔发了这条语音。 “他是不是觉得我烦了？或者……他不习惯发语音？” 她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又发了一条文字： “你不用唱歌啦，随便说两句话也行，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消息发出去后，她又开始漫长的等待。 过了几分钟，微信终于响了。江离飞快点开消息，眼睛一亮——这一次威廉竟然真的发来了一条语音！ 她几乎是立刻按下了播放键，耳边传来一个低沉而清冷的声音： “你这么好奇干什么？” 短短一句话，却让江离听得有些呆住了。她完全没想到威廉的声音竟然会这么好听——低沉中带着一丝清冷，像是冬日的微风吹过湖面，透着一种淡淡的距离感，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握着手机，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天啊，他的声音怎么会这么好听……” 江离在心里感慨，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嘴角已经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一条语音回去，声音里带着点儿不好意思的笑意： “因为……你总不发语音嘛！我都不知道你声音是什么样的，就好奇咯。” 这一次，威廉很快回了她一条文字消息： “没什么特别的，还是打字方便。” 江离看到这句话，忍不住噗嗤一笑。她想了想，打字回复： “不行！你声音这么好听，以后要多发语音！否则是浪费！” 这次，威廉没回她。但江离并不觉得失落，反而有些小小的满足。 当天晚上，江离躺在床上，手里握着手机，反复点开威廉发来的那条语音，一遍又一遍地听着。 “你这么好奇干什么？” 每听一次，她都会忍不住笑起来，脸上的表情像是偷吃了糖的小孩。 “他声音真的太好听了，太犯规了……” 江离在心里想着，忽然觉得，似乎因为这条语音，她对威廉又多了一份特别的依赖。 从那天起，她时不时会试探着给威廉发语音，虽然大多数时候他还是用文字回复，但偶尔的一两次语音回应，却足以让她高兴好久。 而那些语音消息，也成了她微信对话框里最珍贵的“收藏品”。 第22章 删了聊天记录? 自从听过威廉的声音后，江离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被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门。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他低沉清冷的嗓音，那种仿佛能穿透屏幕的温柔磁性，像是一首无人知晓的小夜曲，萦绕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威廉哥哥，你唱歌一定也很好听吧？”这是江离近段时间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要不你给我唱几句吧，随便什么都行！”她不厌其烦地软磨硬泡，甚至搬出了“撒娇必杀技”。“你就当是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拜托拜托啦～” 江离对威廉撒娇的方式可以说是她的独门绝技，既不刻意，又带着一点点孩子气和娇俏，仿佛一只小猫用柔软的爪子轻轻挠人心口。她不喜欢直接用“你不唱歌就不理你了”这样的硬核撒娇，而是总能在日常闲聊中，将她的小心思自然地融进去。 “威廉哥哥~”江离在微信上拖着长长的尾音开了口，这声音都仿佛隔着屏幕带着点撒娇的甜味，“你要不要给我唱个歌呀？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想听你唱歌哄哄我。” 她紧接着发了一个带着泪汪汪眼睛的小表情包，生怕他看不出她的企图。 威廉的回复如同往常，简单又直接：“不会。” 江离笑眯了眼，但还是故作气鼓鼓地回：“怎么可能不会，你声音这么好听，绝对是隐藏歌王！快唱两句嘛，随便什么都行。” 这次，屏幕另一边的威廉没有回应。江离也不急，她知道，这不过是她撒娇的第一步。 “要不这样吧，你可以不直接唱歌给我听，但你至少可以发一首你喜欢的歌给我吧？我去听，然后想象是你唱的！” 见威廉依然没有动静，江离觉得自己得用点更“无赖”的手段。她又发了几条消息，语气带着点孩子气的威胁：“你不唱的话，我以后就不给你发我的旅行照片了！” 她接着补充道：“我可是买了好多好看的衣服，就准备去拍美美的风景照的！要是你连这么小的愿望都不满足我，我才不要分享给你！” 话发出去之后，江离自己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她知道这种“威胁”对威廉来说可能没有任何杀伤力，但她就是想让他知道，她是故意撒娇逗他的。 几天后，江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撒娇攻势。这次，她语气里少了些许调皮，反倒多了几分认真。 “威廉哥哥，我是真的很想听你唱歌啊。”她先发了一条消息，随后又发了一段语音，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些，带着一丝真诚的恳求，“你不知道的，我以前从来不会对人撒娇的。可是对你，我好像撒娇撒上瘾了。”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怕他觉得尴尬，又接着补充道：“因为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特别的人呀。我就想听你唱歌，哪怕只是一小句也好，好不好嘛？” 这一次，威廉终于回复了她，但他的回应依然很威廉式的简短：“你想得美。” 江离盯着这几个字看了很久，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捧着手机笑得前仰后合。她一边笑一边回：“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不过没关系，反正我迟早会听到的，我有耐心！” 可无论她怎么歪缠，威廉的回应始终是——没有回应。 **“算了，不唱就不唱。”**江离嘟囔着，故作失望地放下手机，可心里却依然忍不住期待。 最近，江离正在忙着准备即将到来的toussaint假期旅行。这是她心心念念的一个计划，她早早就订好了机票和酒店，满脑子都是旅行的路线安排和目的地的美景。 “威廉哥哥，我下周要去旅行啦！”她在微信上兴奋地告诉威廉。 消息发出去后，她等了一会儿，没有收到回应。江离也习惯了，她又发了一条： “我都计划好了，要去看海，还要爬山！不过你放心，我的游戏号已经安排好了，修狗会帮我上号完成日常任务。”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很快出现了：“嗯，知道了。” 虽然只有简单的一个字，江离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又接着发：“不过我得把我们的聊天记录删了，不然修狗上号的时候要是看到，岂不是社死？” 这句话刚发出去，江离顿时愣住了——她这句本来只是心里想的，竟然不小心手滑发给了威廉！ 她赶紧慌张地补救：“哎呀，我是说修狗这个人嘴很碎，他要是看到了肯定会到处乱说！” 威廉很快回了一条：“有必要吗？” 江离盯着屏幕上这四个字，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她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威廉竟然认真起来了。 江离挠了挠头，迅速转移话题：“要不这样，我找非晚帮忙吧！她比较靠谱，也知道我们平时聊了什么，不用删聊天记录，我也不尴尬。” 这时候，威廉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过来。这是少见的事，江离吓得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她紧张地按下播放键，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你这么在意的话，就让非晚帮忙吧。” 江离心头一颤。明明他说的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可她却听出了某种特别的关切。这让她忍不住微微一笑，觉得威廉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冷淡的人。 “你这么说，我就真的找非晚啦！”江离回复道，手指飞快地打字。“不过威廉哥哥你放心，非晚她很好的，她不会看我们的聊天记录！” 屏幕那头的威廉没有再回复，但江离心里却安定了许多。她想，他可能不是真的冷淡，只是习惯用最简单的方式回应她的热情。 旅行的准备越接近尾声，江离的兴奋感也越发强烈。她几乎每天都要找威廉聊上几句，分享自己准备的细节，比如“我今天去买了个超好看的行李箱！”或者“你猜我准备了几套衣服？肯定比你想象的多！” 威廉总是简短地回应，有时只是一个“嗯”，但江离并不在意。她知道，这份对话的大部分内容可能对威廉来说是无关紧要的废话，可他愿意认真听她说，就已经让她觉得满足了。 临近出发前一天，江离又忍不住问了他一个问题：“威廉哥哥，如果是你去旅行，你会想去哪里呀？” 这次威廉的回复让她意外，他很快发过来两个字：“冰岛。” 江离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眼里满是惊讶。她赶紧追问：“冰岛？你想看极光吗？” 威廉回了一个语音：“嗯。” 江离听着他的声音，忽然心头一热，忍不住笑着回道：“那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看极光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帮你拍下最漂亮的极光照片！” 发出这句话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屏幕上，威廉没有回应，但她想象着他看到这条消息时微微挑眉的样子，不禁咬了咬唇，轻轻地笑了起来。 “没关系。”她轻声对自己说，“就算他不答应，我也会记住他想去的地方，说不定以后我去冰岛的时候，可以带回一些特别的礼物送给他呢。” 第23章 toussaint假期开始 江离把机票和护照收好，拎起行李箱的瞬间，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离开熟悉的城市，她总是能从某种意义上释放自己。这次的目的地是意大利的那不勒斯，那片充满故事的土地从她读完埃莱娜·费兰特的《那不勒斯四部曲》后，便在她心里深深扎了根。 飞机起飞时，她在座位上翻看着《我的天才女友》。书页上的文字依然熟悉，描写着莉拉和莱农从贫困街区一路挣扎的成长故事，那些艰难的选择和破碎的梦想，让江离在某些时刻感同身受。她指尖抚过书页，低声念了一句：“她们的那不勒斯是泥泞的，而我的过去又何尝不是呢？” 在泥沼中走到今天，她的旅途与莱农颇有些相似之处。她到欧洲学习这一路，每一步都是用尽全力走出来的。所以当书中写到莱农从混乱贫穷的那不勒斯走到佛罗伦萨的文学院时，江离会忍不住湿了眼眶，那种挣扎、努力、渴望光明的感觉，她懂。 到达那不勒斯的第一天，阳光灿烂得像金子洒满地面。江离拉着行李走出机场，出租车窗外的街景如同镶嵌了一幅活生生的油画：远处的维苏威火山在蓝天白云下沉默而伟岸，湛蓝的那不勒斯湾平静得如一片镜湖，随处可见的建筑带着浓烈的意式风情，街道上人们的笑声夹杂着海风扑面而来。 “这是莉拉和莱农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啊。”她默念了一句，仿佛终于与书中的世界重叠。 安顿好后，她迫不及待地奔向《那不勒斯四部曲》的拍摄地，那些她早已在书中读过无数遍的场景，如今真实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站在街区的一个小巷口，眼前是电视剧中莉拉和莱农牵手跑过的那条街道。周围的老旧建筑墙面斑驳，充满历史的痕迹，狭窄的街道两旁晾晒着五颜六色的衣物，空气中飘着浓郁的咖啡香气。 她拿起相机对准巷子尽头，拍下了第一张照片。画面里仿佛还能看见电视剧中的小女孩们在欢笑奔跑，阳光洒在她们的脸上。“这就是她们成长的地方，”江离心想，“也是她们一生挣扎却又无法逃离的地方。” 江离沿着街道走，来到通往大海的隧道口。书中提到过，莉拉和莱农曾牵着手走进这条隧道，想要穿过它看大海，却最终退缩了。 站在隧道前，她仿佛看见两个女孩的背影，一高一矮，手牵着手，脸上带着不安和渴望。江离轻轻叹了口气，心里生出一种复杂的情绪。她举起手机，对着隧道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威廉。 江离：（发了一张隧道的照片） “这是莉拉和莱农牵手走过的隧道，书里说她们最终退缩了，没走到尽头。” 威廉： “你走到尽头了吗？” 江离： “我当然走了呀，尽头是大海，风很大，但特别美。” 威廉： “你比她们更勇敢。” 江离站在那不勒斯湾的海边，湛蓝的大海与远处的维苏威火山构成了一幅壮丽的画面。风从海面吹来，带着咸咸的湿气，拂过她的脸庞。她举起手机，将眼前的景色定格在镜头里。 她盯着屏幕中的火山，忽然愣了神。维苏威火山安静地矗立着，像一个无言的守护者，注视着这一片海湾。江离的思绪飘得很远——她想到了威廉。 “他就像这座火山吧。”她心里想着，“总是安静地在那儿，既无法靠近，也无法忽视。他不主动跨过这片海湾，但只要我抬头，就总能看见他的存在。” 她拍下火山的照片，犹豫片刻后，还是点开了和威廉的对话框，将照片发了过去。附上一句话： 江离： “这是维苏威火山，你看，多安静。” 发完消息后，她握着手机站在原地，海风依旧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她没有期待威廉会很快回复——毕竟，他总是那样寡言，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沉默。但这一刻，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涌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忽然，手机震了一下，是威廉的回复。 威廉： “火山从来不安静，只是你看不到它在动。” 江离盯着屏幕，眼眸微微一亮。她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心里泛起阵阵涟漪。威廉的回复不多，但每次都像是在不经意间点中了她的心事。他的回应让这片维苏威火山的沉默似乎变得鲜活起来。 她看着火山，又低头看着手机，喃喃道：“原来它也会动啊，只是我看不到……” 她坐在海边，将手机放在身旁，任海风轻拂过脸颊。阳光洒在湛蓝的大海上，闪烁的波光像无数跳动的心事，她却觉得心头有些沉重。 江离翻开了《那不勒斯四部曲》的最后一卷——《失踪的孩子》。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本，也是她觉得最沉重的一本。书中写到莉拉和莱农在人生的后半段逐渐走向截然不同的道路，但她们的友谊，那份无形的羁绊，却始终深藏在她们的心底，甚至成为彼此生活的暗线。 她看着书中那句熟悉的文字：“莉拉说她对莱农又爱又恨，觉得她像一颗耀眼的星星。” 江离指尖轻轻触碰着那一行字，心里忽然涌起一丝共鸣。 “威廉，你在我的世界里，也是一颗耀眼的星星。” 这句话她只敢在心里默念，不敢说出口。江离从未直接向威廉表达过她的感情，她害怕会破坏眼下这脆弱而微妙的联系。但她知道，这份若即若离的情感早已根深蒂固，就像维苏威火山永远矗立在那不勒斯湾畔，远远地守望着这片湛蓝的海洋。 她又一次打开手机，相册里是这几天旅途中拍下的照片：隧道里斑驳的光影、街头偶遇的慈祥意大利老人、教堂顶端俯瞰的那不勒斯全景……她把这些照片都传给了威廉，但很少附上文字。 她不敢奢望威廉会回应，只希望通过这些画面，能让他稍微感受到她所经历的美好。她不知道他是否会真正看这些照片，但这并不重要。 “如果我能在这片风景中与你一同沉默，那该多好。” 江离在心里默念，又苦笑着自嘲自己的自作多情。这份情感就像维苏威火山下的岩浆，永远隐藏在地底深处，炙热却沉默着。 旅途的每一天，江离都试图用风景和故事来填满与威廉之间的沉默，但她始终觉得，那条隔着山海的距离，依然难以逾越。 第24章 如果声音不记得 机场的候机厅里，人声嘈杂，提示登机的广播在背景里反复响起。江离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落在面前摊开的《我的天才女友》上，却一页也没有读下去。她的心神早已飘得很远，回忆着这几天的旅程，以及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 这是她最后一次翻开这本书。书页翻动间，她忽然停在了扉页处，拿起笔，写下了一句话： “我们不能逃离自己的那不勒斯，但可以选择以什么样的方式去看待它。” 字迹微微晃动，像她此刻复杂的心情。 放下笔，她靠在椅背上，望向机场外的天空。候机大厅外，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蓝天，偶有几朵云被风吹散。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像是给自己鼓劲，又像是在给自己的旅程画上句号。 “哪怕威廉依然沉默，哪怕我永远无法靠近那座维苏威火山，我也不会停下脚步。” 她在心底默念这句话，像一场无声的宣告。对她来说，人生本就是一场无法回头的旅程，而她愿意带着这份无法言说的情感，继续走下去。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江离低头一看，是威廉的消息。他发过来一个音频文件，后面跟了一行字： “你说要听我唱歌，不许外传。” 江离愣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威廉从来没有主动发过语音消息，而这竟然是她求了这么久的歌声。心跳加速间，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她盯着屏幕，脑海里冒出一个滑稽的念头：如果威廉此刻能看到她，应该会觉得她像个小傻子，点头如捣蒜，眼神发亮。如果她是只小狗，尾巴此刻一定摇成了螺旋桨。 “终于！” 她在心里欢呼了一声，手指却像捧着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点击下载键。 文件加载得很快，但她迟迟没有点开播放。像一个偷偷藏起糖果的小孩，她反复看着音频文件，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弧度，又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像剥开一颗珍藏的糖果一样轻轻点开了音频。 前奏一响起，江离便愣住了。那熟悉的旋律和吉他声，是吴青峰的《如果声音不记得》。 威廉的声音缓缓流淌而出，低沉中带着一丝柔软，与吴青峰截然不同的音色，却唱出了另一种独特的情感。那声音像是隔着层层海浪，带着淡淡的惆怅和安静的力量，一字一句敲打着江离的心。 江离屏住呼吸，手机里的声音如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耳朵。她听得如此专注，以至于连机场的喧嚣都成了背景噪音。 “我有万语千言 藏在颤抖的字里行间 一天一天 一年又一年 每个转身 恍如初见 思念是春蚕 一口一口 吃掉时间 春风秋雨 落笔成念 心花一朵 山野烂漫 落叶的缠绵 风的甘愿 心的花园荒芜一片…” 歌词缓缓推进，威廉的声音低回婉转，每一个音节都仿佛直击江离的灵魂。 她之所以发愣，不只是因为威廉的歌声太好听，而是因为这首歌本身——《如果声音不记得》的旋律一响起，她脑海里就会浮现那不勒斯四部曲的画面。在哔哩哔哩上，无数关于莉拉和莱农的剪辑都用过这首歌作为背景音乐。这首歌像一条无形的纽带，将她的旅程、威廉的声音和她最爱的小说串联在一起。 “太巧了……” 江离喃喃自语，目光落在远处的天空，脑海中却浮现了一句话： “爱让悬崖变平地 生出森林 一整片的森林 你在树荫里” 江离闭上眼，任旋律在耳畔回荡。她忽然觉得威廉的歌声像维苏威火山，沉默却炽热，带着深沉的力量，一旦爆发便无可阻挡。 歌声结束时，江离久久没有回过神。 她抬手捂住嘴，像是怕自己漏出任何失态的声音。片刻后，她红着脸迅速打字： 江离：“威廉哥哥，这首歌太好听了！你唱得比原唱还好听。” 发出去后，她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欲言又止。她还有无数想说的话，但最终只删删改改，留下一句：“这首歌是我听过的最有感觉的版本。” 威廉几分钟后才回：“别吹得太过了。” 简短的回复，却让江离心里涌起暖意。她仿佛能看到他坐在屏幕那头，嘴角微微扬起的模样。 接下来的聊天变得随意而轻松。 江离：“你是不是特意挑的这首歌？因为它跟那不勒斯很搭。” 威廉：“巧合。” 江离：“你知道这首歌让我想到谁吗？” 威廉：“你自己。” 江离愣住了。她原以为威廉会随意敷衍一句“谁啊”，却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明明只是简短的三个字，却让她的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她低头想了很久，最终只回了一句： 江离：“真是个笨蛋。” 她不愿让这段对话变得过于沉重，只能用玩笑掩饰心中的酸涩和甜蜜。 登机广播响起时，江离站起身，拎起行李，走向登机口。她望向窗外的蓝天，嘴角浮起一丝释然的微笑。 “威廉，我不会停下脚步，也不会停止仰望你。” 第25章 百州荣耀，齐聚良田 江离从那不勒斯归来的那天，拖着行李回到家，整个人疲惫却满足。她一边换鞋，一边琢磨着刚刚结束的旅程，想着该如何把在维苏威火山前的感悟整理成文字发给威廉。还没坐稳，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震动提示有新消息。 她低头一看，是威廉发来的微信。这是他极少主动联系她的时刻之一。江离愣了愣，疲惫瞬间被一种说不清的雀跃冲淡了。她打开手机，点进消息，发现是一条视频链接，标题写着：“威廉王国参赛视频——第一届州风采大赛”。 江离不由自主地笑了，点开链接。画面开始的瞬间，她就被深深吸引了。 视频先从一张地图展开，镜头缓缓拉近，展示出整个威廉所在州的县邑布局。紧接着，镜头切换，州里所有玩家操控的角色整齐排列成一颗巨大的心形，而威廉的角色赫然站在心形的正中央。画面还加了炫酷的光效，角色头顶闪烁着属于州长的特殊标志。 “真会整活。”江离嘴角忍不住扬起，继续看下去。 视频接下来的内容是战斗混剪。激昂的背景音乐下，一场场大规模的攻城战画面轮番登场，各种战术安排、团队配合，让人看得热血沸腾。视频解说以旁白的方式娓娓道来，介绍了州内成员的团结协作，以及威廉的风采。 最后，画面停留在一行字上： “百州荣耀，齐聚良田。巅峰，为威廉王国而战。” 江离愣愣地盯着这句话，心里仿佛被什么触动了。视频短短两分钟，却让她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热血澎湃，这个视频真的很燃。 这时，微信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威廉发了一句简短的话：“怎么样？”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冷静克制，可江离仿佛能想象到屏幕另一端的他，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骄傲，静静等待她的反馈。 “超厉害！”江离飞快地打下这三个字，又觉得不够，补了一句：“这样的州不第一，谁能第一？” 话发出去后，她忍不住笑出了声，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件值得自豪的小事。 她想了想，把视频转发到凤麟州的州群里，同时问道：“咱们要不要也参赛啊？蛮蛮刺史，这可是露脸的好机会！” 蛮蛮很快冒头回复：“参赛啊！咱们全州摆个捡垃圾造型给良田拜个早年？”末了还附上了一个叉腰大笑的表情。 江离捧着手机笑得停不下来，看着凤麟州群里这一群热情高涨、但毫无实际行动力的“佛系玩家”，感到一阵熟悉的温馨。 蛮蛮刺史在群里继续发挥着她的口嗨本色：“别小看咱们凤麟州啊！就算是捡垃圾，也得捡出艺术感！我们要在造型里体现出垃圾分类的重要性，还要贴近新时代精神，提倡环保绿色理念。” “蛮蛮你清醒一点，这不是环保知识竞赛。”一位州员调侃道。 “哈哈哈哈，蛮蛮的脑洞已经突破天际了。”江离笑着敲下一行字：“我觉得咱们还可以摆个大躺椅造型，展现真正的‘摆烂风采’。” “躺椅造型好！全州一起葛优瘫，拿个创意奖完全没问题。” “咱们的参赛口号可以是：‘别卷了，来凤麟一起躺！’” 群里一阵哄堂大笑，江离被这些脑洞搞得笑到直不起腰，但她心里也清楚，凤麟州的这些人说归说，真要行动，估计连组织队伍都困难。 她摇了摇头，退出群聊界面，又点开微信，把威廉的参赛视频转发给了她的好友非晚，同时附上一句：“非晚非晚，这视频是不是超级燃！快帮我投一票啊！威廉王国这次一定能拿第一！” 非晚几乎秒回：“我天，这视频是你威廉哥哥的州做的？太强了吧！真的好燃！你说的对，这第一他们必须拿！” “是不是超级厉害？”江离笑得眉眼弯弯，“投票投票！支持一下嘛！” “投了投了。”非晚回复道，“不过江离，你这么积极拉票，是不是别有目的啊？” “哪有什么目的，就是觉得他们厉害啊。”江离嘴硬着回了一句，眼睛却不自觉地瞥向威廉的对话框，心底泛起一丝小小的得意和骄傲。 她回到威廉的对话框，忍不住发了一句：“怎么样，我又帮你们拉票了！夸我！” 威廉的回复依旧简短而郑重：“谢谢。” 一个“谢谢”，让江离本想撒娇的心思顿时有些收敛，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愣了一会儿，才敲下回复：“不用谢，这么厉害的州，我肯定支持啊！” 投票截止日，结果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威廉王国巅峰”以压倒性的票数拿下了第一名。游戏公告上，金色的字高调地滚动播放着：“恭喜‘巅峰’荣获第一届州风采大赛冠军，全州成员获得专属称号‘荣耀之巅’，并获得巅峰农场冠名权！” 江离看到公告时，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是威廉发来的消息。 这次，他发了一张截图，是第一名的结果排名，截图上每个成员的县邑上赫然挂着金色的称号“荣耀之巅”，非常闪耀。 “第一名。”威廉的消息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江离看着截图，忍不住笑出声来，回道：“太厉害了！果然实至名归！” “谢谢。”威廉依旧是冷静克制的风格，但江离仿佛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一丝松快。 “那个农场冠名权是干什么用的？”江离好奇地问。 “真实农田的冠名，收成分给全州成员。”威廉解释道，随即又发来一张农场的照片，是一片广阔的绿地，阳光洒满了田野，显得生机勃勃。 江离看着那张照片，忍不住感慨：“也太酷了吧！巅峰农场，还挺有寓意的。” “嗯。”威廉回了一个点头的表情。 威廉的州群里满是庆祝的氛围，州员们纷纷在聊天框里刷屏：“感谢威廉的带领！”“我们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巅峰无敌！” 江离悄悄看着他们的群聊，忍不住笑了。虽然她不是这个州的人，但也感受到了一种与有荣焉的喜悦。她发了条微信给威廉：“你们州里气氛真的好好啊，感觉每个人都在很认真地享受这个游戏。” “团结吧。”威廉的回复依旧不多，却让江离感受到一份深深的自豪。 “以后可别忘了我这个外州的小迷妹啊！”江离半开玩笑地说，“你们的巅峰农场，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 “欢迎。”威廉回复道。 江离看着这个“欢迎”，嘴角微微上扬。她想，如果有一天能真的和威廉一起站在那个农场前，拍下一张合影，那该多好呢？不过，她知道，那可能只是她的幻想。 她叹了口气，揉了揉发烫的脸，重新打开了威廉转发给她的那段参赛视频。屏幕里，全州的角色排列成心形，像是她那一份无法言说的感情。 “威廉，你真的是个神奇的人。”江离低声说。 第26章 被谁打的? 进入第三赛季之后，奉天和霸服合州了，合州后的名字叫做柠檬州。毫无意外的，与他们在同一个地图，实力最弱可是活跃人数不算少的凤麟州又成为了可以被欺压的“软柿子”，凤麟州的日常挨打又开始了。 江离从游戏里退出，手指停在屏幕上，迟迟没有点开凤麟州的微信群。她靠在椅背上，盯着手机屏幕的反光，心里一阵烦闷。她玩《良田》已经快三个赛季了，凤麟州从第二季开始就是九州地图上谁都能欺负的“软柿子”，这点她早就习惯了。“一天挨九顿打”，在凤麟州已经成了一句戏言，江离也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自嘲。但再怎么无所谓，她也是人，也有受不了的时候。 今天，她的底线被反复踩踏。 她喜欢挖地，开着戎车到处挖地是她唯一的乐趣。可是虾仁炒饭和骑胖达那群人把她的田铲了不说，还把她的县邑攻破了。十万兵伤残躺在病营里，治疗时间长达九十个小时，现在她连基本的一车兵都凑不齐。想到这里，她攥了攥手机，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委屈。 游戏本该是她逃离现实压力的一片净土，但现在，这片“净土”也变得泥泞不堪。 江离叹了口气，手指滑向凤麟州的微信群，却又停住了。她不想把这些负面情绪带给州友，他们大多佛系，每次挨打都嘻嘻哈哈地调侃过去，连蛮蛮这个刺史都常说：“凤麟不怕挨打，只要种田还有一口气就行！”如果她此时发牢骚，反倒显得有些矫情。 她把手机放到一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虾仁炒饭那群人在世界频道发的文字—— “凤麟的田今天扫到10块，成就感满满！” “凤麟的人又在挖高级田了，兄弟们，去教他们做人吧！” 每一句话都像扎在心口的一根刺，虽然不疼，却让她无法忽视。 她忽然又拿起手机，点开了威廉的聊天框。威廉是她为数不多的可以随时聊天的人，她知道他忙，但只要她发消息过去，他几乎总是会回复。即使是简短的几句，也让她有一种安慰感。 她把系统发来的伤兵警告邮件截图发给了他，图片上满是触目惊心的红色警示，显示她的治疗营已经超负荷。发完截图，她犹豫了一下，附上了一句：“烦死了，被打得连一车挖地的兵都凑不齐了，不想玩了，想退游。” 威廉很快回了一条消息，只有一个简单的疑惑的问号：“？” 江离盯着这条消息，犹豫了一下，回复道：“烦死了，被打得连一车挖地的兵都凑不齐了，不想玩了，想退游。” 她发完后有点后悔，觉得自己这话有点矫情，威廉这种人，大概不会理解她这种无意义的委屈吧？毕竟他是威廉，战力可以横扫别人的威廉，他怎么可能在意她这种小玩家的琐事？ 几秒钟后，威廉的回复来了，只有三个字：“谁打的？” 江离盯着屏幕上威廉的回复，“谁打的？”短短三个字，却让她心里一紧。她下意识地觉得，威廉并不是在随意问候，而是真的想知道。但这正是让她犹豫的原因。他和她不在同一个地图，知道了这些又能如何？他既帮不上忙，也不必为她的事多操心。 “算了，我再养养兵吧，没事的。”江离回了这句，试图让话题就此打住。毕竟，她已经习惯了靠自己解决问题，哪怕再委屈，也不想让别人因为自己徒增麻烦。 然而，威廉很快又发来一条：“谁打的？” 一模一样的问句，却比之前多了一层隐隐的压迫感。江离盯着那三个字，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能想象到他此刻的神情，可能微微皱着眉，认真得有些严肃。他不是那种会随便敷衍的人，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似乎都有明确的目的和分量。 这让她有点不知所措，甚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为什么要这么认真？不过是游戏里的小事而已，我一个小玩家的琐事，怎么值得他上心？” 她想了想，尝试再敷衍过去：“哎呀，真没事啦。就是被扫了几块田，打了县邑。毕竟我弱，谁来都能欺负两下，习惯了。” 可是屏幕那头的威廉似乎完全没有被糊弄过去的意思。他没有回更多的话，反而只发了一个字：“说。” 一个字，却像一声敲击，让江离彻底放弃了想要隐瞒的念头。她咬了咬唇，心里涌出一种奇异的复杂感。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玩家，不值得让他为这件小事如此较真；另一方面，她又无法忽视他这种认真的态度带来的安慰感。 她缓缓地在键盘上敲下了几个字：“柠檬州的虾仁炒饭和骑胖达。他们经常铲田，今天还把我的县邑攻破了。” 打完这行字，她按下了发送键。然后盯着屏幕发呆，心里五味杂陈。她很清楚，他远在别的地图，就算知道了这些，也不可能跨地图来帮她。但她还是说了，因为威廉愿意听，愿意问。这本身就已经让她觉得比游戏里的任何成就都更让人暖心。 发完后，江离又补充了一句：“我现在就是兵不够了，挖地都挖不了，等养养兵再说吧。”她试图让语气看起来轻松一些，不至于显得自己有多沮丧。 她期待着威廉的回复，但又隐隐有些忐忑。他会怎么说呢？安慰她几句，还是直接转移话题？ 消息终于来了，只有两个字：“知道了。” 江离怔了一下，有些意外。她想问他“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但又觉得话到嘴边问不出口。屏幕那头的威廉似乎总是这样：说得不多，却每一句都让她忍不住揣测更多。 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简单地回了句：“谢谢你听我说这些。”说完后，她放下手机，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心里压抑了一整天的郁闷好像轻了一些。 过了很久，她发现自己脑海里反复回荡的，竟是威廉那句简单的“说”。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他的在意不在于这件事有多严重，而是她觉得委屈了，所以他想知道详情，仅此而已。 想到这里，江离不禁笑了笑，心头涌上一股淡淡的暖意。哪怕她此刻的十万伤兵依然躺在病营里，哪怕她依然只能在地图边缘打着佛系的标签种田挖地，心里却莫名觉得轻松了许多。 “原来被人认真在意的感觉是这样的。” 第27章 他们的坐标发来 江离抬头看了眼窗外，法国的傍晚刚刚降临，天色还未完全黑下去，金红的余晖透过窗帘洒在她的桌面上。她手边摆着半杯冷掉的咖啡，手机上的游戏界面散发出微弱的光。凤麟州的风景依然一如往常，平静而佛系，江离完成了当天的日常任务，正准备下线。就在这时，她偶然瞥见排行榜上熟悉的名字——“玉皇大帝”。 “威廉哥哥换州了？”她的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有些疑惑。熟悉的“玉皇大帝”从来都是他所在州的象征，他怎么会突然跳州？而且，新的州名也陌生得很，看起来像是个小州的壳子。 江离退出游戏，点开微信，飞快地给威廉发了条消息：“哥哥你为什么跳州了？” 消息刚发出去，她就开始胡思乱想。威廉是巅峰州的核心人物，他们原本在全服都如雷贯耳，他跳州肯定不是一件小事。他难道是为了远征更好的匹配？还是巅峰有什么内部变化？不过以威廉的稳重性格，他做出的决定总有道理。 没过多久，威廉的回复来了：“找了个小州的壳子，匹配到了你们的地图。” 江离怔住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又问了一句：“那你们原本匹配到哪里了？” “横江他们的地图。” 威廉的回答让江离脑中闪过几个画面。横江是巅峰的盟友，一个实力是他们服务器的第一大州，两州联合简直是“所向披靡”的代名词，威廉选择跳州，理由却只是“匹配到了你们的地图”？ 她隐隐感到一丝难以名状的喜悦。他来他们的地图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因为柠檬州让他不喜？还是……某种更私人的理由？ “你为什么非要来我们这里呢？”她想问，却又觉得这样的问题太过冒昧，索性藏在心里。 威廉的下一条消息打断了她的思绪：“地图上除了你们凤麟州不打以外，你还和谁关系好？” 江离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她老老实实地回道：“除了凤麟州的人，我平时没怎么和别的州接触。”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哦，对了，柠檬州某些讨厌鬼除外，他们是以前米饭州和奉天州的，都是些老对手，有的不是嘴贱就是手贱。” 她发完这句，回想起柠檬州的虾仁炒饭和骑胖达，又忍不住多抱怨了几句：“尤其是那些人，真的是又贱又嚣张，上次把我县邑都打了，还铲了我的田，讨厌得要命。” 打完这些字，她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抱怨，心里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威廉平时那么稳重、内敛，这些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然而，威廉的回复却很简单，只有一个字：“好。” 江离盯着这个字，心里浮现出一丝奇怪的感觉。他说“好”，是什么意思？是随口一应，还是……有什么深意？ 她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嘴角微微上扬，又倏地压了下去。她觉得自己或许想多了，但威廉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总是让她忍不住去琢磨更多。 关掉微信，她转头看向窗外，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下来，晚风拂过窗台，她却觉得心里涌起一股暖意。明天，他们就会在同一个地图上了。 法国的清晨四点，微凉的空气透过半开的窗户涌入，带着一丝湿润的寒意。江离揉了揉眼睛，手机屏幕的亮光映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有些朦胧，她像往常一样给威廉发去了早安。远在地球另一端的中国，威廉的消息在微信上跳了出来：“怎么不睡觉？” 江离打了个哈欠，回复道：“昨天白天睡多了，今天醒得早。” “那正好，”他接着说，“上游戏了吗？” 江离正准备打开游戏界面收取资源，随口回道：“要上去收作坊的木头、粮草和金子。” 消息气泡再一次弹出：“上去看看，找到打你的虾仁炒饭和骑胖达，把坐标告诉我。” 江离的手指一顿，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他竟然记得她昨天随口的抱怨，还特意嘱咐她找那两个人的坐标？她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四点的清晨里，骤然涌出一种暖流，让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机。 “威廉哥哥特意找了个壳州跳到她的地图，难道是为了帮她报仇？”这想法让她有些自作多情的羞涩，但她又不敢细想下去，害怕给自己带来更深的期待。她深吸了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回道：“好，我去找。” 江离窝在沙发里，盯着手机屏幕发了几秒的呆，心里还在盘算怎么找到柠檬州那两个嚣张的家伙——虾仁炒饭和骑胖达。她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开了微信，找到花卷的对话框。 “卷卷，拜托帮我个忙，找柠檬州的虾仁炒饭和骑胖达的坐标，求你了！”江离发出消息的同时心里有些忐忑，生怕被花卷看穿什么端倪。 果然，几秒钟后花卷就回了一条：“你找他们干嘛？你又不是没挨过打，这次怎么突然想起来追究了？” 花卷的语气虽看似随意，但其实带着一点揶揄。毕竟江离向来是个佛系玩家，挨打对她来说几乎是家常便饭，连州群里大家都笑称她为“被打最淡定”的苟王女士。她居然会主动提起那些扫她田的人，确实有点反常。 江离咬了咬唇，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又不想让花卷觉得她太窝囊，便绞尽脑汁斟酌了一下，含糊地回复道：“唉，随便找找嘛，他们扫了我好几块田，我也想知道他们在哪。” 这话一出，她自己都觉得有点牵强。但花卷显然没打算深究，只是发了个无奈的表情包：“好吧，看在姐妹份上，宠你这一次。” 她发完这条消息后，很快就动手开始搜索起来。花卷是凤麟州里公认的“地图之眼”，不仅记性好，地图意识也极强，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其他州的大部队动向。她缩放着九州地图，眼睛像扫描仪一样快速扫过各大区域。 几分钟后，花卷的消息弹了出来：“找到了。” 她附上了两条坐标，并配了一条语音：“姐姐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这种事只有你能让我干。话说回来，你不会真想打他们吧？凭你那战力，怕是还没靠近就被戳回去了。” 江离听着花卷语音里调侃的语气，脸不由得红了。她其实并没有亲自去找虾仁炒饭和骑胖达麻烦的打算，甚至从来没想过要动手，只是答应了威廉，才来问花卷要坐标。但这种解释她不敢说出口，怕被人误会。她赶紧打字回复：“不是我要打，我只是……” 她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如果继续解释下去，反倒容易让人起疑，便随手把话截住，改口道：“反正就是问问，谢谢卷卷啦！” 花卷显然也没多想，笑着回了句：“行吧，你开心就好。不过记住啊，打不过就跑，咱凤麟州的传统可不能丢。” 江离忍不住被逗笑了。凤麟州从来以佛系和摆烂出名，他们州的“传统文化”就是“种田第一，挨打第二”。花卷用调侃的语气说这话，却让江离心里略微轻松了些。 虽然花卷嘴上没问，但她的心里还是对江离突然的“反常”充满好奇。江离是个性格温和、平日甚至有点怂的佛系玩家，不会主动去挑衅任何人，她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让他犯一下又何妨”的典型代表。这次居然特意找她帮忙找坐标，显然另有隐情。 不过，花卷对朋友向来有边界感，看江离不愿多说，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把找到的坐标发给了她。江离接到坐标后松了口气，默默记下那串数字，然后关掉了聊天框。她低头看着那两个熟悉的名字，心里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暖意——威廉那句“把坐标告诉我”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让她心里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期待和微妙的感动。 第28章 你打她，所以我来了 江离把花卷发来的坐标复制下来，发给了威廉。她的指尖停在屏幕上，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发了坐标过去。过了几秒，威廉回了一条简短的信息：“好。” 威廉的回复虽然只有一个字，却让江离的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安定感。她握着手机，望着屏幕出神，心里暗暗期待，却又不敢多想。 到中国时间的中午十二点，也就是法国的清晨五点，江离翻身拿起手机，习惯性地打开游戏。 一条系统公告首先映入眼帘：“凌州的玉皇大帝通过远征到达陇州。” 江离的心跳猛地加快。尽管已经知道威廉会来，却没想到他动作如此迅速。江离紧盯着地图，连忙缩放寻找威廉的位置。果然，她看到地图上显示出一个崭新的县邑，坐标竟然离虾仁炒饭的地盘近得不可思议——几乎是“贴脸”空降！ 虾仁炒饭的县邑旁边，一个醒目的名字正闪着光：“玉皇大帝。” 江离瞬间有些愣住，随即屏住了呼吸。她猜到威廉可能会替她出头，却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将县邑空降到敌人脸上，这种强势的打法，简直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没有任何寒暄，甚至没有发一条挑衅的消息，威廉直接发起了连环四车进攻。江离盯着战斗画面，眼睛一眨不眨，只见短短一分钟内，虾仁炒饭的县邑城防值就被打掉了一半。 虾仁炒饭显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像是懵了。他一定在想，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顶级玩家，为什么会突然对他动手？要知道，在游戏的世界里，他和威廉的差距犹如天堑，威廉就是天上的云触不可及。更何况，这还是一个“跨地图”的战斗，他根本不敢去想象威廉特地跳州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直接找他的麻烦。 虾仁炒饭还在懵逼的功夫，威廉的第二轮进攻已经紧随而至。他的操作干净利落，三车接连发出，不带一丝拖泥带水。片刻后，虾仁炒饭的县邑就被攻破了，消失在了地图上。 江离看到这条消息时，心中一震，随后涌起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感。这是她第一次在游戏里看到虾仁炒饭这么狼狈的模样——这个在本地图嚣张跋扈的玩家，平日里把凤麟州的玩家田地当成自己的狩猎场，如今被威廉硬生生打飞了县邑，简直大快人心。 与此同时，地图上许多围观的玩家也开始注意到这场突然的战斗，世界频道迅速热闹了起来： “玉皇大帝空降贴脸，直接打飞虾仁炒饭！什么情况？” “凌州的顶级玩家跨州打人？是不是柠檬州那边惹到他了？” “卧槽，虾仁炒饭不是一直狂得很吗？这次居然也有被铲飞的一天，真解气！” 江离看到这些消息，忍不住笑了。她心里那几天积攒的憋屈，仿佛在这一刻被扫空了一半。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江离刚想给威廉发消息询问下一步计划，却看见地图上又有了动静。威廉的县邑瞬间迁移，目标直指虾仁炒饭的好友——骑胖达的地盘。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威廉使用了一个高级迁徙，县邑精准贴脸降临在骑胖达的县邑旁。接着，又是一轮接一轮的车队从威廉的县邑出发，直奔骑胖达的县邑。七车强攻，迅猛而不留余地。江离的屏幕上，骑胖达的县邑也很快沦陷，被铲飞了。 此时，世界频道再次炸开了锅。 “卧槽！玉皇大帝又铲了骑胖达！” “这是要干嘛？疯了吗？凌州的大佬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 “这两个人到底干了什么，居然惹得大佬亲自跨州来揍？” 虾仁炒饭和骑胖达显然被揍懵了，平日里他们在世界频道骂战的技能点满，谁都不放在眼里。可今天，他们的话风却突然一改常态。 **“大佬，为什么打我们这种小玩家？我们是不是哪里得罪您了？求明示。”**虾仁炒饭发了个低调的消息。 **“玉皇大帝，你不会打错人了吧？我们没惹你啊！”**骑胖达也迅速跟上。 江离看到这两条消息，忍不住笑出声。这两个人以往何等张狂？随便扫田、拆县邑，从不管对方是谁，只图自己爽。可如今，面对威廉这样的顶级玩家，他们竟然变得如此卑微，连骂人的胆量都没了。 而让江离更加意外的是，向来低调的威廉，竟然罕见地在世界频道开了口。 “你打她，所以我来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瞬间引爆了整个世界频道。 “她？是谁？” “玉皇大帝有‘她’了？天哪，到底是哪位女玩家？” “我去，这未免也太浪漫了吧！”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脑海里像是有烟火炸开。她的脸颊开始发烫，手心竟然有些微微冒汗。威廉说的“她”，指的会是她吗？如果不是，又会是谁？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可是耳边却仿佛回荡着威廉那一句：“你打她，所以我来了。”她甚至不敢再点开世界频道，生怕看到更多让她心跳加速的讨论。 然而威廉并没有停下。他没有再发一句话，而是继续用行动震慑柠檬州。威廉开始无差别地攻击柠檬州地图上所有没有开启免战的县邑。只要他的视线范围内有目标，车队便会毫不留情地发出。江离目瞪口呆地看着地图上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县邑一个接一个被打飞，仿佛风卷残云一般。 她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给威廉发了一条微信：“谢谢你！” 对话框的“正在输入”提示闪了几秒钟后，威廉的回复简短而低调：“嗯。” 就是这一声“嗯”，却让江离的眼角悄悄弯了起来。 威廉在柠檬州掀起腥风血雨后，凤麟州的微信群开始热闹起来。作为一个相对佛系的小州，凤麟州的玩家们平时闲聊的内容基本围绕着种田、日常八卦，几乎很少会讨论那些顶级战力玩家的事情。然而这一次，玉皇大帝的突袭行为实在太过出格，竟然专程花高迁直接贴脸打人，而且还是那种平日里根本不值得他正眼看的“小牛马”玩家，一时间，引发了大家的强烈好奇心。 微信群里，各种猜测接踵而至。 “这玉皇大帝花高迁打虾仁炒饭和骑胖达，是什么操作啊？” “他俩平时在地图上狂得很，可能哪里惹到他了？” “我觉得不像啊，玉皇大帝那种层次的大佬，根本不会在意他们这种小喽啰。” “那为什么要大动干戈？你们看到没有，他最后直接无差别打飞了柠檬州一大片人，好像是在宣泄什么似的。”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讨论，连平时不怎么活跃的玩家也冒泡猜测起来。就在这时，林瑜琪突然艾特了平时最爱聊天的江离。 “江离，八卦之魂燃烧了！威廉大佬这么罕见地出手打人，你不好奇吗？来跟我们分析一下！” 江离看到这条艾特，手指僵了一下。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许多画面：威廉那句“你打她，所以我来了”；他的车队接连发出的冷酷攻击；世界频道炸裂的讨论……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跳动得有些快。 她犹豫了片刻，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当然好奇，甚至已经隐隐意识到，威廉的行动很可能是因为她。但她不敢说，也不敢承认。万一是自己自作多情呢？万一威廉只是路见不平，单纯地看不惯柠檬州的行为呢？ 最终，她只回复了一个简单的表情包，试图岔开话题：“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大佬们的想法，我们小玩家哪里猜得透。” 然而，这种模糊的态度却更加引发了大家的兴趣。 “你平时不是消息最灵通的吗？这次怎么这么敷衍？” “不会是江离知道内情吧？别藏着掖着了，分享一下嘛！” “是啊是啊，说不定你和威廉认识，快爆点料！” 江离看到这些消息，只能在屏幕前苦笑。她当然认识威廉，可这种关系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拿出来讲？更何况，她自己都没弄明白威廉的用意，又哪里敢随便承认什么？ 这时，花卷突然发来一条私聊消息。 “威廉是不是帮你打人了？” 短短一句话，仿佛精准命中了江离的心思。她盯着屏幕，沉默了几秒，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各种可能的回答。承认吗？如果她承认了，是不是显得太过自作多情？可如果否认，又会不会让花卷怀疑？ 她最终回复道：“应该是巧合吧……我哪有那个面子让他帮我打人。” 花卷那边很快发来一个偷笑的表情：“还装呢？你看威廉说的那句‘你打她，所以我来了’，不是帮你还会帮谁？”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呼吸一滞，心脏砰砰直跳。她没有再回复，生怕自己再说下去会露出更多破绽。 微信群里的讨论仍在继续。 “我怀疑，威廉这次打人指不定因为这个地图的某个妹子。” “有点道理，他那句‘你打她’，明显是在护短啊。” “可问题是女玩家多了去了，谁有那个本事让威廉亲自出马？” 林瑜琪再次艾特江离：“江离，该不会是你吧？平时你不是最喜欢和我们一起吐槽虾仁炒饭和骑胖达吗？” 江离被艾特得心慌意乱，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故作轻松地回复道：“开什么玩笑，我就一小咸鱼，威廉大佬哪里会注意到我啊！” 这话题很快就过了，大家也就是开玩笑，不会有人真的觉得这样的大佬能和他们认识的人有什么关系。 此时的江离，只能靠囫囵糊弄过去，但心里的思绪却乱作一团。 她回忆起那一天的每一个细节，威廉的沉默寡言，他在战斗中的雷霆手段，他的那一句短短的话……一切都像是在她心中种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她并不确定这颗种子最终会长成什么，但此刻，它却已经开始悄悄萌芽了。 第29章 我没有保护你吗 这个周六，对于江离所在的地图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场“风云际会”。不仅威廉从巅峰换了州，直接空降到了她们的地图，威廉的盟友横江州也找到了一个叫做“杏林”的小州壳子，成功匹配到了同一地图。这种级别的大佬云集，一时间让地图上的其他州既感到紧张，又满心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江离一直在地图上闲逛，看着这些顶级玩家的动向。突然，她的私聊闪了一下，是她在吃瓜群里认识的横江刺史灵儿发来的问候。 “江离，我也到你们地图了！赶紧上线啊，咱们终于有机会见面了！” 灵儿是一个可爱的萌妹子，性格热情开朗，平时在吃瓜群里是大家的开心果，深受玩家们的喜欢。江离看到这条消息，顿时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连忙回复道： “真的？欢迎欢迎！地图更热闹了！” 她本想再和灵儿聊几句，但就在这时，地图上灵儿的县邑旁边，本服务的最高战力叶问天出现了，他开始攻击灵儿。 江离急忙打开私聊，给灵儿发消息：“灵儿，你还好吗？你附近的横江玩家多不多？” 灵儿的回复语气很冷静：“没事，我正在世界频道发坐标，附近的盟友应该很快能赶过来。” 果然，不一会儿，世界频道上就出现了灵儿的求援信息：“横江灵儿，坐标123,456。”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心里不禁有些担忧。她知道灵儿发坐标是为了让附近的盟友快速集结，但同时，这也意味着所有敌对的玩家都能看到，可能会吸引更多敌军的注意。 “叶问天战力是灵儿的两倍，灵儿千万别被他一直压着打。”江离在心里暗暗想着，忍不住一直看着地图上的情况。 江离正盯着地图上的战斗动态，突然发现了一件让她心头微微一震的事——威廉竟然高迁到了灵儿的身边！他那显眼的名字“玉皇大帝”直接空降在灵儿县邑旁，紧接着，几轮精准的进攻直接朝叶问天扑去，像是带着一股雷霆之势。叶问天显然没想到，威廉用很贵的高迁像用一张纸一样肆意，那么快可以到。他本以为自己稳占上风，却在短短一分钟内被威廉压得完全抬不起头。 江离呆呆地看着屏幕，半天没回过神来。叶问天，那个在地图上耀武扬威的柠檬州高战，就这样被威廉硬生生逼得开了免战？而威廉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动作干净利落得让人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只是一场随手的“演习”。 更让江离在意的是，威廉停在灵儿的身边，并没有马上迁走。他的县邑就像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安静地守护着灵儿的安全。 江离的视线停留在地图上，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玉皇大帝”和“灵儿”这两个名字上。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里悄然升起。 灵儿的反应则显得非常轻松，甚至有些开心，她在世界频道发了一条信息： “谢谢玉皇大帝大佬来救我！太帅了！” 世界频道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巅峰和横江这关系不一般啊！” “果然是大佬护萌妹，叶问天碰到威廉真是倒霉透顶！” “灵儿这么可爱，又是横江刺史，和威廉站在一起简直天造地设！” 江离盯着这些消息，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她明白灵儿在横江的地位——横江是巅峰的盟友，本身就是全服最强州之一，而灵儿不仅是刺史，还是人缘极好、活跃于各个聊天群的萌妹子，连江离这个咸鱼透明人都认识她，更别说威廉这种顶级玩家了。 他们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像一对默契十足的“游戏cp”。江离甚至能想象到那些围观者此刻的八卦心情，尤其是世界频道里各种调侃和起哄，更让她感到一种淡淡的失落。 她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停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鼓起勇气给威廉发了一条微信： “有点羡慕灵儿，被你保护的感觉一定很有安全感吧。” 这句话发出去之后，江离就有些后悔了。她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矫情了，甚至有点自作多情。威廉保护灵儿，大概只是看在横江盟友的面子上吧？她这么说，万一被威廉误会她在乱想，岂不是更尴尬？ 然而威廉的回复很快来了，简单却出乎她意料： “我没有保护你吗？” 江离的心猛地一跳，甚至忘记了呼吸。她盯着这短短的一句话，脑海里开始飞速转动。威廉的意思是……他之前打柠檬州，真的只是为了她？ 江离回想起早上威廉对虾仁炒饭和骑胖达的那场碾压式进攻，记起那句让她心头绽放烟花的话：“你打她，所以我来了。”当时她不敢多想，只觉得那句话太过于动人心弦。而现在，威廉的这句“我没有保护你吗”，却让她再次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她下意识地想要回复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威廉对她的这种保护，是不是意味着什么？还是说，这只是他身为一个顶级战力的随手之举？江离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根本无法控制。 她索性关掉了聊天窗口，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毕竟威廉今天的任务这么多，她不能再打扰他了。 可是，江离的目光忍不住又回到地图上。威廉的县邑仍然静静地停留在灵儿旁边，守护着她的安全。而江离则默默地缩回凤麟州的安全区，继续自己种田的日常。她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可那一抹复杂的情绪，却像是一缕轻烟般，始终萦绕在心头。 她羡慕灵儿，却又不敢承认那份羡慕。 她觉得威廉在保护灵儿，却又隐隐希望，他做的这些，不只是为了灵儿。 或许，是因为灵儿足够优秀吧？江离这样安慰自己。灵儿是横江刺史，有实力又有人缘，放在游戏世界里，简直就是一个“天之骄女”般的存在。她这样的玩家，自然能够站在威廉的身边，而她呢？不过是一个佛系的小咸鱼，连战力榜的末尾都挤不上，怎么可能和他们相比？ 江离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她转头点开聊天群，却发现凤麟州的微信群早已炸开了锅。 “威廉怎么突然保护灵儿了？两个人站在一起好般配啊！” “难道是巅峰高战之间的联姻？我们居然有幸见证了？” “江离你平时话多，这次怎么不说话了？你不八卦吗？” 江离看到这些调侃，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林瑜琪还特意艾特她：“江离，快分析分析呀！” 她盯着这些信息，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回复。 江离关掉聊天，重新把目光放回地图，却发现那两个熟悉的名字仍然停留在地图上。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管威廉做这些是因为什么，她都不应该让自己的心乱下去。 第30章 上一级僚属让你刷分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聊天框，想着刚刚威廉的那句“我没有保护你吗”，心里乱成了一团。为了不再纠结这些复杂的情绪，她决定随便找个话题聊聊，转移注意力。 “周六对我来说真是最没意义的一天，”她随意地开口道，“我的功绩从来都是0。” 威廉回复得很快：“为什么？” “我从来不打人呀，”江离坦白地说，“主要是打不过，也不喜欢打架。” 她顿了顿，觉得气氛有点冷，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今天我仔细看了看规则，发现打架居然和功绩分数关系很大。原来重伤对方的兵，等级越高，分数越高啊。我才明白为什么那些高战功绩刷得那么快。” 威廉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嗯。” 江离觉得自己话题没挑好，怕聊不下去，又抬眼看了一下威廉的主城。屏幕上的城墙等级清晰地标着“24级”，这是第三季城墙的最高级。她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 “你的兵是不是都是10级了？” “是啊，”威廉的回答依旧简单。 江离盯着那行字，忽然脑子一热，没头没脑地冒出了一句话： “如果有人打你的兵，是不是刷分速度超级快？” 消息刚发出去，她立刻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不合时宜。毕竟她是在和威廉这种顶级战力聊天，说什么“有人打你的兵”未免有点太过天方夜谭。果然，威廉的回复简短又带着些冷淡的霸气： “谁能打？” 江离盯着屏幕，指尖轻轻敲击着手机。刚刚威廉那句“谁能打”，不仅让她忍俊不禁，也让她的心情莫名地轻松了许多。她不由得抿嘴一笑，脑袋一热，随口发了一句： “那……我能打你一下吗？” 消息发出的一瞬间，江离就有些后悔了。这话听上去太不正经了！但很快，她又自我安慰，这不过是个玩笑，威廉这样冷静理智的人，大概不会当真吧。 然而威廉的回复却让她大感意外： “我的四车7500万。” 江离看到这句话时，整个人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屏幕，脑海里迅速飞过一串数字。四车7500万，这战力也太夸张了吧！她平时最厉害的一车才刚刚突破3000万，跟威廉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她忍不住发了一条信息过去，语气里带着点自嘲的意味： “打扰了大佬，我一车也打不动你的四车。” 威廉的回复依旧言简意赅，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知道。” 江离被他的直白怼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嘿嘿笑着试图化解尴尬。就在她以为这个话题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威廉却又突然发来一句： “你想要刷分吗？” 江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她刚才不过是开玩笑，完全没有真的想过这个问题。刷分？靠打威廉？她还没那么不知天高地厚。而且，攻击他不仅会被自己的州看见，还会让他的州也注意到。江离不禁皱了皱眉，这种事情怎么看都不太妥当。 她斟酌了一会儿，回复了一句： “我的战力太低了，就算是想刷分，也打不动你的车啊。” 威廉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回答，平静地回了一句： “笨蛋，我上一级的僚属呀。” 江离愣了一下，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接着便开出一朵朵小花来。上一级的僚属，是他明知道她打不过自己，主动降低兵种等级，以便她轻松地击败刷分。威廉愿意主动上一级僚属让她刷分，这种绅士的态度让她感到既温暖又受宠若惊。 “你……你真的愿意上一级僚属？”江离忍不住确认了一遍。 “嗯。”威廉依旧是那样简单的回应，但在江离眼里，这个字却像一块糖，甜得让人心里发酥。 她犹豫了一下，又发了一条信息： “可是如果我真的打你，别人会看到的吧？你不介意吗？” 威廉回了一个平静的表情：“我不在乎。” 江离盯着这四个字，心里暖意更浓，但转念一想，还是觉得不太妥当。威廉是巅峰最高战之一，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自己的州甚至其他州的玩家关注。就算他不在乎，别人也未必不会拿这件事说事。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打着哈哈回复道： “还是算了吧，我怕给你带来麻烦。” 威廉没有再追问，只是淡淡回了一句：“随你。” 他好像看出了她的犹豫，也没有继续强求。江离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又有点说不出的遗憾。威廉的体贴和包容让她感到受宠若惊，可她始终不敢真的去触碰他为她打开的那道门。 晚上，江离窝在沙发里，屏幕的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她盯着聊天框里威廉的名字犹豫了好久，心里像有一只小鹿在乱撞。她想和他说点什么，但又怕自己显得太刻意。最终，她忍不住发了一条看似轻松的消息： “今天打了那么多人，累不累啊？” 她按下发送键后，立刻有些懊恼。这问题听起来未免太无聊了点，显得像是小学生关心班上成绩最好的同学似的。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威廉很快回复了一个字： “不累。” 江离看到这简短的回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人总是这样，说话简洁得像在节省打字成本，但就是这种冷淡的语气，偏偏让人觉得可靠。她没忍住，又打趣道： “那我就放心了。我看你今天分数这么多，果然是顶级战力。” 威廉的回复依旧简短，却带着一丝调侃： “你想不想也试试？” 江离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是种田比较适合。” 威廉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只是发了一个字： “好。” 这一句“好”，简短又轻松，像是完全没有把她的拒绝放在心上，却又让人觉得，威廉是真的在意她的选择。江离盯着屏幕，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之前他说过的那些话——“我不在乎”“随你”——每一句都冷静得近乎随意，却莫名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她忽然有些感慨，这样一个顶级玩家，似乎永远能稳稳掌控局势，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与人的交往中。他从不会给人压力，但偏偏总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生出信任和依赖。 江离靠在椅背上，手机放在胸口，思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她想起了威廉白天高迁到灵儿身边保护她的画面，想起了他在世界频道上只说过的一句话：“你打她，所以我来了”，想到他微信说的，“我不在乎。” 她不知道威廉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也许对方只是顺手帮忙，也许威廉这样的人本就对每个人都这么体贴。可是，他又从未像今天这样主动回应过别人的调侃。 江离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混乱的念头抛开。但她心底那点微弱的期待，却像冬天里的一簇火苗，怎么都熄不掉。 第31章 王子的挂件 最近，江离在小红书上刷到了一个关于《这城有良田》的爆料帖，帖子标题十分吸引眼球：“雪峰州刺史林深出走，起因竟是参军现鹿的情侣头像？！” 江离点进去一看，发现内容比标题更刺激。原来，雪峰州是个颇有名气的大州，实力强劲，在许多大地图上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存在，但谁能想到，这样一位州刺史，竟然因为一场“情侣头像风波”闹得不欢而散。 帖子里提到，林深的游戏cp参军现鹿，最近悄悄地和别的玩家改了情侣名，更换了情侣头像。这件事原本只是小范围内的八卦，但由于林深是雪峰州刺史，参军现鹿又是州里的知名玩家，自然引起了州内不少人的注意。有人偷偷跑去问林深，甚至还有人拿这事开玩笑，结果林深直接在州群里发了一句：“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多留了，祝你们游戏愉快。”紧接着，他退州退群，甚至在抖音上发了一段“emo文学”来表达自己的愤懑与失落。 林深的抖音内容被好事者截图分享到小红书，一时间引发了热烈讨论。他的文字风格带着几分忧郁，句子里满是失望的情绪： “我不知道一个虚拟的游戏能带来多少真实的感情，但我知道，人心总是靠不住的。” “退了州，删了游戏，梦醒了，也就散了。” 有些人被他的真情流露打动，评论区纷纷留言安慰：“别伤心！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林深还是个挺有担当的人，退州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但大部分人持不同看法：“成年人了，玩个游戏至于这么较真吗？”“为这种事退出大州管理层，感觉有点幼稚。” 江离刷着这些评论，一时间五味杂陈。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林深，但从这件事里，她还是隐约能感受到他性格里的敏感和认真。说到底，游戏里看似轻松的“情侣关系”，对很多人来说，其实还是带有几分真情实感的。 她回忆起自己平时在世界频道看到的那些玩家们，无论是情侣名还是cp秀恩爱，其实大部分人都只是当作一种互动的乐趣，很少有人会因为“头像”或者“名字”而闹得如此决绝。但林深却选择了这样彻底的方式离开，或许也说明，他对参军现鹿确实付出了感情。 江离吃完瓜后，心里有点忍俊不禁。她实在不明白，网恋和游戏有什么必然联系？那些人整天谈情说爱，真的有时间一起打叛军、推城池吗？想到这儿，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吐槽挺有意思，于是随手就把这句“网恋干啥，一起打叛军呀”发给了威廉。 威廉很快回了消息：“游戏里有人组情侣名，这很正常。” 江离挑了挑眉毛，回了一句：“那你呢？” 屏幕上的“正在输入”跳动了一会儿，威廉简洁地回答：“我不网恋。” 江离看到这句回复，心情微妙地好起来，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她心里莫名涌上一阵轻松，甚至有些雀跃。但随即，她又察觉到一丝失落：他不网恋，是不是对谁都一样呢？不管是谁，对他来说都不过是游戏里的普通人吧？ 心头复杂的情绪让江离想要继续找点话题，掩盖自己的慌乱。她转而调侃道：“你这样的顶级玩家，喜欢你的女孩子肯定不少吧？” 这次，威廉的回复让她哭笑不得：“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离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他的话听起来冷淡得要命，但她知道威廉的性格，他就是这样淡定又超然的人。无论是谁的关注或是追捧，他好像都不在意，只专注于自己在游戏里的目标。 她故意打趣道：“清心寡欲啊。” 威廉没有再回复，江离却越想越有趣，突然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逗逗他，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既然你的名字叫威廉，那就是‘威廉王子’的意思。如果我把名字改成‘王子的挂件’，这样是不是就成了你的游戏情侣名了？” 她的消息发过去之后，对话框里的“正在输入”跳了跳，威廉只回了一个省略号。 江离见状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你看你，我就知道你不同意！” 威廉隔了几秒才回了一句：“你高兴就好。” 江离盯着这句话看了好一会儿，总觉得他的话有点反话的意思。这下，她的“反骨”彻底上来了。当下登录游戏，花了一张改名卡，把自己的游戏名字改成了“王子的挂件”。她还特意截图发给威廉，带着一点嚣张又心虚的语气发了过去：“喏，已经改好了！我是你官方认证的挂件了哦！” 威廉很快看到了消息，却没有回应，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回。 江离盯着聊天框，一时间心跳有点快。她忍不住脑补了他看到截图时的反应，是皱了皱眉，还是无奈地摇头？他会不会觉得她太孩子气？还是说，他根本懒得理她？ 心里的小剧场一时间乱成了一团。江离觉得自己的玩笑似乎开得有点过了，但又不愿意就这样认怂。她一边心虚，一边又不甘示弱地对着手机自言自语：“他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是默认了还是无语了？哼，我才不管呢，反正是我说了算！” 这一夜，江离总觉得有点坐立不安。她打开游戏，不时刷新自己的个人信息，看到“王子的挂件”几个字赫然出现在头像旁边，总觉得有点羞涩。 时间一点点过去，威廉始终没有再回复消息。 “这家伙，是真不在意，还是压根懒得搭理我？”江离嘟囔着，翻了翻聊天记录，发现自己这天已经发了不少消息给威廉——从一开始的吃瓜吐槽，到后来的调侃玩笑，她的话多得像个话痨，而威廉则是依旧保持他一贯的高冷风格，回复少之又少。 江离摇了摇头，把手机往桌上一放，强迫自己去做点别的事。可是，没过几分钟，她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手机。那种期待又忐忑的心情，就像一根细线，牵着她的思绪，让她无法安心。 “算了，管他什么反应，我改了名字就是我赢了！”江离强行给自己找台阶下，登录游戏点开了自己的个人信息。她盯着“王子的挂件”几个字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名字还挺有意思的。” 然而江离的自娱自乐没有持续多久，她的名字由于陌生一眼就被州友看见了。 “卧槽这个王子的挂件是谁？” “谁是威廉的挂件？” “威廉什么时候有挂件了？” 她揉了揉额头，心想这名字本来是个玩笑，怎么立刻就被关注到了？更离谱的是，她原本还觉得“王子的挂件”这个名字足够隐晦，根本没人会注意到。可事实证明，她完全低估了威廉的影响力。 “早知道他这么出名，就不该这么胡闹了。”江离叹了一口气，打开背包，找到一张改名卡，却迟迟没点下去。她越想越觉得，如果现在改回去，不仅不能平息这场风波，反而会让大家更加确认：“哦，原来真是个心虚的挂件！” 她在椅子上转了几圈，越想越懊恼：“我到底在干什么啊？搞得像小学生玩过家家一样！”可是，即使她嘴上抱怨，心里却忍不住回想起改名时那一刻的窃喜，以及发给威廉截图时的紧张和期待。 她还强装无所谓地开玩笑对威廉说：“我以为王子的挂件很隐晦的，结果谁知道你是良田唯一的王子呢～” 威廉没有直接接话，反而问了一句：“你后悔了？” 江离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确实有点后悔，但更多的是紧张和不安。她想了想，硬着头皮回道：“我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一下就被发现了……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现在就改回来！” 威廉隔了几秒，回了两个字：“不用。” 江离愣住了。她盯着这两个字，脑海里冒出各种猜测。威廉的意思是不用改回去？还是不用纠结这种小事？ 她忍不住追问：“你真的不介意吗？”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比之前要多一点：“无所谓，他们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 江离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原以为他会不高兴，甚至会直接要求她改回名字，但他的态度平静得让她措手不及，甚至让她有点说不出的感动。他的这份坦然，似乎是在告诉她——别人的看法和猜测，根本不重要。 她想了想，带着一点讨好的语气说：“那……如果有人误会的话，你别生气啊。都是我乱来。” 威廉回了一个简单的“嗯”。 江离放下手机，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她一边觉得自己可能太过敏感了，一边又忍不住去回味威廉的反应。他的不在乎，不仅没有让她觉得失落，反而让她感到一种隐隐的安全感——他是真的包容了她的小任性，也没有被那些八卦影响心情。 第32章 你是哪个王子的挂件? 江离盯着屏幕上那两条私信： “你好” “你是哪个王子的挂件？” 心里顿时有些复杂。她本以为这个名字只是一个玩笑，没想到短短时间就被威廉所在服务器的人注意到了。 对方看资料是一个女孩，看起来像是很随和的人，但江离还是忍不住有点紧张。毕竟，她和威廉的“关系”，本质上也只是自己开的一个玩笑，而对方却因为她的名字产生了某种联想。 她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对方很快回复道： “哦，我是在演武场刷新的时候看到你了，这名字很有意思，就好奇问一下。” 演武场？江离一愣，随即有些尴尬。演武场是跨州匹配的竞技场，所有参赛玩家的名字都会公开展示。没想到她“王子的挂件”这个名字居然被随机刷到了威廉服务器的玩家面前。这一刻，她突然后悔当初没有改回名字，早知道会有这么多麻烦，她一定不会让这个玩笑持续到今天。 她犹豫了一下，回复道： “哦，这只是个随便起的名字，没什么意思。” 对方却像是没听出她的敷衍，继续追问： “所以你是哪个王子的挂件啊？是我们服务器的威廉吗？” 江离的心脏猛地一跳，瞬间觉得手脚有点冰凉。果然，对方还是把这个名字和威廉联系到了一起。她飞速地在脑海里组织语言，尽量显得自然一些： “不不不，当然不是啦，我只是随便起的，和他没关系的。” 然而，显然对方并不买账，反而发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包：“真的吗？我听说威廉最近很护着一个人，是你吗？” 这句话直接让江离无从应对。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只能硬着头皮敷衍道： “威廉那样的大佬，怎么可能和我这种小透明有关系？你太会开玩笑了！” 对方似乎也意识到她不愿多说，发来一个笑脸，没有继续追问。 放下手机，江离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成功把对方糊弄过去，但她总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玩家，但如果有更多人开始关注她这个名字，甚至猜测她和威廉的关系，那这件事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 “要不还是改回去吧……”江离嘀咕着，打开了背包里的改名卡。可是当她的手指快要点下去的时候，她又犹豫了。 改名确实能避免一些麻烦，但也可能引发更多的猜测。更重要的是，她突然有点舍不得这个名字了。虽然只是一个玩笑，但看到“王子的挂件”几个字挂在自己的头像旁，总让她有一种微妙的满足感，仿佛和威廉之间有了一点特别的联系。 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把改名卡又收了回去。 江离正努力让自己沉浸在日常任务中，以摆脱外界的干扰，但她的心思却一直无法集中。每一次点开屏幕，都会不自觉地瞥向左下角的私聊频道，仿佛随时都会有新的消息跳出来。果然，没过多久，一条新的私信就突兀地出现在视野里： “王子的挂件小姐姐，你真的和威廉没关系吗？” 看到这条消息，江离差点一口气呛住。她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飞快地关掉私聊频道，心里忍不住咆哮：“这是谁啊？怎么八卦得这么快！” 这条消息虽然看似随意，但江离知道，这并不是无心之举。对方显然是在旁敲侧击，试探她的反应。江离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当初的那点小冲动——如果没有改这个名字，现在她还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根本不会有这种烦恼。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心中那种隐隐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虽然目前没人直接点名她，但如果事情继续发酵，迟早会有人把她和威廉联系起来。毕竟，威廉的名声太响亮，而她这个“王子的挂件”又太过显眼。 **“得想办法解决。”**江离盯着屏幕，飞快地思考。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开了威廉的私信框。看着空白的对话框，她的手指悬在键盘上，内心充满了纠结。发还是不发？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过在意？可如果不问，万一事情闹大了怎么办？ 思虑再三，江离终于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你那里有没有人提到‘王子的挂件’？”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威廉的回复就跳了出来，只有一个字： “有。” 江离看到这简单的一个字，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握着鼠标的手紧了紧，感觉自己的预感应验了。 “那……你觉得要不要改名字？”江离鼓起勇气，又问了一句。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却迟迟没有跳出来。江离盯着对话框上“正在输入”的提示，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他会怎么回答？会不会觉得自己给他添了麻烦？或者干脆直接说改掉？ 正当她思绪纷飞的时候，威廉的消息终于发了过来： “你改了，别人会更怀疑。” 江离愣了一下。她原以为威廉会随口让她看着办，没想到他居然已经把事情看得这么透彻。这句话不仅说明了问题的本质，还让她意识到，改名不仅无法解决问题，反而可能激起更多的猜测和议论。 “那怎么办？”她忍不住问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助。 威廉这一次没有让她等太久，他的回复一如既往地简单却有力： “你高兴就好，其他的不用在意。” 这一句话，让江离的心里猛地一颤。 屏幕上的文字依旧是他惯有的淡然语气，但江离却从中读出了某种隐隐的安慰和笃定。仿佛无论外界如何喧嚣，对他来说都不过是浮云，而她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不必理会。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那条消息，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意。她忍不住轻声对自己说了一句：“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想了想，她回了一条消息： “好，那我就不改了。” 对话结束后，江离合上手机，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电脑屏幕上那显眼的“王子的挂件”，竟然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感。也许，这个名字真的没什么好在意的。 第33章 改什么名 江离这几天的心情可以说是跌宕起伏。自从改了“王子的挂件”这个名字，她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没想到这件事在游戏里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几乎从她改名的第二天开始，私信就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各种好奇、调侃甚至隐约带点嘲讽的语气，让她的心情一再受到冲击。 “你是哪个王子的挂件？” “威廉是你的王子吗？” “你和威廉什么关系？” “顶级大佬带你飞？你这战力有点低吧？” 这些信息夹杂着几分戏谑和怀疑，让江离心里直冒火。每一次看到这些问题，她都觉得自己的内心受到了挑战。这些人什么意思啊？就因为自己是个战力小透明，就认定她配不上威廉这样的顶级大佬？他们的质疑、揣测，甚至暗含的不屑，都像一根根刺，扎进她的自尊心。 行吧，既然你们觉得不可能，那我偏要锁死这个名字，钥匙都丢掉！江离气得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醒来，反倒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她觉得，这不是单纯的玩笑了，而是她的一场自尊保卫战。别人不看好，她就偏要让大家看到她和威廉的“挂件关系”稳得不能再稳。 然而，江离的逆反心理虽然强烈，内心却仍有一丝心虚。毕竟，她和威廉的关系并没有很熟，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个“王子的挂件”的名字，根本就是她单方面的玩笑。每当陌生人的私信问得太直接时，她还是会感到尴尬。 比如那天，有个战力两百万的玩家发来一条消息，问她：“你和威廉很熟吗？” 江离盯着这条私信看了好几秒，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只回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表情符号“:）”。她心想，万一威廉知道她因为这个名字搞得满城风雨，会不会觉得她很幼稚？又或者，直接觉得她在蹭他的热度？ 她越想越觉得脑袋发胀，但转念一想，这些人越是不信，她就越是要坚持。毕竟，她只是改了个名字，又没做什么天大的事，别人凭什么这样质疑她？ 于是，每当收到新私信时，她不再像最开始那样试图解释，而是直接装傻，甚至有时候还会开个玩笑：“哎呀，我就是个挂件呀，有挂件的地方就有王子呀！”这句话说出口，倒让对方无话可说了。 尽管如此，江离心里还是有些膈应。她不想就这么一直“孤军奋战”，于是某天，她鼓起勇气把一个陌生人发来的私信截图发给了威廉，试探着问：“他们总问我是谁的挂件，你能不能改个我的情侣名，这样以后就不会有人问了。要那种一看就知道我是你挂件的名字！” 这句话刚发出去，她的勇气就如潮水般退散了。她盯着聊天框，瞬间感到前所未有的后悔。“天哪，我怎么就这么冲动？这话说得太直白了吧？”她心里暗暗祈祷，威廉别因为她的“胡闹”而觉得厌烦。 她握着手机的手有点发烫，甚至不敢看屏幕，心想威廉大概率会直接无视这条消息。是啊，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佬，怎么可能愿意陪她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呢？她在心里无数次咒骂自己的冲动，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机屏幕始终没有亮起。果然，消息石沉大海。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个小时。江离心不在焉地刷着游戏任务，试图转移注意力，却怎么都无法集中精神。就在她彻底打消了威廉会回复的念头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威廉的回复来了。 “改什么名？” 江离盯着这短短的四个字，脑子里瞬间空白了一秒。“他……他真的回了！他竟然还问我改什么名字？”这让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捧着手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混乱。她只是顺着逆反心理脱口而出了一句话，并没有认真想过具体改什么名字。现在他真的问了，她居然回答不上来。 思忖了半天，江离终于打了一行字：“那就改成‘威廉’好吗？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我是你的挂件了。” 消息发出去后，她心里顿时一阵忐忑。这种程度的要求，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小。威廉那么忙，能不能理会她都不一定。他大概率会敷衍一下吧？ 可出乎意料的是，对方依然没有拒绝，只是默默地消失了几分钟。 就在江离以为他再也不会回复时，她的手机再次亮了起来——一张截图发了过来。 她点开一看，威廉的游戏名字，已经改成了“威廉”。 江离愣住了，她看着截图上的名字，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真的改了？就这么改了？”她拿着手机，久久没有动弹，心里既是震惊又是有点发烫的窃喜。 她正盯着截图发呆，紧接着威廉的消息又来了。 “我的所有号都会改回来。” 这一句话，直接让江离的脸从耳根红到了脖子。她正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水，看到这条消息时，不小心呛了一下，咳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她低头再看这句话，心跳得像擂鼓一样。“我的所有号都会改回来”这简单的一句话，竟让她觉得浪漫到了极致。 威廉在这游戏里的号，可不只是一个。他的主号和多个小号在游戏圈里是出了名的强，每一个号背后都代表着他投入的无数心血。改名这种事看似简单，却需要逐个操作，花费时间不说，或许还会在地图上格外显眼，更加容易被他的敌对一眼就看见。但他竟然二话不说，愿意为她做这种幼稚又毫无意义的事情。 江离的心忽然被一种温暖的情绪包围了。这并不是因为改名本身有多重要，而是威廉这样的顶级玩家竟然愿意在她的请求下，认真地陪她玩这种小把戏。这种礼貌和绅士的态度，仿佛在悄无声息间触碰到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江离紧握着手机，脑袋有点发晕。她试图平复心情，却发现自己的脸还是滚烫。为了不让自己太沉溺于这种情绪，她赶紧打字回了一条消息：“你怎么真的改了？这么麻烦，不用陪我玩这个啊！” 对方很快回了两个字：“没事。” 短短两个字，却像一颗小石子掉进了江离的心湖，激起了阵阵涟漪。她看着屏幕，认真地对他说：“谢谢你。” 威廉的回复一如既往地冷淡：“不用。” 这一次，江离却不觉得他的冷淡是敷衍，反而觉得背后藏着一种不动声色的温柔。 她抱着手机，靠在椅背上，回味着“我的所有号都会改回来”这句话，越想越觉得甜。虽然她知道，这不过是游戏里的一个小插曲，但威廉愿意为她付出的这一点点时间和耐心，足够让她为此偷笑好几天了。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发了一条消息过去：“谢谢你啦，我真的觉得很开心。” 威廉没有再回复，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而江离合上手机的那一刻，心里却像有一簇小火花在悄然绽放。 第34章 王子的挂件申请和王子贴贴 江离最近的心情好得飞起，自从威廉把名字改成了“威廉”，她就感觉自己的“王子的挂件”有了正主认证，这让她的少女心和满足感都大大提升。虽然这个名字最初不过是她的一个玩笑，但现在却成了一种特别的象征，每次登录游戏，看见自己的名字和威廉的名字遥相呼应，她都觉得自己像个实现了奇迹的小透明。 然而，这份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被另一种情绪所替代——试探和撒娇的欲望。江离逐渐意识到，威廉对她的各种小要求，总是拒绝得不够彻底。每次她提出一些看似无理的请求，他一开始都显得冷淡而不为所动，但只要她多撒几个娇、发几个可怜兮兮的小表情包，他往往都会让步。这种“挑战成功”的感觉，让她既满足又兴奋，就像打开了一扇危险的门，忍不住想要一次次去试探那扇门的边界。 威廉的冷淡反而成了最吸引她的地方，因为她发现，只要足够坚持，他看似坚不可摧的防线就会出现松动。比如之前的改名事件，她原本只是想逗逗他，没想到他真的顺着她的意思把名字改了。这种妥协虽小，却让江离心里涌起一种被重视的甜蜜感。 江离开始沉迷于这种撒娇后“赢”下来的快乐，她甚至觉得这已经不仅仅是她和威廉在游戏里的互动，而是一场带着试探性质的“危险游戏”。这种刺激让她忍不住一次次挑战威廉的底线：他的冷淡究竟能被她化解到什么程度？他的纵容到底有没有尽头？ 她像个顽皮的孩子，明知道太过冒险的游戏可能会失控，却仍旧乐此不疲。 这天，江离又盯上了一个新点子。 “王子的挂件当然要和王子的县邑摆在一起贴贴，这样才名副其实嘛！”她在游戏里看着地图，脑补出她和威廉的县邑紧紧挨在一起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脑子一热，她立刻拿起手机给威廉发了微信：“威廉，周六远征的时候，你的县邑可以和我的贴在一起吗？我们贴贴！” 消息发出去后，她盯着屏幕，仿佛能看到威廉皱着眉头无奈叹气的样子。果然，对方的回复很快跳了出来，只有两个冷冰冰的字：“不行。” 江离撇撇嘴，这种拒绝她早有心理准备，但她显然不打算轻易放弃。于是，她开启了撒娇模式：“贴一下嘛，又不会掉一块肉！”紧接着，一个小猫咪抱着手指、眼泪汪汪的表情包紧随其后。 威廉没有再回复，江离却越发有了兴致。她又接连发了好几个表情包，还配上各种语气软糯的文字：“拜托啦拜托啦～贴贴很重要的！”“我是你的挂件，不贴怎么挂啊？”“就当做个好事呗！” 屏幕另一端的威廉此刻正靠在椅子上，一边处理工作一边扫了眼手机。看到江离发来的表情包，他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叹道：“江离，怎么会这么黏人。” 江离的消息依然在刷屏，直到第五个小猫咪抱着手指、可怜兮兮求情的表情包跳出来时，威廉终于投降了。他慢吞吞地打了两个字：“可以。” 消息发出去后，他却忍不住自嘲地摇了摇头。什么时候，他变成了这么好说话的人了？不过，这种“被缠着”的感觉似乎并没有那么糟糕。他脑海里浮现出江离软萌撒娇的样子，竟然觉得有点可爱。 江离看到“可以”这两个字时，整个人像放了烟花一样开心，直接跳了起来：“他居然答应了！”她赶紧把地图打开，仔细挑选好自己的县邑位置，还特意留出了一个最合适的位置，等着威廉的到来。 她没忘记加一句确认：“记得哦，周六一定要来贴贴！否则我会生气的！” “嗯。”威廉只回了一个字，但江离却已经心满意足。 威廉周六其实很忙。中午，他便已准备好飞往北京的航班。工作上的紧急任务让他不得不赶赴北京，然而，江离的那一条消息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江离的消息，像往常一样，总是那么活泼和充满期待。她发过来的信息和一堆小猫咪表情包，简直让威廉看了有些哭笑不得。 “王子大人，你别忘了今天的任务哦！”她这样提醒他，语气中满是期待，仿佛她的整个周六都等着与威廉共享这场“贴贴”活动。 “贴贴可是挂件的终极梦想！”江离又补充道，甚至发了几个小猫咪抱着手指、可怜兮兮求情的表情包，委屈巴巴的模样让威廉忍不住笑了笑。 “这傻瓜……”威廉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原本并不打算理会这些问题，毕竟自己此刻正忙于准备会议，并且还得赶往机场。但江离的软磨硬泡和她那无赖的撒娇风格，总让人难以拒绝。威廉心想：“大不了就在飞机起飞前把事情办了。” 于是，他简短地回复了她：“放心，贴贴我答应过了。” 尽管如此，他依然不忘心里的那个小小的疑惑：为什么江离会如此执着于这件事？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个简单的举动，完全不值得费这么多心思。可是对于她来说，似乎意味着某种特别的象征，或者她对他态度的确认。 与此同时，江离在家里正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她对自己已经定下的计划感到无比满足，仿佛威廉答应了这个“小小要求”，便能为自己争取到某种特殊的荣誉。而且，这不仅仅是她对威廉的暗示和请求，还是她为了验证自己在威廉心中的特殊地位做出的努力。 她盯着屏幕，看着自己的县邑和威廉的县邑紧紧相连，那种满足感简直无法形容。她立刻拿起手机截图，将这张两座县邑亲密接触的截图发给威廉，并附上了一堆“爱心炸弹”和“感谢信号”，让她的微信界面瞬间充满了鲜艳的颜色。她甚至在截图下方写了一句：“今天正式成为‘王子的挂件’，纪念一下！” 发完之后，她开始笑出声来，仿佛这个简单的小愿望已经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而她的小红书，也很快迎来了几条评论，几乎每一条都带着玩笑和戏谑。 有人开玩笑说：“王子大人居然愿意给你贴贴，厉害了！果然是王子的挂件！” 而另一条评论则带着酸溜溜的语气：“大佬就是好，随便宠着小透明，能不能过点好日子啊？” 江离看着这些评论，嘴角微扬，她笑着摇头，“哼，才不是宠我呢，是我软磨硬泡的功劳！”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却感到一股甜蜜的涟漪在涌动。这种“宠爱”，虽然不像公主般的尊贵，但对于她来说，却已经足够满足。而更重要的是，她开始意识到，这种一点点特殊的待遇，虽然威廉并未明说，却无形中表达了对她某种程度上的关注和默许。 她并不奢求更多，只是那种淡淡的温暖，已经足够让她为之欣喜若狂。而威廉也似乎没有表现出任何拒绝的意思，反而在她的撒娇与软磨硬泡下，一次又一次地妥协，这让江离更加有了几分自信。 她虽然并不确定自己在威廉心中能不能算一个朋友，但她知道，每一次的互动，都让她更加靠近这个她渐渐心动的男人。每一次，他对她的宽容和纵容，都会让她的心跳加速，甚至忍不住期待着下一次的互动。 威廉下飞机时，已经是下午。会议临近，时间紧张，他虽然没时间仔细考虑江离的那些要求，却不时会被她的消息提醒。虽然他的心思完全不在游戏上，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江离的坚持和那股热情，总是能让他忍不住心软。 他已经没有再去关注“贴贴”这个小小的要求，毕竟对他而言，这并非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江离的情绪，却让他感到一丝温暖。 坐在会议室里，威廉突然看到江离发来的另一条消息：“王子大人，我的挂件终于正式有了‘证书’！”她的消息里满是高兴和骄傲的语气，他不禁露出一丝无奈，心中也暗暗感叹：这么小的事情就高兴，确实傻乎乎的。 第35章 非晚的担忧 自从成功与威廉的县邑贴贴之后，江离的心情就像开了花一样。她看着截图，心里泛起一种甜蜜而温暖的情绪。这种感觉是她之前从未有过的，不仅仅是因为威廉满足了她的一个小小的请求，更是因为那种被他默许和纵容的特殊感。 如果说一开始，江离对威廉更多的是一种崇拜，那么在这一件件小事之后，这种崇拜开始慢慢地掺杂进了一种朦胧的依赖和心动。她喜欢他的冷静和沉稳，喜欢他的不动声色，甚至喜欢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让她在撒娇和试探中得到想要的答案。这种细腻而清冷的绅士气质，像是一股无形的风，把她裹挟进了一种新的情感里，而她却不知该如何命名。 江离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威廉给她改名，迁移县邑，配合她的“贴贴”要求，这些在旁人眼里可能只是小事，但在她心里，却是很触动她的细节。她越来越觉得，威廉对她的态度是一种带着距离感的体贴。他从不多言，但每一次她的请求，他总能以一种淡然而周全的方式回应，这让江离既感到欣喜，又觉得两人之间似乎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雾。 这种“雾”让她感到既清晰又模糊。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威廉已经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种情感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不安，又因为威廉的清冷而显得格外微妙。正是因为他的疏离感，让她的心动变得更加不可捉摸，也更加深刻。 在某个深夜，当她再一次翻看那张两座县邑紧紧贴合的截图时，内心的一丝悸动再次被点燃。她忍不住想起当时威廉答应她的样子，以及他轻描淡写地处理这些事的态度。尽管他说得简单，但江离知道，他能够迁县邑、改名字并不是出于习惯，而是专门为了她破了一次例。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对他产生了太多的依赖？如果是其他人，她绝不会提出这些看似无理的要求，更不会如此执着地去撒娇、试探。可对威廉，她却毫无顾忌，甚至在他偶尔的冷处理中，也没有放弃。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疏离，才让江离觉得，这些特殊的宠溺更加难得而珍贵。他越是清冷，越是礼貌体贴，她就越觉得自己得到了某种独特的优待。她知道，威廉对人一向绅士且克制，而这些克制中，又带着一点点无伤大雅的纵容——她甚至觉得，威廉或许并不是真的无奈，而是愿意纵着她闹。 想到这里，江离忍不住偷偷笑了笑。她想起自己那些撒娇的表情包，想起那些小猫咪抱着手指的可怜模样。也许别人会觉得她幼稚，但她却觉得，只有在威廉面前，自己才能肆无忌惮地做一个“孩子”，一个没有距离感的小挂件。 然而，这种甜蜜的依赖和心动，也让江离感到隐隐的不安。她不知道，自己在威廉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是单纯的朋友？是一个偶尔会撒娇、让他觉得麻烦的小挂件？还是……某种他也没有察觉到的存在？她不敢去深究这些问题，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悄悄地把他放进了心里。 有时候，江离会想，如果威廉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在意自己，或者说，他只是因为绅士和习惯才配合了她的所有要求，那她的这份心动是不是就显得有些可笑？但每当这种念头浮现时，威廉那些温暖的细节又会轻易地将这些疑虑打散。他的每一次回应，他的每一句短短的“可以”，都让江离觉得自己的试探没有白费。 或许，她和威廉之间的关系，就像那两座贴得很近的县邑，表面上是平平无奇的布局，但在她心里，却早已是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了。 在生活中，江离并不是一个会随意向人袒露心事的人。但非晚是个例外。从玩这个游戏认识非晚开始，她就像一阵温柔的风，总是在江离需要的时候出现，用最柔和的态度包容她的所有情绪。无论是欢喜、不安，还是那些隐秘的小心思，江离从来都不需要担心非晚会笑话她。更重要的是，非晚总是能够用简单却深刻的语言点醒江离，让她在不知不觉中从某些执念中解脱出来。 这一次，江离依旧选择向非晚倾诉自己最近复杂的情绪。从她对威廉最初的崇拜，到渐渐发展出的依赖，再到如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动，她把所有的细节一层一层地剥开，像是剥洋葱一样，摊在非晚面前。 “非晚，我跟你说，威廉真的很charming！”江离一边讲一边忍不住感慨，语气里带着雀跃又夹杂着一点点羞涩，“他平时那么忙，还愿意陪我做这种幼稚的事情。我让他改名字、贴县邑，他居然都答应了……你不觉得很让人感动吗？” 江离说着，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种甜蜜的神情。那一刻，她显然沉浸在自己对威廉的好感之中，而这份好感仿佛一股暖流，流淌在她的语气里，甚至让旁听的非晚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微妙情绪。 非晚静静地听着，依旧是那副包容的模样。她一边听，一边时不时应几声，既不过分热情，也没有冷漠敷衍，而是让江离感到她在认真地听自己说话。这种感觉让江离更加放松，也更加乐于倾诉。 “他明明可以拒绝我，但他从来都没有，”江离继续说道，“哪怕只是简单地回复我一句‘可以’，我都觉得好开心。他真的很特别，我觉得，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随便迁就别人呢？可他偏偏愿意为了我……” 她顿了顿，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我真的觉得他很不一样。” 非晚听着江离的语气，似乎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她没有急着接话，而是等江离把话说完，才缓缓开口：“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威廉确实是个很容易让人动心的人——强大又绅士，礼貌又温柔，对吧？” “对！”江离拼命点头，眼睛里仿佛泛着光，“就是这种感觉！他总是那么淡然自若，可是却让我觉得特别安心。我跟他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小心翼翼，生怕他会不耐烦，但他从来没有表现出厌烦的样子……我觉得，他真的很包容我。” 非晚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些许复杂的意味。她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组织语言，随后才开口说道：“江离，你有没有想过，这种情感是不是因为你对他了解得还不够深入？” 江离愣了一下，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非晚的声音依旧温柔，但语气却多了一丝谨慎：“隔着屏幕喜欢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事，因为某种程度上，我们喜欢的那个人，可能是我们自己想象出来的形象。你对威廉的了解，大多都是从他在游戏里的表现和你们的聊天中得来的，对吧？” 江离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非晚。 非晚继续说道：“他的确很优秀，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喜欢的，真的就是他本人吗？还是说，你喜欢的是一个经过自己美化的威廉，一个符合你心中理想形象的‘威廉’？” 这番话像一把尖锐的针，刺破了江离心中的那层甜蜜泡沫。她一直以来都沉浸在自己对威廉的好感中，从未真正去思考这个问题。非晚的话让她一下子陷入了迷茫。 “我……”江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回忆起那些与威廉的互动，回忆起他那些淡淡的、看似随意的回应。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威廉的了解其实并不多。除了他的游戏操作、他的风格、他的礼貌，她对他的生活、他的想法几乎一无所知。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完全否认自己的感情。她觉得非晚的话虽然有道理，但又不完全对。 “非晚，我明白你想说什么，”江离低声说道，“可是……我觉得，我喜欢的并不仅仅是我想象中的他。我知道他很冷淡，也知道他可能只是出于礼貌才配合我，但我还是忍不住喜欢他。就算他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完美，我还是会喜欢他的。” 听到江离的回答，非晚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江离的感情已经陷得很深，而她的劝告可能很难真正改变江离的想法。但她还是想尽力让江离看得更清楚一些。 “江离，我不是否定你的感情，”非晚语气温和地说道，“只是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更清醒一些。你可以喜欢威廉，但在喜欢的同时，也要学会分辨哪些是他真正的样子，哪些是你自己加在他身上的滤镜。” 江离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陷入了沉思。她知道非晚说得对，自己对威廉的感情里确实掺杂了许多想象。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完全放下这份心动。 “或许你是对的，”许久之后，江离才抬起头，轻声说道，“但我还是想再等等，再看看……也许，我可以从他更多的行为中找到答案。” 非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她知道，感情的事情别人是无法左右的，江离只有亲自经历，才能真正看清楚一切。 第36章 迷雾 非晚的话让江离感到震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威廉的了解其实很少。除了那些在游戏里偶尔的互动，她对他的生活、他的喜好、他的想法，几乎一无所知。而她喜欢的，或许并不是威廉这个人本身，而是那个她在脑海中塑造出的，完美无瑕的“威廉”。 “他在我心里，是怎样的一个人？” 江离回忆起那些与威廉的对话，那些字里行间并无多余感情的交流。每一句话都简单得像公事公办，但她却总能从中读出许多不一样的含义。那种淡淡的“可以”，在她眼里仿佛成了一种深藏不露的温柔、一种别具匠心的呵护。然而现在想来，也许不过是他为了敷衍她的请求，顺手而为之。她甚至回忆起威廉那句听似不经意的话：“你真的很执着啊。”从前她觉得那是一种调侃，甚至带着点宠溺，但如今，她却开始怀疑那是不是带着几分无奈，甚至敷衍。 这样的想法让江离有些不安，也有些失落。她的心底反复问自己：如果威廉从头到尾都没有特别在意她，那她这段时间的期待和心动，岂不是显得有些可笑？ “但如果只是敷衍，为什么他不拒绝我呢？” 这是江离心里始终挥之不去的疑问。如果威廉真的完全不在意，又何必为了她改名字、迁县邑，又何必对那些小猫咪表情包做出妥协？他明明可以直接拒绝，甚至可以直接冷处理，可他偏偏没有。他的那些举动在江离看来，显然带着一种淡淡的纵容，而这种纵容正是她心动的根源之一。 “难道仅仅是为了省事？” 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威廉并不是一个会随便应付别人的人，这是她在游戏里观察到的。他对那些不感兴趣的请求总是干脆地拒绝，从不拖泥带水。而对她，他似乎并非如此。 江离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一方面，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感情，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沉浸在对威廉的幻想之中，甚至为这种幻想自作多情；另一方面，她又无法否认那些威廉曾给她的特别待遇——虽然微不足道，却总能点亮她的一整天。她开始矛盾地想，如果这一切真的只是她自己的幻想，那威廉的那些纵容又该如何解释？ 那天晚上，江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非晚的话像一根针，刺破了她心底的那层甜蜜泡沫，也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感情。她的脑海里反复浮现出非晚说的那句话：“隔着屏幕喜欢一个人很容易，因为某种程度上，我们喜欢的，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形象。” 她忽然意识到，威廉对于她来说，就像那种隔着薄雾看花的人。她看不清他的真实样子，只能透过那层薄雾，凭自己的想象去描绘他的轮廓。而那层薄雾，正是她自己心里对“威廉”这个形象的期待和投射。她期待他是温柔的，所以那句简单的“可以”便成了纵容；她希望他在意自己，所以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回应也成了她心中的暗示。可是，这一切真的可信吗？ “或许，是时候让这层薄雾散去了。” 这个念头让江离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但也让她感到了一丝隐隐的恐惧。她怕自己终究会发现，威廉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特别。他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一个有礼貌但也带着距离感的人。她甚至害怕，如果真的将这层薄雾拨开，她和威廉的关系，会不会也随之消散？ “非晚说得对，我得清醒一点。”她喃喃自语，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威廉的确很charming，可是他真正的样子，真的和我想的一样吗？” “要看清他，也得看清自己。” 江离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要找到答案，需要时间，也需要勇气。她并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但在感情这件事上，她也不想再一厢情愿地下去。她已经下定决心，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真正看清那个站在薄雾之后的威廉——看清他是怎样的人，也看清自己对他的感情，是因为他本身，还是因为她脑海中那场自导自演的幻想。 第二天，江离依旧照常上线玩游戏，但这一次，她刻意克制住了自己那些冲动的情绪。她没有再去主动找威廉聊天，也没有再用那些撒娇的表情包去试探他的反应。她只是默默地观察他的言行，试图用一种更理智的方式去了解他。 威廉依然如往常一样冷静，从不主动，但她偶尔提出的问题，他依旧会用简短的方式回复。没有特别的热情，也没有故意的疏离。 “其实他就是这样的人。”江离在心里对自己说，“不热情，但也不会让人觉得难堪。他对每个人都很礼貌，对我……或许也只是稍微耐心了一点。” 她在内心对自己这些天的情感做了一个冷静的总结。这种总结让她心里五味杂陈，有些失落，也有些释然。 那天晚上，江离又一次找到非晚，把自己的心情告诉她。 “非晚，我好像开始看清楚一些东西了。”江离说，“我觉得威廉并没有特别在意我，他只是刚好顺手而为。可能他确实很charming，但这些心动，更多的是我自己加在他身上的光环。” 非晚听完，轻轻一笑：“能这样想已经很好了，江离。其实，喜欢一个人没错，只是我们要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如果你真的觉得威廉值得，也可以试着去靠近他，但不要因为自己的幻想就让自己陷得太深。” 江离点点头，心里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她知道，自己还有很多问题没找到答案，但至少，她已经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正视自己，也正视威廉。无论未来会怎样，她都不想再把自己困在那层薄雾里了。 第37章 刻意疏远 自从决定要仔细分辨自己对威廉的感情是否只是脑海中的一场谵妄，江离便开始刻意疏远他。这种疏远并不是直接的冷处理，也不是一刀切地断绝联系，而是一种带着隐忍和克制的尝试。她告诉自己，不是不再喜欢威廉，而是必须给自己一段时间，去冷静地审视这段感情，弄清楚这究竟是心动，还是单纯的执念。 每天，她都在心里对自己下达各种“不准”的命令：“不准去想威廉，不准主动找他说话”，“不准再用那些小猫咪的表情包撒娇”，“不准再把他的每一句话过度解读成某种暧昧的信号。”这些命令成为了她与自己的斗争，似乎每一次克制都能让她离理智更近一步。 然而，她很快发现，这种自我约束的暗示却像心理学里那个经典的“不要想象一头大象”的实验——越是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越是不可控制地想起他。她甚至觉得，自己每一次强迫自己远离威廉，脑海里关于他的影像和声音就越发清晰，那些被压抑的情绪反而以更强烈的方式涌了上来。 习惯性的期待与矛盾的挣扎 江离发现，和威廉的相处早已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尤其是每天早安晚安的惯例，像是某种无法摆脱的仪式。即使她已经对自己立下了“疏远”的目标，她依然无法阻止自己在清晨睁开眼时发出那条简短的“早安”，或者在深夜即将入睡前敲下“晚安”。她无数次提醒自己，这些话毫无意义，只是简单的问候，不能算是“犯规”。可每次发送那两个字的时候，她依然忍不住期待威廉的回应，尽管她早已知道那回应多半是冷静简短的：“早安”或“晚安”，再无其他。 即便如此，江离仍然满足于那种被他短暂注意到的感觉。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无奈又自责。**“我只是习惯了而已。”**她这样安慰自己，却始终无法摆脱那种甜蜜又苦涩的悸动。她知道，自己应该冷静地观察威廉，而不是沉浸在自我幻想的情感里，但每一次下定决心要放下时，她都觉得心里空了一块，仿佛失去了生活的重心。 威廉的表现一如既往地得体，他从不主动联系她，却也从未对她的问候表现出敷衍或者厌烦。这种礼貌而克制的态度反而让江离更加无法控制地心动。她意识到，威廉的这些体贴和耐心，其实并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人：得体、礼貌、周到，对每个人都保持距离，却又从不让人觉得被冷落。这一点，她早已明白，但真正接受这个事实，却让江离心里多了一丝酸涩。 “他对我好，是因为他本身就很好。” 这句话像一枚硬币的两面，一面让江离感到释然，因为她终于看清了威廉的态度；另一面却让她更加无法控制地为他心动。正是因为他的体贴不带任何功利色彩，才显得格外迷人。她喜欢他的冷静克制，喜欢他的礼貌周到，甚至喜欢他从不多说一句废话的简洁作风。这些特质就像一张无形的网，把她牢牢困住。她越是想逃离，越是觉得自己陷得更深。 被疏远放大的情感 江离很快意识到，她的所谓“疏远”其实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尝试。她并没有真正做到放下，反而因为疏远而加重了对威廉的思念。威廉的每一次上线提示、每一个简单的回应，甚至是每一个群聊里他无意间说过的话，都在她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为什么会这样？” 她无数次在深夜问自己。她以为疏远会让她冷静下来，让她看清现实，但实际上，疏远只会让她更加意识到威廉在自己生活中的重要性。她无法抗拒那些对话的回忆，无法阻止自己试图从过去的每一个细节中寻找证据，证明威廉对自己有特别的感情。可最终的答案总是让她失望——他对她的态度没有丝毫不同于其他人。 这让江离更加迷茫，也更加痛苦。**“我喜欢的，真的只是一个幻想出来的形象吗？”**她害怕答案是肯定的，因为这意味着她所有的情感和期待都只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剧，而威廉不过是一个冷静旁观的观众。 为了让自己从这段感情中抽离，江离开始尝试转移注意力。她加入了朋友的语音群聊，与其他好友聊天。她告诉自己，这是在建立新的生活节奏，是在重新寻找自我。 然而，这种尝试并没有取得太大的成效。即使在热闹的聊天氛围中，江离的脑海里依然会不时浮现威廉的身影。她会想起他偶尔的调侃语气，想起他那种淡淡的、不带情绪波动的声音。她发现，威廉的存在早已刻入了她的日常，哪怕她刻意疏远他，内心深处仍然无法摆脱他的影子。 有一天清晨，当江离像往常一样下意识地发出“早安”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疏远计划”早已失败。她依然每天想着威廉，依然期待他的回应，依然无法控制地回忆起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开始怀疑，自己所谓的疏远，究竟是为了放下，还是为了用另一种方式确认自己的情感。 “威廉到底是怎样看待我的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她害怕去寻找答案，却又渴望知道真相。如果威廉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游戏玩家，她会感到痛苦；如果他其实有所察觉却选择保持距离，她会更加难过。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让江离感到无法接受。 但江离也明白，如果她不能真正面对这个问题，她就永远无法从这段矛盾而复杂的感情中解脱出来。也许，她需要的是一次直接的对话，一次勇敢的自我坦白，而不是继续陷在这种纠结与自欺中。 她开始考虑一个大胆的想法：向威廉坦白自己的感情。尽管这可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但她觉得，如果能真正看清威廉的态度，哪怕结果让她心碎，也比继续沉浸在这场自导自演的情感中更加真实。 “我需要一个答案。” 江离在心中默默说道。虽然她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但她知道，只有直面自己的感情，才能让她从这段单恋的执念中解脱出来。 第38章 小灰离开 江离从没想过，小灰的离开会以这样突如其来的方式摧毁她。那一天的早晨，法国的天空像铺了一层湿漉漉的灰霾，光线惨淡，空气像是浸满了冰冷的水汽。江离的公寓里一片寂静，连厨房水管漏水的滴答声都显得异常清晰。她习惯性地拿起手机，刷开屏幕时，一条未读消息跳了出来。 是父亲发来的。 消息只有短短一句话：“小灰走了，奶奶让你节哀。” 江离的手顿时僵住了。她盯着屏幕，指尖用力得发白，却始终没有点开消息详情。屏幕上的几个字似乎在她眼前不断放大，逐渐模糊，最后模糊成泪水的轮廓。她怔怔地坐着，手机从手中滑落到沙发上，那一瞬间她感到仿佛自己的灵魂也跟着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小灰走了。” 这四个字像一把尖刀，扎进她的胸口，深得她几乎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泪水开始模糊她的视线，但她努力忍住，像是害怕眼泪一旦流出来，就会承认这份残酷的事实。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小灰的模样——那只毛茸茸的小狗，从最初的稚嫩到后来伴随她成长的忠实伙伴，它陪伴她度过了生命中最孤独的岁月。 她闭上眼，脑海里的画面一幕幕闪过：小灰刚到家时，还只是一只奶狗，软乎乎地在她怀里打着小呼噜，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对她的依赖和信任；后来，它长大了一些，每天跟在她身后摇着尾巴，不管她去哪里，它都紧紧地跟着，生怕落下她一步。再到后来，小灰老了，步伐开始有些蹒跚，但它依然倔强地坚持等在门口，迎接江离从学校回家的身影。 她甚至清楚地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小灰的情景。那是她离开家去法国之前的一个下午，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家门口的水泥地上，斑驳而温暖。小灰坐在她的行李旁边，头微微歪着，用它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那里面有不舍，有疑问，却没有一丝怨怼。它似乎明白她要走了，却什么也不能做，只是无声地坐着，用它的方式挽留她。 “它不会怨我。”江离对自己说，“小灰从来不会怨我。” 它不会怨她的离开，甚至不会要求她多做什么。它只是在等她，等她回来，等她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它，用手轻轻揉它的耳朵。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它再也等不到她了。 想到这里，江离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决堤而下，她埋头在膝盖间，肩膀一下一下地抽动着，悲伤像潮水一样吞噬了她。她意识到，失去小灰就像失去了一部分自己。它不仅是她的宠物，更是她在孤单岁月里唯一的依靠，是她最无条件、最纯粹的爱。 江离抬起头，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她想，如果自己现在在家，就算小灰已经躺在那里，她至少还能抱着它，抚摸它的毛发，亲口和它说一句再见。但隔着千山万水，她连最后的机会都失去了。 江离从小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孩子。她从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更不懂得如何与人建立亲密的联系。或许是因为父母的工作繁忙，或许是因为她被很早就送到奶奶家生活的缘故，她的童年总是带着一种隐约的疏离感。她知道父母是爱她的，可那种爱总夹杂着一种令她喘不过气的重量。父母总是希望她成绩优秀，希望她表现得自立又懂事，希望她成为让他们骄傲的女儿。这些期望让江离小小的心灵常常感到无所适从。 但在那个孤单的童年里，小灰的出现成了江离生命中的一道光。 江离第一次见到小灰时，它还只是一只刚刚断奶的小狗。奶奶抱着它走到江离面前，说这是给她的伙伴，名叫“小灰”。那时的小灰瘦小得像一团灰扑扑的，软绵绵地趴在江离的怀里，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盛满了对世界的好奇与懵懂。江离轻轻地抱住它，小灰竟然主动舔了舔她的手指，像是在表达一种天然的亲近感。那一刻，江离的心里仿佛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被触动了。 从那以后，小灰成了江离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小学时，她每天早上穿戴整齐后，小灰就会在门口乖乖等着，一路跟着她去上学。小灰并不能进学校，但它总会守在校门口，直到江离走进教学楼才慢慢离开。傍晚江离放学回来，远远地就能看到小灰欢快地奔过来，用湿漉漉的小鼻子蹭她的手腕。每当她感到孤单时，只要回家看到小灰热切的目光，她就觉得世界瞬间明亮了许多。 后来，江离学骑自行车时摔倒在泥地里，是小灰第一个扑过来。它毫不犹豫地跳进泥坑，尽管它那么小，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但它依然用尽全力拱着她，似乎想把她从泥地里救出来。结果，江离成了小泥人，而小灰也成了小泥狗。她看着浑身泥点的小灰，突然笑了，那是她那一周里唯一的一次笑容。 江离很少感受到这样不顾一切的爱。父母对她的爱总带着某种条件，某种期望，而小灰不是。它什么都不要求，只是在爱她。无论江离成绩是否优秀，是否考了全班第一，是否因为胆怯而在同学面前沉默不语，小灰始终如一地陪伴在她身边，给她温暖与安慰。 那是江离属于自己的小小世界，一个温暖、安全、不带任何条件的世界。而小灰，就是这个世界的核心。 如今，这个世界崩塌了。 当江离在手机屏幕上看到父亲的消息时，胸口仿佛被人狠狠掐住了。“小灰走了，奶奶让你节哀。”短短的一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江离颤抖着把这条消息转发给奶奶，打出了一句：“小灰是怎么走的？” 不久后，奶奶发来一段语音，语气平静地说道：“小灰这几天没什么胃口，医生说它年纪太大了，器官开始衰竭，昨天晚上，它安安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不要太伤心，它活了很久，走得也很安详。”奶奶的声音柔和，似乎在安慰她，甚至还叮嘱她：“在外面别哭太多，要注意身体。” 江离把手机放下，盯着天花板，感到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几乎喘不过气来。奶奶的语气听上去那么平和，却让她觉得无比孤独。她知道奶奶并非冷漠，只是年纪大了，对生死看得比年轻人更加淡然。但江离做不到，她无法接受。她咬着嘴唇，不让泪水滑下来，因为她清楚，没有人会真正理解她的悲伤。 父母对小灰的离开不过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它老了，离开是迟早的事。”他们对她和小灰的感情从来无法共情，甚至曾经嘲讽她对狗比对人热情得多。她的朋友们或许会安慰她几句，但大多数人的态度也不过是“不要太难过，不就是一条狗吗？”江离听过类似的话无数次，那些人或许并没有恶意，但每一句都像是一根细针扎进她的心里，疼得发麻。 可是小灰对她来说，不只是一条狗。它是她孤单童年的伙伴，是她成长岁月里的慰藉，是她唯一能够依赖、信任、毫无保留地爱的存在。它是她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江离在脑海中回想起与小灰的点点滴滴，她想起它小时候毛茸茸的模样，想起它傻傻地把玩具叼到她脚边，等着她陪它玩耍。她想起每次她哭泣时，小灰都会趴在她身边，用头蹭着她的手，像是在说：“别怕，我在。”而现在，这个永远不会离开她的小生命，真的离开了。 江离蜷缩在沙发上，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过猛而发白。她很想找人倾诉，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去。她一遍遍地想拨通奶奶的电话，想听一听关于小灰最后时刻的更多细节，但最终还是没有按下拨号键。她害怕听到更多，那只会让她更痛苦。 她试图转移注意力，打开电脑看了一部电影，却发现情节根本无法吸引她。她盯着屏幕上的角色说话，脑海里却全是小灰的模样。她甚至有种错觉，仿佛小灰还活着，正在家门口等她回去。 这种无法倾诉的悲伤让她更加崩溃。孤独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笼罩在其中。她想哭，却又不敢哭得太用力，害怕自己的情绪失控得太过分，连自己都无法收拾。 小灰的离开让江离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它是她生命中唯一一个始终无条件爱她的存在，而现在，这份无条件的爱已经不复存在了。江离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再也无法回到那个温暖、安全的小世界了。 第39章 我只有五分钟 那天晚上，江离没有关灯。 卧室里，暖黄色的灯光洒在天花板上，却驱不散她心里的寒意。 她平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感到一种撕裂般的孤独和疲惫。 时间像拉长的橡皮筋，缓慢地流淌着。凌晨一点、两点、三点……钟表的滴答声清晰可闻，却更加凸显出房间里的寂静。 江离无法入眠，脑海中翻涌着和小灰相伴的回忆。 江离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眼泪终于悄无声息地滑落。 她从没有感到如此无助。 孤独、悲伤、愧疚，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将她包裹得透不过气。 她从未如此强烈地渴望有人能陪她说说话，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我懂你”。 虽然在和非晚那场关于感情的谈话让江离看清了许多事情。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威廉的情感早已超出朋友的界限，那种复杂而含蓄的依赖几乎让她迷失。 非晚的一番话像一记警钟：“你不是喜欢威廉，你只是太孤独了。他给了你一种你无法从现实中获得的安全感，但你要明白，这种安全感是脆弱的。” 非晚是对的，江离也知道自己需要冷处理这段感情。 她尝试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威廉身上转移，试图用学习、生活填满时间，但今晚的悲伤让她无处可逃。 从小灰离开到现在的几个小时里，江离的情绪像一条不断翻滚的波浪线，她一会儿觉得自己能够冷静面对，一会儿又被小灰的回忆击得支离破碎。 悲伤让她的理智几乎消失殆尽，她无数次试图找到一个出口，哪怕只是倾诉几句，抒发一点情绪也好。 她翻开微信，通讯录里一个个名字滑过。 奶奶、父母、朋友——她在脑海中筛选，却没有一个人是她真正想要联系的。 奶奶太年迈了，她不想让老人家为自己的失控担忧；父母向来无法理解她对小灰的情感，他们会觉得她矫情；至于朋友，似乎没有谁会真正听懂她的伤痛。 最终，她的手指停在了威廉的名字上。 “也许他能听我说几句吧。” 江离在心里为自己寻找理由。 威廉的理性和简单向来能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平静，或许听听他的声音能让自己的悲伤缓解一点，哪怕只是几分钟。 犹豫了很久，她终于还是按下了语音通话的拨号键。 电话拨出的那几秒，江离感到心跳快得不像话。 铃声一次次响起，她的指尖微微发抖，内心既期待又忐忑。 她甚至希望威廉不会接听，那样这通电话就会在无人应答中结束，她也不用面对自己的鲁莽。 但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喂？” 威廉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一点慵懒的沙哑，似乎是刚结束工作或者刚从思绪中回神。 他的语气没有疑问，也没有不耐，只有平静的等待。 江离的呼吸顿时一滞。 她握紧手机，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涌向脸颊。 电话那端的声音太真实了，和她印象中威廉的形象重叠，却又让她感到一种陌生。 过去他们的交流全靠文字，在打字中她可以用时间掩饰自己的情绪，用表情包或者停顿调和对话的气氛。然而，此刻，一切都被剥去了掩饰。 她赤裸地站在威廉的声音面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脑海中翻滚着无数句开场白：“我……心情不好。”“小灰去世了。”“能和我聊聊吗？”可这些话全都卡在喉咙里，像是被巨大的悲伤堵住了一切出口。 几秒钟的沉默在电话中被无限拉长，江离甚至能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最终，她慌乱地挂断了电话。 她靠在床头，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内心充满懊恼和羞愧。 “我在干什么？”她无声地问自己。 拨出这通电话已经足够鲁莽，可挂断得这样突然，只会让对方觉得莫名其妙吧？ 就在江离以为这通电话会被当作一个意外忘却时，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威廉回拨了过来。 她愣了一下，手机在手中震动，像是无声地催促着她。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接起这个电话，但潜意识里的冲动却战胜了一切。她深吸了一口气，滑动屏幕接听了。 “我只有五分钟就要开会，有什么事吗？”威廉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惯有的冷静和一丝急促。 这句简洁的话瞬间让江离的羞愧感翻倍。 威廉的冷静就像一面冰冷的镜子，将她的冒昧和混乱映照得清清楚楚。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狼狈，像是一个深夜迷路的孩子不小心闯进了一扇不该打开的门。 她张了张嘴，试图挤出一句话，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手机另一端的威廉似乎在等待，然而这份等待很快转变成一种隐隐的无声压力，让江离愈发不知所措。 几秒钟沉默后，她再次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江离几乎是立刻将手机扔到一旁，仿佛它是一个能刺痛她手心的烫铁。 她蜷缩着躺在床上，双手抱住膝盖，将脸埋进手臂里，试图遮住那种快要溢出来的羞愧和无助。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狼狈。 拨通电话时的冲动，接通后的沉默，挂断后的慌乱，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回放。 她想象着威廉会如何看待她的行为——也许他会觉得她无理取闹，也许他会觉得她情绪化，甚至会觉得她是个不可理喻的人。 第40章 为什么哭 在挂断威廉的电话后，江离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她默默告诉自己，孤独和痛苦是成长的一部分，终究还是要靠自己去消化。 她蜷缩在床上，脑海里充满了小灰的回忆，悲伤像潮水一样不断涌来，让她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一个小时后，手机突然震动。江离拿起手机，看到是威廉的微信语音电话。 她一愣，手指僵在屏幕上，心中充满了纠结。 接，还是不接？ 她刚才已经无缘无故挂了对方两次电话，这一次接通的话，会不会很尴尬？ 她在心里来回挣扎，犹豫了很久，才深吸了一口气，滑动屏幕接通了电话。 “江离，怎么啦？”电话那头传来威廉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冷静，却带着一丝她从未察觉过的关切。 江离的心猛地一缩，想要开口，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蜂拥而至，堵得她连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她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整个人像被困在一片难以挣脱的泥沼里。 她努力了好几秒，试图把那股哽咽和痛苦咽下去，心里反复告诉自己，不能在电话里失态，不能让情绪流露得太过明显。 她想假装若无其事，用平静的语气回应威廉，就像往常一样，轻描淡写地掩盖自己的脆弱。然而，当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威廉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比刚才更低柔了一些：“为什么哭？” 这句简单的“为什么哭”，像一把轻轻拨动琴弦的手，却精准地触碰到了江离最深处的痛楚。 那一瞬间，她心里的防线轰然倒塌，所有努力克制的情绪被彻底击溃，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她捂住嘴，试图压下那阵压抑的抽噎声，可哭泣的声音还是从指缝中溢出，像从深井里传来的回声，断断续续，却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她努力调整呼吸，想用破碎的声音挤出几个字来解释自己的失态。 她想告诉威廉，刚刚的电话可能只是一个意外，想道歉说自己没有打扰他的意思，可无论如何，舌头和喉咙就像被冻住了一样，连一个完整的词句都无法说出口。 江离甚至开始埋怨起自己，觉得自己的行为太愚蠢，太狼狈。明明只是一通电话，却把她的痛苦暴露得一览无余。 然而，她还没说一句话，威廉已经听出了她在哭。 那种被彻底看穿的感觉让江离更加无所适从，但与此同时，她也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释然。 威廉，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就知道她的情绪。 即便她没有说话，他也察觉到了她的痛苦，让她心中的酸楚一下子决堤，再也无法抑制。 她的眼泪像失控的洪流，伴随着压抑的呜咽不断流下。 她捂着嘴，肩膀一抽一抽地颤抖着，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泪水滴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威廉的名字，她用力抹了一下，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威廉那头却并没有着急，也没有打断她的哭泣。 他似乎在安静地等待，等待她哭够，等待她的情绪稍微平复。 他的呼吸声均匀而低缓，像一种无形的力量，稳稳地托住江离那颗摇摇欲坠的心。 这个世界在那一刻好像安静了下来，只有威廉低沉的气息和江离紊乱的抽噎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平衡。 那种冷静的沉默像一块柔软的毛巾，吸走了江离所有防备和伪装。 江离哭了很久，久到喉咙开始发干，眼眶酸涩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她终于渐渐停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依然没有勇气开口解释什么。 她努力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开口说些什么，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喉咙里哽咽着，伴随着低低的抽泣声：“我……对不起……” 威廉并没有打断她，也没有追问。 他只是静静地待在电话另一端，默默地听着江离的哭声。那种沉默并不冷漠，而是一种无声的陪伴，像是他在用行动告诉她，“没关系，她可以哭，他在这里。” “你为什么要道歉？”威廉的声音轻轻传来，没有责备，也没有不耐烦，反而多了一丝柔和，“难过就哭吧，没关系。” 这简单的一句话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江离的背，让她更加控制不住地失声痛哭。 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想解释：“我……我不是故意要挂你电话的……我只是……只是……” 威廉的声音依旧稳稳的，仿佛是悬崖上的灯塔，为她在这片混乱的情绪海洋里指引方向：“江离，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理由。你不用急着说，等你平静下来再慢慢告诉我，好吗？” 江离的心猛地一颤，那种久违的被理解的感觉像春风一样，吹散了她胸口的郁结。她努力控制住呼吸，试图把心绪稍稍平复下来，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滑落。 过了好久，江离的情绪终于稍稍平缓了一些，她的抽噎声渐渐小了下来，只剩下不规则的呼吸声。 威廉轻轻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你不要着急，慢慢和我说，发生什么了？” 江离听着这句话，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这种无条件的包容和耐心让她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心。她深吸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开口，声音还有些哽咽：“小灰……它走了……世界上再也没有小灰了……” 威廉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消化这句话的含义。 他并没有用“节哀顺变”这样生硬的字眼来回应，而是用一贯平和的语气问道：“小灰是谁？” 江离听到这个问题，眼泪又是一涌。 她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小灰……是一只狗，是我小时候养的。它陪了我十几年，从我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它……它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说到这里，江离的喉咙再次哽住了，泪水让她几乎无法继续讲下去。 威廉没有急着打断，而是低声回应：“嗯，我明白了。你和小灰的感情很深，它对你来说不仅仅是一只宠物，对吧？” 江离点点头，随即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又赶忙开口：“它是我的家人……也是我的朋友。它对我来说……很特别。没有人像它一样……一直陪着我，无条件地对我好……”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 威廉依旧沉稳地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催促，只是偶尔低声应一两句，像是在提醒她：他在这里。 终于，江离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她擦了擦眼泪，抽噎着说：“对不起……我不是想给你添麻烦，我只是……” 威廉声音中带着一丝安抚：“江离，这不是麻烦。难过的时候，总需要有人陪着，你选择告诉我，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第41章 你不是话痨，只是孤单 江离在电话里哭了很久，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抽了抽鼻子，声音还有些哽咽：“威廉，你不是说……你要开会吗？我这样耽误你工作了吧？” 电话那头的威廉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要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带着一丝她很难察觉的柔和：“我当时看到你在法国时间三点多给我打电话，就觉得你可能遇到了什么问题。” 听到这句话，江离的心里微微一颤。 她知道法国和中国有七个小时的时差，而当时是法国凌晨三点，也就是说，中国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 她突然觉得自己打那通电话是多么不合时宜，可威廉的语气却完全没有责备她的意思。 “你本来不用接的啊，我……”江离的声音低下去了一些，话到一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既羞愧又有些感动，心情复杂得一时理不清。 “我本来想把会议推迟到下午。”威廉的声音依然冷静，像是在陈述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后来觉得，给你一点时间消化情绪，可能会更容易问出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所以我用很快的速度把会开完，关上门放下文件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你回拨了电话。” 江离听到这里，愣了一下。 虽然威廉说得很轻描淡写，但她却能想象出那个画面：一个忙碌的男人，把事情高效处理完之后，转身关上会议室的门，拿起手机第一时间拨打了一通微信语音电话，只为了倾听她的情绪。这一刻，她的心被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填满。 “那你现在会不会很忙啊？你吃饭了吗？”江离忍不住问道，她想到现在中国已经是下午一点，而威廉还没提过午饭的事。 “喝了一杯咖啡，不太饿。”威廉简洁地回答，似乎不愿让她为这些琐事担心。 可江离却不这么想。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威廉匆忙吃着三明治的样子。 他总是这样，把事情安排得井然有序，却从不让人察觉到他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这让江离不禁感到一阵愧疚。 “你先去吃饭吧，我已经好多了。”江离赶紧催促道，生怕再耽误他的时间。说完，她不等威廉回答，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江离的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威廉的微信语音电话又打来了。 她接通电话，有些惊讶地问：“你怎么这么快？” 威廉的声音依旧平淡：“吃了一块三明治。”一句话没有过多解释，却让江离听出了他的不慌不忙。 江离心中一阵酸涩，却又无从表达，只是轻声说：“威廉，你不用这么迁就我的……” “威廉，你是不是很忙？”她忍不住问出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安。 “还好，重要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听你说话不算忙。”威廉的语气没有一丝不耐烦，反而透着一股淡淡的宽容。 听着他简单却稳重的话，江离突然明白了，他的做法里藏着的体贴不是表面的温柔，而是深藏心底的关怀。 他的时间，他的耐心，他的倾听，全都在向她传递一个信息——她的情绪是被重视的。 这句话让江离一阵心酸。她觉得自己占用了太多他的时间，却无以为报。她犹豫了一下，声音低低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很话痨？” 威廉沉默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突然问了另一个问题：“江离，你还记得你以前在游戏里问我，为什么一听时差就知道你在欧洲吗？” 这个问题让江离愣住了。那是他们第一次聊到现实中的事情，她隐隐记得自己当时是随口一问，甚至觉得对方的回答有些敷衍。但现在威廉突然提起这件事，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记得。”她低声回答。 威廉似乎回忆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我那时候就想，你大概是个孤单的人。”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江离却听出了某种深埋心底的情感。 “我也是年纪很小的时候一个人在英国长大的，所以我对欧洲和中国的时差很熟悉。那时候，我看你在游戏里，天天给我发消息，明明知道我不会回，却还是有说不完的话。你活跃的时间点，又不像国内的白天。我那时候就在想，你是不是也像我当年一样，也是一个人在海外生活。” 江离没有接话，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威廉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淡，但她却能感受到其中藏着的东西。他没有说自己当年的孤独，也没有提起他当时是如何度过那段日子的，但她似乎能想象出那画面：一个年幼的男孩，独自面对陌生的环境，习惯了沉默。 他孤单地成长为了一个强大又温柔的人。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江离，你不是话痨，只是孤单。” 江离在脑海里回忆起威廉对她的那些“纵容”。 他明明是个不太热衷社交的人，却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适时出现；他明明不喜欢聊天，却从来没有拒绝过她的倾诉；他甚至在她最狼狈的时候，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可靠。 江离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她不是个轻易感动的人，但此刻，威廉的存在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威廉，谢谢你。”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谢我什么？”他轻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调侃。 “谢你……一直听我说话。”她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威廉没有回答，而是平静地说道：“去睡一觉吧，江离。哭了两个小时，该休息了。”他的语气依旧冷静，但却藏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 江离点点头，又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只好轻声“嗯”了一下。 挂断电话后，她躺在床上，心里涌上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不是没想过，威廉为什么总能对她那么好，但此刻，她不想再去追问这个答案。 她只知道，自己会记住这一天，记住威廉那句简单却直白的话： “你不是话痨，只是孤单。” 第42章 你想说，我会一直听 江离挂断电话后，靠在沙发上静静地发呆，脑海中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她原本以为这通电话会让两人陷入尴尬——毕竟，自己连哭得语无伦次的样子都暴露给了威廉。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威廉不仅没有疏远，反而耐心倾听，帮她缓解了那份深深的孤单。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威廉不仅仅是一个游戏中的好友，更是一个真正懂得尊重她情感的人，一个不可多得的倾诉对象。在两通电话之后，威廉在她心里已经成为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一个需要被珍视的朋友，而不是可以轻易打破平衡的“试探对象”。 江离低头看着手中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下来，却仿佛还带着刚才通话时的温度。她回忆起威廉那句“你不是话痨，只是孤单”，心里像是被温暖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她意识到，威廉的陪伴，是那种毫不带有负担的关系，没有过多期待，也没有附加任何条件。这样的朋友，是她难以找到的珍宝，是她现阶段无法承受失去的存在。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对威廉的感激与情谊愈发清晰。过去她以为自己的心动是一种向往，甚至带着些许冲动的迷恋，但现在她终于懂了，那其实是因为威廉的理性和温柔满足了她对陪伴的渴望，让她在孤独中找到了某种慰藉。而这种感情，也许并不适合急着命名。 “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江离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如果因为一时冲动说出那些自己都弄不清楚的情感，反而失去了他这个宝藏朋友，那才是最大的遗憾。” 她靠着沙发，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威廉那平静却让人安心的声音。她决定了，与其冒险去追逐一份可能无法实现的“爱情”，不如好好守护现在这段关系。因为她知道，像威廉这样的人，在她的生命中再难找到第二个。 江离沉寂的这一周，没有人真正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这是她对自己、对小灰、对情绪的一个交代。她不上游戏，也不加入州群的聊天，甚至没有再去翻阅那些平日里她最爱看的动态。这一切都被她换成了另一种方式：埋头看书，动笔写字，把心思和小灰的回忆全部倾注在纸上。 写下关于小灰的回忆录，对江离而言，不仅仅是怀念，更是与它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次对话。她从它刚到家的那一天写起，记得那天它小小的一团，毛茸茸的，窝在她怀里发出细细的哼哼声。她写它第一次摔倒时倔强的模样，写它躲在她身后怕打雷的神情，写它生病时无助的眼神，也写它老去时对她的不舍与执着。每一笔都带着她的眼泪，每写一段，她就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岁月，仿佛她还能触碰到小灰温热的身体，听到它轻轻喘息的声音。 这一周，江离主动选择了孤独。她从没有发过任何动态，没有分享过哪怕只言片语的心情。游戏中的好友似乎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劲，有人偶尔问起她为什么没有上线，但她都用“最近很忙”的理由敷衍过去。只有两个人——非晚和威廉，成为她在这段时间里为数不多的联系。 这一周里，非晚几乎每天都会给她发消息，关心她的状态，有时是一句“今天心情怎么样”，有时是“有没有写完小灰的故事呀？” 非晚并不总是追问，她只是静静地守在江离需要的时候。 非晚很了解江离，她知道此时的江离需要的是空间，而不是劝慰。所以她给出的陪伴从不过分热闹，反而是低调而长久的支持。江离有时也会和非晚聊几句，说起她写下的那些回忆。她告诉非晚，小灰对她的意义远超一只宠物，因为它是她最无条件的爱，也是她面对孤独时的依靠。非晚听了，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其实小灰也想看到你幸福啊，它肯定不希望你这么难过的。” 非晚的话让江离心里有些触动。她一边点头回应，一边却忍不住想，如果她真的能幸福，或许是对小灰最好的告别方式。 除了非晚，江离的另外一个支撑就是威廉。他们的联系并不多，但却是江离最稳定的日常。她依然每天早晨给他发一条早安，晚上道一句晚安，就像他们一直以来的习惯。江离在这段时间里非常小心，尽量避免让自己情绪化，不想在威廉面前表现出更多的脆弱。毕竟，她已经在那晚的电话中失控过一次，内心依然对自己的情绪有些介怀。 威廉也没有打破这种“默认的平静”。他依旧用冷静而简短的方式回复江离的消息，比如“早”“嗯”“好的”之类。他从不会问她在忙什么，也不会试图挖掘她内心的情绪，但他的每一次回复都恰到好处，让江离在孤独的时光中感到一丝暖意。 有一天，江离和威廉聊起了州群里的事。她说自己最近没有在州群发言，原因是担心自己的情绪会无意中带给别人负担。她半开玩笑地说：“万一我偶尔控制不住发点负能量，大家可能会觉得烦吧。” 威廉的回复如同往常一样，简短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如果你想说的话，我会一直听。你不要害怕影响我，没有人可以影响我。” 看到这句话的那一瞬间，江离愣了一下。她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觉得有些暖心。她久违地笑出声，回了他一个表情包，说：“你真是厉害。”然后打趣地问：“真的没有人可以影响你吗？” 威廉的回答很简单：“对你来说，我会例外。” 这一句“例外”让江离的心里莫名泛起一阵涟漪。虽然她知道威廉说这句话的方式更多是他惯常的冷静幽默，但她还是忍不住想，他究竟是因为关心，还是单纯不想看到自己难过呢？无论答案如何，这句话让江离的情绪轻松了许多，也让她更加珍惜这个朋友。 江离坐在书桌前，翻看着自己已经写下的回忆录。这些文字是她对小灰的最后怀念，也是她和自己的一次和解。在这段时间里，她发现自己的孤单并不是来自小灰的离开，而是来自对某种无条件依赖的需求。小灰的爱是直接的、纯粹的，它让她在任何时候都能感到被需要和被关注。而如今，这种关系消失了，她需要重新寻找一种支撑自己的方式。 她想起了威廉的那句“你不是话痨，只是孤单”。那时候，她感到自己被深深地看穿。她意识到，过去在游戏里的活跃和热情，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健谈，而是因为她害怕沉默会让孤单变得更加明显。威廉的那句话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她内心深处的脆弱。 但是，她没有因此感到羞愧。反而，她开始感激威廉的这份坦率。江离知道，他并没有试图去改变她，而是接纳了她的孤单，用一种她能够接受的方式陪伴着她。她渐渐明白，朋友之间的关系可以不需要定义，也可以不需要任何期待。威廉已经是她生命中一个特殊的存在，他的冷静、温柔以及那种不带任何负担的陪伴，让她感到安全。 过去，她曾经想过要向威廉表白自己的情感，甚至幻想过他们之间的可能性。但在这段时间里，她终于明白，自己的那份迷恋更多是因为他让她觉得被关注，被倾听。而现在，她已经不再纠结那些似是而非的情感，因为她不想因为一时冲动而失去这个宝藏朋友。 威廉对她来说，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友情。他是那个在她最孤单时愿意静静听她哭泣的人，是那个在她不知所措时告诉她“不要害怕”的人。这样的朋友，无论是以何种形式存在，都是她需要珍惜的。 一天早晨，江离发了一条早安的消息给威廉后，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阳光洒满了房间，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内心的沉重终于消散了些许。她知道，这段时间的沉默并不是逃避，而是一次告别——和小灰告别，和过去那个一直孤单却不敢面对孤单的自己告别。 她决定重新上线游戏，去州群里看看朋友们最近的动态。她告诉自己，生活还要继续，而小灰的爱会一直陪伴着她，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她的心里。至于威廉，她没有再多想什么，因为她明白，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足够珍贵，不需要更多的定义。 江离打开电脑，登录游戏时，看到威廉的头像亮着。她微微一笑，给他发了一句简单的问候：“好久不见。” 第43章 远征前的准备 江离回到游戏的第二天，正好是周六——游戏中最热闹的远征日。每逢这一天，整个游戏里的服务器都活跃得像一锅沸腾的开水。玩家们纷纷组织队伍跨服战斗，争夺资源，或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然而，对于江离来说，这种“热血沸腾”的活动从未和她产生过关联。 从她开始玩游戏那一天起，远征就像是她生活中的一场狂欢节，听说过、见识过，却始终没有参与其中。每到周六，她都会习惯性地开启免战状态，窝在自己的地图上做一些平静又有条理的小事，比如打山贼赚资源，或者坐在世界频道里刷八卦，和熟悉的游戏好友互相调侃几句。去别的服务器远征、和陌生人激烈对抗，甚至参与一场群体战斗，这些事情对她来说既陌生又遥远，甚至有点让她害怕。 她从不觉得自己适合参与这些充满火药味的活动。江离是个喜欢和平的人，也对纷争充满敬畏。在她的认知里，那些在游戏里叱咤风云、激情打架的玩家，都和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她更喜欢安静地待在自己的角落，不打扰别人，也不让别人打扰自己。 可这一周，江离的想法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切的起因，都源于一个看似随意的决定——她特意退了原本所在的大州，加入了一个匹配到威廉所在地图的小州，这个州的名字叫“九州”。当她发现这个州刚好可以让她远征到威廉所在的服务器时，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既然远征可以过去，那为什么不去见见威廉呢？ 她并没有思考太多，只是抱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做出了这个决定。也许是因为，她从心底里想靠近威廉。哪怕只是通过游戏里的角色，站在同一片虚拟的地图上，她也觉得值得。 她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威廉，仿佛自己刚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我找到可以匹配到你们地图的州啦！这周六我就能远征去你们的地图见你了！” “你知道吗？我超激动的！我从玩这个游戏开始就从来没有远征过！” “到时候我可以和你在一个地图里，你可以带我玩对吧？” 消息发出去不到两分钟，她就忍不住在对话框里继续碎碎念，像一个小孩迫不及待地分享自己的喜悦。 她一边敲字一边偷偷笑出声，心里满满的期待和满足。她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对一件事如此激动是什么时候了。想到自己终于能够跨越游戏的边界，和威廉“并肩作战”，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开心。 威廉很快回复了消息。他依然是那样简单直接，没有被江离的热情带跑。他说：“那你可以来。” 这短短一句话，让江离的心里莫名升起一阵暖意。尽管他的语气依旧冷静，但她能从中感受到某种接纳和鼓励。他没有说太多，却让她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值得的，是被认同的。 她继续和威廉分享自己的感受，絮絮叨叨地描述她对这次远征的期待，还带着一丝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我从来没想到，我的第一次远征是为了见你。” 威廉的回复依旧不紧不慢：“你不用紧张。” 江离看着这句话，笑得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她捧着手机坐在床上，心里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甜蜜感。 那天晚上，她开始为这次“远征”认真地做准备。虽然她对这种跨服活动的了解并不多，但她一丝不苟地查阅了大量攻略，甚至还特意去找非晚“取经”。“远征的时候该注意什么？”“对面的人会不会很凶？我会不会落地成盒？”“地图上的规则要怎么遵守？”“可以随便建房子吗？”这些问题她问了个遍，仿佛是一个准备上战场的新兵。 非晚耐心地回答了她的每一个问题，但是非晚忍不住笑她：“你以前不是从来不去远征的吗？怎么现在突然这么认真了？” 江离支支吾吾地说不出理由，只是含糊地回答：“就……突然想试试看嘛。” 但她心里清楚，她不仅仅是想试试远征，更是想借此机会，离威廉更近一些。 周六，江离在法国时间四点就醒来了，比平时早了整整两个小时。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日子——她的第一次远征，也是第一次跨越游戏里的“边界”，去到威廉的地图，和他“见面”。尽管这只是一场虚拟的冒险，但江离却对它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起床后，她迅速洗漱完毕，打开游戏开始做准备。虽然她对远征的规则不太熟悉，但她已经提前查阅了不少资料，也做好了最基础的防护措施。她先来到港口商店，把所有的粮草和木头资源都换成了不能被抢夺的箱子。这样一来，即使有人在远征期间攻击她，她也不会因此损失这些重要资源。换完资源后，她的仓库几乎空空如也，甚至有些“穷酸”。她自嘲地笑了笑，心想：“这样就算被打光了也无所谓了。”她对资源的损失并不在意，唯一在意的是，今天她能够顺利地参与这场冒险，并和威廉在地图上相遇。 做好这些准备后，江离还有些时间，于是开始迫不及待地给威廉发消息，分享她的期待和兴奋。 “威廉，我已经把资源全换成箱子啦，这样就不用担心被抢了！” “我好紧张啊，毕竟是第一次远征！” “你觉得我待会儿会不会被别人追着打呀？” “话说，远征结束后，我们能不能在地图上拍张合照呀？” 她的信息像潮水一样涌向威廉的对话框，带着她无法掩饰的激动和雀跃。 过了几分钟，威廉的回复姗姗来迟：“晚一点，我在赶飞机。” 这简单的一句话让江离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威廉依旧是那样冷静，语气里没有半点她的那种手忙脚乱的情绪。虽然他此刻忙得连远征都顾不上，但他还是抽空回复了她，让她的心里多了一份安定。 她一边等威廉的回复，一边在游戏里准备最后的细节，随时关注州对决里的远征倒计时。威廉的信息陆续传来，断断续续，但却让江离倍感贴心。 “我在值机。” “飞机起飞的时候，可能没有信号。” “我在飞机上有网络的时候再和你说哦。” 这些话语简短而直接，却透着一种温暖。江离能感觉到，即使威廉忙碌，他也在努力信守和她的那些微不足道的约定。她从未觉得这些消息有多敷衍，反而觉得无比珍贵。对她来说，这是一种陪伴，一种让她觉得自己被看见、被重视的证明。 她不禁回忆起两个月前，她和威廉不过是两个在游戏里毫无交集的玩家。而如今，他在赶飞机的间隙还愿意向她汇报行程，甚至连飞机起飞时可能会没信号这种小事都愿意告诉她。这种细节让江离觉得威廉是一个特别守信的人，而这种守信让她对他生出了更多的依赖和信任。 威廉的消息来的间隔很长，但每一条都像是江离的一颗定心丸。她知道，无论他此刻在哪里、在做什么，他都没有忘记她。他会在有信号的时候第一时间回复，像是默默履行着某种责任，而这种责任感令江离的心微微发热。 她忍不住给威廉发了一条玩笑信息：“你不会是因为怕我哭鼻子才这么认真吧？” 威廉的回复很快：“你确实爱哭。” 江离看着这短短一句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心里也暖暖的。虽然她曾经确实在威廉面前哭过，但他从来没有对她的脆弱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反而一直给她包容和支持。想到这里，江离觉得自己今天的决定是对的。即使远征会有很多未知的挑战，甚至可能被其他玩家追着打，她也不害怕。只要有威廉在，她就觉得安心。 第44章 第一次远征 时间一点点过去，中国时间上午十一点，游戏里的远征倒计时正式开始。手机屏幕上的数字逐渐缩减，江离的心跳也随之加快。这是她第一次参与远征，也是第一次有机会跨越服务器的边界，去威廉所在的大州地图。对于她来说，这不仅仅是一次游戏体验，更是一场早已在心底期待许久的“旅程”。 她一边盯着屏幕，一边看着时间越接近十二点，情绪越发激动。她确保资源已经兑换成了安全的箱子，兵力也充足。尽管她并不打算真正参与战斗，但她还是想让自己的角色看起来有备而来，不至于显得太过笨拙。 终于，远征的选项在中国时间十二点准时亮起。江离深吸了一口气，点开州对决的界面，看见了远征的选项，手指轻轻一点，她就可以进入到威廉他们的地图了。 屏幕一闪，江离出现在了一片陌生的土地上。她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比她以往见过的任何地图都要复杂的场景。县邑林立，玩家的坐标点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每一个角落，显然，这里已经是一片硝烟弥漫的战场。 江离看着那些密集的光点，感到既新鲜又紧张。她从未在游戏里见过这么多玩家聚集在同一个地方，每个人都仿佛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准备随时冲入战斗。她不禁有些局促，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却迟迟没有落地。 她第一时间打开了好友列表，熟悉地寻找威廉的名字。看到他的头像依旧亮着，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忍不住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准备好了，你忙完了吗？” 信息发出去后，江离盯着对话框，期待着他的回复。然而几分钟过去了，威廉那边依旧没有动静。江离知道他可能还在忙，于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试着将注意力转移到游戏上，放大地图，仔细寻找巅峰所占据的城池位置。 “他的县邑应该在这些城池附近吧？”江离低声自言自语，一边用鼠标拖动地图，一边仔细辨认着城池上那些繁杂的名字。但她很快发现，威廉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任何地方。或许他的县邑并不显眼，似乎被隐藏在了大州无数玩家的基地之中。 为了不让自己无所事事，江离干脆决定在地图上四处逛逛。她没有选择立即落地，而是选择了默默观战，悄悄观察其他玩家的行动。远征的战斗已经打响，各个州的玩家开始争夺城池，屏幕上不断跳出激烈交战的画面。战斗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些人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胜利，而有些人则在无情的攻势下败退。 江离看着这片陌生的战场，心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感。她明明没有参与其中，却仿佛能感受到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这一切对她来说既刺激又陌生，她屏息凝神地看着，却迟迟没有选择落地。她担心一旦进入战场，自己会成为别人的攻击目标，反而平添麻烦。 就在江离犹豫不决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立刻拿起手机，心里既期待又有些紧张。屏幕上跳出了一条来自威廉的消息：“我刚下飞机，在回酒店的路上。” 看到这句话的瞬间，江离的心情像是从高空坠下又迅速升起，既惊喜又松了一口气。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飞快地回复：“我在地图上等你！你忙完再上线吧，我不着急！” 消息发送出去后，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眼神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屏幕上，等着威廉的回复。没过多久，对话框里出现了一个简短的字：“好。” 虽然只是短短一个字，却让江离感到莫名的安心。她能想象威廉可能刚从机场出来，正拖着行李赶去酒店，环境嘈杂、行色匆匆。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愿意抽空回应她的信息，这种细微的贴心，让江离的心暖得像被冬日的暖阳照耀着。她知道，威廉并没有忘记她，也许他此刻很忙，但他依然会在他能够空闲下来的时候与她联系。这种笃定的感觉，就像一股无形的力量，驱散了她对战场的恐惧和对陌生环境的不安。 时间慢慢流逝，地图上的战斗愈演愈烈。江离静静地在观战模式中待着，没有急于加入任何行动。她看着屏幕上那些复杂的指令和繁忙的战况，想象着威廉上线后，他们会在地图的某个地方相遇。 接近下午一点的时候，江离的手机再次震动。她打开消息，看到威廉发来了一条信息：“稍等一下好吗？我在check-in。” 江离看着屏幕，忍不住笑了。她乖巧地回复道：“我不着急，你慢慢来。” 发送消息后，她看着聊天记录，忍不住又笑了笑。威廉的生活似乎总是这样充满忙碌，从机场到酒店，他的时间被无缝衔接地安排着。然而，他依然愿意在这样琐碎的空隙中抽出时间给她发消息，告诉她他的动态。虽然这些话听起来平淡无奇，但江离却觉得它们格外温暖。 江离从来没有觉得威廉的忙碌是一种疏远，相反，她觉得正因为他总是在繁忙中回应她，这份联系才显得更加珍贵。他从不会忘记她的存在，即使是最简单的一句“好”或者“稍等”，都让江离感到自己是被放在心上的。 她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目光时不时扫过屏幕上的战况，又时不时低头看手机，等待威廉的消息。她没有告诉他，自己为了今天的远征提前醒来，甚至早早做好了所有准备。她也没有提起，自己从未真正参与过战斗，却因为这次冒险而克服了心里的种种犹豫。 对江离来说，这次远征早已不仅仅是游戏里的任务，它成了一种充满期待和仪式感的“见面”。即使威廉还没有上线，即使她的角色依旧悬在地图的边缘，她依然感到满足和欣喜。 第45章 最后一下你来打 威廉在酒店办理完入住后，终于得以稍作休息。 这一天从清晨起便紧张忙碌，先是赶早班飞机，又是值机、起飞、落地，再加上感冒的影响，他早已身心疲惫。 然而，坐在酒店柔软的沙发上时，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瘫倒，而是习惯性地打开了微信。 果然，江离发来了一大串消息，屏幕上跳动的未读提示看得他不禁笑了笑。 这些消息几乎铺满了聊天记录，江离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孩子般的急切和期待：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忙完了吗？” “你到酒店了吗？” “我还在观战模式，真的不敢随便落地，感觉地图上好多人好可怕！” 威廉一边浏览信息，一边无声地摇了摇头。 江离还是一如既往地絮絮叨叨，看似啰嗦，却让人觉得无比真实和亲切。 这样的她，与威廉平日里冷静理性的生活形成了鲜明对比。或许正因如此，她的信息总能在他的生活中掀起一阵微妙的涟漪。 当然，江离并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有多忙。 从起床开始，他的时间几乎被各类琐事填满：航班延误、工作电话、处理差旅中的意外突发情况。 即使现在坐在酒店里，他脑子里依旧有几件未完成的任务。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忍心让江离失望。 对于江离而言，今天是她的第一次远征，兴奋和紧张是难以掩饰的，而她对他依赖般的期待更让威廉心里生出几分责任感。 虽然她的要求并不算特别重要，但对她来说，却显得意义非凡。 威廉敲下几行字，回复道：“先等等，地图上的敌人我先清理一下，你再落地。” 江离的回复几乎是秒回的：“好！那你小心哦。” 看着她这一条带着浓浓关心的消息，威廉微微一笑。他放下手机，点开游戏界面，开始浏览地图上的敌对坐标。 这场远征不仅仅是一次冒险，对江离而言更是一种仪式感。 而威廉心里很清楚，她害怕落地后会被敌人追着打，因此他必须先把隐患都清理干净，给她创造一个安全的环境。 威廉点开游戏，简单地扫了一眼当前局势。他所在的州是绝对的强州，但最近因为一些老对手不服气的“回流”，地图上冒出了不少新敌人。 威廉皱了皱眉，心想今天倒是个好机会，把这些人彻底收拾一下，也算让江离见识一下“远征”的乐趣。 他点开敌对玩家的坐标列表，目标逐一标记在屏幕上。他的战车闪耀着金色光芒，伴随着满满的威压，开始在地图上横扫起来。 威廉每一步都冷静而精准，随着城防的迅速清空，地图上的敌人一个接一个地被清理掉。 一边处理游戏中的战斗，威廉的脑海中也浮现出江离的模样。 她在游戏中小心翼翼的模样总是让人忍俊不禁，但又让他莫名想要为她遮风挡雨，替她解决那些她独自无法面对的问题。 “差不多了。”威廉看着地图，最后的几个目标也已标记完毕。 他扫了一眼时间，虽然不多，但足够了。他轻轻点了一下坐标，发给江离：“可以落地了。” 地图上的局势渐渐清明下来，只剩下最后一个敌人：一个叫“烟圈”的玩家。 这个玩家是叶问天的铁杆盟友，平日里仗着自己的战力高，经常一起欺负凤麟，甚至对江离这样的零氪玩家下手也毫不留情。 威廉想起江离提过几次“烟圈”和叶问天周六欺负她在的凤麟州的事，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随即调转战车，对烟圈的县邑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烟圈”的战力确实不错，在威廉这样的强大战力面前，最终还是渐渐扛不住。 他一连清空了烟圈的兵营，把他的城防打得只剩下一丝丝血量。 威廉停下了战车，没有继续攻击。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一下，复制了自己的坐标，随后发给了江离，并附上了一句简短的话：“最后一下，你要来打吗？” 江离很快就看到了这条消息，她一边紧张地看着屏幕，一边快速回复：“烟圈？就是那个经常和柠檬州一起欺负凤麟的人吗？” 威廉回了一个“嗯”。 江离心里既兴奋又有些犹豫。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好几秒，然后发消息过去：“可是我的战力连他的三分之一都没有，我怕打不过啊！” 威廉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他回道：“别怕，我在这里。而且我已经把他的兵营全打空了，你只需要打最后一下，就能把他县邑铲飞。” 江离看着这条信息，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她的手指紧握着手机，心跳加速。尽管还是有些紧张，但威廉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她觉得有一种安全感充盈在心头。 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调整好状态，点开威廉发来的坐标。 屏幕上显示着烟圈的县邑，城防已经濒临崩溃，几乎不需要费力便能将其击破。 江离轻轻吸了一口气，心里默念：“就试试吧，反正有威廉在。” 她点下了进攻键，烟圈的县邑终于被攻破，消失在了地图上。 江离盯着这条信息，整个人愣了一下，随后激动地喊了出来：“我打飞他了！我真的打飞他了！” 她的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下一串文字发给威廉：“我成功了！我居然打飞了烟圈！天啊，这种感觉太爽了！” 威廉看到消息，嘴角微微勾起。他回道：“干得不错吧？” 江离笑得像个孩子一样，连连点头，尽管威廉看不到。 她回复道：“这也太神奇了！明明他战力比我高三倍，但我居然打飞他了！而且还是个欺负我们的家伙，真是解气！” 威廉淡淡回道：“我说了，你不用怕。这种人不值得你担心。” 江离点开地图，看着烟圈的县邑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心里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是她第一次远征，第一次参与真正的战斗，甚至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把敌人“铲飞”的爽快感。而这一切，都因为有威廉的保驾护航。 她忍不住发了一句：“谢谢你，威廉。没有你，我今天真的不敢想象能做这么多事。” 威廉的回复依旧简洁：“没事，下次带你打更厉害的。” 看着这句话，江离的心里一阵温暖。 她知道威廉平日里是一个忙碌且沉稳的人，但他却愿意为她腾出时间，甚至为她解决麻烦，让她体验到从未有过的成就感和快乐。 这次远征对江离来说，是一次全新的体验，更是一次跨越自己恐惧和不安的冒险。而威廉的陪伴和保护，则让这一切变得更加有意义。 江离坐在电脑前，看着游戏屏幕上那个闪耀着光芒的战车，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感动。 她知道，这一天会成为她记忆中最特别的一个时刻，也是她和威廉之间无法替代的一段珍贵回忆。 第46章 没事，你别怕 烟圈的县邑被打飞后，江离心情激动得久久无法平复。她兴奋地截了好几张战报截图，迫不及待地发给了微信好友们，尤其是凤麟州的刺史蛮蛮。 “蛮蛮！快看！烟圈被我打飞了，哈哈哈！最后一下是我打的！” 这条消息刚发出去，江离便迅速收到了一连串的惊叹号回复： 蛮蛮：“真的假的？！烟圈不是周六跟叶问天最铁的吗？他们以前不是老欺负我们凤麟州，今天终于有报应了！” 江离：“对啊，最后一下是我打的，哈哈哈！这感觉简直太爽了！” 蛮蛮：“给力！就应该这样，好好收拾他们。江离，干得漂亮！” 蛮蛮的兴奋似乎感染了江离，她想起往日烟圈和叶问天在凤麟州耀武扬威的模样，再看今天战报里被自己打飞的记录，心中一阵快意，觉得所有的委屈和憋屈都瞬间得到了释放。 这还不够，她又把截图发给了秋水和花卷。 江离：“你们看，我把烟圈打飞了！” 秋水：“哇，烟圈？那家伙战力很高吧？江离，你怎么做到的！” 江离：“其实是威廉先打空了他的兵营，然后让我补最后一下。” 花卷：“管他呢，最后一下是你打的就行，哈哈哈！凤麟州威武！” 江离和秋水、花卷分享的是胜利的喜悦，但在给非晚发消息时，她则更多地表达了对威廉的感激。 江离：“非晚，我真的太感谢威廉了！你都不知道，他清理了周围的敌人，还让我打烟圈的最后一下，真的好有安全感！” 非晚：“江离，你是不是已经彻底沦陷了？” 江离：“没有没有！只是……有点感动吧。” 江离发完消息后忍不住笑了笑，虽然嘴上否认，但心里却明白，威廉的确让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依赖。他好像一直在用实际行动默默守护着她，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聊天中。 在威廉的安排下，江离的县邑紧挨着他的县邑落地，两个玩家的名字在地图上近得几乎挨在一起。她缩放地图，看着自己和威廉的名字并肩排列，心头涌上一阵满足的暖意。虽然这只是游戏里的虚拟空间，但在江离心里，这种靠近和守护的感觉却无比真实。 这次远征对江离来说，不仅是一次挑战，更是她第一次踏入未知的领域。从最初的不安，到现在的安全感倍增，她深知，这一切都源于威廉默默的安排和保护。 威廉清理完周围的敌对势力后，发消息告诉江离：“我去洗个澡，你把免战开好，我暂时下线一会儿。” 看到这条消息，江离愣了一下，才突然反应过来，威廉从早上赶飞机到现在几乎没有休息，甚至连酒店的床都还没躺热，就先帮她清理了地图上的所有威胁。 江离一阵心疼，连忙回复：“你快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已经开了免战，绝对乖乖听话！” 威廉看到消息，简短地发了个“好”，随即下了线。 江离松了一口气，却也感到些许愧疚。她知道，自己像个孩子一样一直缠着他，可威廉从没有半句抱怨。他总是这样，哪怕再忙，也会尽可能地让她感到安心和被照顾。 江离抬起头，看着地图上两个紧挨着的县邑图标，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对威廉来说，这或许只是再简单不过的操作，可对她来说，却是满满的仪式感和安全感。她伸手轻轻点了点屏幕上的威廉的名字，忍不住笑了笑。 “这就是威廉的风格吧，总是用行动说话，却比千言万语都让人暖心。” 另一边，威廉回到酒店的浴室，疲惫地将热水开好，热腾腾的水汽很快弥漫了整个空间。他低头看着被水流冲刷的双手，脑海中浮现出一整天的画面——从早上赶飞机到帮助江离远征，他几乎没有真正停下来休息过。这个时候，他才终于觉得身体的倦意开始逐渐袭来。 他抬起头，水珠沿着他的脸颊滑下，热水的冲刷让他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放松了不少。他随手拿起浴室里的沐浴露，拧开瓶盖，没想到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面而来。他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将瓶子凑近鼻尖再嗅了嗅，那香味清新中带着一丝酸甜的柑橘气息，还有一抹淡淡的罗勒的草本香气。 “这是……jo malone的青柠罗勒柑橘味吗？”威廉心中一动。 记忆立刻被唤起——江离曾经在闲聊时提到过这款沐浴露。当时的她语气轻快又带着一点撒娇：“威廉，这款真的超好闻的！如果哪天你遇到它，一定要试试！闻了就会心情变好！” 那时威廉随口答了一句：“等我遇到的时候再说吧。”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没想到，这么快就真的遇到了。 他一边用着这款沐浴露，一边回想起江离提起它时的模样。她或许自己都没察觉，当她推荐这款香味时，语气里带着一种明亮的雀跃感，像个小孩子在安利心爱的玩具一样。想到这里，威廉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她的品味倒是不错。”威廉在心里默默评价道。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果然如江离所说，这味道清新宜人，让人疲惫的身心都为之一振。 洗完澡后，威廉的头发还滴着水，他随手拿了条毛巾擦了擦，回到床边。疲倦似乎减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放松的愉悦感。他抓起手机，果然不出所料，又看到江离发来的几条消息。 “威廉！我跟你说，叶问天的车刚想过来靠近我们的县邑，结果被我的驻扎挡住了，他只能原路返回，哈哈哈！” “不过……我免战了，他应该打不到我，可你没免战啊，他会不会偷袭你？” 威廉看着这些信息，忍不住笑了。江离总是这样，战斗的时候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但一转眼又开始替他担心。他随手回了一句：“别怕，没事的。” 江离正盯着屏幕发呆，思索着孟德接下来可能会有什么动作。她知道自己已经开了免战，不会受到攻击，但威廉的县邑可没有免战保护。正在她暗自担忧时，威廉的信息弹了出来。 “别怕，没事的。” 短短四个字，却让江离瞬间放松了下来。她盯着这句话看了几秒钟，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这就是威廉带给她的感觉——无论发生什么，他总能让她安心，让她觉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江离回了一条：“好，那你快休息吧，不用担心我。” 发完消息后，她忍不住又点开地图，看到威廉的县邑依然安安静静地贴在自己的旁边。即使屏幕上的图标再小，这份陪伴的感觉却无比真实。 在这个陌生的远征地图上，江离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而这种安全感，正是威廉一步步用他的细心和守护构筑起来的。 江离靠在椅子上，眼神微微发亮。或许，她早已习惯了有威廉在身边的感觉，甚至对他的保护和关心，生出了几分依赖。而她心里隐隐明白，这种依赖，或许已经超出了游戏的范畴。 这场远征，不仅是一次游戏里的冒险，更是她和威廉之间一次意义非凡的联结。 放下手机，威廉侧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柑橘的香气似乎还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 第47章 黑五窘境 每周六和威廉在跨服地图上见面，已经成了江离生活中最大的乐趣之一。每次见面后，她的心情总是能好上整整一周，一直期待着下一个周六的到来。然而，这个周五晚上，江离却被一件烦心事弄得焦头烂额，满腹牢骚无处发泄。 原来，京东在欧洲分部ochama上推出了黑五限时促销活动，这次的折扣力度让她眼前一亮。平时在法国这个小镇里，江离几乎买不到什么像样的亚洲食品，更别提腐竹、豆腐丝这样精致的豆制品了，而这些恰恰是她一直怀念的家乡味道。她早早锁定了这次黑五的“sh vente”（限时秒杀），目标明确，打算趁机囤一波货，让自己的小厨房也能飘起熟悉的香气。 江离花了一个多小时，在ochama的网页上精挑细选，几乎每种她喜欢的商品都装进了购物车：从腐竹、豆腐丝到香菇、榨菜，甚至连一些家乡的调料包都没放过，购物车越堆越满。最终结算时，金额停在了267.4欧元上——虽然不算便宜，但对她来说，这些东西带来的幸福感是无法用价格衡量的。 零点一到，她迫不及待地输入了银行卡信息，准备美滋滋地付款。然而，在按下确认键后，屏幕上却弹出了一行刺眼的提示：“支付失败”。 江离一时间愣住了，随后恍然想起，这张visa信用卡是她最近刚换的，而新的卡片还没来得及激活。她平时总想着“下次再说”，一拖再拖，结果在这个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她赶紧翻找支付选项，看到ochama还支持微信支付，但一看人民币账户的余额，她瞬间傻了眼。她的账户里只剩下200人民币，而这个订单折算下来需要2040人民币，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看着购物车里的腐竹和豆腐丝，江离只能无奈叹气，心里充满了沮丧。她自嘲地想，拖延症果然是“害人不浅”，眼看着梦寐以求的豆制品就这么要从指缝中溜走了。 她试图找帮手，第一时间想到了住在国内的表姐。可是，法国的午夜正是国内的清晨，表姐这个时间大概率还在睡觉。江离发了几条信息过去，但很快意识到可能得不到及时回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秒杀活动只剩不到一小时，她顿时有些心灰意冷。 情急之下，她点开朋友圈，发了一条吐槽：“拖延症害死人！visa卡没激活，眼睁睁看着腐竹豆腐丝从我手中溜走。” 发完之后，她靠在沙发上，怔怔地盯着购物车页面，心里满是懊恼。原本以为自己只能认命，却没想到这条朋友圈很快引来了回应。几分钟后，威廉发来了微信消息： “还不睡觉？” 江离看到威廉发来的信息，心里顿时泛起一阵暖意。她知道威廉早晨就来关心她，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让她感到欣慰了。然而，眼下的窘境让她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和威廉说。毕竟，这似乎是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而且她觉得有点丢脸——拖延症害得她连一次促销都把握不住。 但心里的懊恼实在压得她难受，话到嘴边，她还是忍不住敲下了回复：“还没睡，不过马上睡了。” 威廉的下一句问候很快跳了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简短的一句话，却像轻轻敲开了一扇门，仿佛戳中了江离的心事。她愣了愣，随后叹了口气，心想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干脆打开了话匣子。 “你知道吗，我刚刚在ochama上看到一个黑五促销活动，平时根本买不到的腐竹、豆腐丝，还有一些调料，全都打折！我选了好多，最后结算267.4欧，本来以为可以开心地下单了，结果支付失败了！” 她敲着手机屏幕，越说越有劲，把从精挑细选购物车到支付失败的整个过程一股脑告诉了威廉，甚至连自己的内心活动也毫无保留地描述了出来。 “其实我早就知道这张新visa卡要激活才行，但就是一直拖着没去做。结果现在倒好，关键时刻居然不能用！我刚才还试了一下微信支付，可是账户余额只有200人民币，而订单要2040块！”江离越说越觉得无奈，最后还不忘自嘲了一句，“这就是拖延症的制裁啊！” 威廉没有立刻回复，但江离能够感受到他正在认真听着。那种沉默中带着陪伴的感觉，就像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扶住了她摇摆的心。威廉并没有打断她，也没有敷衍的回应，只是静静地等她把话说完。江离意识到，这种耐心和理解，才是她每次向威廉倾诉时最为安心的理由。无论她多么絮絮叨叨，他都不会觉得烦。他总是这样，耐心得让人感到温暖，而她，也总是在他面前，不知不觉地打开了心扉。 “其实我真的特别喜欢这些豆制品，从小就爱吃。”江离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小时候家里穷，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点腐竹炖排骨。那个味道，到现在都忘不了。小时候我和表姐抢腐竹吃，还被我妈骂，说过年和姐妹抢东西是很没有教养的事情！” 屏幕那头依旧没有新的回复，但江离却没有停下。她继续说着，像是要把这些埋藏在记忆里的琐事全都翻出来。“后来，生活条件好了，爸妈就经常做给我吃。可是那个时候反而觉得，腐竹也不过如此，天天吃都能腻。”江离轻笑了一声，“谁知道，我来法国之后，连想腻都没有机会了。” 她想起自己刚到法国时，还在当地的超市信心满满地寻找豆腐、腐竹这些熟悉的食材的场景，却怎么也找不到。“这边的小镇超市什么都没有！连泡面都只卖韩式拉面，更别提腐竹、豆腐丝这样的东西了。”江离叹了口气，“巴黎倒是有亚洲超市，但你知道吗？光运费就贵得离谱，每次最多买两包腐竹回来，省着吃。” 她低头看着购物车里未完成的订单，觉得又是好笑又是遗憾。“这次黑五促销真的太好了！我在ochama的网页上看到了好多东西，腐竹、豆腐丝、香菇、木耳，还有调料，简直像捡到了宝。”她语气渐渐兴奋起来，“我就觉得，老天终于眷顾我了！终于让我能好好囤一些了！” 然而，这种兴奋在支付失败的瞬间化为了泡影。“结果呢，就因为我这个拖延症……我早知道新visa卡要激活，但就是一直拖着没去银行。偏偏到关键时刻，它没法用！”江离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呢，我想着用微信支付，也不行，余额只有200人民币，而订单要2040块。” 江离越说越觉得无奈，最后干脆自嘲起来：“这就是拖延症的制裁吧！”她一边发着语音，一边摇头苦笑，觉得自己活该，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倾诉。 威廉依旧没有多说话，偶尔发一个“嗯”，却让江离觉得更加放松，仿佛他就是她倾诉的最佳听众。她话题一开，越聊越放松，竟然从这次的购物挫败聊到了小时候的种种回忆。“其实，不光是腐竹，小时候我最爱吃的东西有好多。比如豆腐丝拌香菜，还有我特别爱喝豆浆。” 她想起那些日子，忍不住笑了。“我小时候真的就是个小吃货，什么都想吃，还总被我妈骂，说我嘴刁。可当时真的觉得，这些东西太香了！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做梦都想吃腐竹炖排骨！然后吃饭的时候就会偷偷夹好多到碗里。” 威廉没有打断她的话，仿佛他能隔着屏幕想象出一个小女孩抱着碗，一脸满足地咀嚼腐竹的模样。江离越说越投入，连她第一次尝试自己煮腐竹失败的经历也讲了出来。“其实腐竹煮起来挺麻烦的，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煮的时候，直接把它丢进锅里煮。煮了一大锅，发现根本嚼不动，还不如啃树皮呢！后来我才知道，要用热水泡软了，再去煮。” 她回忆着，觉得又丢人又有趣。“反正我折腾了很久，才终于煮出了一锅能入口的腐竹炖排骨。”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忍不住敲下了一句：“是不是觉得我很啰嗦？” 威廉这才回复了消息：“没有，我觉得你讲得挺有意思。你小时候那段，听起来像是腐竹拯救了一个小吃货。” 第48章 为什么不和我说 听到江离提起自己试图求助表姐却又知道表姐大概率不会醒来的时候，威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不直接找我问一下呢？” 江离愣了一下，屏幕前的手指停在了键盘上，她从没想过向威廉求助这件事。虽然他们平时聊天总是无话不谈，跨越服务器见面时的默契更是让她觉得威廉像个可靠的搭档，但这毕竟是现实中的问题，尤其是一个涉及金钱的问题。 “呃……”江离绞尽脑汁想怎么回答，心里莫名有点慌乱。 对她来说，2040元不是个小数目，向一个认识不算久的网友开口借钱，与她处事原则完全相背。她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游离于现实之外的一种特殊联结，带着一点虚拟的轻松和纯粹。牵扯到金钱，仿佛就会让这份关系变得复杂起来。 更重要的是，她不希望自己在威廉眼中，变成一个需要别人“救济”的人。 为了掩饰心里的纠结，江离打算用调侃来带过这个话题，于是敲下一行字：“你就不怕我骗你吗？” 发送出去后，她靠在椅背上，觉得自己的回答还算机智，既不直接拒绝，也避免了太多解释，应该能把话题轻轻巧巧地揭过去了。 然而，威廉很快回了一句：“你能骗我什么？” 这一句简短的反问让江离瞬间说不上话来。 她盯着屏幕，突然觉得自己那点刻意保持的“距离感”在威廉眼中似乎根本不存在。他从来没有因为是“网友”而对她有所防备，更没有用世俗的眼光去衡量他们的关系。而她倒像是有点过于敏感了。 “可是……”她下意识地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威廉发来一条长长的消息：“江离，我不明白你在怕什么。我知道，钱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可以随便提的事情。但问题不在于金额大小，而是你是不是需要帮助。如果你真的需要，又刚好我能帮到，我为什么不帮？” 这番话让江离更说不出话了。她握着手机，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其实很清楚，威廉说得没有任何问题。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对她也从来没有半点防备。他的话真诚而直接，甚至让她感到一丝愧疚——愧疚于自己竟然一开始下意识地排除了威廉这个选项。 江离沉默了片刻，终于敲下了几个字：“可是，我真的没想过找你……” 这句简单的回复落在屏幕上，她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鼠标。她觉得这话说出来有些难堪，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威廉的回复很快就来了：“你是觉得不好意思，还是不愿意让我们的关系牵扯到金钱？” 江离看到这句话，瞬间愣住了。被人一语道破的感觉像是一道雷劈下来，让她彻底无处遁形。她有些慌乱地揉了揉头发，整个人都局促起来。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的关系虽然一直亲近，但她始终保持着某种分寸感，尽量避免任何可能让两人之间变得复杂的事情。 但现在，威廉直接把她的顾虑摆在了台面上，她知道再隐瞒也没有意义了。 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坦白：“我是不太想牵扯到钱的事。就觉得这样会让关系变味儿……”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江离盯着屏幕，心跳加快，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说得太直白了。但她实在找不到更好的方式去表达这种复杂的感受。 屏幕那头的威廉似乎并不意外。几秒后，他发来的消息很简短：“关系会不会变味，和钱没关系，和人有关系。” 江离看到这句话，怔住了，随后又苦笑了一下。他说得没错，可是道理她懂，情感上却依然没办法完全释怀。 “我只是……”她犹豫着，又敲下几个字，“不想让你觉得我麻烦。尤其是这种事情，金额也不小，我总觉得……” 她话还没说完，威廉就打断了她：“我什么时候说过你麻烦？” 江离盯着他的这句话，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江离的手指停在键盘上，盯着威廉的消息，心跳突然加速。她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心里有种复杂的情绪在翻涌。威廉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你麻烦？”这句话不仅解开了她心中的纠结，还在她心里掀起了阵阵涟漪。 她知道，威廉一向冷静理性，很少轻易表露情感，也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感到烦躁。她一直以为，自己这么“独立”的性格，常常不依赖任何人，也不喜欢麻烦别人，所以习惯了自己扛所有问题，哪怕是在他面前，也不会轻易表现出脆弱。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向别人求助总是一种负担，尤其是像威廉这样的人，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有任何的麻烦。 可是现在，威廉的这句话却像是融化了她心里那道无形的墙。她突然意识到，也许他从来没觉得她是麻烦，反而在乎她的感受，关心她的困境，想要帮她解决问题。他说的那句话，直击了她内心最深处的软弱和不安。 江离忍不住重新看了看手机屏幕，威廉那简短却真诚的回答，让她感到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上来，似乎连带着那些长期埋藏的顾虑和不安，都慢慢被抚平了。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终于在屏幕上敲下了回应：“我知道你不会觉得我麻烦，只是我总觉得……在一些事情上，我应该自己解决，而不是让别人为我担心。”她的语气依然有些犹豫，但比起刚才的无措，这一次她轻松了许多。 威廉那头似乎没有立即回复，而是静静地看着她打下的这几句话。江离的心情复杂，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击着，等待着对方的回答。她的思绪飘远了，突然有些明白威廉之前的话是多么简单却充满力量。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他一贯的方式，在不经意间把她的顾虑化解得无影无踪。 最终，威廉发来了消息：“我知道你是个独立的人，”威廉继续说道，“但有时候独立不代表什么都要一个人扛。你觉得关系会变味，但在我看来，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忙，我愿意帮你。” 然后一笔3000元的转账立刻发来了，江离心乱如麻，不知道应不应该接受这个帮助，此刻表姐的转账也来了，江离如释重负，截图告诉威廉，不用他烦心了。威廉看她问题解决了，也不忍心她感到尴尬和无措，很体贴地说，“解决了就好。” 两人默契地没有再说这个话题。 第49章 我叫魏昭 突然，威廉郑重其事地发来一条消息：“我叫魏昭，英文名是william。” 江离看着这条信息，整个人愣了一下，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怎么突然自我介绍起来了？她呆呆地回复道：“你好，我真的叫江离。” 屏幕那头的威廉，似乎可以想象到江离此刻略显无措又呆头呆脑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挂起一抹微笑。他接着给江离发了一条长消息：“刚刚给你转账的时候，我看见了你的名字‘离’，然后我就知道你是‘实名制上网’玩游戏的。” 江离看到这句时，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她当然知道自己游戏账号绑定了真实姓名，但这是第一次被人指出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条消息又跳了出来：“既然你觉得我只是游戏里的网友，生活里的陌生人，那我就和你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知道了你的名字，那也告诉你我的名字。”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魏昭”两个字，有些出神。对方的语气真诚又温柔，没有半分暧昧，却让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拍。她本来以为，自己和威廉之间的关系会一直保持在一种“朦胧”的状态——她是被他保护的小透明，她是崇拜他的小粉丝，却并没有太多关于现实的交集。 但此刻，魏昭的坦率，让她意识到，对方似乎从未将这段关系划分在虚拟与现实之间。他很自然地迈出了这一步，不急不躁，像是单纯想要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江离低头想了一会儿，最终也敲下了几个字：“魏昭你好，我叫江离。” 她发送出去后，屏幕安静了一会儿。对话框的“对方正在输入”停顿了几秒，威廉，也就是魏昭的回复随之而来：“江离你好。”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江离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握着手机，突然觉得这个对话有些好笑——这像是他们第一次认识，像两个陌生人彼此寒暄，却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魏昭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很快发了一条语气轻松的消息：“现在，我们算是正式认识了吧？不管是游戏还是现实。” 江离心头一热。正式认识？她想了想，嘴角带着笑意回道：“正式认识了。不过，你的自我介绍方式还挺特别。” “是吗？”魏昭继续打字，“主要是觉得之前的方式好像不太正式，你认识的是威廉，现在你认识的是魏昭。” 江离忍俊不禁，低声自言自语：“还真是认真的人……”她想着，既然对方都这么诚恳了，她也不能继续敷衍下去，于是开始认真地回忆自己的介绍能说些什么。 “好吧，那我也来正式一点。”她发消息道：“我叫江离，‘江’是江水的江，‘离’是离开的离。其实我爸妈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意义，只是觉得念着顺口罢了。现在想想，倒是挺好记的。” 魏昭的回复几乎是秒回：“江离这个名字很好听，干净又利落。” “哪有。”江离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就是个很普通的名字。” “普通？”魏昭发了个打问号的表情，“我觉得不普通啊。至少在游戏里，你的名字可让我记住了。” “你别取笑我了。”江离一边笑一边敲字，“不过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啊，魏昭。听起来很有一种古风的韵味。” “是吗？” 江离回道，“我觉得很好听，和你的性格挺搭的。” 魏昭看到这句话时，愣了片刻。他语气轻松地问道：“我的性格？你是怎么觉得我的性格和名字搭的？” “嗯……怎么说呢，”江离想了想，敲下回复，“我觉得你的名字听起来有一种很稳重、很靠谱的感觉。你这个人吧，平时看着话不多，但又特别有耐心，总能让人信赖。” 他性格如何？他从来没刻意想过，但从江离的语气里，似乎这评价是发自真心的。他忽然觉得，这个名字，似乎从江离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变得更加悦耳了。 两人就这样聊着，从名字的话题开始，又自然而然地延伸到各自的生活琐事。魏昭很少主动提起自己的现实生活，但这一次，他却说得比平时多了许多。 他说起自己工作时的忙碌，说起偶尔的出差和旅途中的见闻，还提到酒店里的jo malone沐浴露的趣事，江离听得津津有味。 “所以啊，我那个时候一闻到那个味道，第一反应就是你了。”魏昭说道，语气里带着一点笑意，“那时候还觉得挺有意思的，明明现实和游戏是两码事，但有时候，联系却又比想象中多。” “你真有意思。”江离回道，“平时看你那么冷淡，没想到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 魏昭发了个无奈的表情：“我有很冷淡吗？” “有啊。”江离毫不客气地回道，“不过也挺好的，有点神秘感。” “神秘感？”魏昭笑了，“是因为我平时不说太多话吗？” “对啊。”江离回道，“你话虽然少，但好像总能说到点子上。而且，你是那种让人感觉很可靠的人，知道你在身边，就不用太担心。” 魏昭看着江离发来的这段话，心里说不出的感慨。他从没想过，自己在江离眼中竟然是这样的人。对他而言，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自然而然，可江离却将它看得如此重要。 江离抿了抿嘴角，敲字说道：“谢谢你，魏昭。” 魏昭不解：“谢我什么？”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江离发过去，随后又打了一行字，“也谢谢你，让我觉得，即使在现实里，我们也可以是朋友。” 屏幕那头的魏昭，读着江离这条消息，许久没有回复。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心底却是某种温暖的情绪蔓延开来。他敲下回复：“江离，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不分游戏和现实。” 江离看着这句话，愣了一瞬，随即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眼底的那一点亮光。 从这一刻起，她忽然觉得，魏昭这个名字，对她而言，不再只是一个“自我介绍”。它变成了一种联系，让两人的关系从虚拟，向现实迈出了一步。 第50章 我还是叫你威廉 “虽然知道了你的名字是魏昭，但是我还是叫你威廉哥哥。”江离敲下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有些复杂。 这个“威廉哥哥”的昵称，是她随口一提的调侃，却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他们之间的习惯。每次她在游戏里或者微信上喊他“威廉哥哥”，虽然从未得到过对方任何明确的回应，但对她来说，这个称呼像是某种连结，让她和屏幕另一端的那个“冷淡大佬”之间多了一丝独特的默契。她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不直呼他大佬，或者像别人一样喊他“威廉”？可每次这个称呼到嘴边，又忍不住多添上一句“哥哥”。也许是因为，这个称呼本身对她来说，带着一种微妙的情感投射，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清的依赖。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魏昭，这两个字听起来冷峻又有些温柔，和他本人的气质意外地契合。但江离还是觉得，只有“威廉哥哥”能让她表达那种若有似无的亲近。于是，她索性没有换掉称呼。 这次，屏幕那头的威廉倒是没有多问，依旧是他一贯的风格。他很快回复道：“随便你。” 江离怔了怔，随即笑了。果然，这才是威廉会有的反应。简单、直白、毫不在意，却又透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纵容。他并不是一个热情或细致入微的人，甚至有些冷淡，但对她的无赖却始终抱着一种奇特的宽容，像是习惯了她这份笨拙的亲近，又或者压根就不在意她的“强制侵入”。 江离盯着这条熟悉而简短的信息，突然想起了许多往事。 江离第一次听到威廉的名字，是在游戏群里。作为一个对游戏不算精通、对竞争也没太多野心的玩家，她加入游戏纯粹就是被广告宣传里说的种田部分欺骗了。然而，不久之后，她就被各大服务器里的传说吸引了目光。 “听说了吗？那个氪金大佬威廉又把xx州清空了。” “威廉有三个龙车？我从来没有见过龙车龙城呢。” “啧啧，这威廉是真正的大佬呀。” 江离好奇心作祟，开始留意关于“威廉”的传闻。这个名字成了各大服务器里无人不知的传奇。即使没有见过他，也会不由自主地对他心生敬畏——或者说，好奇。 她第一次亲眼见到他，是在游戏地图上。他的战车驶入她所在的地图，短短的时间内横扫了整个对手阵营。江离躲在屏幕后看着他威风凛凛的战绩，竟然有些出神。那一刻，她没来由地想：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那天，她鬼使神差地点击了他的县邑，发送了好友申请。 “他大概不会同意吧。”她暗自想着。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不到一分钟，申请通过了。 加了好友的那几天，江离兴奋得像个小孩子，每天早晚都给他发信息： “早上好！” “晚安啦！” 她并没有指望威廉会回复。她知道像他这样的大佬，不可能对一个毫无名气的小玩家上心。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向他“汇报”自己的存在，仿佛这样就能拉近一点和他的距离。 威廉没有回应。 整整一周，他的头像下始终挂着一片沉默。然而江离却没有因此放弃。相反，她的热情仿佛更胜以往，每天依然准时向他打卡。 欧洲进入冬季的一个契机，让她加上了威廉的微信，加了威廉的微信后，江离的“树洞行为”开始全面升级。 她不仅每天早晚向他问好，还开始分享自己的日常： “今天我做了个超好吃的糖醋排骨，下次可以给你看看图！” “我傍晚看见了超级美的夕阳。” “我今天心情不好，被同事骂了，但看到你在线，忽然就好了。” 威廉的回应一如既往地简短，却从不缺席。 “哦。” “嗯。” “还好吧。” 对普通人来说，这些字眼可能算不上什么关心，但对江离来说，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至少，威廉并没有拒绝她，也没有对她的“强制分享”感到厌烦。 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点无赖。尤其是在她开始试探性地向他提一些更“大胆”的要求时—— “威廉哥哥，你觉得我们能不能改个情侣名？” “我想叫‘王子的挂件’，哈哈。” 她本以为威廉会直接拒绝，没想到对方只是淡淡地回了句：“随便你。” 这句话听似冷淡，但却让江离笑了整整一晚。 江离越想越觉得，她和威廉之间的相处，像是一场她单方面发起的“强制靠近”。他从不主动，但也从不后退。 他是那种不掺杂任何热情的人，却也从不推开她的无赖。她向他迈一步，他不会迎上来，但也不会退回去。他站在那里，冷淡又疏离，却又在某些时候，给她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他如此执着。 或许是因为游戏中他的那种无敌气场，或许是因为微信上他总是默默回应，认真倾听她的态度，又或者……只是因为他是威廉。 就在她心绪复杂地想着这些的时候，江离的目光无意间扫到了手机上方的公众号推送通知。她平时从不看这些文章，总是一键删除，但这一条的标题却让她停住了手。 标题写着：“川普、威廉、泽连斯基、马斯克即将齐聚巴黎！揭秘巴黎圣母院重新开幕的权力与魅力的盛宴。” 她的目光停留在“威廉”这个名字上，原本熟悉的词汇却让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绪。曾经，“威廉”这个名字带给她的第一印象是英国王子。可现在，这个名字却让她条件反射地想到了另一个人。 她盯着标题发呆了两秒，忽然意识到，威廉已经不仅仅是游戏里遥不可及在云端的大佬，或者聊天里的朋友。他的存在，已经悄然在她的生活里扎根。 江离苦笑了一下，关掉了公众号推送，自嘲地摇了摇头。“江离啊江离，你果然还是陷入这场对他无望的单恋。”她这样想着，心里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反而多了一点释然。她知道，这份感情或许没有结果，但能够遇到他，已经是一件很特别的事了。 第51章 卷卷的劝告 周五晚上，花卷刚上线，便条件反射地看了看凤麟州的成员列表，却发现江离的名字不在其中。 凤麟州是她们的“根据地”，一个由朋友组成的小联盟。 这里没有超强的战斗力，但胜在氛围轻松愉快，大家也从未想过要离开。可江离最近的行为却让花卷隐隐担忧。 从几周前开始，江离就频繁地“借州”。 一开始她说是为了避开某些强敌，或者体验新地图的策略玩法，大家也没多想。然而随着次数增多，花卷渐渐发现，这一切恐怕没那么简单。 几乎每次，江离选择的州都会在第二天的远征到巅峰的地图，而巅峰地图里，江离的县邑又常常靠近威廉县邑。 这样的“巧合”一次两次可以解释为运气，但当江离周周如此时，花卷已经无法再视而不见。 现在的江离，已经变得不像以前的自己。 她为了威廉更换州，追逐着他的足迹，甚至每周都在上演一场自己设计好的“偶遇”。 花卷心里不是没有劝阻过，可面对江离无处安放的热情，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开始，花卷并没有多想。 毕竟，她们这些朋友平时也爱打趣江离和威廉的关系。 江离常常被调侃为“威廉的头号迷妹”，因为她不仅在游戏里对威廉的动态如数家珍，甚至在公屏上夸过威廉“帅得像战神”。 但最近，江离的行为越发不像玩笑了。 她频繁更换州，只为了在远征的匹配中和威廉在同一地图。 即使她口口声声说只是“碰巧”，但花卷心里明白，没有这么多次的“巧合”。 江离也不再是那个整天在州频道里讲沙雕段子的女孩了。 她的热情和活力似乎都被某种无形的情感吞噬，聊天时总是心不在焉。 每当她提到威廉的名字，语气里带着一丝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雀跃和憧憬。 花卷有些担忧。 她知道威廉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站在游戏顶端的存在，冷静、强大、低调而又神秘。游戏里无数人仰慕他，而他却从来没有表现出对谁特别在意。江离这样一个有点傻乎乎的沙雕女孩，又怎么可能走进威廉的世界？ 她不知道江离是否意识到这一点，但花卷能感觉到，江离正在一步步陷入对威廉的迷恋。 这不是简单的崇拜，而是某种让她感到危险的情感。 果然，周五这天，江离又退了凤麟州。 她选择的目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州“画情”。 这一次，看着江离的名字出现在“画情州”，花卷立即明白了她的意图，她已经无法再沉默下去了。 “画情州肯定是匹配巅峰地图吧……”她心里暗叹，心想果然如此。巅峰地图一直是威廉所在地，而江离的选择，毫无疑问是为了靠近他。 她斟酌再三，最终决定开口试探。 【花卷】：怎么这周又换州啦？ 【江离】：凤麟匹配到的是横江州，他们那么强我害怕呀。 花卷看着江离的回复，忍不住笑了笑。江离话说得轻巧，但她怎么会信？ 【花卷】：你以前不是都直接开免战，不管谁来我们地图，都不影响啊。 这一句问话，让江离沉默了好久。 花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真心喜欢这个朋友，喜欢她平时的沙雕段子和可爱的性格。 她不想看到江离因为一个游戏陷入一场没有结果的感情，尤其是对方是威廉这样的“传说级人物”。 她试探着更直接地问： 【花卷】：是因为画情州是匹配到巅峰地图吧？ 平时总是秒回消息的江离，这次的沉默显得格外明显。 【花卷】：是因为威廉吗？ 没想到，这一次江离回复得很快。 【江离】：是 看到这一个字，花卷心中有些复杂。 她并不意外这个答案，但当江离坦诚承认时，她却感到一种无力感。 她原本以为江离会避重就轻，会找个理由敷衍过去，可如今，江离却毫不掩饰。 【花卷】：果然是这样啊…… 【江离】：嗯，是。 这次，江离似乎打算彻底坦白。 她开始滔滔不绝地向花卷讲述自己对威廉的感受——从最初的好奇，到后来的崇拜，再到现在的依赖。 “你知道吗，威廉真的很厉害。无论是游戏里的操作，还是他的性格，都让我觉得他就像个偶像。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他会加我好友。后来我每天给他发消息，他虽然话很少，但每次都会回应我。那种感觉……就像明知道他是个很遥远的人，但他愿意偶尔低头看我一眼，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花卷，我是真的被他迷住了。他的冷淡，他的沉稳，他的强大……都让我觉得他是个特别特别让我好奇的人。” 花卷看着江离的话，越发觉得心疼。 江离是一个直白又热烈的女孩，她从不掩饰自己的情感，也不害怕表露自己的心意。但正因为这样，才让她显得那么脆弱。 花卷沉思了片刻，最终决定开口劝她。 【花卷】：江离，我明白你所说的感受。真的，我能理解你的喜欢。威廉是那种站在顶端的人，他身上有一种让人忍不住被吸引的气质。 江离发来一个“嗯”的表情。 【花卷】：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他这样的人，主动走向他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在江离的心头。她盯着屏幕，良久没有回复。 【花卷】：他的冷淡不是因为你特别，他的回应也未必是因为对你有兴趣。他可能对很多人都这样温和，却又疏远。你对他的感觉，我能理解，可是江离，你有想过吗？这份感情，真的会有结果吗？ 江离沉默了好久，终于回复了一句： 【江离】：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花卷看到这句话，心里一阵难受。 【花卷】：江离，我不想看你受伤。你是个那么可爱的女孩，不应该为了一个不属于你的梦，放弃真实的快乐。 江离关掉聊天框，靠在椅子上，陷入发呆。 花卷说的话，每一个字都直戳她的心。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割舍对威廉的情感。她知道自己可能在一场没有结果的单恋里沉沦，但她就是无法停止对威廉的关注。 第52章 最后一次远征? 江离一整晚都没睡好。床头的闹钟滴滴答答作响，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她翻来覆去想着卷卷说的那句话：“主动走向他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理智告诉她，卷卷是对的。卷卷的语气平静，却透着无奈，像是一个旁观者对局中人的警告。江离明白，自己的喜欢或许只是自作多情，也明白跨越屏幕的这段感情，根本无法支撑起她内心深处的渴望。但她就是放不下。 江离抬起手机，看着游戏里自己的联盟成员列表。她退出凤麟州已经是几小时之前的事，名单里已经没有了她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是“画情州”。她盯着屏幕发了很久的呆。画情州匹配到的，是巅峰地图的可乐州。 她明知道自己不该再去，但心底那个柔软的声音却在怂恿她：就这一次吧，再任性最后一次，就当作是最后的告别。 这两个月以来，江离已经习惯了追逐威廉的背影。从最初对他作为顶级玩家的好奇，到后来加了好友，开始每天机械地和他说早安晚安，再到慢慢成为聊天里的对话对象，她心底的依赖逐渐加深，甚至超出了她的控制。 她知道这样沉迷于一个隔着屏幕的“威廉哥哥”不现实，但她也无法骗自己。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中透着的纵容与隐约的温柔。明知道他的回复总是寥寥几个字，她却偏偏能从这些短短的词句里找到一种满足。 她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你是被他这个人吸引了，还是被他对你的回应给困住了？”答案她也说不清楚。她只是知道，每天能和他说话，能看见他的名字，就像是一个固定的仪式，让她的生活不那么无聊。 江离终究没忍住，还是找到了卷卷。 “卷卷，你放心好了，这周过后，我再也不会刻意换州去巅峰地图找他了。”她发完消息，盯着对话框，仿佛在等什么“宽恕”似的。 卷卷回得很快：“你真的能放下就好。” 花卷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江离心底的执念已经深了，她现在说再多，也不过是让江离更加挣扎罢了。可她又忍不住为江离感到担忧。 她能看出来，江离对威廉的喜欢不仅仅停留在游戏上，而是逐渐成为一种渗透到日常的依赖。这种情感看似甜蜜，却注定是单方面的，甚至可能带来更多的失落。威廉对江离的态度，她也不是没观察过——冷静，却不抗拒，时常的纵容更像是随性而为。对于像江离这样细腻敏感的女孩来说，这种若即若离最容易让人误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花卷想起江离曾和她提过，威廉每次上线都很准时，哪怕只是陪她在游戏里做一些再简单不过的事，也从未表现出不耐烦。江离当时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带着隐隐的骄傲和满足，那是一种被对方关注的喜悦，尽管这份关注其实微不足道。 花卷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设身处地地站在江离的角度去想，或许心动确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一个忙碌的男人，愿意花时间陪伴另一个人做一些看起来幼稚的小事，这本身就是一种隐形的吸引力。任何一个女孩子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会情不自禁地心动。 可是，威廉是谁？游戏里顶级的存在，光环无数，主动靠近他的人，又何止江离一个？他既不会前进，也不会后退，江离的执着在他眼中可能只是无数个追逐者中的一次擦肩而已。 花卷不忍心把这些话直白地告诉江离，怕伤害到她的情感，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她才好。说放下吧，江离未必听得进去，说坚持吧，又怕她陷得更深。最终，花卷只能苦笑着收起手机，对着聊天框里停留的未发消息发呆。 一条简简单单的回复，却像一记重锤敲在江离心上。她看着消息，脑子里一片空白，良久才慢慢放下手机，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知道卷卷对她的担忧，也知道卷卷这句话里包含的试探。但她无法向任何人保证自己真的能做到“放下”。她对自己下了最后通牒，可到底能不能做到，她也没有信心。 周五晚上，江离依然准时上线，虽然她的表面如常，但心里却比以往多了一份沉重。她在微信上给威廉发了消息，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地说道：“威廉哥哥，周六还要找你贴贴哦！”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她的心跳不由得快了一拍。她很清楚，这句话表面是调侃，其实是一次试探。江离害怕威廉会随意地拒绝，也害怕他会冷冷地提醒她不要总是纠缠。然而，就在她忐忑不安时，熟悉的回复跳了出来，简短而冷淡：“可以。” 这两个字看似毫无波澜，却让江离的心像被轻轻揪了一下。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回应，但她却忍不住去回味。或许在别人看来，这不过是威廉礼貌的敷衍，但对江离来说，却像是一种安慰，一种准许，一种无声的默契。 她明知道自己早该习惯这样的冷淡，但每一次，他哪怕只是随口应答，都会让她心动。江离无数次提醒自己，他并没有对她特别，但内心深处那点悸动和期待，总是在这样的时刻翻涌出来。 江离抿着唇，盯着屏幕上的“可以”看了许久，最后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她默默对自己说：这次，真的就是最后一次远征了。明天之后，她该学会收手了。 第53章 我不希望你的城防有损失 周六的清晨，江离抱着沉重的心情上线了游戏。这是她为自己设定的“最后一次远征”，也是最后一次见威廉。她反复对自己说，这是一个告别的机会，不管结果如何，过了今天，她都要结束这场单方面的追逐。 然而，尽管理智在告诉她要放下、要停止，这种深深的依赖和习惯却让她感到痛苦。每当她上线，她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去寻找那个熟悉的名字——威廉。无论他是否在，是否会和她聊上几句，都是她心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江离并不奢求什么回应，她只是期待着某种微小的接触，哪怕是短短几句话，也足够让她觉得心安。 可威廉迟迟没有上线，江离心里慢慢升腾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失落感。她盯着他的头像出神，心里不禁自嘲：连最后一次见面，他都懒得准时上线吗？江离握着手机发呆，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画面，过去那些热烈又真挚的独白、每日的日常分享、在游戏中她像追逐风一样去追寻他的踪影……一切都像即将落幕的戏剧，只差一个结束的时刻。 然而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希望时，游戏时间正好跳到了中午十二点，她忽然看到好友列表上的威廉头像亮了起来。她的心跳倏地加速，又立刻想到一个念头：会不会不是他本人？ 带着这个疑虑，她立刻打开微信给他发消息：“是你本人在上吗？” “是我在上。”他简洁地回复了四个字，一如既往的冷淡和直接，却让江离的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她笑了一下，苦涩地想着：威廉哥哥，你永远是这样的回答呢，直白又不掺杂情绪，好像永远不会被任何事情打扰。 按照惯例，威廉先去和横江州的对决队伍刷分。江离知道，这种刷分是他每次都会做的事情。他的巅峰匹配到的是灵儿他们的横江州，地图里的氛围比她想象中热闹得多。 江离坐在沙发上，手机就握在手心，她盯着屏幕，心里乱糟糟的，像是一团怎么也理不清的毛线。今天是“最后一次”，她反复对自己强调。这段时间以来，她对“最后一次”已经有些麻木，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可每次都找不到真正停下的理由。 她看着好友列表上威廉的名字，心里忽然萌生了一个小念头：既然是最后一次，那至少得留下点好看的合影才行。而一张漂亮的合影，前提是威廉的县邑完好无损，不能因为刷分而冒着火星，看上去狼狈不堪。想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要求实在幼稚，可又忍不住打开微信，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我今天不想你的城防有损失。” 她打完这句话，手指犹豫了一下才点了发送。屏幕亮着，她盯着发出去的消息，脑海里竟开始胡思乱想：他会觉得我很矫情吗？会不会直接无视？他可能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吧。 江离把手机放下，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无论今天结果怎么样，都不要再执着了。可心里那些复杂的情绪，还是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她明明知道这段感情或许他从来只当成是一个女孩的胡闹，可还是忍不住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寻找些许温暖。 过了一会儿，江离打开游戏，点进远征地图，想确认威廉的位置。地图还没加载完，她的注意力就被世界频道里的一行文字吸引了。 “我下兵了，要刷分的快来。” 紧接着又一条：“我来撞。” 江离怔住了，看到世界频道上那两句话时，她的心里掀起了一阵暖流。嘴角不自觉弯起一抹浅笑，她的目光停留在屏幕上：“他是不是看见了我的微信？所以才改变了刷分的方式？”这种想法让她原本略显沉重的心情轻快了一些。 主动用小车去撞敌人的县邑，这种刷分方式虽然会死兵，但却能够保护县邑的城防不受损。对于像威廉这样的顶级玩家来说，死几千甚至几万兵力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毕竟游戏资源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便能补充回来。可正因为这样，他选择这种方式的理由，更像是因为那条微信——因为她随口的一句话。江离心里不禁柔软了一些。 她盯着世界频道上的那句“别打我，我来撞”，反复琢磨着其中的语气。平淡简洁，甚至有些无所谓的态度，却让江离觉得不同寻常。威廉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样做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他或许甚至没有认真地思考过背后的原因，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这么处理会更好。可正是这种漫不经心的举动，让江离感觉到了一种细微的在意。哪怕只是举手之劳，却在无形中回应了她的存在。 “他就是这样啊，冷冷淡淡的，却总让人忍不住去猜测，是不是藏着一丁点关心。”江离轻声自言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滑动着，眼中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她的心情既矛盾又复杂。明明对方从未真正走近，却又从未彻底远离；明明是她主动追逐，他却偶尔会做出这些让她动摇的小动作。就像现在，看似随意的一个选择，却仿佛无声地说：“我知道你的想法，也愿意配合。” 这样的威廉，让江离更加不知所措。明明知道自己的感情无法得到回应，可他却总是不经意间给她留下新的希望。而这些细枝末节的细腻，总让她的心弦一次次被拨动，振荡不已。 “也许……他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吧。”江离又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只是我自己想太多了。”可尽管如此，她的心中还是抑制不住地泛起了涟漪。这种不确定的暧昧和冷淡之间的平衡，就像是一根绷得太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却又因为被紧紧拉住，而发出令人沉醉的声音。 江离收回了思绪，看着屏幕上的威廉的名字，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明明已经说好是最后一次了，可是她却依然为这样的小事而动摇，依然觉得有些不舍。 “也许，这就是我该彻底放下的理由。”她无奈地想。 她还没来得及点进地图，就看见威廉的县邑周围人影攒动，显然大家都在抢着刷他的分数。像威廉这样名声在外的玩家，总是能吸引大批人围观和交互。江离虽然对这种场面早已习惯，但她依旧有些焦虑，生怕他的城防受到损失。 然而，事情总是比想象更糟。 江离正盯着屏幕发呆，忽然看到一位汉州的玩家“于莽”直接冲向威廉的县邑，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攻击！她怔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时，地图上威廉的县邑已经开始冒出火星，城防值快速下降，看上去一片狼狈。 江离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怒气。 他不是已经在世界频道里说了“别打我，我来撞”吗？为什么还有人不看频道直接开打？那位于莽完全无视了威廉的发言，像是看准了机会，一股脑地冲了上去。 她再一看世界频道，威廉果然又发了一句：“别打我，我来撞。”语气中带着无奈，但并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 江离的心情越发复杂。威廉依然是那个不太计较的人，他似乎永远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去责备别人。可正是这种态度，让江离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她继续看着地图，却怎么也按捺不住内心的不满。再看一眼那座冒着火星的县邑，她觉得胸口发闷，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明明已经是最后一次了，明明只是想要一张完整的合影，却连这么简单的愿望都实现不了。 江离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最后气得重重地退出了游戏。 她把手机丢在一旁，整个人靠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脑海里乱糟糟的，像是同时涌入了无数种情绪：失落、不甘、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委屈。 “连最后一次都这么狼狈吗？”她低声自言自语着，眼里泛起了些微的湿意。 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气那个汉州的玩家不看世界频道？又或者是气自己，一次次地告诉自己要放下，却每次都找理由继续坚持。她觉得自己可笑极了，像个在做无用功的小丑。 第54章 她生气了 江离退出游戏后，靠在沙发上，心情糟糕到极点。手机被她随意地丢在身旁，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她却连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她心里乱糟糟的，就像一团被拧紧的毛线，梳理不开。她不知道为什么这点小事会让她生这么大的气，也许是那个叫于莽的玩家的无礼让她感到愤怒，也许是威廉始终平淡如水的态度让她感到挫败，但更多的，可能还是对自己的不满和无力感。 她明知道，威廉不是有意让她失望，可她还是忍不住把情绪发泄到他身上。她赌气退出了游戏，但一退出，就又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懊恼中。这样的情绪循环已经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每次她都觉得自己可以克制一点，再冷静一点，可真的轮到自己面对时，她总是控制不住。 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犹豫了很久，却迟迟没有给威廉发消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既不想主动开口，又希望威廉能察觉到她的不高兴，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询问，都能让她觉得这份感情没有那么单方面。 与此同时，威廉的心情也有些烦闷。 当他发现自己的县邑被攻破时，他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江离早些时候发的微信：“我今天不想你的城防有损失。”那句话看似随意，但威廉知道，她在意这些小细节。江离是那种会把一切都藏在细微之处的女孩，而她的每一份用心，他其实都能感觉到，只不过他习惯性地装作无所谓，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当他点开好友列表时，发现江离的头像已经灰了下去。他皱了皱眉，有些无措。以往，她总是在游戏里第一时间找他，缠着他聊天、撒娇，甚至偶尔会故意闹脾气逗他，可现在，她竟然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是不是生气了？ 这个念头让他有些烦躁。威廉不是一个善于哄人的人，甚至可以说，他很少关心别人对他的情绪波动。他一向理性而冷静，认为人际关系中的矛盾都可以通过冷处理来解决，可江离的情况却不太一样。每次她情绪低落时，他总是会忍不住关注，虽然表现得很平淡，但实际上，他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她热情的时候，他习惯听她滔滔不绝地说话；她撒娇的时候，他也习惯她喊他“威廉哥哥”。可今天，她突然安静了，甚至在游戏里没有再找他，让他心里有些不适应。 威廉揉了揉眉心，点开微信。他翻看了一下和江离的聊天记录，目光落在她最后发的那句话上：“我今天不想你的城防有损失。”这是她今天唯一的“要求”，而他本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请求，却因为于莽的鲁莽行为彻底落空了。 他打开对话框，思索片刻，最终打下一行字：“生气了吗？” 发出这条消息后，威廉有些不自在。他很少主动询问别人是否生气，更别提主动去哄了。可今天，他还是忍不住想确认一下。平时，江离偶尔会撒娇生气，但她很快就会自己调节好情绪，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缠着他。可这次，她突然什么都不说，直接退出了游戏，这种异常的表现让威廉意识到，她可能真的在意这件事。 威廉发现，自己有些见不得江离生气，尤其是对着他生气。以前她偶尔抱怨、撒娇时，他都能随便哄一哄，可这次不同。她没有撒娇，没有和他闹，只是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游戏，甚至连一句话都没留，这种冷静的疏离让他觉得格外难受。 “我这是怎么了？”他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有些烦躁。 他盯着聊天框，耐心地等待她的回复。 江离看到消息时愣了一下。 她本来没打算理会威廉，心想自己冷他一会儿，让他尝尝被忽视的滋味。可当手机屏幕亮起时，“生气了吗？”这三个字闯入她的视线，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威廉为什么突然主动关心她的情绪。他平时总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无法触动他的内心。可现在，他竟然会主动问她是不是生气了？江离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窃喜。她心里默默想着，或许，他并不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吧。 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委屈。这么点小事他都能察觉到，却总是对她其他的情绪视而不见。江离深吸了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几下，最终回了一句：“对呀，我好生气，气那些人都不看消息，明明你说了去撞也能给他们分，他们非要来打破城防，尤其是那个于莽！” 发出这句话后，她心里又有些后悔。她本来想体面一点，不再去纠缠威廉，可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带着点赌气的语气发了消息。她知道自己这是在使小性子，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想让威廉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高兴。 另一边，威廉看着她的回复，果然觉得自己猜对了。 他微微松了口气，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虽然她在微信里显得有些气呼呼，但这种熟悉的小情绪让威廉觉得轻松了不少。他能想象到她生气时的模样，明明是气冲冲的语气，却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威廉想了想，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会遇到这种事，下次我会注意。”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以后刷分，我都直接去撞，不会让城防再损失了。” 这句话让江离看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心想，威廉哥哥怎么今天还有点傻，明明是别人搞砸了，他却主动揽下了责任。不过，她却莫名觉得很满足。她原本赌气退出游戏，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在意，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在意了。 “哼，下次？”她故作生气地回道，“哪来的下次？我都说了这是最后一次远征了！” 威廉看到这句话，皱了皱眉。江离平时最喜欢和他说“下次见”“明天见”“我们还有很多远征”，可这次她却用了“最后一次”这个字眼。他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却没有立刻反驳，只是回了一句：“你怎么总喜欢闹脾气？” 江离盯着这句话，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念头，想着要不要直白地告诉他：“我不是闹脾气，这是最后一次，因为我觉得追逐你真的很累了。”但话到嘴边，她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她知道，这种适当的距离感或许正是威廉习惯的相处方式，而她却早已陷得太深，甚至有些不舍得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 “就最后一次嘛。”她最终敷衍地回了一句，试图掩饰自己的真正情绪。 威廉看着这句话，沉默了片刻。他不知道她的“最后一次”是否只是气话，但他却感到了一种异样。他并不擅长处理感情，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江离这种看似随口而出的表述。他只是心底隐隐有一种预感——或许，她真的想放弃了。 他想说点什么，却最终只是发了一句：“那今天还来见我吗？” 江离看到这句话，眼眶突然有些发热。这个冷清的人，居然会主动问她“还来见我吗”，她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自己可真是没出息，就这么一丁点关心，便足以让她重新燃起期待。 “当然去啊。”她回道，“最后一次见你，怎么能缺席？” 第55章 我让他们打飞我 威廉坐在电脑前，面前的屏幕上堆满了需要处理的文件，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报告显得格外刺眼。可他的视线却停留在放在桌边的手机上，一直没有移开。 他从来不是个会被情绪牵绊的人。作为一个高效率、目标明确的人，他的生活被精确地分割成工作、生活两个板块，秩序井然，不容紊乱，而游戏只是生活里极小极小的一部分。可今天，江离的情绪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一向冷静的心湖里激起了一些涟漪。 江离的情绪低落让他心里有些不安，尤其是她的那句“这是最后一次远征”让他感觉事情不太对劲。再加上她反常的沉默，像一道挥之不去的影子笼罩着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向来是小话唠，什么事都要和他分享。可今天的江离，竟然出奇地安静，安静得让他有些不习惯。她不再絮絮叨叨，也没有像平时一样追着他喊“威廉哥哥”，反而像是刻意保持着距离。虽然他平时并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也不习惯对人过分上心，但江离的这些“小情绪”总是能轻易地触动他。 “我今天不想你的城防有损失。”这句话回荡在他脑海中，竟然让他觉得有些愧疚。他平时的确不怎么对她的小情绪多加关心，因为江离总是自己能消化一切——她会撒娇、会找台阶下，最后会让气氛变得轻松愉快。然而今天，她似乎没有“自己哄好自己”。 她的这些小要求，说到底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但她在意，他便也选择在意。想到她因为县邑破损而生气下线，威廉皱了皱眉，决定先把这件事解决了再说。 他切回游戏界面，直接在世界频道上发了一条消息：“把我打飞吧。” 短短的五个字，瞬间让频道里炸开了锅。 “卧槽，威廉大佬居然主动让人打飞他？” “这是什么新玩法？” “威廉大佬开始佛系了？” “哈哈哈，冲啊！打飞威廉！” 不管世界频道的玩家如何议论，很快有人接下了威廉的“请求”。就在威廉的县邑周围，不少玩家迅速聚集起来。横江的一名玩家毫不犹豫地开车攻向他的县邑，伴随着城防值的迅速下降，威廉的县邑在几次攻击后彻底被打飞。 被打飞之后，威廉看了一眼地图，自己的县邑随机迁移到了附近的另一个城池，他县邑城防值已经恢复到了初始状态。他淡淡一笑，然后礼貌地在世界频道里给攻击他的玩家说了：“谢谢。”对方显然没想到威廉会这么客气，连忙回了一句：“别客气，哈哈哈，下次还可以找我！” 威廉没有理会频道里其他人的讨论，而是直接把地图缩小，用截图标注了自己县邑所在的新位置。他打开微信，把截图发给江离，并附上了一句：“我让他们把我打飞了，现在城防恢复了，你可以过来了。” 发送完消息，他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微微抬头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江离生气的模样，她那种闹脾气的语气，还有最后干脆利落下线的举动，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冷静自持的人，不会因为别人的情绪而被牵动。他本以为自己完成这些只是出于一种习惯，但仔细想想，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愿意去注意这些细小的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在忙碌的工作间隙里，想着怎么让江离不生气？ 这些问题让威廉有些惊讶，他向来自律、冷静，总觉得自己不会被什么人或事牵绊，可是江离却好像成了一个例外。她的小脾气、小要求，他并不觉得麻烦，甚至会觉得她的这些可爱的地方给他的生活增添了一丝独特的色彩。他摇了摇头，把注意力暂时拉回到手头的文件上。 “我这是怎么了？”他心里问自己。 他习惯了江离对他的依赖和热情，她的撒娇、她的小要求，她那些带着点傻气的细腻心思。他总是认为，这只是她对朋友之间的热情——而他，不过是“回应”罢了。 但他隐约意识到，这种回应或许可能超过了游戏普通朋友的界限。他不是一个容易迁就别人的人，却总是对江离的小情绪格外上心。她的心情不好会让他烦闷，她的一句“这是最后一次远征”更是让他无法忽视。 他不禁开始思考：她的小脾气是不是因为他没有及时回应她的情绪？她的冷淡，是不是对他的一种试探？ 江离点开威廉发来的那张地图截图，看着他新县邑所在的位置，以及那一句“我让他们把我打飞了”，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暖意。他愿意为了她的一个小心愿专门去做这件事，这本身就已经足够让她感动。 江离靠在沙发上，抿着唇想了很久。其实，从认识威廉到现在，他一直是一个冷淡而克制的人。他不会主动说太多，也不会轻易展现自己的情绪，甚至有时候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愿意在她的小要求面前低头，愿意花时间回应她的小情绪。 “他是对每个人都这样吗？”江离不禁问自己。这个问题她曾经问过无数次，却始终得不到答案。她想要寻找一些自己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想证明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但又害怕真相会让自己失望。所以她选择了逃避，选择假装没有那些困扰。 她咬了咬唇，强迫自己打起精神，重新登录了游戏。她找到威廉的县邑，没有多犹豫，直接把自己的县邑紧贴着威廉的县邑放了下来。在游戏界面里，“威廉”和“威廉的可颂”两个名字紧挨在一起，显得十分亲密。 这个名字是她当初一时兴起随意取的——她最喜欢的面点是可颂，而她又想逗一逗威廉，于是随手起了这个名字：“你看，这可颂是你的。”她本以为威廉会嫌弃，却没想到他一句话都没说，默认了。 随意为之，后来竟然也没有改过。 她截了地图上两人县邑紧挨的画面，打开微信把截图发给了威廉。这次，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一边发截图一边叽叽喳喳地兴奋描述，而是简单地打了几个字：“合影成功。” 虽然今天她闹了点小脾气，但威廉的态度依旧让她觉得心动。他不是话多的人，可他总会用行动告诉她，她的情绪、她的小心思，都是被在意的。 威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看到江离发来的截图后，忍不住勾起嘴角。他知道她大概已经不那么生气了，毕竟她的情绪从来都藏不住。他让他们把自己打飞，其实本身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威廉自己却清楚，他并不是对谁都会这么耐心。 “我对她，是不是太过纵容了？”威廉低声自问。他并不是一个会轻易改变原则的人，但他从一开始就对江离网开一面。她任性时，他会配合；她沉默时，他会主动靠近。就像今天，为了让她不生气，他甚至愿意主动发消息让人把自己的县邑打飞——如果换成别人，他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她是真的因为县邑的事生气了吗？还是她最近发生了什么，让她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活泼？或者……她是不是在试探什么？ “我得找个时间问问她。”他喃喃道。想到这里，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心想等忙完这些工作，就去找她好好聊一聊。 第56章 恋爱还是得看别人谈啊 威廉和江离说完“我要忙了”后，很快就下线了。江离看着游戏界面，地图上自己的县邑紧贴着威廉的县邑，两人名字“威廉”和“威廉的可颂”并排显示着。这种隐秘的甜蜜让她心里有点开心，但却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样的感觉。 正准备跟着下线，世界频道突然跳出了一条熟悉的消息： “请问还有人要互相刷分吗？” 发话的是横江的刺史灵儿。 看到灵儿的名字，江离下意识地笑了笑，打开微信给灵儿发了一条消息：“灵儿你也在巅峰他们的地图呀？” 灵儿的回复几乎是秒回：“江离，你也在？你在哪儿呀？快发坐标给我看看！” 江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县邑，忽然觉得有点别扭。毕竟，她的县邑和威廉的紧贴在一起，那样的画面……就算没有别的意味，被灵儿看到恐怕也会忍不住多想吧。她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坐标发过去。 灵儿却没有等到她的回复，又主动发了条消息：“对了，我刚听他们说可以和威廉刷分，结果好像威廉被我们的人打飞了，我找不到他了！” 江离看到这句话，嘴角微微抽了抽，脸上更加尴尬了。“被打飞的威廉”这事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毕竟，这根本就是因为她。威廉为了安抚她的情绪才主动让人把他的县邑打飞，这实在是不好让灵儿知道。 江离握着手机，想着要不要解释几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甚至有些庆幸灵儿没找到威廉，省得惹出更多麻烦。正在她犹豫间，世界频道突然再次热闹起来。 “灵儿，你刷分找我就可以了。” 发话的是筠兮州的参军逍遥。 灵儿显然也看到了这条消息，立刻在微信上娇嗔着对江离说：“你看他！干什么咋咋呼呼的！” 江离能感觉到灵儿那种嘴上埋怨、心里却甜滋滋的情绪。果然，这话刚说完，世界频道的横江玩家们就起哄了起来： “刺史夫开始宣示主权了啊！” “逍遥这波不亏，养兵千日刷分一时！” “逍遥高光时刻。” “灵儿别反抗了，直接答应吧哈哈哈！” 灵儿嘴上说着“烦死了，你们这些人！”但很快，她就把自己的县邑坐标发到了世界频道。江离好奇地点开了灵儿的位置，不出意外，没过多久，逍遥的县邑就紧贴着灵儿的建好了，地图上两个紧挨在一起的县邑仿佛在昭告他们的亲密关系。 看着这对“公然撒糖”的刺史和异地的参军，江离忍不住笑出声来。“恋爱中的人，果然什么都挡不住。”她在心里想着，甚至有点羡慕他们这种坦荡的互动。灵儿和逍遥之间的默契和甜蜜，不需要藏着掖着，就这样大大方方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这份自然而然的感情，连围观的人都能感受到那份温暖。 接下来，江离亲眼见证了灵儿一边嘴上嫌弃着逍遥“厚脸皮”，一边开心地用自己的部队攻向他的县邑刷功绩。而逍遥则大方配合，毫不介意地在世界频道上回应：“我养兵就是给你刷的，尽管刷，不够我再补。” 频道里立刻炸开了锅。 “刺史夫真是宠妻狂魔！” “灵儿别嘴硬了，这已经昭告天下了！” “啧啧啧，这波狗粮真香。” 灵儿气得“哼”了一声，但并没有停下刷分的动作。江离能看出来，虽然灵儿嘴上说着“讨厌”，但语气里分明藏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和甜蜜。 江离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灵儿的娇嗔、逍遥的大方回应，还有频道上大家的调侃，这一切都透着一种不加掩饰的温暖和默契。哪怕逍遥的示爱方式显得高调又直接，但灵儿却从来没有真正拒绝过。即使表面上她会抗议几句，可江离知道，她的心里一定是开心的。 江离对逍遥并不陌生。在认识灵儿之前，她就已经先认识逍遥这个人了。他是前凤麟一哥宗天宇的朋友，天宇退游之前还曾经让逍遥帮忙上号打战斗。那段时间，江离他们和逍遥算是战友，经常一起攻城、一起被围剿。第二赛季时，逍遥也在凤麟的州群，群聊里大家聊得热火朝天，有一天话题不知道怎么转到了择偶标准上。 当时逍遥明确表态：“我绝对不可能异地恋。” 现在回想起那时候的逍遥，再看看他如今对灵儿毫无保留的喜欢，江离只觉得他们既甜蜜又好笑。那个一口一个“异地恋不可能”的男人，现在愿意每天陪着灵儿打游戏，甚至为了灵儿的一句话毫不犹豫地当起了“功绩工具人”。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恋爱标准只有在不喜欢的时候才会生效，喜欢的时候一切都不重要了。” 看着灵儿和逍遥的互动，江离心里既羡慕又有些怅然。她忍不住想到自己——同样是游戏里的陪伴和互动，但她永远没有办法像逍遥喜欢灵儿那般对威廉坦坦荡荡，她甚至连“喜欢”这两个字都难以启齿。 虽然她总想着对威廉来一个“霸道强制爱”，却连真正表白的勇气都没有。 威廉的温柔和体贴，她当然感受得到，但这些是不是也会被给到别人？她常常试图找出一点不同，证明自己在他心里是特别的，可又一次次退缩。 或许，她更害怕的不是不被喜欢，而是万一她表明了心意，连现在这段关系都会被打破。 “现在这样，也不错。”江离用力地对自己说服着，“我愿意陪他，他可以偶尔抽时间给我，这已经很珍贵了。” 她低头刷着手机，刚好看到了灵儿微信发来的截图——逍遥大方承认“刺史夫”的调侃，灵儿嘴上抱怨着他太张扬，语气里却全是掩饰不住的甜蜜。 江离盯着那个截图看了很久，突然有种微妙的心情。原来，看别人的恋爱时，所有的条条框框都不存在了。只有自己的心情，才让一切变得复杂又难以琢磨。 “唉，谈恋爱这种事，果然还是看别人谈比较有意思。”江离轻轻叹了口气。她将手机放在一旁，靠在抱枕上，闭上了眼。或许，真正的甜蜜不需要靠证明；而真正的心动，哪怕是谵妄，是不是值得重视呢？ “到底应不应该是最后一次见面呢？” 第57章 谁敢 江离看着灵儿发来的世界频道截图，逍遥那句“我养兵就是给你刷的”以及他坦然接受“刺史夫”称号的样子，让她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灵儿还在微信上继续和她分享着日常，语气中带着止不住的甜蜜：“你看他，整天就会这么厚脸皮，烦死了！但……还挺让人开心的。” 江离一边看着灵儿的“甜蜜抱怨”，一边忍不住脑补了一下他们俩的故事——原本一心只想玩游戏的筠兮州参军逍遥，在某次跨州远征中和横江州的甜美刺史灵儿“不打不相识”。两人因为战斗认识，互相加上了微信，后来逍遥就被灵儿的温柔和甜美迷得死死的，游戏中的互动也逐渐从普通玩家变成了频繁聊天的“特别关注”。 灵儿告诉江离，起初她只把逍遥当成一个普通游戏朋友，觉得他性格好，人也还挺有意思。但有一天，她因为身体不舒服，再加上工作上的事情接连不顺，心情差到了极点，甚至连零点上线做任务的习惯都没坚持。这件事看似不大，却被逍遥敏锐地察觉到了。 “你怎么没上线？” 灵儿当时随意地回了一句：“不舒服，没心情。” 没想到这简单的一句话，竟让逍遥直接打来了语音电话。灵儿一开始还有些愣住了，但接通电话后，逍遥温柔的语气让她心里一暖。他并没有直接问她怎么了，而是先说了一些有趣的事逗她开心，然后慢慢试探着引导她，把心里那些积压已久的烦闷一点点说了出来。 灵儿说到后来，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而逍遥在电话那头静静地听着，耐心地安慰她。后来，她竟然靠着手机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才发现电话还没有挂断。她点开通话记录，才惊讶地发现那个电话居然持续了十一个多小时。 灵儿带着几分甜蜜又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地对江离说：“江离，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过这么长的语音电话。” 江离看着灵儿发来的消息，心里忍不住感慨。一个人愿意陪伴另一个人十一个小时，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仅仅是听着她的呼吸声，这份温柔和用心已经让人无法拒绝了。 灵儿的经历像是一道柔软的风，轻轻撩拨着江离的记忆。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那是在她生命中最灰暗的一段时间。她始终记得，那时候的她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威廉产生那么强烈的依赖感，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一感到难过，脑海中浮现的想倾诉的对象总是他。 那个夜晚，窗外漆黑一片，江离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着威廉的名字。她想要倾诉，想要听听他的声音，可真正拨出电话的时候，那些本该说出口的句子却像一团乱麻，堵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她的呼吸一滞，整个人慌乱得不知所措。明明是她主动拨通的，却在对方刚刚说了一声“怎么啦”时匆匆挂断了电话。 她盯着屏幕上的“通话结束”几个字，脑袋一片空白，下一秒，手机震动起来，是威廉打回来的电话。 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名字，江离本能地按下了接听键，但是又立刻挂断了。 她以为他会生气，甚至做好了被冷处理的准备。可是，第二通电话如期而至，仿佛带着某种无声的坚持。 江离盯着屏幕看了好几秒，像是被什么力量驱使一样，手指点下了“接听”。电话接通了，她却还是没有说话。那一刻，她的心脏狂跳，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江离？” 威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比平时低沉了一些，似乎带着几分试探。他没有像别人那样用“怎么了”这种急切的语气问她，而是温和地叫了她的名字。 这两个字像是一根细细的针，刺破了江离心里最后的一层防线。她终于绷不住了，眼泪倏然涌出。 “为什么哭？”威廉轻声问道。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质问的意味，只有浓浓的包容和耐心。仿佛他知道，她此刻最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个让她放心哭泣的地方。 江离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捂着嘴哭得越来越厉害，手机那头一片安静，只有威廉偶尔的呼吸声提醒着她，他还在线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他始终没有挂断电话，也没有催促她。许久，江离的情绪终于稍微平复了一些，抽泣声也变得断断续续。 就在这个时候，威廉轻声开口了：“你慢慢和我说，发生了什么事。”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江离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这一次，她的哭泣不再是因为压抑的痛苦，而是因为那种被温柔以待的感动。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平日里冷静自持、言辞克制的威廉，会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用这样的方式陪伴着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断断续续地说着关于小灰的点点滴滴，甚至有些句子听起来前言不搭后语。但威廉没有打断她，而是耐心地听完她所有的叙述。他偶尔会低声“嗯”一声，像是在用他的声音告诉她：他一直在听，也一直在这里。 那晚的电话成了江离记忆里无法抹去的温暖片段。她后来无数次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感慨：那时候的自己有多么狼狈不堪，威廉却始终温柔地倾听。 可是，也是在回忆的过程中，她逐渐意识到，自己对威廉的依赖似乎早就超过了普通朋友的范畴。那些不经意的心动，那些不自觉的亲近感，早已在她的心里种下了种子，只是她自己一直选择视而不见。 江离不愿承认自己喜欢威廉。她总觉得，自己可能只是因为对方恰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伴了她，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情绪。她害怕面对自己的心意，更害怕面对威廉的反应——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想？是拒绝，还是默默疏远？这些可能性让江离一次次压下了心中的情感，假装自己只是把他当作一个特别重要的朋友。 然而，心底那种细微的悸动，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难以掩盖。每当她想到那晚的电话，想到威廉的耐心和温柔，她都会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庆幸，还是该后悔。 江离回过神来，再次看向灵儿发来的世界频道截图，心里忍不住感叹：灵儿和逍遥的故事真是甜到齁人，简直是“勇敢参军追甜妹刺史”的教科书案例。她把截图保存了下来，想了想，转手就发给了威廉，还附上一句话：“他们好甜呀，我磕到真的cp了！” 本来她只是单纯地分享感想，但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调皮的念头忽然蹦了出来。她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字：“总裁文不都写霸总对女主上演霸道强制爱吗？可是我觉得，总裁被女主霸道强制爱才更刺激。” 发完这句话，她盯着屏幕，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可能是灵儿和逍遥的甜蜜故事点燃了她的“八卦魂”，让她突然想逗逗威廉。于是她又打下一句：“威廉哥哥，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被人强制爱过呀？” 她按下发送键，心里有点期待，又有点忐忑。她知道威廉一向对这种戏谑的问题没什么兴趣，他甚至可能完全不理会。但让江离意外的是，威廉很快回了消息，简简单单两个字——“谁敢。” 这两个字虽然短，却让江离愣住了片刻。很快，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简简单单的回答，带着威廉特有的自信与冷峻，就像一个不容挑战的王者，轻描淡写地回应了她的挑衅。仿佛那两个字背后有千钧之力，瞬间将问题反击了回来。 江离盯着这条回复，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撩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他的语气。她下意识地噘起嘴，又忍不住嘀咕：“谁敢？他可真是够自信的。” 可就在这时，她的手比脑子快了一步，在屏幕上敲下了三个字：“我敢。” 她按下“发送”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屏幕亮着的聊天框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天啊！” 江离顿时有些懊悔，心里紧张得要命。她盯着对话框，仿佛下一秒威廉就会回复她什么让她无地自容的内容。 可手机却静悄悄的，屏幕上再也没有弹出消息。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松了口气，手心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威廉没有回复，这反倒让她安心了一些。她揉了揉发烫的脸，安慰自己道：“没回复也好，这样大家都不会尴尬了。” 可是，那句“我敢”仍然停留在屏幕上，就像一个无法撤回的秘密，被牢牢锁在对话框里，等着威廉随时点开去解读。 第58章 他们很甜 江离发完“我敢”这两个字后，整个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脑海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屏幕上的文字像一颗炸弹，让她心里乱成一团。她死死盯着屏幕，生怕下一秒威廉追问什么，越想越觉得自己手快惹祸，忍不住咬了咬嘴唇，恨不得时光倒流把这句话收回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威廉那头迟迟没有动静。江离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心跳快得不像话。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她深吸了一口气，硬是切换了话题，飞快地打下一段关于灵儿和逍遥的消息。 “灵儿和逍遥真的太甜了！”她快速地发了几条消息，“你知道吗？我其实比灵儿还早认识逍遥呢。第二赛季的时候，他还在凤麟的微信群里跟大家聊天。有一次大家聊到择偶标准，他很认真地说他绝对不会接受异地恋，态度坚决得像在宣誓。结果你看他现在，不但跟灵儿异地，还天天陪她打游戏，让灵儿单方面刷他的分，就像世界频道里说的那样，‘我养兵就是给你刷的’！真的细心又大方，甜死了！” 威廉没有立刻回复，但他也没有再提“我敢”这件事。江离能感受到对话那端的平静，似乎威廉并没有因为她的那句话而在意什么。她暗自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的转移话题似乎成功了。 于是，她越说越顺畅，甚至还有点兴奋地接着打字：“而且逍遥在世界频道公开表白，还认了‘刺史夫’的调侃，灵儿嘴上说着烦死了，结果还是秒发坐标让他贴过来。” 说到这里，江离忍不住感慨：“磕cp真的太快乐了，我就是一个专业的磕学家！特别是这种从游戏发展到现实的爱情故事，简直绝了！” 威廉的消息很快弹了过来，语气如往常般平静：“磕学家？” 江离看到他的回复，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立刻打字解释道：“对啊，就是专门磕别人cp的人！这年头，磕cp可比谈恋爱有意思多了。”她还加了句，“尤其是灵儿这种甜妹，真的让人想一直磕下去！” 威廉沉默了一会儿，只回了个简单的“嗯。”江离没觉得尴尬，反而因为他没有追问其他的事情而暗自高兴，便更肆无忌惮地接着聊：“逍遥对灵儿这哪里是普通的喜欢，简直比小说里的甜宠剧情还要让人上头。” 威廉这回倒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江离发来的这些消息。他能感觉出来，江离在拼命绕开之前那个话题，甚至刻意地让自己变得轻松活泼，好让两人都不至于陷入尴尬。他没有拆穿她，只是耐心地听着，偶尔发一两个字，维持对话的节奏。 “我觉得逍遥真的是细心到极点。”江离继续说道，“你想啊，他明知道灵儿平时总是嘴硬心软，还那么认真地哄着她，照顾她的情绪。哪怕是在游戏里，也愿意让灵儿单方面刷分。这简直是就是宠得不得了嘛！” 发完这句话，江离停顿了一下，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是威廉，会不会也能像逍遥宠着灵儿一样宠着自己呢？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立刻被自己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摇了摇头，想把这个荒唐的念头甩出去。 可越是这样叫自己不要有荒唐的想法，心里的小火苗就越难以扑灭。她忍不住问自己：如果威廉真的会宠一个人，那个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开始不由自主地勾勒出画面。他会像逍遥那样高调，在世界频道里公开承认自己的感情吗？还是会用一种更低调却深沉的方式去表达？威廉的性格看起来不像是会选择高调的人，可谁又能说得准呢？他会不会愿意为了某个人破例，愿意为了某个人打破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原则？ 一想到这些，江离的心跳忽然加快了一些，就像被什么击中了似的。她试图压下那些突如其来的情绪，却发现越是克制，脑海中的画面越清晰。威廉的模样，温柔又笃定的声音，那种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慌的从容气质，全部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在她的印象中，威廉一直是冷静、自持、理性的代名词。他似乎从不被情绪左右，也从不轻易表露内心的想法。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他总是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应对一切，永远沉稳可靠。正因为这样，他显得让人想要依靠，可也因为这样，他显得遥不可及。 这样的威廉，会为谁而改变吗？江离不敢细想。她从未见过威廉为谁打破原则的样子，但心里隐隐觉得，如果他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份感情一定是深沉而细腻的。威廉的世界看似简单平静，可她总觉得，如果他真的动了心，那份感情一定像深海一样深不见底，会把那个人牢牢地包围住，让她成为世界的中心。 只是，这样的情感会属于谁呢？江离想不出来，也不敢继续想下去。她默默叹了口气，把这些念头压回心底，却感到胸口涌起一种说不清的酸涩。她摇了摇头，自嘲地想，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些？威廉的世界那么稳重理性，而她的这些胡思乱想，未免太不合时宜了。 她赶紧抓起手机，想着随便再发点什么话题转移注意力。可手指悬在屏幕上，却迟迟没有点下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像是藏在深海里的暗流，表面平静无波，实则越涌越高，让她的心头满是复杂。 “逍遥这样的，算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所谓的‘恋爱标准’根本不值一提吧？”江离最后总结道，语气轻快得像是在开玩笑。可她心里却冒出一个低低的声音：威廉的标准呢？他会不会有一天，也会为谁而破例？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心跳加速，她赶紧强行转移注意力，不想再让思绪继续往那个方向发展。敲了敲键盘，她快速打下一行字：“不说这些了，我不打扰你的工作了！你忙你的吧！” 快速写完这些，江离轻轻呼出一口气，心底既有些放松，又有些说不清的怅然若失。她想起灵儿和逍遥的故事，再次感叹了一句：“算了，这些甜蜜的事，还是让我磕cp就好了吧！” 第59章 我也给你送分 威廉一边处理着手头的事情，一边看着江离发来的消息。虽然江离话多得让人有些目不暇接，但他还是逐条认真看完了。江离讲灵儿和逍遥的故事讲得眉飞色舞，不断提到灵儿靠逍遥刷分的细节，还特意强调灵儿是单方面刷逍遥的分。这话听得威廉忍不住有些疑惑：“她真的很羡慕横江刺史能刷分吗？” 威廉回想起很久以前，他就曾提过一次，说他可以全部上一级的僚属让她刷分。可江离当时轻描淡写地说不用了，她自己慢慢来就好。那会儿，威廉以为她是性格使然，不喜欢麻烦别人。可现在，她不断提到横江刺史和参军的例子，说得像是刷分成了一种很令人羡慕的特权似的。“她是真的羡慕，还是另有原因？” 威廉有些看不透江离的想法，只觉得女孩子的心思果然复杂难懂。 但有一点威廉很清楚，他不想让江离只是羡慕别人的生活。既然这件事对她来说或许重要，那他可以做到更好。他想了想，没有选择回应江离之前说的“你忙你的吧”，而是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你很羡慕横江刺史可以快速刷分吗？我的都是十级兵，你刷我的分会比她刷那个参军更加快。你破除一下免战状态，我来撞你给你送分。” 消息发出去后，威廉停下手中的工作，等着江离的回复。他平时不是一个喜欢多解释的人，可这次，他觉得应该把话说得更清楚一些。他不知道江离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意刷分，但他希望，至少她不会觉得他比不上那个给横江州刺史刷分的筠兮州参军。 没过多久，江离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 这三个问号透着她的疑惑和惊讶，仿佛完全没料到他会主动提出这样的建议。威廉看着屏幕笑了笑，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可爱，但还是耐心地补充了一句： “我的兵种比那个参军高，刷分的话速度比他快，你想刷多少都可以。” 这一刻，威廉甚至忘记了自己手头还有工作。他心里隐隐觉得，江离她对横江刺史的羡慕，让他莫名有些不甘心。他不知道江离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但如果她真的羡慕横江州刺史，那他宁愿做得比那个叫逍遥的参军更好。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对话框，心里五味杂陈。她本以为刚才那段碎碎念已经够敷衍，足以让威廉相信她只是在转移话题。可现在看来，他并没有被糊弄过去，甚至以为她羡慕灵儿能刷分，而提出要帮她完成这个“心愿”。 “你很羡慕横江刺史可以快速刷分吗？我的都是十级兵，你刷我的分会比她刷那个参军更加快。你破除一下免战状态，我来撞你给你送分。” 这条消息，让江离愣住了。威廉一向是惜字如金的性子，平时回复她都是简单明了的几个字，要么“嗯”，要么“好”，像这种主动提出为她做什么的情况并不常见。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明明心里一阵酸涩，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竟然真的以为我羡慕灵儿刷分？” 江离心想，既觉得好笑，又感到心酸。 她好笑是因为，她刚才那么认真地描述灵儿和逍遥的故事，重点分明是两人之间的甜蜜互动，可威廉却只听出了“刷分”这个细节。她心酸的，是威廉根本不知道她真正羡慕的，并不是灵儿的高分或单方面快速刷功绩，而是灵儿能得到逍遥的无条件陪伴和坦荡的爱意。在那个故事里，江离羡慕的其实是逍遥——那种可以毫无保留去喜欢一个人的勇气与自由，而她却不能。 她低头看着屏幕，威廉那句“破除免战状态”像是一根细细的丝线，牵动着她的心。她的手指停在键盘上，脑海中思绪翻涌。远征前，她曾告诉自己，这将是最后一次和威廉并肩而行的旅程。她计划着等这一切结束后，便不再打扰他的生活，把那份隐秘的情感永远藏在心底。可威廉的这条消息，却让她的决心动摇了。 江离突然觉得很复杂，酸涩中夹杂着几分暖意。她知道威廉此刻一定很忙，毕竟他的日程安排总是满得透不过气。可他却宁愿抽出时间来回应她的这点“小心思”，甚至主动提出要帮她刷分。这份温柔，她感到心疼，却又无法拒绝。 “好啊，那就刷分吧。” 她打下这句话，犹豫了几秒，又删掉了重新输入。最后，她发了一句—— “好的，我破除免战，你来给我送分吧。” 发出去的瞬间，她叹了一口气。这种简单的顺从对江离来说却带着些许自私的成分。她明明知道，这次远征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和威廉相处的机会，却还要假装无所谓，假装自己只是为了分数，而不是为了和他再多待一会儿。 很快，威廉游戏上线了。他发了一条微信消息给江离，简洁明了：“好的，马上。”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发酸。威廉的语气依旧冷静理性，但她却能从那简单的几个字里，读出他对她的关心。他从不拖泥带水，像是任何事情在他面前都能被迅速解决。可这一次，他明明很忙，却愿意在百忙中抽身，只为了满足她看似随口一提的愿望。 “威廉到底在想什么？” 江离忍不住想。他是真的以为自己在羡慕刷分吗？还是仅仅是因为，她提到了这个话题，他便想第一时间帮她完成？她摇了摇头，不敢再多想，只是随手点了攻城，把免战状态解除了。 不久后，威廉的名字出现在她的屏幕上。他操作着十级兵撞向江离的县邑，远征系统迅速结算了功绩，威廉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分数够了吗？” 江离的回复很快弹了出来，简单两个字：“够了。” 威廉却没有就此停下，接着又发了一句： “还有别的需要吗？可以多刷一点。” 这句话让屏幕另一端的江离愣住了。她原本只是随口答应，以为威廉只会象征性地帮忙一次，可现在看来，他似乎比她预想的还要认真。江离忽然有些酸涩，她知道威廉可能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羡慕灵儿能够轻松拿分。可实际上，她羡慕的从来都不是分数，而是逍遥对灵儿的那份专注与爱意。而威廉的这份认真与体贴，又让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不用了，已经很够了，谢谢你。” 她最后这样回复道，语气尽量轻松，可心里却酸涩难言。 威廉发来最后一条消息：“那就好。”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江离心头一紧。她知道，威廉可能不会再多问什么，可她的心绪却难以平静。 她盯着屏幕，沉默了许久，手指轻轻敲打着键盘，输入了一句话又删掉，反反复复，始终没有勇气发出去。 “威廉，我羡慕的不是刷分，而是……” 她没有写完，因为那句未出口的话，她自己也无法面对。 第60章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江离破除免战，让威廉给她送了分后，打算睡个好觉，等到远征结束的最后一个小时，再上线和威廉好好道别。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这一次远征结束后，她可能再也不会打开这款游戏了。法国时间已经清晨七点，她熬夜一整晚，熬得眼睛都有些发酸，索性对威廉说了句“你去忙吧，我得去休息一下了。”江离想着自己以后也不玩了，就没有再开免战状态便匆匆下线。 这一觉她睡得格外沉。下午两点醒来时，窗外的阳光已经变得柔和，洒进房间里带来一丝暖意。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时钟滴答的声音，连窗外的风声都显得悠远。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中国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还有一个小时，远征就正式结束了。她微微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再坚持一会儿吧，等十点钟结束后，就好好和威廉说声道别，之后我就可以彻底放下了。” 但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威廉发来了一条微信： “你被打飞了吗？” 这句话让江离彻底清醒了过来。她满脸疑惑，迅速回复： “谁飞我？我没有上游戏呀。” 消息发出去后，她顾不得等威廉的回复，直接打开了游戏。一上线，她便看见自己县邑被随机到了陌生的城池，战报的提示邮件更是挤满了屏幕。她点开战报查看，心中早已有了预感：“肯定是柠檬州的人。” 果不其然，攻击她的人正是柠檬州的陆平、广良拓和爱林，都是一群高战力的玩家。威廉的微信这时又发了过来，字里行间有些不快： “是柠檬州的人。我忙到很晚才看见我们巅峰的人给我发消息，说他们一群人来偷袭我，然后又打了你。” 江离的眉头皱了起来，但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她本来就是小透明一枚，资源早就用得差不多了，被打飞也没什么可损失的。但她对这些人的行为感到反感。 “他们不敢正面和你打，就趁着你不在线偷袭，真是够没劲的。”江离在微信上给威廉发消息，顺手将战报截图丢进了州里的群聊。 战报刚发过去，群聊里便炸开了锅。 小饼干是第一个跳出来发消息，语气中满是愤怒： “这么高战力的一群人，居然特意跑去偷袭你？而且你还是个没有任何资源的小透明！这也太丢人了吧！” 其他人纷纷附和，有人笑柠檬州的行事作风，有人则替江离感到不平，直言这帮人就是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江离看着这些消息，心里觉得暖了一点，但她还是笑着说： “没事啦，我本来就没资源，也没什么损失。他们就是打不过威廉，拿我撒撒气而已。” “撒气也撒不到你头上！”饼干气鼓鼓地说，“我真搞不懂他们的脸皮怎么能厚成这样！正面不敢打，偷袭算什么本事？” 群聊里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江离并不想纠结这些。她知道威廉才是柠檬州真正的目标，她不过是被牵连的附带品而已。她将战报又仔细看了一遍，发现这些人攻打她的方式果然只是随意发泄，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收获，纯粹浪费了轮子。 这时，威廉的语音电话打了过来。江离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他低沉的声音，透着一丝隐忍的怒意： “我不意外他们会偷袭我，但他们打你，我很生气。” 威廉一向是冷静自持的人，很少会因为什么事表现出情绪波动，但这次，他的语气中明显有些恼火。他继续说道： “等我上线的时候，他们已经跑回你们自己的地图了。” 江离轻笑了一声，语气却很平淡：“打我这种小透明，说明他们是真的在泄愤。正面打不过你，只能趁你不在线偷袭，挺可笑的。” 威廉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她的这番话。江离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用一种平静却带着几分愧疚的声音说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句话让江离一时怔住了。明明只是游戏里的插曲，可他却这么认真地放在心上，甚至道歉的语气里隐隐透着一丝自责。江离从来没觉得保护自己是威廉的责任，她轻轻笑了笑，低声安慰道：“是我自己没有开免战，这和你没有关系。” 然而威廉却依然坚持道：“你是在我旁边才挨打的。” 江离被他较真的态度逗笑了，心里又有些微妙的暖意涌上来。她摇了摇头，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他的执拗：“就算不是因为你，他们也多次因为奉天州的事打过我们。真的和你没关系。”停顿了一下，她又转移话题问道：“工作忙完了吗？我们都别为这些晦气的小事上心了。” “刚好忙完了。”威廉简短地回应道，语气里似乎还带着一点疲惫，但更多的是平静。 挂了电话后，江离靠在懒人沙发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心情却平静不下来。她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阳光的余辉打在桌角，拖出一片柔和的影子。明明已经做了决定，可现在她反而有些动摇了。 原本，她是打算在远征结束前的最后一个小时上线，郑重地和威廉道一声“再见”的。毕竟，她早就下定了决心，等这场远征结束后，就彻底放下这款游戏，也放下和威廉的所有交集。她为此准备了很久，反复推敲该如何开口，甚至连话都在心里默默演练了无数遍，想要说得平和坦然，又不留遗憾。 可是刚才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偷袭，搅乱了她所有的情绪。她原本平静的心绪突然多了一丝酸涩和说不清的怅然。 “再见”两个字在脑海里反复翻滚，明明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却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上。她忽然觉得，这样的告别仿佛一旦出口，就真的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威廉刚才认真道歉的语气，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他那句“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听起来平淡无奇，却在江离心里掀起了一阵涟漪。她知道，他或许并不明白这句话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正因为他毫无保留地将她的事情放在心上，她才觉得这份认真让人酸涩又无奈。 江离长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手机放到一旁。再见，她真的能说出口吗？还是说，这场游戏的告别从来就不只是游戏那么简单？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越想放下，心里的那点情绪反而越浓烈。 第61章 逆反心理 江离挂断了和威廉的电话后，望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儿呆。她觉得，今晚已经足够复杂，原本打算的“再见”早已被打乱，再说下去似乎也没有意义。她想了想，决定不再上线。反正远征已经结束，她和州里的伙伴们告别的时间还多得是，不急在这一时。 威廉那边呢，她觉得其实他们之间并没有非要郑重道别的理由。本身，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她在单方面用力，是她在游戏里主动靠近他，努力拉近距离。威廉从来没有过多地回应，也没有试图挽留她什么。所以，就这么离开也好，或许这才是最恰当的告别方式。 “没有理由告别，也就不需要告别。” 江离这样告诉自己，心里有点失落，却又好像放下了什么似的，涌上一种复杂的释然感。 这场游戏终究结束了。 她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和州友们一起挨了整整两个赛季的“毒打”，从被奉天州一路追着打到被柠檬州接手继续欺负，她对这个游戏早就提不起兴趣了。可是，那些和州友们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却让她难以轻易割舍。尽管资源匮乏，尽管频频挨打，但大家在聊天群里总能找到一点苦中作乐的乐趣。也正因为这份情谊，她决定等到周天法国时间的上午，也就是中国时间的下午，再正式上线跟大家好好告个别。 “道别还是要郑重一些。” 她心想，毕竟她和他们是一起挨毒打的情谊。 然而，威廉呢？ 她转念一想，和威廉似乎确实不需要告别。既然从一开始就是她在强求他，而他一直维持着礼貌的克制，那么现在她的离开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也许，对威廉来说，没有这样一个天天缠着他的烦人鬼，会更加好。 “就这么离开挺好的，干净利落。”她心里默默想着，闭上眼准备休息。 第二天清晨，江离醒来时，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带来一种静谧的温暖。她揉了揉眼睛，缓缓起身。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她终于下定决心上线，跟州里的朋友们告别，然后彻底卸载这款游戏，把这段冗长的经历画上句号。 她打开游戏，屏幕亮起的瞬间，熟悉的界面映入眼帘，带着些许怀旧的味道。可是还没等她开始发送道别信息，邮箱里醒目的战报提醒就打断了她的计划。她点开一看，发现自己的县邑又被攻击了两次。而进攻者的名字，赫然是广良拓。 江离愣了几秒，随即皱起眉头。广良拓，这个名字她再熟悉不过了。对方不仅是柠檬州的高战玩家，也是此前几次横扫他们的主力之一。可这一次，她居然山长水远地跑过来专门打了她两次。 她盯着战报看了片刻，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烦躁。挨打这件事她早已习以为常，毕竟奉天州和柠檬州一直是“专业打人”的存在，他们州被压着打是常有的事。可是这一次，她却觉得格外憋屈。 “他们正面打不过威廉，就拿我撒气？” 江离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她实在看不上这种行为，攻击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小透明，这种行为不仅没什么技术含量，甚至透着点无聊的恶意。 她本来是打算今天上线把自己的昵称“威廉的可颂”改成简单的“可颂”，然后悄悄退游的。可是现在，战报上那些赤裸裸的攻击记录，硬生生打乱了她的计划，也点燃了她心底的一股逆反情绪。 “如果我因为被打就改名、就退游，那不就正中他们下怀了吗？” 江离想着，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她从来不是一个轻易服软的人，这种不带技术含量的针对反而激起了她的一身反骨。 她突然觉得，不仅不能改名字，更不能就这么退游。如果改了名字，那岂不是像是自己在对他们退缩认输？如果退游，那岂不是在间接承认她被他们逼得玩不下去？“凭什么让他们觉得自己赢了？” 江离越想越不服气，心里那股倔强的劲儿就上来了。 她拉开聊天界面，找到蛮蛮。 “蛮蛮，你是知道的，我上周其实就打算改名退游的。”江离发过去这句话后，顿了顿，继续补充道：“可是他们越这样咄咄逼人，我越是不想屈服。” 蛮蛮那头很快回了过来：“你说得对！就是不能低头！这些人太嚣张了，打不过威廉就拿你撒气，真是无聊透顶。” 江离看到蛮蛮的回复，心里的那点不快顿时散了些。她知道蛮蛮一向性子直，从不惧怕挨打，就算战力中等也总是冲在前线为州里争取哪怕一点点尊严。和蛮蛮聊完后，她心里反而坚定了自己的决定：名字不能改，游戏也不能退。 江离靠在椅子上，盯着屏幕上自己的游戏角色。那个叫“威廉的可颂”的名字原本只是她一时兴起取的，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可如今，这个名字似乎成了一面旗帜，不仅是她和威廉关系的某种象征，也成了那些人攻击她的理由。“既然他们这么在意这名字，那我偏偏不改，气死他们。” 江离心想，心里那点倔劲儿又上来了。 可是，这个决定也让她有些难堪。她才和威廉说过自己要退游的事，现在却决定继续留在游戏里，这种反复的态度未免显得太过孩子气。“威廉会不会觉得我像个反覆无常的小孩？” 江离的脸有些发烫。 她纠结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解释。说到底，她留在游戏里的理由不过是赌气和倔强，这种心态，她没办法也不愿意告诉威廉。 “反正他那么忙，应该也不会注意到这些小事。” 江离自我安慰道，随即关掉了聊天框，决定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 尽管决定不退游，但江离清楚，这个选择并不意味着她会彻底投入进来。更多时候，她只想安静地做一个“背景板”，偶尔上线看看州里的情况，和蛮蛮他们聊聊天，再无其他期待。 而“威廉的可颂”这个名字，她暂时也不会改。“或许有一天，当这份倔强彻底消散，我就能平静地改掉它，然后真正离开了吧。” 江离这样想着。 第62章 非晚嘉嘉退游 江离在决定坚持到史话赛季再退游后不久，微信群里忽然看到了一条消息，是嘉嘉发的：“我要退游了。”短短几个字，就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无数涟漪。江离愣愣地盯着屏幕，心情复杂得说不出话来。 嘉嘉是凤麟州公认的“铁三角”之一，与蛮蛮和非晚组成了彼此支撑的核心。蛮蛮大气勇敢，总是第一个冲锋陷阵，撑起场面；嘉嘉细心踏实，默默承担了许多琐碎的后勤和辅助工作；而非晚温柔坚定，总能在关键时刻化解争端，安抚人心。 这三个人不仅在游戏里并肩作战，在日常的微信群里也是最温暖的存在。她们的存在，让江离觉得即使凤麟州被奉天和柠檬州一次又一次地打得狼狈不堪，也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支撑着她继续走下去。 但现在，这三角的平衡却开始倾斜了。嘉嘉退游的消息像是突然抽走了其中的一根支柱，虽然嘉嘉的退游早就在江离的意料中，但是还是不能自抑地失落。 其实，嘉嘉的退游并不意外。 早在第二赛季，嘉嘉就曾流露出不想继续的想法。那时的凤麟州正处于最艰难的时期，被奉天州压着打，每一场战争几乎都以惨败告终。但比挨打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奉天州一些玩家的恶臭言论。 这些言论不仅针对凤麟州的整体实力，还充满了对嘉嘉个人的侮辱。尤其是在世界频道上，总有人肆无忌惮地对她进行恶意攻击，甚至连黄谣都编造出来。让江离最无法理解的是，这些人中竟然还有女性——一个叫王翠芳的玩家，言语间满是下流和恶心，每一句都充满了刻意的羞辱和恶意的扭曲。 江离到现在都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对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产生这样的恶意。更让她不解的是，身为女性的王翠芳，竟然能用最尖刻恶毒的词汇去攻击另一位女性。那些黄谣污言，让原本应该是一个轻松娱乐的游戏，变成了侮辱人的竞技场。 嘉嘉面对这些恶意，却从始至终选择了沉默。“不与粪坑为伍。”这是嘉嘉常说的一句话。她不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争吵上，更不想让这些人看到她的情绪波动。可是江离知道，沉默并不等于无事发生。那些恶意的话语，就像细针一样，一点点扎进心里，无形中消耗着嘉嘉的耐心和热情。 这种污浊的游戏氛围让嘉嘉萌生退意。第二赛季结束时，嘉嘉语气平静地说了一句：“这个游戏，可能真的不适合我了。”江离记得当时蛮蛮和非晚都很紧张，连忙劝她：“我们三个人就算输得再惨，也可以一起撑下去啊！”或许是因为这句话，或许是因为不想让凤麟州的伙伴们失望，嘉嘉选择了继续留下。 江离现在回想起这一切，觉得嘉嘉那时候的理由，和她自己此刻坚持的理由有些相似： “凭什么让他们觉得我们是被他们打退的？” 这一坚持，就是整整三个赛季。 在凤麟州的所有人眼中，嘉嘉一直是个无声的英雄。她一个人养了许多游戏号，每次州里打要塞或者州对决的时候，总是她第一个站出来开着几个号点互助、驻守要塞。她不计较自己的战功和利益，只默默地为整个州贡献自己的一切。她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州里的年轻玩家总是开玩笑地喊她“砖姐”，可江离知道，这份默默付出背后的心酸，只有嘉嘉自己明白。 非晚这个温柔内敛的女孩，看似低调平静，却在关键时刻展现出了少有人知的坚韧和勇敢。江离忘不了的，是“奉天开黄腔事件”。 那时，奉天州的一个四十多人的微信群里，欧皇、许大个那群人公然对嘉嘉开黄腔。蛮蛮义愤填膺，进吃瓜群理论，却因为对方擅长颠倒黑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就在这时，非晚站了出来。 这个平日里言语柔和的女孩，直接在群里点名艾特了欧皇，用一字一句的事实回击对方州里某些男玩家的无耻，甚至让对方哑口无言。那一刻，江离才知道，非晚的温柔里藏着怎样的力量。 girls support girls。 江离在她们三人身上，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义。尽管局势艰难，凤麟州屡屡遭受压制，她们却从未因此放弃彼此。在蛮蛮最沮丧的时候，嘉嘉和非晚是支撑她的力量；在嘉嘉和非晚摇摆不定的时候，蛮蛮又是她们的动力。正是因为这种彼此成就的默契，凤麟州才能走到第三赛季的末尾。 可现在，这份默契要解散了。江离看着微信群里嘉嘉退游的消息，只觉得难以习惯。蛮蛮了解嘉嘉和非晚已经坚持了太久，她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挽留，依然用她的洒脱和温柔尊重了她们的决定。 嘉嘉已经在游戏里找不到了乐趣；非晚同样觉得，这款游戏已经无法带给她快乐了，留下来只会变成负累。 “她们是真的放下了。” 江离想着，心里有些酸涩，却也带着几分欣慰。她知道，这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她们深思熟虑后的选择。她比谁都希望她们能快乐，如果离开这款游戏能让她们卸下身上的担子，那无疑是最好的决定。 江离忍不住反思起自己。嘉嘉和非晚退游后，蛮蛮虽然少了两位老朋友，但以她的性格，大概很快就能找到新的乐趣。她大气宽广，适应能力强，总会找到支棱起来的方式。可她自己呢？她一直在犹豫，一直在用“坚持到史话赛季”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不退游。可她真的还能坚持两周吗？她留在游戏里的意义是什么？ 江离翻开了聊天记录，看着嘉嘉之前发的一条信息：“游戏如果不能带给我们快乐，那它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她的手指轻轻滑过屏幕，心里突然一片空白。她的坚持为了那口倔劲，为了那些她不甘心的情绪。 这时，蛮蛮发来消息：“你不是说要改名吗？改了吗？” 江离回想起昨天的决定——她本打算把名字从“威廉的可颂”改成简单的“可颂”，然后安静地退游。可是看到广良拓山长水远来打她后，她的逆反心理一下子占了上风。 她飞快地回复蛮蛮：“不改了，凭什么因为他们改名字？” 蛮蛮发来一个大大的“对”字：“对！就是不能惯着这种人！” 江离看着屏幕，嘴角微微扬起。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等到史话赛季吧。” 江离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这一次，她不只是为了自己坚持，也为了那些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更为了曾经属于她们的那份情谊，留下一点余韵。 第63章 要塞英雄:侠哥、花卷 嘉嘉退游后的第一周，周四的要塞战显得尤为冷清。以往，这一天是凤麟州最忙碌的时候，嘉嘉会一个人开着多个游戏号，默默驻守要塞，确保打要塞的号足够多。然而，现在的要塞里却少了她忙前忙后协调的身影。大家都感觉少了些什么，而更多的人因为现实的忙碌和对游戏的疲惫，逐渐选择不再上线。 江离静静地看着微信群里的聊天记录，几乎每个人都有理由不参与这次要塞战——有人加班，有人带娃，有人因为赛季末倦怠得根本不想碰游戏。她看着这些消息，心里有点复杂，却也有些释然。毕竟，她自己也是那些“缺席者”之一。 周四的要塞战，总是充满了恶意。 江离早已习惯了每到周四，柠檬州的那群人就会准时到来。他们并非为了抢占资源或争夺领地，而是单纯为了恶心凤麟州的玩家。他们组团冲向要塞，见人就打，把那些原本想借游戏放松心情的玩家逼到破防的边缘。“天晴了雨停了，你觉得自己又行了。”小桥流水姐如是说，是的，他们不仅打人，还要恶心人。 对于凤麟州的玩家来说，这种无休止的挑衅已经不算新鲜。江离从第三赛季开始便逐渐对要塞战失去了耐心，因为她深知，这一天的战斗往往不是靠战术或实力决定输赢，而是比拼谁能在对方的恶意中坚持得更久。而这种比拼，她早就不想参与了。 于是，她选择了回避。 自从第三赛季以后，她几乎从不上线参与周四的要塞战。每次都告诉自己，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争斗里，也不想让那些毫无底线的挑衅影响自己的情绪。 但有些人，却从未选择退缩。 这周四，凤麟州的要塞战几乎变成了一场两个人的战斗。整个州里，只有两个别驾——花卷和侠哥，仍然坚持在要塞前线驻守。 花卷守住了一个要塞，而侠哥则独自撑起了另一个要塞的防线。江离从群里的语音聊天中听着花卷转述这一切，脑海中仿佛浮现出那一幕幕令人动容的场景。 侠哥的账号一次次被柠檬州的人打飞，但他却像一位顽强的战士，每次都爬回来继续战斗。他开着不同的游戏号轮番驻守，而柠檬州的人也像是铁了心要将他耗尽，每次都集中火力猛攻他的账号。 即使如此，侠哥从未退缩。他一次次顶住了战力远高于自己的敌人恶意进攻，将要塞牢牢守住。 花卷在语音里描述着这场战斗时，语气中带着愤怒和更多的感动。她说道：“侠哥太拼了，叶问天那家伙就跟疯狗一样，一直追着侠哥打。侠哥每次被打飞，都没有一句抱怨，默默地开着下一个号回来驻守。如果不是他，这个要塞早就没了。” 江离听着这些，心里五味杂陈。 她既为柠檬州的行事作风感到恶心，又对侠哥的坚持感到由衷的敬佩。她忍不住在群里发了一句：“侠哥真的太厉害了，我要是遇到这种情况，早就破防了。” 侠哥很快发来了一个简单的回复：“没啥，习惯了。” 这短短的三个字，却让江离的心里猛地一震。 “习惯了”，这两个字似乎道出了侠哥内心的平静与坚韧，但江离清楚，这种“习惯”绝非与生俱来，而是无数次咬牙坚持、不肯退缩的结果。 江离想起自己之所以避开周四上线，不就是因为她无法忍受这种恶意吗？她害怕看到柠檬州那群人毫无底线的挑衅，害怕自己会被气得两眼冒火，害怕自己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被迫卷入无休止的争吵和对抗。 可侠哥却能用“习惯了”轻描淡写地描述自己的坚持。他从未退缩，尽管他的战力在那些敌人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但他仍然一次次顶住恶意进攻，为州里的其他人争取那一点点空间和收益。 花卷后来的一句话，更让江离心里泛起涟漪：“一周的要塞奖励，正是因为侠哥这样的背后英雄，才能让大家拿到手。” 是啊，周四的要塞战虽然让人无比厌烦，但它直接关系到凤麟州全员的一周奖励。侠哥和花卷的坚持，让江离这些缺席的人仍然能在结算时拿到应得的收益。而这样的付出，值得被每个人看到。 侠哥的坚持，感染了江离。 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对游戏的态度。她一直以来把退出要塞战看作是明智的选择，以避免那些“让人两眼冒火的晦气事情”。可是，侠哥和花卷的行为让她意识到，有些人选择不退缩，不是因为他们不愤怒、不受伤，而是因为他们愿意为别人负重前行。 江离想起了过去的嘉嘉。嘉嘉退游前，几乎每个周四她都会同时开着四五个号，在不同的要塞里驻守。她明明早已对游戏感到倦怠，却依然坚持，只是为了不让队友们的努力白费。她和侠哥一样，从不多说一句抱怨，也从不向别人提起自己有多辛苦。 “嘉嘉退游了，可侠哥还在负重前行。”江离这样想着，心里突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总有人且一直都有人在为别人而战。 她终于明白，这份坚持的意义并不是简单的游戏规则，而是对同伴的责任，是一种默默的守护和担当。 江离将柠檬州的嚣张行径，以及侠哥在要塞战中一次次被打飞却依然默默坚守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威廉。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懑，又带着深深的感动：“虽然我平时总觉得这游戏让我生气，尤其是柠檬州那种毫无底线的行为，但看到侠哥这样的坚持，真的让我意识到，这不仅仅是游戏。有人愿意为了同伴负重前行，这种感觉让我特别触动。”她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一丝无奈，“可是，这些恶意真的让我有时候喘不过气，感觉继续坚持下去好难。” 威廉听完，语气柔和却坚定地说道：“你不要让不重要的人做的无脑事情影响到你的心情。” 第64章 我要远征打你的可颂 一天早晨，江离像往常一样，醒来后习惯性地打开微信，给威廉发了句“早安”。发完消息，她点开凤麟州的微信群，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消息。刚点进去，就被一张截图吸引了目光。截图是世界频道的一段对话，发言人是一个名叫“容心”的玩家，她在频道里公然说道：“我要远征打你的可颂。” “‘你的可颂’？”江离一瞬间愣住了，盯着屏幕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内心满是疑惑。虽然她知道自己的游戏名字是“威廉的可颂”，但这人怎么突然跳出来说要“远征打她”？江离挠了挠头，满脑子问号：这是在说她吗？ “远征打她”？她自认没得罪过什么人，对方又为什么要特意周六跨越服务器这么远跑到凤麟州来找她麻烦？而且说这话的还是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人。 这张截图是子涵发到群里的。子涵是一个活跃在不同州服的小号玩家，她在威廉巅峰州所在区服的一个小州有账号。那天早晨，子涵打开游戏登上那个小号，偶然在世界频道看到了这句话，觉得十分无语，索性截图发到了凤麟州的群里。 还没等江离从疑惑中回过神来，群里的蛮蛮率先炸了。作为凤麟州的刺史，蛮蛮一向以护短着称，尤其是对州里所有玩家，无论是谁被针对，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看到这样的截图，她当即在群里发言，语气中带着愤怒：“让她来试试！打不过那个州的高战烟圈，还打不过她吗？” 蛮蛮的火气显然越烧越旺，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一个个真是可笑，打不过威廉，就来欺负你！难怪能和柠檬州那帮人混到一起，臭味相投，都是一个路数的！” 江离看到蛮蛮为她打抱不平，心里涌起一阵暖意，但更多的还是疑惑。她忍不住重新翻回截图，仔细查看了“容心”的玩家信息，留意到她的州名，果然是烟圈的州友。江离皱着眉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了一些细节。 这事要追溯到之前一次远征，当时威廉哥哥为了确保她落地时周围没有潜在危险，专门提前清理了一片区域，而烟圈就是那个时候的首要目标。烟圈一向和柠檬州走得很近，多次联合起来针对凤麟州，几乎每次都给江离他们带来不少麻烦。威廉打他没有任何犹豫，硬生生把他的城防打到只剩最后一丝。可是，最后打飞烟圈的那一下，威廉并没有亲自出手，而是特意把机会让给了江离。 “最后一下，你要来打吗？”当时威廉轻松又温和地问她，像是在安抚她的紧张情绪。江离记得自己当时很紧张，她说烟圈战力是她的三倍以上，她怎么可能打得过。 威廉似乎是提前预知了她的想法，他接着鼓励她，“别怕，我在这里。”于是在威廉的鼓励下按下了攻击键，亲眼看着烟圈的城池瞬间飞起，消失在地图上。 打飞烟圈只是个小插曲，完全是威廉替她铺好了路，她不过是动了动手指，根本没想到这事还会留下后遗症。 她以为的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没想到现在却引来了这个“容心”的挑衅。江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如果烟圈本人跳出来针对她，或许她还会觉得情有可原，毕竟那一击确实是她打的，尽管是威廉安排的，但动手的人是她。而这个“容心”呢？她连这个名字都没有见过，对方却在世界频道扬言要远征来打她。 想到这里，江离越发疑惑，同时心里也生出几分复杂的情绪。一方面她觉得好笑，这些人显然是拿威廉没办法，所以才把气撒在她身上；另一方面，又难免觉得有些郁闷。她不过是个普通玩家，既不是什么高战，也没有惹过谁，怎么就成了这些人眼中的“眼中钉”呢？ 她盯着截图看了几秒，忽然笑出了声。还真是“躺枪”了啊。江离心里想着，既觉得这群人幼稚得可笑，又忍不住有些感慨：“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值得记恨到这种地步吗？” 眼看蛮蛮气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花卷连忙出来打圆场。她知道蛮蛮性格刚烈，生气起来火气很大，便试图用玩笑活跃气氛，缓解局势。花卷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哎呀，可颂会不会挨打先不说，这个容心有可能会先挨打吧。” 这句话一出，群里顿时安静了一秒，随后“哈哈哈”的回复刷了起来。蛮蛮看到这话，气得发了一连串“狗头”表情包，但明显火气小了不少：“行吧，我先看看她到底能怎么打我们可颂！花卷你个机灵鬼，我都没想笑，结果还是被你逗乐了。” 花卷这一句话把群里的人逗笑了，大家的情绪也被缓和了不少。蛮蛮看到群里开始转变气氛，才稍微消了点火气，没再继续说下去。 一会儿后，子涵又发来了一张截图。这次截图里的内容是容心和烟圈在世界频道的坐标，被其他人贴了出来。烟圈就是那个远征里，曾经被江离打过一下的，容心他们州的高战。子涵看着截图，忍不住笑着说：“花卷说得对，你果然神预测，你看吧，她可能确实得比可颂先挨打。” 花卷立刻接上了话：“一个地图的好处就是，有打当天就挨了，比如我们挨柠檬的打，又比如烟圈他们挨巅峰的打。”她话里话外带着几分调侃，群里的气氛彻底活跃起来，之前因为容心的挑衅而生出的不快，也逐渐被大家抛到了脑后。 虽然大家在群里笑成一片，但江离的心里却生出了几分复杂的情绪。她一边被这些调侃逗乐，一边却也感到有些无奈。说到底，这场风波的源头就是她的名字——“威廉的可颂”。她清楚地知道，这名字本身就是一种“标签”，别人提起她时，很少会关注她的战力或者操作，而是会第一时间把她和威廉联系起来。对方打她，挑衅她，恐怕只是因为她的名字，更准确地说，是因为威廉。 想到这里，江离心里生出了几分倔强。她不是那种轻易被打压的人，骨子里甚至还有点“反骨”。别人越是针对她，越是想让她改名或退缩，她反而越不想如他们的意。不就是挨打吗？她自从用了这个名字之后，早就习惯了各种“针对”。这些人能打得她更惨吗？她在心里默默冷笑一声，决定更加坚定地用这个名字，不改，绝不改。 她抿了抿嘴，心里想了一句：“不就是远征吗？我还不会开免战吗！” 别人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她才不会因为这些幼稚的挑衅改变自己。她是威廉的可颂，也会一直是。 第65章 比可颂先挨打 江离忍不住把这件事告诉了威廉。 微信里，她发了一段话：“今天一大早就莫名其妙被你们区服的一个陌生人盯上了，说要‘远征打可颂’，搞得蛮蛮都气坏了。还好花卷出来逗了几句，才没让她继续气下去。” 说完，她又将子涵发的截图转发给了他。 威廉的回复很快，只有简短的四个字：“让她试试。” 看到这四个字，江离忍不住笑出了声。威廉向来寡言少语，却总能用最简单的话传递出一种说不出的笃定和底气。她笑着摇摇头，把手机放下，决定不再理会这件无聊的挑衅。 然而，她并不知道，这件事在威廉这里却并未结束。 七分钟后，手机震动了一下。江离点开微信，看见威廉发来了一张截图。 图片里，是游戏地图的界面。威廉的驻扎部队赫然停在容心州的高战玩家烟圈的旁边，而烟圈的城防值被打到只剩下1点！ 江离愣住了。她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画面：威廉看到她的消息后，默默登录游戏，定位容心所在的位置，然后不声不响地打掉了烟圈的城防，只为替她出头。 他什么都没说，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想打你，我第一个不会答应。 江离的情绪复杂起来，一时间又感动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当然知道威廉是出于朋友的义气帮她出头，但威廉平时几乎不看世界频道，却因为她的事情特意上线，找到了容心和烟圈，还花时间替她讨回了这份公道。 最重要的是，威廉从头到尾没有问过她意见，也没有通知她，而是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一切。 他虽然话少，但每一个举动都在无声地告诉江离：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 江离盯着那张截图，嘴角忍不住上扬，眼中却有些发酸。她回了一条消息，半是调侃半是真心地说道：“你这是在打人吗？你这分明是打脸。” 威廉很快回了一条：“我不喜欢她提你。” 江离看到这句话，心顿时软成了一片，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涌了上来，填满了她整个胸腔。 江离犹豫了一下，又回了一句：“其实不用这样麻烦的，我早就习惯了。你知道的，这种事总是会有。” 几秒后，威廉的回复弹了出来：“不用习惯，有我在。” 这短短几个字，却像是在寒冬里递来了一杯热茶，让江离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威廉的世界一向冷静而理性。他的生活里，秩序和规则是不可或缺的准则，少有意外能让他动摇分毫。然而，一旦事情牵扯到江离，他却总会展现出一种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温柔。那份温柔如细水长流，悄然无声，却笃定而坚定，总能让江离感受到一种无可替代的安心。 当他看到江离转发来的截图时，内心深处顿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冷冷地盯着屏幕上的内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个容心是谁，也敢在世界频道随意提她？ 按理说，这样的鸡毛蒜皮根本不值得他放在心上。对方甚至不够资格让他耗费时间出手。然而，这一次，他没有犹豫，直接上线，打开地图寻找容心所在的位置。他发现容心竟然就在烟圈的附近，那是他们州里仅剩的高战之一——一个曾被他亲手清空城防的老对手。 威廉一向不喜欢打低战玩家，觉得那是浪费时间。但这一次，他破了例，毫不犹豫地驻扎在了烟圈的旁边。接着，他二话不说地对容心发起了进攻，几轮攻击后，直接将她的县邑打飞，消失在了地图上。 威廉并没有因此停下。他转而对烟圈展开攻击，将对方的城防打到只剩最后1点。他没有继续下手，只是截了张图，然后将这张截图发给江离。那画面上，烟圈的城防已经摇摇欲坠，只要再轻轻一点，对方便会彻底飞起。 威廉原本想发一句“别怕，我会保护你”，但最终还是删掉了。他觉得没有必要用语言去多说什么，因为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已经在无声地传递着这句话。 江离看着那张截图时，嘴角忍不住扬起了笑意。她知道，威廉的冷静理性并不是没有温度，只是他习惯用行动来表达关心。他从不会多说一句不必要的话，却会在她需要的时候，为她撑起一片天。 威廉也知道，她一定会明白。正如他守护她的心愿，她以“威廉的可颂”为名的倔强，从未被打破。两个人虽未言语，却早已心照不宣。 江离的性格，总让威廉觉得难以捉摸。她看似胆小，常常会因为一句挑衅的话而露出不安或委屈的情绪，可他知道，这种敏感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意外倔强的心。她会皱眉，会生气，但面对那些针对和敌意时，她却从不退缩，始终坚持用那个名字——“威廉的可颂”。 这个名字，带着浓烈的个人色彩，也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许多人并不是真的针对她，而是因为这个名字而将她视为自己的“软肋”。但江离偏偏认定了这份与他的关联，无论外界如何议论，她都执拗地保留着。 威廉常常觉得她的这份执着有点不可理喻，甚至会让人哭笑不得。明明换一个名字就可以轻松避开所有麻烦，但江离却硬是守住这份特别的身份，像是在无声地宣告，她就是自己的“可颂”，无论别人怎么看，她都不会改变。 每次看见江离用玩笑化解别人的调侃，威廉的心里总会生出一丝暖意。那种暖意是柔软而深沉的，像是透过云层缝隙的一束暖阳，悄悄落在心底。他并不在意这个名字本身，却在意她以这样的方式表露出的真心与倔强。 既然江离愿意做“威廉的可颂”，那么保护她，当然就是他的责任了。她的倔强让他觉得，她需要一个坚定的依靠，而他，甘愿成为那个永远站在她身后的人。 第66章 周五的被追杀风波 周五这天，对于江离来说，原本只是平凡又普通的一天。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成为某人疯狂针对的目标，而这场“针对”从早到晚几乎没有消停过。 这天中午，江离正在处理现实中的工作，微信游戏群里却突然炸开了锅。 “疯狗来了！‘痴线’陆平直接驻扎在‘威廉的可颂’旁边了！” 群里的消息铺天盖地，甚至还有不少截图涌了上来，清晰地显示出一个叫陆平的高战玩家将驻扎点停在了江离的县邑附近，似乎正准备发起进攻。 有热心的群友直接@了江离：“快上线，陆平疯了！他在你的城旁边。” 然而，江离此时正在忙，根本没时间搭理这些事情，随手瞟了一眼消息便放下了手机。她心想，这不过是游戏里的小插曲罢了，没必要为此耽误现实生活。再说了，她又没有资源，打她也不过是浪费精力，犯不着太当回事儿。 事实证明，江离的淡定并没有错。不到二十分钟，她的微信就响了起来，群里又炸开了。 “陆平打了‘威廉的可颂’，扫飞了！” 这条消息配上截图，显示陆平已经完成了一次对江离县邑的扫荡。江离的城防快被清空，差一下就可以起飞。 群友们议论纷纷，有人愤愤不平：“陆平有病吧，堂堂高战跑去打一个低战玩家，有意思吗？” 也有人调侃道：“‘痴线’陆平果然名不虚传，这脑回路清奇得不行。” 还有人试图给江离支招：“‘威廉的可颂’，赶紧上线免战吧，不然他可能还会继续打你。” 江离却依旧不慌不忙，看到消息后只是笑了笑。她甚至没急着上线去查看情况，反而从容地回了一句：“没事，他爱打就打吧，反正我没资源。” 这话一出，群里反而更加热闹了。有人佩服江离的心态，有人则替她感到不值，还有人开始帮她联系附近的州友，试图为她争取一点支持。 然而，陆平的“表演”远没有结束。他似乎铁了心要将“威廉的可颂”打到体无完肤，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移开驻扎点，等找到被打飞的“威廉的可颂”以后，又一次发起了攻击。 这次的扫荡比上次更加迅猛。 “又被扫飞了！” 群里的消息再一次炸开，不少人看热闹看得兴致勃勃，甚至还发起了投票：“猜猜陆平接下来会扫飞几次？” 江离看着这一片热闹，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再次上线查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县邑已随机到了柠檬州和奉天州的交界处，江离看着她的随机位置就觉得她确实是脸黑。陆平依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像一个紧盯猎物的疯狗，死死咬住不放。 江离对此完全没有任何波澜。她甚至开玩笑地在群里说道：“我觉得他可能比我更着急，不然怎么还在？” 有人问：“江离，你知道他为什么针对你吗？” 江离思索了一下，随后发微信问威廉：“陆平是不是和你有仇？” 威廉的回复简短到离谱：“这是谁？” 看到这三个字，江离忍不住笑了起来。陆平在疯狂针对“威廉的可颂”，结果正主根本不知道他是哪块小饼干，更别提放在眼里。想到这里，江离觉得自己更不需要在意了——既然威廉不在乎，那她又何必费心？ 陆平依旧不依不饶。 在第二次扫飞后不到一小时，他再一次发动了攻击。江离的县邑被扫飞了第三次，彻底没有了兵，江离甚至都懒得治疗，因为她除了周六上线和威廉远征见面，她很少上号。 对于陆平的行为，群友们从一开始的愤怒、惊讶，到后来的看戏、调侃，再到现在的无奈，情绪已经发生了好几轮变化。 有人忍不住感叹：“陆平这是怎么了？堂堂高战这么执着于一个低战玩家，真的太掉价了。” 也有人开玩笑道：“他是不是喜欢威廉啊？不然为什么盯着她打？” 江离对此只觉得好笑，甚至开始琢磨陆平的心理状态：“他这么破防，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还是说……真的有病？” 在被连续扫飞三次后，江离终于上线检查了一下情况，却发现自己的县邑已经毫无价值可言，甚至连驻扎的必要都没有了。她懒得浪费免战牌，只是在群里请求附近的州友帮忙打掉自己的县邑，最后找到一个大学生州友在她退州后把她县邑打飞了。 就在江离安排这些琐事时，她突然发现，陆平的驻扎点消失了。 这让她感到一丝疑惑：陆平是不是终于精神正常了？还是说，他的轮子不够了，无法继续攻击？ 不管是什么原因，江离都懒得深究了。在她看来，陆平这整整一天的疯狂追杀不过是一场人格障碍患者的免费表演，根本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这一天，江离和威廉都很忙。白天，陆平的疯狂针对虽然引起了群里的一阵议论，但对江离来说却不过是游戏中的一个小插曲，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她没有上线，也没有花时间应对那些无聊的骚扰，而是专心忙着手头的工作，甚至偶尔还会被陆平的行为逗乐。 与此同时，威廉的日程也排得满满当当，几乎从早到晚都在处理工作上的事务。尽管手机上有零星几条江离的消息，他却没能及时回复，只是等到忙完时，才翻出聊天记录，轻轻笑了一下。他明白，江离从不太把这些琐事当回事，更多时候，似乎只需要他在身边听着就好。 等到晚上，威廉终于能空下来休息一会儿。江离像是刚好抓准了这个时间点，发来一条消息：“我们来玩‘你画我猜’吧？” 威廉简单回复了一个字：“好。” 很快，两人就进入了游戏。屏幕上，威廉随手画出了一团线条，像是某种天外飞物，又或者只是随意的几笔草稿。江离盯着屏幕研究了一会儿，忽然笑着报出答案，居然是正确的。威廉在另一端挑了挑眉，低声感叹：“你怎么猜出来的？” “直觉呀！”江离得意地回道，“你画的再抽象，我也能懂！” 两人在游戏中相互“折磨”了将近半小时。威廉的画一如既往地抽象，甚至可以说是“毫无逻辑”，可江离却总能神奇地猜对答案，仿佛两人之间真的有某种独特的心灵感应。每当江离猜对时，她的笑声总会透过语音传过来，带着一种轻快的愉悦，也让威廉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玩了一会儿后，他们切换到一起看直播。直播内容并不复杂，是一个游戏主播小趴菜在解说良田这游戏要如何搭配僚属。江离看得啧啧称奇，原来装备和宝玉的搭配还有这么多学问呢，威廉则安静地听着，偶尔低声附和几句。只要江离喜欢看直播，他愿意陪她一会儿，甚至还会帮她分析其中的细节，或者提出自己的见解。 “对了，”江离忽然提起白天陆平的事情，“你知道他今天有多疯吗？真是没见过这么执着的人。”她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笑，“不过还挺好笑的，他这么卖力，估计累坏了吧。” 威廉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讲述陆平的“疯狂追杀”，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他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四个字简短而笃定，让江离感到格外安心。 第67章 冬至日(上) 冬至这一天，江离和威廉的故事展开得温暖而又漫长。 自从知道威廉的周六总是很忙，江离已经很少会在这一天缠着他陪她玩游戏。她知道威廉工作繁忙，特别是在周六这天，往往不仅有一堆事务需要处理，还可能要出差。尽管如此，江离对周六还是有一种特殊的期待，因为哪怕他们无法长时间聊天，她总会试着在一些小细节里找到属于他们的连结。 这周六刚好是冬至，江离照例在法国时间的凌晨四点醒来了，准确地说，是被她的“威廉生物钟”唤醒的。冬至的清晨，窗外的寒意让人忍不住缩进被子，但江离第一件事还是打开了手机，给威廉发了一条“早安”。 这一天对威廉来说同样特殊。他告诉江离，他要飞去香港，陪林妈过冬至。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叙述，却让江离莫名感到一丝温暖与触动。 江离清楚记得，威廉曾提到过林妈——她是威廉在英国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人。作为家中的保姆，林妈并不仅仅是负责日常琐事的雇工，她更像是威廉生命中的一束光。威廉的童年很孤独，尽管表面上他的家庭条件优越，父母事业有成，但那样的环境却始终让他感到一种隐隐的疏离。父母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陪伴他，甚至在长达几个月的时间里，他们连家门都不曾踏进。 “林妈就像是我人生里第一个懂得倾听的人，”威廉曾这样告诉江离。他平静的语气中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怀念。江离听到这句话时，没忍住心里酸了一下，她没想到，像威廉这样冷静自持的人，也会有那样孤独无助的岁月。而那个总是默默守护他、给他安慰的人，竟然是一个与他并无血缘关系的保姆。 她记得威廉曾说过，林妈不仅会为他做好吃的，还会在他情绪低落时陪他说话，甚至在他生病的时候彻夜守在床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这些琐碎又细腻的温暖，让威廉在缺少父母陪伴的童年里找到了一丝家的感觉。林妈的悉心照料与无声的陪伴，是他成长中难得的亮光。江离听着这些描述时，脑海中总会浮现一个少年孤独地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而林妈在他身边，为他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汤，用家乡的粤语哄他说：“少爷，喝完就舒服些了。” 每当想到这些，江离就会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威廉的成长环境显然不算美满，甚至可以说有些孤单。他的优越只是外表的壳，内里却藏着一颗极度缺乏温暖却又自我保护得很好的心。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显得格外珍惜林妈。这个在他最孤独的年岁里给予过他悉心照料的人，早已成为他生活中无法割舍的重要亲人。 这也是为什么，冬至这一天，威廉宁愿不留在北京与父母共度，而是专程飞往香港，只为陪林妈吃一顿饭。江离看着威廉发来的简短信息，忍不住在脑海里勾勒出他穿梭在机场的模样。他一个人提着行李箱，神色从容却掩不住疲惫。也许，在漫长的飞行途中，他会靠着窗边闭目养神，外表一如既往的冷静淡漠，内心却隐藏着深深的牵挂。 江离轻轻叹了口气。她想起威廉告诉过她，林妈说自己是申请的探亲假，但其实她在香港并没有什么亲人，而是一个人独居。也正因如此，威廉才更加珍惜这个能够陪伴她的机会，哪怕只是短短的一顿饭。他总是这样，不需要华丽的言辞，也不需要大张旗鼓的行动，只用最实际的方式表达自己的重视与在乎。 “他大概觉得自己亏欠了林妈很多吧。”江离默默想着，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一方面，她为威廉的细腻和重情感到欣慰，觉得他是个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人；但另一方面，她又隐约有些心疼，心疼那个从小就孤独成长的少年，心疼那个明明可以享受家庭幸福，却依旧在关系中小心翼翼、不敢轻易投入的男人。 威廉的性格，看似冷漠疏离，但实际上却极其重情重义。江离深知，他不擅长用热情的话语表达自己的情感，但却总会在最重要的时刻，用行动默默地站在别人身后。无论是对林妈的执着探望，还是对她江离那种不着痕迹的照顾，都让人感觉踏实而温暖。他不会轻易说“我在乎”，但他的每一分付出都显而易见。这份沉默的表达，让江离感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依赖感。 她想起某个清晨，威廉在她毫无防备时，突然发来一句：“吃过早饭了吗？”语气平静得像在谈天气，可是那一瞬间，江离却觉得自己被人关心着、记挂着。这样的威廉，总是在不动声色间，悄悄地把温暖带进她的生活。 “威廉，你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江离默默想着，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她本想把这句话打在屏幕上，发给他，却最终停下了手。她知道，威廉大概并不需要这样的赞美。他从不渴求任何人的认可，而她所能做的，也许就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安静地陪着他，用自己的方式去传递一种细水长流的情感。 第68章 冬至日(下) 四点钟，窗外法国的天色还完全没有亮，冬日的清晨一片寂静。她拿起手机，习惯性地打开了游戏，熟练地给自己的县邑开了免战模式。随后，她加入了八方州。这一周，八方州的地图正好匹配到了威廉他们地图所在的野州。虽然她并不知道威廉是否有时间上线，但她仍然心怀一点小小的期待。 中国时间刚到十二点也就是江离这里的凌晨五点钟，江离便操纵着自己的县邑前往威廉的城附近。她细心地把县邑的位置挪到和威廉的县邑紧紧相邻的地方，调整好位置后满意地看着屏幕上并肩而立的两个名字：“威廉”和“威廉的可颂”。 这两个名字并排出现，让江离的心里不自觉涌起一阵暖意。每周只有这一天，她能在游戏中找到这样的小仪式感。这个小小的动作，是她特意为自己保留的一点心动，也是她和威廉之间独特的默契。 此时屏幕亮着，江离的嘴角微微翘起，仿佛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江离知道，威廉总是很忙。相比于她这样的悠闲生活，他的日程安排永远被塞得满满当当。她没有多打扰他，反而觉得自己应该找点事做，填满这一天的时间。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今天不仅仅是冬至，还是圣诞节前最后一次集市出摊的日子。 而恰好，威廉早上分享的早餐照片中出现的新鲜草莓，正是她的最爱。想到那一颗颗晶莹欲滴的草莓，江离顿时有些心动。她打定主意，再补一觉，等到法国时间的九点后，就去集市买些草莓和其他水果，顺便为自己的小家添点鲜花。 再次醒来时，闹钟正好响起九点。江离起身打开窗帘，清晨的阳光洒在地板上，带来冬日难得的温暖。她伸了个懒腰，打开游戏例行检查，意外地看到世界频道里威廉发了一条消息：“有没有互刷的？” 这条消息简单直接，和威廉一贯的风格完全一致。江离顿时被逗笑了。威廉平时上线不多，偶尔在世界频道发言。今天，他居然在忙碌中还有空发这么一条。江离忍不住生出一点恶作剧的心思，迅速在世界频道里回复：“那可以给我送分吗？” 她发完消息，还特意加了一张截图发给威廉，并假装气呼呼地说：“你看你都不理人，让我好尴尬！” 不一会儿，威廉回了她一条消息：“我好忙，上线发完约互刷的那句就下线了，没有不理你。我马上上线。”这短短的解释，带着威廉一贯的简洁，但在江离眼里，却有种不动声色的宠溺意味。 一分钟后，威廉真的上线了，在世界频道认真回复了她一句：“好嘞。” 江离看到这条消息时，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平日里冷淡自持的威廉，居然会为了哄她开心，特意上线说这样一句话。这个反差让她心头一软，连带着对他的感情又多了一层细腻的体会。 “好乖啊。”江离心里暗暗想着，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她退出游戏，看着威廉发来的一张值机照片，简单地说了句：“出发了。”显然，他正忙于飞往香港的旅途。 她没再多打扰他，江离利用早晨的时间集中精力做了几篇翻译练习后，十一点便不慌不忙地出门，准备去集市。 集市一如往常热闹，江离买到了威廉照片中出现的草莓，还挑了一些鲜艳的橙子和柔软的梨子。逛到鲜花摊时，她又停下脚步，买了一束白玫瑰。这束玫瑰被她轻轻地握在手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她莫名觉得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回到家后，江离先把草莓洗干净，接着拿出刚买回来的新鲜淡奶油，倒进一个小碗中，用勺子轻轻搅拌几下，让它变得更加浓稠绵密。随后，她取出一只瓷白的盘子，将草莓一颗颗蘸上淡奶油，再一一摆放在盘子里。 胖草莓红彤彤，而淡奶油则如同覆盖了一层蓬松的白雪，每一颗草莓的顶端都带着一抹洁白，像是戴了一顶顶毛绒小帽子，显得十分趣致可爱。 随后，她把白玫瑰插进透明的玻璃花瓶里，摆在餐桌的中央。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花瓣上，玫瑰显得格外纯净而美好。她拍了张照片，把草莓和玫瑰花一起发给威廉。她写到：“你看，这就是你的早餐照片害的！”她语气调侃，但眼里满是柔软的笑意，她想和他分享这份甜蜜与满足。 威廉刚到香港不久，正从机场赶往林妈的家。他一边看着江离发来的甜点照片，一边低头笑了笑，他回了消息： “好看。” “草莓配玫瑰，挺好。” 简单的回复，却让江离嘴角的笑意更加绵长。她回了一句：“下次我也给你做一盘。”屏幕那端的威廉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温柔，他又补了一句：“期待。” 到了林妈家，迎接他的是一张热腾腾的饭桌。林妈为这顿饭准备得格外用心，桌上摆满了威廉爱吃的菜：山药茯苓乳鸽汤、三蔬炆牛肉、香茅焗鸡、翡翠虾饼、红烧肉，还有排骨年糕……每一道菜都是满满的心意，散发着熟悉的香气。威廉端起汤喝了一口，抬头看到林妈脸上欣慰的笑容，心里多了一份无法言说的感动。 饭后，林妈提起自己这次回国探亲的感受，她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语气轻松，但威廉却听得出来，她其实有些孤单。她一个人住在香港，生活简单而寂寞，而这一顿饭，她早早准备，只是因为知道威廉会来。威廉忽然觉得，他再忙也值得抽出时间来陪林妈度过这个节日。 江离也看到了威廉发来的照片，看到那一桌丰盛的菜肴时，她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她仿佛能感受到林妈对威廉的那种关怀与不舍，也明白了为什么威廉特意到香港陪她过冬至。他的冷静与高傲背后，其实有着极其柔软的一面，而这一面，只有少数人能看到。 这一整天，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在生活中，江离都觉得自己参与了威廉的世界。威廉用他的方式，将生活的一部分向她敞开，而她也用自己的方式，将自己融入了他的冬至。这个忙碌的节日，不仅没有让他们疏远，反而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近了一些。 最终，江离对着屏幕发出一声轻叹：“冬至，真好。” 第69章 我感冒了 周日的早晨，江离难得睡了个懒觉。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溜进来，在她脸上洒下一道道光影，明明灭灭。她眯着眼醒来，伸了个懒腰，窗外的冬日阳光洒满了整个世界，湛蓝的天空干净得像被刚洗过。 “天气真好啊，”江离喃喃自语。她拿起手机拍下一张窗外的景色，光影明媚，蓝天悠远。然后点开微信，将这张照片发给威廉，配上一句：“威廉哥哥早安，今天的天气还是很好呢。” 按下发送键，她习惯性地看了一眼他的头像——可爱的哆啦a梦，她轻笑了一下，放下手机，起身走向卫生间，用冷水洗漱完，彻底让自己从睡意中清醒过来。 江离切了一段法棍面包，放在木质案板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对半切开。她喜欢法棍的原始质感，外皮略显粗糙却带着自然的麦香。随后，她把面包放进烤箱，稍稍加热了两分钟。烤箱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温暖的麦香扑面而来。 她取出面包时，小心地用手指触碰了一下，外皮酥脆得轻轻敲击便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回应她的动作，而内部则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柔软与温暖。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块demi-sel咸黄油，用一把小刀轻轻削下一块黄油，细腻柔滑的质地在阳光下泛着奶黄色的光泽。她将黄油涂抹在法棍上，黄油在面包的热度下缓缓融化，慢慢渗入每一个微小的孔隙。金黄的油脂与麦香交织在一起，带来一种浓郁而柔和的气息。 江离的早餐向来简单。一杯冰牛奶，一段黄油法棍，却让她吃得心满意足。今天的黄油更是特别——这是她在布列塔尼的好朋友emilie亲手制作的圣诞礼物，专门使用邮政的chronofresh冷链服务邮寄到她家的。黄油包裹在层层的油纸包装中，带着些许布列塔尼的气息。 这个远道而来的礼物，不仅带来了美味，更是一份来自远方的牵挂。 江离回想起收到这份礼物时的惊喜，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那天，她拆开从布列塔尼寄来的包裹时，一股淡淡的奶香便扑面而来，伴随着emilie熟悉的手写字迹：“圣诞快乐，li！这是我亲手做的黄油，希望你喜欢。”她轻轻抚摸着包装，感受到好友用心传递的温暖。 最近，emilie正在从事手工黄油的制作工作，偶尔会和江离聊起她的日常。“li，我特别喜欢看黄油慢慢凝固的过程，”她曾说，“那种从液态到固态缓缓成型的感觉，会让我觉得压力一点点都消失了。”江离听着，笑着点头，虽然她不曾做过黄油，却能完全理解朋友的心情。她自己也曾在压力大得喘不过气时，靠厨房治愈自己。烘焙饼干、搅拌面糊、或者小心翼翼地制作一道复杂的菜式，所有这些需要专注的动作，都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只是，毕业后，江离的生活越来越简单，她逐渐失去了在厨房折腾的耐心。也许是生活节奏比以前快，她开始追求一种更简洁的方式。然而，这块来自布列塔尼的咸黄油，却让她重新感受到了一点慢下来的乐趣。她发现，只要涂在一段烤得酥脆的法棍上，就能品尝到幸福的滋味；甚至用它替代橄榄油和盐，随意加入金枪鱼罐头，简单几步就能做出一顿令人满足的晚餐。 江离放下餐刀，随手拍下了黄油的照片。阳光下的黄油呈现出细腻的奶黄色，纸质包装上的油渍印记反而增添了一种温暖的手作质感。她将照片发给威廉，附上一段调皮的留言：“这是emilie送我的圣诞礼物，她亲手做的黄油，最近我都靠它搭配各种东西吃！超级好吃，可惜你吃不到，那就看看照片吧。” 发完消息，她一边品尝着最后一口涂满黄油的法棍，一边盯着屏幕等他的回复，心情像是这清晨的阳光般轻松明朗。这块黄油不仅仅是好友送来的食材，更像是一种分享生活的纽带，把远方的牵挂融进了日常。 发完消息后，江离放下手机，继续享受着清晨的静谧。只是当她吃完早餐，重新点开微信时，发现威廉还没有回复。 这有点不寻常。威廉虽然话不多，但对她的消息向来回复得很及时。她忍不住多想了一会儿，但又说服自己别太在意，他可能还在忙。 直到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收到了一条简单的回复——“我感冒了。” 江离盯着这四个字，心里一下子有些紧张。她急忙追问：“怎么感冒啦？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很严重吗？发烧了吗？有没有吃药？” 一连几个问题发出去，消息框里却迟迟没有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江离感觉自己有些着急，甚至有点笨拙——她不想显得太唠叨，却又忍不住担心。思索了片刻，她干脆发了句玩笑话：“少爷，感冒了不要害怕吃药，今天我不做江离，做一天江妈！” 消息发出后，江离有点懊恼。她觉得自己好像太急了，甚至可能让他有些压力。然而，就在她开始后悔时，威廉的回复终于来了：“我吃了退烧药，你不要担心。”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江离松了一口气。她回想起昨天他还在香港陪林妈过冬至，一大桌热气腾腾的菜肴，而今天却孤零零地感冒在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江离放下手机，站起身走向窗边。冬日的阳光依旧明媚，她却有些心不在焉。威廉总是习惯性地报喜不报忧，从不轻易向人吐露自己的不适或烦恼。这一次，能主动告诉她“感冒了”，已经说明他真的有点难受。 她想起威廉平日的冷淡和倔强，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柔软。打开冰箱，她思索着能不能做些什么简单的甜品，然后……转念一想，她在法国，而威廉在北京，显然她并不能够给他任何实质上的关心。 无奈之下，她只能再次发去一条消息：“多休息，好了一些告诉我。” 没多久，威廉回了一个字：“嗯。” 江离盯着那个字，笑了笑，又发了个调皮的表情过去：“那等你好了，再听我念叨！” 第70章 喝醉了吗 吃完早饭后，江离用柔软的地毯铺满了阳台一角，赤着脚屈膝坐在地上。阳光透过窗户轻轻洒在她的身上，微风拂过，带着冬日的清冷，却在阳光的温暖里显得柔和。脚下是柔软的毛毯，耳边是窗外偶尔飞过的海鸥声，江离随手翻开了韩国女作家崔恩荣的《明亮的夜晚》。书中描写了一个家庭中四代女性的友谊与抗争，每一代女性都在各自的时代背景下挣扎，书写属于自己的故事。 江离一页页看下去，内心忍不住被文字击中。书中的女性角色并没有因为年代的变化而变得更自由，相反，她们依然需要面对严苛的社会舆论和性别偏见。江离合上书，抬起头望着阳光映衬的湛蓝天空，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在现实中，女性似乎永远无法完全摆脱外界的束缚，即使在网络和文学的语境中，性别不平等依然根深蒂固。 她想起最近朋友群里常常调侃的“霸总文学”，那些作品里，男主角无一例外地都是控制欲极强的人，冷漠、高傲，甚至以近乎强制的方式对女主角展开“爱”的攻势。而故事里的女主角呢？要么是被动地屈服于男主的强大气场，要么在反抗中逐渐“爱上”对方。朋友们调侃得热闹，但江离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总是男主角掌握着情感的主动权？江离忍不住反问自己，为什么女性在这些故事里永远处于被动的位置？难道情感关系中，女性就不能成为主导的一方？这些问题让她有些怅然，又有些跃跃欲试。 忽然，她轻轻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调皮。如果把传统的霸总文学反转过来，让女主角成为那个强势霸道的一方，而男主角则成为被“强制爱”的对象，会是怎样的故事呢？她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各种场景：一个睿智冷静但温柔的男主角，面对一位强势果敢、不容拒绝的女主角，该如何应对？那种角色与情感的反差，会不会比传统的霸总文学更有趣、更刺激？ 江离靠在阳台的地毯上，手指不自觉地拨弄着笔记本键盘，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画面。她思索着男主角的原型，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她的思维：威廉。这个游戏里的“顶级大佬”，虽然外人眼中总是高冷寡言，但在和江离的相处中，却流露出一种温柔又平等的特质。他从不因为江离是女玩家而轻视她，更不会对她的战力或者操作能力指指点点。反而，他总是适时地给出尊重和支持，让江离感受到一种被认真对待的满足感。 江离越想越觉得，威廉的性格与她设想的男主角完全契合。尤其是在游戏这个性别偏见严重的环境中，女性玩家常常成为恶意的目标。低战力的女玩家会被讥讽“弱不禁风”，而高战力的女玩家则会被恶臭言论攻击，甚至被怀疑是靠“舔”哪个大佬上位。而威廉始终对这些偏见保持距离。他的尊重不带有任何标签，既不高看，也不轻视，这种平视让江离觉得，威廉本身就是一种“反传统”霸总的存在。 “他真是一个理想化的男主模板啊。”江离轻轻笑了笑，忍不住打开笔记本，写下自己的构思：一个高冷沉稳的男主角，拥有强大的能力和自持，但却在情感中意外落入女主角的“掌控”；一位强势果敢的女主，不仅在情感上主导，还在性格上带着传统霸总的傲气。两人之间既是情感的纠葛，也是关于权力和主导地位的博弈。 她一边写一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跳因为情节的设想而变得快了些。那些打破传统的“霸总与灰姑娘”情节，逐渐在她笔下演变成了一场权力反转的角逐。阳光在她的身边洒满了一地，但她似乎连时间的流逝都未察觉，只觉得灵感在翻涌，她的世界因此而焕发了一种别样的生机。 不知不觉间，阳光从阳台上的角度慢慢挪到了屋子另一侧。江离抬头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阳光依然明媚，她伸了个懒腰，准备暂时停笔。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威廉打来的语音电话。 江离迅速接通电话，声音里藏不住一丝雀跃：“威廉！” 电话那头传来威廉低沉的声音，却带着明显的鼻音：“江离，抱歉今天都没有及时回复你的消息。” 江离一怔，没有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道歉。随即，她笑着说：“没事啦，我今天下午刚好也很忙，埋头写东西，完全没觉得你忽略我。” 威廉低笑了一声：“你写东西？写什么？” 江离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提到她正在写小说，还打算用他当男主角原型的事，只轻描淡写地说：“写点小杂文，随便练练手。” 威廉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低沉了一些，带着一种迷迷糊糊的感觉。江离听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奇怪：“威廉，你怎么了？听起来有点不对劲。” 威廉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疲惫地说：“我感冒了，好难受，但是今天还有商业应酬，喝了不少酒。” 江离一下子明白了他声音里那种异样的迷离感。她既有些心疼，又觉得这醉酒后的威廉竟然带着些许可爱——毕竟，他平时总是清醒冷静，现在这种迷糊的状态还是头一回见。 “你还喝了酒？”江离的语气里透着一点责备，“你感冒了就应该好好休息，怎么还去参加应酬？” 威廉低声笑了一下：“没办法，是必须出席的场合。现在喝了药，稍微好一点了。” “可是你听起来很不对劲，”江离急了，“我是不是该叫你别硬撑了？这么折腾身体，感冒会越来越严重的。” 威廉轻声答道：“放心吧，我没事。”顿了顿，他突然补了一句：“江离，我真的觉得你这一刻很像……林妈。” “什么？”江离愣住了。 威廉的语气里带着一点醉酒后的懒散：“我小时候感冒的时候，林妈总是像你这样，不停问我有没有吃药，有没有盖好被子，整天叨叨我。” 江离一时哭笑不得：“你这是在嫌弃我啰嗦吗？” 威廉的声音却很柔和：“没有，我觉得你对我很好。” 江离握着手机，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威廉这个平时一贯强势冷静的男人，竟然在电话里露出了这样的软弱一面。她想象着此刻的他，或许是穿着松散的家居服靠在沙发上，或者已经躺在床上，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和温柔。 “好吧，那今天我不当江离，改当一天江妈，”江离半开玩笑地说，“小少爷，听话早点休息，别再硬撑了。” 电话那头的威廉轻声笑了，声音低低的：“是，江小姐。” 第71章 陪伴 威廉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应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他觉得整个人像是被压榨了一整天，额头微微发热，脑袋昏沉得厉害。脱掉西装，扯松领带，他随手将衣物丢进了洗衣篮，转身走向浴室。他需要一个热水澡来缓解身体的不适。 浴室里暖黄色的灯光柔和而温馨，蒸汽慢慢升腾起来，模糊了镜面。威廉从架子上拿起那瓶jo malone的沐浴露，倒出一小汪透明的液体，泡沫迅速在手心绽开，空气里顿时弥漫出一种清爽的香气——青柠的微酸与柑橘的甘甜交织在一起，仿佛能唤醒每一根感官神经，而罗勒的草本气息又带来一丝暖意，像是清晨的阳光洒在微湿的草地上，令人感到安心。这种香气与沐浴的热气交融，让整个空间都笼罩在一种恰到好处的舒适氛围中。 威廉站在水流下，任由热水顺着肩膀滑落，带走一整天的疲惫。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那熟悉的香气让他不禁想起江离。她曾经带着明媚又些许撒娇的语气对他说：“威廉哥哥，我最近发现了一款超级喜欢的沐浴露，香气特别清新——青柠、柑橘还有罗勒，真的超好闻的！如果哪天你遇到它，一定要试试！闻了就会心情变好！”当时，她带着一丝孩子气的执拗，甚至还认真地追问他会不会去尝试。 威廉当时只是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回了句：“等我遇到的时候再说吧。”然而，没想到不久前的一次出差，他在入住的酒店里偶然看见了这款沐浴露。拿起瓶子时，他的脑海里竟然瞬间浮现出江离生动的声音。他打开瓶盖，试探性地闻了一下，那香气清新又自然，意外地让他觉得熟悉又亲切。他用了之后整个人的疲惫都被冲散了几分。从那之后，他回到家便特意换上了这一款沐浴露。 如今，站在浴室中，他再次感受到那股香气的包裹，仿佛一切烦躁都随水流被冲走，只剩下身心的放松与平静。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江离提起这款沐浴露时的神采飞扬，那份毫不掩饰的热情让他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他洗完澡，穿着浴袍随意地靠在沙发上，半湿的头发还滴着些许水珠，落在浴袍的领口处。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柔和的光洒在他身上，映衬得整个人更显懒散。他伸手拿起手机，解锁屏幕，熟练地打开微信，手指自然地滑向那个置顶的聊天框。 本以为会看到一如既往的消息轰炸——毕竟江离一贯是个小话唠，总爱把生活中的点滴都分享给他。她会详细描述早餐吃了什么、路上看到了什么有趣的风景、或者在超市遇到的奇怪事情，总之，她生活的点点滴滴她都想让他知道。但今天有些不同，他点开对话框，却发现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那等你好了，再听我念叨！” 威廉盯着这条信息出神，手指下意识地点了点屏幕。他原本预期的一连串消息并没有出现，聊天框安安静静的，这种安静显得有点奇怪。他记得江离从来不是一个安静的人，至少对他不是。今天竟然一整天都没有更多的信息，甚至连她偶尔的插科打诨也没有。他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少了一点，像是习惯了某种声音，却突然没了动静。 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弧度。威廉轻笑了一声，抬手用毛巾擦了擦还湿着的头发。他觉得这个总是活跃在他生活角落里的“小话唠”，今天的沉默格外有趣，甚至让他生出一种好奇。她到底在忙些什么？会不会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埋头写东西忙得不可开交？还是说，这种沉默是有意的——故意让他“空闲”一会儿？他脑海里浮现出她平日里调皮又认真的模样，想象她此刻可能坐在书桌前戴着耳机，专注地敲击键盘，忍不住就想再听听她的声音。 他盯着屏幕半晌，心里升起一股冲动，鬼使神差地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电话接通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还快，几乎没有多余的等待。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江离那熟悉的声音便穿过耳机传来：“威廉！”她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惊喜与雀跃，明亮又轻快，带着一如既往的热烈欢喜。 这一声简单的问候，瞬间让他原本疲倦的身体都放松了几分。他忍不住轻笑出声，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像是通过这微弱的触感，感受她透过手机传递来的活力。威廉发觉，她的情绪总是这样毫不掩饰，欢喜的时候热烈，难过的时候坦率，而这些情绪总有一种特别的感染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她牵动。 “江离，”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低哑沙哑，因为感冒显得有些微弱，但却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一丝温柔。 他低沉着声音先道歉：“今天一天都没能及时回复你消息，感冒加上应酬，实在有些分身乏术。” “没事啦！”江离的声音轻快，“我今天也很忙，埋头写东西，完全没觉得你忽略我呢。” “写东西？”威廉微微挑眉，语气里透着一丝好奇。 “是啊，”她笑了笑，却并没有细说，“写点小杂文，随便练练手。” 威廉没有追问。他猜她可能不想展开这个话题，便岔开了话题，提起自己今天的感冒和繁重的应酬。他的鼻音很重，话里夹杂着一点慵懒的醉意。江离一听，立刻急了：“威廉，你这样还去应酬？有没有好好吃药？感冒会不会加重啊？”她的语气里带着急切，语速也不自觉地快了起来。 威廉听着她连珠炮似的追问，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想着江离此刻的模样，仿佛都能看到她皱着眉头，眼神里透着担忧。他被她这副模样逗乐了，懒洋洋地回了一句：“江离，你这一刻……有点像林妈。”他语气带着一丝调侃，语尾上扬，带着几分亲昵。 “那今天我就不做江离，做一天江妈！”江离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威廉笑得低沉，原本因为感冒带来的疲惫感，竟在这一刻被她的“絮絮叨叨”冲淡了不少。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又或许是江离那头传来的声音带着一种温暖的魔力，威廉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他靠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开口：“江离，我小时候养过一只小狗，是马尔济斯犬，叫marshmallow，翻译过来就是‘’。它是我母亲送我的生日礼物，也是那段时间长时间陪伴我的朋友。”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在讲述一段久远却未被遗忘的往事：“但是它离开的时候，我在寄宿学校准备gcse考试。那时候我的父母并不觉得它的离世是件需要告诉我的事情，他们觉得考试比一只狗重要，所以我连见它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但细细听去，仿佛能听见一丝隐隐的遗憾，藏在那些简单的字句之间。 威廉顿了顿，似乎在组织接下来的话：“我感觉他们需要的好像是一个永远拿‘first honor一等荣誉’的孩子，一个让他们骄傲的儿子。而不是我。你上次提到‘无条件的爱’，我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我觉得，我的生活里可能也很少体会过那种爱。” 电话另一头的江离没有立刻开口。她安静地听着，没有急于用言语去安慰什么。她知道，这个平日里总是一副冷静理智模样的男人，内心深处也藏着许多不愿示人的柔软。他总是把这些柔软藏起来，而此刻他愿意分享，她能做的，便是默默倾听。 威廉仿佛在这片静默中找到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养过宠物了。我想，大概是因为害怕吧，害怕再次失去。” 江离忽然轻轻唤了一声：“威廉……”她的声音低而温柔，像一股暖流淌过耳边。“marshmallow一定很爱你。小动物的爱，都是无条件的。它一定也知道你是爱它的。”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权衡什么，然后继续道，“其实，我能理解你的感觉。虽然我父母对我的要求不如你父母那么严格，但他们总是希望我成为一个能让他们骄傲的女儿，可惜我不是。” 威廉愣了一下，仿佛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卡着什么话想要说出口，却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那一声回应里，仿佛包含着无数未曾言说的情绪。 电话那头的江离似乎不想让气氛变得太沉重，很快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讲起了她今天遇到的一些琐碎有趣的小事。她的语调欢快又带着些许调皮，努力逗他开心。威廉微微闭上眼，靠在沙发上，听着她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这一刻，威廉忽然感到一种奇妙的角色互换。上一次，是江离哭着跟他提起她的小狗小灰的故事，他也是这样静静地听着她倾诉，而后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而如今，换成他吐露那些久远的记忆，而她用同样的温柔陪伴着他。威廉意识到，原来他们一直以来都以这样的方式陪伴彼此——倾听，不打扰，却给予最细腻的支持。 威廉睁开眼，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头像，心里升腾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安心感。jo malone的香气还萦绕在空气中。他忽然意识到，江离的存在就像这香气一样，不动声色地融入他的生活，给他带来从未有过的温暖与慰藉。 第72章 你真的很好 江离拿着手机，从阳台走回了房间。傍晚的风透过窗缝吹进来，带着冬日特有的清冷，让她不由得抱紧了身上的薄毛衣。她轻轻关上阳台的玻璃门，隔绝了外面的寒意。 客厅的光线柔和温暖，将她的身影包裹在一片静谧中。江离踱步到角落，坐进她最喜欢的南瓜懒人沙发，那柔软的触感像拥抱一样，让她整个人放松下来。她屈膝抱着一条薄毯，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小的团，手机贴在耳边，声音低缓却带着些许轻颤，开始和威廉讲述那些尘封的往事。 “威廉，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说，我从来没有让我父母骄傲过？”她抬头看了看对面墙上的装饰画，目光微微放空，像是在对他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语气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每一个字都压着些许沉重，却又带着她特有的温柔。 威廉没有急着回答。他明白此刻的江离需要的并不是他的意见，而是一份安静的倾听。他听着她的声音，专注而温柔，像是守候着一场需要被倾诉的风暴。他明白此刻的江离需要的是出口，而不是回答。 江离微微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薄毯上，轻轻摩挲着毛绒的边缘，像是在给自己一些勇气。她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我从小到大，总觉得自己一直在追逐他们的期望，可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达到过。”她的语调平静，却透着一种深埋心底的酸涩情感，像是积压了很久的心事终于找到一个出口。 她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仿佛在思索接下来的措辞，然后继续说道：“我高中就读于一所私立学校，那是一所很有名的学校，建筑气派、师资强大，连校徽都设计得精致得像艺术品。但实际上，我根本不属于我的同学们的那个社会阶层。”她语气中透着一种自嘲，像是在讽刺那个看似华丽的表象，更多地却是在嘲笑自己。 “我的父母却觉得，只要把我送进这样的学校，我就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江离的语速缓慢，回忆像潮水一样涌来。她抬起头，看向房间一角的装饰画，目光微微放空，嘴角却勾起了一丝复杂的笑意，像是在笑那个年少时天真的自己，也像是在笑那份沉重的期望。 “他们辛苦地供养我，我也想努力达到他们的期望。可是……”她垂下眼帘，声音放得更低了，“可我真的很累。”她叹了一口气，那种无形的疲惫仿佛透过空气传递给了威廉。 电话那头的威廉始终没有打断她。他静静地听着，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穿着整齐的校服，背着沉重的书包，走在高耸的校园建筑之间。她踮起脚尖，试图融入那些谈笑风生的同学群体，却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威廉的心微微揪紧，他好像透过她的声音看到了疲惫和孤独的江离。 “高二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次去法国香波堡的游学夏令营。”江离声音轻了些，似乎带着一丝遥远的感慨，“我父母让我参加了，那是我第一次出国，我那时十五岁。你可能会好奇为什么我才十五岁就读高二吧？那是因为他们让我五岁就入学了，当时的政策不像现在这么严格。他们希望我能早点‘领先’于同龄人。” 威廉能感受到她话语中的苦涩，却没有打断。 江离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像是在回忆一场梦：“那是个很美的夏天，我十五岁的那个法国之夏，感觉像是在做梦。从香波堡到巴黎，那里的阳光、空气、建筑，一切都让我着迷。这是我第一次出国，也是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什么叫‘置身于梦境’。”她顿了顿，像是在努力将那片记忆从心底翻找出来。 “香波堡，真的太美了。”江离的语调中透着些许感慨，“那像童话故事里会出现的地方。灰白的石墙，尖顶塔楼，外形华丽又带着几分古老的神秘感。我们刚到的时候，正是仲夏的午后，阳光洒在城堡外的护城河上，河水波光粼粼，像铺了一层碎金。” 她的目光仿佛透过时间看见了那片绿意，“城堡周围是一片广阔的草坪，绿得像丝绒一样，还有大片高大的树木围绕着，好像守护着这座建筑的秘密。偶尔有微风吹过，带着树林的清香和阳光的味道，让人觉得无比的放松。” “那时候的我，站在香波堡前，心里说不出的震撼和雀跃。我们进了城堡，沿着旋转的双螺旋楼梯向上走，抬头能看见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洒进来，落在石壁上，光影交错，好像把时间都停住了。”她笑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那个下午，我在城堡的露台上，俯瞰那片无边的森林，心想，这片风景我能再看久一点就好了。”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语调里带着一种刻意的平静，仿佛想将某些情绪压在心底：“我回家之后，满心欢喜地跟父母说了我的想法，告诉他们，我想去法国念大学。可他们当时并没有鼓励我，只是平静地说：‘不要指望我们会送你去法盟学习，我们也不会为你找中介。如果你能自己做到，就去吧。’”她顿了一下，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叹息。 她抬起头，似乎想看向远方，却只对上了房间柔软的灯光：“威廉，你不认识现实中的我。我在师长眼中看起来是最乖巧的孩子，可其实我叛逆得很。认定的事情，我一定要做到。” 江离停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继续说道：“我父母拒绝送我去法盟学习，也不愿帮我找任何资源，所以我就在高中的课业之外开始自学法语。” 她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倔强和不服输的自豪：“高考一结束，我就立刻跑到上海去参加了tcf考试。我的法语当时很生涩，勉强达到了预入学的最低门槛b1水平，可那已经够了。拿到成绩后，我开始一封一封地给法国的大学写邮件。我的法语还不好，句子生硬得像是用砖头砌成的，但我坚持联系了一所又一所学校，直到终于有大学愿意给我出预注册证明。” 江离低下头，手指轻轻揉捏着薄毯的边角，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酸楚：“连去法国高教署参加c面签的经验，我也是在网上一个帖子一个帖子地搜来的。我一点点摸索着填表、准备材料，心里又慌又怕，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做下去。在这个过程里，他们一次援手也没有伸过。” 威廉似乎能想象出那个倔强的女孩伏在书桌前，深夜一页页翻着法语词典的样子。他忽然觉得，她说的“从未让父母骄傲”，与其说是一种失败，不如说是一种深深的孤独。可是，她那无声无息地绽放出的勇气，却让他忍不住心生敬意。 “后来我拿到了留学签证，十七岁独自来到法国。”江离的声音放轻了些，仿佛在回忆那个年轻懵懂却充满希望的自己。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刚到法国的时候，我满怀着希望，觉得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美好。可是很快我就发现，那些我以为的自由、梦想和新生活，其实藏着许多我从未经历过的艰难。” 她的语调变得有些低沉：“那些中国同学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比如轻松通过考试、融入当地的社交圈，我却要拼尽全力才行。他们讨论起面签、申请、考试，好像这些事情再简单不过了。而我却记得为了搞懂一份课程安排表，我一个人坐在图书馆对着词典查了一整晚。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用尽全力才能做到的普通，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威廉的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虽然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却仿佛能感受到江离那种用尽全力却依然觉得自己渺小的无力感。他屏息听着，生怕错过她语气里每一丝情绪的波动。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语调忽然轻快了一些，像是刻意为这段沉重的回忆披上了一层明亮的外衣：“十八岁的时候，我参加了tcf-dap考试，那个考试关系到我能不能真正进入法国的大学。我记得我填绿表的时候，所有的学校和专业都是我喜欢的，完全没有考虑他们的意见。他们希望我选择法学院或者商学院，觉得那些才是‘有出息’的专业，可我一意孤行地填了文学院。”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他们觉得没用，但我觉得，学习自己喜欢的，才是真正的价值。” 电话这头的威廉轻轻笑了一声，他似乎能想象到那个倔强的女孩拿着绿表时的神情，仿佛在用自己的方式向世界宣告，她的人生，她来决定。 “江离，他们或许不为你骄傲，可我替你骄傲。”威廉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笃定的力量，“听完你求学的经历，我觉得你非常了不起。学习你喜欢的，而不是所谓‘有价值’的，这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而你不仅有勇气，还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了它。” 电话那头的江离安静了一会儿，像是在消化他的话。过了几秒，她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似乎藏着一丝自嘲，也带着些许温暖：“威廉，你这种天之骄子，怎么会明白那种用尽全力才能达到普通的感觉？” 威廉沉默了片刻，随即开口，声音柔和而坚定：“或许我不懂你的那种努力，但我知道，你真的很好。你是勇敢的江离，是独一无二的江离。” 江离听着，心中仿佛有什么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碰到。她低声说道：“威廉，为什么你总能这样呢？好像轻轻几句话，就让人觉得没那么糟了。” “因为你值得，江离。”威廉微微一笑，语气里充满了笃定，“你值得为自己骄傲。” 第73章 江离我唱歌给你听 “江离，你之前不是一直吵着要听我唱歌吗？”电话那头，威廉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沙哑与慵懒。他感冒还没完全好，却依旧透着他特有的温柔，像冬日里的一束暖阳，不浓烈，却能驱散寒意。 江离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唱歌给我听？威廉哥哥，你不是最讨厌别人催你做什么吗？”她语气中带着一点打趣，却掩不住心头的柔软。 威廉低低地笑了，嗓音里仿佛也沾了些微醺的酒意，却又那么清醒，“是啊，我确实不喜欢被催，可谁让你是江离呢？”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忽然变得认真起来，像是怕她会拒绝，“今晚就唱给你听，好不好？” 江离微微怔住，她没想到威廉会主动提起这件事。他一向是那个不动声色的人，很少会主动说要做什么，更别提是这样的事情。她摇了摇头，嘴角带着笑意，却没有说话。她知道，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试图让她开心。他不说直接安慰的话，却选择用她最期待的方式，来填补她内心那一点点的空缺。 江离轻轻呼出一口气，心中某处像被羽毛扫过般的柔软。那些她以为已经风干的往事，那些曾经觉得孤独无助的片刻，在这一刻被威廉轻描淡写的体贴抚平了。她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语气里带着一丝娇嗔，“那小粉丝等着听威廉哥哥唱歌咯。” 他不说话，却总能用最温柔的行动让她觉得，自己被认真对待了，被他在乎了。 电话那头的威廉轻轻笑着，声音懒懒的，带着他平时少有的随意和温情，“你点歌吧，想听什么都行。” 江离听着他的声音，心里像是被什么轻轻触动了。微醺状态的威廉似乎卸下了一贯的冷静和克制，多了一点孩子气的随意。这样的他，可爱得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忍不住想逗逗他，故意放缓了语调：“那如果我点的歌你不会唱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她以为威廉会笑着打趣几句，却没想到他思忖了一下，竟然一本正经地回答：“如果不会，我就去学，学会了再唱给你听。”他的语气认真得不像是在开玩笑，甚至听得出一种笃定。 江离愣住了，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嘴角，却忍不住笑了。明明只是几句再普通不过的对话，可是她的心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打乱了节奏。威廉用最自然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却让她觉得那样珍贵。 她抬眼看向窗外，夕阳的斜晖洒在对面建筑的屋檐上，映出一片柔和的暖色，仿佛与她此刻的心情相映成辉。 光线微微晃动，像是悄悄嵌进她的眼眸里，将那份难以掩饰的喜欢一点点点亮。如果喜欢可以具象化，她觉得自己的目光此刻一定是亮晶晶的，带着无处躲藏的心动与温柔。 倘若威廉此刻真的站在她面前，他一定会发现：她喜欢他，喜欢得那样真切，毫不遮掩。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里带着些认真和期待，不再逗他：“那我点一首梁博的《男孩》，可以吗？” 电话那头的威廉笑了一声，声音低沉慵懒，带着一种特别的温柔：“江小姐，这首歌不用等下次了，我刚好会。”他的语气轻松自然，却仿佛藏着某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接着，歌声缓缓响起。威廉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虽夹杂着微醺的懒散和感冒的鼻音，却并不影响那份纯粹的感染力。他的歌声像是一条潺潺的小溪，从电话的另一端流淌而来，轻轻浸润着江离的耳朵和心。 “曾经意外他和她相爱， 在不会犹豫的时代……” 他的嗓音带着独特的温情与克制，每一句歌词像是从心底流出，带着一种微妙的真挚。 “以为明白所以爱的痛快， 一双手紧紧放不开……” 江离轻轻闭上了眼睛，靠在沙发背上，任他的歌声将她包围。每个音符仿佛都带着暖意，一点点渗入她的心。她的呼吸渐渐变得轻缓，仿佛害怕打扰了这一刻的静谧。威廉的歌声平静而深情，像是一片潮水，温柔地拍打着她的心，将那些积压已久的情绪慢慢晕开。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一块被岁月晒干、皱缩的旧布料，而他的声音像一只无形的手，细心地抚平那些褶皱，将她重新熨得蓬松柔软起来。江离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的世界里，此刻只有这份温暖的歌声，还有那颗悄然加速跳动的心。 威廉唱完最后一句，声音微微上扬，带着些许笑意问：“请问江小姐，还有要听的歌吗？” 江离被他的歌声深深感动，胸口像是被一阵暖风拂过，好几次想说的话都哽在了喉咙。脑海里，她仿佛能看到他专注唱歌的模样——眉眼低垂，微醺的懒散中透着几分认真。他的嗓音带着沙哑，却满是暖意，像冬日清晨洒在身上的第一缕阳光。他没有说任何感性的安慰，却用他的方式，将温暖递到了她的心里。 电话另一端短暂的静默里，她的心跳渐渐加速。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也透着温柔的关切：“威廉哥哥，江小姐觉得你今天唱得很好，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好好休息，感冒快点好起来。” 威廉听着她的话，轻轻笑了一声，嗓音低沉而宠溺：“那我不敢不听江小姐的话。” 江离唇边的笑意更浓了一些。她轻轻说：“威廉哥哥，晚安。”语气比平日多了一份柔软，像一片轻羽随风飘落。 电话那头的威廉突然换了语调，低沉而优雅的声音用一口流利的法语说道：“bonne nuit, mademoiselle jiang.（晚安，江小姐）” 江离愣了一下，耳畔回荡着他那句法语，心跳像是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随即像浪潮般涌起一片悸动。他的声音深沉磁性，带着法语特有的绵柔韵味，每个音节都像一根羽毛，在她心尖上轻轻划过。 她怔住了，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猛地击中，然后迅速融化成一片温热的暖流。 威廉这一句法语，完全出乎江离的意料。他说得那么自然，低沉的声音在夜晚里格外清晰，却又性感得让人心跳加速。江离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这是她最熟悉的语言之一，可从威廉口中说出来，竟然带着一种让她措手不及的魅力。他就像一道谜题，表面看似简单，却每揭开一层，便总有新的惊喜。 她忽然意识到，威廉竟然会说法语，而这件事他从未提起过。这个男人对她来说，简直像是一座无尽的宝藏。当她以为已经了解了他所有的样子时，他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轻而易举地给她新的心动理由。 他的声音低沉又克制，却藏着一种无法忽视的磁性。仿佛在这一刻，他成了冬夜中的秘密，而她，是唯一被允许窥见这一秘密的人。 江离心里像是被什么甜蜜的东西填满了，连语气都染上了笑意，她缓缓开口：“bonne nuit, monsieur wei.（晚安，魏先生）”尾音轻轻拉长，故意带着几分调皮，却也掩不住她的愉悦。 电话那头，威廉听出了她的情绪，低笑了一声，语气懒散却又宠溺：“江小姐，你笑什么？” 江离忍不住笑得更开心了：“威廉，我不知道你会说法语啊……”她的声音轻柔，透着藏不住的惊喜和欢喜。 威廉缓缓解释道：“高中的时候学过，不过一直没怎么用。听你讲过你的法国故事，今晚忍不住说一声试试。” 江离的心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暖得一塌糊涂。她低声笑了笑：“威廉哥哥，你知道吗？你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就能给我惊喜，就像是发掘不完的宝藏。”这句话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 电话那头的威廉沉默了一瞬，似乎被这句话触动了什么。片刻后，他低低地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轻柔的无奈与温柔。他缓缓说道：“江离，我一直都知道，江小姐眼里，我做什么都很好……其实我也想告诉你一件事——江离，你也很好，非常好。” 江离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像是整颗心都被他的话裹住了。那种被这样认真珍视的感觉，让她又酸又甜，眼眶甚至有些发热。但她没让自己表现出来，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语气里却藏着她所有未出口的心意。 电话挂断后，江离盯着屏幕上“通话已结束”的字样，指尖还轻轻贴在手机上。她嘴角的笑意久久没有消失，目光望向窗外，此刻街道上圣诞的灯光已经点亮，却似乎比不过她此刻眼中的光亮。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威廉的温柔不仅安抚了她过去的阴影，更让她的未来，变得无比明亮。 第74章 史话赛季报名进行中 江离最近的心情意外地平静。 对于九州这款游戏里的纷争和琐事，她已经没了最初的热情。如今，史话赛季的报名如火如荼，各州的微信群里热闹非凡，大家争论着各种可能的分组和接下来的玩法。 “如果和巅峰一个地图会怎样？”“如果碰上横江州呢？”“要是倒了霉和柠檬州分到一块儿，那简直是噩梦！”类似的讨论不绝于耳，几乎占据了群聊的所有话题。 然而，江离却没有参与进去。她对这些事情并不上心，也不愿多想，甚至有些无谓。她的态度很简单：“只要和非晚、蛮蛮、花卷、小鱼、瑜琪她们在一起，在哪个地图都无所谓。”这已经足够了。 凤麟州的刺史蛮蛮早就表态会负责报名事宜，她们这些朋友只需静待结果便可。江离对此毫不操心，因为她早已清楚，自己的心已经逐渐脱离了九州。 翻译工作占据了她大部分时间。每天，她都被一大堆稿件围绕，忙碌的节奏让她觉得真实而踏实。相较之下，游戏里的纷争、频道里无谓的争吵，早已失去了吸引力。她偶尔上线，只是为了看朋友们的互动，或者单纯想看看自己还坚持的理由。 非晚和嘉嘉的退游让她的坚持变得更加勉强。江离清楚自己还在等的是什么——史话赛季的分配结果，也许是一种仪式感，也许是对游戏最后一丝不舍的执念。但她心里明白，退游的倒计时已经悄然开始。 她不愿去面对柠檬州那些令人厌倦的行为——三五不时发疯的玩家，总在世界频道里引发争端，让人觉得格外疲惫。即便如此，她依然撑到了第三赛季的尾声，而这完全是因为凤麟州的一群可爱朋友。正是这群人支撑着她继续前行，哪怕心里早已没了继续的冲动。 如今，她静静等待着史话赛季的结果，仿佛这将是她和九州最后的交集。而那之后，她将迎来真正的告别。 江离把这些退游的想法告诉了威廉。电话那头的他没有打断，静静地听着她的倾诉。偶尔，他会发出一声“嗯”或低低的笑声，带着一种温柔的耐心，仿佛让她明白，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接住。等她把所有的想法都说完后，威廉沉吟了片刻，并没有给出冗长的安慰，也没有多问原因，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江离，万事按照你的心意来最重要。”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一阵微风吹散了她内心的阴霾。他的关心是无声的，藏在每一个自然的回应里。这句话没有试图让她改变想法，而是让她觉得，自己的一切决定都是被理解和尊重的。这一瞬间，江离感到一阵轻松。 她低低地笑了，语气也比之前轻快了几分：“我和非晚有个约定呢。就算退游，也要一起报名史话赛季的。她说，‘进入九州地图死也要死在一起’，这话可真够中二的吧？” 电话那头的威廉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低沉的嗓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一种淡淡的宠溺，“听起来还挺浪漫的呢。”他的语气没有半点嘲弄，反倒像是被她们这种孩子气的约定逗乐了，又流露出几分由衷的欣赏。 威廉从不对她的决定评头论足，也从不会轻易打破她的期待，这种安静的支持让江离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那就去吧，”威廉接着说道，声音依旧平稳低缓，却带着一种笃定的温柔，“和她们一起，完成你们的约定。” 江离忍不住扬起嘴角，觉得威廉总是这样，不会刻意迎合，也不会强行劝阻，而是用他一贯的方式，让她感到被支持、被理解。那种从容和坚定，不需要多余的言辞，却能直接安抚到她内心深处，让她觉得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都有一份力量在背后默默守护着自己。 挂掉电话后，江离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桌上的翻译稿件上，嘴角还带着未散的笑意。威廉的一句话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仿佛对游戏中那些让她失望的事情也不再那么重要了。她低声对自己说道：“就这样吧，和她们一起，走完最后一程。” 微信群里：“我打算下周看见史话赛级的分配结果后就退游。”江离的语气很轻松，就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子涵发了一个大大的“？？？”紧接着就是一串炸弹表情：“江离，你不是吧？这才开始报名啊！我们全员一起的，你突然要退游？” 瑜琪倒是很平静：“我知道她会退。江离早就对这游戏没什么兴趣了，只是舍不得九州的姐妹。” 江离笑了：“对啊，我舍不得你们，但是也得退了。” 子涵叹了口气，语气有些不舍：“行吧，江小姐。你玩得高兴就好。不过说好了，你退出游戏了，也不能退出我们的群。每周还是得过来八卦。” “当然。”江离点点头，“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我在九州最大的收获。” 挂断群聊后，她给威廉发了一条消息：“我和蛮蛮、非晚她们都说了，周一看到史话结果我就退游。” 对方很快回了消息：“嗯，支持你。” 江离知道，威廉是她在九州坚持到现在的另一个理由。尽管她嘴上从不提，但心里却清楚，每周一次的跨服远征，早已成了她最期待的时刻。哪怕这只是一场虚拟世界里的相遇，她仍然为此雀跃不已。哪怕只是县邑紧贴着一会儿，她也觉得心满意足。 她从未向威廉提起这些小心思，但她知道，他一定能感受到。 威廉其实早就察觉到，江离还在玩九州的原因里有他。他感受到她的期待，也明白她的心意。可他从不点破，从不追问，因为他不希望江离为了他勉强自己做任何事情。 威廉希望她能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去做让自己开心的选择。如果哪天她决定放下这款游戏，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支持，甚至暗自松口气。他想让她明白，不论她的决定是什么，她都不需要被束缚，包括他的存在。 阳光撒在江离的脸上，她拿起手机，翻着和威廉的聊天记录，不知不觉间嘴角扬起了微笑。她想起了第一次在跨服战场见到威廉的情景。那时，她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而他则是她仰望的存在，是九州里无人不知的顶级大佬。他们之间的距离遥不可及，她从未想过会有机会和他熟悉，更别提成为朋友。 江离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阳光在山峦的倒影。她给威廉发了一条消息：“威廉，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一句话——遇见你，是九州最好的安排。” 对方很快回复了：“谢谢你，江离。” 九州可以结束，但她与威廉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75章 又发疯 一天下午的法国时间四点半，也就是中国的晚上十点半，江离正在和威廉聊天，两个人玩了一局剧本杀后，又商量等会儿要不要一起去抖音看个直播。江离还打趣威廉，说他在推理环节的表现“名侦探都要让位”，她的话逗得威廉低低笑起来，气氛温馨轻松。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跳出一连串微信提示音，微信群里的消息炸开了锅。 “@江离，快上号！” “快来看柠檬州拉战线了！叶问天和小桥流水在你们县邑门口！” 江离点开群消息，只见侠哥在不停地艾特她，并附上了一张战线图。长长的红色战线刺眼得让人心烦，直直拉到了威廉的可颂县邑门口。她看了看屏幕上的威廉，轻声说道：“威廉哥哥，我得上一下号，今天晚上可能不能陪你看直播了。” 威廉停顿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但他并没有多问，只是温和地说道：“好，你去忙吧，记得有事告诉我。”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平静，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江离匆匆挂断电话，心中却多了几分无奈。她对柠檬州的骚操作早已不陌生，那些人时不时拉战线、搞恶心人的小动作，完全没有必要，却总能让人平白添堵。这种行为她已经见惯不怪，但当事情真正落到自己头上时，还是难免感到厌烦。 她并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威廉，因此只是简单交代了一句，便投入了游戏。然而一上线，江离的心情瞬间糟糕了几分。屏幕上显示，柠檬州的小桥流水姐正从远处行军而来，目标明确——直奔“威廉的可颂”的县邑。她的行军路线看起来漫长而刻意，完全不像是为了抢资源，更像是单纯为了恶心人。 江离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一股不快。她迅速驻扎到小桥流水的行军位置，试图用自己的驻扎把她顶回去。然而还没等她喘口气，柠檬州的第一战力叶问天忽然高迁过来，一波操作直接将江离的驻扎打掉。紧接着，他又挨着凤麟州的蛮蛮号开始猛攻，动作迅速，毫不掩饰地横扫所有没有开免战的人。 江离的脸色沉了沉。她不甘心，又尝试驻扎第二次，结果依然被叶问天轻而易举地打掉了。小桥流水姐的行军速度丝毫不减，一副誓要到达目的地的架势。而她的目的，也很快昭然若揭——小桥流水的目标不是摧毁，而是用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方式折磨对手。她的“打法”江离早有耳闻，那就是专挑低战的县邑下手，把城防打到只剩最后一丝，伤害性不大，却充满侮辱性。 这种行为让江离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怒火。她不是一个容易被激怒的人，但这种明目张胆的骚扰操作实在让她无法忍受。而更让人恼火的是，小桥流水姐不仅用自己的号干这些事，还时常借其他玩家的号帮她代劳，让恶心人的“战绩”遍布整个九州。 江离曾多次听说她的“战绩”，今天终于亲身领教了一次什么叫“贱兮兮”。 江离突然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次普通的挑衅，更像是一种恶意的表演。她深吸了一口气，尝试平复自己的情绪，决定换个方式应对。 江离让自己的县邑“威廉的可颂”保持原位，没有尝试躲避或迁移，她心想，既然小桥流水姐执意要来恶心人，那就用这个没有资源的县邑多消耗一些她的轮子。或许这样，其他州友能少挨几下打，她想这样好歹能为其他州友分担点压力。可当她看到小桥流水姐轻飘飘地把“威廉的可颂”打到只剩下五十城防值，然后得意地转身离开时，她还是忍不住心生烦躁。 这种毫无意义的操作，除了恶心人，还能干什么？江离不禁自问。她强迫自己不去看战报，屏幕上那些损耗的数字却像根刺一样扎进她心里。更糟糕的是，蛮蛮也被叶问天高迁直接打飞了，原本热闹的战场一片狼藉。凤麟州的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显然都对柠檬州这种莫名其妙的骚扰操作感到厌倦。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柠檬州的风格，一直以来都以这种恶意骚扰闻名。他们不像其他州为了资源或利益而打，更多时候只是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执念，一种不惜破坏他人体验也要取乐的恶意。 她以为自己早已对这些行为免疫，但小桥流水那种贱兮兮的打法，依旧精准地踩中了她的底线。这种把城防打到只剩一丝的做法，充满侮辱性，像是在告诉对方：我能打你，却偏偏不让你彻底被打飞，等你恢复恢复，我再打你。 整理了一下思路后，江离把几张战报截图发给了威廉，同时附上了一句简短的说明：“柠檬州又在发疯，小桥流水又来恶心人了。” 威廉的回复很快：“我看到你在线，就猜到是这样的事。不要生气，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江离盯着他的消息，心中莫名一酸。威廉总是这样，用最简短却最温暖的方式支持着她，从不多问她不想说的事情，也从不在她心情不好时刻意劝解。他总是安静地陪伴，用那份笃定的信任让她自己找到答案。 江离回了一句：“没事，就是有点膈应。我想看到史话赛季的分配结果，真的要退游了。我们别再提这些恶心人的事了，聊点别的吧。” 威廉回复得很快：“嗯，想退游就退游吧。别让游戏成了负担。反正，不管你在不在九州，我们都能联系。” 这短短几句话却像一股暖流，瞬间扫清了江离心中的郁闷。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留在九州的理由早已不是这款游戏，而是屏幕另一端那个始终默默支持着她的人。他从不强迫她做任何决定，却总在她需要时给她最温柔的支撑。 一条简单的消息，却让江离感到无比踏实。她知道，无论是否还留在九州，威廉的陪伴，早已是她最真实、最温暖的依靠。 第76章 当你的总裁太可怜了 威廉听江离讲述小桥流水姐是怎么“侮辱式”地打人时，他很快察觉到江离是真的生气了。 她的语气里有着少见的怒意，这让他有些意外。 江离一向是个温和得近乎“佛系”的人，游戏里从不主动打人，也很少为挨打的事计较。 她一直沉迷于种田和挖地，自称是“躺平的咸鱼”，甚至还开玩笑地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让他犯一下又何妨。打我县邑的人我记不清，但是扫我田的记一辈子。” 威廉那时听了笑她是个“小怂包”，对她这种“不怕挨打”的无赖样子也觉得十分可爱。可这次，当他发现江离真的因为小桥流水姐的恶心操作而情绪低落，他也感到了一股无名火。 他沉吟了一下，语气坚定地说道：“你别不开心了。如果史话分配结果是他们和我在一个地图，我从周一开始就盯着他们打。” 江离怔了一下，没想到威廉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接着补充：“我把账号给你玩，如果我没有时间上线，你自己上去打。你想不想亲手把那些打你的人打回来？这一次，你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你打我，所以我来了。’” 威廉的提议让江离的心瞬间被暖流填满。 她知道，威廉的账号是一个顶级氪金号，装备、资源、僚属，样样堪称翘楚，这样一个价值不菲的账号，他却毫不犹豫地愿意交给她玩，只因为她被人恶心后感到不高兴。 江离咬了咬嘴唇，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地说：“其实我真的没生气到那个程度，我只是觉得小桥流水姐那种打法太让人膈应了。被打这件事嘛，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可是你这次是真的不高兴，”威廉声音低柔，语气却笃定，“我不希望你为了这些无聊的人生气。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出气，也可以陪着你一起去。” 江离听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的烦躁似乎被威廉轻轻地拂去了，她摇了摇头：“算啦，我没那么记仇。再说了，我怎么敢拿你的大号去打人？你哪能因为我而沾上这种无聊又晦气的纷争呢。” 威廉也轻笑了一声，没有再坚持，但他心里已经下了决心。只要史话分配结果出来，如果柠檬州真的和他在一个地图，他一定会为江离出这口气。 两人并没有再继续聊那些令人扫兴的事情。江离也不想因为自己的郁闷，破坏威廉夜晚的休闲时光。于是，她主动把话题一转，聊起了之前提到的写小说的想法。 “你之前不是说想写小说吗？构思得怎么样了？”威廉随口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显得温和自然。 江离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说：“对啊，我决定写一本特别的霸道总裁小说！不过我要颠覆传统，写一个女主强制爱男主的故事！你知道那种狗血言情剧里，总裁总是高高在上，对女主又冷又霸道，最后还靠强制爱的那种套路吗？” 威廉笑了笑：“嗯，挺常见的套路。” 江离眨了眨眼，眉眼间透着一丝得意：“可是我不想写这种千篇一律的故事！为什么女主永远是那个被强迫、被掌控的人？这次我反过来写，让总裁被女主强制爱！你想想啊，一个被霸道总裁压迫惯了的世界里，突然来了一个女主，让总裁尝一尝被‘支配’的滋味，光是想想都觉得有趣！” 威廉忍不住笑出了声，低低说道：“那你的总裁也太可怜了。” 江离立刻挺起胸反驳：“可怜什么呀！你不觉得这样的剧情更有意思吗？总裁终于不用高高在上、冷漠禁欲了，也可以当被宠的那一个。女主也不用在感情上处于被动地位，而是用女性本位的视角去推进剧情。再说了，我觉得传统的总裁故事太局限了，换个角度，体验不一样的爱情，不好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又透出几分小骄傲，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小说会掀起“文学革命”。 威廉听着，语调含笑：“嗯，听起来确实挺有意思。不过……这个总裁，你想用谁来当灵感来源？找好原型了吗？” 江离被问得一愣，随即眼珠一转，嘴角露出坏笑：“那如果我以你为原型，把你写成男主角，你会介意吗？” 她这句话带着几分试探，但更多的是一种调皮的玩笑。她想看威廉的反应，想看他会不会害羞或是直接拒绝。 然而，威廉只是沉默了一瞬，然后语气淡淡地说：“不介意啊，随便你高兴。” 江离一听，顿时乐得像个孩子一样。“真的？你不介意？” 威廉轻轻笑了：“嗯，真的不介意。你想怎么写都行。” 江离开心得不行，像是得到了天大的奖品，兴奋地说道：“那就说好了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男主角了！你可不能反悔。” 威廉轻声应道：“嗯，说好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又透着几分调皮，逗得威廉再次低低笑了出来。 他眼前仿佛能看到江离此刻的模样，明亮的眼睛，带着一点俏皮的小表情，像只充满灵气的小狐狸。 得到威廉的“授权”后，江离的脑袋开始天马行空地构思她的“另类霸总小说”。 她的思绪迅速切换到“创作者模式”，激动地说道：“我一定要把故事写得又好玩又感人！女主得够霸道够聪明，但也得有点反差萌。至于男主嘛……” 她停顿了一下，故作深沉地说：“男主得温柔，还要有些小倔强，偶尔会因为女主的霸道而别扭，但最终一定会被女主的执着和爱意感动，乖乖接受她的‘强制爱’。哼，这样的反套路剧情才有意思！” 威廉听着，语调柔和：“嗯，那你写好了以后，我是第一个读者吧？” 江离立刻点头：“当然！我写出来后，你要第一个读！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吐槽，只能夸！” 威廉笑意加深：“好，我只夸不吐槽。” 江离得了他的承诺，心里乐开了花。 她迫不及待地在脑海中勾勒起小说的第一章，连九州的烦恼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威廉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文字，嘴角挂着笑意。 他知道江离的情绪已经彻底被转移，再也没有刚才的那份低落和烦躁了。 她总是这样，能迅速找到属于自己的出口，让自己重归快乐和安宁。 她转移情绪的能力让他感到佩服，同时也觉得她的活力很迷人。 他想，只要她开心，自己出现在一本虚构的书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夜色渐深，两人继续聊着小说的构思。 威廉安静地听着她的天马行空，不时轻声附和几句，像是她最忠实的听众。 窗外的星光闪烁，而屏幕前的两人，早已远离了所有的烦恼与纷争，只剩下彼此之间的陪伴和欢声笑语。 第77章 钻规则漏洞 第二天一早，江离习惯性地刷着微信群消息，想着昨晚威廉劝她别生气的那番话，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她原以为会看到群里关于昨晚骚扰战的余波讨论，却没想到翻着翻着，忽然看到侠哥发了一条让她目瞪口呆的消息： “柠檬州小桥流水带着别驾集体跳州跑路了。” 这一消息瞬间在群里引发了轩然大波，大家纷纷表达震惊与不解。 “跑路了？什么意思？这可是地图第一州啊，说跑就跑？” “战力这么高的州，为什么要跑？谁能让他们跑？” 侠哥紧接着补充道：“他们不光跑路了，还卸载了所有装备，把战力降到最低，跑到了一个偏远的小州。明显是为了在史话赛季重新分配时钻规则漏洞，避免跟那些强州分到一个地图。你们懂吧？这种操作简直不要脸到家了。” 江离愣愣地盯着这条消息，脑袋有些转不过来。昨晚还在大张旗鼓扫人的柠檬州，居然会在第二天全团跳州？而且不止如此，还把装备卸掉、战力调低，完全不像一个第一州应有的风骨。 群里讨论愈发激烈，消息滚动得飞快。 “他们这么做是心虚吧？知道得罪了那么多州，怕史话分配的时候被巅峰州或者横江州追杀？” “估计是怕了横江州和巅峰州的清算，真到了同地图，就算战力高也要被围剿。” “哈哈，堂堂第一州，结果干的却是这种小团体利益至上的投机行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群里的讨论还在继续，不少人对柠檬州的行为表示不齿：“从头到尾恶心人，真碰上对手就跑，这种州也好意思自称第一？” 也有人冷嘲热讽：“能跳州还能卸装备，柠檬州真是把‘不要脸’三个字贯彻得淋漓尽致。” 很快，有老玩家站出来解释：“他们这么做，是为了钻史话分配规则的漏洞。虽然史话分配表面上是随机的，但其实有一定规律。拿到长安的两个州通常会被分配到同一个地图。而柠檬州拿了长安，又同时得罪了巅峰州和横江州，这两个州无论哪个都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他们清楚自己处境不妙，所以提前跑路，是想通过跳州避开被强敌针对的风险。毕竟按照概率，他们有三分之二的可能性会遇到横江或者巅峰，一旦真分到一起，被围剿是毫无悬念的。” 另一名老玩家接话：“没错，他们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在第三赛季那些恶心人的骚操作已经拉满，等地图合并后，横江和巅峰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特别是横江州，他们一向强硬，柠檬州别说正面刚了，周六免战都开得比谁都勤。结果真刀真枪干不过人家，现在只能靠跳州这种猥琐操作自保，实在可笑。” 听到这里，江离才渐渐明白，这场让她气愤的骚扰战，不过是柠檬州在跑路前的最后“疯狂”。他们早就计划好要走，趁着离开前出来恶心人，刷一波存在感罢了。至于跑路的原因，说白了就是心虚，怕史话被报复罢了。 “恶人先怕报应，真是经典的柠檬州操作。”江离忍不住冷笑，心中又是愤怒又是荒谬。 小桥流水姐打人的方式本就足够恶心人，尤其是那种侮辱性强的手段，让人火大的同时又无可奈何。而得知他们的真实逻辑后，江离只觉得恶心得胃疼。他们不光喜欢恶心人，还一副被害妄想症，仿佛所有人都像他们一样无事生非。江离作为一个从来不打人、不扫田的“和平种田党”，居然都成了这些人的攻击目标。很明显，原因是因为他们打不过威廉，于是转而迁怒到“威廉的可颂”身上。 “真是一群只敢打软柿子的可悲家伙。”江离心中冷哼一声，这次没有生气，反而感到满满的鄙夷。 此时，凤麟州的微信群已经彻底炸开了锅，群里充斥着愤怒和嘲讽的声音。有人愤愤不平地说道：“打人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嚣张，真碰上硬茬就直接跑路？这种‘第一州’真是丢尽了脸！”也有人冷笑道：“这不就是他们的风格吗？偷袭、恶心人这些骚操作是一绝，连跳州都要卸装降战力，怕不是被横江和巅峰吓破了胆吧？” 很快，筠兮州的参军逍遥在另一条群消息里解释得更为透彻：“他们跑得不是没道理的。按史话规则，两个拿到长安的州通常会被分到同一张地图。而柠檬州得罪了巅峰和横江，留下来必然是死路一条。即使侥幸三分之一的概率和我们筠兮州分到一起，他们也逃不了被报复的命运。毕竟我们跟横江州关系好得很，灵儿（横江州刺史）已经明言，见了他们就开打。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所以才干脆直接跑了。” “那他们能跑到哪里去？”江离忍不住好奇，随手在群里问了一句。 很快，就有消息传来：“他们跑到一个战力很低的小州——冲明州去了，彻底卸装降战力，准备避免被分到强队地图里。他们就是想借规则漏洞躲过巅峰和横江州的报复。这都不是最恶心的，恶心的是临走前还要给我们凤麟州搞一出恶心人的戏码，全州上下都被他们恶心了一遍。” 侠哥接着爆料：“不光柠檬州刺史跑了，连他们州的其他小团体也开始各自跳州了。有的回了老州，比如米饭州那些人，虾仁炒饭和骑胖达这些老熟人都回去了，还把名字改成了庄州；还有的投靠了以前的敌对势力，比如奉天的小团体跑去天临州投靠了。这群人真是人均八百个心眼，把游戏规则玩得明明白白。” 江离对这波操作越听越离谱。特别是听到柠檬州里那些曾经跟着霸服耀武扬威的奉天州的人，竟然投奔了以前的死对头天临州，她简直目瞪口呆：“天临州居然还能接纳他们？这得多大的胸襟啊！” 微信群里，也有人对天临州刺史表示“钦佩”：“是啊，原本奉天州的那些人，现在全都去了天临州。这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不让他们进门，但天临居然一视同仁，真的有点东西。” “这一波操作，真是让人开了眼界。”江离心想。这群曾经横行霸道的人，如今为了避祸，不惜降低身段，投靠到别的州，甚至不在意曾经的恩怨，实在让人五味杂陈。 尽管如此，江离也清楚，柠檬州的这些人即使换了地方，行事风格恐怕还是不会变。像小桥流水这种恶心人的打法，绝不是换个州就能改的。而她此刻心中最大的感慨，竟然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淡淡的无奈——游戏里，这样的人大概永远不会消失。 微信群里还在热烈讨论，江离看着屏幕上那些对柠檬州的嘲讽，心情却渐渐平静了下来。她忽然觉得，昨晚的那股怒火似乎已经淡了很多了。柠檬州的跳州操作，让她看透了一些东西：这些人表面上风光无限，背地里不过是小团体利益至上的投机者。他们擅长钻规则的漏洞，但终究无法赢得尊重。 “威廉说得对，这些事不值得我生气。”江离心想。她合上手机，决定不再理会那些消息。柠檬州的风波虽然热闹，但对她来说，或许是一个契机，从来不打人的她也想退游前第一次打人，打唯一一个人——小桥流水姐。 第78章 反击 江离原本对柠檬州一系列“操作”充满无语，尤其是他们跑到凤麟州恶心完所有人后，又借着规则漏洞卸载装备、调低战力、仓皇跑路的行径，更让她感到既荒唐又可气。然而，当她细想这一系列行为时，忽然灵光一闪：既然柠檬州平时最擅长钻规则漏洞来为自己谋利，那么她也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们现在既没有装备，也没有宝玉，战力大幅下降，这正是她反击的绝佳时机！ 江离越想越觉得可行。平日里她一向是个“佛系玩家”，不争不抢，连挨打都懒得反击，更别提主动出手了。然而这一次，她一反常态，决定亲自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中国时间晚上7点，法国时间的中午12点，江离准时上线，做好了“开战”的准备。她的县邑还保持着前一天被小桥流水打到残破的状态，兵营空荡，城防值低得可怜。 然而她没有因此退缩，上线后，她第一时间联系了侠哥：“侠哥，帮我找小桥流水的位置，我今天要去打她。” 侠哥听了都惊了：“你要打她？！” 江离从不打架，更不扫田，被人打了也只是默默等县邑自己随着时间修复城防。这一次，她居然主动要反击，侠哥顿时觉得新鲜，也替她感到解气：“早该这样了！对这种人，得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不消片刻，侠哥便在频道里发出了小桥流水的坐标：“找到了，就在这里！” 江离瞄了一眼坐标，随即笑了笑：“好嘞，今天咱们就来点刺激的。” 为了这次反击，江离特意去折冲营拉了一车兵出来，这是她自从玩游戏以来第一次专门为打人而准备兵力。整装待发后，她毫不犹豫地驻扎到小桥流水的县邑旁边，就像前一天小桥流水对她做的那样，直接贴脸驻扎，气势汹汹。 小桥流水似乎不在线，她可能觉得江离是个随便谁都能踹上两脚的人，毕竟从他们的角度看，江离一直是一个“不爱争斗”的软柿子，打了也不会有后续。但这一次，江离可不准备继续当软柿子了。她瞅准了时机，果断发起了反击。 江离一连点开几封战报，每封都清楚显示她的战果——加起来她重伤了小桥流水大概二十万兵。这是她玩游戏以来第一次主动打人，而且打的还是自己极其厌恶的玩家，那种快意难以言喻。她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甚至有些得意地想：“看吧，都不用威廉哥哥出手帮我，这个侮辱的仇，我隔了一夜就自己报了，真是太爽了！” 她随即将战报截图发到了凤麟州的微信群里，附上一句简短的留言：“昨天的仇报了！”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立刻炸了锅。平日里默默无闻的江离，这次突然发起了“反击战”，而且效果这么显着，群友们纷纷表示惊讶又佩服。 “可以啊江离！终于硬气了一回！” “哈哈哈，小桥流水也有今天，重伤二十万兵？真解气！” 侠哥第一个跳出来点赞：“早该这样了！对这种人就得下狠手，可颂干得漂亮！” 江离见状也不谦虚，笑着回复：“可不是吗？她平时仗着自己是柠檬州刺史，把人打得每次只剩一丝城防，现在轮到我教训她了！别说，打完心情真的好。” 不仅是群友们，她还把战报截图单独发给了几个关系好的朋友，比如非晚和花卷。这两人都知道江离一贯不爱争斗，是个“随缘玩家”，所以看到她突然主动进攻，还取得了大胜，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感到惊喜和解气。 非晚直接发来一条信息：“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小桥流水这样的人，就值得被打。” 花卷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厉害啊！没想到她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她不是最会欺负人吗？结果被你打了，一个她平时看不起的零氪玩家，她心里随时可以踩两脚的人！” 江离面对朋友们的夸赞，内心很是得意，但嘴上还保持着谦虚：“我就是看她跑了装备、调低战力才动手的，平时哪有这个机会啊。不过打完这一仗，真觉得这两天的憋屈都烟消云散了。” 非晚又发来一条：“史话赛季还长，小桥流水这样的作风，迟早还会挨打。就算今天轮到你教训她，明天也会有别人收拾她。” 江离却很认真地回道：“史话赛季的事，我一点都不关心。但今天，我一定得打她一场，不打这一仗，我这口气下不去！”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完全不像平时那个“不争不抢”的江离。 打完仗后，江离并没有像其他玩家那样，迅速把自己的县邑迁走以避免对方报复。她大大方方地继续留在原地，甚至懒得挪动半步。小桥流水会不会回来反击，她一点也不在乎。 “我是个零氪玩家，不想玩随时能退游。她要真有本事，也跟我一样摆烂，不养兵啊！”江离心里冷笑着。 她随手操作着游戏界面，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随便她怎么想吧，反正我已经打完了，报了仇就够了。她要是想来报复，那就让她来吧！” 江离回想起这两天自己从挨打到反击的整个过程，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场仗不仅是对小桥流水的回击，更像是她对自己的一次宣战——原来，她也可以不那么“佛系”，偶尔主动一点，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成就感！ 第79章 你做的很好 黄昏时分，江离的房间里笼罩着一层暖暖的金色余晖，窗外传来几声鸟鸣，与远处车流的喧嚣截然不同的是，室内显得格外静谧。她坐在书桌前，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耳机里传来威廉低沉温和的声音。 江离忍不住开口炫耀：“你知道吗？我今天终于亲手把那个小桥流水打了一顿！重伤她20万兵！简直痛快！”她的语调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连手指都在轻轻敲着桌面，像是在庆祝胜利。 威廉在屏幕另一头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哦？江小姐居然亲自出手了，这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却又透出温柔的关心。 江离听了这话，微微扬起下巴，整个人都透着几分骄傲的小模样。她故作矜持地“哼”了一声，又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说道：“少爷，快夸夸我！这可是我第一次主动打人，不夸奖我，我可是会伤心的！” 威廉低低地笑了起来，仿佛隔着屏幕也能看到她此刻那副得意的小表情。他语气柔和而认真地回应：“好，我夸，你做得很好，非常好。” 听到这话，江离终于满意了，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她一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边故作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当然啦，谁让我是你的可颂呢？”话音刚落，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像是终于在威廉面前找回了场子，心情轻松得像春日里的一阵微风。 这一刻，黄昏的金色光线洒在她脸上，映衬着她愉快的笑容，连房间里都多了几分温暖的生机。 江离满意地“哼”了一声，语气中满是得意，又忍不住继续炫耀：“打完之后我特别爽！你也知道，我平时很少发脾气的，但这不代表我没有脾气啊！”说到这里，她忽然挺直了背，语气一转，模仿起修仙文男主那种中二的腔调，一本正经地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她的语气故作深沉，但那副认真的模样却有些滑稽。威廉听得一愣，随即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他的笑声低沉而有磁性，却又带着点揶揄： “原来江小姐是没有脾气的吗？那为什么经常和我闹脾气呢？” 江离被他这句话一噎，瞬间有点不好意思。她愣了一下，脑海里飞快地回忆，发现自己确实经常对威廉耍小性子，但在别人面前却总是温和得体。威廉对她向来宽容，从不计较她偶尔的小脾气，但她自己此刻却不免感到些许羞愧。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小声说道：“对不起嘛，我以后会注意的……” 威廉想着电话那头的她，嘴角带笑，眼神却更加柔和了。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温和中带着一丝安抚：“别这样，我只是开玩笑的。江离，你知道的，你和我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介意的。” 江离闻言才松了一口气，唇边也浮现出一个小小的笑容：“真的不会介意吗？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两人不约而同地隔着电话笑了一下，刚才那一瞬的尴尬似乎随着这一笑被冲散了，反而变成一种温馨的默契。窗外的余晖一点点褪去，屋子里灯光柔和，他们的谈话也在这微暖的气氛中继续着，像是一场不会终止的暖心对白。 威廉主动将话题扯回到白天的事情，语气中带着些欣赏：“你今天的表现真的很好，能自己解决问题比什么都重要。这种主动反击的感觉，是不是让你更有成就感了？” 江离眼睛一亮，显然被戳中了兴奋点，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当然有！其实我从来没想过，我居然也能在游戏里主动打人。而且还打了这么一个讨厌的人！”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挺起胸膛，语气里满是得意，“打完她之后，我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好多，就像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终于搬开了。” 威廉笑着点点头，语气温和又充满鼓励：“这种感觉很好吧？你能这样处理问题就对了。不过记得，不要让这些事情过多影响你的心情，玩游戏嘛，最重要的还是要开心。” 江离咧嘴一笑，眉眼间透着轻松和愉悦：“放心吧，我现在开心得不得了！其实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懒得计较，懒得折腾，能忍就忍，可是今天才发现，有些事就是得自己动手解决才痛快。”她语气一转，带上几分俏皮，“要不是今天把小桥流水打趴下，我真怕自己会憋出内伤来！” 她顿了顿，又笑着补充：“真的，这件事让我生气了，但今天打完她，真觉得连带着以前所有的郁闷都一扫而空了。别说，我还挺感谢小桥流水给我这个机会出一口恶气。” 威廉听了这番话，不由得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他能感受到江离此刻的畅快和自信，也为她终于迈出这一步感到高兴。“这样就好，重要的是，你能找到让自己舒心的方式。如果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记得还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心情，别让游戏成了负担。” “我知道啦！”江离嘴上答得随意，眼中却带着满满的感激。这一场谈话，就像一阵春风，把她的好心情又向上推了一大截。 挂断电话后，江离靠在椅背上，静静地回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原本的她，总是觉得自己是一个“佛系玩家”，不愿参与任何纷争，也从不主动出击。哪怕被欺负了，也选择默默忍受，以为忍一忍风头就会过去。然而，这一次，小桥流水的行为让她真正意识到，如果一味忍让，有些人并不会因此停手，反而会更加肆无忌惮。 这场反击，不仅让江离在游戏里狠狠出了一口气，还让她看到了自己的另一面——原来，她也有反击的勇气，也有主动争取公道的能力。 游戏里的这场战斗，对江离来说意义非凡。她第一次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忍耐就能解决的；有些时候，只有勇敢地站出来，为自己争取公道，才能真正摆脱困境。 当然，江离也明白，这种事情不能一直发生，反击的机会只有短暂的一刻。她还是更喜欢平静和谐的游戏环境，不想因为这一次的侥幸胜利就变成一个爱打架的人。但这次的经历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适当地反击，不仅是对别人的警告，更是对自己的保护。 慢慢地，江离的“佛系”形象开始悄然改变。朋友们开始觉得，她不仅是那个温和的江离，更是一个在关键时刻敢于站出来、为自己争取公道的人。 对江离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场游戏里的胜利，更是一次心理上的成长。她终于学会了如何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而不是一味选择逃避。更重要的是，她明白了，面对不公时，适当地反击，不仅能让对方感到压力，也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在游戏的世界里，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平衡点，不再一味隐忍，也不会轻易被情绪左右。而这种成长，也开始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的现实生活——她变得更加自信，更加敢于表达自己的想法，更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这一次，江离赢的不只是游戏里的胜利，还有对自己的突破与成长。 第80章 兵荒马乱的平安夜上午 周二是平安夜，大型超市破例营业到中午十二点，为了让顾客们能赶在节日前补齐所需。而江离，毫无意外地成为了这些拖延症顾客中的一员。 她还有一堆东西没买：圣诞餐桌上不可或缺的整鸡、配菜、鹿肉排，做热红酒需要的八角、肉桂等香料，以及传统的圣诞蛋糕 b?che de no?l。唯一能稍稍让她安心的，是热红酒所需的苹果和橙子，她早在上周六的集市上就买好了。 早上八点，江离从被窝里挣扎着爬起来，懒洋洋地和威廉说了声“早安”。拉开窗帘时，一阵刺骨的寒风顺着窗缝灌进来，叫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窗外是典型的冬日景象：暖阳洒在屋顶和街道上，霜花悄然消融，行人步履匆匆，裹紧外套的样子让寒意显得愈发逼人。空气中弥漫着微冷的潮气，仿佛还能闻到隐约的木柴烟香——这是邻居家壁炉点燃后的味道。 街道比平日更加热闹，车辆川流不息，带着一种节日特有的忙碌感。江离看了眼时间，不禁打起精神加快动作，心想：如果再拖延下去，家乐福的货架恐怕就会被抢空了！ 江离这天早上完全没有往日的闲散惯性。她没有赖在床上刷手机，也没有缠着威廉絮絮叨叨地“早安闲聊”。洗漱完毕后，她迅速换上厚厚的风衣，围好围巾，耳朵里塞上耳机，一边听着节奏感十足的音乐，一边踩着急促的步伐出了门，神情像是要赶赴一场重要的战役。 当她快步走到家乐福时，还没进门便被停车场的盛况震惊了：几乎所有车位都被占满，剩下的几个空位也被堵得水泄不通。车主们焦急地按着喇叭，试图挤出一条生路，而门口则聚集了三五个推着购物车的老人，正热火朝天地聊着圣诞准备事项。江离心里不禁暗叹：这场景哪里像是圣诞前夕，简直像是要赶大集。 她推开门走进超市，瞬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人山人海的顾客推着购物车穿梭，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推车滑动的咣当声此起彼伏，有些地方的通道已经被挤得几乎无法通行。更有人因为推车卡住通道而吵了起来，后面排队的人无奈地催促着。江离站在门口愣了一瞬，随即暗暗责怪自己：早就知道会这样，怎么又拖延到最后一刻才来？ 但此时后悔已经没有意义，她深吸一口气，抓紧推车，决定迎难而上，按照清单一点点完成目标。 第一站是香料区。相比起其他地方，这里算是相对安静的区域。江离挤到货架前，快速扫视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包八角和肉桂条。正当她伸手去拿的时候，却不小心和旁边一个大妈的手碰在了一起。大妈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扫过她手中的香料，低声问道：“年轻人买这些，是要做热红酒吧？”江离愣了一下，笑着点点头：“是啊，圣诞少不了这个。”没等大妈再说什么，她拿上香料迅速撤离，赶往下一站。 接着是酒类区。红酒是江离的圣诞餐桌上不可或缺的主角，但货架上的景象却让她再次感受到了年末疯狂采购的威力。原本整齐的货架被扫荡得只剩零星几瓶酒，标签和价格标牌东倒西歪，连工作人员都忙不过来了。江离耐着性子寻找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找到几瓶幸存的 syrah 红酒，她连忙拿了一瓶，心中庆幸不已。 然而真正的“战场”是肉食区。这个区域几乎已经失控，顾客们将柜台围得水泄不通，不断有人推搡抱怨，还有个孩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声音盖过了整个区域。江离咬紧牙关，推着购物车小心翼翼地挤了进去，硬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抢到了一盒整鸡。至于计划中的鹿肉排，她连影子都没看到，显然已经卖光了。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挑了些简单的配菜：洋葱、土豆和甜椒，总算完成了肉类相关的采购。 正当她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江离却被结账区的队伍彻底打败了。收银台前排起的长龙一眼望不到尽头，推着两车商品的大户人家和像江离这样“轻装上阵”的人混杂在一起。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掏出手机刷起了朋友圈。果然，她的朋友圈里也充满了抱怨：“第一次见 auchan 没有停车位，疯了！”还有人晒出了满车的战利品，配文写着：“为了这些东西，我快被超市的长龙搞疯了。”江离看得忍俊不禁，顺手截了屏发给威廉，并调侃道：“看来我不是唯一一个拖延到最后一刻购物的人。” 威廉很快回了消息，言简意赅：“不怕晚。” 这一句话让江离心里一暖，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江离从家乐福结完账出来时，时间已经接近十点半了。她提着沉甸甸的购物袋，心里却没有一丝轻松，反而还有更多任务等着她完成。看了看手表，她加快了步伐往甜点店赶去。这家甜点店是镇上最有名的，每年圣诞都会推出限量版的 b?che de no?l，吸引了镇上大部分家庭前来购买。江离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早到的了，但到店门口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门外早已排起了长队，甚至比超市结账时还要拥挤。 她叹了口气，站到队尾，无奈地打开手机，漫不经心地刷着朋友圈，耳边不时传来前排人们的交谈声：“今年的巧克力味好像特别受欢迎！”“听说还有新的草莓口味，不知道剩下没有。”每一句话都让江离心里七上八下，生怕轮到她时想要的蛋糕已经售罄。 二十分钟过去了，江离终于熬到了队伍最前端。她的目光迅速扫过玻璃柜台里的蛋糕，发现许多样式已经不见踪影。她连忙问售货员：“还有 b?che de no?l 吗？” 售货员一脸歉意地摇了摇头：“非常抱歉，今天的 b?che de no?l 已经全部卖完了。” 江离闻言愣住了，仿佛晴天霹雳。她看了看柜台里剩余的甜点，试图找到一个能替代的选项，但心里已经凉了半截。她犹豫了片刻，问：“真的一点都没有了吗？哪怕是小的也行。” 售货员摇摇头，似乎也为她感到遗憾：“不过，女士，您可以试试这个芒果小蛋糕，虽然不是传统的 b?che de no?l，但外形是条形的，也算应景。” 江离皱眉看了看售货员指的蛋糕，条形的芒果蛋糕表面装饰着椰蓉和芒果果酱，看起来还算精致。她心里默默叹气：总比空手而归强吧。于是，她点点头：“那就这个吧。” 拿到蛋糕后，江离匆匆往家赶。这一路上，冬日的寒风肆意地呼啸着，脚下的落叶被卷得四散，偶尔还有几个孩子跑过，穿着厚厚的外套，手里提着五颜六色的礼物袋。江离缩了缩脖子，将围巾裹得更紧了一些，目光落在天空中厚厚的云层上。不过就是一场圣诞节的准备，怎么感觉像是一场无休止的战役？ 她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时，墙上的钟已经指向快十一点半了。她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厨房的桌子上，整个人瘫坐在椅子里，疲惫感从四肢传来。盯着那些堆得满满的购物袋，江离忍不住掏出手机，给威廉发了条语音：“今天这一上午简直兵荒马乱！光是超市和甜点店这两趟，就把我搞得身心俱疲。我感觉自己还什么都没做，时间就全溜走了！” 威廉的回复一如既往温柔，带着几分安慰：“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毕竟这是圣诞节嘛，大家都会有点忙乱。不过，现在你不是把东西都买回来了吗？接下来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江离听着威廉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微笑，心里顿时觉得暖洋洋的，仿佛上午的疲惫都被抚平了几分。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也是，忙归忙，但至少圣诞味浓了起来。”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购物袋里：红酒、香料、鸡肉、蔬菜，还有那个临时选购的芒果蛋糕。尽管上午的过程称得上“折磨”，但想着晚上的节日氛围，她还是忍不住有了些许期待。或许节日的意义，不就是在这些琐碎忙碌中感受到生活的热闹和温暖吗？ 稍作休息后，江离起身整理那些购物袋，把鸡肉和蔬菜放进冰箱，将香料和红酒摆在了厨房台面上。最后，她打开蛋糕盒，看着那条状的芒果蛋糕，忍不住笑了笑：“虽然不是正统的 b?che de no?l，但至少是我的‘圣诞树枝’。” 她拿起手机，又给威廉发了条消息：“刚才还觉得累，现在倒是开始期待今晚了。”威廉秒回：“节日的意义，不就是这样的忙碌和期待吗？” 江离望着窗外的风景，心中渐渐充满了温馨。尽管这个上午充满了兵荒马乱，但它也让人感受到了节日的意义——在忙碌中迎接团圆的欢愉，在疲惫后品味宁静的喜悦。 第81章 他的平安夜晚餐 江离终于结束了兵荒马乱的采购，坐在家里的椅子上，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外面的冬日阳光穿过窗户洒在地板上，薄薄的暖意冲淡了些许寒冷，但她的手脚还是冻得微微发麻。桌上摆满了刚从超市带回来的东西，红酒瓶上的标签因寒冷而泛着薄雾，香料的包装纸还有些皱巴巴的。她随手抓起手机，正准备刷朋友圈时，威廉发来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的圣诞晚餐照片。餐桌上的细节无一不透着优雅和讲究：银质餐具精心摆放，边缘细腻的雕花在蜡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餐桌的正中央摆着一圈暗红色的花环，点缀着金色的松果与雪白的浆果，仿佛一幅艺术品。低矮的烛台里燃着几根细长的蜡烛，暖黄色的光晕在桌布上晕染开来，与深红的绒布桌面交相辉映，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奢华的节日氛围。 威廉家的圣诞晚餐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照片中的食物摆放得整齐而讲究，每个人面前都分好了一份小火锅，铜制的小锅光亮得几乎能映出人影。火锅周围整齐地围着各种顶级食材，牛肉切得薄如蝉翼，整齐地卷成一朵朵盛开的玫瑰；晶莹剔透的ngoustine（海鳌虾）被精心堆叠在冰块上，冰块还镶嵌了几片薄薄的柠檬片，显得格外清新。就连装饰用的蔬菜也被雕刻成了各种花形，一片片摆放得如同艺术品般完美。 更让江离无法忽视的，是餐桌上那两瓶酒水。一瓶是新西兰的 saint ir godfrey’s creek reserve noble riesling，江离猜测这大概是用来搭配海鳌虾的；另一瓶是让江离一眼认出的法国传奇酒庄 drc（罗曼尼·康帝） 的红酒，瓶身的标志低调而又让人一眼可以认出来。 江离盯着照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顿饭不仅精致，更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奢华。她随手点开语音，笑着开了个玩笑：“威廉，你们吃ngoustine不会也是新西兰空运来的吧？” 对面的威廉很快回复，语气一如既往地随意：“你怎么知道？确实是新西兰的。我母亲很喜欢ngoustine，所以我父亲经常让人从新西兰空运过来，味道确实不错。” 江离听着他的话，不由得愣了一下。她以为自己的问题只是个玩笑，没想到竟然猜中了。 威廉说得那样自然，江离忽然意识到，在威廉的世界里，空运顶级食材、开动辄上万欧元的红酒，不过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这种生活，是江离从未想象过的。 这样的生活方式，他提起时像是在描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而对于江离来说，这种“平常”却带着一种令人难以企及的奢华。这不是刻意展现出的优越感，而是威廉与生俱来的生活方式，对品质的追求，浸透在生活的每个细节中。 尽管她在法国生活多年，也见过不少富裕的家庭，但威廉家的生活水准显然是另一个层次，而江离对此缺乏想象力。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发了好久的呆，脑海里不自觉地冒出一句话： “当你发现和一个陌生人聊天聊得很舒服，觉得你们三观很合，那么对方的情商和知识储备一定远高于你。” 这句话，她曾经在网络上看过，当时只觉得有趣，没太在意，但此刻却仿佛有了特别的含义。江离第一次觉得，它精准地描述了她和威廉的关系。 威廉从来没有在谈话中刻意展现过什么，但他的温柔与真诚却像一股涓涓细流，渗入她生活的每一个缝隙。他总能准确捕捉她话语背后的情绪，即使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事情，他也总能一语道破。他们的对话轻松又愉快，几乎没有任何障碍或隔阂。从前，江离以为这是因为他们性格合拍，三观契合，甚至是命运的缘分，但现在她忽然明白，这种“契合”或许并非天生，而是威廉用他的宽容和体贴，在默默“向下兼容”了她。 想到这里，江离心里五味杂陈。她不是一个爱矫情的人，但不得不承认，威廉的生活，和她的世界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过显着。他身上的那种从容和优雅，带着浑然天成的味道，他们是完完全全不同世界的人。 她抬起手机，目光落在屏幕上的那张圣诞晚餐照片上。威廉家的餐桌摆得像一幅画，每一个细节都无懈可击。她咬了咬唇，努力让语气显得轻松，开了个玩笑：“威廉，你的日常让我感觉很‘离谱’啊。像 drc 这种酒，我住在法国都没怎么见过，感觉它离我的生活特别遥远。” 消息发出去的那一刻，她的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对面的回复很快就来了，威廉似乎愣了一下，随后回语音道：“江小姐，这瓶 drc 是我父亲的藏酒之一。圣诞节嘛，家里人都在，就拿出来喝点。其实酒怎么样无所谓，关键是一起吃饭的人。”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话里带着一种天然的随意，却没有半点炫耀的意味。对于他来说，这些珍贵的东西，仿佛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理所当然到不值得特别提起。 江离握着手机，听着他那轻松的语调，忽然有点说不出的滋味。威廉并没有刻意让她感到差距，但这种浑然天成的壁垒，却像一面无形的镜子，映出她无法忽视的距离感。 她忍不住闭上眼睛，想起这段时间和威廉的点点滴滴。他懂得太多，总是轻松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他做事从容，总是带着一种不急不躁的优雅；他似乎无所不知，却又从未让人感到压迫。江离恍然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和他聊天那么舒适，并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有多契合，而是威廉足够包容。他的教养和知识储备，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而她不过是在他的“向下兼容”中，感受到了所谓的“默契”。 威廉的那句“关键是一起吃饭的人”在她脑海里回荡着。他从未在她面前提过自己的优越家境，也没有显露出哪怕一丝优越感，甚至会用最轻松的方式回应她那些略显“不自信”的玩笑。他能把红酒当成普通饮品，把空运的ngoustine 当成常备的菜肴，但同时，他也能放下这些优越的背景，与她聊一个最平常不过的话题——比如超市抢购的整鸡，或是她为了圣诞蛋糕大费周章却买回了一个芒果小蛋糕。 她忽然想起一个画面：不久前她在电话里随口提到自己为了晚餐忙得团团转时，威廉轻笑了一声，用带着些微笑意的语调说：“江小姐，你的生活好充实。” 那时候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但现在回想起来，心头却涌起一股暖意。无论她的生活有多普通、多琐碎，在威廉眼中，依然是值得用心对待的。 挂了电话后，江离坐在窗边，看着桌上刚从超市买来的那瓶平价红酒和一盒条状的芒果蛋糕，忽然有点恍惚。他们两个真的完全不一样。她的平安夜是一场兵荒马乱的采购，而威廉的平安夜，是以一种优雅闲适的方式展开的。 第82章 她的平安夜晚餐 江离中午匆匆解决了一块三明治，下午四点便开始准备圣诞晚餐。她换上了围裙，绑起头发，整个厨房在这一刻成了她的主场。空气中逐渐弥漫出香料与食材交织的香气，时间仿佛因此而暂停，她完全沉浸在忙碌中，仿佛每一个步骤都是一种治愈。 从冰箱中取出整鸡时，江离特意检查了一下腌制的效果。黄油已经被普罗旺斯香草和细盐调和成了浓郁的香膏，柔软顺滑，泛着淡淡的奶黄色光泽。她用勺子小心地将香草黄油抹在鸡身上，又细心地用指尖将黄油按进鸡皮下的每一个缝隙，确保整鸡的每一寸都能浸润这种迷人的味道。被涂抹均匀的整鸡油润光亮，犹如一件带着天然芳香的艺术品，静静地躺在烤盘中，等待升温。 预热的烤箱散发着微微热意，江离轻轻地将整鸡放入其中，设定温度为220度，锁住肉汁的同时让表皮迅速变色。她合上烤箱门，转身开始处理配菜。土豆被她切成大小均匀的块状，摆在一旁备用。她动作熟练却不失温柔，仿佛整个过程有一种隐秘的仪式感。 半个小时后，江离打开烤箱，一股浓郁的鸡肉香气扑面而来，混合着黄油的奶香，瞬间填满了整个厨房，甚至钻进了每一根鼻息中。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满足地眯起眼睛。此时，鸡皮已经变得金黄酥脆，香草的气味随着热气飘散开来，唤醒了她的味蕾。 接着，她将切好的土豆铺在烤鸡周围，重新调整烤箱温度至160度，让整盘食物缓慢烘烤，鸡汁的香气一点点渗透到土豆中，赋予它们更多层次的味道。最后十分钟，她加入甜椒和洋葱。这些蔬菜在高温中逐渐释放出自然的甜香，与烤鸡的油脂交织在一起，仿佛为这道圣诞主菜画上了最美的点睛之笔。 江离弯下腰，透过烤箱的玻璃门，凝视着眼前的一切。红黄绿的配菜在烤盘上烤得滋滋作响，表皮泛着诱人的光泽，香气几乎要将她整个包裹住。她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今晚的圣诞晚餐似乎注定是一场味蕾的盛宴。 在烤鸡的间隙，江离开始煮热红酒。这是她每年圣诞节的保留节目，温暖而治愈的红酒香，是节日气氛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挑选了一瓶来自罗讷河谷的西拉红酒，尽管价格便宜，但风味浓郁，果香十足。橙子被她切成薄薄的圆片，摆在煮锅底部，随后倒入红酒，加入肉桂棒、丁香和几块棕糖。 点火的一瞬间，空气里开始有一种淡淡的酸甜香气，她用勺子小心搅拌，让棕糖慢慢融化，同时让香料的味道渗透到酒液里。当煮锅微微冒出热气时，江离低头闻了一下，果味、香料味与酒香已经融合得恰到好处，甜美又温暖。她用小火继续炖煮，让这份圣诞的仪式感延续得更久一些。 她盛出一杯试喝了一口，热红酒入口时带着浓郁的橙香，甜而不腻，微微的酒精味在喉咙里划过，暖得让人觉得圣诞节的寒冷也不再重要。 把所有准备工作忙活完，已经快到晚上六点。此时的烤鸡已经彻底金黄，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土豆烤得外焦里嫩，洋葱和甜椒变得柔软多汁，混合着鸡油的味道，简直就是冬日里最治愈的一道菜。 江离把食物端上桌，拉开椅子坐下，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准备给威廉分享。她知道，威廉那边已经是深夜了，他应该已经睡了，但还是忍不住发了过去。 “威廉哥哥，这是我亲手做的烤鸡哦，我觉得闻起来很香呢。” 她原以为威廉不会再回复，却没想到消息几乎秒回。 “看起来很不错。” 江离看着这简短的回应，忍不住笑了。她用叉子切下一块鸡肉，沾着烤盘里的汁液送入口中，香草的味道渗透到每一丝纤维，洋葱和甜椒的甜香也完美融入其中。她一边吃，一边随手发了一条语音： “不仅看起来不错，吃起来也很不错，你要不要也试试？”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威廉的回复还是简短，但有一如既往的温柔。 “有机会的话。” 江离怔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停顿。她当然明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她和威廉心里都很清楚，他们隔着半个地球的距离，那所谓的“机会”，不过是句不痛不痒的客套话罢了。 江离将热红酒杯子贴近唇边，暖暖的甜香扑鼻而来，她轻抿了一口，热红酒在口腔里融化开来，甜中带酸，夹杂着肉桂和橙子的微微辛香。 她盯着杯中的红色液体，仿佛在思索什么。很快，她端起手机，拍了一张桌上红酒杯的照片，红色的酒液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暖。随即，她随口配了一句调侃：“少爷你一定不会喜欢喝这种甜甜的酒精饮品。少爷也肯定没有喝过超市开架的红酒吧？” 发送之后，江离本以为威廉不会在意，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他的回复来得比预想中迟疑了几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不喜欢呢？” 短短一句话，让江离愣了一下。她以为这不过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像威廉这样生活在优渥环境中的人，怎么会接触到超市开架红酒，甚至热红酒这种平价的家庭饮品？但他的回答却带着一种出人意料的认真，让她不知如何作答。 “我就是知道。”她嘴硬地回了一句，试图掩饰内心的动摇。 威廉那边似乎笑了一下，语气轻松却低沉地发来语音消息：“那得喝了才知道。江小姐，下次也煮给我喝吧，这样我才好告诉你喜不喜欢。” 江离怔了一下，盯着屏幕看了好几秒。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绅士幽默和些许戏谑，却有一种轻柔的温暖感，仿佛这一切的距离都可以被几句话拉近。 他很擅长用轻松的方式化解气氛中的不确定性，却总是留下一点点让人忍不住遐想的余地。 他并没有因为她提到“超市开架”或“甜酒”而表现出任何不适，反而用一种近乎真诚的语气，给这话题赋予了柔情。 “好啊，有机会的话。”江离笑着录了语音，语气尽量轻快，仿佛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而不是一场遥不可及的约定。 很快，消息又弹了出来：“那就这么说定了。” 威廉的回应让江离有些怔住。她盯着屏幕上短短几字，竟有些恍惚。她当然知道，这个“机会”不过是玩笑，威廉的生活轨迹注定与她交错而不相交，但这不妨碍他用一种温柔的方式，暂时停留在她的世界里。 放下手机，她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心情变得复杂起来。烤鸡的香气和热红酒的甜香包裹着她，但此刻她的思绪却飞得很远。威廉从没有否认自己从未喝过这种平价红酒的事实，却也没有显露出一丝的不屑。他总是用这样从容的态度，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让她忘记两人生活中难以跨越的差距。 他愿意在她的世界里停留，哪怕只是短暂的一个夜晚，也让江离感受到了一种平等的温度。 她举起杯子，对着空气轻轻碰了碰，低声说：“威廉哥哥，圣诞快乐。”随即抿了一口，甜香的红酒入口，舌尖上似乎也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第83章 喝醉的江离 随着热红酒越喝越多，江离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她的眼神逐渐迷离，脑海里也像笼罩着一层温暖的云雾。 原本酸涩的情绪被酒精缓缓瓦解，平日里惯有的矜持和分寸感像是被轻柔的羽毛掸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指尖不自觉地转着手机，视线落在屏幕上，思绪开始游离。 当她无意识地点开微信时，置顶的对话框静静地躺在那里。 熟悉的名字让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醉意朦胧的她，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打电话给他。 没多想，她手指轻轻一点，拨出了语音电话。 铃声响起的间隙，她有些期待，又有些慌乱，仿佛这通电话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而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的声音率先响起，带着明显的醉意和一丝撒娇：“威廉哥哥，你在干嘛呀？”她语调软软的，尾音轻轻上扬，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孩，毫无防备地将自己的情绪展现在对方面前。 威廉原本已经陷入了浅浅的睡眠，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当他低头看见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时，倦意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是江离。凌晨两点半，她突然打电话过来，是什么事？一丝担忧划过他的脑海，然而，当电话接通后，听到她迷迷糊糊带着醉意的声音，他立刻明白了几分。 “威廉哥哥，你在干嘛呀？”她那软软的语气从听筒里传来，尾音懒懒地上扬，像是在半梦半醒间撒娇。 威廉下意识地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声音低柔而温和：“现在中国已经凌晨两点半了，江小姐，你猜我在干什么？” 电话那头的江离显然没在意时间，她靠在沙发上，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眼神迷离却带着一丝得意，像是在等着什么有趣的回应。 她随口接了一句：“那你猜我猜不猜。”语调拖得软绵绵的，像是一只撒娇的小猫，透着几分孩子气的狡黠。 威廉无奈地笑了笑，靠在床头，目光带着一丝柔软，原本想再提醒她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但听出她话语间明显的醉意，他最终还是咽下了那些理智的话语，只是低声问道：“江离，你喝醉了？” 电话那头的江离听清了这个问题，仿佛被戳中了什么敏感点。 她立刻挺直了腰杆，声音里带着几分义正词严的抗议：“我怎么可能醉！这可是热红酒，甜甜的，怎么会醉人呢！”她的语气认真得就像在辩护一件重要的事情，仿佛她的清醒是不可置疑的真理。 然而，话音刚落，她却又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一点迷糊的甜软，像个被逗乐的小孩，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逻辑中的破绽。 威廉听着她醉醺醺的语调和没头没脑的争辩，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语气中透出些许调侃：“哦，原来甜甜的酒就不会醉人吗？那江小姐现在的状态，是在证明自己的清醒吗？” 江离被这句话逗得一愣，随即更加理直气壮地嚷嚷：“对啊！我可比你清醒多了，威廉哥哥！”她的语调拖长，声音里满是醉意和撒娇，让威廉又好气又好笑。 威廉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又带着点纵容地叹息，明白现在的江离完全不在状态。 与一个明显醉酒的人讲道理是徒劳的，他索性懒得与她争辩，只是安静地听着，任由她醉酒后无厘头的话题像藤蔓般蔓延。 果然，江离很快换了个话题，用一种认真得过分的语气问道：“威廉哥哥，你有吃橘子和葡萄吗？” 这个问题问得毫无来由，威廉却耐心地配合，语气轻柔而温和：“有吃啊，橘子每年都会吃，尤其是以前在英国的时候，橘子和圣诞节很搭嘛。至于葡萄，我让林妈买了些。她探亲假结束了，现在回到我父母北京的家里了。” “那哥哥你的食指和中指有没有交叉？”江离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比认真，仿佛在问一件关乎人生大事的问题。 威廉挑了挑眉，语气里透着几分好奇和无奈：“交叉手指？好，我现在按照你的要求，交叉了。然后呢，小醉鬼？”他的语气轻柔，带着点戏谑，又像是哄着小孩。 听到“交叉”两个字，江离仿佛打开了开关，瞬间变得格外欢快，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满足感：“嘿嘿嘿，那威廉哥哥你今年一定会超级幸运的！吃了橘子和葡萄，手指也交叉了，就有三倍的幸运。我祝你一整年都好幸运、好幸运！要是许愿生活一直无风无雨的话，太贪心了，那我祈愿你风雨无阻吧。” 她的语调甜软，像撒了糖的蜜饯，一句句充满了笃定和祝愿，暖得让人心头一软。 威廉轻声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透过电话传递过来，像夜晚微凉的风，清凉又柔和。 他慢慢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调侃，又透着无尽的温柔：“谢谢江小姐的祝福。不过，我更希望你的生活里没有风雨。” 江离一听，立刻插嘴，语调带着一丝倔强：“哼，有风雨才有彩虹！不过，我的幸运也分你一半，让你风雨无阻！” 威廉失笑，低声回应：“好，我的幸运就拜托江小姐照顾了。” 听见这句话，江离忽然安静了一瞬，像是在认真思考他的这句话，然而下一秒，她又跳跃到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话题：“威廉哥哥，你不是说没有人敢强制爱你吗？可是江离不算人了吗？” 威廉一下愣住，有点没听懂她的话。他下意识问：“江离，你刚刚说什么？” 话音未落，江离的情绪陡然转变，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点点哭腔，委屈得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小孩：“你骂我！” “我骂你？”威廉更懵了，眉头微挑，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和惊讶。 “对啊！”江离理直气壮地继续控诉，“你说没有人敢对你强制爱，但我在强制爱你啊！所以你就是骂我不是人！” 听到这里，威廉总算反应过来她的逻辑。这种天马行空的结论让他哭笑不得。 他坐在床头，半撑着额头，低低地笑了出来。 江离的醉酒状态让她的思维像是脱了线的风筝，绕来绕去，却偏偏认真得像是在辩论会上发表声明。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纵容：“江离，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你就是骂我了！”江离不依不饶，声音软软的，尾音因为醉意拉得长长的，明明是控诉，却听不出半点气势，反而像个小孩在闹别扭。 “威廉哥哥你骂人是不对的！”她认真的语气像是在给他上一堂道德课。 威廉听着她的声音，心里觉得好笑又有些无奈。 他终于明白，和一个醉酒的人认真探讨逻辑问题是完全没意义的。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带着点哄小孩的语气：“好好好，是我错了。” “嗯！”江离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轻哼了一声，得意地回应，“知道错就好！” 威廉放低声音，像是在安抚她：“嗯，我知道错了，所以你原谅我了吧？” 江离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听进了他的话，但下一秒，她又开始自顾自地说：“威廉哥哥，你说我是人对不对？” “对啊，你当然是人。”威廉忍着笑回答，顺着她的话头往下接。 “那我强制爱你，你是不是不生气？”她继续问，语气软得像在撒娇，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不生气。”威廉低声回应，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 “嘻嘻嘻，那你最好了。”江离满足地笑了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胡闹多么让人哭笑不得。 “你说的，要记住！” 威廉低笑出声，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妥协：“好，我记住了。” 电话另一头的威廉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忍不住摇头轻笑。 他很少见江离这样毫无防备的模样，也很少听她这么放松地撒娇。 这份独属于醉酒时的天真让他觉得有些新鲜，也让他不由得感到一种柔软的亲近感。 江离忽然没了动静，威廉以为她是不是睡着了，正准备叫她两声，突然又听到她开口：“威廉哥哥，你会不会嫌我烦啊？”她的声音有点小心翼翼，又透着点脆弱。 威廉一愣，心里微微发紧。他低声说道：“不会。你在我这里，不是麻烦。” 江离听着，眼眶微微发热，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因为醉意迷迷糊糊，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江离，喝了酒记得多喝点水，好吗？”他柔声提醒着，尽管知道她可能根本记不住。 “好……”江离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像只听话的小猫。 随后，她又小声嘟哝了一句：“威廉哥哥……我要你有三倍的幸运……”声音渐渐变得含混，似乎已经开始昏昏欲睡。 威廉听着电话那头逐渐平稳的呼吸，知道江离已经快要睡着了。 他轻声唤了两句，见她没回应，也不忍挂断电话，就这么守在电话另一头，直到确认她完全安稳地睡过去。 挂断电话后，威廉靠在床头，回忆着江离醉酒时那些跳脱又无厘头的话，嘴角的笑意久久没有散去。 他看着窗外的月色，轻声自语：“小醉鬼，下次你煮的热红酒，我一定会喝的。” 第84章 追溯记忆 江离从深睡中醒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脑袋还有些发沉。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却摸了个空。眼前的晨光有些刺眼，她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却发现手机并不在床头，也不在平时的充电位置。 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翻了个身开始四处找，床头柜、被窝里、枕头下都翻了个遍，仍旧一无所获。脑海中隐约觉得不对劲，但昨晚的记忆却像是被浓雾笼罩一般模糊不清。 一边回忆一边起身，她走出卧室，来到客厅，果然在沙发上发现了手机。 手机静静地躺在沙发的角落里，像是被随意丢弃了一样。江离拿起手机，屏幕亮起的一瞬间，她瞥见电量只剩28%。 “怎么会在沙发上？”她一边小声嘀咕，一边滑开屏幕，脑海中涌现出更多的疑惑。 她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潜意识告诉她，有些事情可能不简单。 她点开微信，准备像往常一样和威廉道一声早安，然而当她进入对话框时，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屏幕上，通话记录赫然显示：昨晚她和威廉语音通话，时长超过三个小时。 江离的瞳孔猛地一缩，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几乎瞬间有种两眼一黑的感觉。 “我……我怎么会……”江离站在原地，手指僵硬，心跳如擂鼓般快。 平安夜晚上七点半她给他打的电话，那时候中国时间是两点半。 凌晨两点半开始的电话，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她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绝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努力回忆昨晚的情景，却越想越糊涂，模糊的片段开始在脑海中跳动，但具体内容却像蒙了一层纱，怎么也抓不住。 江离呆呆地盯着屏幕，整个人一阵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通长达三个小时的通话记录。 江离猛然间回忆起昨晚喝了不少热红酒，随后就拨通了威廉的电话。 她记得模模糊糊的开头，似乎是她随口问了句“威廉哥哥你在干嘛”，接着他好像说了什么，但后面的内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三个小时通话记录，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 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能在醉酒状态下絮絮叨叨说上三个小时的话，更别提那时候中国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她的头皮发麻，仿佛能听见大脑里的警报声：“三个小时能说多少东西啊？” 一种尴尬至极的感觉涌上心头，江离只觉得整个人像被卡在齿轮间，无法挣脱，甚至有了想删聊天记录的冲动。但删掉了聊天记录，能删掉记忆吗？显然不行。 她一边深吸气试图平复心情，一边努力安慰自己：威廉这么绅士，应该不会介意，最多会觉得她昨晚太放肆。 然而，就在江离内心纠结得要命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是威廉发来的微信：“醒来了吗？” 江离顿时慌了神，手比脑子快，赶忙回复：“醒了醒了，威廉哥哥早上好！” 信息发出后，她捧着手机，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复，心跳得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几乎是下一秒，威廉的消息又来了：“那醒来后难受吗？” 江离连忙说：“没有，我不难受，因为我没有喝醉。” 回复完，她盯着手机屏幕，心中祈祷对方千万不要再问下去。可威廉显然对她的“辩解”心知肚明，他忍住笑意，语气妥帖地回复：“是，江小姐没有喝醉，只是昨晚开心。” 江离捧着手机，几乎能想象出威廉轻轻扬眉、唇边带笑的样子。 她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开始飞快地回忆自己昨晚到底有没有说什么不得体的话。 正当她焦头烂额时，又忍不住觉得威廉的回复过于“宽容”，这才试探着发了一条语音：“威廉哥哥，我昨天烦到你了，是不是？” 语音发出去后，江离攥紧手机，屏息等待。几秒后，威廉的文字消息弹了出来：“没有，你只是和我说了一些心事。” “心事？” 江离瞳孔再次放大，心脏都快停了。 她迅速在脑海中搜索昨晚的记忆，却越想越模糊，越模糊越焦躁。 她很了解自己的酒品——喝醉后可能会撒娇，也可能会胡言乱语，但她通常不会说什么重要的心事。可这一次…… 江离越想越觉得自己昨晚一定没少“出格”，她索性老老实实道歉：“对不起嘛少爷，我以后都不会打午夜凶铃骚扰你。” 威廉看着她的消息，不由得失笑。他并不想让她自责，便简短回复了三个字：“别想太多。” 江离越想越清晰，昨晚的记忆逐渐浮现，虽然仍是碎片化的，但几句话已经足够让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她似乎撒娇着和威廉谈论什么“橘子和葡萄”，还强迫他做手指交叉的动作，并信誓旦旦地说那会给他带来三倍的幸运。 不仅如此，她还无厘头地扯到“强制爱”这种话题，竟然指责他“不把江离当人看”，因为她对他是“强制爱”。 天啊，她到底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江离扶着额头，简直不敢面对自己昨晚的模样。 更糟糕的是，这还不是全部。威廉说过，她“说了一些心事”。 心事？江离越想越头疼，完全记不起她可能泄露了什么重要的情绪或秘密。 她越想越焦躁，起身在房间里踱步，直到耳边的广播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广播里julien doré的声音正在轻轻述说《mourir sur scène》的意境，这是一首关于热烈与告别的经典法语歌曲。可江离完全无法集中精神，歌词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成了昨晚记忆的催化剂，模糊的片段一个接一个地跳跃出来。 她尝试闭上眼睛深呼吸，却越发清晰地记起自己撒娇的语气，甚至还能隐约听见自己“嘿嘿嘿”的傻笑声。 “真是没脸见人了。”她自言自语着，脸上滚烫得像火烧一样。 她终于明白手机为什么会在沙发上了——显然，昨晚她迷迷糊糊地结束了通话，回到床上睡觉时忘了带走手机。她轻轻拍了拍额头，自嘲道：“真是醉了。” 可为什么会是三个多小时的通话？ 她喝醉了根本没办法清醒地撑过整个过程。一个猜测突然涌入脑海，让她的心猛地一震：“难道是他等我睡着了才挂电话的？” 她呆呆地站在客厅，手里攥着手机，脑海里拼凑出一幅画面：电话另一端的威廉耐心地听着她胡言乱语，不厌其烦地回应她天马行空的问题。 即使她语无伦次，他也没有半点不耐烦，而是温柔地陪伴着她，直到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呼吸逐渐平稳，彻底进入梦乡。 然后，他才挂掉了电话。 这个画面让江离的心像被轻轻触碰了一下，一种暖意从胸口蔓延开来，甚至盖过了尴尬的羞愧感。 她像个无理取闹的小丑，可他却没有丝毫抱怨，还像哄小孩一样耐心地陪着她。 江离捧着手机，脸上的热度怎么也褪不下去。 她最终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自嘲地笑了笑：“我果然是个麻烦精。” 不过，这个念头里竟然藏着一丝小小的庆幸——至少她知道，无论自己昨晚多么失态，威廉依旧没有将她推开。 江离捧着手机，脸上的热度依然没有褪去。 她努力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埋进柔软的沙发靠垫里，试图让思绪平静下来。然而，心里的复杂情绪却如同涟漪般一圈圈地荡漾开来——感动、愧疚、甜意，以及隐约的不安混杂在一起。 客厅的窗帘微微拉开一角，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光晕。暖黄色的木地板与沙发旁半开的法语翻译书形成一种恬静的对比。 空气中还残留着早餐的香气，仿佛在提醒她今天的生活应该重新开始，而不是沉浸在昨夜的尴尬里。 “算了，不想了！” 江离用力摇了摇头，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脑袋。 然而，她刚刚说完，嘴角却忍不住又扬了起来。因为无论她多么努力地试图将昨晚的记忆抛在脑后，威廉温柔耐心的态度却总是让她的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 她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儿呆，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点进威廉的聊天框。打字的时候，手指微微有些发抖，但她最终敲下了一句简单却直白的话：“威廉哥哥，谢谢你昨天陪我。” 消息发出去之后，她盯着屏幕，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很快，对面的灰色输入框冒了出来，没过多久，威廉的回复也弹了出来：“谢什么？你开心就好。” 江离看着屏幕上的短短几个字，心里一阵轻松。就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悄悄卸了下来，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秘却柔软的感动。 她忍不住笑了笑，眉眼间多了几分温柔的弧度。 她抬起头，看向窗外，阳光洒在绿植上，树叶微微摇曳，带着冬日特有的温暖。 她忽然觉得，这一刻的自己不需要那么多负担和内疚——威廉并不觉得她是个麻烦，他甚至连丝毫的不耐烦都没有表现出来。 或许，她可以试着轻松一点，也试着相信威廉对她的耐心。 她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起身收拾起散落在客厅里的书本和笔记本。只是，心里那一丝甜意怎么也挥之不去。突然，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一看，是威廉发来的又一条消息：“今天有什么安排吗？会出门吗？” 江离看着这句平淡却关心十足的话，快速回复道：“没有出门的计划。” 对面很快发来一个字：“好。” 第85章 圣诞快乐 江离吃完早餐，坐回书桌前，拉开窗帘，让冬日的阳光透进来。 她点开电脑，准备把昨晚的记忆写下来。尽管一想到昨晚的醉酒电话，她就忍不住脸红，但那些片段又像一张捕梦网，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索性决定将这份尴尬与甜蜜都转化为灵感，用文字去捕捉它们。 她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 脑海中，热红酒的甜味浮现出来，她仿佛又闻到了那丝浓郁的香气。接着是威廉低沉温柔的嗓音，他在电话那头的耐心和包容，就像冬夜里的一团火，让她在混乱的醉意中得以安心。 江离写道：“他低声应答，语气平静，像是担心电话另一端的情绪碎片会被惊扰。” 写到这里，江离不禁停下手，回想自己昨晚的胡言乱语。 她模糊地记得自己竟然说了“强制爱”这种羞耻度爆表的话，还自信满满地宣称威廉这一年都会因为她而幸运。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抬手捂住脸，轻声叹道：“昨晚的我，真是太丢人了。” 但她的手指依旧在键盘上流畅地移动，将这些微妙的情感记录下来。 她试图分析昨晚威廉的反应——他没有挂断电话，也没有显得不耐烦，甚至在她断断续续地撒娇时轻声笑着回应。 江离写下：“她的胡言乱语像一根无形的线，而他竟愿意抓住这根线，耐心地接着她的每一句，直到线的另一端归于平静。” 写到这里，江离忽然觉得心口发热。她的脑海中闪现出威廉的脸，他或许在床上，或许倚着沙发，守着她无厘头的醉话，直到她睡着。 这份包容与耐心，平日里被她当成习以为常的友情，如今在她的文字里变得鲜活而温暖。 她打下最后一句：“那一刻，她想，这是一种幸运吧，能够在一个万里之外的人面前，无所顾忌地展现最真实、甚至有些狼狈的自己。” 按下保存键后，江离靠回椅背，盯着屏幕上的文字，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情感。她低声笑了笑，心想，或许昨晚的荒唐并不是那么糟糕。 正在此时，门铃突然响起。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发现才九点半。她纳闷这个时间点会是谁，于是放下笔记本走到对讲机前，按下通话键：“请问是谁？”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您好，是江女士吗？我是亚马逊的快递员，您有一个包裹需要签收。” 江离愣了一下。“快递？亚马逊？”她回忆了一下，最近并没有下单过任何东西。 “好的，我下去拿。”她带着疑惑走下楼，快递员确认了她的身份后，将一个印有亚马逊logo的纸箱递给她。箱子上的确写着她的名字和地址，连电话也没错。 回到家，她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包裹。 映入眼帘的是一套装帧精美的书籍，封面上印着“gallimard”出版社的标志和意大利作家埃莱娜·费兰特的名字。 “那不勒斯四部曲？”江离惊讶地看着这套典藏版法语译本，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威廉。 “会是他吗？”她喃喃自语，心里一阵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 想到这里，她飞快拿起手机，点开和威廉的聊天框，编辑了一条消息：“威廉哥哥，我早上收到了一套法语版的那不勒斯四部曲，是不是你买的？” 威廉的回复很快就来了：“是的，你喜欢吗？” 江离愣了一下，心里有点泛酸又泛甜，嘴角忍不住上扬。但还没等她继续打字，威廉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消息：“抱歉，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我翻了黑五那天你发的订单截图，从里面找到了你的地址。如果你不喜欢，告诉我，我会立即把你的地址和号码从手机里删除。” 江离盯着这条消息，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威廉的细致、周到，让她一时之间又感动又无措。 她努力平复心情，回复道：“不是的，我很喜欢这份礼物，谢谢你。不过……” 她顿了顿，发出了接下来的文字：“我一直觉得我们是网友，物理上一万公里的距离让我从未想过我们在线下会有任何交集。但这套书，好像把我们从网络世界连到了现实里，感觉很奇妙。” 对方的回复简单而温暖：“你说过你喜欢的书，想买齐所有熟悉语言的版本。我知道你有了中文版，就想送你法语译本。圣诞快乐，江离。” 江离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涌上一股柔软的情绪。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那简短的话，似乎从中感受到了威廉穿越万里送来的温暖。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地敲击：“谢谢你，威廉哥哥，圣诞快乐。” 回完消息，江离坐在沙发上，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她的膝头，书页上的金色字体折射出柔和的光晕。 她反复翻看着那套书的封面，指尖轻轻划过印刷精美的图案，似乎能感受到威廉寄托在这份礼物里的心意。 她将手机放到一旁，翻开书页，看着熟悉的文字，竟然觉得有些想哭。 她回想起威廉对她的一些小小关注。 无论是对她醉酒时撒娇的耐心，还是记住她随口提到的喜好，他的在意总是这样细腻而不动声色。 江离忽然觉得自己一直将他们的关系定义为“网友”，似乎少了点什么。 她轻轻合上书，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冬日的阳光洒在树枝上，折射出温暖的光晕。 威廉的这份礼物像一根无形的纽带，让她第一次意识到，网络的距离并没有那么不可逾越。 “为什么会是威廉呢？”江离脑海中浮现出他那简洁却总是事事有回应的态度。 他们相识不到三个月，交谈的频率虽不算高，却总是很轻松自在。 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两人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可威廉的这份礼物却让她心里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她轻轻翻开书页，墨香伴着阳光让她的心安静了下来。 她决定放下所有的焦虑，不去想这些跨越万里的细腻情感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告诉自己，不管未来如何，至少此刻，她只想好好珍惜这一份奇妙的联系。 那天，她没有继续写小说，而是拿起那套书细细品读。 而手机屏幕上，威廉发来的最后一句话仍未被关闭：“你开心就好。” 第86章 史话前的最后一个周六 这周是第三赛季的最后一周，也就是说这周六是进入史话赛季前的最后一次远征。 江离轻轻叹了一口气，关掉屏幕上的游戏界面，目光落在窗外的街景上。 冬日的清晨，窗玻璃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远处的树枝被寒风吹得摇曳，街道上偶尔有行人匆匆而过，带着刺骨的冷意。 她却没有伸手去擦掉雾气，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在努力让自己从游戏的世界里抽离出来。 桌上散乱地堆着几本稿件，书页边缘被翻得微微卷起，那是她的翻译工作还未完成的部分。 稿件旁边，一张圣诞贺卡静静地躺着，上面的空白区域显得格外醒目，就像无声的提醒：她还有一些事情没来得及做。 江离揉了揉太阳穴，将思绪从堆积如山的工作拉回到本周六的远征。 “最后一次了……”她心里默默念着，既有些释然，又有些不舍。 从她加入这个游戏到现在，江离经历了许多事情。 她只是九州中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玩家，被强州压迫，被现实分割，更多时候，她就像一名旁观者，注视着这片虚拟世界里的争斗。 她还记得最开始加入九州地图时的窘迫情景，她不知道去哪里，在一赛季快结束才加入当时的一州米饭州，也就是如今的庄州，可是她佛系不喜欢打人的性格与米饭州人均好战的氛围格格不入。 第一赛季结束后，因为友善的山海州前刺史嘉嘉，对奉天州的前身山海州心生好感，江离去了山海州，然而没有待几天，她喜欢的刺史嘉嘉就离开了，山海也更名为了奉天，她被那种奇怪的氛围吓得连夜跑路。 奉天州的氛围让江离倍感不适——那是一种狂热又略显病态的强州气质。 玩家们在地图上攻城掠地，强势无比，但他们在世界频道上的言语却充满了恶意与挑衅。奉天州的玩家仿佛以压迫弱小为乐，甚至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优越感。 “太可怕了，”江离心想，“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地方。” 终于，她在一个深夜点了退州，悄悄离开了奉天。 她以为，离开这个恶劣的环境后，自己的游戏体验能有所改善，可接下来的日子却并没有那么顺利。 她最终加入了凤麟州，那是嘉嘉后来所在的州，也是她游戏生涯中的最后一站。 凤麟州不是九州地图上的强州，但这里的玩家却让江离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归属感。 凤麟州的核心玩家团结温暖，哪怕被其他强州打得落花流水，始终没有人提过要背叛或放弃。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在群聊中，这群人总能用轻松幽默的话语化解挫败感。 然而，凤麟州的处境却非常艰难。 连续两个赛季，他们都成为奉天州和霸服州联手的攻击目标，后来是奉天、米饭和霸服合并而成的柠檬州的攻击目标。 奉天州和柠檬州的那些玩家，用他们的实力和恶心碾压了她所在的州整整两个赛季。 那是一段苦涩的记忆：自己的县邑一次次被攻陷，世界频道上充斥着奉天和米饭玩家的嘲讽和肆意调侃，还有霸服的玩家俯瞰众生般的优越感。 每一次被打，她的愤怒都如同积木一样高高堆起，却又在每一次无能为力的妥协中轰然坍塌。 “你们是没见到他们在世界频道开黄腔，举报都来不及，”小鱼在州里群聊里说，“被打可以忍，但看到他们发那些恶心话，真的很想屏蔽所有人。” 正是这些苦涩的日子，让江离更加珍惜凤麟州的温暖。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选择咬牙坚持下来，因为她在凤麟州找到了让她安心的人和地方。 江离喜欢凤麟的氛围，也喜欢和这些人并肩作战的感觉。即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他们也总能开着玩笑咬牙坚持下去。 她同样清楚，自己也为凤麟州贡献了一份属于她的力量。虽然她是零氪玩家，战斗力并不高，但她的幽默却常常让群聊里笑声不断。 有人说：“江离不在群里说话的时候，总觉得少了点乐趣。”她听到后忍不住笑了，却又觉得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然而，这些美好的回忆都将在周六画上句号。 现在她不得不离开了。游戏虽有她喜欢的人，却也耗费了太多时间。工作变得繁忙，她的生活也需要调整。 “威廉……”这个名字在她脑海中飘过时，江离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点点弧度。 她还记得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微信的游戏群中，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顶级玩家。 他是良田的顶级氪金玩家，一个传说中几乎无所不能的存在。 江离起初对他的兴趣不过是单纯的“慕强”——谁不想知道那些排行榜顶端的玩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一开始，威廉的高冷让江离觉得他们永远不会有交集。 他的回应简单直接，仿佛对任何试图靠近他的人都带着疏离。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慢慢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他的幽默感，他的可爱，他在胜负之外对游戏的纯粹，他温柔的内心。 这些点点滴滴，让江离在不知不觉中对威廉产生了一种依赖感。 想到威廉，江离的心情复杂了起来。从最初因为好奇心而去追逐这位传说中的顶级玩家，到后来慢慢成为朋友，甚至能聊一些生活琐事，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让江离感到温暖。 威廉对她的细腻在意、耐心倾听，甚至记住她偶尔提过的喜欢的书，这些点滴都让她动容。可惜的是，他们隔着一万公里的距离，这份联系注定会淡去，或许也只能止步于此。 江离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走进他的生活。而现在，她却要离开这片熟悉的九州地图，甚至可能永远不再和威廉贴在一起了。 “也好，留些遗憾，或许比无止尽的追逐更有意义。”她对自己说道，但心中仍有些难以言喻的不舍。 第87章 最后一次，我会在的 周六这天，江离醒得很早。 摸向手机时，屏幕上的时间显示为四点五十——中国时间十一点五十，距离远征开始还有十分钟。 她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脑海里已经开始规划接下来的事情：检查资源，整理兵力，为最后一次九州远征做好准备。 “最后一次了啊……”江离轻声喃喃，语气中带着点释然，但更多的是一丝不舍和惆怅。 她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脑登录游戏，熟练地操作着互市港，打包粮草和木头。 尽管这些步骤再熟悉不过，她却比以往更加细致认真，仿佛不想让这最后一次远征留下任何遗憾。 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十二点远征开始，她便能跨越服务器，进入威廉所在的地图。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涌上一阵微妙的期待，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扬起了一丝微笑。 这一次，她不需要再问威廉在哪座城。 昨晚，威廉知道江离所在的凤麟匹配到自己地图上一个叫野的州以后，提前将县邑迁到了野州一个城池的边界，还特意截图发给她：“明天直接来野州，在边缘就能看见我的县邑。” 江离点开那张截图时，心里莫名地生出了一种温暖的感觉。那熟悉的县邑名字——“威廉”——静静地停在野州的边缘，就像在等着她的到来。 “还真是贴心啊……”江离盯着截图看了一会儿，低声笑着回复他：“明天我会准时过去，不会迷路的。” “嗯。”威廉的回复简短，却让江离觉得安心。 “明天是最后一次了。”江离轻声念叨着，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点开地图，目光停留在那个靠近威廉位置的野州城池。 她的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有些不舍，也有些释然。 她知道威廉明天会很忙。他要去上海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据说是个很满的行程。然而，即便如此，威廉还是答应她，这次远征会像以前一样陪着她。 “最后一次，我会在的。”昨晚，威廉的话语平静而笃定。 虽然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却像一阵涟漪一样在江离心里荡开，带着一份安慰与暖意。 “谢谢你，威廉哥哥。”她当时回复得很轻，仿佛怕这份感谢太重会打破那份自然的默契。 到了十二点，远征正式开始。 江离没有丝毫犹豫，将自己的县邑迁到了野州边界。 熟悉的加载画面闪过，当地图重新打开的一瞬间，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名字——威廉的县邑，依旧静静地待在地图上，稳重而沉静。 那名字仿佛是游戏里她的港湾，每次看到都让她觉得安心。 “你来了。”威廉的微信消息弹了出来，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简洁又温暖。 “嗯，我来了。”江离回了一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江离没有多说什么，只默默点了落地，将“威廉的可颂”和“威廉”紧紧贴在了一起，仿佛这样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更近了些。 两座小小的县邑挨得那么近，仿佛在这片冷冰冰的九州地图上建起了一方温暖的小世界。 看着威廉的县邑，她的思绪仿佛飘到了过去的那些远征——两人县邑紧贴的日子，明明隔着万里，却总能从这方小小的虚拟地图里找到彼此。 “最后一次了啊。”江离喃喃自语，随后敲下了消息，“谢谢你，这次还能陪我。” 屏幕上很快跳出了回复：“不用谢，你开心就好。” 她会心一笑。 与此同时，侠哥已经一马当先占领了野州的地块，开始刷对决功绩。江离不由得笑了笑，在州群里发了一句：“侠哥又是冲在最前的那个人。” “那是当然，不然谁刷功绩给你们挡枪！”侠哥的回复一如既往地幽默。群聊里欢声笑语，仿佛今天不是离别，而是一次普通的远征。 威廉游戏上线得很快。他像往常一样，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开始行动。 他拆下了四号戎车的兵力，换上了一级僚属。江离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图：这是他专门用来送分的。果然，威廉开着战力低的小车，一次次撞向江离的县邑，为她刷对决功绩。 看着屏幕上弹出的战报，江离的心微微发热。 她知道，威廉很忙，今天这样的陪伴并不容易。他能抽出时间上线陪她，已经是她心里最大的慰藉了。 很快，功绩数字累积到了八位数。江离的手指飞快地敲着微信：“谢谢你，威廉哥哥，一千万已经很多了，突破了我周六远征的对决记录呢！” 威廉很快回复：“你满意就好。”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江离，我要去工作了。有事的话就找我，我看见会回复的。” 江离盯着这条简短的信息，心里升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他能陪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但她还是忍不住感到些许遗憾。“以后，我们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她默默想着，却没有打出这句话。 “你去忙吧，威廉哥哥。”她回复道，“等远征时间到，我就会自己回去的。” 威廉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的头像很快暗了下去。 江离看着屏幕上那两个紧紧相邻的县邑，心里既有一丝安慰，也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剩下的时间里，江离开始自己行动。 她拉了几次兵，然后直接撞向威廉的县邑，用完了两个车的轮子，才把最后的兵力全都撞完。 她看着空荡荡的县邑，忽然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心。 “终于清完了所有的兵，这下不用担心被别人打了。”她自嘲地笑了笑。 其实，她知道自己做这些不过是找个仪式感——让自己的兵力全都留在威廉的县邑上，而不是被其他强州碾压。 这次远征，她连免战都没有开。 她知道没有兵没有资源的她，没有被针对的必要，而她也即将彻底退出九州。 江离安静地看着屏幕。威廉的可颂和威廉依旧挨在一起。 她没有挪动，也没有再点开地图去看别的地方。她就这样看着，仿佛想用最后的时间记住这一幕。 她没有太多伤感。相反的，她感到一种难得的平静。 “最后一次了啊……”她轻声念叨，眼神里是柔软的眷恋，却也带着一丝释然。 第88章 跳梁小丑 法国时间下午两点，中国时间晚上九点，江离正埋头翻译书稿。 键盘的敲击声有节奏地回响在安静的屋子里，偶尔翻页时发出的沙沙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就在她正聚精会神地琢磨一个复杂句子的时候，手机突然接连震动了好几下。 江离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有些不耐烦地拿起手机。 她第一反应是以为出版社的编辑在加班发来沟通的消息，心里甚至感叹了一句：“这些人可真够拼命的，加班到这个点。” 然而，当她解锁屏幕，点开微信时才发现，这并不是来自编辑的消息，而是游戏群里一连串的@提醒。 群里的对话像炸了锅一样刷屏，最先@她的是侠哥，他的消息一如既往地直白：“可颂你被打了，是柠檬州的罗汉在打你，你快上线看看。” 江离眨了眨眼，脑子有点懵。 罗汉？谁会闲得无聊到打她这个既没有兵、又没有资源的号？ 还没等她多想，群里的秋水迅速接话：“罗汉是谁？这么头铁，敢在威廉面前打威廉的可颂。” 侠哥很快回复，语气中带着一贯的调侃和嘲弄：“那不是头铁，那就是纯手贱。” 屏幕上的消息接连弹出，江离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 罗汉这个名字她不陌生，柠檬州的号，也是以前米饭州刺史的号。 她退游以后，好像是被那个叫跳跳虎或者曹长卿的人控着。 回想起来，那个控着罗汉号的人是跳跳虎或者曹长卿，无论是谁，都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角色。 他们从米饭州到奉天州，再到柠檬州，一路蹦跶、搞事，像是九州里谁都无法摆脱的小丑。 江离缓缓叹了一口气，点开游戏界面。这些人，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聊，永远像盯着她似的，阴魂不散。 “原来是他们啊……”江离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些无奈和冷笑。 罗汉特意不去庄州（米饭州改名后的新名字）而留在天临州，大概是为了避免自己搞事的行为波及老州友的利益。但从其他州玩家的视角看，这些人不论跑到哪里，恶心人的本性却从未改变。 天临州在罗汉他们如同丧家之犬被霸服州抛弃后，好心收留这些人，罗汉却用着天临州的壳子干着恶心人的勾当，到处撩事生非，给天临州四处拉仇恨。 这本是个在霸服州跳州跑路后、接纳流浪玩家的地方，可罗汉却把这里当成了新一轮恶意的跳板，给天临州带来了更多的不必要敌意。 江离想到这里，心中对这种行为感到既鄙夷又厌恶。 江离叹了口气，本来打算就这样算了。 她的县邑既没有兵，也没有资源，被打也不过是个空壳子，除了抢一点金矿，对方根本讨不到半点好处。 况且，这可是她最后一次远征了，实在没必要为这些小丑般的人物浪费心情。 可一想到曹长卿和跳跳虎那些过去的行径，江离的手顿住了。 第二赛季和第三赛季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凤麟州占领的城池一次次被他们拉长长的战线，他们还在世界频道上耀武扬威，发黄腔、挑衅、嘲笑弱州的无力反抗。 江离和州里的朋友们明明已经拼尽全力，却还是被这些人恶心到怀疑人生。而现在，罗汉居然还想着在最后的远征里再来恶心她一下？ 想到这里，她最终还是决定上线看看。 在点开游戏前，她随手给威廉发了条微信，语气轻松地调侃：“威廉哥哥，我在你身边居然都挨打了。” 消息发出后，她没有期待威廉会立刻回复。 她知道威廉今天忙了一整天，从上海的会议回到酒店，大概正忙着处理剩下的工作或是准备休息。 可是，还没等她点开游戏九州远征的界面，就看到好友列表里威廉的头像亮了起来，他上线了。 “这么快？”江离有些诧异，点开地图，视线迅速落在野州边缘的自己和威廉的县邑上。 短短几秒钟后，屏幕上便出现了威廉的出兵信息。他什么话都没多说，直接派兵对着罗汉的县邑打了过去，干脆而果断。 江离愣了一瞬，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 心头那一点郁闷和不快，顷刻间被一股暖流冲散了。 “这人……还真是行动派。”她嘴上嘀咕着，眼里却满是掩饰不住的温柔与感动。 威廉的攻击干净利落，出兵的两车狠狠砸在了罗汉的县邑上，仿佛带着他一整天压抑的疲惫和怒气。 不到五秒钟，罗汉的号就跑回了我们自己的地图，再也不见踪影。 威廉很快发来了游戏截图，是他打了罗汉两车的战报。 附带的消息还是一如既往地简短：“抱歉，他一定是看我不在线才敢打你的。” 江离捧着手机，盯着屏幕上的文字，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威廉没多解释，也没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助，直接用行动保护了她。 他向来如此，总是寡言却可靠，从不多说一句废话，却用最实际的方式让她感到安心。 她知道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外头忙碌，回来后却依旧愿意抽时间为她上线，赶走那些无聊的恶意。 “谢谢你，威廉哥哥。”她手指飞快地打下这句话，却觉得这句话根本不足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威廉似乎察觉到她心里的波动，很快发来一句：“别不高兴了，等会儿我们一起去看个直播好不好？” 江离低头看着这句话，忍不住轻轻笑了。 她原本因为罗汉的骚扰而有些憋闷的心情，在威廉的这几句话里瞬间烟消云散。 “好啊，你选节目。”她回复道。 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她忽然觉得，罗汉那些跳梁小丑的行为根本不值得再浪费一分情绪。 那些人的恶意，再怎么膨胀，也敌不过威廉随手的一次守护。 她心里只有满满的感激——威廉这个人，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站在她身旁，无论是游戏里的虚拟县邑，还是屏幕外真实的生活。 他的存在就像一颗稳固的星，始终点亮她的世界。 第89章 护短的蛮蛮 微信群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涌现，蛮蛮盯着屏幕，眉头越皱越紧。 罗汉打江离的战报截图被转发到群里时，她胸口莫名冒出一股火气。 这种人，怎么总是能找到恶心人的机会？ 卷儿倒是笑得轻松，发了一条消息调侃：“咱们可颂的仇不过夜，当场就报了。” 附带的是威廉发给江离的两车战报截图，看上去威廉已经替江离解决了这事。 蛮蛮却不觉得解气，直接打字道：“跑回了咱们地图？那我必不能够放过他。” 话语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态度。 卷儿看她语气认真，忍不住开起了玩笑：“哟，蛮子要亲自出马？行啊，我给你鼓掌加油。” 蛮蛮冷哼了一声，敲下回复：“他打老江，他什么档次？” 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和愤怒，但话语里的“老江”却显出一丝亲昵。 凤麟州的人在群里一片起哄，纷纷为蛮蛮叫好。 这种态度在凤麟已经司空见惯：不管被欺负的是谁，大家都会团结一致对外。 尤其是蛮蛮，作为州里最护短的玩家之一，她从来不允许别人欺负自己的州友。 这不仅仅是她对凤麟的感情，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心。 身为刺史，蛮蛮深知，州里的每一个人，不管战力高低，都是凤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她，也一直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这个大家庭。 虽然蛮蛮的战力在九州中不算特别突出，但她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尽力而为”。 低战玩家的县邑被攻打时，她总是第一时间站出来，不管是援助，还是主动打回去，她从未袖手旁观。 对于那些习惯单机的低战，她更是细心呵护，生怕他们被孤立。 江离记得，第二赛季时，凤麟州遭遇了最艰难的一次考验。 当时强大的奉天州为了拉拢凤麟一哥宗天宇，提出了一个看似“互利双赢”的条件：蛮蛮可以带着几个高战玩家加入奉天，剩下的人继续留在凤麟。 奉天州甚至承诺，会给予蛮蛮一切她想要的资源和支持。 对于许多人来说，这无疑是个难以拒绝的机会。 凤麟的局势当时极其被动，若蛮蛮选择接受，没人会责怪她。 但蛮蛮听完后，只平静地回了一句话：“我要是抛下所有人，带着高战走，我还是人了？”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每个人心上。 大家被蛮蛮的坚定彻底震住了。没有人打算离开，哪怕前路艰难，大家也选择留在凤麟，与州友们并肩作战。 江离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温暖。 这就是凤麟州，一个不抛弃、不放弃任何人的地方。 这里没有所谓的“弱者”和“累赘”，每个人，无论战力高低，无论是不是单机，都能在这里找到归属感。 蛮蛮是凤麟州的灵魂之一。 她用行动告诉所有人：家，不是因为强大才值得守护，而是因为守护，才让它变得强大。 正因为如此，江离一直觉得，九州中，凤麟才是她唯一的家。 相较之下，江离一想到柠檬州刺史小桥流水姐的所作所为，便忍不住一阵唏嘘。 小桥流水姐，作为一个战力不高的玩家，能够成为刺史，完全是因为州里顶战玩家的支持。 平时，她仗着刺史的头衔，享受着应有尽有的资源和荣耀，在州群里发言永远带着居高临下的姿态，一副“我是大家主心骨”的模样。然而到了史话报名那一刻，她却露出了真面目。 为了分配到战力更低的区域，小桥流水姐毅然带着州里少数高战玩家集体跑路，彻底抛弃了剩下州友的死活。 这种行为在九州频道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忍受她矫情了三个赛季的其他州的人，对他们这种集体跳州逃跑的行为大嘲特嘲。 当风哥听到这件事时，只冷笑了一声：“这样的人，哪配带州？” 短短一句话，却让江离深以为然。 相比蛮蛮始终坚持“绝不放弃任何人”的原则，小桥流水姐这种利己主义或许才是常态。 在这样一个强者为尊的游戏里，有人为了保全自己选择抛弃他人，但蛮蛮始终不改初心，甚至让凤麟州成为了许多玩家心中真正的“家”。这份可贵，正是小桥流水姐永远无法理解的。 江离上线后，很快在天临主城找到了罗汉的县邑。 点进去一看，她不由得轻笑出声：“还真是又贱又怂啊。” 蛮蛮好奇：“怎么了？他又干了什么？” “他把兵全下了。”江离笑着说，“威廉打了他两下，他就跑回地图第一时间下了兵。他这样的，典型的小丑。” 群里顿时炸开了锅，大家纷纷对罗汉的怂样嗤之以鼻。 “这种人活该。”卷儿笑得直拍大腿，“挨打了就跑，跑了还不忘先把兵下干净，真是完美诠释什么叫‘贱怂’。” 蛮蛮听了却更生气：“他就这么跑了？还把兵全下了？行吧，这种人就是活该被打成狗！”她点开地图，正准备调兵去打罗汉，却被江离制止了。 “别浪费你的轮子，”江离语气温柔却坚定，“他这种人，恶心别人是为乐，挨打也从不在乎，你打他只能便宜了他。” 蛮蛮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不太甘心：“可是他打了你啊……” 江离笑了笑：“我真的没事。他打我也没损失，我连兵都没有，县邑空空的。他想恶心我，却只恶心了他自己。” 蛮蛮抿了抿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好吧，你说得对。这种晦气人不值得浪费心情。” “谢谢你，蛮蛮。”江离由衷地说。 “谢什么呀。”蛮蛮语气软了下来，“我们凤麟的人，就得护着彼此。你被欺负了，我就得站出来。下次真有事，别一个人扛着，知道吗？” 江离点点头，心里涌上一阵温暖。 当晚，群里依旧热闹。卷儿带着大家分析天临州的势力分布，侠哥吐槽着最近遇到的“奇葩对手”，蛮蛮则时不时插一句，语气中带着对凤麟这个大家庭的自豪。 江离看着群里的对话，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这就是凤麟，一个让她在九州世界里找到归属感的地方。 这里的人并不全是顶尖高手，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带来实际的战力增益。但他们始终团结一致，无论是在最难的时候，还是面对外敌的挑衅，都从未动摇过。 威廉那天晚上并没有再提罗汉的事情，只是和江离一起看了场轻松的直播。他始终以他的方式守护着江离，安抚她所有的不快。 他的声音从微信语音通话里传出来，带着惯有的沉稳和平静，“我们看场直播吧？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喜欢那个搞笑解说，今晚正好有他的直播。” 江离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弯起一个浅笑：“好啊。” 房间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的冷清感被瞬间打破。 江离关掉了电脑屏幕，转身拿起手机，将直播投屏到客厅的电视上，威廉那边也同步点开了直播链接。 画面里，解说用夸张的腔调讲着游戏里的沙雕瞬间，弹幕飞速滚动，满屏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几乎让江离也忍不住跟着笑出声来。 “刚才这波操作，很搞笑。”威廉率先开口，语气里难得多了几分放松。 “还有刚刚那个送塔的队友……太有才了，完全是喜剧人附体！”江离咯咯地笑着附和。 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将原本有些疲惫的神色融进了明亮的暖色调中。 威廉没有说话，只是隔着屏幕静静地听着江离的笑声，那一刻，他觉得一天的疲惫似乎都随之散去。 “威廉哥哥，你说……”江离忽然开口，语气轻快中带着一丝调侃，“那个送塔的人，是不是和今天罗汉一样搞笑？” 威廉轻笑了一声，声音低而柔：“不一样。那个送塔的只是无心之失，罗汉是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才跑回去的。” “哈哈哈，你这是在帮送塔的洗白呢。” 江离笑得前仰后合，眼角微微湿润，她没想到，威廉总是能用最轻松的方式让她心里的那些阴霾消散。 “直播快结束了。”江离轻声提醒，“明天还早起吗？别熬太晚了。你不用陪我的，我心情没有被影响。” 威廉拉过沙发上的薄毯：“不急，难得今晚这么轻松。” 对话在直播的背景音中逐渐停歇，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罗汉的事情，似乎那只是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插曲。 窗帘紧闭，房间里的电视屏幕投射出柔和的光影，映照在江离的脸上，显得格外温暖。江离忽然觉得，有威廉和蛮蛮这样的朋友守护，便是她最大的幸运。 江离关掉直播时，顺手发了一条消息到凤麟的群里：“谢谢你们，真的。凤麟才是我在九州里唯一的家。” 蛮蛮很快回了：“你也是我们的家人，江离。我们凤麟，永远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 消息在群里获得了一片响应，每个人都表达着相同的态度。 江离坐在屏幕前，看着这些话，眼眶不由得一热。 这一刻，她深深明白，无论游戏外的生活多么复杂和忙碌，她都还有凤麟这个家，和这些始终陪伴在她身旁的州友。 第90章 退游的天宇，由我蛮蛮守护 江离在远征地图上被罗汉这个小丑趁着威廉不在线的机会打的时候，凤麟州在本地图上也被偷了家，七八个冥河州的人趁着蛮蛮他们不在线来偷袭。 她当时在远征地图上百无聊赖地看州的分布和战力，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忽然手机一阵震动，一连串消息提示音涌了过来。 她心里一紧，点开凤麟州的群聊界面，第一条消息就映入眼帘：“蛮蛮！咱们地图被偷了家！” 是子涵发的消息，语气透着急切和愤怒，“七八个冥河州的人趁我们不在线，直接打到天宇的县邑了！城防掉了一半……还有修杰和小鱼的县邑，也在冒火星！” 江离心头一沉，连忙点开子涵附上的截图。 图中，凤麟地图上一片火光，每个人的县邑都有不同程度的战损。唯一没有被打的，是蛮蛮的县邑——对方显然是试过了，却因为打不过蛮蛮而无功而返。 “真是狗东西！”江离低声骂了一句，点开地图查看当前局势。 画面上，几队红色的入侵者部队正慢悠悠地从天宇的县邑撤离，像是一群偷吃了蜜的野蜂，肆意又嚣张。 这时，子涵又在群里发了一句：“蛮蛮，你快上线吧！天宇的号城防已经掉了一半了！” 江离看着那句消息，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心里很清楚，蛮蛮一定会大发雷霆，尤其是看到天宇的县邑被打成这样的时候。 江离点开地图界面，果然看到天宇的县邑一片狼藉。 火光不停地冒着，仿佛在诉说刚刚那场偷袭的惨烈与无情。 屏幕上的红线已经散去，但冒着烟的县邑城防数据，却无声地提醒着江离刚刚发生的事情。 “天宇……”江离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这个熟悉的名字，她已经很久没有在聊天里提到过了，但那个人的身影，却始终鲜明地留在凤麟州每一个人的记忆里，仿佛从未离开过。 第二赛季时，天宇是凤麟州当之无愧的一哥，也是整个州的保护伞。 他很少说话，但每次周六，他都会在群里发一句简短的承诺：“哥明天全天在线，守着你们，别怕。” 江离还记得那些日子。 面对敌州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大家都慌乱不已，却总能因为天宇的一句话而安定下来。 他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无论是大规模的城战，还是我们被围的危急时刻，他的部队都会第一时间赶到。 沉默寡言的他，用实际行动扛起了凤麟州的旗帜，像一座能遮风避雨的城墙，挡在每一个人面前。 可后来，天宇退游了。 那天，他在群里只留下了一句短短的告别：“兄弟姐妹们，哥有事要退游了，凤麟靠你们了。” 言语间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但江离知道，那句话背后有无奈、有不舍，也有对凤麟的牵挂。 从那以后，天宇的游戏号便交给了蛮蛮打理。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县邑，看到那掉了一半的城防，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忽然涌上一阵心酸。 “曾经是他保护我们，”她在心里轻轻地叹道，“现在却需要蛮蛮来保护他了。” 这时，群里蛮蛮发了一条消息：“谁把天宇的城打成这样的？”语气不重，但江离能从那冷静中感受到隐隐的怒意。 子涵马上回复：“冥河州的人，七八个偷家，跑了！” 蛮蛮没有回话，但江离知道，她肯定已经在查看地图，寻找那些偷袭者的踪迹了。 不久后，蛮蛮又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今天他们动了天宇的号，我绝不会让他们轻易走掉。” 江离盯着那句话，忽然觉得眼眶微微发热。 蛮蛮和天宇一样，都是那种重情重义的人。他们不会因为某个人不再在线，或者战力强弱的改变，而放弃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情分。 这时，蛮蛮又补了一句：“天宇是我们凤麟州的哥，就算他不在，他的号也不能让这些人碰。他守护了我们这么久，这次换我守护他。” 江离看着这句话，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她想起了天宇，那个用沉默的力量保护过她的玩家，也想到了蛮蛮，那个始终为州友拼尽全力的“刺史”。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凤麟州的精神从未改变——他们始终是这样一群人，不抛弃，不放弃。 不一会儿，蛮蛮上线了。她一上号，凤麟州群立刻炸开了锅： “蛮蛮来了！快看地图！” “那些冥河州的狗东西，还在天宇号周围晃悠呢！” “蛮蛮，直接开高迁吧，弄死他们！” 蛮蛮没有回消息，但屏幕上她的头像快速亮起，显然已经注意到天宇的县邑状况。很快，一条私聊弹了出来：“互刷吗？” 对方是冥河州偷袭的玩家之一。看样子，他们发现蛮蛮上线了，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于是想用所谓的“互刷”的方式试图糊弄过去。 江离刚看到这条消息，就看到群里传来蛮蛮的聊天截图，很少说脏话的她回复那个人简单的一句：“我刷你大爷！” 她随手开了个高级迁城道具，直接落到了那些冥河州玩家的附近，操作着军队毫不犹豫地攻向他们的县邑。 “他保护了我这么久，这次换我保护他。”蛮蛮低声自语，眼神冷峻，手上的操作却快得如行云流水。 冥河州的几个玩家显然被蛮蛮的行动吓了一跳，有随机的立刻随机，或者回本服，来不及的也纷纷开始下兵。但蛮蛮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毫无保留地攻击着那些还未撤离的县邑。 子涵看着蛮蛮的战报，在群里忍不住感慨：“我们蛮蛮姐牛啊！直接砸过去了！” 蛮蛮一边操纵军队，一边沉声说道：“天宇就算退游了，他也由我保护。谁敢动他的县邑，我就让他后悔。” “蛮蛮姐霸气！”卷儿在群里鼓掌，“对付这种偷袭的臭虫，就得你出手！” 江离在屏幕前看着蛮蛮戎车浩浩荡荡的背影，忽然觉得心里有点暖。这就是凤麟州，她想——即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他们也始终团结一致，不抛弃任何一个人。 江离想到蛮蛮平日里佛系的性格，却对天宇的游戏号悉心照料，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蛮蛮一向对自己的号都不上心，可对天宇的号，却每天都认真登录，无论多忙，日常任务一天不落。 江离曾好奇地问过她：“你为什么要坚持这么久？天宇已经退游了啊。” 蛮蛮听了，却只是笑笑，语气里带着一丝执拗：“万一呢？万一天宇回来呢。” 这一句话让江离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她垂下眼帘，轻轻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却发现眼眶已经不知不觉地红了。 她低头看着屏幕上的战报，思绪一下子回到了第二赛季。 那时候的她还是个新手，被奉天追着打，根本无力反抗。她只能灰溜溜地跑到一级城，躲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心里的厌烦随着世界频道的嘲讽消息一点点扩大，她几乎想要放弃了。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玩家忽然私聊了她：“江，我保护你。如果打不过，我们就一起跑。” 江离愣住了，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好久才回了一句：“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对方很快发来一行字：“我是修杰，大家都是凤麟的。守望相助。” 那一刻，江离的眼眶莫名湿润了。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小玩家，会有人愿意保护。 可即便如此，她的心里依然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我们真的能跑得掉吗？” 修杰发来一个笑脸，语气轻松得好像根本不在乎眼前的困境：“当然能。大不了从头再来，游戏嘛，开心就好。” 正是这句乐观而无畏的话，像一束阳光一样穿透了江离内心的阴霾，她咬着牙没有放弃。 江离不擅长骂人，可是世界上如果有谁骂她，侠哥会第一时间上世界为她对线，保护她。她战力低挨打了，蛮蛮、嘉嘉、花卷、酒哥还有侠哥他们也会帮她打回来。 她渐渐明白，游戏的意义并不在于赢得多少资源，而在于身边这群愿意保护她、陪伴她的朋友。 “万一呢？万一天宇回来呢。”蛮蛮那句带着笑意的话再次在脑海中响起，江离心中一阵柔软。 她想，这大概就是在这个游戏里，无论遇到多少困难，凤麟总有坚持下去的理由。 第91章 史话前的团建 江离静静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上的地图。 明天就是进入史话赛季的日子了，她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凤麟州，那个她玩了两个赛季的地方，那个她在无数次被奉天州和柠檬州追着打时仍然死死守住的小小角落——被两大强州压迫了两个赛季，大部分凤麟的玩家基本都是四海为家，各自谋求生存。 大部分的州友都是捡垃圾的状态，大家似乎并没有契机聚在一起建县邑。 现在的地图上，每个人的县邑似乎都孤零零地漂浮着，像夜空中遥远的星星，彼此之间看似属于同一个天空，却隔着难以逾越的距离。 江离叹了口气，点开微信群，看着里面的聊天记录。 她曾经开玩笑地说：“别的州玩家一个挨一个建县邑，有些关系密切得绯闻满天飞。只有咱们凤麟，人人相距九十里地，连传绯闻的机会都没有。” 这话当时逗得群里一片哈哈大笑。 蛮蛮更是附和：“可不是嘛！别的州三赛季至少出几对cp，咱们凤麟呢？一对cp都没有，这战绩能拿去申请良田的纪录了。” 嘉嘉在底下接话：“所以咱州唯一的纪录是‘无cp州’，要么现实有对象，不搞网恋；要么就是单身，但水泥封心。” 子涵则无奈地打出一串“……”，笑道：“其他州或多或少都有几个cp名，咱们全员早餐名，干脆改州名叫“凤麟酒楼”算了。” 江离想到这些，忍不住笑了一声。她很喜欢这群人嘴里带着调侃的幽默。 小饼干在群里忽然冒了一句玩笑：“江离，那你叫‘威廉的可颂’，和威廉还不算cp名吗？虽然威廉是另一个地图的。” 这句话让江离猝不及防，瞬间红了脸。 她的游戏名“威廉的可颂”原本只是随手改着玩的一时趣味，却没想到这一用就是整整三个赛季。而且，或许是因为这个名字，她已经悄然习惯了每周六和威廉见面的仪式感。 每到周六，她总会早早上线，特意穿过服务器，把自己的县邑迁到威廉的旁边。 两个人的县邑紧紧挨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幅平静温馨的小画。 没人提醒她这么做，也没人要求威廉一定要迁到固定地点，但这一切似乎早已成为一种默契。 他们从不刻意多说什么，可威廉总是会配合她，准时出现，完成她每周六的“仪式”。 想到这里，江离脸上的红晕越发深了。 她知道，这些看似简单的小事背后，其实藏着一份细腻的用心。 那种每周六的见面，那种县邑挨得很近的安稳与亲近，说到底是一种陪伴，也是一种无声的呵护。 她敲了一句话在群里：“哎呀，别口出狂言噢，威廉可是没有绯闻的正经人。”但说完这句，她却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是啊，威廉哥哥总是正经的，可在江离心里，他的“正经”，却格外让人安心。 明天就要进入史话赛季了，或许有很多小伙伴要退了。 群里的消息一条条滚动，有人已经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再继续玩了，也有人在谈论未来可能加入其他州的打算。 江离盯着这些熟悉的名字，忽然觉得有些怅然。这意味着，这次分别后，他们未必还能在九州的地图上再见到彼此，更别提再像之前那样并肩作战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在微信群里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提议：“要不……咱们凤麟来一次大合影吧？大家能不能把县邑挪到一起，就当是进入史话前的最后一次团建？” 消息发出去后，群里安静了几秒钟。 这片沉默让江离有些紧张，手指不自觉地扣着桌面。 她害怕自己的提议被忽视，也害怕大家会觉得她矫情，毕竟这是个充满竞争的游戏，或许很多人并不在意这些“仪式感”。 然而，就在她忐忑的时候，蛮蛮率先冒了泡：“行啊！老江，你这提议好。那咱就聚到我附近吧！” 蛮蛮的话顿时让群里炸了锅，大家纷纷附和起来：“哈哈，蛮蛮都发话了，必须来啊！” “听起来还挺有意思，整点仪式感告别一下！” “走走走，我这就迁！” 连平时话不多的酒哥也笑着回了一句：“江总发话了，必须听令，咱来张全家福！” 江离看到群里渐渐热闹起来，心里一阵暖意涌上来。 凤麟州的玩家就是这样，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只要有人提出来，大家总会积极地配合。 尤其是蛮蛮，她的“护短”与“气场”向来是州里团结的基石。有了蛮蛮的带头，其他人似乎也都兴致勃勃，开始讨论县邑该怎么摆才好看。 江离看着这些熟悉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了一个弧度。 哪怕明天就要分别，这一刻，她仍然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羁绊。 这种默契和温情，或许才是凤麟州真正的珍贵之处。 蛮蛮甚至翻出了好几个已经退游的账号，把那些散落的县邑也迁到指定地点，让地图看起来更加整齐。 她在群里调侃：“老江，咱俩纯爱情啊，你看我多懒一个人啊，连百州大赛评选的时候都懒得摆造型。就为了你这个合影，我翻了好久密码，累得我这老胳膊老腿不行了。” 江离被蛮蛮的话逗笑了，忍不住打字回道：“那是，我和你纯粹的真爱。” 蛮蛮乐呵呵地接话：“你这话我可截图了，万一威廉问起来，我可得拿来做证据。” 群里一阵哈哈大笑，大家的打趣让气氛变得轻松又温馨。 很快，地图上出现了凤麟州玩家们紧紧聚在一起的场景。 一个个县邑挨在蛮蛮的周围，围成了一起。大家在群里热闹地喊：“截图！快点截图！这可是史话前最后的团建！” 江离的手指轻轻点下截图键，画面定格在这一刻。火光不再是战火，而是团结的象征；县邑不再是孤零零的点，而是彼此紧靠的家人。 她默默保存了截图，发到了群里：“谢谢大家愿意配合，这真是我玩了三个赛季里，最暖心的回忆。” 蛮蛮回了一句：“老江，咱凤麟就是个大家庭，不管人散到哪儿，只要有一个人还在，就永远有归处。” 江离看着这句话，忽然有些热泪盈眶。是啊，凤麟就是这个游戏的归处，无论天涯海角，总有这群人守护着彼此，留着一片可以回去的地方。 第92章 缘分测试 史话赛季随机分配结果即将揭晓，而这一天的等待对江离来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 她一直不是一个信命运的人，可这天，她却固执地把接下来的关系寄托在一个简单的概率上。 “50%。”她默默对自己说，“和威廉分在一张地图上的概率是50%。如果我们在同一张地图上，我就继续随心而为；如果不在，我就彻底放下，不再追逐他。” 这个所谓的“命运测试”既是她给自己找的一个出口，也是她给这几个月单方面追逐他的行为划上的句号。 江离知道，这样的想法未免有些儿戏。 一个随机分配的结果，怎么能成为决定一段关系的依据？ 可复杂的情绪早已占据了她的心，让她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不论这个答案是放手，还是继续。 中国时间的深夜，群里几乎没有人发言，只有游戏界面的音乐在耳边回荡。 江离坐在屏幕前，指尖轻轻敲着桌面，脑子却空空荡荡。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又抬头看向屏幕，仿佛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终于，她鼓起勇气点开了微信，给威廉发了一条消息。 她一字一句地敲下：“威廉，我想知道我们是不是有缘分。如果史话的分配我们不在一张地图上，我以后就不烦你了。如果在一张地图上，我以后还继续烦你。” 打完这句话，她盯着屏幕发愣，总觉得这话说得太直白了，又有些丢人。 她犹豫着是不是要改一下，把语气写得轻松些，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说：“说清楚点吧，不然以后你会后悔的。” 她的手指悬在“发送”键上，仿佛再按下去就会触发某种不可逆的结果。 她犹豫了好久，终于闭了闭眼，手指用力地按了下去。 消息发出去的一瞬间，江离猛地捂住了脸，心脏跳得飞快。 她深吸一口气，又偷偷放下手，盯着屏幕看威廉会不会回复。 威廉看着手机，皱了皱眉头，看着江离发来的那句“我们是不是有缘分”的消息，感到一丝不解。 他不是不明白“缘分”的含义，只是对这种看似严肃又莫名其妙的提问有些抓不住重点。 “她到底在想什么？”威廉在心里问自己。 江离总是这样，明明是一个话多到一天能和他发上百条消息的人，却总能在一些关键问题上，让人摸不着头脑。 在他看来，地图的随机分配并不会改变什么。 她仍然会是那个熟悉的“话痨”，在游戏里遇到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来找他，分享她生活里事无巨细的日常，或者聊些他听不懂的八卦。而他虽然忙，也总是会抽空点开她的消息，认真地看完每一条。 威廉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回了句：“不在一张地图上也不妨碍你和我说话吧？你还是可以继续当话痨啊。” 看着这句话，江离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心里却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她并不是单纯的“话痨”，而是想通过那些琐碎的对话去靠近他、了解他，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融入他的生活。 威廉敲下“发送”键后，靠回椅背，盯着屏幕，觉得自己已经给了一个足够轻松的回答，可心里却隐隐觉得江离的情绪不对劲。 她平时那么活泼，这次却好像特别纠结。他想不明白原因，但潜意识里又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几秒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凤麟州最后一次团建的时候，被柠檬州的人扫荡得七零八落，江离的县邑被打到只剩下一点城防值。当时，她在群里气得直跳脚。 难道她现在的情绪低落，是因为还在为那件事生气？ “你心情不好吗？是不是因为凤麟最后团建时被柠檬州的人扫了？”威廉发出这句话，语气直接却带着关心。 “原来他以为她的低落是因为那个不完美的团建。” 当时，凤麟的玩家们为了最后的告别齐聚一堂，却被柠檬州的人趁机扫荡。尤其是那个熟悉的“小桥流水姐”，突然就复活了，一连扫了江离好几次，最后把她的县邑城防打到只剩最后一点绝尘而去。 那一刻的狼狈确实让江离不舒服，但她知道，那并不是让她真正低落的原因。 她低落的真正原因，是她怀着和威廉道别的心情度过了整整一天，而他对此却一无所知。 威廉一向不擅长安慰人，只能想办法找到问题所在，再试着解决。 敲下这句话后，他又补充道：“我帮你打回去，这样你会心情好一些吗？” 他觉得自己的提议很实在。游戏里的问题，就用游戏的方式解决，这是他一贯的逻辑。 只要能让江离高兴一点，他觉得花点时间帮她打回去并不是件麻烦事。 江离盯着这句话看了好久，心里忽然有点酸涩，又有点感动。 他误以为她的不开心是因为柠檬州的那些人，并愿意为了她提出解决办法。这种直男式的温柔，带着点笨拙，却让她觉得他既可爱又有魅力。 只是这人怎么这么笨呢？她低落的原因明明和团建被扫荡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他却这么认真地提出帮她“打回去”的建议，既直男又温柔得让人心软。 她轻声自语：“你这个笨蛋，怎么可能懂得我的心思呢？” 她敲了一行字，又删掉；又敲了一行，又删掉，最后只发了一句： “谢谢你。” 屏幕那头的威廉似乎并没有察觉她的复杂心情，他发了个点头的表情，紧接着又说： “别想那么多，做自己就好。我又没说不让你烦我。” 江离看着这句话，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可是她心里清楚，这种“允许”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在意的从来不是他愿不愿意她继续话痨，而是她自己是否还有理由继续追逐下去。 “不在一个地图，我见不到他。可是如果在一个地图上，那种关系会变得很尴尬。”她低声自言自语，又摇了摇头，知道这些话无法说出口。 “命运的看法比我们更准确。命运是不可知的，因为命运总是在结果出来以后，它才表明它的看法。它事先没有看法的。” 江离把这句话写在纸上，盯着看了许久，心里却越发的茫然。 江离低声念了一句，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在说服命运的安排值得她等待。 命运会怎么安排呢？ 江离不知道。也许命运的安排能为她困惑的心情找到答案，也许什么都不会改变。她静静坐在电脑前，手边的水杯已经凉了，却没有一点喝下去的心思。 这场关于“缘分”的测试，是她临时起意的想法。 她对自己说：“如果分在一个地图，我就随心而为，继续做自己；如果分开了，那就干脆放下这段执念。” 她知道这听起来有些幼稚，甚至有些自欺欺人，可她依然想要一个答案。 其实，抛硬币式的决定从来都不是依靠运气。 在硬币抛向半空时，当事人就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结果了。 可江离发现，自己完全没有那种“心有答案”的预感。随着分配结果的揭晓临近，她的心情愈发纠结，像被抛到半空的硬币，却始终不知会落在哪一面。 她试图问自己：“到底希望分在同一个地图，还是不同的地图？”答案却始终模糊不清。 如果分不到同一个地图呢？江离想过那种情景，她会刻意与威廉保持距离，不再每天给他发那些零零碎碎的话，不再每周六“打扰”他。也许她能收回自己的注意力，投入更多的时间到别的事情上。可是这样真的会让她更轻松吗？她不知道。 如果分在了一起呢？她同样想象过这个结果。她可以每天挪着县邑去找他，可以使用“威廉的可颂”这个名字去和他一起玩游戏。然而，分在一起就一定意味着有“缘分”吗？她也不确定。 命运未揭晓，她的心情却像被绑在“测试”的翘翘板上，时而向左倾斜，时而向右摆动，找不到任何平衡点。 她的迷惘并不仅仅来源于对结果的未知，更来源于一种对自身心意的不确定。 抛硬币是为了发现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可在这场关于命运的“抛硬币”中，江离发现，她连自己的心意都无法看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周一零点越来越近。 江离抬起头，看着电脑屏幕上九州地图的界面。她的指尖悬在鼠标上，却没有任何动作，像是在等待某种“命运的敲门声”。 也许，分配结果出来后，她的心会有一个答案。也许，所谓的“缘分测试”，只不过是她在未知面前的一场自我安慰。 但无论如何，命运即将揭晓，她的迷惘终将得到回应。 第93章 史话分配结果 周日的晚上，江离的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一向自诩洒脱的她，此刻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期待。 平日里，她总爱嘲笑自己命运多舛，可这一晚，她却罕见地将一切都寄托在了“命运”之上——或者更准确地说，寄托在了史话赛季的随机分配结果上。 零点的倒计时像无形的鼓点，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响，仿佛敲击着她的心跳。 她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冷光映在脸上，双手握成拳，指尖微微泛白。 州频道意外的安静，所有人都在等待答案揭晓。 江离看着屏幕上缓慢跳动的数字，呼吸也不自觉地跟着屏息起来。 “命运的看法比我们更准确。” 她对自己轻声说，像是试图用这句话给自己打气。但越是接近零点，她的心中越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和期待，就像站在命运的分岔口，无法预知未来的走向。 对她来说，史话分配的结果不仅仅是新赛季的开始，更是她精心为自己策划的一场“缘分测试”。 如果她和威廉分在同一张地图，那么她会告诉自己这是一种命运的暗示，继续随心所欲地靠近他；如果不在，她会借此机会彻底放下那段单方面的追逐，告别那颗无法被回应的心。 这个“二分之一概率”的测试听起来荒唐又幼稚，甚至像是一个玩笑，但江离却无比认真。 她实在不知道如何给自己一个交代，如何给这段纠缠了数月的复杂感情划上句号。 她的心仿佛被高高吊在半空，既渴望着命运给她一个继续靠近的理由，又隐隐期待结果能让她断了这场注定没有结果的执念。 对她来说，分配的结果像一枚即将落地的硬币，而此刻的她，竟连自己希望看到的是正面还是反面都分不清楚。 “到底会是什么结果呢？”江离心跳如鼓，屏幕上的时间终于跳到零点——她闭上眼，屏住呼吸，等待命运的揭晓。 零点到了。 屏幕上的时间跳到“00:00”的瞬间，江离的手指飞快地点开了州频道。 短暂的加载仿佛格外漫长，直到分配结果终于呈现在屏幕上。 她的目光急切地扫过显示的列表，视线定格的一瞬，心脏猛地一跳——她和威廉被分在了同一张地图。 那一刻，江离愣住了，怔怔地盯着屏幕，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喜悦、无奈、复杂的情绪汹涌而来，几乎将她淹没。 她本该高兴的，甚至为这一结果感到庆幸，可她的心底却浮现出一丝隐秘的恼怒——恼怒命运给出了这样的答案，恼怒自己没有真正做好接受它的准备。 就在刚刚，她其实隐隐希望结果是分开。 不是因为她真的想放下，而是因为她清楚，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主动止步。如果命运真的将他们分开，那也许是最好的解脱，她可以将这段执念合理化为“天意难违”，然后悄然退场。 可偏偏命运像是听懂了她心底未明的渴望，又恶作剧般地将希望推到她眼前，迫使她直面自己的情感。 她低头看着屏幕，握着鼠标的手指微微用力，似乎在克制心中的波动。 “算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既然命运说继续，那就继续吧。反正我也没做好停下的准备。” 她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情绪，再次睁开时，目光多了一丝坚定。 也许这次，她该不再纠结了。随心而为，走一步算一步，至少，这条路上还有他。 不过分配的结果并不全是好消息。江离很快注意到，讨厌至极的柠檬州玩家也在这个地图。 这个州的团队总是钻规则的空子，最让人咬牙切齿的是，他们还通过调低战力的方式避开了强敌横江州。 这场随机分配对他们来说，俨然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胜利。 江离心里憋了一口气，却无处发泄。这些人，真是阴魂不散！ 与此同时，群里的气氛却逐渐活跃起来。 侠哥调侃江离：“‘威廉的可颂’和威廉终于一个地图了。” 江离没有说话，她心情很复杂。 对分配结果最高兴的，莫过于筠兮州的参军逍遥。 筠兮州和横江州被分配到了同一张地图，这意味着逍遥终于可以结束和灵儿长期“异地恋”的状况。 他在群里的兴奋溢于言表，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情有多激动。 灵儿随手截了横江州群的聊天记录发给江离，吐槽说：“江离，你是不知道那个人有多幼稚。” 江离点开截图，只见逍遥在群里直接艾特灵儿，语气毫不掩饰他的迫不及待：“灵儿，明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跳州去横江州！” 灵儿看着这条消息，有些无奈地回复：“你至于这么着急吗？又没人和你抢我。”语气虽然平淡，却带着藏不住的宠溺。 逍遥的急切很快引来了群里其他人的善意调侃。 绵绵冰第一个开口：“他当然急着去坐‘刺史夫’的位置。这下好了，他得把这个称号焊死在自己身上了。” 灵儿被逗得脸颊泛红，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回复：“他是个傻子，非觉得他的名字也得改成‘横江-逍遥’，说这样才能配得上我。” 江离看着屏幕，忍不住笑出了声。 灵儿的语气里满是甜蜜，却又带着一点点不好意思的埋怨。 “刺史夫这位置还真稳啊。”江离开玩笑道，打字的手指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过确实，你的名字叫‘横江-灵儿’，他当然急着改成‘横江-逍遥’，这样一看就是一对啊。” 灵儿那边愣了一下，像是终于意识到这个细节。半天后才回了一句：“他是傻子。” 江离却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这对恋人真是可爱得很。 逍遥急切地想要昭告全世界他和灵儿的关系，甚至连游戏里的名字都要和灵儿配成情侣格式，而灵儿也毫不避讳，任由他得意地以“刺史夫”自居，在调侃中坦坦荡荡地展露他们之间的喜欢。 逍遥显然乐在其中，他最大的满足大概就是别人提到灵儿时，总会想到他。 江离看着灵儿和逍遥的互动，心里涌起一阵温柔的羡慕。如此坦荡又真挚的感情，实在是让人心生向往。 和灵儿聊了一会儿后，江离不由得想起了威廉。他们的分配结果已经揭晓，她的心思却还未放下。她想了想，终于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威廉哥哥，不好意思，你看，虽说是二分之一的概率，但我们还是在一个地图上。所以呢，你还是得被我单方面纠缠。” 威廉的回复很快，依然简单直接：“你不是我的麻烦。” 江离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暖意。他总是这样，寥寥几字，却带着无法忽视的温柔力量。 她抿了抿唇，忍不住回复：“那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了你的麻烦呢？” 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威廉的回复迟迟没有来。她坐在沙发上，闭上眼，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命运已经做了决定。接下来，就随心而为吧。” 第94章 我们一个地图了 江离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犹豫了好几秒，最终还是点下了拨号键。 熟悉的《everytime we touch》铃声响起，她屏住了呼吸，手心渗出了些微汗意。 平时听着很舒缓的旋律，此刻却仿佛在一点点敲打着她的心跳。 时间似乎在铃声间隙里被无限拉长，而她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像是和铃声一同加速。 电话很快接通了，威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低沉而平稳，像夜晚一缕不急不缓的风，带着些许迷糊的慵懒：“怎么啦？”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像总能稳稳踩在她的心弦上。 江离抿了抿唇，耳边是他一如既往的语调，可她却忽然觉得舌头发紧，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拼命酝酿着情绪。 这电话其实不该打的。 可当史话分配结果跳出来的那一刻，她的复杂情绪像一团解不开的线，让她迫切想找个人倾诉。威廉是唯一能让她卸下防备的人，可也正因为如此，她对他说话时反而更加小心翼翼。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轻声开口：“威廉哥哥，我们在同一张地图。” 她的语气小心翼翼，带着一丝不安和隐隐的期待，像是在试探，又像是怕听到什么意料之外的回应，甚至连自己都听得出有点吞吞吐吐。 “我知道啊。”威廉淡淡地回应，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他的回答并不意外，却让江离的心情更加复杂。 她下意识地攥紧手机，指尖微微发凉。 她的脑海中涌出无数个话题，却都像玻璃般脆弱，稍稍一触碰便四分五裂。几秒的沉默后，她犹豫着试探道：“那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吗？” “什么？”威廉的声音里带了一点疑惑，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 江离顿时噎住了，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所有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自己那荒唐又隐秘的“缘分测试”。 “没事了。”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些，甚至勉强笑了一声，把那些复杂的情绪压了下去。 电话那头的威廉沉默了几秒。 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揣摩别人心思的人，但江离的声音里流露出的低落还是让他察觉到了些许异样。他不明白这通电话的意义，也猜不透她的情绪波动。 他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问：“江离，你到底在烦恼什么？”他的声音里多了一点认真和关心。 他的问题像一把钥匙，试图解开她藏在心底的秘密。然而，他的语气里并没有过多的追问，甚至可以说带着点笨拙。 他并不擅长处理这样的场面，尤其是女孩那些隐秘的情绪和变幻无常的心思，对他而言总是像一片云雾，既无法理解，也无法抓住。 威廉其实不太懂她此刻的心情。 分在同一张地图，这不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吗？值得她这么多情绪波动吗？可江离这样要说不说的样子让他有些为难。明明话到嘴边，却又戛然而止。 他实在不明白，女孩究竟在思考些什么。 但他也知道，很多话不能逼问。他相信，如果江离想说，她会主动告诉他的。而在那之前，他能做的，只有耐心等着。 “江离，你到底在烦恼什么？”这句话让江离的呼吸一顿，心像是被人轻轻按住了一下。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的问题像一面镜子，映出了她所有的挣扎与矛盾。 江离握紧手机，手心里沁出一层薄薄的汗。胸口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线勒紧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的脑子乱成一团，几乎想要解释，却又无从开口。 她到底在烦恼什么？ 她在烦恼自己的追逐是否有意义；在烦恼那些隐秘又无法言说的情感是否会毁掉两人之间微妙的平衡；在烦恼，她为之牵肠挂肚的那个人，根本无从知晓她的这份心意；更在烦恼，那些让她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的情绪，对方却丝毫没有察觉。 可她什么都不能说，也不敢说。 她太清楚，有些话一旦开了头，便再也无法撤回，而她最不想做的，就是那个打破平衡的人。 电话那头的威廉似乎在等她回答，他的沉默没有催促，却像无形的催化剂，将她内心那些矛盾的情绪催化得越发清晰。 “威廉哥哥……”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涌动，竭力调整情绪，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说道，“我和你一个地图，高兴得睡不着嘛，连和你说说话都不行吗？” 她的语气刻意轻快，甚至还带了点玩笑的成分，可威廉并不笨。他听得出这背后隐藏的敷衍与掩饰。 电话那端的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琢磨她的真实情绪，最终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一向觉得，每个人都有不愿分享的心事，而他不擅长追问，也不想逼迫。他更愿意给她空间，等她想说的时候再告诉他。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纵容和温和：“那就说吧。” 这句话简短却又像带着一种默许和宽容，仿佛在告诉她，无论她想说什么，他都会认真倾听；无论她不想说什么，他也愿意等她。 江离听着他的语气，心里某个地方猛地一软。 或许，她的很多情绪，根本不需要说出口。他已经在用他的方式，给予了她答案。 江离被他的平静感染了几分，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然而，她的脑海中很快冒出那些被分到同一张地图的讨厌之人，语气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愤懑：“可惜那些讨厌的人也全在这个地图里，尤其是那个陆平！前段时间没完没了地打飞我，烦得要命！还有那个小桥流水姐，烦人得不行，每次打得我只剩一点点城防，故意恶心我，真是让人火大！” 电话那头的威廉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出来。 笑声带着几分无奈和纵容，他揉了揉眉心，语气平缓却又透着点轻轻的打趣：“这些人也值得你生气吗？” 江离被他一句话堵得一怔，那本来已经涨到嗓子眼的火气，竟然像被人一下拍熄了的火苗似的，消散了大半。 她气势一泄，顿了顿，有些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也是，懒得跟这些人一般见识。” 说完后，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那股莫名的委屈和不平，居然会因为威廉的一句话消失得无影无踪。 威廉听她语气缓和了下来，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一向了解江离性格的他知道，这样的女孩只需要一点点引导，就能迅速从情绪中走出来。 接下来的通话里，江离的语气明显轻松了不少。 她兴致勃勃地跟他聊起最近看的几部剧，偶尔还模仿剧中角色的语气逗他笑。威廉则依旧是一贯的沉稳，偶尔插上一句点评，温和而随意的声音让她听着格外安心。 时间在这样的闲谈中悄然溜走，江离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刚刚那些复杂的情绪，是否都只是自己在自寻烦恼。 半小时后，她看了看时间，有些不舍地开口：“威廉哥哥，那我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威廉的声音低低传来：“嗯，那祝你晚上好。bonne soirée.” 房间里重新归于寂静，江离抬头看了眼电脑屏幕，上面还停留着州频道的界面。分配的结果清晰无比——她和威廉在同一张地图。 她的心里有些复杂。 其实，她刚刚也隐隐感觉到，威廉并不是完全不懂她的情绪。只不过，他选择了顺着她的话走，没有去深究那些藏在她话语背后的情感。这让她松了口气，也让她多了一丝失落。 她重新坐回电脑前，脑海里浮现的是刚刚灵儿和她分享的聊天截图，灵儿和逍遥的甜蜜互动。 那些坦坦荡荡的喜欢，是江离羡慕却又不敢奢求的东西。 她羡慕灵儿能够毫无顾忌地接受逍遥的执着，也羡慕逍遥那份毫不掩饰的深情。而她呢？她连向威廉表达自己的感情都觉得小心翼翼。 她看着屏幕上威廉的头像，手指动了动，却没有再发消息。 “算了。”她低声自语，叹了口气，“还是随缘吧。” 她关掉电脑，起身走向书桌。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她告诉自己，明天醒来，也许一切会变得简单一些。 挂断电话后，威廉靠在床上，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儿呆。他不是个喜欢多想的人，但今晚江离的情绪还是让他心里微微有些在意。 他隐约感觉到，她似乎有些话没说出口。可她选择了掩饰，他便选择了顺从。他一向相信，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是讲究分寸的。江离没准备好说，他就不去追问，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真是个麻烦的女孩。”他轻轻摇头。 他打开游戏界面，看着分配结果，脑海里回放着刚刚江离提到的那些琐事，不由觉得好笑。 她情绪变得那么快，上一秒低落，下一秒就因为陆平和小桥流水姐的事生气。可就是这样的她，莫名让他觉得有点可爱。 “得想个办法让她高兴。”他自言自语，拿起手机联系了一个人。 第95章 深夜忙碌的菜主播 江离挂断电话后靠在阳台上，双手无意识地绞着手机壳，视线透过窗外望向远处对面山峦上的夕阳余晖。 暖橙色的光芒将天空染得温柔而绚丽，但她的心情却没有因此轻松几分。心底的复杂情绪像云层后方隐隐浮动的阴影，挥之不去。 她不是个喜欢轻易诉说心事的人，尤其是像今晚这种纠结的情绪，更是不知该如何启齿。 可是威廉不同，他的存在总让她有一种可以依赖的错觉，仿佛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认真听着、淡然回应。 这种安心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拨通了那个电话。 可电话接通后，她却又怯懦了。那些话明明在脑海中排练过无数遍，但最终出口的只有一句轻飘飘的“没事了”。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个时区的威廉并没有因为通话的结束而感到放松。 他靠在床头，目光落在桌上仍亮着的手机屏幕，眉头微微皱起，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江离电话里的语气。那隐隐带着不安的低落让他有些困惑。 “她到底在烦恼什么？” 威廉喃喃低语，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床头轻轻敲打。 他一向理性且不喜欢钻研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他不太擅长猜测别人的情绪，更不习惯主动去探寻。 可是江离是例外。他忍不住想知道她在想什么，甚至有些想要找出她低落的原因。 她明明和自己分在同一张地图，应该是开心的事情，可她的语气却并没有太多的喜悦。 她的烦恼似乎是因为那些柠檬州的玩家也进入了同一张地图？ 威廉微微摇头，觉得这未免有些太牵强了。 那些人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群不值一提的小角色，根本不会对他们的游戏进程造成影响，更别提威胁。 他沉思片刻，心底隐约冒出一个猜测——她是不是觉得自己保护不了她？ 这个念头让威廉有些无奈又有些不解。 他对自己的实力一向自信，更何况对付一群柠檬州的小角色，他觉得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心思。 可江离为什么会因此烦恼呢？ “江离难道还不了解我吗？”他轻声感慨，语气中带着一丝被低估的无奈。 他的目光转向手机屏幕，眉头却越皱越紧。 江离今晚的话语中藏着太多情绪，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但让他更加挫败的是，他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摸不透江离的心思。 思绪翻涌间，威廉拿起手机，快速地给菜主播发了一条信息：“趴菜，你下播后帮我把新区的号能拉的东西拉一拉。” 此时，菜主播刚刚结束直播，耳机还挂在脖子上，看到这条消息，他立刻回复：“好的，没问题。不过，少爷大晚上不睡觉，就是为了让我拉新区的战力？” 威廉皱了皱眉，想了想，回复：“江离好像很烦柠檬州那些人的事情。有我在，她到底怕什么？” 看到这句话，菜主播立刻明白了七八分，嘴角不由地扬起，随手发来一个偷笑的表情包：“原来少爷大晚上不睡，是为了给江小姐安全感啊！” 威廉靠在床上，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犹豫了片刻，又打下一行字：“她不信任我的实力吗？”这句话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淡淡的无奈与不解。 菜主播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立刻调侃道：“江小姐居然不信任少爷您的实力？这不应该呀！”随后，他又发了一个“震惊”的表情包，显然是故意逗威廉。 威廉盯着屏幕，沉默了几秒，叹了一口气，慢慢地回复道：“我觉得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她的心思。” 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菜主播诉苦。 菜主播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眼神一亮，忍不住开玩笑道：“哟，少爷居然会想了解别人的心思？看来江小姐确实不一般啊。” 威廉并没有接他的调侃，而是继续说道：“我让她明天开我的号，自己去打那些打过她的人。她没答应，说不想麻烦我。”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难道我会怕她麻烦我吗？” 这句话打在屏幕上，带着几分头疼的意味。即便威廉不常表露情绪，菜主播却能看出来，他是真有些无奈了。 菜主播靠在椅背上，笑着摇了摇头，认真地回复道：“果然，江小姐很特别。不过你放心吧老板，使命必达！我今晚一定把号能拉的都拉一下，保证让江小姐看完后安全感爆棚，不再不高兴！” 威廉的回复很简短：“辛苦了。” 菜主播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又打趣了一句：“为了少爷安抚江小姐的大事，不辛苦！” 菜主播一边揉着肩膀，一边盯着屏幕上那整整三个小时的努力成果，不由得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唉，为了少爷和江小姐的事情，我真是操碎了心。” 他昨晚熬到凌晨四点，手指在鼠标和键盘之间忙得飞快。拉建筑，清任务，升级课业，翻遍新区的一切可以提高战力的地方，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屏幕上每一处数字提升，都像是在告诉他：这不仅是战力的增长，更是一份“少爷的心意”。 “这少爷，说是冷淡，其实心比谁都热乎。”菜主播边操作边想着，不禁轻笑出声。 威廉平日里是个理性冷静到近乎冷漠的人。 菜主播从未见过他会为了谁如此用心，尤其是江离。他心里清楚，威廉根本不是个会主动去揣摩别人心思的人，可在江离面前，他偏偏破了例。 江离那些带点小女生情绪化的要求，威廉不仅没有嫌麻烦，反而一步步默默满足。 像是她坚持要把两人县邑建在一起，明明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威廉却照做了；又比如江离希望两个人的游戏名是情侣名，威廉竟然连多个游戏账号的名字都重新改过来，顺应她的小心思；更不要提那些突如其来的小脾气和情绪低落，威廉一向寡言少语，却总是耐心地包容她，还会反过来默默去解决她担忧的事情。 “少爷自己怕是还没意识到吧？”菜主播忍不住感叹，眼中带着些无奈又带点戏谑的光。“对江小姐，他行了多少例外之事啊。” 凌晨四点，他终于松了口气，给威廉发去几张截图，附上了一句调侃：“少爷，你为了让江小姐开心，我努力工作到凌晨四点。请务必让她知道，你们的故事里有我的付出。” 早晨，威廉起床后，看到这条消息，嘴角微微扬了扬，回了简短的一句：“别嘴贫。”又补充道，“会让她知道你的付出。” 菜主播盯着威廉的回复，无奈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哪里是‘随意’啊，少爷，您对江小姐这份用心，我看了都感动。” 他仰靠在椅子上，盯着屏幕上威廉的账号战力，又想起这几个月以来，威廉在江离身上那些不自觉的“偏心”。 从游戏里的事事迁就到游戏外的默默守护，他看的清清楚楚：威廉本人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把这些“例外”当成了理所应当。 “少爷啊，只怕还没意识到自己心里那点偏心吧。”菜主播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伸了个懒腰，嘀咕了一句，“唉，少爷和江小姐的事情，谁说这不是缘分呢？” 清晨，江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随手拿起手机点亮屏幕。威廉发来的几条消息跃入眼帘。 “有我在，你别怕。” 后面是一张截图，显示着战力榜上他的名字赫然排在顶端。下方还有一行字： “趴菜昨晚帮我调号到凌晨四点钟，他让我告诉你。” 江离盯着消息愣住了。 她一时没回过神来，脑海中反复浮现那句“有我在”。 一股暖意慢慢从胸口升腾而起，她靠在床头，回想起昨晚自己的那通电话。 原以为不过是随意的倾诉，甚至还担心自己那些无谓的小情绪会让威廉觉得麻烦，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用心。 她的目光落在截图上，想到菜主播熬到凌晨四点的场景，江离既感动又有些好笑。 威廉还专门加了一句“让我告诉你”，这看似随口的叮嘱，却让江离的心底涌起柔软的暖流。 她忍不住弯起嘴角，飞快地打字回复道： “菜主播太敬业了，是劳模，真棒！” 消息刚发出去，屏幕很快亮起。威廉的回复简短却带着点意料之外的认真： “那我呢？” 江离盯着那句话，愣了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咬了咬嘴唇，手指在屏幕上轻快地敲下一行字： “威廉哥哥当然是我心里天下第一最最好！” 发完消息，她放下手机，抬头看向窗外。 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晨光，洒在屋内的木地板上，细碎的光影轻轻摇曳着。 清晨的空气带着些微寒意，却掺杂着淡淡的阳光味道，仿佛一切都因为这短短的几句对话而明亮了起来。 威廉的这份用心，就像冬日里的热茶，慢慢驱散了她心底的阴霾。 即使是在这个虚拟的游戏世界里，他的存在，却让她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和安心。 而另一边的威廉，正在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他瞥了一眼手机上的回复，嘴角微微扬了扬，却没有多说什么。他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从不喜欢去多解释自己的行为。 只是对于江离那些偶尔的情绪，他总是习惯性地想办法解决，即使那办法看似多余，或者需要耗费一些精力。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外高大的梧桐树洒在他身上，光影间，他淡淡地叹了口气，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江离她时而生气、时而撒娇、时而认真地抱怨着琐事。 晚些时候，当江离又因为一些琐碎的事情烦恼时，威廉语气淡淡，却不容置疑地说了一句： “有我在。” 这句话短短的三个字，却让江离愣住了。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安静地看着屏幕，心底那点因小事而生的烦躁被慢慢抚平。 几秒钟后，她轻轻笑了。嘴角弯起，像窗外明媚的阳光。 “嗯，我知道了。” 那一刻，她的世界仿佛因为这句话变得更加安稳了。 第96章 文臣武将，九州霸业 史话赛季的分配结果一出来，整个游戏的气氛就像被点燃了一样，各个州都开始忙碌起来。 人力的分配成为了头等大事——每个州都在进行资源整合，主要目标就是将那些中高战玩家集中到一个州，以打造战力最强的核心州。而处于结盟的各个州里战力不足的低战玩家，则会被调配到二州或者三州。 这种分配方式，完全符合游戏一贯的逻辑：强者为尊，资源向顶端倾斜。 江离从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就清楚，她既没有资格也没有兴趣参与这种人力资源整合的“权力游戏”。 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挤进强者云集的州，也不愿在竞争激烈的州内承受太多压力。但她并不难过，因为她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 虽然心中没有太多波澜，但江离还是忍不住想到了那些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凤麟家人们。 她明白，这个赛季的史话地图，意味着一种全新的开始。 凤麟的朋友们将从此走向不同的道路——有的人会去挑战九州顶端的竞争，有的人则会选择更轻松的方式继续游戏。 曾经在地图上并肩作战、笑闹一团的那些日子，仿佛变得遥远又模糊起来。 尽管她一再告诉自己要轻松看待这件事，但那种淡淡的离别愁绪，还是悄然涌上心头。 江离想起第二赛季和第三赛季时，大家在无数失败和挫折中依旧坚持相守的画面。她还记得那些守望相助的温暖瞬间。 “这些陪伴的时光，才是真正值得珍惜的东西啊。”她在心底感叹道。 想着地图上即将分散的州友，江离在心中默默祝愿着每一个人都能在新的赛季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游戏乐趣。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用乐观的方式排解心情。她始终记得花卷曾说过的一句话： “相处的时间长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一起度过的时光。” 这句话一直被江离珍藏在心里。第二、第三赛季的苦难与欢笑一幕幕涌现出来，那些在战场上苦苦坚持、在无奈中相互取暖、在失败后用笑声彼此安慰的点点滴滴，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想到这里，江离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她坐在椅子上，抿着嘴角偷笑，打开凤麟的群聊，决定给这场即将到来的分别增添一些轻松的气氛。 她想了想，飞快地在群里打出一行字： “史话赛季，我将会是九州最强的人。” 群里安静了一瞬，随即炸开了锅。 “天才小江，你这啥情况？又想出来什么神奇的主意了？”蛮蛮率先发言，语气里透着好奇与戏谑，“你居然敢这么说，梁静茹又给你勇气了是不是？” 符修杰接话道，“明明战力如此普通，却又如此自信。” 江离看着蛮蛮和符修杰的消息，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飞快地回复道： “哈哈哈哈，我可是比榜一榜二还要强的人！” 她在后面加了一个得意洋洋的表情，语气中满是俏皮和故作高深，“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这下，群里瞬间安静了，大家都在屏息等待她的后续。 江离勾起嘴角，慢悠悠地打下一行字： “因为啊，我根本不打算点开九州地图。”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立刻炸了锅。 “？？？”符修杰连发几个问号，语气中满是迷惑，“你啥意思，不点开九州地图？那你的县邑……” “哈哈，对啊！”江离赶紧补充，仿佛给出了解密答案，“只要不点开九州地图，我的县邑就不会出现在地图上！那些我讨厌的人啊，就算把地图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我！是不是超级强？我再也不会给小桥流水姐这样的玩家任何一个可以恶心到我的机会。” 屏幕前的江离忍不住笑出了声，仿佛已经看到了群友们被这话逗得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模样。 果然，群里很快爆发出一阵“哈哈哈哈哈哈”的消息。 “绝了！”一向爱热闹的阿光笑得前仰后合，“江离，你这是从物理学跨界到了魔法学啊！这操作，主打一个神隐流，懂不懂？” “没错！”江离故作一本正经，接话道：“从今天起，我的县邑就是九州最神秘的存在。谁敢惹我，我就直接开麦骂他！反正他们找不到我，能把我怎么样？” 大家被她一本正经的“战术”逗得哈哈大笑，群里的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 蛮蛮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忽然正色道：“你别说，你这个方法还真给我启发了。江离这下谁还能分得清你和爱因斯坦呀？江大聪明。” 蛮蛮接着说，“我们凤麟的家人分两波怎么样？一波不进九州地图留守县邑，在世界频道里开麦治那些嘴贱的人；另一波低调进九州地图，用物理攻击创飞敌人。这叫‘精神打击’和‘物理打击’齐头并进，真正的双管齐下！进可攻，退可守！” “所以啊，”江离笑着总结道，“我们凤麟的文臣武将都找到稳定的就业岗位了——文臣负责精神创飞，武将负责物理创飞，简直强得可怕！” 这番话把群里的气氛彻底点燃了，所有人都乐得合不拢嘴。 “咱们真是九州最搞笑的战队。” 符修杰感慨，“就这实力，还天天想着称霸九州，我真的要笑死了。” “没错！”江离哈哈笑着说，“我们有精神队专注嘴炮，物理队专注‘创飞’，称霸九州指日可待！”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接着话，把这个“天马行空”的战术玩笑越开越大。 屏幕前的江离看着群里滚动的消息，轻轻呼了一口气。虽说分离在即，但这欢声笑语就像冬日里的暖阳，让她的心不再感到沉重，而是充满了温暖与释然。 “实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强大的精神力量！” 江离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就算咱们战力弱得一塌糊涂，但精神胜利法可是无敌的！” 大家听了这话，顿时又是一阵爆笑。 虽然他们都明白，凤麟的整体实力在这个游戏中并不强甚至是弱的，但这样的玩笑却让离别的愁绪淡去了许多。 她很清楚，分别是不可避免的。曾经一起熬过失败的苦涩、分享胜利的喜悦、甚至一起被更强的对手欺负到无路可退的他们，注定要走向不同的道路。 但正如花卷所说的那样，重要的并不是在一起的时间有多长，而是一起经历的那些珍贵时光。 就算分别在即，江离依然希望，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带着笑容走向新的赛季，去追寻各自的目标。 她知道，无论走到哪里，他们曾经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都会成为每个人心中最温暖的回忆。 第97章 不入九州 威廉所在的州成为了这个赛季的强州，肩负着整合资源和吸引中高战玩家加盟的任务，目标是打造这个地图的顶级战力州。 州群里消息不断，各种分配策略和玩家动态在热烈讨论着，气氛紧张而忙碌。然而，威廉对此并没有投入太多的关注。 他向来对游戏不过分上心，更何况最近集团的国际业务正处于关键节点，各类会议和文件让他根本抽不出太多时间来处理游戏里的琐事。 某天晚上，他处理完一堆邮件后，疲倦地靠在椅背上，随手点开游戏界面。他瞥了眼州群里密密麻麻的消息，看都没有看完，直接退出了群聊界面。 想到江离可能还会继续玩游戏，他打开江离的微信聊天框，简单地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你要不要和我一个州？安排你进来。” 发完这句话后，他没有多等，转身又开始查看接下来的会议安排。 他本以为江离会犹豫一阵才回复，毕竟凤麟的朋友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分州这种事多少需要慎重考虑。 然而，几分钟后，手机屏幕一亮，江离的回复迅速弹了出来，内容却简短得让人有些意外： “不用了，我根本没资格进，更何况我不打算开九州。” 威廉盯着这句话，眉毛微微挑起。他捧着手机，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随手回了一句： “为什么不进九州？” “我就是个咸鱼玩家啊，地图对我来说没意义。而且这次，我不要再给讨厌我的人打我的机会。” 她的回复几乎是秒回，语气中带着她一贯的俏皮和洒脱，仿佛在开玩笑，但威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话里夹杂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他沉默了一下，思索着江离的话背后是否藏着什么未出口的烦恼。 “知道了，那就随你吧。” 他最终只回了这句，没有追问更多，只觉得江离的选择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威廉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他虽然没有太多时间分心游戏的琐事，但和江离相处的这些日子，他知道她的心思总是细腻敏感。 游戏对她来说并非纯粹的消遣，更像是与朋友联结的重要纽带。如今她会选择退出九州地图，这其中一定有些原因，只是她不愿明说罢了。 或许是游戏里的纠纷，或许是某些流言蜚语，威廉不想轻易揣测。 他只觉得，既然她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一定是她已经权衡过的结果。 无论是逃避还是顺从内心，他都觉得无妨。 他的想法一向简单：只要她能高兴，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介意。 游戏本来就是图个开心，如果不愿参与这种竞争，放弃也无妨。他有自己的工作压力要处理，确实没精力把心思花在游戏这点“小事”上。 翌日，午后的阳光透过威廉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洒在桌上，淡金色的光线在深色木质桌面上描绘出一片温暖的明暗交界。 窗外是一片繁忙的都市景象，车流在街道上穿梭不息，偶有风拂过玻璃，发出轻微的声响。 办公室内的气氛却十分安静，只有键盘轻轻敲击的声音与威廉偶尔翻动纸张的动作，填满了这片空间。 威廉正专注于一份关于海外合作项目的文件，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他最近忙得连午餐都常常在工作间隙草草解决，更别说有时间分心其他事务。然而，就在他翻阅文件的同时，放在桌边的手机忽然亮起。 他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发现是江离发来的消息。点开一看，内容简短，却似乎透着几分迟疑与试探： “威廉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逃避？” 威廉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笔，视线停留在这条消息上。他思索了几秒，然后开始在键盘上敲字，回复时言简意赅，却毫不含糊： “你没有必要为了别人而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如果你高兴，就不进九州。” 发完消息后，他随手将手机放回桌上，屏幕渐渐暗下，重新归于平静。 他靠回椅子上，抬头看向窗外，揉了揉眉心。明亮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但并未能缓解他紧张而忙碌的状态。 “她还是在想这些事。”威廉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对于江离，他始终知道她是一个有些敏感脆弱的人。 表面上洒脱随性，实则总是容易被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困住。 威廉明白，分州的事情对她来说可能比他想象中更难以抉择，或许不只是因为游戏本身，而是因为那些外界的声音、他朋友们的评价，甚至她自己的矛盾情绪。 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想过要影响她做任何决定。 在他看来，游戏终归是娱乐而已，重要的是让自己舒心，而不是为了迎合他人。 然而，他也清楚自己最近实在太忙，根本没有时间去关注这些细节。 他心里隐隐觉得愧疚——他甚至无法确定江离最近的情绪是不是还和他有关。 即便如此，他希望自己的态度，哪怕是简单的几句话，也能够让她感受到些许支持和轻松。 与此同时，江离坐在电脑前，看着威廉的回复，心里的纠结与不安仿佛随着那短短的一句“如果你高兴，就不进九州”逐渐散去。 窗外是冬日清晨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斜斜照进房间。 清凉的空气带着一点冬天的寒意，却也让人感到分外清爽。 江离用手撑着脸，低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果然是威廉哥哥，还是这样笃定。”她心想。 这些天以来，她其实一直有些焦虑。 一些压抑的情绪，她没有对任何人倾诉过，就连威廉，她也不敢完全袒露。她甚至担心自己的存在，或者某些不经意的举动，会给他带来麻烦。 然而，威廉的回复，简简单单，却像是一剂镇定剂。没有责备，没有疑问，只有一种笃定的信任，告诉她：她的选择没有任何问题，无论她决定做什么，他都不会介意。 “他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什么，一直都是我自己在纠结……”江离低声自言自语，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 她抬头望向窗外，冬日的阳光明亮却温柔，洒在她的书桌上，给整间屋子都染上了一层暖意。 她突然觉得，或许自己真的不必为这些琐事而感到困扰。 人生已经够复杂了，游戏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她完全可以随心而为。 江离拿起手机，又发了一条消息给威廉： “你总是这么直接，有时候让人觉得轻松又安心。” 过了好一会儿，威廉才回了一个字： “嗯。” 这简单的一声，让江离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知道，他忙到连话都不多说，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会回应她，这种笃定的支持已经足够了。 她把手机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冬日的阳光照在她的键盘上，她轻轻敲下几行字，开始继续她的小说更新。 第98章 挨骂断更 清晨的阳光透过灰白色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冬日的凉意。 江离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破了清晨的静谧。 她半梦半醒地摸索着手机，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就看到了微信页面上跳出的新消息。 “有人骂可颂是蹭威廉热度的舔狗，别理可颂那种人，而且见一次打一次。” 江离愣了一下，脑袋还有些昏沉，思绪却被这句话猛然拉回了清醒。 发消息的人是侠哥，凤麟团队里一贯热心、讲义气的“老大哥”。他在州群里特地艾特了江离，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忿。 她撑着床坐起来，手指点开微信消息，又反复看了几遍。 “骂我蹭热度？舔狗？为什么？”江离脑海中一片疑惑。 她还在试图理清头绪，脑袋却像被一层薄雾笼罩着，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指责是从何而来。 她用手捋了捋额前有些凌乱的碎发，翻身下床，随手套上一件宽松的针织外套。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进房间，洒在她脚边的地板上，显得有些冰冷。 她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同时点开手机上的游戏，想着在游戏里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端倪。 屏幕亮起，江离熟练地登录游戏账号，例行地领取任务奖励，开始做着平常的日常任务。 她点开几个频道，扫了几眼聊天记录，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针对自己的言论。 频道里依然是玩家们热火朝天的闲聊，完全看不出有谁在议论她。 她心里更是摸不着头脑，连忙给侠哥回消息： “是谁骂我？在哪里？” 侠哥的回复几乎是秒回： “微信群里。因为你写小说的事，有人对你不满，说得很难听。不过你别管，如果她还骂你，我就要开麦了。你知道，哥的战绩可查，为你在世界频道和王翠芳对线都没有输过。” 微信群？江离眉头皱得更深了。 “写小说的事？小说又怎么了？” 她的指尖轻敲着桌面，心里一片烦闷。 她的小说是同人性质的，虽然用了一些凤麟朋友的名字，但所有的情节、设定都是纯虚构的。 她很清楚，威廉是书中男主角，但无论从性格还是剧情走向，都与现实中的他有很大出入。 她写这本书，仅仅是因为她喜欢创作，而威廉对她的创作也从未表现出介意，甚至偶尔还会听她讲讲更新进展。 可现在，怎么会有人因为一本虚构的小说而愤怒，甚至辱骂她蹭热度的狗？ 江离退出了游戏界面，静静坐在床上发呆。 她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眼神失焦地望着窗外。 阳光已经渐渐变得明亮，但她心里却仿佛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阴影。 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明明这只是她自己的兴趣，为什么会演变成他人攻击她的理由？ 窗外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像是点缀的碎金。 江离坐在书桌前，眼前的电脑屏幕亮着，小说页面停留在最近更新的一章，字体熟悉而生动，带着她投入的每一分情感。然而，此刻她却没有一丝写作的激情，目光游移不定，像是在审视，也像是在逃避。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曾经和威廉聊起这本小说的场景。那时，她还有几分俏皮和小心思，故意“威胁”他： “威廉哥哥，你要是惹我生气，我就写你写到被敌对笑得这游戏倒闭为止。” 威廉当时的反应极其淡定，他的嗓音低沉中带着几分慵懒，像冬日暖阳一样安抚人心： “随便你，还有我可不敢惹你生气。” 江离记得自己当时笑得肆无忌惮，仿佛整个世界都没有什么能打扰他们的默契。 那时的她，只觉得威廉的态度既包容又温暖，让她心安理得地继续着自己的创作。她甚至带着一点得意，说： “你从不看我的文字，也不理会我的灵魂出口，我的‘艺术’可是很有威胁性的。” 威廉只是笑着回应： “我相信你的艺术无害，也相信你不会真的生气。” 这些回忆此刻却像两极的光，既温暖，又在江离心里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可是现在呢？”江离低声自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鼠标旁的杯沿。 她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的那一行字上，却显得愈发空洞。 那些恶意的言论虽然不是从威廉的口中传来，但它们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在她和威廉之间，透着尖锐的不安。 “如果威廉的朋友对我的小说感到反感呢？如果他们觉得我是在利用威廉的名字，蹭他的存在感，那威廉又会怎么看？” 她无法阻止自己去想这些问题，尽管它们的答案或许并不重要。 她一向觉得自己的创作是个人的表达，与旁人无关，但这些看似无关的恶意言论却像刺一样扎在心里。 江离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胸口那种沉甸甸的压迫感仍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意的不是这些流言本身，而是这些流言是否会对威廉产生影响。 她低头打开微信，翻到和威廉的对话框，编辑了一句简单的试探性消息： “你会不会介意，你成了我小说的男主角？” 发出去的瞬间，她的手悬在键盘上，没有继续打字。心里那股莫名的不安如潮水般涌来，喉咙微微发紧。 威廉的性格她再熟悉不过，他的宽容与洒脱常常让她感到安心。但也正因为他的沉稳，她才害怕自己的这些纠结和试探是否显得太过琐碎。 她知道，威廉一直以来都对她创作的态度是支持的，他从未表现出任何不悦，也从未干涉过她的表达自由。然而，她仍然害怕，他只是出于绅士的礼貌，从未提及真实的想法。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连窗外传来的鸟鸣声都没听见。 手机屏幕亮起，他的回复很快传来： “不是一开始就说了不介意吗？” 他的回答如她预料般简短，却带着他一贯的笃定。他的坦然让她的心微微一松，但仍然残存一丝不安。 江离沉默了片刻，又发了一句： “那如果有人因为这事说我蹭你的热度呢？” 这一次，威廉似乎顿了一下，回复的时间稍微拉长了些，但他的语气依旧淡然： “我从来没觉得是蹭热度，小说人物取什么名字本来就是你的自由。你不需要因为其他人纠结。” 看着这几行话，江离心里那块压得喘不过气的石头终于轻了一些。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撒满了房间，她感受到一丝难得的暖意。 “那是不是我的游戏名字不能叫威廉的可颂？” 屏幕上的“对方正在输入”没有让她等太久，威廉回复的速度让她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取名不是你的自由吗？” 江离盯着这句话，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 威廉这种不动声色的宽容让她觉得自己的顾虑像是一场自编自导的闹剧，但她心中隐隐的忐忑还是驱使她再问了一句： “那我们的县邑，是不是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放在一起了？” 这一次，屏幕上的“对方正在输入”停顿了好一会儿，江离的心情也随着这短暂的静默起伏不定。 她的手心微微出汗，连空气都像凝滞了一般。 终于，威廉的回复如一股和煦的春风缓缓吹来： “江离，我的县邑搬去哪里你都可以自己决定，你还要问这种问题吗？” 这句话短短几行，却带着他惯有的笃定和温和，像一股暖流直击江离心底。 她愣愣地看着这句话，久久没有动弹。那颗悬着的心，像被轻轻托住，然后慢慢放下。 她靠在椅背上，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仿佛也带来了明媚的情绪。窗外的鸟鸣声此刻才传入耳中，街道上的人声渐渐喧嚣，她的心却出奇地平静下来。 威廉接着发来一条消息： “江小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屏幕上那行简短的文字，似乎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江离盯着这句话，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她吸了一口气，将那些烦闷压下去，敲字回复：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发出去之后，她盯着手机屏幕，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像是在等待某种安抚。片刻后，威廉的消息跳了进来： “不要多想，有事就告诉我。”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简单而直接，甚至显得有些敷衍，但江离知道，他从不是一个敷衍的人。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他正忙碌在一堆文件之间，却仍然抽空停下，抬起手指，发出这句回应。 他总是这样，用最简单的话语，给她一份笃定的信任和安慰。 江离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威廉的三连反问看似漫不经心，却像一道温暖的屏障，抚平了她心头的焦虑和低落情绪。 她告诉自己，不需要再为那些恶意的声音困扰，不需要因为那些不相干的评价而感到不安。 尽管她知道，威廉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可能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这些细枝末节，但他总会抽出时间，哪怕用最短的语言，也要告诉她：“不要多想。” 那一天，江离打开了小说的文档，原本计划更新两章的她只写了一章。完成后，她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字数进度条发了好久，手指悬在鼠标上，却迟迟没有点击“发布”。最终，她轻轻关掉了页面，没有再继续写下去。 往常，她最害怕的就是断更。觉得这是对不起读者，也是对不起自己的坚持。然而，当断更真的发生时，她却出奇地感到了一种久违的轻松。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阳光毫不吝啬地洒满了房间，窗外的街道已经苏醒，行人匆匆而过，远处传来隐约的车鸣声。江离望着这熙熙攘攘的世界，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说到底，”她在心里轻声对自己说道，“这本书只是和我、和威廉有关，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上，风拂过，树叶轻轻晃动，阳光在枝叶间跳跃着投下点点光斑。 江离的心情渐渐明朗了起来，她伸了个懒腰，像是放下了某种沉重的包袱。 有时候，不是所有问题都需要答案。她想，威廉的一句“不要多想”已经足够。或许，她只需要做自己，听从内心的声音就好。 第99章 误入九州 江离坐在电脑前，屏幕上的游戏登录界面在晨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晰。 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手指熟练地滑动鼠标，开始操作这一天天重复的日常任务。 然而今天，她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些琐碎的事务上。 脑海里萦绕着的是威廉那几句简短的回复：“不要多想，有事就告诉我。” 那语气淡然而笃定，却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所有的焦虑隔绝在外。 江离深吸一口气，眼角的倦意散去了一些，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他总是这样，不管我有多少奇奇怪怪的烦恼，他一句话就能让我安心。” 她自言自语着，视线回到了屏幕上。 手指轻点着县邑的界面，调整资源分配，每一个动作都机械而熟练。 可她的脑袋却逐渐放空了。威廉温柔却不容置疑的声音依然在脑海中回响，她一边坐着任务，一边分神想着威廉的种种。 就在这恍惚间，她的手指不知道碰到了什么键，屏幕突然跳转，她的县邑竟出现在了九州地图上的泉州！ 江离愣住了。 屏幕上，那熟悉的“威廉的可颂”赫然出现在泉州的土地上，四周是其他玩家和凤麟那些单机玩家的县邑。 几秒钟后，震惊取代了她所有的思绪，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企图用这一动作否认现实，但再睁眼时，屏幕上的地图依旧清晰刺眼。 “这！是！开！了！九！州！” 她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右手猛地拍向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啪”。 “垃圾游戏不能设计一个不入九州的选项吗？到处都是点进九州的陷阱！” 她声音有些颤抖，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她盯着屏幕，视线定格在自己的县邑上，大脑一片空白。 几秒钟后，她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双手捂住脸，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嚎：“天塌了！” 就在前一天晚上，她才在凤麟州的群里信誓旦旦地宣布，这一赛季绝不会打开九州地图。 她的理由再简单不过：县邑不出现，自然没人能找到她，更不用说攻击她。她的安全策略本该万无一失，可现在，这看似完美的计划却因她的“一时手滑”彻底崩塌了。 “这算什么啊……”江离扶额低声抱怨，心中怒火翻腾，嘴里嘟囔着，“我的手是怎么做到背叛我的！？” 江离瞪着屏幕上的地图，越看越觉得刺眼。 她的县邑赫然标在泉州的版图上，像一块无助的羊羔孤零零地暴露在丛林中。 手忙脚乱地截了屏，她立刻把截图发给了花卷，还附上一连串的语音和文字，把自己的崩溃心情倾泻而出： “花卷！我误入九州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亲手把自己送到strong姐和strong哥面前，给他们一个随时可以打我的机会！我的心态已经彻底崩了啊！” 语音的尾音因为气急败坏而拔高，连江离自己都觉得自己听起来像个被抢了糖的小孩。 花卷过了几分钟才悠悠回复，语气却半点没有同情的意思：“江离，我很抱歉你的‘九州霸业’中道崩殂。” 江离看到这条消息，瞬间觉得更想哭了。 她打了一行字，语速飞快地跟上：“霸业？别搞笑了！我只是想苟在一隅，做个平平无奇的咸鱼！谁会想去九州这种修罗场啊！这完全是我的手指背叛了我！” “手指也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啊。”花卷带着调侃的语气发过来一条语音，语气轻快，“你认命吧。我觉得吧，其实你潜意识里没那么排斥入九州，说不定你就是想进去玩一玩，这才不小心点进去的。” “潜什么鬼啦！”江离气得直接轻轻地拍了一下键盘，“我真的气到快昏阙了！我分明只想当一条咸鱼，怎么可能会想入九州！”随后发送了一个晕厥吸氧的表情包。 把花卷的聊天框关掉，江离又打开了非晚的头像，把心里的恼火和委屈摆到这位温柔的好友面前。一连串的土拨鼠尖叫表情包砸过去，她紧接着抱怨道： “非晚，这世间怎么总是事与愿违啊！我本来可以很安静地当条咸鱼，现在好了，直接被送上屠宰场！” 非晚的回复一如既往地平静，语气像一阵温暖的风：“江离，其实如果你真的不想参与九州，也可以选择不再打开游戏。别人打你一下，发现你没有兵没有资源，就不会再浪费时间找你麻烦了。而且，如果你真的觉得心累，眼不见为净，心态会好很多。” 江离看着非晚的文字，心里仿佛被泼了一盆凉水，因为她好像暂时不会离开。 她知道非晚说得有道理，可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盯着屏幕上那显眼的“威廉的可颂”，心情复杂得无以言表。 “眼不见为净？”她低声嘀咕，手指在鼠标上悬了几秒，最后还是没有点下退出键。江离随即把脑袋搁在桌面上，懊恼地闭上了眼睛。 气归气，江离深知，花卷的调侃和非晚的劝慰只是朋友间的玩笑与关心，她真正需要安抚的，是自己那颗被“手滑”激怒的心。而在这个时刻，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了威廉。 “找他吐槽一下，心情可能会好点吧。”江离嘟囔着，点开了微信，打开了与威廉的对话框。 她发了一张土拨鼠尖叫的表情包，紧接着敲下：“我误入九州了，啊啊啊啊我要暴风哭泣了！” 盯着屏幕等了一会儿，江离觉得这话还不足以表达她的懊恼，索性不讲道理地补充了一句：“都是因为你！害我分神想你，然后想着你的时候，手一抖就点进去了！你赔我个安全县邑！” 这话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浮现出几分狡黠的光。 江离知道，这样的“指责”十分无赖，毫无道理，甚至有些撒娇的意味，但她就是想看看，威廉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无赖话语而认真地回应。 与此同时，威廉正坐在办公室里，宽大的木质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和报表。 他面前摊开的是一份关于欧洲城堡收购的方案，几个城堡选址在法国和意大利。 他一边用笔标记关键内容，一边细致地比对各项数据，手边的咖啡杯氤氲着淡淡的热气。 突然，手机屏幕一亮，震动了一下。 他微微一抬头，扫了一眼屏幕，看到江离发来的消息时，不由得失笑。 “又怎么了？”威廉低声自语，带着几分好奇点开了消息。 屏幕上的土拨鼠尖叫和那句“都是因为你”跳入眼帘，威廉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他放下笔，靠在椅背上，片刻后，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点进去就点进去了吧。你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发完这句话，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记得，这只是个游戏而已，不要让它影响你的心情。” 威廉发送消息后，随即又重新拿起文件，继续投入到繁重的工作中。但脑海里却挥之不去江离那气急败坏却透着几分撒娇的语气。 他不由得笑了笑，眉眼间多了一丝柔和。 江离的目光停在屏幕上，消息提示框一闪一闪地亮着，映出威廉刚刚发来的回复： “点进去就点进去了吧。你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她盯着这句话愣了几秒，原本堆积在心里的委屈仿佛被春风拂过，融化了大半。 “哼，真是轻描淡写！”她嘴上轻声嘟囔着，语气里带着点赌气的意味，可心里却早已泛起一阵暖意。 江离靠回椅背，放松了紧绷的肩膀，微微仰头看着天花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屏幕的光影在她脸上忽明忽暗，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笑意。 她的视线重新回到屏幕上，心里却忍不住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怎么总是这样，轻描淡写地把所有事情归为‘没事’。” 这句话听起来仿佛云淡风轻，可是，却让她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手，轻轻将她从低落的深渊中拉了出来，放在一个温暖而坚实的地方。 江离的手指滑过鼠标，想点开九州地图查看自己县邑的情况，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她怔怔地望着屏幕，耳边似乎回响起威廉那简短却坚定的语气：“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窗外，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板上，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风声，微微摇曳的树影映在墙上。 江离的目光落在这斑驳的光影中，嘴里轻声喃喃：“是啊，这只是个游戏而已，有威廉的话，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她摇了摇头，笑着将鼠标放在一旁，心里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那种原本被误入九州带来的焦虑，早已随着他的这句话烟消云散。 第100章 守家 江离坐在电脑前，手指握着鼠标轻轻滑动，凤麟州的州成员名单静静地铺陈在屏幕上。 她目光扫过一个个熟悉的名字，熟悉的头像，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他们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画面——深夜鏖战时的默契，胜利时的欢笑，失败后的互相打趣。 此刻，这些名字变得模糊，因为很多人已经离开凤麟州，奔赴新赛季的新目标。 有人去了威廉所在的巅峰州，有人转战巅峰的二州、三州，他们追求更高的战绩与挑战。 江离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在心里默默祝愿他们能在新的赛季大放异彩。 她知道，虽然不再同处一个州，但那份并肩作战的情谊不会因为地域的改变而消失。 语音群聊里传来花卷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舍：“江离，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巅峰州吗？” 江离笑了笑，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松随意：“不了，我战力绝对不够去巅峰州，而且你还不了解我嘛，我从来都没有上进心。我就在凤麟州待着，当个日常任务150的咸鱼就挺好。” “可是，留在凤麟州的人很少了。”小鱼的声音也从语音里响起，语气里透着些许担忧，“万一资源不够，或者有人攻打怎么办？” 江离微微一愣，但很快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我又没什么胜负欲，就算打不到永业地也无所谓。反正我不点课业，也不养特种兵，没啥压力。” 她轻松的语气像是一片浮在水面上的叶子，看似无忧，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孤单。 语音那头，小鱼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那我也留下来陪你吧。” 江离愣了一下，手中的鼠标停了下来，她笑着调侃：“小鱼，你是认真的吗？你要是留在这里，连永业地都没办法挖。我们两个人就算绑在一起，也打不下哨塔啊。” “没关系呀，”小鱼轻声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种柔和的坚定，“我也不点课业，也不养特种兵，咸鱼一条。再说了，我就喜欢凤麟州这个地方，感觉这里更像家。” 江离听了这话，心里忽然一暖，仿佛刚刚还萦绕在心头的那丝孤单，被阳光驱散了大半。 她本想劝小鱼跟着其他人一起走，但对上她那句“更像家”，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 江离终于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笑意：“行吧，既然你也想当咸鱼，那我们就一起守着这个空壳吧。” 虽然隔着屏幕，两人却像隔空对视了一样，同时笑了出来。 这笑声里有些无奈，也有几分轻松，但更多的是那种只有熟悉的伙伴之间才有的默契和安心。 江离望着凤麟州，心底忽然觉得，哪怕只剩下她和小鱼，这里依然有家的温度。 正当江离准备退出语音聊天时，耳机里传来符修杰那标志性的贱兮兮的声音：“老江，别装了！你盼着和威廉一个地图都盼多久了？现在一个地图，你会不想和他一个州吗？我就不信你真的打算留在凤麟州。肯定是还没来得及退州吧？是不是偷偷等着找机会过去找威廉？” 江离正喝着水，听到这话差点一口喷到屏幕上。 她抬手捂住嘴，艰难地吞下口中的水后，压着笑骂道：“符修杰，你是不是一天不挨我的骂就皮痒？能不能好好说话？你放心，就算你去了巅峰，我也可以像以前一样一天骂你一顿，包的！” 符修杰完全不为所动，语气愈发肆无忌惮：“我说的又没错！老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咋想的，威廉可是你小说里的‘男主角’啊！而且全文还没有男二男三，妥妥的独苗苗！唯一的的男主角，啧啧，这‘唯一’的含金量啊！你去巅峰州和他一个地图，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江离翻了个白眼，气得嘴角直抽抽。 她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回了一句：“去你的小说男主角！符修杰，你嘴再不积德点，我就在小说里安排你领盒饭！” 符修杰一听，顿时变了语气，假装诚恳地求饶：“别啊！老江，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这张嘴就知道惹祸。你别对我下狠手啊，饶了我这回吧！” 江离听着他那装模作样的语调，嘴角的笑意不禁更深了些。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回了一句：“哼，这还差不多。再多嘴我可真不客气了！” 符修杰的声音听起来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好好好，我认了！老江威武，手下留情啊！” 虽然符修杰的话只是一场调侃，但江离心里清楚，他的玩笑背后戳中了某些现实。 许多人确实会像他这样想：她一直留在凤麟州，是不是为了等机会去巅峰州？是不是为了和威廉同州？尤其是她写的小说，早已让可颂和威廉这两个名字成了其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江离叹了口气，心里却一片平静。 她明白，符修杰不过是朋友间无伤大雅的玩笑，没有丝毫恶意，他只是嘴碎爱调侃，和她关系熟罢了。 至于那些真正带着恶意的揣测，她早已学会不去在意。 那些无关紧要的声音，她一贯选择无视——在她看来，这些人的揣测毫无意义，辩解也毫无意义。 窗外的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进房间，暖融融地铺在书桌上，空气中弥漫着冬日午后的宁静。 江离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光微微映在她的脸上，勾勒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手指轻点鼠标，退出了刚刚符修杰活跃过的聊天群，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洒脱和顽皮的笑意。 她低头编辑了一条消息：“虽然大家现在去了不同的地方，但我会守着凤麟。如果以后有人想回来，我随时给你们开门。” 消息发出后，屏幕上寂静了一瞬，片刻后便开始滚动起“哈哈哈”的消息流。 江离嘴角轻轻勾起，仿佛也能感受到那头熟悉的热闹气氛。 她想了想，又迅速补上一句：“符修杰除外，我不给他开门，除非他求我。” 这一下，群里彻底炸开了锅，各种调侃接踵而至： “可颂太狠了，修狗以后怎么办？” “修狗也太可怜了吧哈哈哈！” “实名围观符修杰跪求进门！” 很快，屏幕上跳出符修杰的回复：“亲爱的江，你好狠的心！咱俩这么久的父女情还比不上我随口提一句‘威廉’惹你生气的仇吗？” 江离翻了个白眼，手指一抖，直接回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附带一句： “求不求是你的事，开不开门是我的事。” 群里顿时笑成一片，大家争相起哄： “符修杰惨遭霸凌，痛失江离友谊！” “符修杰：泪洒凤麟州。” “可颂果然霸气，凤麟还是那个凤麟！” 江离看着屏幕上热闹的对话，忍不住勾起了笑。 她本以为，这场新赛季的大迁移会让大家情绪低落，可谁知道，只是一句玩笑，竟让离别的愁绪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她顿了顿，发了一句：“新赛季，大家都加油吧。” 消息发出后，她静静看着聊天框里又一次热烈起来的对话，不知不觉间，那些复杂的情绪似乎都沉淀了下来。 江离靠在椅背上，目光缓缓移向屏幕上那熟悉的凤麟州。那些大战的紧张、胜利的狂喜、失利后的沮丧，交织成了一张巨大的情感网，而凤麟就是这张网的中心。 她微微一笑，轻声自语：“守着凤麟，守着这些回忆，也挺好。” 虽然她没有选择跟随那些队友去新的地方，但这片土地，这个曾经承载了他们无数回忆的地方，始终是她的归宿。 退出州群时，她最后扫了一眼那句“我为你们守门”，嘴角的笑意不禁更深了一些。 第101章 插翅难飞 江离愣愣地看着屏幕，泉州地图上那片陌生的土地占据了她的视线，而她的县邑——那个象征着她在游戏中的“家”——赫然出现在九州世界的版图里，显得格格不入。 从最初的震惊到无法置信，接着是懊恼和自责，一连串复杂的情绪像浪潮一样拍击着她的心。 她想起自己才不久前信誓旦旦地告诉凤麟州的玩家：“这赛季我绝对不入九州。”话音未落，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一记耳光。 “果然，所有的毒誓都逃不过手滑的命运。” 江离咬了咬牙，狠狠地拍了一下鼠标，试图用力挽回这场闹剧，但却徒劳无功。 她越想越懊恼，脑子里全是可能有的调侃和嘲笑声。 强哥肯定会说：“不是说好不进九州吗？” 饼干八成会戏谑：“欢迎九州首播，江主播加油！” “真是要被气死了！” 她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心里那股火烧得越来越旺。 可就在这时，江离忽然想到了威廉。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开了和他的聊天框，飞快地编辑了一条消息发了过去：“威廉，我误入九州了！” 她盯着屏幕，心跳有些加速，想了想又补上一连串土拨鼠尖叫和暴风哭泣的表情包：“这下好了，认识的人一定会笑死我。” 没想到威廉那边几乎秒回：“点进去就点进去了吧。你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短短几句话，就像一道暖流灌进了她的心田。 江离怔怔地盯着屏幕上那行字，指尖轻轻滑过手机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之前的懊恼像被春风吹散一般。 “你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简简单单的一句承诺，却让江离那些荒唐的烦恼瞬间找到了落脚点。 她靠在椅背上，缓缓舒了一口气，眼里多了一抹柔软。 窗外，阳光穿过窗帘洒在书桌上，映得整个房间都明亮了几分，冬日的寒意也消散了一些。 江离望着那光，心底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是啊，他说会在我身边，那我想主动去他身边。” 她坐直了身体，重新调整了心态。点进九州又如何？只要有他在，或许一切都没有想象得那么糟糕。 想到这里，江离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恶作剧的冲动。 她想亲自“走”到威廉的身边，看看他的反应。 威廉总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她很想知道，当她的县邑突然出现在他的城池旁时，他是否还能保持那种不动声色。 带着这个念头，她迅速打开九州地图，搜索威廉的坐标。 屏幕上，他的城池静静地矗立在地图的另一端，远在对角线的尽头，闪着熟悉的徽章光芒。 江离盯着那个坐标，眼里泛起一丝顽皮的笑意。 “那么远吗……”她轻声呢喃了一句，手指点向随机迁徙的按钮。 心想着或许运气好，能直接跳到他附近。 然而，第一跳下来，她的县邑却被扔到了地图的另一端，比之前的位置离威廉更远了几百里。 江离盯着屏幕，愣了一秒，然后无奈地扶额笑了：“这是什么情况，地图居然和我作对？” 她没有放弃，再次尝试迁徙。 屏幕闪动间，她满怀期待地盯着地图，期待能看到自己的县邑接近威廉的城池。然而，命运似乎和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这一次，她的县邑再次飞到了地图的角落，离威廉更远得几乎看不到他的城池。 “好家伙，连随机都嫌弃我。”江离忍不住低声嘟囔，苦笑着撑着下巴，盯着屏幕上的地图。 她目光落在地图上她和威廉之间巨大的区域，那些密密麻麻的城池块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隔得遥不可及。 想到这里，江离心里竟莫名生出几分落寞。她低声说道：“这算什么，命运是在告诉我，就算在同一个地图，也没办法靠近吗？” 窗外，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书桌上，映着屏幕微微泛光的地图。江离叹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发呆地盯着屏幕。 “威廉，你到底怎么总是能离我这么远？”她轻声自语，语气里带着些无奈的调侃，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失落。 江离坐在电脑前，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符修杰那略带调侃的声音：“你盼着和威廉一个州都盼多久了？我就不信你真的打算留在凤麟州。” 她怔了一下，随即猛地一拍脑袋，灵光乍现：“对啊，还有一个办法！” 屏幕前的她像瞬间打了鸡血似的，眼神陡然变得明亮起来。 她迅速点开游戏界面，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操作，申请退出了凤麟州。 新入州的冷却时间还剩几分钟，她盯着屏幕上的倒计时，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屏幕。 “快点快点……别出什么幺蛾子！”她自言自语地催促着，心跳像被人揪紧了一样，砰砰作响。 倒计时归零，她立刻递交了加入巅峰州的申请。 巅峰州，是威廉所在的地方，也是这个赛季的核心强州，资源丰富。江离很忐忑，她战力这样低的号要进去，可能性非常小。 “希望不要被拒绝啊……”她紧张地盯着屏幕，手心都冒出了汗。 时间像是被拉长了一般，直到屏幕突然弹出提示：“申请通过！” 江离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眼睛亮得像两颗小星星。 她手忙脚乱地点开迁徙选项，按照规则完成了随主城迁移。很快，她的县邑出现在了威廉所在的城池。 屏幕上两座相距不远的县邑，江离忍不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终于到了他身边！”她的声音里带着激动，嘴角弯成了一道弧线。 压抑不住心里的雀跃，她立刻点开微信，发了一条消息给小鱼：“我暂时加入巅峰州啦！用随主城迁徙直接到威廉身边了！一会儿我再回。” 小鱼的回复几乎秒到，字里行间满是调侃：“老江，果然我是比不上威廉在你心里的地位啊。” 江离忙着打新赛季的贼寇任务，没有及时回复。 等她回过神来，再去凤麟州的群里寻找小鱼时，却发现小鱼也离开了，加入了另一个州。 她怔了一下，翻了翻记录，才看到几条道别信息——小鱼去了田庄州，一个比凤麟州资源更优、更加活跃的地方。 江离盯着屏幕发了会儿呆，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她明白小鱼的选择是正确的，在那边她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可这种突然的离别还是让她有点难以适应。 尤其是刚刚加入巅峰州的那股兴奋劲儿还没完全过去，现在就只剩下淡淡的孤单感。 她深吸一口气，握了握鼠标，试图驱散这份情绪。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最终找到威廉的县邑所在的位置，眼睛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忽然嘴角一扬，飞快地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我追到你身边了！以后你逃我追，我要你插翅难飞！” 她本以为威廉会过很久才回复，毕竟他总是忙得不可开交。没想到，他的消息几乎瞬间就弹了出来： “我什么时候跑了？” 江离盯着屏幕看着那行话，笑得直不起腰来，刚刚的小小低落瞬间烟消云散。 她仿佛能想象到威廉此刻的模样——大概还是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审阅那些枯燥的文件，一边抽空回复她的“胡言乱语”。 “你跑了！”江离不依不饶地回道，又发了一个捶胸顿足的表情包。 “我真没有。”威廉的语气依旧平静，又带着他惯常的无奈和温和，仿佛在说“随你怎么闹，我都接着”。 江离抱着手机，心头莫名泛起一阵暖意。她对着屏幕低声自语：“谢谢你，总是在我身边。” 窗外，阳光穿透云层洒满大地，轻风吹拂树梢，发出轻柔的沙沙声。 她的视线重新落回游戏画面上，看到自己的县邑紧挨着威廉的县邑，仿佛广袤的九州地图上她所有的孤单和低落都不算什么。 第102章 元气满满的她 君泰集团的2025年城堡收购计划终于提上了日程，这是魏昭从2024年最后一个季度便开始筹备的一项重要工作。 三处候选地各有千秋，魏昭最近几周的日程也因此被塞得满满当当。 他一边在各大城市穿梭开会，一边不忘通过视频与团队沟通细节。 这一切的忙碌，都是为了确保计划能在新年第一季度完美推进。 几个方案里一共有三个城堡，法国的两个城堡分别位于波尔多东北部的圣埃美隆（saint-émilion）和诺曼底的皮诺（pinot）小镇。 圣埃美隆的城堡坐落于大片葡萄园的环抱之中，古老的石墙上爬满了青藤，散发出浓厚的历史气息；而诺曼底的城堡则显得低调又优雅，周围是连绵的草地和迷雾笼罩的小溪，与典型的法式田园风情融为一体。 意大利的城堡位于托斯卡纳地区，建于文艺复兴时期，整座建筑高耸在山顶，视野极为开阔，可以俯瞰脚下的橄榄树林和蜿蜒的山间小路。 每一处都宛若画中世界，而它们背后蕴藏的商业价值和文化意义，也让魏昭不得不在忙碌的工作中权衡再三。 魏昭身处君泰总部的会议室中，长桌上的文件堆得像小山，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 他低头细致地翻阅着手中的收购方案，对细节的把控一如既往地严谨。 波尔多地区得天独厚的葡萄酒产业，无疑与君泰未来的精品酒庄计划完美契合；诺曼底的悠久历史和丰富的旅游资源也让他动心；至于托斯卡纳，这片世界闻名的艺术与风景之地，更是充满吸引力。 但在冷静的判断之下，他的眼神中又透着一丝谨慎。 他深知每一个决定都必须以数据和潜力为依托，再美的风景也需要可行性和回报率来支撑。 疲惫虽席卷了全身，但魏昭的思路却格外清晰。 魏昭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针，时间已过十点，夜色正浓。他的办公室里，暖黄色的灯光洒在整齐堆叠的文件上，营造出一份寂静而专注的氛围。 他低头整理着笔记，时不时用笔在文件上画出重点，神色一如既往地冷静从容。 这时，助理梁瑾轻轻推门而入，脚步压得极轻，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低声说道：“魏总，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时间不早了。” 魏昭头也没抬，只是摇了摇头，语气稳重而不容置疑：“时间紧，明天一早有视频会议。法国和意大利的方案还有些细节需要确认，今晚必须处理完。” 梁瑾点头应声，将咖啡放在他的桌角，随即退出了房间。 房间再次恢复安静，只有钟表轻轻跳动的声音。 魏昭翻动文件，眼中带着一种沉静与专注，那是一种经历了无数次复杂决策后磨练出的定力。 他并非没有疲惫，但早已学会将所有情绪藏于心底，让冷静与理智成为他的主导。 正当他标注完一行关键数据时，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他随手拿起手机，划开屏幕。看到发信人那熟悉的名字，他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抹弧度——果然是江离。 她发来了一张游戏截图，画面中，她的县邑“威廉的可颂”正搬到了他的县邑旁边。 紧接着，还有一行得意洋洋的文字：“我追到你身边了！以后你跑我追，我要你插翅难飞！” 魏昭盯着屏幕，无奈地笑了一下。 她总是这样，面对他时总有用不完的活力和总在甜甜地撒娇，像她经常给他发的那个表情包“黏人小猫”。 他能想象屏幕另一端的江离，眼里一定闪着亮晶晶的光，带着那种得意的小表情，心里指不定还为自己这“追随”的举动偷偷窃喜。 他心情轻松了些，忍不住敲下一句回复：“我什么时候跑了？” 手机屏幕上的光映着他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睛中，笑意一闪而过。 他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拿起那杯咖啡抿了一口，江离，总能用她元气满满的方式和毫不掩饰的热情，让他偶尔短暂抽离那些压抑而紧张的现实。 他放下咖啡，目光落在办公桌上铺开的文件上，却失神了一刻。 他知道江离为什么突然发来那些无厘头的消息，也知道她脑海里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从何而来——那个女孩总是有办法让一些看似寻常的小事，变成令人忍俊不禁的“深刻”话题。 他不由得回想起平安夜那晚的电话。 江离喝醉后迷迷糊糊地给他打语音电话，还不忘带着委屈跟他“算账”：“我要对你强制爱，那我不算人了吗？你还说没有骂人！” 那时，她的语气既倔强又认真，甚至有些“讲理”的模样，像一个被冤枉的小学生。 他忍着笑，只回了几个“嗯”“好”，试图让她赶紧挂电话睡觉，但她却越说越投入，甚至还一边碎碎念，一边用喝醉特有的软糯语气控诉他：“骂人是不对的！” 想到这里，魏昭的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又赶紧收了回去。 他摇了摇头，把涌上心头的笑意压了下去。 可笑的是，他明明工作堆积如山，却在这样的深夜想起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敲门声忽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起头，见梁助理手里捧着一沓文件走了进来。 “魏总，这是您要的资料。”梁助理一脸恭敬地将文件放在桌上。 魏昭低头翻了翻，随即点点头：“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梁助理答应着转身要走，但刚走到门口，魏昭突然又叫住了他：“梁瑾——” “魏总？”梁助理转过身，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魏昭停顿了一下，显得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问道：“现在的小女生，喜欢看的是什么类型的书？” 梁助理一愣，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到措手不及。 他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听错了，愣在原地，没有回答。 魏昭见状，轻咳了一声，掩饰着些许尴尬的情绪，随意地解释道：“年会的时候，你带你女朋友来参加过，不是说她是做网文编辑的嘛？所以随便问问。不知道就算了。” 梁助理一听这话，才恍然大悟。但他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后脑勺：“魏总，这个我确实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问问她。您是想知道什么类型的网文？” 魏昭略微皱眉，又轻咳了一声，眼神不自觉地偏向一旁：“总裁文。” 梁助理听完，差点没忍住嘴角的抽搐。 他立刻敛住神色，正色道：“明白了，魏总，我明天问清楚再告诉您。” 待梁助理离开后，办公室恢复了安静。 魏昭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仿佛刚才那一番对话从未发生。他表情平静，动作如常，但内心却不免泛起一丝无奈的自嘲：“我这是怎么了？” 他向来冷静自持，从不关注这些琐事，可最近却时不时被江离那股莫名其妙的热情牵着走。 那小姑娘，总能在不经意间闯入他的生活，让他为她的天真与热忱破一次例，再破一次。 第103章 新年快乐(上) 史话赛季的第三天，2025年的第一天如约而至，全球各地以各自的节奏迎来新年。 中国比法国早七个小时进入新年，这种时间差也成为了江离和威廉关系的某种隐喻——明明很近，却似乎总隔着一道难以跨越的时空距离。 威廉的新年并没有太多特别之处，和往常一样安静、克制，却也透着些微的疲惫。 他从自己安静的公寓回到父母家，和家人以及保姆林妈共进了新年晚餐。 这顿饭温馨有余，但更像是一次例行的家庭聚会，礼节重于感情。 餐桌上，林妈一如既往地劝他多吃点，说他太瘦了，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关怀：“少爷，你这样总是三餐不定，身体哪受得住？这次回来了就多吃点，林妈做的菜你小时候不是最爱了吗？” 威廉低头夹了一块红烧肉，笑着应声：“我吃得挺好的，您别担心。” 他不想让林妈太操心，虽然他知道她的叮嘱永远是出自真心。 饭后，林妈试探性地问：“少爷，要不要我跟着你回去？好歹给你准备个夜宵。你一个人住，连个热饭热菜都没有，哪行啊？” 威廉摇摇头，语气依旧温和而坚定：“林妈，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人照顾了。您还是陪着爸妈吧，他们比我更需要您。” 林妈叹了口气，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再多言，只是笑着应了一声：“好吧，那你有事随时给林妈打电话。” 威廉目送林妈收拾碗筷，心中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林妈是真心为他好，但这种好又总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林妈的关怀，填补了他成长过程中父母缺失的温情，但也让这种缺失变得更加显眼。 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日子，他常年在英国的寄宿学校里度过，父母一年见不到几次面，陪伴他的反而是林妈这样的“旁人”。 这种感受，威廉从未对任何人说起，只有江离知道一些零碎的片段。 江离曾经坦白地和他说过：“我带着父母沉重的期望孤独地成长，不知道如何处理亲密关系，也很遗憾从来没有成为父母的骄傲。” 当时威廉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没告诉她，他对这种感受也并不陌生。 饭桌上的气氛一如往常，温吞却隔着些许无形的距离。 威廉的父母很少谈及他个人的感受，话题大多围绕着“工作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回家住几天”，甚至连“有没有遇到合适的姑娘”都显得例行公事。 父亲低头吃了一口菜，淡淡问道：“最近项目进展顺利吗？” “嗯，还算可以。”威廉的回答依旧简洁得体。 母亲插话道：“你工作是挺重要的，但也得注意身体，别总加班。对了，有没有遇到什么合适的女孩？” “没有。”威廉轻描淡写地回答，随即低头喝了一口汤，神色平静。 这样的对话威廉早已习惯，仿佛他们之间的交流从来没有跳脱出这些话题的框架。 偶尔，他会想，如果自己不是事事都符合他们期望的william魏昭，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儿子，是否会有资格得到父母更多的无条件关怀？ 他知道父母对他满意，但这种满意总让他觉得有些沉重，仿佛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儿子，而是一个事事都第一的“骄傲”。 相比之下，他与林妈的对话反而更加真实。 林妈总是絮絮叨叨地嘱咐他吃好喝好，不会让他觉得是在被审视，而是真正被在意。 饭后，父母各自回了房间，只有林妈跟在他身后，帮他拿好外套。她说：“少爷，回去的路上小心些，天冷了，别感冒了。” “知道了，谢谢您，林妈。”威廉轻声答道，拿着外套出了门。 回到自己的公寓，威廉推开门时，感到暖气扑面而来，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 威廉顺手将外套挂在玄关，单手解开黑色衬衣的纽扣，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愈发好看。 他缓步走进浴室。他喜欢这种温暖却安静的空间，让他可以短暂地卸下白天的疲惫。 浴室的镜子上蒙了一层水汽，他低头捧起温热的水洗了一把脸，闭上眼睛感受着热水的舒缓。 尽管这样的夜晚并不令人兴奋，但他并不觉得失望，这似乎早已成为他的常态——一个人处理工作，一个人生活，一个人迎接新年。 换上家居服后，他走进卧室，靠在床头点开手机。 墙上的钟显示已经快八点，他的目光落在江离的聊天窗口上。这个时候，她应该刚吃完午饭吧？ 威廉对江离的生活习惯并不陌生。 过去几个月里，他们虽然身处不同的国度，却通过每日的讯息保持着一种微妙而持续的联系。 无论他有多忙，江离的消息总能找到某个空隙插入他的日程。 威廉知道江离如何度过圣诞——她在小小的异国公寓里过得颇有仪式感。 她很认真地做了一只烤鸡，煮了一锅热红酒，摆满了看似热闹的小餐桌。 可她自己却笑称是“单身版宴席”，喝了几杯热红酒后，还带着迷迷糊糊的醉意给他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她，声音软绵绵的，带着酒气的懒散和几分撒娇：“威廉哥哥，平安夜有没有吃橘子和葡萄呀？” 他一边听着她的胡言乱语，一边无奈又温柔地笑，直到她的声音逐渐变轻，最后沉沉睡去，他才挂断电话。 但对于新年，江离似乎从未提及过该如何度过，甚至连一点点的暗示也没有。 这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在法国时间的早晨发来消息： “威廉哥哥中午好！江小姐起床啦~最近我的小说灵感好多，每天写好几个小时都不够用！不过说真的，你都不看我的文字，是不是对我很没信心？” 她的语气带着惯常的半开玩笑半抱怨，但威廉却从中读出了她隐藏的期望。 他明白她的意思，她希望他能关注她的创作，或至少给出一些鼓励。可是，他不敢轻易许诺这些。 他怕让她失望，怕答应了却做不到。 工作已经填满了他的生活，他无法保证能抽出时间认真看一本小说。 不过，他并不是像她玩笑里说的那样“完全不看”。 她发来的那些截图片段，他其实每一条都读了。 她的文字生动又细腻，仿佛藏着她的情感与灵魂。 可他没有告诉她，他怕一旦开了这个口，就会让她有更多的期待，而他却无力承担。 指尖轻轻在屏幕上敲击，他回了一句简单又模糊的话： “我相信你的文字是优秀的，继续加油。” 发出消息后，他放下手机，视线落在窗外的夜景，目光隐隐透着一丝复杂。 他想，江离一定会觉得他是个冷淡的人。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份冷淡背后，藏着他小心翼翼的克制与不愿让她失望的用心。 他只会承诺那些他能做到的事情，所以这件事，他选择沉默。 直到晚上，他才意识到新年的话题似乎被他们不经意地略过了。 她没有提过要如何庆祝，只是在聊天中问过他： “今天你吃了什么好吃的？” 威廉随手回了一句“简单的家常菜”，但她立刻打断： “你别告诉我啦！我吃不到会馋的，干脆当作你什么都没说。” 他看着这句话，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的话语总是带着一种孩子气的俏皮，让他觉得轻松又温暖。 想了想，威廉主动问道： “江离，你的新年要怎么过？” 江离秒回消息： “威廉哥哥～晚上好呀！我才刚吃完午饭呢，吃的是简单的图卢兹什锦锅，当然是在超市买的罐头啦，厨房的尽头是罐头。” 他看着手机屏幕，仿佛能想象到她那副耸肩无奈的模样，不禁失笑。 接着，她又补充道： “新年怎么过？这是个好问题。我会直接睡到第二天，绝对不熬夜到凌晨，反正对我来说，新年就是普通的一天嘛。” 她的语气总是轻松得像在开玩笑，似乎真把新年看成了无关紧要的日子。可威廉知道，她的生活未必真的轻松。 想到她一个人在异国的小公寓里，威廉心中莫名涌起一丝怜惜。 聊了一会儿，江离突然问道： “你呢，少爷，今天是不是和家人一起吃晚饭了？” 威廉回道： “已经吃过了，现在回到自己的家。” 这时，江离冒出一个大胆的提议，但又有些犹豫地问： “少爷，你是不是还有工作呀？” “是啊，工作的事情很多，没你这么自由。” 威廉回复。 江离打趣道： “我的自由是因为我贫穷啊嘿嘿嘿。” 她又试探着说道： “少爷，不如今晚休息一下，再过两个小时，你的晚上十点，我的下午三点，我们一起看一部电影，然后我陪你跨年，好不好？” 消息末尾，她附上一张可爱的表情包——一只小猫咪抱着人手指头，眼神中满是期待。 是啊，她就像这只表情包里的猫咪，可爱得让人不忍拒绝。 她就是这样的存在，总是能用最简单的方式让他微笑。 他拿起手机，躺在沙发上，目光落在江离的对话框上。 威廉看到那张表情包，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对江离一直有种独特的感情，这种感情不同于家人，也不同于朋友，更不像恋人。 她像一只小猫，不经意地闯入他的生活，总是用她的方式逗他笑，却又不过分打扰他的节奏。 他回复道：“好，两个小时后一起看电影。你想看什么？” 江离的回答总是带着几分俏皮：“我想想，一会儿告诉你。” 第104章 新年快乐(下) 两个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夜晚的书房里灯光柔和，映照着威廉端正的身影。 他已经准备好，与江离一起开始这场隔着国度的“跨年约会”。 对他来说，这样的跨年方式或许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但又显得理所当然，因为是江离邀请的，他几乎没多想就答应了。 电影的选择权交给了江离，她发来一个轻快的语音消息：“我们一起看《before sunrise》吧！这是我很喜欢的电影，讲的是一场在维也纳发生的爱情故事，很浪漫的！” 威廉听着她雀跃的声音，眼中多了一丝柔和。他点了点头，回复道：“好，就这部。” 电影播放前，他们打开了视频通话。 屏幕另一端，江离窝在沙发里，身上的浅灰色毯子显得松松垮垮，她一手端着热咖啡，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惬意。 午后的阳光从她身后的窗户透进来，暖黄色的光晕笼罩在她的肩膀上，映衬着她眉眼间的闲适与满足。 相比之下，威廉的环境则显得规整许多。 他坐在自己的书房里，背景是一整面摆放得整齐有序的书架。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米白色毛衣，神情平静，一如他平日的自律和克制。 偶尔低头喝一口水，动作带着一种自然的优雅。 电影开始了。熟悉的画面和音乐在屏幕上展开，江离的眼睛亮了起来。 电影讲述的是一段在火车上相遇的短暂缘分。美国青年杰西与法国女学生塞琳娜因一场巧遇展开了彼此的人生对话。他们在维也纳的街头漫步，谈论着彼此的生活和思考，感情也在这个坦白而开放的夜晚迅速升温。 江离看得很投入，不时低声感慨，甚至会轻轻叹息一声：“他们的对白真好呀，这种坦诚的沟通，好难得。” 屏幕前的威廉始终安静地看着，但时不时会用余光瞥一眼江离的神情。 她的专注让他觉得这部电影似乎比他想象中更值得认真对待。 电影里的故事是浪漫的，台词是深刻的，而江离的反应，仿佛给这一切增添了更真实的温度。 随着电影深入，两人也渐渐被剧情带入其中。 故事里的杰西和塞琳娜一边游览维也纳，一边探讨着关于生活、爱情和自我的话题。 那些隽永的对白穿透了屏幕，似乎不只是角色在交流，更像是一种自我剖析和真诚的对话。 当杰西说出那句：“我常常不敢面对自己，逃避自己，但跟你在一起我觉得放松，觉得在解放自己。”时，江离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她托着腮，目光依旧盯着屏幕，语气里带着一点感慨：“少爷，你有没有觉得每个人的爱情故事都好浪漫？为什么我的生活就这么平淡呢？” 威廉低头喝了一口水，嘴角微微勾起，语气里透着一丝调侃：“你觉得平淡，是因为你习惯用别人的故事填补自己的生活。如果把自己的生活过得精彩一点，岂不是更好？” 江离听到这话，忍不住嘟起嘴，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似的反驳道：“哪有！我明明是个很有趣的人。” 威廉抬起头，眉梢微微挑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屏幕：“是吗？我看你所有的有趣都用来写小说了，自己都不剩一点了吧。” 江离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整个人摊进了沙发里：“好吧好吧！你赢了！”她边笑边摇头，随后又倔强地补了一句，“不过，我觉得我的小说还是很有趣的！你又没看过我的书，别乱评价啊！” 威廉没有接话，只是默默看着屏幕上她生动的表情，心里却涌起了些许复杂的情绪。 事实上，她发给他的那些小说片段，他一直都有看。 她的文字很细腻，像是一扇窗，能窥见她丰富的内心世界和独特的想法。 他不告诉她，是因为不确定自己的评价是否会让她失望。 他害怕自己笨拙的语言破坏了她那份纯粹的热情。 “好吧，我不评价。”威廉终于开口，声音依旧低沉而温和，“但我还是觉得，比起写故事，你可以多花点时间让自己的生活也变得有趣。” 江离翻了个白眼，继续专注地看电影，但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藏不住。 电影渐近尾声，当杰西和塞琳娜不得不分开，约定半年后再见时，江离轻声感叹：“我总觉得这种故事太理想化了，现实中，真的会有人遵守这种约定吗？” 威廉静静地看着屏幕，目光似乎有些游离。 他缓缓说道：“现实或许没有电影那么浪漫，但能遇到一个听得懂你话的人，已经很难得了。” 江离转头看向屏幕里的他，微微一愣。 片刻后，她低头抿了一口咖啡，轻声说道：“少爷，你偶尔说话，也还挺浪漫的嘛。” 视频通话里，两人都沉默了片刻，听着电影里熟悉的配乐缓缓响起。 他们不再多言，但这份安静却不让人感到尴尬，而是一种柔和的默契。 他们隔着屏幕共享这场电影，共享这一刻的心情，仿佛距离在这一刻缩短了许多，跨越了时区，也跨越了那些未曾表达的情感。 时间逐渐逼近午夜，电影的结尾慢慢展开，屏幕上的配乐轻柔而略带忧伤，仿佛在诉说一种美好而短暂的遗憾。 威廉的房间里依旧是安静的，偶尔传来几声远处的烟火爆响，他没有立刻关闭电影，而是放任片尾字幕缓缓滚动。 他低头看了看视频里的江离，她还沉浸在电影的情绪中，目光微微出神，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少爷，你是不是觉得我每天跟你说这么多话，却是个社恐，连你那些朋友都不敢认识很无奈？”江离忽然开口，语气轻快，但带着几分试探。 威廉抬眼看着屏幕，眼神深邃，声音沉稳：“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或者不做你不想做的事。在我这里，你可以做自己。” 江离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哇，听着有点像电影台词呢！” 威廉微微一笑，却没有回应。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你看，电影里的塞琳娜就能在杰西面前完全做自己。她敢于说出自己的感受，也坦诚面对他的好奇。所以，即使只是一个晚上，他们的关系也足够深刻。” 江离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是啊，这才是理想的状态吧。可惜现实中，我们总是要小心翼翼，担心太多，反而忘了怎么去真实地面对自己和别人。” 威廉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看着手中的水杯，没有接话。 就在这时，他的房间里，钟声清脆地敲响了。 与此同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烟花声。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夜晚的寒风带着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 他抬头望向远方，城市的夜空此刻被绚烂的烟花点亮，各种颜色交织成一片璀璨的光影。 视频那头的江离也听到了烟花的声音，她惊喜地凑近屏幕，眼睛亮晶晶的：“少爷，新年快乐呀！” 威廉转头看着屏幕里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低沉而温柔：“新年快乐，江离。” 江离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眨了眨眼睛，忽然开口：“许个愿吧，少爷。新年了，你会希望新的一年是什么样的呢？” 威廉微微怔住，低头思索了片刻，目光望向窗外的烟火，缓缓道：“希望自己能少一些忙碌，多一点自由。”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难以忽视的疲惫和真诚。 江离似乎被这句话触动了，眼神柔和下来，点了点头：“那我们一起努力，成为更自由的人，好不好？” 威廉转过身，看着屏幕里的她，她脸上的认真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他微微一笑，轻声道：“好。” 这一刻，两人隔着屏幕，隔着国度，却仿佛在某种无形的情感线上连接了起来。 烟花的绽放仍未停止，江离笑着说：“哎呀，烟花这么好看，好想跟你一起看啊！” 威廉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随后拿起手机，将视频通话切换成后置摄像头，把城市的烟火展现在屏幕上。 江离看着画面里的夜空，不禁发出一声赞叹：“好美！谢谢你啊，少爷，这算是我今年最浪漫的瞬间了！” 威廉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举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她。 她的笑容、她的惊喜，以及她的每一句话，都像这夜空中的烟花，短暂却灿烂。 新年的第一天，威廉和江离依然用各自的方式继续着生活。 他们没有热闹的庆祝，也没有深刻的仪式，只有一次平静而温暖的跨年电影之约。然而，那两个小时的相伴，却让他们的生活多了一点柔软和温度。 威廉望着窗外渐渐黯淡下来的夜空，心里浮现出刚刚江离的那句“成为更自由的人”。 这句话简单，却像是一颗种子，悄然种在他的心中。 他很少让人走进自己的生活，而江离的出现，仿佛给他的生命增添了一些意想不到的色彩。 跨年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场隆重的仪式，而是两个灵魂在彼此的世界中短暂交汇的瞬间。这样简单而真实的陪伴，正是他们在各自繁忙生活中，所能找到的珍贵的光芒。 第105章 以往的跨年 江离和他约定新的一年要更加自由以后，突然那一瞬间很有倾诉的欲望。 “威廉哥哥……” 江离轻轻地开口，语调里有一丝迟疑，但很快被一种隐隐的情感涌动所取代，“你知道吗？以往每一年的跨年，我几乎都在旅途中度过。我总在想，如果和很多人一起跨年，会不会就热闹一些呢？” 威廉的目光始终专注地落在屏幕上的江离身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将心中那些无处安放的回忆一点点说出来。 他知道她总是习惯用轻松的语气掩盖内心深处的不易。 “2021年那年，我在霞慕尼的雪山脚下。” 江离的声音稍稍轻快了一些，但眼神却带着深深的怀旧，“那天晚上，山上放烟火了。正好在飘雪，四周静悄悄的，除了远处的烟火绽放声，只有雪落下的声音。” 她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微微偏头，像是还能听到耳畔那片静谧。 “雪山下的酒馆游客很多，他们一起喝酒谈笑风生，脸颊都被灯光映得通红。可我却一个人，站在自己住的小木屋里，隔着玻璃窗看着外面。” 她停顿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像是调整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木屋里的壁炉烧得很旺，火光跳动着，把整个房间都烘得暖暖的。可我不想一直躲在室内，就披着毯子打开窗子，外面很冷，但风吹进来的时候能闻到雪清洌的味道。” 江离的语气变得柔和，仿佛那一刻的画面仍旧鲜活：“雪花落在窗沿上，也落在远处那些欢呼的人身上。烟花开始的时候，整个山顶仿佛都被点亮了，雪地映着烟火的光，像铺了一层色彩斑斓的碎钻。那种美，真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威廉似乎看见了她描述的画面，那是一个安静却绚烂的夜晚，雪山在深邃的夜幕下被烟火点缀，而一个女孩，站在窗前，目光里满是对烟火的向往，却也藏着些许的孤单。 “可是啊……”江离忽然低下头，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即使那一刻真的很美，我还是觉得……孤单。好像身边少了一个人，一个可以和我一起分享那场烟火的人。” 威廉没有立刻开口，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仿佛想要穿过屏幕将她的心绪揽入怀中。 “江离，”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一份坚定，“那样的夜晚或许会让人觉得孤独，但它同时也很特别。你一个人，看到了那些美好，也拥有了它们。现在你告诉了我，我也成了它的一部分，不是吗？” 江离抬起头，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嘴角慢慢扬起一抹浅笑：“好像是这样呢，现在不觉得那么孤单了。” 那个雪山下的跨年夜，江离或许曾感到遗憾，但在这一刻，当她将这段记忆分享给了威廉，那场烟火、那场飘雪，终于有了新的意义，不再只属于孤独的她，而是成了他们共同拥有的一份美好。 威廉皱了皱眉，却没有打断她。他的目光始终专注地看着屏幕里的她，仿佛想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更多的情绪。 “2022年，”江离轻轻呼出一口气，仿佛要将那些记忆从脑海深处拂去一般，语调带着几分散漫的笑意，“我从里昂坐大巴去苏黎世。那是一次突如其来的决定，没有太多计划，只是觉得跨年夜不该一个人待在家里，于是买了张车票。” 威廉没有插话，只是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屏幕里的人。 他知道，她的叙述永远带着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藏着某些更深的情感。 “车上的人很少，寥寥几个旅客都戴着耳机，沉默地望着窗外。车厢里的灯光昏黄，窗外却黑得像墨，只能隐约看见路边的轮廓。” 江离缓缓说着，眼中浮现出那夜的画面，“但快到零点的时候，一切忽然变了。两旁的道路突然被烟花点亮了！那些烟火离我们很近，像是贴在窗外一样，五颜六色地炸开，把整个黑夜染得亮堂堂的。” 她停顿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像是回味着那一刻的震撼，“我还记得，车厢里那些安静的旅客瞬间变得热闹起来。他们开始彼此微笑，用法语或者德语大声地祝福新年快乐。我虽然听不懂所有的话，但那个‘bonne année’和‘frohes neues jahr’的声音，真的让我觉得温暖。” 江离顿了顿，低声补充道：“而我呢，就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烟花，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心里有点孤单，但那一刻，我真的很开心。觉得至少有烟花陪着我。” 她说着，不自觉地笑了笑，但那笑容里却掺杂了一丝掩饰不住的苦涩，像是对于那种短暂的欢愉仍存些许遗憾。 “2023年，”江离继续说道，声音更加平缓，“我一个人去了爱沙尼亚。那时我正在写轻小说，想着换个环境找灵感。跨年夜，我去了塔林老城的一家小酒馆。” 她的语气变得温柔，像是在描绘一幅画：“酒馆很小，但充满了节日的气氛。木制的桌椅上放着蜡烛，摇曳的火焰把整个房间映得暖暖的。空气里弥漫着啤酒和烤面包的香气，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料味道，大概是肉桂或丁香。” 江离仿佛还能闻到那夜的味道，微微偏头说道：“那些香料味和我的气泡水完全不搭。那时候我想点一杯热红酒，但又怕喝醉，就点了最安全的选择——没有酒精的气泡水。味道酸酸甜甜，气泡在舌尖炸开，竟然也让我觉得有点庆祝的感觉。” 她轻轻地笑了一声，笑容里带着些自嘲：“那些陌生人很热情，他们大声聊天、举杯庆祝，还邀请我加入他们的话题。但我总觉得自己融不进去，只能坐在角落里，远远地看着他们聊得热火朝天。” “后来他们开始唱歌，唱的是一种当地的民谣。我记不住歌词，但旋律很悠扬，像是带着海风的味道。我也跟着哼了几句，声音很小，生怕别人听见。” 江离低下头，声音逐渐放缓，“那个晚上不算热闹，但至少没有那么冷清吧。火光暖暖的，气泡水冰冰的，我就那样一个人坐着，度过了最后一天。” 江离说到这里，忽然抬起头看着屏幕里的威廉，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几分迟疑：“威廉哥哥，其实啊，我和国内的朋友每年跨年都有一种错位感。比如现在，你们都已经去2025年了，而我还留在2024年。那种感觉，偶尔真的会让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有点孤单。” 屏幕另一端，威廉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坐在书房的皮椅里，桌上的台灯发出柔和的光，映衬着他温柔专注的神情。他静静地看着江离，没有急着回答，只是沉默地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他明白，江离的每一句轻描淡写里，总藏着她不愿轻易表露的脆弱。 江离抿了抿嘴角，似乎在给自己一个过渡的瞬间。 过了几秒钟，她忽然轻快地笑了起来，语调也跟着变得明亮：“不过今晚好像不一样哦！虽然是我说要陪你跨年，但其实是你放下工作陪着我吧？谢谢你。” 屏幕里，她的笑容带着一丝调皮，一丝释然。 午后的阳光从她身后的窗户洒进来，落在沙发的扶手上，浅金色的光线让她的脸颊看起来柔软温暖。 手中的咖啡已经凉了一些，但她却不在意，只是低头抿了一口。那熟悉的酸涩味道在舌尖扩散，微微的苦涩却让她感到踏实。 威廉的目光从屏幕里她微微翘起的嘴角滑过，再次停留在她那双清澈却藏着些许倔强的眼睛上。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柔和了几分，像是雪夜里升起的一盏灯。 他沉默了几秒钟，仿佛在酝酿什么，才缓缓开口：“江离，我很高兴今晚能陪着你。” “真的？”江离微微睁大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 “真的。”威廉顿了顿，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声音低沉却坚定，“而且，我也很高兴你愿意和我分享这些。” 江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她低下头，指尖有些不自觉地绕着杯沿转圈。 过了片刻，她轻声说道：“我真的很开心，比起以前在人群里的孤独热闹，这样的跨年，好多了。” 威廉看着她，目光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耐心地听完她的每一句话，脑海里却忍不住浮现出她平时发给他的那些撒娇表情包。 那些猫咪抱着手指头的表情，天真又可爱，常常让他忍俊不禁。可他清楚屏幕外的江离从不会这样撒娇，甚至连脆弱都不轻易示人。 她总是用轻松和洒脱的面具遮掩自己，像是那个总站在热闹人群之外的旅人。而那些真正让她感到孤独的时刻，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威廉的书房里很安静，只有壁钟走动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夜幕如墨，而远处的城市正在被烟花照亮。耀眼的光芒穿透夜空，宛如一朵朵绽放的金色花朵，火药的味道似乎都隔着玻璃传了进来。 他忽然有一种冲动，想像她常用的表情包一样，轻轻摸一摸她的脑袋，告诉她：“别怕，你并不孤单。” 可他最终只是收回视线，看向屏幕里的她，语气温柔得像一缕冬夜的暖风：“江小姐，我在。” 这一句简单的话，让江离原本有些低垂的目光骤然抬起。 屏幕里她的眼睛亮亮的，像是藏了一颗不曾熄灭的星星。那一刻，她的孤单和错位感似乎被某种难以言喻的温暖所填满。 江离抬起头看向屏幕，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了一个微微的笑容。她的眼角弯成了月牙，像是回应他的那一句“我在”。 屏幕里的他们，一个坐在午后的阳光里，一个站在烟花绚烂的夜空下，隔着屏幕，隔着时间和空间，却在这一刻，有了真实的交集。 新年的烟花渐渐黯淡，午夜的钟声早已停歇，但他们的对话还在继续。 他们谈论着过去的一年，也畅想着新的一年。 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或许并不深刻，但那一刻，他们都感受到了来自彼此的陪伴与理解。 对于江离来说，这个新年不再是她独自一人穿梭在陌生城市的旅途，而是一个真实的、有温度的夜晚。 对于威廉来说，这一年的跨年也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庆祝，但却因为江离的存在，多了一些柔软的光芒。 有些跨年夜注定不会被铭记，但这个夜晚，对他们来说，可能会成为一段值得珍藏的回忆。 第106章 羽毛白 屏幕里的江离靠在沙发上，柔软的靠垫微微下陷，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她的肩膀上，映衬着她温暖的轮廓。 那光像是一层薄纱，为她的每一个动作镀上了柔和的色彩。 她手中的咖啡杯已经空了，白瓷杯底的咖啡渍隐约可见。 她轻轻晃了晃杯子，指尖与陶瓷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仿佛一声短暂的叹息。 江离的目光微微发散，像是被某种遥远的记忆牵引。 她的唇边浮现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看向虚空，又像是穿透屏幕，跨越时间和空间，回到了她的某段珍贵时光。 忽然，她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在午后的光线下泛着一层明亮的光泽，语调轻快却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感慨：“威廉哥哥，我们刚刚一起看的那部电影《before sunrise》，男主角和女主角在维也纳度过了一晚。” 威廉的书房里，窗外的城市被万家灯火点缀得如同星河，而偶尔划破夜空的烟花，为这深沉的黑幕增添了些许短暂的喧嚣与绚烂。 他坐在高背椅里，背景是一排排整齐的书架，温暖的台灯光柔和地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张棱角分明却不失温和的脸。 他的手中握着一杯刚倒好的冰水，冰块碰撞的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 他将杯子轻轻放在桌上，目光穿过屏幕，定格在江离的身上，眼神温润而专注。 他微微歪了歪头，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与期待：“你想到什么了？” 江离抿了抿唇，像是刻意将回忆酝酿成一个小小的悬念。 随即，她嘴角扬起，眉眼间带着几分怀念与雀跃，那种神采仿佛能感染人心：“我很喜欢维也纳，因为它让我一个小心愿圆满了。” 威廉微微挑眉，目光从屏幕里的江离身上移开，转头看向窗外的城市夜色。 深邃如墨的天幕中，点点灯光和烟花的余晖交织着，像是遥远的星辰闪烁。 他嘴角的弧度微微抬起，带着一丝好奇和期待：“什么心愿？” 江离笑意更深了些，将咖啡杯放在旁边的小桌上，动作轻柔，仿佛怕打扰这份午后的宁静。 她双手环抱住膝盖，身体微微前倾，像个沉浸在回忆里的小女孩。 阳光透过窗帘在她脸上洒下一片柔光，映衬得她的笑容更加明媚，声音里满是雀跃：“我特别喜欢德国的一种季节限定的酒，叫federwei?er，翻译成中文可以是‘白羽毛’或者‘羽毛白’。我在德国交换过半个学期，那是我第一次喝到这种酒，就爱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语气轻快而柔和，像是将人带入了那个秋天的场景中。 威廉静静听着，目光里透着几分柔和的笑意，仿佛被她的快乐感染。 他微微歪了歪头，坐在书房高背椅里的身影显得格外安稳。 柔暖的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明暗分明，冰水中的气泡偶尔发出轻微的声音。 “与其说它是酒，不如说更像有一点点酒味的葡萄果汁，”江离继续说道，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点调皮，“清爽的果味酸酸甜甜，入口特别舒服。因为它是短时间酿制的，未完全发酵，所以酒精度很低，大概在5%到10%之间。还有一点特别，它里面有酵母发酵产生的絮状物，漂浮在酒里，看起来像白色的羽毛，因此得名‘羽毛白’。” 说到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却依然上扬，眼神流转间透着回忆的柔光。 她的声音轻快而柔软，仿佛带着羽毛酒那种微醺的甜意，让人忍不住想象那个初秋的夜晚——微凉的空气中带着葡萄园的清香，玻璃杯中是透明却隐隐泛白的液体，清新的酸甜味在舌尖绽放。 他静静听着，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随着她的回忆进入了那个满是葡萄香气的秋天。 威廉的眉头微微挑起，眼里闪过一抹好奇，像是在认真思索着她描述的味道。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支钢笔，声音低沉温和：“听起来很特别。然后呢？” “然后啊……”江离的语气微微一顿，像是刻意卖了个关子，随即轻轻靠回沙发，目光低垂，带着几分怀念的感叹，“它既是季节限定，又是地区限定。因为发酵会继续产生气泡，所以瓶盖都是松的，不能完全密封。回到法国后，我很少有机会再去德国。但有一年秋天，我特意跑去德国，就是为了和羽毛白重逢。”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眉眼间带着一丝戏谑的光芒：“是不是觉得我很执着？” 威廉低低笑了一声，手中钢笔随即放下，目光从屏幕里江离的脸上移开，看向窗外深邃的夜空：“确实挺执着的，不过……”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又将目光投回到她的脸上，语气轻松又带着一点打趣，“我倒是想知道，你最后找到它了吗？” 江离被威廉认真的表情逗乐了，忍不住轻笑出声，声音像午后的微风拂过，柔软而轻快。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嘴角微微扬起，像是在期待他回答。 她没有急着说话，靠在沙发上，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和肩膀上，柔和得像一幅画。 “你猜呢？”她轻轻抬眉，带着一点挑衅，又隐隐透着无奈。 威廉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轻握手中的钢笔，目光依旧落在屏幕上，似乎在等着她揭开谜底。 他没有急着追问，反而端起旁边的水杯，抿了一口。 冰水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他听见江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可是我去得太迟了，已经是晚秋了。” 江离的语气放缓，带着点懊恼，她低头轻轻拨弄着膝上的毯子，像是在回忆那个失落的场景，“我走遍了法兰克福的kaund和rewe，却怎么都找不到。每家超市的冷藏柜都空荡荡的，冰凉的空气扑在脸上，那种失望啊……” 她顿了顿，仿佛还沉浸在那个失望的瞬间，眼神飘向窗外，像是秋雨湿润的寒意又爬上了她的指尖。 “更加戏剧化的是，”她低声笑了笑，但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我尝试的最后一家rewe，售货员告诉我，‘昨天还有，今天就卖完了。’” 江离说到这里时，苦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却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你能想象吗？就差一天。我当时站在冷藏柜前，心里空空的。那一刻真是太难过了，因为这就意味着我要再等一年才能喝到它。” 屏幕那头的威廉微微皱了皱眉，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桌面。 他静静地看着江离，仿佛也能感受到她当时的落寞：“听起来还挺遗憾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像是在安慰她。 江离叹了一口气，但随即她的表情明亮起来，像阴霾之后乍现的阳光：“不过，后来我去了维也纳旅行，竟然在bi买东西的时候，意外在冷藏柜里看见了羽毛白！” 她的声音忽然带上了几分欢快，眼睛里像是藏了一颗亮晶晶的星星，眉眼间尽是掩不住的欣喜。 她的手不自觉地抬起，在空中比划着，好像要勾勒出当时的画面：“冷藏柜里，那一瓶瓶羽毛白，仿佛命运突然送来的礼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威廉靠在书房的高背椅里，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支钢笔，但他的目光却专注而柔和，牢牢锁定屏幕中的江离。 嘴角微微扬起，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柔意：“奥地利的羽毛酒？” “对，虽然奥地利德语里的名字不同，但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江离点点头，语气里压抑不住的愉悦，“那种清爽的酸甜味道，还有轻轻冒泡的感觉，和我记忆中的羽毛白几乎没有区别。” 她抬起眼看向屏幕，声音放得很轻，仿佛带着一丝温柔的怀念：“那种惊喜真的无法形容，就像是以为要等到第二年才能实现的心愿，突然之间就实现了。” 威廉凝视着屏幕里的她，手指停下了动作，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加深。 他似乎能想象出她站在冷藏柜前，眼睛亮得像夜空里的星星，脸上满是无法掩饰的喜悦。 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温暖：“看来，那真是一次难忘的旅行。” 江离轻轻点头，低头拨弄着膝上的毯角，嘴角的笑容柔和而明亮：“是啊，也让我一直记得维也纳，不仅是因为那座城市的美，还有那一份不期而遇的欢喜。” 威廉微微挑眉，像是在脑海里搜索着什么。 他的目光一闪，低沉的嗓音带着点不确定的怀念：“奥地利的羽毛酒……让我猜猜，在维也纳，你喝到的是不是叫——” “weisser sturm！”江离脱口而出，语气里满是惊喜。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说出了这个名字，随即在屏幕里相视一笑。 江离捂着嘴，眼角弯成了月牙，笑容明媚而愉悦，带着一点惊喜的羞涩；威廉的笑更深，低沉的嗓音里多了一丝柔和：“看来我们都对这种酒念念不忘。” “对，虽然它的名字变成了weisser sturm，但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江离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 威廉轻轻笑了，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愉悦：“我喝过它，不过不是在超市里找到的，而是在餐馆的菜单上，作为每日推荐。” 威廉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怀念：“说起来，如果不是听你这么说，我还真不知道它是秋季独有的酒。我喝的时候，餐馆老板提到它的名字翻译过来是‘白色风暴’。挺浪漫的名字。” “是啊，‘白色风暴’。”江离轻轻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满是温柔的感叹，“它的清爽就像秋天的风，酸甜的味道让人觉得特别舒心。真想明年秋天再去喝一次，不对，最好是住上一段时间，天天喝。” 威廉微微一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钢笔，漫不经心地问：“明年秋天，你有计划吗？” 江离轻轻摇了摇头，正想继续说什么，却忽然脱口而出：“秋季有机会的话，一起去喝羽毛白吧。” 一秒、两秒，空气仿佛凝滞了。 话音刚落，江离瞬间僵住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耳根悄然爬上一抹浅红。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小鹿撞了一下，扑通扑通乱跳，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我在说什么呢！怎么就这么随口说出来了？” 平行时空的他们或许真的在同一个地方喝过羽毛白，但现实中，他们不过是视频屏幕里的短暂交集。 这种突如其来的邀请，未免太突兀了。 她咬了咬嘴唇，抬起头试图找点轻松的话题来圆场。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威廉忽然抬起头，目光静静地落在她身上，语气低沉却带着一丝笃定：“可以。” 江离的表情怔住了，仿佛没有听清，她睁大眼睛：“什么？” “明年秋天，”威廉的目光柔和下来，声音里带着一抹认真与温柔，“如果有机会，我们一起去喝羽毛白。” 江离彻底愣住了，脑海一片空白。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脸上那抹红晕更加明显。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屏幕的另一端，威廉的目光像冬夜里的暖阳，透过屏幕传递过来，柔和而笃定。 那一刻，江离忽然觉得，仿佛遥远的时空距离都被这短短的一句话拉近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 窗外的夜色渐深，烟花的余韵早已消散，而他们之间那一刻的悸动，却在这冬夜里缓缓发酵，如同那杯羽毛白，酸甜而微醺。 第107章 小目标 冬日的法国蔚蓝海岸，阳光透过江离房间的大窗洒进来，将沙发和地毯染成柔和的金黄色。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海盐味和阳光的暖意，房间内安静而温馨。 江离蜷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目光停留在电脑屏幕上，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褪去，像一朵温暖的小火花，在寒冬里静静燃烧。 窗外，地中海的冬季微凉，海风带着湿润的气息吹进屋内。 尽管她的时间还停留在下午，而威廉所在的北京早已进入新年，她却仿佛通过屏幕跨越了时空，参与了他的跨年。 屏幕里的威廉正坐在他那间布满木质书架的书房里，窗外的夜空被绽放的烟火映得五彩斑斓，偶尔有绚丽的光影映在他侧脸上，将他原本冷静的表情添上几分柔和。 他并不说太多话，只是安静地听江离讲述着自己的琐碎日常，偶尔点头或者回应几句，但那种专注的目光，让江离觉得无比踏实。 “新年快乐。”倒计时的钟声刚刚落下，威廉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暖，透过耳机缓缓传入江离的耳朵。 他微微抬起头，屏幕里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脸上，仿佛在这一刻，两地的距离被缩短到了咫尺之间。 江离微微怔住，眨了眨眼睛，随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声音低柔：“新年快乐，威廉哥哥。”虽然她的2024年还未结束，但这一句跨越时区的祝福，却让她心头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 屏幕里的烟火声音隐隐传来，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庆祝仪式，而江离却觉得这片刻的安静最动人。 她抱紧膝盖，脸颊微微泛红，悄悄地将这一瞬间存入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小欢喜。 威廉看着她的神情，嘴角也带上了一抹浅浅的笑。他轻声说道：“谢谢你陪我一起跨年。”语气平淡，却像一片轻柔的羽毛落在江离的心湖，激起阵阵涟漪。 “之后还会有很多跨年，对吧？”江离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点试探，却又掩饰得恰到好处。 威廉看着屏幕里的她，点了点头：“当然。” 窗外的海风拂过百叶窗，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一刻低声伴奏。 屏幕两端的两个人，隔着无尽的距离，却在此时此刻，仿佛彼此靠近了一些。 时间与空间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共享着这份静谧而温暖的陪伴，在岁末年初的交界处，彼此点亮了对方的世界。 挂断通话后，江离靠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回忆着刚刚的视频通话，威廉低沉的嗓音和那句“谢谢你陪我一起跨年”还在脑海中回荡。 她微微一笑，觉得这个冬日的下午带着一丝温暖的醉意。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天色渐暗，原本只打算吃罐头的她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新年的最后一天，怎么能随便凑合呢？ 她掀开盖在腿上的毛毯，走向厨房。 打开冰箱，里面的食材并不多，但足够让她做一顿简单又有仪式感的晚餐。 江离取出了几个土豆和一块牛排，清洗后利落地切起土豆。 刀与砧板接触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她将土豆切成小块，放入一个玻璃碗中。接着，她用室温软化的黄油仔细地拌上盐和欧芹碎，均匀地涂抹在每一块土豆表面。 金黄的黄油在微凉的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奶香味，混合着欧芹的草木气息，让厨房的氛围瞬间明亮了几分。 她将土豆块平铺在烤盘上，推入预热好的烤箱。伴随着“滴”的一声，江离的手指停留在烤箱门上，嘴角弯了弯：“希望它们会很美味。” 她转身拿起盘中的牛排，用纸巾吸干多余的水分，轻撒盐，然后点燃灶台上的火。 当牛肉触碰到热油的瞬间，锅中立刻发出“滋滋”的声音，浓郁的香气弥漫在厨房的每一个角落。 她取出一小撮普罗旺斯香草撒入锅中，随着香料在高温中释放出的清新气息，江离的动作越发轻柔，嘴角的笑意也深了些。 她手持木铲，细心地翻动牛排，每一面都煎到焦黄，锅中的油花轻轻跳跃，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厨房的玻璃窗。 不一会儿，土豆也烤好了，表面微微焦脆，黄油的香味扑鼻而来。 江离将烤土豆摆在盘中，再小心翼翼地放上牛排。灯光下，这顿晚餐看上去简单却精致，香气扑鼻。 她走向冰箱，取出了一瓶布列塔尼苹果酒，轻轻拧开瓶盖，倒出半杯。 酒液呈现出明亮的金黄色，带着微微的泡沫。 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在舌尖化开，细腻的酸甜和苹果特有的果香在口腔里蔓延开来，瞬间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江离坐在餐桌前想，“新年还是得对自己好一点嘛。”她的眼角弯弯，像是对这顿晚餐和这一天都无比满意。 她一边切下牛排入口，一边又倒了半杯酒，喃喃道：“嗯……也许新年的第一个愿望就是，以后都能像今天一样认真吃饭。” 窗外的风拍打着玻璃，却丝毫不影响这一刻的宁静与温暖。 晚饭后，江离觉得有些闷，披上风衣决定去海边散步。 走出门时，冬日的夜晚扑面而来的寒风让她打了个哆嗦，她连忙将羊绒围巾裹得更紧一些。 沿着滨海步道行走，路灯的光晕在湿润的空气中显得朦胧，映衬着江离脚步轻快却略显孤单的身影。 地中海的夜晚风声呼啸，卷起海面的波浪，一阵阵拍击着岸边的礁石，溅起白色的浪花，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瑰丽又苍凉。 江离停下脚步，手揣进风衣口袋，目光落在昏暗的海平面上，海浪的低语似乎在诉说什么悠远的故事。 风从耳边掠过，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但她依旧站在那里，沉浸在夜的静谧与壮阔中。 “他那边早就已经是2025年了。”江离低声自语，目光落在远处模糊的海天交界线上。 语气里带着一点点羡慕，但更多的是一份温柔的期待，像是给夜色倾诉，又像是喃喃自语般提醒着自己。 回到家后，她已经冻得脸颊微红。 她决定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打开浴室的灯，放了满满一缸热水。 她将一颗芒果香味的沐浴球放进浴缸，浴球落入水中的瞬间，冒出细密的气泡，渐渐地，浓郁的果香充满了整个浴室。 江离脱下衣物，泡进热水中，温暖的触感包裹着她的身体，驱散了刚才海风带来的寒意。 她闭上眼睛，将头靠在浴缸边沿，深吸了一口充满甜香的空气，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真香啊，”她轻声说，仿佛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应某种未曾出口的心情。 那浓郁的芒果味让她脑海里浮现出东南亚的果园画面，仿佛自己化身成了一颗在阳光下蹦蹦跳跳的芒果，饱满香甜，随风奔跑。 “像这样的生活，也挺不错的。”她低声嘟囔，声音在浴室里回荡，带着一丝满足。 温热的水驱散了她的疲惫，而空气中那充满热带风情的香气，更让她觉得仿佛在一个遥远的国度度假般放松。 洗完澡后，江离的身体暖洋洋的，困意不知不觉涌上来。 她裹着一件柔软的白色浴袍，头发还湿漉漉地搭在肩头，散发着沐浴球残留的甜香。 她走到床边，慢慢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毯角，目光落在窗外的夜空，海风的声音透过厚实的窗玻璃传进来，像一首低沉的摇篮曲。 江离拿起手机，思考了一会儿，打开朋友圈编辑了一句话：“新一年的小目标：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她打完字，却迟迟没有点发送，盯着屏幕发了片刻的呆。 她轻轻笑了笑，喃喃自语：“真是没出息，目标居然这么简单。”语气里虽然带着自嘲，却隐隐流露出一丝暖意。 她最终点了发送，手机屏幕在昏暗的房间里发出微弱的光，映在她的脸上。 她放下手机，开始吹头发，眼神逐渐变得柔软，像是将某些复杂的思绪悄悄放下。她对自己说：“零点的跨年烟火我就不看了吧，新的一年，还是从好好睡觉开始吧。” 头发吹干后，她将被子拉过来，裹紧身体，侧躺在床上。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芒果香，像是为她织起了一个温暖的梦境。 窗外的风声渐渐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平稳的呼吸声。眼皮越来越沉，她终于完全放松下来，沉入了梦乡。 此刻，地中海的夜安静极了。 风从阳台的百叶窗间穿过，月光洒在窗台上，像一层轻薄的纱，映照着她睡颜恬静的模样。 新的一年尚未完全到来，但她心中那份简单的满足，已经悄悄充盈了整间房。 清晨的北京，冬日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洒进房间，给书桌上的文件和笔记本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威廉刚醒，随手拢了拢睡乱的头发，披了件浅灰色的家居毛衣，坐在书桌旁。 他的房间布置简单，木质书架上一排排整齐的书籍反射着暖光，窗外的天际线在晨曦中显得分外明亮。 他拿起手机，习惯性地打开微信，第一条便是江离三个小时前的朋友圈：“新一年的小目标：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看到这条简短的更新，威廉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抹浅笑。他微微摇了摇头，低声自语：“她还真是一点都不等零点。”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却更多是掩饰不住的温柔。 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他认真地输入：“江小姐，你的目标这么小吗？”发送前，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语气有些过于直白，但最终还是按下了发送键。 “她太容易满足了。”威廉低声说道，嘴角的弧度没有消失，目光不由得落在窗外。 阳光照耀着灰色的天际线，车流声隐隐传来，伴随着清晨的宁静。 他盯着窗外出神，脑海中浮现出屏幕另一端的江离，裹着毯子蜷缩在沙发上的模样，语气中自嘲的语句仿佛还在耳边萦绕。 他轻轻摇头，带着些莫名的愉悦自言自语道：“真是可爱。” 清晨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洒进来，落在江离的脸上，将她整个人笼罩在柔光里。 她迷迷糊糊地醒来，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指尖刚触到床头的手机，屏幕随即亮起，时间显示早上七点整。 她眯着眼点开消息，威廉发来的那句话映入眼帘：“江小姐，你的目标这么小吗？” 她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清晨的空气中还带着微微的凉意，但这一条简单的消息却像一股暖流从屏幕流进了她的心里。 江离捂着嘴笑了会儿，才迅速回了过去：“威廉哥哥，2025第一天的中午好呀～什么叫目标很小，吃饭睡觉可是人生大事，我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完成！” 发送键刚点下，她又觉得不够，索性补了一句：“你呢，有没有每天忙忙碌碌还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啊？”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屏幕便迅速亮了起来，威廉的回复紧跟其后：“江离，新年第一天的早上好。我当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江离眯起眼睛，心里满是笑意，索性调侃道：“少爷这么忙还有好好对待自己，那我就放心了。”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更快，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答案：“那在成为更加自由的人之前，我和江小姐都‘努力’完成你的那个小目标，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江离咯咯地笑出了声，握着手机的指尖都显得轻快。 窗外的风吹动窗帘，海风中带着淡淡的咸湿味道，她靠在枕头上，手指轻轻地在屏幕上敲下：“好啊，少爷，我可是会每天都问你有没有好好吃饭的！” 发出去后，她目光停在屏幕上，久久没有移开。 威廉的名字和他回复的消息闪烁在光线下，让她觉得这一刻无比安稳。 晨光洒满房间，江离的心情像阳光一样轻柔又明媚，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散去。 她想了想，默默对自己说道：“如果每天都能这样聊天，好像也挺好的。” 第108章 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威廉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刚刚终于看完了欧洲三座城堡的收购方案。 波尔多东北部的圣埃美隆城堡因其悠久的葡萄酒酿造历史而令人心动；诺曼底皮诺小镇的古堡坐落在海岸边，拥有独特的景观优势；而托斯卡纳地区的城堡则自带浪漫的意式风情。 他脑中已经酝酿好了下周一在董事局提出的具体建议，但这些考量仍让他感觉耗费了不少精力。 窗外，北京冬日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金色的光影安静地铺满他的书桌，映在摆放整齐的文件夹和笔记本上，为冷清的房间添了一丝暖意。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黑咖啡，抿了一口，微苦的味道让他精神一振。 他向后靠着，随手拿起手机刷了一下，看到屏幕上跳出的新消息提示。 不用点开，他已经猜到是江离发来的信息。 她这个时间起床，多半会和他说下午好，同时带着点调皮的笑意改口说这是她的“早上好”。 果然，他点开一看，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轻快：“威廉哥哥，新年的下午好呀～你是不是觉得我还在赖床？” 威廉不由得笑了笑，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她那双带着狡黠的眼睛。 他手指飞快地敲下回复：“江小姐，早啊。” 想着她惯有的孩子气，他忍不住又发了一条补充信息：“我记得你小目标是好好睡觉，你这起床时间真符合标准。” 几秒后，江离的消息弹了出来，连着一个“哼”的表情：“我起床怎么了！我的时间可是早睡早起呢！”配合着这句看似理直气壮的话，威廉仿佛能想象她此刻正坐在被窝里，手指飞快地打字，一边偷偷笑着。 威廉靠在椅背上，心情因为这一点点日常的小打趣放松了几分。 她随即又说，话里满是明媚的笑意：“威廉哥哥，江督导员来了，今天有好好吃饭吗？”她又补充了一句，“你看我是有好好吃饭和睡觉的。” 威廉看着屏幕上江离发来的消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他修长的手指上，他轻笑了一声，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江离，我当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他顿了顿，觉得有必要提前打个预防针，便继续打字：“不过，新一年我会变得非常忙碌，分不出太多的时间玩游戏和回复微信了。” 消息发出后，屏幕那端似乎安静了一瞬。威廉以为江离会有些小脾气，但没有。 几秒钟后，江离的回复弹了出来，语气比他想象中轻快许多：“知道啦，你一直都是大忙人呀！只要你每天有时间和我说三句话就好了。” “早安，午安，晚安，是吧？”威廉抬眉，嘴角噙着笑意，调侃她的低要求。 果不其然，江离立刻发了一个“哼”的表情包，紧接着又打下一行字：“哎呀，你怎么说了我的台词！那你有说六个字的时间吗？” 威廉看到这句话，低笑出声，手指停在屏幕上方，却忍不住摇了摇头。 江离总是有办法把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对话变得有趣又带点狡黠。他想了想，回道：“那你先数一下我现在和你说了几个字了？” 江离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反击，发了一个炸毛的表情：“哼！谁知道你明天会不会忙到连六个字的时间都没有！”语气里有些赌气，却更显得可爱。 威廉笑得无声，知道她又在耍小性子，假装不满了。 他微微摇头，还是温柔地回道：“和别人说六个字的时间不一定有，和你肯定有。” 江离看到这句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里多了一丝暖意。 她飞快打字提醒他：“记得我们的约定哦，做更加自由的人之前，先完成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的小目标。” 威廉看着她发来的这句话，随意倚靠在椅背上，嘴角带着笑意：“不敢不听江小姐的话。” 看到消息的瞬间，江离仿佛能听到他的语气，嘴角不由得弯了起来，所有的“小怨气”瞬间消散，手指迅速打下一句：“那说好了哦，少爷，我可是会监督的！” 聊着聊着，威廉忽然问：“那你要玩我们这个地图我的账号吗？” 江离看着这句话，愣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犹豫。 她原本想着，如果威廉真的很忙，那自己也没必要非上线不可。 反正她的新年计划已经排得满满当当——翻译工作量激增，新合作的男编辑又挑剔得让人头疼。 和之前合作很久的女编辑不同，这个新搭档总是对她的翻译进程横加指责，甚至连一些措辞的细节都要一再推翻，让江离在工作中感到莫名的压力。 可就在她打算拒绝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柠檬州”的那些事。 那些让她感到委屈和不甘的回忆仿佛一下子被翻涌了出来。她明明一向毫无存在感，可却总是莫名其妙地被针对、被打压。那些名字和他们在游戏中嚣张的语气，似乎还在她耳边回响。 江离深吸一口气，手指突然灵活地敲击键盘：“我要我要！就玩一天，等我打柠檬州的人一次，我就还给你！” 发出消息的瞬间，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小小的得意，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威廉看到这句话，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摇了摇头，心想江离的孩子气真是无处不在。明明前几天还信誓旦旦地说，不想用他的账号打人，免得给他添麻烦，现在却斗志昂扬地想着报仇，前后反差得让人哭笑不得。 “随你便。”威廉敲下这三个字，似乎已经完全习惯了她的这些小反复。 他靠在椅背上，回味着她刚刚那股有点儿幼稚的倔强模样，觉得既好笑又有些可爱。他心想，看来这个新年，江离的生活还是能找到一些不一样的“小热闹”来点缀的。 说完，威廉随手点开州群，将江离拉了进去，屏幕上立刻显示出系统提示“江小姐加入了群聊”。 他放下手机，准备处理接下来的工作，却忽然停下了动作，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江离……社恐！ 他眉心微蹙，记忆迅速翻涌。 江离曾经和他说过，她连自己凤麟州的第三赛季群都没加入过。 当时，她满脸纠结地解释，说合区后多了许多不认识的人，光是看到那些陌生的名字就感觉“社交负担”爆表。 他记得自己好奇地问她：“那群里有多少人？” “嗯，二十几吧……反正肯定不超过三十。”江离含糊其辞，语气里满是心虚。 他当时沉默了几秒才说：“二十几个人就让你觉得负担了？” 她小声“嗯”了一句，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让他哭笑不得。 而现在，他猛地意识到他们州的群可不是二十几个人，而是足足九十多个人！ 威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群成员列表，人数旁边的数字赫然写着“93”。他的眉头顿时拧得更紧了。 “她会不会直接跑路？”他低声自语，心里有些懊恼自己太顺手，把她拉了进来。 果然，不出所料，他刚把她拉进去不到两分钟，就看到系统提示弹出：“江小姐退出了群聊”。 屏幕上的几个字显得格外醒目，他几乎能想象出江离看到群里密密麻麻的陌生名字时，那种纠结又想要赶紧跑路的样子。 威廉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手将手机搁在一旁，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了一点弧度。 他并没有再做什么，也没有去质问她退群的原因。 他很清楚江离的性格，知道她有自己的小倔强和坚持。 “真拿你没办法。”他低声摇头，眼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妥协。 第109章 为社恐操心的他 威廉刚放下手中的文件，手机便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一看，是梁助理发来的微信消息： “魏总，您上次想知道的‘总裁文’受欢迎的网文类型，我问了我女朋友。她说，这类文流行的趋势一直很稳定，基本都是霸道总裁小娇妻路线的。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威廉看到这句话时，手顿了一下，脸色微微僵住。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梁瑾竟真的认真去问了，还咨询了他女朋友。 这一刻，他第一次觉得，梁助理“事事有回应，件件能落实”的高效办事风格，可能也不是时时都那么让人愉快。 他揉了揉眉心，庆幸这是在微信上，而不是当面沟通。不然他恐怕真要有点挂不住面子了。 片刻后，他敲了几下键盘，迅速回复： “没有问题了，谢谢你，梁瑾。” 不到几秒，梁瑾就回了消息： “总裁您客气了，还有祝您新年快乐。” 威廉轻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放回桌上，靠在椅背上摇了摇头。 他脑中不禁浮现起梁瑾一本正经地向他女朋友咨询网文类型的画面，忍不住觉得好笑。 威廉回想起自己最初问梁助理关于“总裁文”流行趋势的问题，其实完全是因为江离那部正在创作的新小说。 她兴致勃勃地给他分享过创意，甚至毫不避讳地告诉他，男主角的名字直接用了“威廉”。 当时，听到她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威廉的表情僵了片刻：“你是说……男主角叫威廉？” 江离点头，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没错啊！因为你就是霸道总裁的模板嘛！”她笑得一脸坦然，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威廉轻咳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所以，我应该高兴自己被你写进了小说？” “当然啦，”江离说得理直气壮，“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哦，我写的这个‘霸道总裁’有点特别，他不是主动‘霸道’的一方，而是被女主角强势追求的对象。” 威廉微微挑眉：“被追求的对象？这不太符合总裁文的套路吧。” 江离一拍桌子，表情认真得像是在阐述什么伟大的理论：“对！这就是重点。为什么总裁文里的‘霸道’总是男主角的专属标签？为什么不能是女主角来一场强制爱呢？实力无敌的总裁被女主追得无路可逃，甚至为了爱低头，难道不是更有趣吗？” 威廉抿了一口咖啡，目光略带深意地看着她：“所以，你是想颠覆传统？” “准确来说，是逆向操作！”江离眨了眨眼，得意地拍了拍手，“你想想，这种自信满满、目标明确的女主角，不是更加符合逻辑吗？而且，名字都用了你，你是不是更应该支持一下？” “嗯？”威廉笑着靠向椅背，目光如炬，“让我支持一个被‘霸道’女主追着跑的角色？” 江离毫不退缩，抬起下巴认真道：“是啊！因为你的气场强大啊，越是强大的角色，‘反攻’才越有意思！” 威廉一时间竟被她的逻辑逗得哭笑不得。 他本以为，江离是为了迎合市场需求，才设计了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总裁故事。 可听她说完，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市场需求，而是她骨子里透出的反骨与独特的坚持。 她完全不想随大流，偏要让女主角变成那个“追求”和“主导”感情的强势一方。 想到这里，威廉心里忽然涌出一阵无奈又柔软的情绪。 江离的每一个创意、每一份坚持，似乎都带着点执拗，但正是这种执拗，让她显得那么特别，有时让他哭笑不得，却也让他莫名觉得有趣。 他想到江离向来在游戏、生活和创作中都不愿走寻常路，心里竟生出几分欣赏。 他低声笑着自言自语：“好吧，江小姐，你赢了。” “倒也挺符合她的风格。”威廉喃喃自语，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弧度。 他的目光扫过桌上堆叠的文件，目光重新聚焦在阳光洒满的窗外，短暂的愉悦让他不再觉得紧张工作多么压抑，而是有了些许的轻松与舒畅。 威廉放下手机，心中忍不住感叹梁助理的细致和可靠。 明明只是他随口一提的事情，梁助理却用最快的速度落实了，还特意跑去问自己的女朋友，这种效率和周到让他心中对这个年轻助理的信任又增加了几分。 不过与此同时，江离的“社恐”问题也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有些无奈地想起，她刚刚被他拉进游戏州群，不到两分钟就默默退出的场景。 那份安静又执拗的反应，像是在默默说“我不想面对陌生人，你别勉强我”，让威廉不由得又无奈又好笑。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了游戏里的好友凉介。 凉介是他在游戏里最信任的人之一，不仅为人友善，还拥有极强的管理能力，常常帮他统筹处理游戏内的各种事务。 而更让威廉欣赏的是，凉介那种温和而细腻的性格，几乎能让任何人感到安心。这样一个人，或许正好可以成为江离的“伙伴”。 威廉快速打开微信，找到凉介的对话框，飞快地打下一段文字：“有件事想麻烦你。最近我有个朋友，叫江离，她比较害羞，也不喜欢社交，但最近在玩我的号。她从来没有玩过史话，但有点难适应新环境，你帮我照顾一下她，尽量让她安心一些。”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凉介就回了消息。 对方似乎没什么惊讶，淡淡地发了一句：“你还真是为这位江小姐操心。不过没问题，我来安排。” 威廉看到这句话，微微一怔。仔细一想，他还真是破例了。 以往，他对朋友向来保持着适度的距离，很少会主动关心谁的琐事。可一提到江离，他竟下意识地多花了不少心思去想如何让她舒心。 凉介的回复让他松了口气，同时心底也多了一丝期待。 他相信凉介的能力，相信江离能在这个新环境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节奏。 想到这里，他缓缓靠在椅背上，嘴角微微扬起，低声自语了一句：“江小姐，看看我这安排，你满意吗？” 第110章 全能的凉介 威廉正准备继续处理手头的文件，手机却忽然震动了一下。 点开微信，他就看到了江离发来的消息：“威廉哥哥你就饶了我吧！我知道我和你总有说不完的话，你很难相信这样一个话痨是社恐，但我真的是啊！” 最后还附上一个小猫嚎啕大哭的表情，配图里小猫泪眼汪汪的样子仿佛能透过屏幕传递出她的“绝望”。 威廉看到这条消息，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但心里又感到一阵无奈。 她这怂兮兮又可怜巴巴的模样，每次都让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无奈之余，他还是快速打下了一段文字，语气耐心：“江小姐，我明白你的‘社恐’，可你这样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他刚发出去，又觉得这话可能会让她“炸毛”，于是稍稍停顿，换了一种更温和的方式继续补充：“不然这样，我把凉介拉进一个小群，让你们单独认识一下？他你虽然不认识，但我经常和你提起他。他和菜主播一样，是我在游戏里的朋友，一直帮我管理大小事务。人很稳重，性格也温和细心，还很有耐心，你有任何不明白的都可以问他。可以吗？” 江离那边没有马上回复，他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期待，也带着一丝担忧。 说实话，他并不太确定江离能不能接受这个安排。 她的“社交负担”早已不是一次两次被她提起了，连游戏群这种虚拟空间都能让她有压力，这一点让他既感到心疼，又觉得有些不解。 他放下手机，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却忍不住又去刷新消息，没过多久就看到江离的回复跳了出来。 “凉介啊……”她的语气似乎犹豫了片刻，但下一句却带着点勉强的妥协：“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勉强试一试吧。不过威廉哥哥，我要是又怂了，你得救我！” 她的回复让威廉不禁低笑出声。果然，她骨子里的胆怯和表面的倔强总是并存的。 他飞快回复道：“放心，凉介他人真的很好的。”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别总想着‘怂’，偶尔也勇敢一点，江小姐。” 江离发来了一个“哼”的表情包，接着又是一个“握拳加油”的图片，似乎用这份“虚张声势”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忐忑。 威廉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江小姐，你啊……”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微微靠在椅背上，看到江离的回复时，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这一次，她倒是比他想象中“配合”得多，没有耍性子，也没有过分纠结，让他反而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江离发来的消息语气软软的，甚至透着几分真诚的不好意思：“我知道凉介啦，你总说他事事都很靠谱，就像你公司里的梁助理一样，连名字发音都很相似。我还说过你们真是有缘分呢。” 消息后面还附了一个卡通小人双手合十的表情包，似乎是向他表示歉意。 威廉看着她这副模样，无奈中又带着几分宠溺。 他忍不住打趣道：“江小姐原来也会认真听我说这些事情？看来我的话还是有点分量的。” 江离很快回了一句：“当然啦，我对你的事情可是很上心的！不过，拉群吧，我真的是什么都不会。” 消息的最后，她又发了一个捂脸的小表情，仿佛在说：“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威廉摇了摇头，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敲下回复：“行，那我拉群了。不过凉介是个很温和的人，你不用太紧张。” 威廉轻轻叹了一口气，点开手机，建了一个新的小群，把凉介和江离都拉了进去。 在群名的设置上，他简单命名为“江小姐的游戏指导小组”，语气里带着点调侃的意味。 消息刚发出去，他便率先打了个招呼：“凉介，这是江离。她对游戏的许多规则还不太熟悉，你多带带她，有什么问题直接告诉你就好。江离，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多问问凉介。” 江离在群里出现得飞快，但发言却出奇地“老实”：“凉介大佬好！麻烦你啦！”文字后面还附了一个礼貌的小鞠躬表情包，显得格外乖巧。 威廉看着她这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眼神里满是戏谑。 明明这个女孩在他面前张扬得不得了，经常口口声声叫嚣着要对他“强制爱”，哪怕理亏也总有千百种歪理反驳他。 可一到其他人面前，立刻就变成了这幅小心翼翼、乖乖巧巧的样子，让他觉得既好笑又有些无奈。 凉介显然是个尽责的人，看到威廉的“托付”，他迅速发了一句：“你好，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江离秒回：“好的好的！谢谢凉介大佬！”她用上了一连串笑脸和小爱心的表情包，显然是为了显得自己格外诚恳，甚至讨好。 凉介对此倒没有多说，只是保持着温和的态度，耐心地解释她提出的每一个问题，后面他的解答不仅打了文字，还配了几张截图，详细标注了江离需要注意的重点。 解说条理清晰，逻辑分明，让人一目了然。 威廉瞥了眼凉介发出的消息，不由点点头，心里暗道凉介确实靠谱。 不过，他的目光又落到江离的回应上，她发了一个“震惊”的表情包，连着一行文字：“哇哦，凉介大佬好厉害，这么复杂的问题都能讲得清清楚楚！” 威廉低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忍不住私信调侃道：“江离，你在凉介面前这么老实，怎么在我面前总是这么神气？” 江离飞快地发来一条私信：“怎么了，少爷？你还敢有意见？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后面还附上一个“嘚瑟”的表情包。 威廉看着她这条回复，无奈地摇头，手指飞快地打下一句：“你啊，真是分得清场合。” 他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住，看着群里凉介和江离的对话渐渐多了起来，觉得自己总算是解决了这个“小麻烦”。 江离面对他的调侃丝毫不示弱，立刻把群名改成了“少爷今天上线了吗”来回击他。 江离和凉介在群里的交流渐渐多了起来，她发现这个人不仅是温柔细致，简直可以用“体贴入微”来形容。 每次她问问题，无论是多么基础的内容，凉介都从未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反而总能用一种简单易懂的方式解释清楚，还时常配上截图和标注，让她一看就明白。 比如有一次，江离不懂打城时如何应对镇守，也不明白镇守军消失了如何察觉。 她满脸疑惑地在群里问：“凉介大佬，怎么知道镇守是不是被打掉了啊？我好像打完之后也没看到提示。” 凉介随即发了一张截图，上面清楚地标注了每个细节，耐心地解释道：“打镇守的时候可以集结五个人一起打，也可以单独打五次。你看这里——” 他指出截图中的城池守军加成效果，“如果镇守被打完，这个地方的加成效果会消失。记住多观察这一栏，能帮助你快速判断。” 江离盯着屏幕，恍然大悟般回道：“哦哦哦，我明白了！原来是看这个地方啊！谢谢凉介大佬，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她又补了一句，语气里满是敬佩：“你解释得这么清楚，简直让我这种萌新立刻开窍了！” 而且，随着交流的深入，江离发现凉介的能力不仅体现在沟通上，他的记忆力和条理性也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有一次，她随口提起威廉之前游戏账号的课业问题，凉介竟然能清楚地记得账号的军饷增长情况，还精准地预测出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攒够去点技能。 “大哥的新区账号应该在一点左右会攒够军饷去点下一级技能。”凉介语气平静，但江离却忍不住惊叹：“凉介大佬，你记性也太好了吧！这些细节你居然全都能记住！” 凉介淡淡一笑，发了一句：“大哥游戏的事我都尽量记住一些，方便随时点课业。” 这句话让江离倍感安心，忍不住在群里发了一连串感叹号：“凉介大佬真是强的可怕！” 从那以后，江离不仅觉得和他说话舒服，还由衷地钦佩他的能力。 哪怕是对社恐的她来说，也渐渐能够在这个小群里畅所欲言了。 清晨，江离迷迷糊糊地醒来，随手拿起手机刷了一眼微信，看到群里的对话时，不由愣了一下。 凉介凌晨时艾特她，问她要不要去打永业地。而她还在熟睡，完全没注意到这条消息，威廉则替她回复道：“她还在睡觉呢。” 凉介随即没再多问，立刻找到了人帮忙处理，很快就解决了问题。 江离翻着聊天记录，忍不住对凉介的效率感到钦佩。 这人不仅答疑解惑细致耐心，还能统筹全局，事无巨细记得清清楚楚，甚至面对突发状况时，处理起来也是如此迅速果断。 她放下手机，回忆起这段时间的相处，心中不禁泛起一种奇妙的敬佩感：凉介究竟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带着这样的感慨，她点开群聊，先是发了一条消息：“谢谢凉介大佬，少爷在游戏里真是不能没有凉介！”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啦，也不能没有菜管家！” 这句话让屏幕另一端的威廉忍不住轻笑。 他觉得江离这家伙一大早就又开始调皮了，虽是玩笑话，但隐隐透着她特有的活泼和真诚。 过了一会儿，他直接私信了她：“你怎么起这么早？再睡一会儿吧，地已经拿下来了，凉介都安排好了，你别担心。” 江离看到这条消息，心里一暖，嘴角也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威廉总是在细微之处让她感到被照顾，她知道他工作忙得连时间喘口气都少，却还会在这些小事上关心她。 这让她心里既感动又有点羞涩，于是回复道：“谢谢少爷百忙之中还这么照顾我。” 而威廉的回答更是让她愣了一下。他简单地回一句话：“我拿你有什么办法？” 这看似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江离一瞬间红了脸。她盯着屏幕发了好几秒的呆，才慌忙打字回复：“少爷真是会说话！这话说得，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而此时的威廉放下手机，端起咖啡啜了一口，嘴角带着一抹浅笑。 他并没有刻意去逗江离，只是觉得，这样一个女孩，无论再怎么嘴硬张扬，内心终究还是柔软又惹人疼的。 第111章 为什么不和他一个州 凉介是一个很有边界感的人。 作为威廉的得力助手，他处理游戏里的大小事务一向滴水不漏。 无论是指挥州内战局、调配资源，还是为州里成员分配任务，他都游刃有余。 凉介不仅擅长解决眼前的问题，还能提前预见潜在的麻烦，稳妥地安排好一切。 这样的细致与周到，令威廉始终对他信任有加。而在与人相处中，凉介尤为注重分寸感，深知这一点是维系关系的关键，尤其是在涉及隐私或情感时，他总是恪守不越界的底线。 面对威廉和江离，凉介的谨慎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敏锐地察觉到，江离对威廉的情感远远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 那种掩藏在漫不经心语调下的关心，或者偶尔不经意间流露的期待和失落，哪怕江离从未明说，凉介也能从她细微的举动中看得清楚。但他从不将这些心思挑明，更没有向威廉提起半分。 有时，当凉介看到江离因为威廉的一句关怀而雀跃，或因他许久未上线而流露出失落时，他会不禁在心中想，这份小心翼翼的情感，终究会被时间冲淡，还是会有一天被勇敢诉说？ 有一次，江离忙着迁城，为了能把自己的城池迁到威廉身边，她耗费了整整两个小时建寨子。 迁城过程繁琐且耗时，她的耐心几乎被磨光，但为了缩短那份虚拟地图上的距离，她依然咬牙坚持着。 就在她刚完成任务不久，群里的消息突然亮了起来。 凉介在群里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不直接和老大待在同一个州？这样建寨子只需要四分钟，效率高多了。”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带着些许疑惑。 凉介其实是真心好奇。 九州的规则一目了然——在本州建寨子只需短短四分钟，而跨州则要耗费整整两个小时。这种效率上的巨大差异，在他眼中显得尤为不解。 他心想，这不过是虚拟地图上的一点距离，真的值得她耗费如此多的精力和时间吗？ 屏幕另一端的江离顿时愣住了，正打字的指尖悬停在键盘上。 凉介的疑问轻易地戳中了她藏在心底的秘密，让她一瞬间乱了分寸。 她原本以为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会被人这么直接地提出问题。 片刻后，江离迅速敛起心绪，强作镇定地回道：“当然是为了方便给他送铁啊。” 文字看似轻描淡写，像是在陈述一件平常事，仿佛她只是个尽责的游戏好友。然而，她的心跳却隐隐加快，指尖敲击键盘时甚至有些轻微的颤抖。 说出这句话时，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慌乱，就像小时候偷吃糖被大人撞见时的那种无措。 屏幕另一端，凉介看着这行字，眉梢微微挑了挑。 他当然不笨。 话语间那一点别扭的回避，以及用功能性理由掩盖情感的意图，他一眼便看穿。 江离的理由确实合情合理——不同州之间可以互相掠夺精铁资源，而精铁是游戏里最紧缺的一种资源之一。然而，这份“合理”里隐藏的几分刻意，凉介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但他没有拆穿，也没有追问。 凉介的性格向来如此，他尊重每个人的隐秘，不会主动戳破别人精心编织的屏障。 他只是抬手轻敲键盘，迅速打下一句：“原来如此，你还真是贴心。” 他的语气如往常一样，温和得让人如沐春风，没有一丝探究的意味，仿佛真的相信了她的说辞。 发完消息，他抬头看向窗外，雨丝正无声地打在玻璃上，溅起一圈圈细小的水痕。凉介轻叹了一口气。 他并非完全不好奇，只是他知道，有些事点到即止最好。即便对方有什么心事，或许她也不需要他来揭开。 江离看到凉介的回复，悄悄松了一口气。握着鼠标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又松开。 屏幕里，那句“你还真是贴心”反复跳动在她的脑海中。 她暗自庆幸凉介没有深究，同时也感到一丝隐隐的心虚。 她明白，这个借口不过是将她深埋心底的情感层层掩盖，让它看起来合理又毫无破绽。 但不知为何，在凉介的那句“贴心”里，她总觉得有几分让人难以忽视的含义，似乎他已经看透了一切，只是选择不说。 “我是不是有些自欺欺人了？” 她心里暗自问自己，却又强迫自己不去想得太多。 盯着屏幕上的聊天界面，江离叹了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拉回游戏，假装一切如常。 可那一瞬间的慌乱，却像被雨水打湿的纸，一点点地褪去伪装的纹理，显露出柔软又敏感的内里。 她劝自己相信，她的理由说服了对方，也成功地掩盖了她真正的想法——只有与威廉隔着不同的州，她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喜欢他。 她对他的情感就像一片薄薄的纸，被距离托举着，若是太过靠近，恐怕连自己都无法维持这份平衡。 凉介却没有深究。 他懂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江离选择掩藏也好，回避也罢，都只是她的自由。 他并没有权利，也没有必要去打破她刻意维持的平衡。 于是，他只是默默地放下了疑问，将这份未被挑明的情感连同这条短暂的对话，埋在了无人触及的角落。 坐在屏幕前的凉介，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低声说道：“真是一对有趣的人。” 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但旋即将心底的念头压了下去。 分寸感不仅是他的行事准则，也是他对威廉和江离最大的尊重。 他好奇，却从不干涉。 凉介的职责不是揭开隐秘，而是守护现有的平衡。 他依旧是那个游刃有余的旁观者，静静站在一旁，看着故事如何继续。 第112章 隔着距离，才敢喜欢 这是江离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知到她对威廉的感情。 以前，她总觉得那种感觉模模糊糊的，说不上是喜欢，也无法归结为单纯的崇拜或依赖。 就像一个人在抛硬币时，明明硬币尚未落地，却依然说不清自己希望哪一面朝上。 她对威廉的心意也正如这枚旋转中的硬币，模糊、不确定，却在心底某个角落慢慢地酝酿着。 在与威廉一起玩游戏的这段时间，她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什么会对屏幕另一端的他动心？这样的喜欢究竟从何而来？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她的这种感觉的真实性，江离一直觉得网恋是一件很神奇、甚至有些荒谬的事情。 隔着冷冰冰的屏幕，敲击键盘发出的字符，究竟如何能让两颗心逐渐靠近？ 没有现实中的触碰，没有温暖的陪伴，仅仅靠几个月的聊天和游戏，竟然足以让她对他产生这样深刻的情感？ 这些问题，她不知道答案，也无法说服自己承认这种感情的存在。 她想过无数次，是不是自己太过感性，才会对一个隔着网络的人投入如此多的情感？ 在现实中，他们从未真正见过面，甚至生活在不同的国家。 然而，每当她努力想压下这些念头时，那些共同经历的细节却像一幅幅剪影在脑海里浮现，让她无法忽视，也无法否认。 她记得那个夜晚，她第一次给他打语音电话，又因为怯懦而挂断，他回拨过来。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威廉便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声音低沉又温柔：“为什么哭？”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她泪如泉涌。 那一刻，她听见电话那头的他静静地等待，直到她哭到渐渐平缓，他才轻声开口安抚她。 他的耐心与体贴让她心口发酸，却也让她越陷越深。 还有平安夜她因为喝醉而胡言乱语，意识模糊中向他拨去了电话。 她说了什么，她自己第二天已经记不太清楚，可威廉却记得清清楚楚。 他没有笑话她，而是陪着她，等到电话那头的她完全安稳地睡着，才悄然挂断。 醒来时，她看到聊天记录里他简短的一句：“昨晚睡得好吗？”字里行间，是他一贯的温柔与克制。 他们的相处总是充满了这些温馨的瞬间。 他陪她一起玩小游戏时，会笑着夸她的画画技术进步了；他们一起看直播时，他也会和她解说她不懂的部分；他记得她提到过自己喜欢的书，便悄悄买下寄给她；跨年的夜晚，明明他们之间有七个小时的时差，他们却一起看了电影和他所在城市的烟火，还约定好了新的一年要成为更加自由的人。 每一个细节，每一份贴心，都像无声的浪潮，将她的防线一次次冲垮。 然而，正是因为这些温柔，她才更加清楚自己的位置。 威廉对她的关心是自然的，是毫无杂念的。 他或许只是把她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妹妹，或者是一位朋友。而她，却将这些点滴的善意细细揣摩、无限放大，填补自己独处时的空虚。 她深知这份感情的不可言说性，却又无法让自己完全放下。 当她在脑海里模拟无数次告白的场景时，最怕听到的不是拒绝，而是威廉那句带着歉意的回答：“你想多了。”那样的结果，会让她再也没有办法面对他。 于是，每当那些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时，江离会选择退缩。 她退回到她为自己搭建的安全距离里，告诉自己一切不过是朋友之间的关心。 她害怕自己在这段感情中越陷越深，害怕她的喜欢会成为对方的负担，更害怕这份关系因此而变得尴尬或陌生。 夜深人静时，江离常常会想：如果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地方，见面会不会让她的心事藏不住？她甚至害怕自己某天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什么，而让一切变得不可挽回。 与其如此，不如维持现状，隔着距离，守着这份隐秘的喜欢。 毕竟，隔着屏幕与时差的情感，再深刻，再无法掩饰，都可以被一层虚拟的界限掩盖得无迹可寻。 正因为如此，江离始终选择与威廉保持着这份“安全”的距离。 游戏里，他们分隔在不同的州，表面上只是地图上的一个小小选择，但在她心里，却像是给自己建了一座隐形的屏障。 这样的距离，让她可以在不触碰任何禁区的情况下，偷偷地、悄无声息地喜欢着他。 她从未奢望过更进一步，只希望这份心意能在这段距离内安全地生长。 对江离来说，这是一种自我保护，也是一种无法自拔的甘愿。 某一天，她点开游戏地图，看着威廉的县邑与自己的并排而立。 巅峰的“威廉”和凤麟的“威廉的可颂”就像是并肩而行的两个名字，却隔着屏幕和现实，隔着千山万水。 她的视线在这两个名字上停留了许久，直到眼眶有些微微发酸。 “隔着距离，才敢喜欢啊。”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像是怕被自己听见。 电脑屏幕发出的冷白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了她眼中那抹复杂的情绪。 一丝浅浅的苦笑爬上嘴角，那笑容像是开在冰冷冬夜里的花，隐秘而脆弱。 她靠在椅背上，双手轻轻搭在膝盖上，指尖无意识地扣动着衣角。 这份无处诉说的喜欢，就像隔着玻璃的一束花，盛开得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发现。 她常常告诉自己，这样的距离是好的，是她唯一的选择。 可是，每当威廉那样自然地关心她时，每当他用那温柔的语气对她说话时，她的心却总会不受控制地悸动，像被人轻轻敲响的风铃，久久不能平息。 江离更清楚，威廉对她的关心只是一种朋友间的好意，甚至更多的是一种像哥哥对妹妹般的照顾。 这种宠溺对她来说温暖，但也让人清醒。 因为越是明白他的态度，她就越知道自己的感情不可言说、不可告知。 她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在同一个州，那种过于靠近的距离会让她的心事暴露得多么彻底。 她害怕威廉会感到为难，甚至害怕这段来之不易的朋友关系会因此变得尴尬。 隔着距离，似乎更安全一些。 她可以将自己的情感深埋在心底，在这段看似恰当的距离中，守护住自己的小小秘密，也守护住两人之间那份珍贵的友谊。 可有时候，她又忍不住去幻想：如果没有这些距离，他们会不会是另一个样子？ 江离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对自己说：“别想了，太贪心了。”她将视线重新移回游戏界面，像是在寻找某种逃避的安慰。 可她明白，这一份朦胧的情感，终究只是她一个人的故事。 第113章 不可控的心事 江离一直在刻意维持这份安全感，但她没想到，新的一年，威廉的工作突然变得异常忙碌。 他上线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连每日的任务都忘记了，而江离却因为对这个促成他们相识的游戏的依赖，成了玩他账号最勤快的人。 代他打城、打贼寇叛军、清每日任务，她虽然一开始做得有点磕磕绊绊，但是也越来越熟练。 一天凉介发来信息：“有空给老大打豪强吗？” 江离抬眼看了看威廉的号还没有打豪强，手指已经点开操作界面，嘴上却嘟囔着：“少爷今天又没有时间上线，这明明是他的事，我为什么这么上心啊？”可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 仿佛有一种习惯性的默契，甚至是一种与自己内心较劲的执拗，她始终无法放下和威廉产生联结的游戏，即便她对游戏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她还在玩，不过是因为他在而已。 屏幕上那些复杂的任务和无尽的操作，早已失去了吸引力，可每次打开游戏、登录他的账号，她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停在那个熟悉的“威廉”二字上，心中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维持住“隔着距离”的喜欢，那种不触碰、不靠近的安全感，是她最后的保护壳。 她曾无数次对自己承诺，只要不跨过那条界限，她的情感就会是无害的，她便能把这份心事安安稳稳地藏在心底，既不会伤害到自己，也不会打扰到威廉。 可现实却狠狠打了她的脸。 现在的她，比威廉还要活跃在他的城池周围，几乎成了他的影子。 她知道，这份主动性是她自己给自己制造的“破绽”，而那原本刻意保持的“距离”，早已随着她的频繁登录而被自己击得粉碎。 以前，江离还不能完全确定自己的心意时，总是能肆无忌惮地调侃威廉。 她用玩笑掩饰自己的情绪，在看似轻松的话语中试探，又用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掩盖心底微妙的在意。 “总有一天，我会在九州对你上演‘你逃我追’的好戏！”某次聊天时，她故作豪迈地宣布，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和挑衅，“我要给你一点点‘强制爱’的震撼，你准备好了吗？” 她隔着屏幕噙着笑，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大胆”，却没有察觉到自己声音里的小心翼翼。 威廉那时正在地图上打架，手指停顿了一瞬，似是思索，却又只是淡淡笑了一声。 “哦？”他低低地应了一句，语调里满是惯有的从容和平静，“那我拭目以待。” 他的声音温柔又平和，不带一丝情绪的波澜，却轻而易举地让江离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曾以为，自己这样的话语，或多或少会让他露出些许被冒犯或惊讶的神情，哪怕是点生气也好，可威廉却永远都是那副淡定的模样。 就像她的所有“肆无忌惮”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甚至，他或许早已看穿她言语中的伪装。 “哼，你就这么有自信？”江离不服气地反问，假装自己胜券在握，可下一秒，她却快速转移了话题。 她不敢让这场打趣变得太过认真。 屏幕上的威廉依旧在发车横扫敌人，聊天框中冒出的回复却让她隐隐觉得自己早已被他看穿：“你要真来了，我会配合的。” 短短一句话，带着一种江离无法言说的暧昧，也让她再也无法继续这个话题。 她迅速打了个哈哈，匆匆结束了这场“挑衅”。 事后，她无数次回想起威廉那从容的态度，心底的复杂情绪总是如潮水般涌上。 她从未弄懂，他是真的没当回事，还是那一声轻笑里，也藏着她看不透的情绪？ “你就是嘴硬。”某次聊天中，威廉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点揶揄。 屏幕上的文字跳跃出来，像一颗精准命中的暗箭。 江离看到这句话，顿时气得不轻，手指迅速敲下一行字：“什么嘴硬？少爷，你少瞧不起人！我要真认真起来，你可得小心！” 她发完还不忘给自己加上一串“愤怒”的表情包，试图借此展示自己的“强硬”。 可不等对方回复，她的嘴角却已经忍不住微微上扬，仿佛早就料到威廉会用什么样的语气回她。 而威廉一如既往地平静，甚至连反驳都懒得做，只是轻轻发了一个笑脸，像看透她所有的小伎俩般，淡淡回复：“你啊，表面上耀武扬威，其实比谁都容易害羞。” 这句话让江离差点跳起来，屏幕前的她耳根子都有些发烫。 可一向伪装得“坚不可摧”的江离自然不能就此认输。 她飞快打下一句：“我害羞？少爷，我要真认真起来，你根本招架不住！” 但威廉依然不接话，只发来一个无声的“看着你表演”的表情包，纵容着她的无理取闹。 他的笑藏在屏幕那头，平静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柔和。 江离对着这条信息发了会儿呆，心里又羞又恼。 明明是她“挑衅”在先，却总觉得自己反而成了那个被戏弄的人。 然而，这样轻松愉快的对话如今却变得稀少了。 威廉的工作越来越忙，原本每日的交流也渐渐变成了三言两语，甚至有时连游戏日常任务都是她代为完成。 她依旧习惯性地登录他的账号，帮他清任务，但这种单方面的“自我投入”却让江离开始感到困扰。 她明白，自己对游戏的热情并不是出于真正的喜欢，而是因为这个账号上有“威廉”二字，有他在。 可越是这样，她越发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悄然失控。 那些过往的调侃和玩笑，如今成了一面镜子，照出了她深藏心底的脆弱——她的“耀武扬威”，其实只是对他纵容的贪恋；而她的所谓“认真起来”，从未敢真正付诸实践。 屏幕上的城池依旧繁忙，而江离却盯着那熟悉的名字出神了许久，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涩然情绪。 江离每次都会问自己，这样的喜欢究竟是否正确？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但答案始终模糊不清。 她的心，总是不受控地被拉向威廉，像一座摇晃的吊桥。 理智告诉她不该靠近，可感情却总是驱使她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片看似危险的地方。 那天下午，江离正窝在沙发上刷手机。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暖洋洋的，她裹着一条厚厚的毯子，整个人缩在沙发角落里，手指漫不经心地在屏幕上滑动。 忽然，手机一震，游戏群里弹出一条消息。 “江离，你今天上线了吗？这边有个地需要占，不知道少爷的号你在上吗？”菜主播发了一段信息。 江离盯着这句话愣了一下，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 她飞快坐起身，手指敲打着屏幕回复：“我今天没用他的号！需要的话你直接操作就好！” 消息发出后，她却忍不住有些心虚，生怕自己的反应看起来太过着急。 几秒后，菜主播回了个笑脸，紧接着又说：“少爷最近确实挺忙的，他能抽出时间上线陪你都不容易。” “陪你”两个字，像一颗重锤，猛然砸在江离的心头。 她的指尖微微颤了一下，整个人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击中，心跳陡然加速。 “陪我？”江离默念着这两个字，耳边似乎嗡嗡作响。 菜主播语气很自然，就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可在她听来，这两个字却像雷鸣般震耳欲聋。 她的脸上迅速泛起一阵热意，身体也跟着僵硬起来。 慌乱之中，她飞快打下一句：“他陪我是因为他觉得我什么都不会，得管着我。” 消息发出去后，她盯着屏幕，心里像被吊着的风筝，隐隐期待，又紧张得要命。 菜主播只是丢了个“嗯”的表情包，随即转移了话题，仿佛那两个字根本不值一提。 可江离的心却像水面投下一颗石子，泛起无数圈涟漪，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她低头握着手机，盯着对话框，内心一片混乱。 明明只是简短的几句话，却像在她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努力告诉自己别多想，但那两个字，仍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久久不散。 “陪我……”江离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手机，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那份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情感，忽然变得鲜活起来，又让她愈发感到无措。 几天后，威廉难得有空上线。 “你最近玩得还好吧？”他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一如既往的温柔而沉稳，让人觉得安心。 江离正忙着建城，一边看着屏幕上的建筑倒计时，一边笑着回答：“好啊，我还能不好吗？凉介那么厉害，什么都教我了，我现在比以前厉害多了！” “是吗？”威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你现在确实可以独当一面了，连我都不用操心了。” 江离听着他的夸奖，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不服输地反驳：“哪有！少爷，我厉害是因为你教得好！” 威廉没再接话，嘴角带着一抹无奈的笑。 耳机里没有传来他的声音，像是刻意沉默了几秒。实际上，此刻的威廉正盯着屏幕，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却没有说话。 他的视线从“江离”这个名字上滑过，停留了片刻后缓缓移开。 他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江离总喜欢用看似无心的话语掩盖自己的心意。 那种带着试探的小伎俩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选择了装作没发现。 或许是因为他明白，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是一层屏幕，还有现实中难以跨越的距离。 他虽然清楚，江离的情感比她表现出来的更加复杂。但他也知道，这样的距离对他们而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他没有戳破，也没有靠近，只是默默维持着这份微妙的平衡。 威廉微微仰头，看着窗外的夜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知道自己该保持这样的分寸，但听到她熟悉的声音时，那种轻松又甜蜜的气氛，却总让他忍不住有些动摇。 而江离呢？屏幕前的她还在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那份偷偷滋长的情感，渴望靠近，又害怕暴露，像是握着一片薄薄的冰，既想感受它的冰凉，又害怕它融化消失。 江离并不知道，威廉也曾有过动摇。 深夜时分，他独自坐在床上，耳机里回荡着那晚江离醉酒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一点黏糊糊的撒娇。 她说话含糊，却异常坦率。 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柔软和不设防，仿佛她藏在层层伪装下的真正情感终于显露出一角。 威廉还记得，那次她清醒后羞得只敢发一条文字消息：“昨天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少爷，你别放在心上啊！” 配着一张摆手的表情包，看似随意，却掩不住字里行间的慌乱。 他轻轻笑了，当时只回了一句：“没有，你乖得很。” 可屏幕前的他，却愣了许久。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像是在命运的吊桥上迈出一小步，却又迅速退回安全的地方。 而他呢？他的理智告诉自己，无论她走得再近，他都不能伸手拉她，因为后面是一条他无法承诺会稳固的路。 那些深夜的语音通话，她低声说的“少爷，晚安”，以及不经意间透露的小心思——威廉不是没有察觉。 江离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强势，似乎总能掌控一切，但每次面对他的关心时，却总是显得手足无措，那些不经意间的柔软总让他心头一颤。 有时候，他也会问自己：如果她真的再向前一步呢？他是否会回应她的感情，还是会像现在一样，守着这一份温柔的距离？ 答案是复杂的，甚至让他难以言明。 他想试着回应，想告诉她，她的情感其实并非无人知晓。 可与此同时，理智如同一根冰冷的绳索，把他牢牢拉回现实。 他们之间隔着屏幕，隔着不同的生活，隔着难以逾越的距离。 这样的感情，若越界，只会带来伤害。 威廉不忍心，也不愿去打破这种温柔的平衡。 他早已明白，有些情感，终究只能隔着距离，才能维持它的美好。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无法完全压制住内心的那点动摇。 美和故事的核心是心事不受控，它固然导致内在秩序的崩坏，可迷人的地方在于他们都渴望拉住命运的吊桥，但是它还是不受控地晃动了一下。 第114章 谁都打不过的她 江离窝在客厅的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杯刚泡好的茉莉花茶，氤氲的热气轻轻萦绕在她的脸颊旁，却没能赶走那种莫名的烦闷。 窗外是灿烂的冬日阳光，透过浅米色的窗帘洒进来，将地板和沙发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 地中海的冬天一向温暖，今天尤为宁静，连平日呼啸的妖风都消失不见，空气中只有阳光的味道和远处咖啡店隐约飘来的烘焙香气。 江离看着这份静谧的画面，轻轻叹了口气，随意伸了个懒腰，任金色的光线爬上她的手臂。 茶几上放着一本翻译到一半的书，几页纸微微掀起，被阳光打出柔和的阴影。但她无心再翻开，目光落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 屏幕亮着，游戏界面安静地停在州对决的界面——显得格外醒目。 “这样好的天气，为什么我心情还是有点闷闷的？”她自言自语，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其实，这种情绪的来源她心里再清楚不过。 州对决的机制很简单：前五天的任务是资源采集、建设建筑，提升课业，抽卡，加速练兵，这些任务对江离来说轻而易举。 她不仅熟悉流程，还有着一套自己的小技巧，完成起来游刃有余。 可到了第六天，一切都变了——远征任务需要玩家主动进攻其他玩家，通过重伤对方的士兵积攒功绩。 这意味着，必须打架。 江离对这种对抗性的玩法一向不感冒。 一来，她的战力确实很低，别说主动打别人，连自保都困难；二来，她骨子里就是个不喜争斗的人，不喜欢这种针锋相对的玩法，打架对她来说简直是件又麻烦又头疼的事。 江离呆呆地盯着电脑屏幕，亮白的光映在她脸上，映衬得她的表情更加茫然。“州对决”三字在屏幕上格外扎眼，像是一个催促的符号，让她无形中感到压力。 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轻微的咚咚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像是在刻意延迟面对什么。 “为什么非得打架呢……”她皱了皱眉，轻轻嘟囔着，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和无奈。 “真烦。”江离抓起鼠标随意划拉了两下，却没有真的操作什么。 她靠在椅背上，轻叹了一口气，目光飘向窗外。 对面建筑暖黄色的墙面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深邃，光影交错间透着一种老电影般的复古质感。 阳台上，一只鸽子轻轻落下，羽毛在光线中反射着柔和的光泽，悠闲地梳理着羽翼。 这样的午后宁静而美好，空气中隐约飘来楼下甜品店的甜蜜气息，夹杂着冬日阳光独特的暖意。 可江离却觉得自己的情绪像是被卡住了一样，说不出的烦闷，就连这样安逸的场景也无法让她舒展开。 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桌上的一支笔，指尖与塑料表面摩擦出轻微的沙沙声。 她的视线重新落回屏幕，嘴里低声念叨着：“以前没认识威廉的时候，我周六的功绩永远是零分。”她声音很轻，像是自嘲，也像是在回忆。 那时候的她，是个典型的“咸鱼玩家”，周六的对决日对她来说，有许多要逃避的理由：“我战力低打不过人，而且我不喜欢打架。” 借口听起来理不直但气壮，她乐得清闲，每周六的功绩始终是零分。但那时的江离并不在意，因为没人会责怪她，也没人期待她周六这天能为州对决贡献什么。 可自从认识了威廉，一切都不一样了。 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他的声音——那种温润而笃定的语气，仿佛每次都能及时抚平她的焦虑：“不用怕，我上一级僚属。要功绩，来刷我。” 那一刻，她记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他的声音平静得理所当然，语气中没有一丝犹豫，仿佛她的“依赖”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慢慢地，她习惯了这种被他“宠着”，被他照顾的感觉。 每到周六，无论她多么头疼这种对抗任务，威廉总会如约出现。 他用四车全部上一级的紫色僚属，然后一次次撞向她的县邑，将功绩送到她手里。 江离曾经开玩笑地问他：“少爷，你是不是不忍心看见我周六一直都是零功绩呀？” 她话里的撒娇成分明明很明显，可威廉却并没有戳穿她，只是轻轻笑了一声，回答得云淡风轻：“我只是觉得，你不喜欢打架，而且又确实打不过，那就干脆我来给你送分好了。” 那种宠溺的语气，听得她心里暖洋洋的，也让她渐渐觉得，依赖他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威廉最近很少上线，偶尔在群里或者私聊里回个消息，都透着浓浓的忙碌气息。 他真的会有空像以前一样来帮她吗？ 江离忍不住低下头，用指尖轻轻划着鼠标垫，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看着屏幕，忽然觉得眼前的“州对决”三字似乎比平时更刺眼，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威廉最近那么忙……我真的还能理所当然地依赖他吗？”她小声地问自己，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却在期待。 窗外阳光依旧明媚，鸽子低低地鸣叫着。 可江离的心像被一层薄薄的云遮住了，暖意洒不进来，只剩下一点淡淡的茫然和犹豫。 “可这周怎么办呢？”江离皱起眉，手指无意识地在鼠标上点了点。 凤麟州这次匹配到了“人机州”，但所谓的人机州里却藏着十几个活跃玩家。 凤麟州这边，如今是一个空壳，除了江离，只有几个单机玩家上线。那些人要么是打了两下就下线，要么和以前的江离一样，周六这天对决功绩为零，只管种田不参与周六的对决。 江离心里明白，这天州对决的胜负，几乎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谁都打不过的我，拿头赢周六对决吗？”她嘟囔着，头靠在沙发背上，视线无神地盯着屏幕。 第115章 谁都打不过的他 冬日的阳光洒进房间，打在江离的侧脸上，暖融融的。 她随手点开了九州界面，原本只是想例行检查一下任务进度，却被屏幕上的一条刺眼的战线瞬间吸引住了视线。 那条战线毫无预警地延展过来，直直地落在了她和威廉的县邑中间，像是一把冰冷的尖刀，带着一股来势汹汹的威胁感。 江离怔住了，心中突然泛起一阵不安。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条战线，脑中回荡起无数可能性：会不会是柠檬州的人打算偷袭威廉？还是说，那个柠檬州的人只是虚张声势？她很快打消了后一种可能性，毕竟，她对那个柠檬州的名字再熟悉不过。 那种无力感又浮现了出来，像第三赛季的梦魇。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 犹豫了一下后，想起自己之前下定决心要和威廉保持适当距离的念头，不想再让自己事事依赖他，但那瞬间的紧张却让她完全忘了这些心理暗示。 就在此刻，她几乎是下意识条件反射地拿起手机，拨通了威廉的微信电话。 铃声响起，是熟悉的莫扎特k.332第二乐章。 这段旋律优雅而舒缓，却此刻听起来格外漫长，像是她此刻忐忑心情的延续。 这段铃声对江离来说意义特殊，那是她和威廉的“共同”铃声。 记得某个雨天，她看了威廉分享的一个他弹奏的k.332的视频。 他的语音消息从话筒那头传来，平淡中带着一种难得的舒缓：“这段旋律很特别，有种能让人静下来的力量。我偶尔忙累了，就会弹弹它。” 江离当时握着手机听得入了迷，几乎脱口而出：“天哪，威廉哥哥，我也喜欢这段旋律！是不是很有缘分！” 她觉得这简直是“天意”。毕竟，莫扎特的k.332也是她最喜欢的一段古典音乐。 “威廉哥哥，你喜欢，我也喜欢这段旋律，那我们就一起用第二乐章当铃声，好不好嘛？” 她当时缠着威廉，语气里满是撒娇，眼底是藏不住的期待。 威廉无奈地叹气：“铃声不就是随便设置的吗？用得着这么认真？” “当然啦！”江离笑着回答，语气却带着一丝坚持，“不管怎么说，我们有同一个喜欢的东西，那就是缘分！” 她软声撒娇道：“我想和你用一样的铃声嘛！我们就用同一段古典旋律，好不好？” 面对她近乎任性的请求，威廉只是轻叹了一口气：“好吧。”他知道自己总是拗不过她。 那之后，她像得到了某种象征性的归属感一般，听到铃声响起都会偷偷开心好一会儿。 威廉原本的铃声《everytime we touch》也被这首莫扎特奏鸣曲代替，他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心底其实早已习惯了她的“缠人”。这只是他对她的又一次纵容。 江离用最幼稚的方式，拼命为他们制造共同点。 然而今天，这段她最熟悉的旋律却仿佛格外拉长了时间。 铃声响了许久，直到江离几乎怀疑他是不是太忙无法接听时，终于——威廉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了过来。 “怎么啦，江离？”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疲惫，像是刚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好好喘口气。 江离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那个……柠檬州的高战，在我们两个县邑中间拉了一条战线，我怕他是要偷袭你。” 威廉那边静了两秒，他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江离连忙补充：“而且，我的车都不在家，收回来的时间来不及把他的驻扎顶回去……，还有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转头打别人。” 电话那头还是一片安静。 江离紧张地屏住呼吸，她心里有点懊恼，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但威廉很快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些许无奈：“你上我号打他吧。他偷袭不了我，不过很可能会去打你。” 听到这句话，江离的心里一紧。 她刚想说自己没事，威廉已经接着说道：“而且你又和我不是一个州，我也没办法援助你的县邑保护你。” 他的声音温柔又带着些淡淡的疲倦，像是一个已经替你想好了所有后路的人，轻描淡写却又让你无从拒绝。 江离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口，只得轻轻“嗯”了一声。 威廉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是不是怕打架？那我让凉介上号帮忙看看，你别怕。” 说完，他似乎匆匆看了一眼时间，然后丢下一句“我忙工作了”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断线的那一刻，江离看着手机屏幕有些发怔，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她低下头重新看向电脑屏幕，视线落在那条战线的尽头。 没过多久，她突然屏幕上柠檬州那位一车8亿的高战向威廉的县邑发起了进攻。 然而，仅仅几秒钟之后，威廉的号轻而易举地击退了对方，8亿的一车兵直接被打得只剩15.3万的配件狼狈回返。 江离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上的战况发呆。那一瞬间，她仿佛被带回了那个遥远又近在眼前的第三赛季。 那是她很狼狈的一段时光。 柠檬州，这个名字，曾经是她和凤麟所有玩家的噩梦。 江离记得那个赛季她们的州对柠檬州几乎毫无反抗之力。战力的巨大差距使凤麟被全面碾压。 每天醒来，系统都会弹出无数条被横扫的战报，她甚至懒得点开细看，因为每一条都在提醒她的弱小。 一次又一次地被横扫，让江离对游戏几乎失去了兴趣。那段时间，她甚至萌生了退游的念头。 是凤麟的伙伴们互相陪伴和鼓励，让她坚持玩了下去。那时，她唯一的希望，是能在下个赛季和威廉分在同一个地图。 “如果和他一个地图，就不怕被欺负了。” 这种简单又有点天真的期待，竟然成了她坚持下去的动力。 终于，在当前的史话赛季里，她如愿以偿地和威廉被分配到了同一张地图。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柠檬州那些曾经的高战，也一并出现在了这里。 当她看到这些熟悉的名字时，心里是藏不住的抗拒。 那些名字代表的是她极其狼狈的一段经历，仿佛一旦靠近，就会将她拉回过去的无力和挫败中去。 但今天，她亲眼看着曾经那个让她望而生畏的8亿戎车，在威廉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那条象征着威胁的战线，被威廉的号以轻描淡写的姿态轻松瓦解，对方狼狈的残兵如数退回。 江离盯着屏幕，心中五味杂陈。 她忽然有些明白了，威廉为什么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对她来说，柠檬州的人是强大、压迫的代名词；而对威廉来说，那些人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障碍。 她是谁都打不过的可颂。 而他，是谁都打不过的威廉。 第116章 陪你做对决 周五的下午，江离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手机在手指间来回翻转。 她漫不经心地刷着社交软件，眼睛盯着屏幕，却没有真正看进去任何内容。 就在她快要失去耐心时，微信忽然震动了一下。 屏幕顶端弹出一条熟悉的消息框，威廉的名字赫然在目。 威廉：【你是不是一个人要做整个凤麟的对决？】 江离的手指顿住，盯着消息愣了一下。 片刻的怔忡之后，心脏忽然不争气地开始加速，砰砰声仿佛直击耳鼓。 她的脑海迅速过滤着这短短的一句话。 她下午四点，这是北京时间的晚上十一点。 威廉最近第一次主动联系她。他的消息就像突然敲开的窗扉，让久违的夜风涌入。 自从威廉的工作变忙以来，他们的联系渐渐变得稀薄。 那些曾经每晚准时的语音电话，如今也已经断了好久。 江离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沉寂，可现在，这条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的情绪翻涌得不可抑制。 她攥紧了手机，轻轻咬着下唇。 眼前屏幕上的字迹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她自己杂乱的思绪。 “怎么办？”她无声地问自己。 如果是以前的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回一句——“少爷，我当然需要你帮忙啦！” 然后像之前那样毫无顾忌地耍赖，逼着威廉周六上线陪她刷分。 可是现在……她的手指悬在屏幕上，几次输入又删去，最终叹了口气。 她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肆无忌惮了。 自从她意识到自己对威廉的不只是友情之后，那份小心翼翼便成了她难以摆脱的习惯。 她害怕她的依赖太过明显，害怕威廉看穿她的感情，甚至害怕他因此疏远她。所以，她的回复总要经过小心雕琢，带上一层轻松的伪装。 最终，她打下了这样一行字： 【算差不多是吧，除了我只有几个单机玩家，差不多得指望我。少爷，我对决对面一个州，厉害吧？】 发完这条消息，她靠回椅背，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期待得太过明显。 然而内心的忐忑还是让她不由自主地盯着手机屏幕，盼望着那熟悉的头像亮起。 几秒钟后，屏幕终于再次亮起。 威廉：【可颂很厉害。】 短短五个字，却像一股暖流穿过江离的心。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忍不住轻轻笑了。 这个“可颂”，是她的游戏名字。 她起这个名字时纯粹是为了逗威廉玩。 她最爱的面点就是可颂，而那时她灵机一动，随口说道：“你看，这可颂是你的！” 威廉当时只是无奈地笑了一下，但并没有反驳。 这让江离沾沾自喜了好几天。 现在，看到他不假思索地称呼她“可颂”，她心里莫名泛起一阵甜意。 哪怕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可颂很厉害”，也让她觉得仿佛自己得到了全世界的认可。 她捏着手机，嘴角忍不住扬起，视线重新落回屏幕。 眼睛下意识看着威廉的名字，心底涌动着一股连自己都觉得幼稚的欢喜。 或许威廉的主动，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候。 但对江离来说，这足够让她平静许久的生活，掀起一丝柔软的涟漪。 微信的提示音又响了一下，江离低头看向屏幕。 威廉：【你从来都不打架，明天的对决能赢吗？】 她盯着这句话，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明知道他是关心她，可这话却像一根轻轻拨动的琴弦，撩起她藏在心底的那些无力感。 她不善于打架，她自己也清楚。凤麟的战力全靠别的玩家支撑，而如今更加是一个空壳，只有她和其他几个单机玩家。 “能赢吗？”她苦笑了一下，刚想随便敷衍几句，把这个话题一带而过，微信又跳出一条消息。 威廉：【晚上我有时间，我还像以前一样给你送分，你的州对决肯定可以赢。】 这一刻，江离怔住了。手指停在屏幕上，久久没有动弹。 他的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她平静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她知道，威廉最近有多忙。 自从进入新的一年，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献给了工作，连自己的游戏账号都很少上线，更别提闲暇时间了。 她盯着屏幕发呆，还没来得及回应，威廉的下一条消息又来了： 【其实你可以自己上我的号刷分，但我猜你可能不会这么做。正好今晚有空，我上线陪你刷。】 【你下午五点，我的周六零点，你开好考功录加成，我们来刷你的功绩。】 江离读着这几句话，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的心房。 暖流从胸口涌上来，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的言语是那样理所当然，却又透着一丝她难以言喻的体贴和关怀。 她知道，这对他来说或许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她来说，却是某种意义上的特别。 手指微微颤抖着，她敲下了回复： 江离：【好的，谢谢少爷。】 随即附上一个乖巧点头的表情。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她的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动。 那些情绪像细碎的阳光，从她的指尖渗入，填满了整个心房。 她靠在椅背上，捏着手机，唇边不自觉地漾开一抹浅笑。 她明白自己对威廉的感情或许永远无法言明，但在这一刻，她只想静静地感受这份暖意，这份属于她的小小幸福。 威廉盯着屏幕上江离发来的“乖巧”表情，微微挑了挑眉，眼神里掠过一丝疑惑。 她的反应和以前不太一样。 如果是以前，江离在遇到这种情况时，总是第一时间撒娇，发一个小猫咪被摸头的表情包，带着几分孩子气地说：“少爷，我就靠你了！”然后叽叽喳喳地和他讨论半天怎么安排远征见面，甚至趁机赖着他多陪她聊聊天。 每次，她总能把简单的远征会面变成一周一次很有仪式感的事情。 可今天，她竟然只是安静地发来一条简短的回复，连标志性的撒娇都省略了。 她的这份出奇的安静，让威廉觉得不对劲。 “怎么感觉呆呆的？”他皱了皱眉，习惯性地用指尖轻敲了一下桌面，开始思索江离的反常。 最近因为工作繁忙，他上线的时间少了许多，甚至连两人之间的聊天频率也明显减少。 他一直以为，江离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她开心的时候，会像只活泼的小猫，围着他打转；而不开心的时候，也总是藏不住，三两句话就会把她的情绪暴露无遗。 可现在，她的情绪像是披了一层薄薄的纱，变得不那么轻易可见了。 威廉盯着屏幕，心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念头：“她是不是因为我最近没怎么陪她，不高兴了？” 这个念头让他有些愧疚。江离是个依赖性很强的人，尽管她总喜欢用“少爷，我要靠你”的语气开玩笑，但他心里清楚，那些话里藏着她的真实感情。或许，他这段时间的冷淡让她觉得有些失落。 威廉抬头看了看时间，随即在微信上打下一行字：【晚上刷完分，我陪你多聊会儿。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有点久没好好和你说话了。】 发完消息，他靠回椅背，心里做了决定。 今晚，无论工作多忙，他都会抽出时间陪她。 他想试探她的情绪，也想补偿那些被忽略的时光。 或许，江离的沉默背后，藏着一些她小心翼翼掩饰的情绪。而他愿意试着拨开那些情绪，重新看到那个一脸笑意的她。 第117章 除了可颂，还有谁能打他 傍晚五点，江离准时上线，游戏界面在昏暗的房间里投射出柔和的光。 考功录加成的倒计时在屏幕左上角缓缓流转着金色的光芒，像是在提醒她时光的紧迫。 她盯着熟悉的倒计时，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鼠标边缘，手心却已经微微出了汗。 “平时周六也没这么紧张啊……”江离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那种莫名的心跳加速。 可那股紧张感却像空气中的湿度，弥散不开。 就在这时，好友栏里威廉的账号头像骤然亮起，像一道划破暮色的光。 江离愣了一下，心跳随之重重地漏了一拍。 “准备好了吗？”他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低沉温柔，带着一贯的淡然和让人安心的力量，“我给你送分，不会让你输掉你们州的州对决的。” 江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耳机里的声音仿佛轻轻地叩击着她的心门。 她攥紧了鼠标，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嗯……谢谢你。” 可屏幕的光辉中，她的脸却不自觉地微微红了起来。 她快速打字：【谢谢少爷陪我，不然我肯定没办法赢。】 另一端，威廉的视线落在这行字上，指尖停顿了一瞬。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里生出些许复杂的情绪。 “她在感谢我……”他喃喃自语，可语气里却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疏离感。 她似乎刻意地礼貌，而不是像从前那样撒娇或者调侃。 威廉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随即操作着自己的账号，熟练地调动了四车，全上的是一级的紫色僚属，主动撞向江离的县邑。 每一次战报的跳出都伴随着功绩的迅速攀升，可江离却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想开口阻止，又怕显得矫情，只能默默看着那一行行战报。 耳机里的声音再次响起：“功绩够了告诉我。” “好……”江离轻声应道，垂下了眼睛。可她的心，早已乱作一团。 威廉操作熟练，一次次撞向她的县邑，江离看着屏幕上功绩蹭蹭上涨的数值，心中翻腾着复杂的情绪。 她再也忍不住，急忙开口喊停：“少爷，别撞了！” 耳机里传来威廉的声音，低沉却夹杂着些许疑惑：“怎么了？” 江离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嘴唇，语速有些急促：“你再这么撞下去，中午远征的时候兵力不够怎么办？万一碰上需要打架的情况怎么办？” 她的话一气呵成，声音里还带着一点焦虑。 屏幕那端，威廉微微一怔，随即轻笑出声。 笑声低沉而温和，像是轻柔的风抚过江离紧绷的心弦。 “中午我大概上不了号，”威廉平静地回答，语气里满是安抚的意味，“我要飞上海，远征打不打都没关系。” 江离愣住了，手指不自觉地紧握鼠标。 耳机里威廉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淡淡的笑意和他一贯的从容：“别担心，死兵和养兵的时间差对我来说没什么。我陪你把州对决做完最重要，其他的不用放在心上。”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江离却感到心头一热，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在胸口缓缓涌起。 她抿了抿嘴，低声回应：“好……谢谢你，少爷。” 此刻，屏幕的光芒将她脸颊映得微微发红，连耳根也悄悄染上了热意。 “可是……”江离还是不放心。 “那就按你想的来吧。”威廉没等她多说，就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 她一愣，还没来得及回应，威廉已经迅速地操作起来，将自己的其他三车拉出去驻扎，只留四车在县邑内待命，等着江离来进攻。 江离开始打他的县邑，每次攻击后，都获得大量功绩。 她心里明白，这样刷分虽然对他的城防有损失，但威廉的兵只是受伤而非阵亡，可以避免太大的消耗。 她打了两次就停下来了，功绩数字远远突破预期的目标值。 “你怎么不打了？”威廉在耳机里问。 “功绩够了。”她笑着回答，语气轻快了几分，“肯定可以赢对面的人机州了。” 威廉沉默了一瞬，语气里多了点笑意：“好，那就收工吧。” 江离的手离开了鼠标，看着屏幕上她和威廉的县邑紧挨在一起，心里莫名泛起一阵暖意。 “你不心疼你的城防吗？”她调侃地问，眼睛还盯着他的县邑状态。 “这有什么啊？”威廉语气依然淡然，“再说了，你满意就好。” 江离低头笑了笑，心里好像有一只小蝴蝶在轻轻地煽动翅膀。 耳机里传来的威廉声音清晰而温柔，似乎无论什么事情，他都能用一句话把她的顾虑驱散。 法国的太阳已经沉入地平线，天际弥漫着一抹深蓝，而国内的威廉却已是深夜时分。 江离倚靠在阳台上，手里握着手机，微凉的晚风轻拂过她的发梢，地中海冬日的空气带着微微的寒意。 她望着远处模糊的天际线，心思却停留在方才的对决上，仿佛仍能看见功绩数字跳动的样子。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指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开了和威廉的聊天框。 她敲下一行字：“谢谢少爷，在你的凌晨陪我刷了这么久。” 发出消息后，她将手机握在手里，目光投向远方。 天边的光早已消散，江离裹紧披在肩上的薄毯，晚风似乎更凉了几分。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江小姐最近在忙什么？” 江离微微一怔，随即轻笑出声。 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模糊了夜色的清冷。 她飞快地回复：“我哪里忙什么，就和以前一样，翻译书籍之余可支配的时间特别充裕。不像你，才是最忙的那个。” 她打完这句话，犹豫了一下，又迅速补上一句：“你最近忙得有没有好好吃饭和睡觉？” 片刻后，威廉的回复如期而至：“和你新年约定的‘小目标’——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当然要遵守，你放心。” 江离盯着屏幕，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她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新年的画面，那时她不过随口提了一句：“你这么忙，至少要保证吃饭睡觉吧，就当是今年的小目标。” 本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聊天，却没想到他竟记得如此清晰。 微凉的手机在她指尖变得温暖，江离垂下眼帘，心头涌起细细密密的悸动。 威廉总是这样，用不经意的小细节让她的情绪微微失控。 那些她以为会被时间掩埋的瞬间，他都悄悄藏在心里，随时拿出，让她措手不及又甘愿沦陷。 尽管两人已经因为他的忙碌而断了许多联系，可一旦重新聊起来，那些曾经的默契和熟悉感却神奇地回到了他们之间，仿佛从未被时间冲散。 耳机里传来一声低低的笑，紧接着是他依旧温柔却带着些倦意的声音：“江离，我要去睡觉了。明天还要赶航班出差。晚安。” “晚安，少爷。”江离看着屏幕上的消息，轻声念了一句，目光落在他闪烁的头像上，心中那束温暖的光变得愈发明亮。 她抬起头，远处街灯渐次点亮，城市的轮廓在夜幕下越发清晰。 江离握紧手机，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轻轻喃喃道：“这样的威廉，怎么能不让人心动呢？” 她靠在椅背上，凝望着静谧的夜空，风里似乎带着些楼下甜品店的气息，像极了今晚他带给她的感觉。 明明他的生活那么忙碌，却总愿意抽出时间陪她，哪怕是在他最疲惫的深夜时分。 和威廉聊完后，江离躺在沙发上，随手打开了手机相册，看着那张刚截下来的州对决功绩截图，心里不禁涌起一种复杂的甜蜜。 功绩数字高得惊人，那一行行战报背后，仿佛藏着某种不愿与人提起的小秘密。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截图发给了好友明慧，并附上一句：“明慧，我感觉周六这个对决我可以赢对面的人机州了。” 几乎是秒回，明慧的信息就弹了出来：“可以啊！你这功绩直接碾压对面，一个人对一个州，厉害了！” 江离忍不住笑了笑，正想回复，明慧紧接着又发了一条：“不过……你怎么刷的？才零点没多久，你的功绩怎么可能这么高？” 她还加了个好奇的表情包，仿佛屏幕那端的她正盯着江离，等着她给出答案。 江离咬了咬嘴唇，心里莫名有些发虚。 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明慧又发来了新消息，语气直接变得八卦了起来：“等等，你不会是刷威廉吧？”末尾还配了个满头问号的表情包。 看着明慧的直击核心，江离脸一下子红了，手机屏幕的光映得她的脸颊越发滚烫。 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终于小声承认：“是……” 不出意外，明慧的表情包如雨点般砸来，夸张的“震惊脸”中夹杂着几句调侃：“你不会吧？你还真单刷他啊？” “嗯……”江离低低地应了一声，心虚得不敢多说。 明慧哪里肯放过，立刻发来一条语音，语气里满是揶揄：“啧啧，在巅峰老家打威廉，还得是你呀，小江同学。” 江离被说得脸颊滚烫，连耳根都发红了。 她下意识抬手揉了揉脸，嘴里低声辩解：“他人很好，对每个认识的人都很好的……”可这话说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挂掉明慧的消息后，江离靠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那句“在巅峰老家打威廉”的调侃不断在脑海里回荡，越想越觉得羞涩，心跳也莫名加快。 她忍不住轻轻吐了一口气，抬头望向窗外。 入夜的地中海凉风吹进来，带着一丝清醒的冷意。 可即便如此，那股奇怪的甜蜜感，却像香气一样悄悄弥散开，怎么也挥之不去。 第二天凌晨四点，天边的微光还未显现，法国的冬夜静谧而寒冷。 江离习惯性地醒来，果然是“远征综合症”又发作了。 她揉了揉眼睛，拉过床头的手机，点开游戏打开免战状态，确认无误后，又随手打开了微信。 微信群《少爷今天上线了吗》里几条新消息的提示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点开一看，是凉介发的一张威廉县邑的截图。 截图里，威廉县邑的城防值赫然降低了，县邑在冒火星。 “老大你的城防值怎么掉了？谁打的？”凉介语气里带着疑惑，配了一串思考表情。 紧接着，菜主播发言了：“应该是可颂吧。” 下一条消息更是带着调侃的意味：“这个地图，除了她，还有谁能打得过他？” 江离看着消息，心脏微微一跳，手指下意识地停在屏幕上。 她甚至能想象出他们讨论时那种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然而，群里的对话却在威廉的一句话后戛然而止—— “嗯，陪她做对决。” 简简单单六个字，清淡如风，却在江离的心里掀起了波澜。 她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唇角慢慢扬起一抹笑意。凌晨的冷意似乎也变得不再刺骨，反而有些温暖。 她低头轻声呢喃：“谁都打不过的可颂，却能打过谁都打不过的威廉。”声音轻如微风，却满含甜蜜与自嘲。 外头的黑夜依旧沉静，而她的心中的小蝴蝶已经轻轻振翅飞起，留下阵阵悸动。 第118章 忙碌的他 凌晨四点，房间依旧被夜色笼罩，窗帘的边角微微扬起，透进几丝街灯的光。 江离睁开眼，眼前的黑暗伴随着半梦半醒的恍惚。 她翻了个身，摸索着拿起手机，屏幕的冷光瞬间点亮了夜。 威廉置顶的对话框跃然眼前，她盯着那个熟悉的头像，犹豫了片刻，才敲下一句轻松的话：“威廉哥哥上午好，我起床啦。” 消息发送出去，江离将手机搁回床头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周六凌晨醒来已经成了她的习惯，总是远征期间出现什么意外，让她无法完全放松。 她坐起身，打开台灯，暖黄色的灯光瞬间洒满房间。 光芒柔和而温暖，驱散了周围的昏暗。 江离微微眯眼，缓了几秒才适应灯光，然后轻轻挪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起身走向浴室。 清凉的水流滑过指尖，轻轻拍在脸上，带来些许清醒的触感。 洗漱完毕后，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 她从木制刀架上取出一把小刀，将一段法棍熟练地切下，放入烤箱，随后打开冰箱取出一块卡芒贝尔奶酪和一瓶鲜牛奶。 冷气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关上冰箱门，将食材放在桌上。动作虽然熟稔，却带着一份安静的仪式感。 等待法棍加热的时间里，江离悄悄回到房间，重新拿起手机，手指划过屏幕，在视频列表中挑选着。 “蜡笔小新就很不错吧，一会儿就看一集配早餐。”她喃喃自语，然后微笑着放下手机。 烤箱里传来轻轻的“叮”声，法棍烤好。 她拿起隔热手套，打开烤箱门，酥脆的面包香气扑鼻而来，伴随着淡淡的麦香溢满整个小厨房。 江离小心翼翼地将金黄的法棍取出来，放在盘子里，用小刀轻轻撕开一块，涂抹上卡芒贝尔奶酪。 奶酪在微热的面包上渐渐融化，浓郁的奶香与烤面包的温热气息交织，让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漾起满足的笑意。 她拿起杯子，倒上一杯冰鲜牛奶，坐在阳台边的小餐桌旁。 空气中带着清晨特有的湿润气息，远处街道上的灯光星星点点，天空依然是深不见底的颜色。 江离轻轻咬下一口法棍，面包的酥脆和奶酪的柔滑完美融合，微热的奶香在口中绽开，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冰凉的牛奶滑过喉咙，带来一种清爽的快感，她长舒一口气，目光落在面前点亮的手机屏幕上。 威廉的对话框依旧静静地停在最上方，她盯着那熟悉的头像，心里默默想着：“少爷应该已经在机场了吧。” 抬头望向窗外，天色仍是朦胧的深蓝，远处偶尔闪过几盏车辆的尾灯，伴随着清晨的安静，心底竟有一丝暖意蔓延开来。 正当她准备点开视频播放时，屏幕忽然弹出一条消息。 他的语气如同本人一般温柔：“江小姐早安。你怎么起这么早？你那里才四点多，怎么不多睡一下？我在去机场的路上。” 江离微微一怔，忍不住弯起嘴角。 她放下法棍，捧起手机认真地回道：“这是周六综合症吧，总怕一觉醒来县邑飞了，所以索性爬起来开免战。” 思索片刻，又敲下一行字，“刚刚在微信群看见凉介帮你开了免战，这样你在航程中也不用担心操作不便了。少爷什么时候才能到上海呀？” 片刻后，屏幕上的消息显示“正在输入中”，她的心轻轻一颤，目光不由自主地锁定在屏幕上。 不久，他的回复跳了出来：“下午三点多吧。” 江离轻轻笑出声，眼底泛起一丝温柔的光。 她拿起剩下的法棍，又咬了一口，含糊地打字道：“少爷，我早上吃了法棍和卡芒贝尔奶酪，还喝了一杯冰的鲜牛奶。你呢？早上吃了什么？我看你这个时间应该是在飞机上吃午饭吧。” 没过多久，他的回复简短而温暖：“早餐和你差不多。你吃完早餐再睡一会儿吧，别一整天都无精打采。我到了再和你说。” 看着这句话，江离的心仿佛被什么轻轻触碰了一下，柔软又安稳。 窗外的寒气透过玻璃隐隐渗入室内，但她却觉得四肢暖意流淌。 收拾好厨房，她回到房间，回复到，“好吧，那我再补一觉。你路上小心。” 发完这句，她把手机放回床头柜，重新钻进被窝，夜色将整个房间笼罩得极其安宁。裹紧了被子，伴着法棍的余香和他的话语，江离闭上眼，很快沉入了安心的梦乡。 再次醒来时，法国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了进来，斑驳的光影映在地板上，温暖而静谧。 江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舒展着因睡眠而僵硬的身体，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清晨的凉意早已被阳光驱散，房间内充满了一种慵懒又恬静的氛围。 她随手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熟练地划开屏幕，点开了置顶的威廉对话框，熟悉的头像映入眼帘，心里不自觉地柔软了一些。 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片刻，她飞快地打下一句：“威廉哥哥到了吗？” 消息刚发出去，还没等她锁屏，屏幕便弹出了威廉的回复：“正想和你说，刚刚落机，司机会直接接我去开会。” 江离盯着这句话，眼神微微怔了一下，像是从某个片刻回到了现实。 她靠在床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窗外。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街道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悠闲，但她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威廉此刻的画面：他大概正坐在车里，西装整洁，神色从容，或许已经开始翻看会议资料，为接下来的工作做准备。 她忽然想起，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好多个周六的清晨，他的日程表总是排得满满当当：早晨或者中午赶飞机，落地后就是一连串的会议。 尽管忙碌到近乎窒息，但他却总能抽出时间，在繁忙中陪她刷功绩、做她的州对决。 她记得昨晚他轻描淡写地说：“不用担心，我中午要飞上海。”语气平静得仿佛那不过是稀松平常的小事。但只有她知道，为了陪她，他主动牺牲了原本可以多休息一会儿的时间。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屏幕，轻轻叹了一口气，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像是被一股温暖的细流包裹住，又隐隐泛着酸涩。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荡起他昨夜低沉的声音，温柔得让人不忍打扰。 江离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句短短的回复上，心底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触动。 “少爷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啊……”她轻声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又像喟然释怀。 嘴角弯起一抹柔软的笑意，她忽然觉得，这阳光下的冬日，似乎也比往常多了几分温度。 她点开聊天框，低头认真地敲下一行字：“威廉哥哥，谢谢你。”发送出去之后，她又补充道，“谢谢你这个月来对我的照顾和陪伴。” 第119章 扫全图 江离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中午十二点整，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斜地洒了进来。 温暖的金色光线安静地落在书桌上，和桌面的一本翻译的速写笔记本、半杯没喝完的冰水融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份冬日特有的静谧与慵懒包裹住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安逸，但也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倦怠。 她的目光在阳光与桌上的水杯间停留了一会儿，手指微微动了动，最终拿起手机。 屏幕亮起，她熟练地点开游戏，手指飞快地划过屏幕，续了一次免战时间。 这些动作轻车熟路，没有丝毫的迟疑。 就在她准备退出时，屏幕的左上角突然跳出了一条消息。是玉树发来的。 “晚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远征？”消息后面还跟着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包。 语气似乎有几分认真询问的意思。 江离盯着这条消息愣了一下，下意识蹙了蹙眉，纤细的眉毛轻轻往中心一靠，显得整个人多了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与疑惑。 她放下手机，手撑在桌面上，食指不自觉地敲了敲木质桌面，发出细微的“咚咚”声。 “晚上……”她轻声重复了一遍，眉头微微松开。 中国的晚上，也就是她这边的下午，准确来说，就是不久之后而已。 这个时间其实不算特别突兀，但她依旧感到几分不解。 玉树从来都不会邀请她一起参加远征，这次突然找她，是为什么？ 她歪了歪头，眼神微微发散，像是在试图琢磨玉树的用意，结果却什么也没想明白。 对方究竟是随口一提，还是有什么打算？一连串的疑问盘旋在她脑海里。 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她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犹豫着打字，最终只敲出了一句简单的回复：“为什么突然叫上我？”语气平淡，但隐隐带着试探的意味。 认识江离的人都知道，她一向是个咸鱼玩家。 周六从不参与打架，远征这种活动对她来说更像是打发时间的工具，而非真正为了所谓的功绩。 她周六的习惯简单到令人感到一丝无语——开免战、划水、挂机。 可是有一段时间，远征对她而言，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那时候，威廉还在另一张服务器的地图上，远征是她唯一能与他跨越服务器见面的机会。 每到周六，她都会准时上线，进入他所在的远征地图。 她不需要冲锋陷阵，也不需要输出伤害，只要站在威廉身边，开着免战，安静地看着他，就觉得这一周的等待没有白费。 威廉会给她送周六对决的功绩，他给她送完分，她再开免战，地图上“威廉”和“威廉的可颂”的县邑比邻而立。 那份安静而微妙的陪伴，曾是她游戏中的重要的意义。 可现在，威廉和她在同一张地图上了，每天都能见到，那些跨越地图的见面需求自然也就消失了。 远征，也变得可有可无。 她盯着玉树的消息，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带着些漫不经心的笑意，手指轻轻敲在屏幕上，调侃地回道：“咱们这种战力，去远征不就是落地成盒吗？” 打完这句话，她轻笑了一声，像是对自己的讽刺，也像是习惯性的敷衍。 没想到玉树几乎秒回，屏幕上立刻弹出一行话：“你这个史话单机玩家！留在本地图才会更危险，你一进史话就从来不加入任何游戏群，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江离的笑容僵了一瞬，眉头不自觉地再次蹙了起来。 屏幕上这些话带着熟悉的戏谑，却也让她生出些许困惑——危险？她在自己的地图安安静静开着免战，能有什么危险？ 带着几分不解，她敲下了一个简单的问号，语气里透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玉树的下一条消息很快又跳了出来，这次是一大段解释：“对面地图的横江州马上要过来扫全图了。如果你不去横江州的地图躲着，就把免战开好，别乱跑。他们打得特别凶，我听说队伍刚组好，很快就要出发了。” 江离盯着屏幕发愣，玉树的语气难得这么正经，竟有些像是在提醒她防范未然。 她皱着眉，手指悬在屏幕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亮，却似乎失去了那份温暖。 她低下头，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用力，半晌才敲下一句：“横江州？扫全图？”语气透着浓浓的无奈。 “他们真的要来了啊？” 玉树发来一个“翻白眼”的表情，紧接着写道：“不信你等着看吧，这帮人可是出了名的好战，地图扫干净只是他们日常而已。” 江离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口气。 看到这里，江离微微怔住了。 扫全图？横江州？ 虽然她并非完全不了解游戏的规则，但她一直刻意与这些激烈的冲突保持距离，总觉得这些离她很遥远。 可现在，她避之不及的纷争似乎正一步步向她逼近。 她愣了几秒钟，回过神来后，靠在椅背上，沉默地盯着屏幕。 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身上，但她却感觉不到那种暖意，心里反而升起了一种隐隐的压力和不安。 “横江州啊……” 江离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关于这个州零星的记忆。 她的印象中，横江州的玩家一直很强势，而她对那里熟悉的人寥寥无几。 唯一有交集的也就是灵儿、逍遥和弘时这三个人了——弘时是曾经的一哥天宇的好朋友，虽然鲜少交谈，但是他是一个很好的人，而江离喜欢嗑灵儿和逍遥的cp，那些真诚而短暂的交谈一度让她觉得温馨，她对他们都产生过真诚的友谊。 可现在，这些微妙的联系仿佛被横江州大军即将入侵的消息打破了平衡。 她感到一阵苦涩——那些她一度觉得美好的友谊，在这样势如水火的对立下显得有点儿脆弱。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玉树的话还在她脑海中盘旋，她不由得想起他提到过的风初，说这个人特别喜欢“扫全服”——横江州大军背后的核心人物。 玉树曾经发来过风初在世界聊天频道里的那些话，什么“我氪金为什么不能打人？”、“打架才有意思”……那种肆意的狂傲，现在想来格外令人心烦。 江离看着屏幕上已经续好的免战，满脸的无奈。 免战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至少能让她暂时隔绝这些让她感到无力的纷争。 窗外，阳光依然明亮，房间里静谧无声。 江离单手撑着脸，望向窗外，内心被复杂的情绪填满。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尽管她早知道，这个游戏的核心是打架，而她的逃避只是暂时的选择。但她从未想过，这一天会来得如此早，如此猝不及防。 下了游戏后，江离心事重重地打开了微信。 她本打算找威廉聊点什么，随便说一下刚才听到的那些烦心事，然而，刚点开对话框，就发现他的消息已经等在那里。 “你开好免战。” 简单的五个字，像是一颗石子投进她的心湖，激起阵阵涟漪。 江离的心猛地一紧，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出回复：“你也知道了吗？” “应该除了你，没人不知道了。”威廉回得很快，文字间透着几分无奈。 他紧接着解释道：“对面有个叫风初的玩家，在世界频道里公然喊话，说要来我们地图扫全图。” 江离盯着屏幕，心底越发沉甸甸的。 她刚想继续追问些什么，威廉的消息又弹了出来：“不过你别怕，什么都别管，免战开好就行。” 威廉说，“还有你怎么知道了？” 她愣了一下，低头轻叹了一口气，敲下了一句：“我……是一个游戏好友告诉我的。” 屏幕静了几秒，她也静静地放下了手机，靠在椅背上，目光游离地望向窗外。 阳光透过玻璃撒进房间，原本柔和的光线此刻却显得有些冷清，映衬着她的内心更加沉闷。 江离闭了闭眼，只觉得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既有对这场冲突的厌倦，也有对未来的隐隐不安。 她从不喜欢冲突，对她来说，游戏不过是用来消磨时间的。 可现在，那些她一度觉得美好的联系，仿佛正在被这场来势汹汹的对立瓦解、撕裂。 横江州变成了敌对方，那些曾经她觉得温暖的友谊，如今竟然有摇摇欲坠、风雨飘摇的感觉。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小鱼曾经调侃她的一句话：“老江，果然我是比不上威廉在你心里的地位啊。” 江离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是啊，小鱼说得没错。 无论游戏里的纷争如何，她始终会选择站在威廉身边，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 并不是因为那些玩笑话中所谓的“他是你小说里的男主角”，而是因为威廉是那个始终对她最好、最温柔的人。 她闭上眼，思绪不禁飘回到了远处，心里在做一些选择题。 如果换作非晚、蛮蛮和威廉之间的选择题，她或许会感到纠结和犹豫，但如果是威廉和其他人之间的选择题，答案却显而易见——她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一边。 这份信任和依赖是她内心深处的答案，也是支撑她在这场游戏风波中平静面对的理由。 想到这里，她感到一丝释然，尽管眼前的纷争无法避免，但至少她还知道自己最重要的选择是什么。 第120章 大战一触即发 凉介是在世界频道看到风初的喊话后得知的，一小时后横江州的人就要来扫全图了。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打开了微信群，看着刚刚冒泡的威廉，果断发消息：“老大，你打算怎么做？” “我再过十几分钟就到酒店了，这次必须打。” 威廉的回复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我和白以安，还有凌乐三个人一起上。” 凉介皱了皱眉，迅速敲下一行字：“他们是有备而来，我们最后这一刻才知道，毫无准备，真的要硬接吗？”语气里隐隐透着一点担忧。 “这才史话第一周，风初就敢说横推全图，必须打这一架。” 威廉的回复毫不动摇，像一把锋利的剑，直指前方。 凉介盯着屏幕，默默吐出一口气。 他了解威廉，从一开始，这个人就不会退缩。 他快速打字回道：“好，老大你说怎么做，我们全力配合你。” 江离此时正安静地坐在一旁，默默看着群里这一番对话。 她对威廉的性格再了解不过，他不会退缩，更不会选择忍气吞声。 她很清楚，他坚持正面迎战的原因——如果一开始不直面战争，就等于告诉对方，他们是可以随意被拿捏的软柿子。 而这，绝不是威廉会允许的事。 她的视线停留在屏幕上，目光复杂而又带着几分深深的震撼。 她听说横江州这次准备充分，战力雄厚，而威廉却依然敢只带上两位玩家，三个人一起直面对方整个州的入侵者。 这需要何等的魄力与自信？ 想到这里，江离的心头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一直知道威廉是个强大的人，无论是在游戏中，还是他平日里与人交往时的笃定与从容，都让人无法忽视。但今天，他的霸气和无畏却让她心里升腾起一种近乎钦佩的感受。 窗外的阳光依然明亮，房间里一片安静。 江离窝在懒人沙发里，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却久久浮现着威廉那坚定的语气。 她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心里忍不住默念了一句：“威廉哥哥，还真是帅气啊。” 江离并不认识凌乐和白以安，只从群聊中得知他们是威廉的老战友，和凉介、菜主播一样，都是游戏里的好友。 凌乐是巅峰的刺史，一个优秀的管理者；白以安则是先锋使，擅长冲锋陷阵。 江离虽不熟悉他们，但从威廉对这两人的信任中，能隐约感受到他们的强大和可靠。 下午一点，也就是中国的晚上八点，群里的凉介突然冒泡，他一贯温柔体贴，特意@了江离：“八点半你就可以看见老大打架了。” 江离心头一动，盯着这条消息微微愣神。 说实话，她很少看威廉在游戏里作战，尤其是这种硬碰硬的“少对多”之战，更是闻所未闻。 威廉几个人对战整个横江州——这不是江离印象里那个温和稳重的威廉，而是一个她并不那么熟悉，却更让人期待的他。 她心里升起一股好奇与紧张，暗暗下定决心，这场“名场面”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 果然，八点整，系统的提示字幕如同雪片般飞速刷新： “横江州溪美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代州。” “横江州语心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代州。” “横江州风初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代州。” “横江州弘时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刑州。” “横江州木子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代州。” “横江州灵儿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代州。” “横江州逍遥通过远征到达3级城代州。” …… 江离睁大了眼睛，屏幕上的提示仿佛一记记重锤，敲在她的心头。 正如玉树之前所言，横江州几乎倾巢而出。 零星一部分人去了别的城池，但绝大多数高战玩家都涌向了威廉县邑所在的城池“代州”。 她切到地图界面，只见整个代州已然被密密麻麻的红色入侵标志覆盖。 那些平日里看似平静的建筑，顷刻间变成了战火的中心，甚至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江离握紧了鼠标，手心微微渗出汗，目光却紧紧锁定在地图中心——威廉所在的地方。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代州如今是整个战场的焦点，入侵者人数众多，来势汹汹，而她知道，接下来将是见证威廉和他的两位战友正面对抗的时刻。 “威廉，你真的能撑住吗？”江离默默想着，却又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笃定。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渴望了解一个不同以往的威廉，那个用实力和魄力证明自己的威廉。 江离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突然看见私聊里玉树的消息跳了出来：“我已经躲在一个犄角旮旯，悄悄看热闹。我还剩一次随机迁徙，如果横江州的人看见我，我就跑。” 江离一愣，立刻打字问道：“你不是已经跑去对面横江州的地图躲着了吗？怎么还在？” 玉树的回复让人哭笑不得：“想看热闹的心情胜过了怕挨打的心情。” 江离无语地看着这句话，忍不住扶额。 “八百元宝的免战牌，你就不能买一个？” 她实在搞不懂，这么关键的时候，玉树居然还舍不得给自己买个安稳。 谁知玉树却一本正经地回道：“那不行，该省省该花花。我这随机迁徙还没用完，万一浪费了多可惜。” 江离看到这句，简直想冲屏幕摇醒他。 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打出一行字：“……你到底在哪里？” “你呢？”玉树反问。 “代州。”江离发出去后，屏幕突然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她甚至能想象出玉树愣住的表情，因为很快他回了句：“……” 两人一时诡异地沉默着，谁都没有再打字。 江离看着屏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玉树的扣扣搜搜与冒险精神让她无语又好笑，而她自己呢？一个不参与战争的“单机玩家”，此刻却站在了风暴的中心代州。 想到这里，她感到一阵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翻涌，有点自嘲，又有点紧张。 不远处，系统的提示仍在疯狂刷新，代州的入侵者标志越积越多，仿佛下一秒战火就会彻底燃烧起来。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敲了几个字：“玉树，你要不要也来代州凑凑热闹？” 她发完就忍不住笑了笑，心里竟莫名轻松了一些。 或许此刻的大局已难以改变，但总有人能用他们特有的方式，给这紧张的氛围带来一丝奇妙的幽默感。 第121章 击退入侵者 江离没有继续理会玉树，也没有去关注世界频道上那些人为了战争放出的各种嘴仗。 她的注意力很快转向了新赛季的任务。 这个游戏每次新赛季的贼寇活动非常重要，击落贼寇的累积数量奖励可以换取大量的建筑加速时长，而建筑加速正是她最需要的资源之一。 “大战是别人的事，任务才是我的事。” 江离心想着，手指熟练地在地图上滑动，仔细寻找六级以上的贼寇目标。 她轻轻敲了敲鼠标，将部队派了出去，一切显得那么平静而井然有序，仿佛她所在的代州并不是战火一触即发的中心。 突然，手机微信传来了消息提示音。 江离拿起来一看，是灵儿发来的消息：“江离，你不要破免战啊。” 看到这条消息，江离愣了一下，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灵儿此刻站在横江州的阵营，与威廉所在的巅峰正面交锋，但即便如此，灵儿还是在关心她，担心她误破免战后挨打。 这份友谊的纯粹与善意让江离心中微微一暖，同时也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沉重。 她飞快地回道：“我怎么会破免战？我在打贼寇做任务呢。” 灵儿很快回复：“我看见你的车出去了，还以为你要破免战。” 江离微微一笑，指尖轻快地敲下几字：“没有，不会的。” 短短几句话后，对话便戛然而止。 江离盯着微信界面，心中隐隐升起一种无言的感慨。 而就在这时，屏幕上代州的地图上战斗的火焰终于燃烧了起来。 玩家之间的厮杀已经展开，江离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她一向避战，但这一刻也忍不住被卷入这紧张的氛围中。 她没有再看微信，也没有继续派车打贼寇，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地图的战场中心——那里是威廉、凌乐和白以安面对横江州的最前线。 威廉、凌乐和白以安的县邑紧紧相连，形成了一个稳固的战斗阵地。 他们的战术配合天衣无缝：每当威廉发起进攻，白以安和凌乐的援军便会及时赶到，确保他的县邑固若金汤；而一旦敌人试图攻打白以安或凌乐的县邑，威廉也会毫不犹豫地发起支援。 三人背靠背作战，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代州中心区域一片混乱，中战玩家们的部队来势汹汹，但在威廉他们的合作配合出击下，他们的攻势很快被击溃。 那些原本在代州耀武扬威的中战玩家，面对这三人的联合攻势显得不堪一击，纷纷被“扫飞”出局，退出了战场的中心。 就在代州中心逐渐恢复平静时，三人同时使用了高级迁城，出现在代州的右下角——那里，是高战玩家们聚集的区域。 战场气氛瞬间再次紧绷。 这一次，威廉和凌乐负责在右下角正面牵制对方战力最高的玩家，而白以安则和另一位巅峰高战协同，在地图的上方击退剩余的敌人。 战斗极为激烈，但分工却明确而高效。 屏幕上的画面犹如一场恢弘的史诗战役，江离看着他们从容迎战、悍勇无畏，仿佛看到了一群英勇的将军——守护土地的英雄，他们面对着数倍于己的敌军，却毫不退缩。 每一轮进攻，都仿佛在宣告他们的决心：代州，是巅峰的家园，不容侵犯。 那些对方州十几亿战力的部队疯狂冲向威廉的县邑，却每一次都以惨败告终。 进入威廉县邑的敌军，就像坠入了深渊，出来时损失惨重，不管几亿的车，从他的县邑出来都变成了十几万。 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战况，无一不在显示着威廉的强大。 江离盯着屏幕，内心复杂的情绪翻涌着。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威廉：一个立于战场之巅、指挥若定的传奇。 她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轻声自语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战神威廉啊……” 大战持续了许久，对方的攻势终于被彻底击退。 以少胜多，巅峰守住了代州。 这一刻，江离心中那种对威廉温柔的依赖感，似乎又多了一层崇拜与敬仰。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他是那个总能温暖她的“威廉哥哥”，也是这片战场上无可争议的神话。 屏幕外，阳光渐渐淡去，房间里笼罩着一片静谧。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机轻轻放下，嘴角挂着一抹复杂却释然的笑容。 这场战斗，她不会忘记。 就在江离想着刚才战场的画面时，玉树的游戏私聊消息又弹了出来：“好啊，江离，你不去对面地图躲着，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你的小说男主角实力卓绝，一个人可以打跑一群人？” 江离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敲下回复：“我知道什么？不是我上游戏续免战的时候看见你的私聊消息，我甚至不知道横江州要来扫全图。” 玉树的消息跟着跳了出来：“行吧，反正你家威廉战神大显神威，你可以好好写篇新小说了，标题都帮你想好了——‘他一人便是千军万马’。” 江离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脑海中却被刚刚战场上的画面占满。 她是一个旁观者，站在自己的视角，威廉、凌乐和白以安就是战场上的英雄。 威廉以一己之力牵制对方最强战力，横扫许多入侵者，那份从容和霸气仿佛战神降临；凌乐精准的操作，既能扫飞中战，也能果断支援威廉和白以安，俨然一位帅气的女将；而白以安则与对方的次高战纠缠，稳稳牵制敌人，为整个战局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在她眼里，他们无疑是英勇无畏的守护者。 可如果换个角度呢？ 江离忽然想到灵儿。灵儿她刚刚也在战场上，她又会如何讲述这场战争？ 在灵儿的视角里，三亿战力的逍遥就敢于援助她，与她共同承受威廉的攻势，那一刻或许在灵儿的心中，他是她的英雄，也是令她心动的战友。 江离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在每个人的视角中，都会有不同的英雄和叙述方式。 威廉是她心目中的英雄，而在别人的眼里，或许另一位玩家正扮演着守护者的角色。 她低头盯着屏幕，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客观叙述者，”她在心里默默地说道。“我们都在自己的故事里做主角，叙述属于自己的英雄。” 窗外，阳光渐渐变得柔和，映照在书桌上。 江离静静地坐着，脑海中浮现出不同的战场视角。 这场战斗，她不仅看到了威廉的强大，也意识到，无论哪一方，都有属于自己的英雄和故事。 第122章 战后余波 江离全程注视着威廉的战斗，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屏幕。 每一次他精准的出击，每一次完美的防守，甚至是那些让人叹为观止的援助配合，都让她的心跳一点点加速。 威廉的果敢和强大仿佛在她眼前筑起了一道无懈可击的屏障，而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带着一份藏不住的欣赏和悸动。 她静静地屈膝坐在沙发上，心神激荡，脑海中全是威廉那从容不迫的操控和他镇定自若的样子。 原本细腻的情感此刻多了一层崇拜，让她的心跳得更快，像小鹿乱撞般不可抑制。 少女的热血在这一刻被点燃，突然间，她心生一股勇气。 江离拿起手机，点开了他们几人的微信小群“少爷今天上线了吗”，在屏幕上敲下字，手指顿了一下，随即点击了发送键。 “@william 少爷，可颂永远都是你的迷妹。” 文字后面还配了一张星星眼的小猫咪表情包，萌趣十足，正如此刻她的心情一般。 消息一发出去，群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菜主播第一个跳出来，发了一个偷笑表情包，调侃道：“江离肯定是少爷的九州站姐，专门负责应援的吧？” 江离毫不犹豫地接话，心里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坦荡，“对，我就是威廉哥哥的第一迷妹！” 这一次，她没有藏着掖着，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自豪和欢喜。 凉介紧随其后，依旧是他一贯的温柔语气，发了一个笑脸，温和地说道：“放心，没人和你抢。” 那句话像是一阵轻风，扫去了江离心头的一丝羞涩，却又让她的脸微微泛起了红晕。 屏幕里的战斗还未结束，但江离的心已经变得炙热而明亮。 她盯着聊天框，嘴角扬起一抹甜甜的弧度。 她靠在小熊玩偶身上，心里感慨万千。 她从未这样直接地表达过自己的情感——那些隐秘的小心思，那些见不得光的欣赏和喜欢，此刻在她主动艾特威廉之后，竟然没有了往日的羞涩，反而生出一种释然的轻松。 今天，看着他为守护一方土地而拼尽全力，那份从容不迫、举重若轻的气魄深深打动了她。 她终于明白了——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现实中，他都是她心中无法取代的英雄，而她甘愿心悦诚服地做他的小迷妹。 然而，江离也知道，威廉并没有时间看到这些话。 他刚刚击退横江州的玩家，便匆匆下线了。 她的目光从屏幕移开，脑海里浮现出他这一天的忙碌身影：从清晨的工作，到赶航班，再到上线带队作战，他像一座高山，无论面对什么都能撑起一片天。 然而正因为如此，她越发感到心疼。他让她钦佩，却也让她不由自主地担心他的疲惫。 江离收敛了涌动的情绪，试图平静下来，但那股钦慕之情却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在心底隐隐发烫。 她害怕那些埋藏在心里的崇拜和喜欢会失控，会从她的嘴里不受抑制地冒出来。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在群里轻声说道：“我们少爷辛苦了。你现在好好休息吧，别太累了。” 没过多久，威廉终于回复了。 只有短短两个字：“好的。” 江离看着那简短的回复，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她想象着他此刻可能正靠在某个酒店房间的沙发上，疲惫地闭着眼睛，缓解一天的疲劳。 她抬头望向窗外，阳光细碎地爬上了窗台，洒下一片温暖的光辉。 她心中涌动的情感依旧，但更多的是安静的关怀。 她希望，无论在现实还是游戏里，他都能拥有片刻的安宁和轻松，而她，想做那个他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见的的小迷妹。 没过多久，江离的手机震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威廉发来的一张截图。 那是一条来自直播间的弹幕——风初在某个游戏直播中倒打一耙，声称：“本来都不想玩了，威廉说要把我打退游。” 江离盯着那张截图愣了两秒，随即笑出声来，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突然笑一下的，她眼中却带着深深的无奈。 这种话，若是让不明真相的人看见，怕是会立刻同情起他来，但江离心里清楚，这不过是风初上不得台面的伎俩。 他自称“本来都不想玩”，可事实上，他从进入游戏起，就总是在世界频道里明里暗里挑起事端，甚至连进入史话之前就常常煽动州友氪金，他横扫过没有参与纷争的养老州玩家。 她记得曾经有人抱怨过几句，说他横扫全图太过霸道，但风初却不以为然，说着“我氪金了，凭什么不能打？” 更离谱的是，当史话开服时，他甚至不认原本约定的二州，肆意无差别攻击，势要过上周一到周五扫本地图，周六扫对面地图的“好日子”。 可现在呢？不过是一场战斗输了，就开始扮演起了受害者，试图博取同情。 江离看着截图，只觉得荒唐而无语。 威廉的下一条消息紧接着发了过来：“给你看这个，不是为了让你生气的。只是想告诉你，这些无聊的人和事，不值得你放在心上。” 江离的指尖顿了顿，眼前似乎浮现出威廉那双总是笃定而温柔的眼睛。 他的话语带着一如既往的冷静和关怀，让她原本因这些乱七八糟事情产生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你好像因为我退了游戏群，”威廉又补了一句，“其实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不管这个游戏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和你扯上关系。” 江离盯着屏幕，看着那句“做你自己就好”，心里突然一阵酸涩又暖意渐升。 威廉这句话是这么轻描淡写，却像是某种坚定的承诺。 他的目光从来没有落在那些鸡毛蒜皮的纷争上，甚至也不会被风初那种言辞扰乱半分。 他始终是那个游刃有余的威廉，强大又温柔，好像对他来说，对她的保护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想起灵儿的话，“我对你的感情，不会因为游戏里的纷争改变。关于我们的友情有任何疑问，你可以反复向我确认。” 江离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目光变得柔软。 无论是威廉还是灵儿，他们的信任和情感从未被这些虚拟的争斗动摇过。 真正的友情，或是更深的情感，不会让彼此为难，也不会因外界的风浪而生裂隙。 她轻轻叹了口气，回了威廉一句：“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简单的几个字，却包含了太多情绪和感激。 此刻的她，积压在心中的无奈与烦闷终于随着这段对话彻底散去。 第123章 感冒发烧 自从远征结束后，威廉上线的次数变得屈指可数，就连微信里和她的对话，也少得可怜。 他总是言简意赅，一次聊天不超过三句话。 江离望着微信列表里长时间没有更新的聊天窗口，心里酸涩得像吞了一颗未熟透的青梅。 她实在不明白，威廉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冷淡，就像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那样陌生而疏离。 那会儿，她总是主动地找他说话。 从睁眼到闭眼，事无巨细地分享自己的生活日常。 她告诉他自己早餐吃了什么，工作上遇到了哪些麻烦，甚至连路边看到的一朵漂亮的花、一只可爱的小猫小狗，她都要拍下来发给他。 他虽然话不多，但总是用简短却温柔的回应填满她的日常。 她以为那样的互动会一直持续下去，可从周天开始，连那份话少的温柔回应都消失了。 江离试图告诉自己，也许他只是忙碌，也许他只是需要更多的个人空间。但随着消息一条条石沉大海，她的低落情绪一点点涌了上来，就像夜晚的暗潮，覆满了她的心头。 “他为什么变了？”江离忍不住低声问自己，目光落在微信对话框上，那句“对不起，我这几天有点忙”反复回荡在脑海中。 她知道这可能是事实，可感性的情绪却让她无比委屈。 她坐在桌前，捏着手机反复地打开又关上聊天窗口，几次想发消息问他怎么了，却始终没有按下发送键。 最后，她把手机啪地扣在桌上，咬着嘴唇气鼓鼓地对自己说：“江离，如果你再去主动找魏昭，江离就是小狗！” 可话音刚落，她就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她明白自己是在骗自己，心里哪怕再多的委屈、不甘、不解，依然会在看到他的名字时柔软下来。 窗外的风轻轻摇晃着窗帘，月光透过缝隙洒在她的脸上，像一片浅浅的薄纱。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手指不自觉地在屏幕上滑动着，一遍又一遍地刷新和威廉的聊天窗口。 她心里五味杂陈，嘴里念叨着：“不理我就不理我，我偏不先开口了。” 可下一秒，有趣的事情、游戏里的进展、甚至刚刚看到的一个有意思的表情包，全都自动跑到了她的指尖，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总是比脑子快一步地发送出去。 “这下好了，又没守住誓言。”她放下手机，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唇，心里一阵懊恼。 明明发过誓不再主动找他，可现在一算，自己光这两天就已经破誓好几次了。 想到这里，江离又气又无奈，甚至有些羞恼。 她给自己起了个新绰号：“小狗离，没志气。” 但无论生了多大的气，每次她依然忍不住想靠近他。 那种情感就像春天里的种子，哪怕压抑住不让它发芽，它还是会固执地破土而出。 这天，她终于忍不住问他：“少爷，你有空来打一下我的县邑吗？我给你攒了好多铁。” 消息发出去后，手机屏幕一片安静，仿佛沉入了深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威廉却没有回应。 江离的情绪从满怀期待到失落，再到忍无可忍，最终直接发了一个“蜡笔小新踩碎手机屏幕”的表情包，生动地表达了自己的不高兴，属于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你到底在忙什么啊？！”她对着手机屏幕嘟囔，语气里满是委屈。 江离低头看着游戏界面，精铁资源几乎满到要溢出了。 她明知道这时候应该自己用掉，但心里那点藏不住的情绪，还是让她叹了口气，无奈地打开了威廉的账号。 她操纵着威廉的队伍一车一车地攻击自己的县邑，听着车马的音效，一阵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屏幕上的“战败”提示一次次跳出，可她却机械般地继续操作。 打飞后，她会第一时间爬回威廉的县邑，然后再次挨打，直到她县里的精铁被掠夺得干干净净为止。 停下手的时候，江离盯着游戏界面上被打的冒火星的县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游戏里，她是被威廉的队伍打飞了还会主动自己爬回去挨打的可颂；游戏外，她是威廉不搭理还死死追着他不放的江离。 这样的自己，真是没出息。 退出游戏后，她点开微信，把压在心底的话输入到对话框里：“虽然你不理我，但我还是上了你的号，把我的铁全都给你了。” 消息发出去后，她盯着屏幕，愣了好几秒。 那一刻，她仿佛能看见自己的可笑模样。 嘴里说着生气的话，心里却忍不住担心他是否需要这些资源，甚至在发泄不满的时候，都依然选择了一种讨好的方式。 “江离啊江离，你真是没救了。”她靠在桌上，双手抱着手机，声音低低地自嘲着。 可即便这样，她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屏幕，期待着那一条可能根本不会到来的回复消息。 外面夜色深沉，江离觉得，窗外的天色都好像映衬着她的心情，一片寂静。 她知道，也许威廉今天还是不会回她。但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办法停止那点执拗的等待，哪怕只是想象到他看到消息的样子，也能让她的心稍稍感到一丝慰藉。 江离自己都被自己的行为气笑了，无数次说了他不理她她也不要和他说话了，但是她还是做不到。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上突然弹出的回复，整个人怔住了，指尖停在屏幕上，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那句话简单到近乎平淡，却瞬间掀起了她心里层层叠叠的波澜。 “没有不理你，我感冒了，这几天一直在发烧。” 她的心猛地一揪，所有的小委屈和不满一下子被巨大的担忧取代了。 还没等她回复，威廉的消息又接着发过来： “之前只吃了药，昨晚医生来家里打过针才好一些，林妈现在在我的公寓里照顾我，你不要担心。” 这一刻，江离感觉自己的情绪像坐了一趟过山车，飞速下坠，又被突如其来的暖流托起。 她原本积压的所有怨气、愤怒，在看到那句“你不要担心”时，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第124章 你生我气了? 夜色深沉，法国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窗外是一片静谧的景象。 右边的窗外，大海在月光下泛着微微的波光，像一块深蓝色的丝绸，遥远的海天线与夜空融为一体。 左边的窗门外，街道安静得几乎没有声息，只有几盏街灯柔和地洒下暖黄色的光，映衬出对面建筑上的月光，宛如雪花静静飘落。 江离的房间里，手机屏幕的微光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她紧握着手机，心中复杂的情绪翻涌不止。 “感冒了还不跟我说，非得让我自己乱想……” 她低声喃喃，带着些许埋怨，却掩不住语气中的心疼，眼眶微微泛红。 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字，她一口气发了过去：“你发烧这么严重，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发完后，她又忍不住追加了一条：“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现在才六点，你要多休息呀。” 很快，威廉的消息回了过来，屏幕上跳出一行字：“刚刚梦见你叫我，就惊醒了。一看微信，真的有好多你的未读信息。” 江离怔住了，望着屏幕发愣。 脑海里仿佛能浮现出威廉一边说这句话，一边带着笑意的样子。 可她心里还憋着些委屈，嘴上忍不住刺他一句：“好嘛，我这么吓人，只是在你梦里一出现，都能让打过退烧针的你惊醒。” 发出去的瞬间，她愣了愣，觉得这语气似乎有点冲，不由懊恼地咬了咬嘴唇，急忙补上一句：“现在感觉好点了吗？有没有再烧起来？你是不是平时都不好好休息？” 屏幕另一头的威廉似乎并没有被她略带情绪的语气惹恼，很快回复：“没有再烧了，放心吧。我这不是已经休息了一晚吗？刚才林妈还叮嘱我要喝粥养胃，我乖乖听了。” 江离盯着他发来的消息，情绪逐渐柔软下来，心头那点委屈也散去不少。 她靠在软椅上，抬头望向窗外，月光依旧清冷，却似乎多了一份温暖。 她默默对着屏幕叹了口气，打下一行字：“以后再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不许这样瞒着，知道吗？” 然而威廉的话回到了刚刚的话题上，他回应了那句她语气不好的话。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消息，手指停在键盘上，却一时不知如何回复。 威廉的解释让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原本刚刚平复的情绪又被搅乱了。 “在梦里你叫我魏昭，所以才醒来的。” 看到这句话时，她的眉心微微皱起，但眼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流露出来。 威廉总是这样，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却能戳中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随后他又发来一条消息：“你撒娇的时候叫哥哥，调皮搞怪的时候叫少爷，认真和生气的时候叫我全名。那一刻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就醒来了。一打开手机，真的好多消息，难道那个梦是预兆，你生我气了？” 江离看着屏幕愣住了。 威廉的语气里没有一丝责备，甚至透着一种浅浅的无奈和关心，让她原本积压的情绪有些松动。 她回想起刚才那句带着火药味的话，现在看起来，简直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她低头轻笑了一声，手指点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你真是……都病成这样了，还能分析得这么清楚。是，我刚才确实有点生气，因为你突然变得很冷淡，不回消息也不和我说话。可是现在知道你生病了，我还能生什么气呀？就是心疼还来不及呢。” 发出去之后，她又觉得这话里透着太多不加掩饰的关心，于是赶紧补充：“不过，你梦到我叫你全名，也太神奇了吧？是不是最近休息不够，脑子里装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 威廉很快回了消息：“没乱七八糟啊，我梦到的是你。” 江离的脸顿时红了，盯着这句话半天，心脏像被突然揪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脸，屏幕的光线透过指缝打在她通红的脸颊上。 “我……”她刚想打字，却发现脑子一片空白，思绪混乱得像被风吹乱的纸张。 最终，她只是简短地回了一句：“快点休息吧，少爷。” 发完这句话，她放下手机，整个人靠在椅背上，耳边仿佛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窗外的月光依旧洒在街道和海面上，她看向远处的夜空，心底却像是装进了一颗小小的星星，在悄悄发光。 江离的心中一软，他惊醒是因为害怕她生气？随即又想，她难道经常生他气吗？ 他平时话不多，这次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是真的以为她会生他气吗？ 她不是没想过威廉会对她的情绪有些预感，但从未料到，他竟然会因为她上次随口的玩笑话而记到现在。 她轻轻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原来他还记得那次的事啊……” 脑海里浮现出一周前的情景，那天他误入一个五百人的游戏大群，里面有某个喜欢他的女孩用了他的名字当群昵称，叫“霸道威廉强制爱”，他发来那张截图，语气带着点得意地说：“你看看人家用我名字当昵称。” 当时她的回应确实不算温柔，开玩笑地敲了一句：“魏昭，你是不是好日子不想过了。” 其实并没有真正生气，但回想起来，她的语气好像的确有点严厉。 现在回想起那一幕，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也有点无奈。“这个人，还真是……” 她思索了一会儿，打下了一行字：“魏昭，我平时很常和你生气吗？” 这次，威廉的回复几乎没有停顿：“没有没有，因为你脾气一直都很好，所以才怕你真的生气，感觉会哄不好。” 看着这句话，江离的心忽然柔软得像春日里的。 她本来还想“秋后算账”地拷问几句，但威廉这略显紧张的语气，却让她一时间只觉得心软。 “哄不好？”她忍不住笑了出来，飞快地敲了一句过去：“我脾气很好，你居然还怕哄不好？我哪里这么难相处啦。” 对面很快回复：“你太好相处了，所以更加怕怕万一惹到你，连哄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江离愣了一下，眉头轻轻蹙起。“连哄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默默读了一遍又一遍，心里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威廉总是这么轻描淡写地说着让人触动的话，却从不多解释，似乎完全不自知他的话对她来说有多大的分量。 她回道：“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哪里会不给机会。”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故意让语气轻快些：“不过你也别轻易试探，万一我真的生气了，你可得好好赔罪。” 威廉发来了一个点头的表情：“好，下次一定赔得你满意。” 江离盯着那条消息，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原本心中的那些委屈和疑问都不知不觉地消散了。 江离看着屏幕上那简单的一个“好”字，心头不由得泛起一阵轻松。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觉得威廉生病后的样子竟然有些可爱，那种小心翼翼、甚至会预设哄人难度的幼稚逻辑让她哭笑不得。 她放下手机，抬头看向窗外。 夜色深沉，月光柔和地洒在窗台上，大海在远处安静地起伏，仿佛也被这静谧的时光所感染。 江离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满是对自己的责备和自嘲——他只是生病了，没有时间回应，而她却误以为他是刻意冷落自己。 为了这点自作多情，她甚至赌气发誓不要再和他说话，现在想来，真是又幼稚又好笑。 她低下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思索了片刻，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抱歉，其实我之前确实有点生气你不理人，但知道你生病后，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如果以后你让我生气了，我会告诉你；如果我让你生气了，你也要告诉我，我们这样约定好不好？” 她按下发送键后，屏幕亮着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几乎立刻就看到了威廉的回复，只有一个字：“好。” 简单又笃定的回答，却像是一束光一样击中了她的心。 江离盯着那条消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又迅速被她掩去。 放下手机，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窗外风声微弱，仿佛在夜色中呢喃。 心底复杂的情绪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意，甜蜜中夹杂着淡淡的酸涩，像一杯温热的柠檬水，在这静谧的夜晚里安抚了她的心。 江离一直认为，真正重要的感情，不应该被那些无谓的误会消耗。 生命那么短暂，爱意本身就已经来之不易，她不愿意浪费在小情绪上，也不介意主动低头道歉。 因为对她来说，珍视的人，是值得她放下所谓的面子和骄傲去守护的。 “真好啊……”江离在心里轻轻念着，嘴角挂着一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软笑意。 窗外的月光悄悄洒进房间，将她的侧脸勾勒得柔和而恬静。 虽然还有许多事情无法释然，但此刻，她却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填满了柔软的安宁，就像是夜色中的大海，安静而深沉，偶尔泛起几朵小小的浪花，却从未失去它的温柔广阔。 第125章 小王子的玫瑰花 这天晚上，江离终于放下了因威廉突然冷淡而郁结的情绪。 伴随着窗外如雪般柔和的月光，她心头的纠结与不安仿佛被一层轻纱覆盖，慢慢沉淀下来。 她抱着平和的心情安然入睡，梦里似乎也是一片宁静的画面，没有纷扰，也没有焦虑。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温暖地落在江离的脸颊上，她缓缓睁开眼，迎接雨后放晴的好天气。 与这几日的阴郁天气截然不同，窗外一片晴朗，天空澄澈得宛如洗过一般，柔和的蓝色和地中海的湛蓝海面连成一片，交相辉映。 阳光下，金色的波浪在海面上闪烁，仿佛为这美好的早晨铺垫了序曲。 江离拉开窗帘，贪婪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港口的景象也显得分外生动起来，停泊的船只此刻已经聚集了不少乘客，人群熙熙攘攘的身影为这明媚的早晨增添了几分热闹。 她的心情大好，眼底染上了几分笑意。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新的灵感，她立刻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将涌现的想法一一记录下来。 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清晰，灵感如泉水般源源不断，文字在屏幕上快速堆叠起来，构建出一片崭新的天地。 江离写得投入，连时间的流逝都没察觉，直到思路暂时告一段落，她才停下手指，看了眼外面。 此时，阳光已经高悬，屋外的景象更加明媚动人，灿烂的阳光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光。 江离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心情比起昨晚更加轻快。 “好天气真是会治愈人啊。”她自言自语道，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微笑。 洗漱完毕后，她哼着小曲走进厨房，决定给自己做一份简单却有仪式感的早餐。 她拿出鸡蛋，熟练地打进碗里，加水搅匀，放了少许盐和香油，再放进蒸锅。 十几分钟后，一碗香滑细腻的鸡蛋羹便出现在桌面上，江离看着自己亲手做出的成果，心情更加满足了。 拿着勺子，江离一边吃，一边望向窗外的蔚蓝海景，心里满是晴朗的感受。 她想，或许以前的那些不愉快真的不值一提。 生活中的小事、阳光下的好天气和这碗简单的早餐，都让她感到莫名的幸福和充实。 她轻轻一笑，觉得这一天真是有了一个美好的开始。 吃过早饭，江离坐回了书桌前，准备开启新一天的翻译工作。 她点开邮箱查看新的任务清单时，忽然发现正在翻译的《新桥之恋》的插画师署名为“celine j.”。 这个名字让她愣了一下，心中隐隐有种熟悉感。 她忍不住拿起手机，给远在国内的好朋友颜溪发了条微信。 “小溪，我正在翻译《新桥之恋》，我看见插画师是celine y.，这是你吗？” 没多久，简溪回复了消息：“江离，这是什么缘分？对，我接了稻城出版社这套书的插画工作。” 紧接着，她又发来一条，“诶阿离，法国才十点吧？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开始工作了？以前你不是说上午难以进入状态，下午才活跃起来吗？” 江离笑了笑，回道：“昨晚睡得很好，今天早上状态不错，想着趁着灵感好翻译一章。” 颜溪显然很惊讶：“难得啊，看来昨晚没失眠。怎么，你游戏里的大佬最近不再让你揪心了？”她末尾加了个坏笑的表情，显然带着几分调侃。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有点无奈，却还是老实回了：“他感冒了，不是变冷淡了。” 颜溪一看这条消息，放下了调笑的心思，语气也认真了几分：“阿离，你不会真的会因为他失眠吧？” 江离顿了顿，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敲出一行字：“不至于因为他辗转反侧到失眠，影响心情还是有的吧。” 发出去后，她又补了一句：“不过其实我也想通了，不至于因为他生病就多想太多，昨晚还挺安心的。” 手机另一头的颜溪似乎陷入了片刻的沉思，随后发了一条语音：“阿离，你对他是不是太上心了？我知道你这人对朋友好，可总觉得你对他的关注有点不一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彻底冷淡下来，你会怎么办？” 江离没有立刻回复，而是捧着手机，望着窗外发呆。 阳光洒在书桌上，翻译书稿摊开在她面前，白纸黑字间的爱情故事突然显得格外鲜活。 她轻轻吸了口气，似是对颜溪的提问认真思考了一番，才敲下了一段文字：“如果真的有那天，我应该会难过一阵子吧，但不会太久。毕竟，喜欢是喜欢，生活还是要继续。我现在只想关心他，没有想那么远。” 随后江离盯着手机屏幕，颜溪的那句“阿离，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让她心头一震。 她从未刻意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和威廉的相处是自然又愉快的。但现在被点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常常对颜溪提起他——从他的一些可爱之处，到游戏里的小事，甚至连他感冒的事都迫不及待地分享给简溪。 她有些慌乱，思绪纷杂，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个问题。 还没等她理清头绪，颜溪又突然问道：“对了，你不是受邀帮龙眼fm录制法语绘本的朗读吗？我记得你负责的是《小王子》，对吧？” 江离被这突然的转折搞得一愣，略显迟疑地回复：“是啊，我朗读的是《小王子》。怎么了？” 颜溪发来一条语音，语气里带着一丝认真和意味深长：“那阿离，小王子的玫瑰花为什么那么重要？” 江离盯着这句话，指尖微微颤抖。 这个问题让她出乎意料，却又带着熟悉感。 脑海中浮现出年少时候她翻阅《小王子》的画面，那些台词早已刻进了记忆深处。下意识地，她敲下了那句无比经典的话： ? c’est le temps que tu as perdu pour ta rose qui fait ta rose si importante. ? （“是你在玫瑰身上花费的时间，使得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 发出去后，她握着手机屏幕出神，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撬动了。 威廉对她来说……是玫瑰吗？ 颜溪又发来一条消息：“所以，阿离，你的玫瑰是本来就很重要，还是因为你在他身上花费了时间和精力，才让他变得重要呢？” 江离愣住了。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窗外的地中海。 冬日的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蓝天与海水融为一体，偶有海鸥掠过，留下几声清脆的鸣叫。 一切都美得那么自然，却又无法让她平静。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威廉的感情或许真的和那句台词一样。 也许一开始他只是一个游戏中的朋友，但随着时间推移，她对他的关注、关心，甚至一点点的执着，早已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 她在这段关系里投入了太多时间和注意力，从分享她的生活点滴，到忍不住等他回复消息，再到为他的冷淡耿耿于怀。 她握紧手机，指尖停在输入框上。 颜溪的问题简单，却让她陷入深深的思考。 威廉是她的玫瑰吗？她对他的重视，是因为他本身就有吸引力，还是因为她的付出让这段关系变得与众不同？ 江离看着颜溪的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心里却像被一阵细雨打湿了，有些冷，有些乱。 她想反驳，说威廉对她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可这句话刚到嘴边，就被她吞了回去。 心底隐隐的声音提醒着她：真的没有吗？如果没有，为什么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轻易影响你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打下一句：“颜溪，不是这样的。” 颜溪却不急着反驳，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阿离，我不是要听你告诉我答案，这个答案你想清楚告诉你自己就好。我想的是，让你弄明白——究竟是那个人本身就很重要，还是因为你在他身上投入了时间和感情，让你觉得他变得重要了？” 江离被这句话刺了一下，颜溪的平静语气像是在给她泼冷水，但又让她不得不去直视这个问题。 颜溪的消息还在继续： “你的游戏朋友花卷说的对，为他这样的人翻山越岭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或许他对你多了一点怜惜，是因为知道你一个人年少就在国外生活，也因为他幼时有过相似的孤独经历。但阿离，那样的一点点不同，真的值得你把他放在心底最珍贵的位置吗？” 江离的心猛地被揪住，像是一根紧绷的弦被拨动，发出刺耳的响声。 她当然明白颜溪和花卷说这些是为了她好，是为了提醒她不要被情绪裹挟，分不清自己究竟喜欢的是那个人，还是喜欢自己倾注在他身上的感情。但正因为她明白，她才觉得更加无力。 她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目光游离在窗外那片晴朗的蓝天和闪着金光的地中海上。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桌面，暖意包裹着她，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复杂情绪。 “她们怕我深陷其中，最后受伤。” 江离苦笑，颜溪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但感情真的能被剖析得那么清楚吗？ 她低声自语，像是对自己发问：“我喜欢的，究竟是威廉这个人，还是我为他付出的时间和心力？” 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片段，那天威廉宽慰她时说过的那句话：“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别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会牵扯到你身上。” 他的语气是那么笃定，像是给她的一份承诺。而她也在那一刻感受到了被保护的温暖，这份感觉是真实的，不是她的幻想。 ? c’est le temps que tu as perdu pour ta rose qui fait ta rose si importante. ? “是你在玫瑰身上花费的时间，使得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 这句熟悉的台词在她脑海中反复回荡。 她知道，感情的付出和回应是一种无形的羁绊，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轻易分割。 威廉对于她来说，早已不是游戏里随便遇见的一个朋友，而是她倾注了时间、情感和信任后，变得独一无二的存在。 她苦笑着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温柔：“我为他花了时间，他不也为我花了时间吗？又怎么能分得清，到底是谁对谁产生了羁绊呢？” 过了许久，她最终还是回复了颜溪：“也许两者都有吧。我喜欢和他相处的感觉，所以愿意花时间，但越花时间，就越觉得离不开了。就像《小王子》里的玫瑰，它看起来和别的玫瑰没什么不同，但它是小王子精心浇灌的，所以它才独一无二。” 颜溪很快发来了一条语音，声音里满是温柔和关心：“阿离，只要你觉得值得，那就好。可记得别让自己太累了。玫瑰虽美，也会有刺的，记得保护好自己。” 江离握着手机，心中百感交集。 颜溪的话让她既感动又有些酸涩，但最终，她嘴角微微上扬，看向窗外那片湛蓝的大海，心底默默地想着：威廉是否是我的玫瑰，不知道他有没有意识到呢？ 颜溪很快又发来一条语音，声音里透着点儿无奈又心疼的笑意：“你这傻子，真是为别人操碎了心。行吧，只要你觉得值得就好。” 付出的过程会产生羁绊，羁绊一旦产生，玫瑰花就不再是随便遇见的一朵，而是变成了唯一的一朵。 窗外的海风吹拂过，阳光依旧明媚，江离的心却陷入一种说不清的矛盾里。 她没有再回复颜溪，而是轻轻放下手机，目光落在窗外那一望无际的蓝色海面，心底喃喃道：“或许感情本来就是无法分得那么清楚的吧。” 第126章 病中纪事 威廉好了一些后，和江离聊起那几天的病情。 江离听得认真，时不时皱起眉头。 威廉的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一件毫不重要的小事：“一开始就是头有点疼，我以为只是没睡好。工作那么多，我哪敢停下来歇，就想着挺一挺就过去了。” “头疼的时候不休息，后来呢？”江离追问，语气有点急。 威廉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后来身体越来越累，感冒症状也出来了。发烧、嗓子痛，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可工作实在太多，落下一天，后面就堆成山了。我想着要赶进度，就没吃那种能让人犯困的药，只吃了点普通感冒药。” “然后呢？”江离眉头越皱越紧。 “就恶性循环了。”威廉叹了口气，声音听起来还带着一丝疲惫，“身体不舒服，效率更低，工作拖着拖着就更急。结果连着好几天都没怎么睡好，烧一直退不下去。到最后，嗓子都说不出话了。” 江离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么倔啊！感冒了就该休息，不然病怎么可能好？” 威廉笑了笑，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那几天是真的没办法停下来。不过到最后，也还是撑不住了。我一个朋友看我状态不对劲，非要让我去看医生，结果一查，医生说是甲流，还好没发展成肺炎。” 江离听到这儿，气得捶了捶自己的桌子：“你到底怎么想的？这么严重还不早点告诉我？”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威廉的语气带着点歉意，但很快转开了话题，“医生后来给我打了退烧针，林妈也过来照顾我。那两天睡得很沉，昨天早上醒来，看到你发了好多消息，才发现你一直在担心我。” 江离愣了一下，心里酸酸的，又有点好笑：“那你还不早点跟我说，让我乱想。” 威廉轻声笑了：“那几天状态太差，脑子迷迷糊糊的，也怕你知道了会生气。” 江离顿时无言，她气他对自己身体不重视，也气他居然为了不让她生气，宁可什么都不说。可更多的，还是心疼。 他这些天孤零零地熬着生病，一声不吭，她却全然不知，只顾着胡思乱想。 “以后再有事一定要告诉我，行吗？”江离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些无奈和妥协，“不管多忙，都要先顾好自己，不然我真的会生气。” 威廉笑了一声：“好，我听你的。” 窗外阳光洒满房间，江离看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心里五味杂陈。 她突然想起了威廉病重时一个人撑着的画面，那些淡淡的责备也变成了一股说不出口的温柔。 江离不知道的是，事实情况远比他轻描淡写的严重，虽然他的朋友劝他去看医生，而他也已经知道自己是甲流，但是还是撑着工作，最后还是林妈发现他情况很糟糕。 那天中午，林妈一手提着保温壶，一手拎着一大袋东西，气喘吁吁地站在威廉公寓门前按下门铃，随后拿出备用钥匙开门。 几秒钟后，门缓缓打开，屋里透出的光显得有些冷。 林妈抬头一看，心顿时沉了下来——威廉整个人窝在沙发里，脸色苍白得吓人，眼底乌青，眉头紧锁，显然烧得不轻。 “少爷！你怎么回事？”林妈一进门就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到他身边。 她的声音因为着急而拔高了一些，“发烧这么严重也不吭一声，怎么不打电话回家呢？” 威廉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勉强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声音沙哑得像沙砾在磨：“没事，不想让他们知道，没什么意义。” “没什么意义？”林妈气得差点跺脚，“先生和太太不知道就算了，他们一个忙工作，一个忙巡演。少爷你也不告诉林妈一声？要不是我今天正好来送汤，少爷你就这么烧下去？” 她一边说，一边急忙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她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她立刻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公寓的医药箱，掏出体温计递给威廉，语气有些责备，“快，夹上。” 威廉无奈地接过体温计，动作慢得像是在演一场没有台词的哑剧。 林妈盯着他虚弱的模样，心里急得不行，可又不敢说得太重。 她知道威廉的性子，从小就倔，生病也从来不肯示弱。 “林妈，不是我不想说，”威廉垂着眼，声音低低的，“我就是觉得，告诉他们又有什么用？” 林妈听得一愣，心里像被扎了一下。 她知道他说的是先生和太太。 威廉的父亲一心扑在凌云集团的各种项目上，母亲是钢琴家，一直都忙于在世界各地演出，她对儿子的关心更像是一种履行义务的问候——浮于表面，没有温度。 威廉从小到大就习惯了这种冷淡，久而久之，也就不再期待了。 “少爷，”林妈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许多，“太太在巡演，先生工作忙，那林妈总还在吧？小时候你在英国念书，发烧到39度，硬撑着上课，是学校老师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我赶过去的时候，你还在学校里坐着，跟没事人一样。你从小就这样，总让林妈操心。现在大了，也没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她说着，弯腰把保温壶里的汤倒进碗里，端到威廉面前。“先喝点汤，暖暖胃。” 威廉抬眼看着林妈，她眼里藏不住的担忧让他心里有些动容。 他接过碗，喝了一口，喉咙里因为热汤的滋润舒服了些，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幸好林妈你来了，又能喝到你的汤，这病先好了一半。” 林妈听了，忍不住被他逗笑了：“你就会哄林妈高兴！说让你回家吃饭，你总说没空；我说过来照顾你，你又嫌麻烦。看看现在，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威廉举起一只手，虚弱地做了个投降的动作：“是是是，都听你的。林妈，你帮我打电话叫方医生来吧。” “早该这么听话了！”林妈瞪了他一眼，立刻掏出手机拨号，“我这就让方医生来。” 一边打电话，林妈一边侧头看了他一眼，又嘱咐道：“趁着等医生的工夫，多喝几口汤，别再逞强了。” 威廉靠回沙发，端着碗轻轻抿了一口，汤的热气扑面而来，带着林妈煲汤一贯的香味。 他忽然觉得整个人好像轻了些，不那么难受了。 他目光落在林妈忙碌的背影上，心里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小时候，每次生病都是林妈这样照顾他。 那时候他总觉得她的叮嘱啰嗦，可现在却有种安心的感觉。 他低声喃喃了一句：“林妈，你真是操心我一辈子了。” 林妈忙着拨电话，没听清他的话，回头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威廉摇摇头，又喝了一口汤，热气缓缓涌上来，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他闭上眼靠在沙发上，觉得这一刻难得的平静，而林妈的絮叨声依然在耳边回荡着。 第127章 直面心意 江离最初刻意选择和威廉在游戏中分处两个州，以此维持一份克制的距离。 她总对自己说，这样的安排能让她保持冷静，不至于被那份隐秘的情感牵引得太深。 游戏里那条无形的界线，是她给自己划下的心理安慰，却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自欺欺人。 最初，分开的州确实给她带来了一些轻松的假象。 每次看到威廉的角色上线，她都会在屏幕前抿着笑，按捺住自己想发消息的冲动，告诉自己，就这样挺好，看着他就够了。 可是渐渐地，她发现自己总会不自觉地打开他的聊天框，偷偷想他是不是拉战力了，在做什么活动呀。 每一次，她都在心里为自己的关注找到借口——他只是朋友，她只是关心。 可这一切，在威廉生病之后变了样。 他不再回复她的消息，那冷冰冰的灰色头像让她的内心开始崩塌。 起初，她还试图自我安慰，“可能是他太忙了吧。”但几天过去，消息依旧石沉大海。 江离忍不住揣测，他是不是对她冷淡了，是不是厌倦了她那些无关痛痒的问候？ 这种想法让她的理智逐渐瓦解。 她发现自己频繁地打开微信聊天窗口，盯着自己发出的最后一条信息，反复修改接下来想发的句子，又犹豫着按下删除键。 这种情绪折磨着她，既矛盾又无奈——她想知道真相，可又害怕面对他真的冷淡的可能性。 而最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当“距离”这个她一手建立起来的屏障真的横亘在两人之间时，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恐慌。 原本以为，这样的距离能让她免于陷得太深，可现在，她才明白，那不过是她自欺的保护壳罢了。 一旦对方不在她的视线里，她反而更加心神不宁。 有一天晚上，江离终于忍不住翻出和威廉的聊天记录，手指无意识地划着屏幕，回忆他们曾经的对话。 他总是风轻云淡，偶尔还带着几分调侃，让她时常觉得无从揣摩他的心思。 可现在，这些文字看起来竟然有些陌生了，像是隔着一层雾气，让她捉摸不透。 “威廉，你到底怎么了？”她小声低语。 就在她快要被自己的猜测逼疯时，威廉说了自己生病的消息。 那一刻，江离脑海里的冷淡、距离和自我怀疑统统被打散，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担忧。 “他生病了？”江离紧紧攥着手机，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 她终于明白，那几天的沉默根本不是威廉的冷淡，而是他的无力回应。而她，竟然在他病倒的时候，用冷淡的假象来折磨自己。 这一瞬间，江离的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刺破了——一种无可逃避的情感，一种不再自欺的明白。 喜欢是无法掩盖的，哪怕是她曾经竭尽全力去克制，也掩不住它在失落与担忧间的自我宣告。 那几天，江离的生活仿佛被一团看不见的乌云笼罩着。 她的思绪紊乱而沉重，哪怕是在工作间隙，哪怕在独自回家的路上，威廉的身影总是在脑海中盘旋。 他生病的消息如一颗石子投入她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无法平复。 她以为自己可以维持那种若即若离的距离，以一种冷静的方式去看待这段感情，但事实却狠狠嘲笑了她的自欺欺人。 江离的克制就像一根绷紧的弦，在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终于断裂。 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喜欢早已深藏于心，不是理性能够驯服的。 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保持距离呢？ 她坐在床边，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臂弯里，喃喃地自问：“如果真的可以理性地喜欢他，为什么和他相关的消息都能引发她的情绪地震？” 夜晚的房间里只亮着床头的一盏灯，橘黄色的光晕勾勒出她略显疲惫的轮廓。 她的手机就放在身旁，屏幕暗着，反射着灯光。几次拿起，又几次放下。 她犹豫不决——是该打个电话去问候，还是就这么装作不在意？可内心那份想要关心的冲动几乎将她逼疯。 江离突然想起，她一直以来安慰自己的借口，是因为距离带来的美感，才让她能够从容地爱慕威廉。 但现在她明白了，那些说辞不过是自己编织出的幻象，用来掩盖内心的脆弱和不安。 距离从来不是让她冷静的理由，而是让她逃避的工具罢了。 喜欢是藏不住的，就像贫穷和咳嗽一样，轻易地暴露在日常的一言一行里。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威廉的模样，他总是穿得体的衬衣，脸上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看起来冷静又无懈可击。但当他生病时，她从事后的只言片语里听到的却是一个虚弱到让人心疼的威廉。 他不是没有疲惫不堪的时候，只是从不轻易在人前显露，而她连一句问候都不敢说出口。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喜欢，那未免也太狼狈了吧。” 江离自嘲地笑了一声，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张便利贴上，那是她几天前随手写下的一句提醒——“保持距离，清醒理智”。 现在看起来，那几个字仿佛在嘲笑她的无知与懦弱。 她抬起头，眼神逐渐变得清亮。 “喜欢从来不是理智的选择，而是心甘情愿的靠近。” 这道理她早就知道，只是过去一直害怕面对。 可是，如果这份情感注定无法克制，那她又何必压抑呢？ 人怎能在爱里保持全身而退？狼狈又如何呢？ 这一刻，她终于决定不再逃避自己的心意，也不再惧怕喜欢带来的不安。 爱，终究是一场冒险，而她愿意走下去，无论结果如何。 第128章 清醒地沉沦 威廉发现，自从他解释过是因为生病才没有回复江离的消息后，江离似乎变了。 更准确地说，她变回了之前的样子——那个会在信息里带着撒娇语气问他“在干嘛”的江离，那个总是在他工作间隙不经意逗他发笑的江离。 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刻意保持礼貌和距离，也不再把每句话修饰得小心翼翼。 这一变化是从一次简单的对话开始的。 那天，江离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说她新学了一道甜点“芒果酸奶蛋糕”想和威廉分享，还特意加了一句，“我觉得第一次做就很成功呢。”语气里带着熟悉的轻快和一丝期待。 听着她柔软的声音，威廉愣了一下。 他已经很久没听到她这么直接地和他说话了，这种熟悉的语调让他意识到，那个让人觉得阳光明媚的江离回来了。 这种变化让他感到欣慰的同时，也隐隐透出几分迷惑。 他并不是没有察觉到之前江离的疏离感。 那段时间，她发来的消息总是简短而克制，甚至连标点符号都像经过深思熟虑似的。 他偶尔试图开点玩笑，换来的却是她一笑带过的敷衍。 那时候，他以为江离只是忙，或者累了。他没多问，也没想太多。 但现在回头看，他发现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 他开始注意到，那些礼貌的语气里似乎藏着某种他没来得及发现的情绪，那些短暂的冷淡或许有着他完全不清楚的原因。 他忙碌于项目和会议间，根本没有时间去想，甚至忽略了她变化的蛛丝马迹。 可无论如何，江离的回归让他松了口气。 他想了想，也许是他的解释打消了她的疑虑，或者是她自己想通了什么。说实话，他并不打算追问太多。 他一直以来的态度都很清楚——只要江离觉得舒服，她是什么样子，他都愿意接受。 有一次，在一次视频通话里，江离指着刚做好的甜品，有些得意地问：“威廉，你看，这是不是比我之前做的菠萝蛋糕好看多了？” 她把镜头拉近，那碟精致的小蛋糕还带着刚出炉的光泽。 威廉盯着屏幕，故意挑眉：“好看倒是好看，但味道不知道怎么样。” 江离闻言气得鼓起了脸：“哼，反正又不是给你吃的，我自己吃，我对自己有八百米滤镜，一定好吃。” 她嘴上这么说，手却已经小心翼翼地捏紧了装蛋糕的盘子。 她的神情又变回了威廉熟悉的模样，带着点孩子气的倔强和不服输的劲儿。 挂掉电话后，威廉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 江离撒娇时那亮晶晶的眼神浮现在脑海里，让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很享受她的这些小动作。 哪怕有时她的撒娇和调皮让他哭笑不得，他也从未觉得厌烦。 或许，他是真的很喜欢江离这样轻松自在的模样。 这种自然和亲近，是他在忙碌的生活中难得的慰藉，也是他无法拒绝的温暖。 威廉并不知道，当江离直面自己对他的心意后，她放弃了刻意保持的距离，决定随心而行。 她的心不再挣扎，坦然接受那份渴望靠近他的冲动。 她想回到从前，和他无拘无束地说笑，毫无顾忌地撒娇，在聊天框里叽叽喳喳地分享生活的每一个趣味细节。 但江离很清楚，他们之间横亘着的不仅是一万公里的物理距离，还有七小时的时差，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轨迹。 如果没有游戏的契机，她这辈子或许都不会认识威廉这样的人。 虚拟世界像是一个奇迹，它打破了身份的屏障，将原本毫无交集的两个人拉到了一起。 在这片数字化的九州大陆上，距离被压缩，时差被忽略，他们成了彼此的陪伴者。 她并不寻求将这段关系变成什么“现实中的故事”。 江离清醒地知道，网络世界是虚拟的，可他们一起经历的对话、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刻却无比真实。 对于江离来说，这种关系既是一种珍贵的依赖，又是一场潜藏危险的冒险。 或许她可以继续假装若无其事地把感情压在心底，可她已经厌倦了和自己对抗的疲惫。 江离知道，这段关系对于她来说是带着风险的“危险关系”。 她可能会沉溺其中，越陷越深，甚至因为情感的暴露而失去原本珍视的友谊。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选择听从内心的召唤。 有时候，她会忍不住自嘲。 她明白得过于清楚——无论是从身份还是生活来看，她和威廉的情感都应该止步于友情。但她的心却像被细丝缠绕，越挣扎反而越是动弹不得。 她常常告诉自己，这是一条歧路，可走得足够远，也未尝不是一种特别的体验。 木心的那句诗“深渊向下，也是鹏程万里”总会在她脑海里浮现，为她的倔强和冒险增添几分笃定。 在一个普通的深夜，江离对着电脑屏幕，静静地看着威廉发来的简短问候：“今天过得还好吗？” 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照亮她的眼睛，也让她的心涌起一阵温热的悸动。 她快速敲下回复，又删掉，再输入，最终发出去的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还好，你呢？” 对方的回复很快：“刚加班完，有点累。” 她盯着那行字，忍不住笑了笑，手指却顿在键盘上，过了许久，才慢吞吞地打下一句：“辛苦了，下次早点休息吧。” 这简单的对话，却让江离心中翻涌出无数复杂的情绪。 她喜欢威廉的冷静、理性，喜欢他忙碌间还能抽空回应她的片刻温柔。可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正一步步地沉沦在这份单向的爱情里。 江离并非不清醒，她甚至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自己的位置。 她就像一个孤独的旅人，在沙漠中看到一片海市蜃楼，明知触不到也走不近，却还是愿意为它耗尽脚下的每一步。 她告诉自己，就算这是一场注定无果的旅程，也不妨碍她用心去体验其中的每一份甜蜜与苦涩。 她闭上眼，窝在懒人沙发里，耳机里传来两人曾在游戏时录下的声音。 他的低声笑，夹杂着她的调侃，像被尘封的记忆片段，又一次在夜晚重现。 江离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或许她注定无法走出这场单向的情感，但那又如何呢？ 清醒沉沦，也是一种义无反顾的勇气。 第129章 加入他在的州 江离在明确了自己想要和威廉保持原有的相处模式后，内心多了一份释然，却也多了一丝渴望。 她不再刻意压抑自己的情感，反而会更加随性地靠近他。 尽管他们在游戏里身处两个不同的州，但每次她的县邑都尽量贴近他的地方，总会紧挨着，就像是一种无声的陪伴。 可也正因为这种相邻的距离感，反而让江离有些苦恼。 她忍不住回想起凉介曾经的疑惑：“为什么不直接和老大待在同一个州？这样建寨子只需要四分钟，效率高多了。” 凉介说得没错，江离心里也明白，巅峰往上打城的时候，总是会需要搬家。 可每次为了靠近威廉，她都得先等两个小时把营寨建好，再慢慢挪过去——这个漫长的过程，有点像现实里那些暗恋的小心思，既耗费精力，又满是期待。 江离一边在屏幕前盯着那营寨建设倒计时，一边自嘲地笑了笑：“真是蠢，明知道这是游戏，却还会因为这些细节让心情起伏。” 可是看着地图上威廉的县邑和可颂的县邑靠近的样子，她又忍不住生出一种笃定感，像是这份努力让两人的距离也随之拉近了些许。 她想起那天威廉随口问的一句：“为什么每次都跑到我这边？不怕浪费时间？” 江离愣了几秒，差点脱口而出“因为喜欢”，可她到底还是换成了轻松的语气调侃回去：“当然是因为在你身边有安全感，顺便蹭个保护伞。” 对面隔了几秒才回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说：“行吧，随便你。” 其实，她很清楚，威廉并不介意她靠近。 他是那种看似冷淡，但对人始终温和有度的人。 正是这种让人安心的特质，让江离一次次放下内心的防备，愿意靠近他，却又克制着自己的分寸。 但这种克制并不意味着压抑，而是另一种温柔的试探。 每当她的营寨终于搭建完成，看到地图上两人的县邑毗邻的情景，她总会觉得心里踏实了几分。 仿佛即便隔着屏幕，这种虚拟的接近也能缓解现实里那些不可跨越的距离感。 她甚至会在游戏里光明正大地偷看威廉。 他升级城池的进度，永业地的分布，甚至是他戎车的阵容——这些看似枯燥的数据，对江离来说却有种奇妙的吸引力。 就像是窥见了他生活的另一面，哪怕只是虚拟投射，也让她觉得更加真实。 然而，江离并非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矛盾心理。 一方面，她告诉自己要保持从容，只是朋友之间的互动；另一方面，她又忍不住在靠近中投入更多的心意。 她心里暗暗打趣自己：“看来就算是游戏，也难逃爱情的套路啊。” 某一天，当她的县邑终于出现在威廉县邑的旁边时，威廉随口发了一句：“你倒是很快。” 江离下意识回道：“因为你的方向最值得去。” 这一句看似轻描淡写的话，却在她心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是啊，正是因为是威廉，她才会在这个虚拟世界里，无论多远都愿意朝着他的方向前进。 这个游戏的核心玩法之一是州对决，而资源获取的效率往往决定了玩家的发展速度。 周二是建筑加速的对决日，周三轮到课业加速，周五则是练兵加速。 在这三天里，玩家们需要依靠州内的互助功能，来缩短建筑升级、课业提升和练兵的时间。 然而，现在的凤麟州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空壳州”。 每到州对决的关键时刻，屏幕上的“互助按钮”总是没有人响应。 江离望着屏幕，心中有了一点挫败感和愧疚感，她明明和自己说好了要留守凤麟，做一条咸鱼，现在却为了互助加速产生了动摇。 她很清楚，这样的环境已无法满足她对游戏体验的期待。 眼看资源进展缓慢、州内一片寂静，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暗自思索着该做些什么来打破这局面。或许，她要离开了。 江离盯着自己的资源发呆，心底生出一种无力感。 她知道，她的战力放在威廉所在的巅峰州，恐怕连垫底都配不上。但是她犹豫了许久，还是在游戏界面点开了申请加入巅峰州的按钮。 手指悬在确认键上，她的脑袋里乱成一团：“真的要申请吗？会不会太冒昧？毕竟我战力太低了，不被接受是正常的……” 可另一个声音又在耳边低语：“万一呢？万一他们同意了呢？” 这种不安与期待交织的感觉让她呼吸都有些紊乱。 最终，她一咬牙，点下了确认。 申请发出后，江离满怀忐忑。她心里想，反正如果被拒绝，大不了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留在凤麟当“咸鱼”。但她又忍不住盯着界面，几乎每隔几分钟就刷新一次进度，心绪如潮水般起伏不定。 没想到，很快就收到了系统的提示——申请已通过。 那一刻，江离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她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直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巅峰州的名单里时，才终于确信，这不是梦。 她的手有些颤抖，立即给刺史凌乐发了消息：“谢谢你愿意收留我这么弱的玩家。” 她其实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这样的自嘲能掩饰她的羞涩。 不久，凌乐的回复出现在屏幕上，语气温柔而真诚：“没事的，我给你留了一个位置呢。”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江离的心暖了起来，仿佛那些七上八下的忐忑和不安都随着这句话沉淀了下来。 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像是收到了某种无声的肯定。 江离加入巅峰州的兴奋劲儿一直没散去，哪怕已经过了几个小时，她的脑子里还在反复回味凌乐那句“我给你留了一个位置呢”。 她一边上线查看新州的叛军箱子，一边点开和威廉的聊天界面，迫不及待地把这份喜悦分享出去。 “威廉哥哥！你们刺史真的太太太好了吧！”她的语气几乎要溢出屏幕，“她说给我留了一个位置诶！怎么会有人这么好啊？我简直太感动了，蛮蛮以前也是这样收留我的，不在乎我的实力弱。” 威廉回得很快：“那你高兴吗？” 江离噼里啪啦打下一行字，语速快得像怕错过什么重要的回应：“高兴当然高兴啊！我跟你说，这感觉就像——嗯，从毛坯房直接拎包入住精装修的大别墅了！你敢信吗？我身上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屏幕那头，威廉似乎被她的比喻逗笑了，语气带着点调侃：“那你就在大别墅里好好住着吧。” 江离读到这句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想象了一下自己真在“豪宅”里悠然自得的样子，没忍住，又多加了几句：“那可不，我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叛军箱子！别墅住着果然就是有别墅的待遇！” 她对着屏幕傻笑了半天，忽然停下来。 其实她知道，威廉这样轻描淡写的调侃里，藏着一份对她小心翼翼的保护。 他从来没问过她为什么战力那么低还敢申请，也没有提过她是不是不够格，只是默默接受了她的存在，用平常的语气让她觉得自己也可以是这个州里的一份子。 江离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这种被接纳的感觉，就像冬日里被阳光轻轻笼罩，温暖得不敢多言。 第130章 在他面前，她是自由的 自从加入巅峰州后，江离和威廉的关系不知不觉间更加紧密了。 以前只是生活中的闲聊，现在连游戏里的互动也变得频繁起来。 他们会约好时间上线打叛军，虽然看起来不过是完成任务，可对江离来说，这已经成了一种无法割舍的小小仪式。 威廉总是很配合她的节奏，尽管对他来说，这种时间安排有些不方便。 他们通常选在中国时间的凌晨，那正是江离所在时区的下午五点。 江离清楚，这个时间对威廉来说可能是一天里最累的时候，但他从来没有抱怨过，甚至连一点敷衍的迹象都没有。 和她约好的那一天，他总是会准时上线，带着淡淡的笑意，说：“今天打完五次叛军就可以休息啦。” 有时候，他们会先一起看游戏直播。 直播间的解说声、弹幕的喧嚣和他们的讨论交织成一种奇妙的默契感。 等到快到凌晨，威廉会带着江离上线，一起清理叛军。 有时候，江离会想到良田恋爱文学里那句经典的话：“网恋做什么？一起打叛军啊？” 她起初听到这句话时只觉得好笑，那时的她完全无法理解，一个枯燥的游戏任务怎么会和恋爱挂钩？ 但现在，她明白了。 顺序并不是“打叛军让人感受到恋爱的甜蜜”，而是“因为怀着恋慕的心情，所以哪怕只是打叛军，都变得浪漫了起来”。 她总觉得，和威廉一起打叛军的时候，时间好像会变慢一些。 每次威廉都熟练地找到12级叛军，然后开车载着她一起去打，整个过程既不需要江离自己寻找12级叛军，也不需要自己去打，这甚至让江离有种自己是被威廉“捧在手心里”的错觉。 某次，打叛军的间隙，她忍不住和威廉开玩笑：“你知道吗，这样的任务其实特别有仪式感。” 威廉一愣，随即笑着问：“什么仪式感？” 她半开玩笑地说：“因为和你一起打啊，普通的任务也变得不普通了。” 威廉没说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即继续寻找12级，仿佛刚刚的话没多大意义，但他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柔。 江离明白了，或许怀着恋慕的心情就是这样，哪怕是最普通的事，只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做，就能变得浪漫而又甜蜜。 她看着屏幕上行军的队列，心里悄悄地想：果然，这城有良田游戏网恋的打开方式，可以是一起打叛军啊。 不过，威廉的工作非常忙碌，一周里能抽出时间陪江离的夜晚也就一两天。 如果他实在没有时间，他干脆直接把账号交给她，随她怎么玩。 他从不对她提要求，也不追问她具体的操作。 江离每次操作他的账号，都会小心翼翼地问：“我这样做对不对？” 威廉总是轻描淡写地回：“放心，你有不明白的地方，我会告诉你的，就算我没有时间，凉介也在。” 威廉的这种随性和信任让江离心里暖得不行。 她从没见过谁能如此坦然地将自己顶级氪金的账号完全信任地交给别人。 她甚至会在心里悄悄感慨：这样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威廉在游戏中的照顾，无微不至到让江离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宠坏了。 她的战力很低，许多任务对于她来说难如登天。 比如打未被清理过镇守的城池的守军——这些守军强悍得让她连碰都不敢碰。 然而威廉似乎从未把这些当作麻烦，总是在她前头，把所有的在江离眼中不可战胜的守军解决得干干净净，等轮到江离时，屏幕上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只剩下城防值的城池，仿佛专门为她留的“新手训练场”。 “好了，可以去做拆城防值的任务了。”威廉的声音从语音那头传来，语气一如既往的淡定而自然。 江离点开治世任务，果然毫无难度，连稍微动点脑筋都省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我简直就是被你捧在手心里的咸鱼玩家啊！”语气里既有自嘲，也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威廉忍不住笑了，懒洋洋地调侃她：“那你就安安心心当咸鱼，顺着我铺好的路走完，其他的不用操心。” 听着他轻松的语调，江离忍不住笑起来，反驳道：“你这铺的不是路，是红地毯吧？”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涟漪。 这样不留痕迹的照顾，像冬日清晨的阳光，悄悄落下，却让人全身都暖了起来。 威廉总是这样，为江离解决她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生活中。 有时候，他的举动在旁人眼里也许只是举手之劳，但江离能感受到，那并不是随意的“帮忙”，而是每一步都透着一份深思熟虑。 他总能站在她的角度替她考虑，把所有复杂和棘手的事处理得滴水不漏，留给她的只有轻松的余地和最简单的选择。 江离曾试探着问过他：“你不觉得这样帮我很麻烦吗？” 威廉那时正随手操作着游戏里的任务，语气轻描淡写：“我习惯了。” 这几个字说得云淡风轻，可江离却瞬间愣住了。 她想起之前威廉说过的话： “江离，你不是我的麻烦。” “难道我会怕你麻烦我吗？” 那种笃定而又温柔的语气，像是刻在她心头的某种承诺。 对他来说，这也许只是最普通的一句话，但在江离听来，却有种说不出的暖意——那种从容而坚定的态度，仿佛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能毫无顾虑地依赖他。 他从不要求江离做得更好，也不催促她提升游戏里的战力，更不会推着她去迎接更高难度的挑战，甚至连她社恐，他也让她拥有了不加游戏群的自由，为她安排了一个温柔的凉介单独为她答疑解惑。 偶尔江离会因为自己的操作失误而弄出些“幺蛾子”，她会带着些许内疚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搞砸了？” 威廉却总是轻笑一声：“放心玩，随心就好。” 那种满不在乎的语气，竟让她比任何一句安慰都更安心。 江离嘴上总爱说些“占你便宜啦”之类的话，却又忍不住一次次在心里感慨他的温柔。 这样的体贴和细腻不带任何的目的性，像纯净的涓涓溪流一般，悄无声息地流进她的生活里。 在游戏之外，威廉也是一样。 他给江离的只有无条件的支持与包容，他鼓励她去做所有她想做的事情，包括写作，他从不试图去改变江离，也从未以任何形式干涉她的选择。 他就像一片宽广的天空，让她尽情地在自己的世界里翱翔。 江离偶尔会在聊天时提起自己的写作计划。 她兴致勃勃地和威廉讨论剧情，甚至忍不住透露她正以他的名字为男主角写一篇小说。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他的反应，生怕这个想法会让他觉得唐突或不适。 毕竟，把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写进小说，难免会让人感到突兀，甚至可能带来某些意料之外的麻烦。 可威廉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 他不仅没有丝毫不悦，反而非常自然地问：“那我在你的小说里，能是个好人吗？” 他的语气带着点戏谑，像是随口开玩笑，却让江离一下子笑了出来。 她带着几分调侃回他：“嗯，当然是好人，不然还能是反派啊？” 威廉很快接了句：“那就好，反派的戏份可太累了。” 这份轻松自在的回应让江离莫名心安。 她忍不住再试探了一句：“那如果有人觉得我这样写会让你难堪呢？比如万一被你游戏里的对家嘲笑，或者与你相识的人说我是借你的名蹭热度……” 话还没说完，威廉就淡淡地打断了她：“如果他们觉得好笑，那就让他们笑好了。反正我无所谓。”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平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她的担忧在他眼中根本不是问题。 江离一下子愣住了。她突然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对话，而是一种信任的体现。 在威廉面前，她完全不需要顾忌别人的眼光，也不用考虑什么才是“合适的事情”。 威廉就像是一座无形的靠山，随时都在告诉她：你可以去尝试，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其他的都交给我就好。 有一次，江离忍不住自嘲：“我这样写你，不会有人觉得我是在意淫吗？” 威廉听后倒是一点没生气，只是笑了笑，故作正经地说：“那你一定要写得再大胆点，不然就亏了。” 江离被他这一本正经的玩笑逗得笑出了声，却又从他的话里感受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坦然。 他真的不在意，他也从未对她的行为感到为难或抗拒。 这份包容让江离觉得，在威廉面前，她好像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备。 她可以说一些看似荒唐的想法，可以做一些不被别人理解的事，甚至可以毫无保留地暴露自己最真实的情绪。而他，总是用那种温柔又坚定的方式告诉她：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 威廉永远都让江离做最自由的自己。 有时候，江离会躺在床上回想这段对话，想起他说过的那些轻描淡写却带着力量的话。 她忍不住感慨，为什么她会遇到这样一个人？一个能让她放下所有顾虑，毫无保留地做自己的存在。 这样的温柔、这样的细腻，实在不像一个现实中存在的人——他总是那么从容不迫，似乎总能在恰到好处的时间点上做出最恰当的选择，而这些选择，无一例外地让她的日子变得更加轻松和愉快。 江离渐渐明白，这份温柔并不是源自习惯，甚至也不完全是因为他良好的教养，而是发自他内心的自愿与选择。 威廉的温柔是有温度的，是他在她面前毫无保留的样子，是一种用行动去守护她的方式。 这份温柔带着一种安然的力量，让江离感受到无言的安全感，也让她的生活多了一丝甜蜜的颜色。 第131章 梨子树 威廉的甲流总算是好了，可江离还是有些担心。 他虽然说已经没什么症状，但咳嗽却断断续续地持续着。 好几次睡前的语音通话中，总能听到电话那头他压抑着的咳嗽声，那声音像被刻意掩饰，却仍旧透过话筒清晰地传过来。 “是不是感冒还没彻底好？”江离忍不住问，语气里藏着焦虑。 威廉声音低沉带着点懒意，“应该好了吧，只是偶尔会咳几声，不算什么事。” 可江离并不满意这个回答，“吃药也没用吗？” 他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对她的认真有些无奈，但又觉得好笑，“吃过药了，可每到晚上就会咳得厉害，尤其是躺下准备睡觉的时候。” 江离听着，心里越发紧张，语气也不自觉地严肃了起来，“威廉哥哥，你不能只顾着工作啊！要乖乖吃医生开的处方药，哪怕是那种带镇静成分的，也不要怕影响工作时间。” 话刚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威廉的一声低笑。 他的笑意很明显，就连咳嗽间隙都带着几分轻快。 江离有些莫名，“你笑什么？” 威廉笑着解释，“林妈也这么说，结果她干脆从我父母家搬过来，暂时住在我这儿照顾我，直到她觉得我完全康复为止。” 他的语气里带着调侃，可江离却没听出半点轻松。 她知道他不善于向人示弱，也很少真正让别人插手他的生活，所以此刻听到这番话，心里竟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没忍住，低声喃喃了一句：“我也想照顾你到你好全为止……” 可这句自言自语的声音实在太小，还带着点含糊，威廉似乎没听清楚。 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许好奇，“江离，你刚刚说什么？” 被他突然拉回现实，江离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竟脱口而出那样大胆的话，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她下意识握紧了手机，心跳得飞快，甚至能听到耳边自己的呼吸声都乱了节奏。 “没、没什么……”江离强行镇定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敷衍过去，“我只是说，你咳嗽不要拖着，不然很可能会越来越严重的！” 威廉似乎没怀疑，低声“嗯”了一句，接着又打趣道，“行吧，我会听医生和林妈的，也会听你的，江医生。” 他的语气温柔又含着一丝笑意，像是能看穿她的小心思似的，让江离更加不敢多说，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两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江离把手机放在一旁，整个人埋进枕头里，脸颊依然发烫，像烧了一样。 她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脸，小声嘀咕：“我刚刚到底在说什么啊……” 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刚刚那句“我也想照顾你到你好全为止”。 她想起威廉偶尔咳嗽的声音，还有他漫不经心地说着“没事”的语气，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倔强和隐忍令人心疼。 江离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就算他没听到那句话，也没关系吧？反正，她会一直陪着他，至少，在他需要她的时候。 或许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天夜里，江离竟梦见自己给威廉做冰糖川贝雪梨水，但奇怪的是，梦里的世界仿佛全然缺乏逻辑——她到处找梨，却怎么都找不到。 她穿梭在一个又一个模糊的场景里，菜市场的摊位空空荡荡，超市的货架上连梨的影子都没有。 梦中的她急得像只无头苍蝇，心里却突然蹦出一个“妙计”——既然找不到，那就种吧！ 下一秒，她就站在一个宽阔而宁静的庭院里，阳光洒下来，庭院四周开满了不知名的小花，空气里透着一种甜甜的果香。 她挽起袖子，手里抱着一棵绿油油的小树苗，笨拙地用铲子挖坑。 威廉就站在不远处，穿着一身居家的白衬衫，懒懒地靠在树下，带着笑意看着她。 江离挖得满头是汗，心里却乐开了花：“等这棵梨树长大了，结满了梨子，威廉哥哥以后就不用担心吃不上梨子了！” 她甚至想象了一幅画面：威廉端着她熬好的冰糖川贝雪梨水，眉眼弯弯地对她说，“好甜。” 就在这时，梦中的她忽然变得迷迷糊糊起来，像是被一种柔软的云裹住了意识。 梦境戛然而止，但现实却因为一个不小心的动作延续了下去。 半梦半醒间，江离抱着手机，迷迷糊糊地按下了发送键，语音消息带着她的低语发了出去——那声音含含糊糊，像是裹着一层薄雾：“威廉哥哥，我在庭院里给你种了一棵……” 还没说完，她眼前似乎闪过一条突兀的消息。 屏幕上一跳一闪，是凉介发来的：“小江，你以后用老大的攻城牌子的时候，先问一下哈，因为新区的巅峰打城，要老大打守军的。” 梦里的江离和现实的江离仿佛撞在了一起，分不清楚眼前的场景究竟是清醒还是继续梦游。 她立刻回了一句：“好。” 这时，她看着自己发出去的语音消息，突然意识到那一句“种了一棵……”根本没有交代完整。 或许是出于一种奇怪的执念，她又机械地输入了三个字：“梨子树。” 她还没完全恢复意识，就继续给威廉发了一条语音，这次她的语气更加轻飘飘，像是在云层里漂浮一般：“好奇怪啊，哥哥，我刚刚好像看见凉介了，他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的聊天框里？” 说完，她嘴角微微上扬，像是被自己的话逗笑了，又像是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了。 语音发出去后，她随手把手机搁在枕边，意识又迅速坠入梦境中。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江离醒来的时候心里还沉浸在昨晚的梦里。 她半睁开眼，伸手拿起枕边的手机，随意点开微信。 结果第一眼就看到了威廉的回复：“不是凉介出现在了我们聊天框里，而是你发给我私聊的时候，他正好和你说话，你在群聊里回复他的。” 江离盯着这句话愣了两秒，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 昨晚的半梦半醒，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翻开聊天记录，越看越羞愧，脚趾几乎已经把床单抠成了一个隐形的洞。 那些梦里的呓语真的都发给威廉了，幸好那些“种树”“给威廉哥哥”之类的奇怪话语是发对了人。 可她这才发现，只有那句“梨子树”出现在了群聊里。 群里的凉介倒是没有多问，只发了一个“？”意思一下，但江离还是恨不得把自己从被窝里埋得更深一点。 就在她懊恼不已的时候，手机又响了一声。 这次还是威廉的回复。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笑意：“江离，你在庭院里给我种了什么？” 江离抱着手机，脸埋进枕头里，心跳得快要炸开。 她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支支吾吾地回了句：“种了一棵……梨树。” 她强忍住羞意，快速给威廉回复：“我我我睡迷糊了……我梦见在给你种梨子树，治咳嗽。还好没有把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发到群里。” 威廉轻笑出声，语气带着一丝宠溺：“那我等你养好了树，再亲手煮雪梨水给我喝吧。” 江离攥着手机，满脸通红，心里却像洒满了阳光，甜滋滋的，和梦里那个开满小花的庭院一样。 威廉的回复倒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甚至让江离稍微有点安心。 他说：“我知道你那时候迷迷糊糊的，现在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 可是，哪里还有“再睡一会儿”的可能？江离彻底被昨晚自己的手滑给吓清醒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凉介的消息也跳出来跟梦里的场景交织在一起。 片段零零散散地浮现，她终于记起自己确实用过威廉的攻城牌子，那还是为了给以前的州打贝州的时候。 可能凉介就是发现威廉的牌子不够用，才会特别提醒她。 想到这里，江离越发觉得脸红发烫，心里一个劲儿懊悔自己怎么总是那么粗心大意。 她立刻打开群聊，认认真真地向凉介道歉，并保证以后一定会先过问再使用攻城牌。 发完消息后，又赶紧补了一句：“我还以为我梦里回复你了呢，结果一看聊天是真的回复了。” 群聊安静了几秒，接着凉介发了一个“偷笑”的表情包，回道：“原来你是在做梦啊，难怪我一大早收到一个‘梨子树’。” 这句话让江离再次捂脸，忍不住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滚了一圈，嘴里小声嘀咕：“睡觉的时候要远离电子设备……” 不过，威廉一直没多说什么，这反而让江离心里好过了些许。 她知道，威廉和凉介都很温柔，从来不会真正责怪她什么。但越是这样，她越觉得不好意思，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至少别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了。 可是，每次想到“梨子树”这件事，她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谁能想到，一个普通的清晨，竟然被一个梦搅得乱七八糟，却也留下了温暖又让人想偷笑的小插曲。 第132章 你被包围了 农林小筑的田园风光一片祥和，江离一边种地一边哼着小调，屏幕上藏红花正茁壮成长。 就在这时，她随手点开好友列表，惊喜地发现威廉也在线。 看到他正在忙着拉僚属战力，她微微一挑眉，脑袋里瞬间冒出一个恶作剧的念头。 她盯着威廉的县邑，嘴角扬起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正好现在闲着，不逗他一把都对不起自己。” 想到这里，江离果断中断了手上的“正经农活”，快速把正在挖地的四辆戎车全部召回县邑。 紧接着，她把这四辆戎车整整齐齐地排列驻扎在威廉的县邑门口，像是一道严密的“包围墙”。 从地图上看，这些戎车排列得密不透风，明目张胆地拦在威廉的出入口，俨然一副“插翅难飞”的气势。 江离忍不住笑出声，点开地图仔细欣赏自己的“杰作”，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这哪是威廉县邑的门口？明明是“威廉的可颂”在实施某种无声却有力的宣战啊！ 她看着四辆毫无杀伤力的小戎车，觉得这场面既滑稽又充满戏剧感。 她坐在电脑前，忽然想到自己正在写的那本小说——《霸道总裁被强爱》。 这一幕，未免也太符合小说里的“强制爱”情节了吧？ 威廉的县邑现在可不是地图上强者的堡垒，分明就是小说男主被女主堵在角落的缩影！ 想到小说中的“威廉”此刻居然和现实里的他意外地契合，江离笑得更开心了。 江离捏着手机，盯着游戏里那几辆整齐驻扎在威廉县邑门口的戎车，心满意足地截图保存。 随后，她切换到微信，打开威廉的对话框，带着一丝得逞后的小得意，准备去他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她发消息问：“少爷又在拉战力了？” 没多久，威廉的回复跳了出来：“嗯，刚刚有点时间就上号看了一下，这么巧被你看见了。” 江离不甘示弱，飞快地敲字：“我可不只是看见你在线，我还做了一件大事呢。我知道你在线，但你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屏幕另一头的威廉似乎被她这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逗乐了，回道：“那么，请问江小姐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看到他这句话，江离忍不住扬起嘴角，仿佛胜券在握一般，手指飞快敲下：“威廉哥哥，你在九州被我包围了，你的可颂堵在你家门口耀武扬威呢！” 说完，她特地附上一个歪嘴昂头、表情神气的小人表情包，仿佛在说：“你快来夸我啊！” 随后，她不忘把刚刚那张地图截图发了过去，仿佛这就是她的“战绩证明”。 发完消息，江离抱着手机等威廉的回复，内心仿佛小学生递上了得意的考卷，期待着老师的表扬。 她想象着威廉看到这张截图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很快，威廉的消息来了：“所以……这是你说的大事？” 她顿时不满地撅起嘴，回道：“当然是大事！你看我的戎车多气势汹汹，完全把你堵住了，威廉哥哥你现在可是插翅难飞！” 威廉又问，“戎车堵门，可颂是要收路费吗？” 江离眨了眨眼，脑袋一转，迅速写道：“没错！今天的通行费是你要让我挖一个你的高级地！” “……”威廉沉默了一会儿，又发来一条消息，“我看着地图上这几个毫无杀伤力的戎车，不太确定你能做到什么。” 江离立刻反击：“威廉哥哥，不要小瞧我！说不定这就是新时代的‘围城’战术呢！” 她一边打字，一边偷偷想象着此刻威廉面对这些驻扎的表情。 尽管她清楚自己的这些戎车根本无法对地图战力第一的他造成任何威胁，但正因为如此，这场“强制爱y”才显得格外好笑。 她仿佛能听见威廉那无奈却又宠溺的叹气，仿佛在说：“江离，你的脑洞真是绝了。” 江离按耐不住自己的笑意，补了一句：“小说里的你现在已经被‘我’堵在门口了，乖乖投降吧！” 威廉似乎也被她的语气逗笑了，接着发来一条语音，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江小姐，你的这几辆戎车真的好威风啊，有种浩浩荡荡的气势。” 江离一听，哪能分不出他语气里的调侃意味，立刻反驳：“威廉哥哥，你不要笑得这么敷衍好不好！你应该赶快举白旗投降，然后说‘威廉输给了可颂’！” “那请问‘可颂’想让我投降后做什么呢？”威廉配合着打字，语气显得一派悠闲。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脑海里却飞快运转，仿佛这个问题真的需要深思熟虑一样。 她认真地回：“当然是当我的永久骑士！不许拒绝！” 威廉发来一个笑哭的表情：“好，那我以后就是江小姐的专属骑士了。不过前提是，你的戎车得先把门口让开，不然我怎么出门？” 江离看着这条消息，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心里却止不住地有点小得意。 她明知道自己的“强制围城”完全没有杀伤力，却依然沉浸在两人斗嘴的乐趣中。 她想，这种互动，就像是他们之间的一场无声游戏，不需要赢家，也没有输家，只需要笑声和默契，就已经足够。 威廉看着江离发来的截图，忍不住轻笑出声。 画面里，她那几辆戎车整整齐齐地驻扎在他的县邑门口，看上去气势汹汹，但威廉心里很清楚，她的这些车就算全加起来，也构不成任何威胁。 可他一点也不介意，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仿佛都能透过屏幕看到她得意洋洋的模样——那个自以为把他堵得插翅难飞，却浑然不知其实自己毫无杀伤力的小傻瓜。 他盯着那张截图看了一会儿，心里浮现出另一个画面：江离不是“封锁”他的县邑，而是乖乖地站在门口等着他。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竟有些莫名的心软。 或许是她的“可颂”名字太过俏皮，又或许是她发消息时那种骄傲又可爱的语气触动了他，让他忽然有了个想法——既然她堵了他，那他也不妨“反击”一下。 原本威廉已经准备下线处理手头的事务，但想到这里，他又重新登录了游戏。 他默默地把自己的四辆戎车从其他地方调回来，然后干脆直接开到江离的县邑门口，整整齐齐地环绕在她的县邑四周。 从地图上看，这一刻被包围的，俨然是“威廉的可颂”了。 做完这一切，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发了一条微信给江离：“你看看现在被包围的人是谁？” 消息发出去后，他轻笑了一声。 能让他百忙之中，陪着做这些幼稚又无聊的事情的人，好像也只有江离了。 江离看到消息时，正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 她点开游戏一看，立刻愣住了。 屏幕上，她的县邑被威廉的四辆戎车严严实实地包围起来，和她之前的那副“耀武扬威”的模样如出一辙，却反过来了。 她原本以为他会无视她的小把戏，没想到他竟然配合她玩起了这种幼稚的游戏。 江离盯着屏幕发了会儿呆，心里莫名有些发热。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被困住了”，而是觉得自己被他小心翼翼地“圈”在了某种安全范围内，像是被保护着的感觉。 那几辆戎车在地图上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威胁，反倒像是一个不动声色的拥抱，悄悄地将她和外界隔开。 她看着地图上那些戎车围成的圈，心跳竟然有点快了。 她默默地截了屏，将这一幕保存下来。 那些整齐的戎车在她眼里，不只是包围，更像是一种别样的温柔。 她没想到一向成熟稳重、忙碌得几乎没时间闲聊的威廉，竟然会愿意陪她玩这样幼稚的游戏。 江离抿着嘴笑了笑，回了一条微信：“我不管，反正可颂总是可以赢威廉。只有威廉插翅难飞，可颂永远都自由。” 发完消息，她又配了个小人儿昂头歪嘴的神气表情包，语气里透着得意和不容辩驳。 威廉看着她的回复，不禁失笑。 消息发出去后，她抱着手机等了一会儿，忍不住想象威廉看到这句话的表情。 果然，不出几分钟，他就回复了：“好，那么可颂永远自由，我插翅难飞也无所谓了。”简短的一句，却让她瞬间红了脸。 他知道她永远喜欢占着点口头上的便宜，却不愿戳破她的小把戏。 他敲下几个字，简单却又带着分量：“我保护你。” 江离看着屏幕上的这句话，脸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一抹红晕。 她捧着手机，盯着这句话反复看，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着屏幕边缘。 简单的几个字，却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分量，像是一层无形的屏障，轻轻将她包围住，让她有了一种说不出口的安心感。 他语气莫名认真，让她感觉心跳有些紊乱。 她低头看着地图上的画面，突然觉得，或许这场幼稚的“包围战”里，输赢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愿意陪她玩这场没有意义的游戏——这才是让她觉得甜蜜的地方。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回复，却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紧紧包裹在一种温暖的安全感里。 她抬眼望向窗外，阳光正从窗帘缝里洒进来，满屋都是暖融融的味道。 她靠在沙发里，忍不住又点开了截图反复看了一遍。 无声的画面里，她仿佛看到了威廉的温柔的具象化。 就在九州这片虚拟的土地上，在那些戎车驻扎的圈里，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原来，就算是隔着屏幕，也能离一个人这么近。 第133章 他打你，我打他 江离这天心情不错，登录了威廉的游戏号帮他挖地。 她熟练地点开地图，正准备找高级的地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一辆戎车正在驻扎。 她一边嘟囔着“威廉哥哥什么时候留了辆车不动？”，一边好奇地点击了驻扎的点。 画面切换，地图移动，她顿时愣住了。 威廉的戎车居然驻扎在水果州一个名叫“变形金刚”的玩家县邑旁边。 江离手指轻敲了一下屏幕，点开战报，仔细翻了一下。 战报显示，这个“变形金刚”已经被威廉打飞过一次，现在城防刚恢复，结果又挨了一轮。 这次恐怕连资源都没剩下多少了。 “果然，威廉还是一如既往地干脆利落。” 江离突然想起了昨天和他闲聊时提到的事情。 那是她曾经最狼狈的一个赛季。 她还没和威廉在同一个地图上，当时她在凤麟州，而柠檬州简直像恶霸一样地“毒打”他们州。 尤其是有个叫“陆平”的玩家，简直烦得要死，他没有对江离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却像赶不走的苍蝇一样烦人。 江离觉得自己和陆平有一种该死的孽缘。 每次她被随机打飞，不管掉到地图的哪个角落，陆平总能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找到她。 她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她几乎成了陆平发泄失败情绪的靶子。 有一次，她甚至一个小时之内被陆平打飞了三次。 当时她的县邑资源早就清空，连兵都不养，根本不反抗，只是默默挨打。 她虽然表面上平静，心里却将陆平骂了个狗血淋头。 更离谱的是，江离很快就猜到原因——柠檬州远征失败，威廉让他们吃了亏，而陆平打不过威廉，便将无能狂怒全都发泄在了游戏名是“威廉的可颂”的她头上。 可笑的是，威廉当时压根不知道陆平是谁，也根本没把这些玩家放在眼里。 想到这儿，江离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又气又觉得好笑。 她把这段经历讲给威廉听时，他听得很认真，虽然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但她能感觉到他在意。 她当时打趣地说：“你看，他以前打不过你，就只能对我无能狂怒。” 威廉淡淡地回了句：“他打不过我，就找你泄愤，挺幼稚的。” 随后却加了一句：“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告诉我。” 江离当时还开玩笑说：“告诉你也没用吧，那时候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可此刻，她看着威廉的戎车驻扎在“变形金刚”的县邑旁边，忽然觉得他的“护短”不仅仅是嘴上说说而已。 明明她昨天只是随口一提过去的事，而他却似乎默默记在了心里。 江离再次仔细看战报，一边看一边笑出声来。 她立刻回忆起昨天下午威廉问她柠檬州那位“陆平”的id时的情景。 她当时还随口说了句：“你问这个干嘛？他早就退州了吧，不在柠檬州了。” 威廉却淡淡回了句：“随便问问。” 江离没多想，只是把陆平的完整id发给了他。 没想到现在看来，他不仅记住了，还真去查了。 江离盯着地图上的“变形金刚”愣了几秒，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个水果州的玩家，虽然换了id、换了州，但其实就是陆平！ 江离越想越觉得好笑，心想陆平还真是个高手中的“老鼠”——改头换面钻到一个种地养老的州，却还是被威廉揪了出来。 这个游戏里，玩家的昵称可以随意更改，甚至州也可以随时退了再换，但有一件事是改不了的，那就是每个玩家的账号编号。 只要掌握了编号，改名换姓也没用，还是会被轻易找到。 威廉显然不止是记住了编号，还亲手验证了这个“变形金刚”就是曾经那位“陆平”。 江离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以前和威廉讲起那些被陆平反复欺负的事时，只是随口一提，甚至自己都没当回事。 她早就把柠檬州那些人的名字一一拉黑，也不打算再和他们有任何交集。 可威廉却记在了心上，还悄悄替她“清算”了。 她看着地图上威廉戎车驻扎的位置，那不偏不倚的精准——明明是个游戏画面，却好像透过屏幕传递了一种无法忽视的力量。 她仿佛能看到他出手时的果断与毫不留情。 陆平当初换了id，换了州，大概是想躲避威廉，或者是为了过上低调安稳的游戏生活。但很可惜，游戏的世界虽然虚拟，威廉却像是审判之神一样，他逃得再远也被威廉找到。 她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点开微信，给他发了条消息：“威廉哥哥，你这是干嘛呢？复仇行动吗？” 几秒钟后，他的回复来了：“没有，只是路过看见了，就顺手动了下。” 江离盯着这句话，扑哧笑了出来。 什么“顺手动了下”，恐怕更多的是因为昨天她提起的事情吧。 他的戎车停在那里，像是在无声地告诉她：就算当初他不和她在一个地图，也不会让那些欺负过她的人轻易揭过。 她再一次保存了这一幕地图截图，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明明隔着屏幕，可她却觉得，那个一向沉稳内敛的威廉，总是在用他的方式，让她感到安心和被在意。 她点开微信，又给威廉发了条消息：“所以，真的只是‘顺手’？” 威廉很快回了消息，依旧是他那种平淡无波的语气：“他打你，我打他。” 江离的嘴角此刻比ak还难压。 这人嘴上说得云淡风轻，行动上却无比直白。 她敲下几个字回过去：“那可真巧，你怎么知道他是陆平的？” 威廉的回复更简洁：“编号没变。” 江离盯着屏幕，愣了两秒，然后忽然大笑出声。 这个游戏id编号的设定她当然知道，可她没想到威廉居然会特意去验证。 她感觉自己的心里涌上一阵暖意，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甜蜜。 他从来不多说什么，但他的行动却总是这么让人安心。 她又发了条消息过去：“陆平要是知道他改名换州都躲不过你，大概会气到砸键盘吧？” 威廉的回复很快：“那是他的事。” 简单几个字，却让江离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果然，威廉是她的王子也是她的骑士。 江离看着地图上威廉的戎车驻扎在“变形金刚”旁边，又看了看两人县邑之间那遥远的距离，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史话赛季的地图实在太大了，有些距离远得让人望而生畏。 如果位置够远，有时候光是赶路就需要耗费将近一个小时。 威廉的县邑离陆平的县邑，显然算不得近。 他这样过去打陆平，显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随手为之”。 江离盯着地图，忍不住低声喃喃，“这哪里是随意啊……” 她很清楚，这是为她报仇。 是为了第三赛季时她被陆平“毒打”的那些过往，是为了那个当初懊恼无力、却只能笑着自嘲“随便打打”的自己。 他明明是地图战力第一的大佬，却愿意为了一段和她有关的旧事，亲自踏过半张地图，把那笔旧账清清楚楚地结算。 她的脑海里反复浮现出威廉简短却有力的六个字：“他打你，我打他。” 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更多的东西。 “我保护你。”威廉说的那句话，仿佛跨越了时间的界限。 不仅仅保护现在的她，还以一种独属于威廉的方式，穿越回了那个赛季，替过去的她挡下那些她曾咬牙忍下的委屈。 她看着屏幕，心里涌上一阵暖意，眼睛微微泛起一点酸涩。 “这样的威廉，又有谁能不心动呢？” 江离轻轻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她总觉得不能让自己的爱意表现得太明显，怕吓着他，怕打破了这份微妙又温暖的关系。 于是她装作轻松的语气，发了一条微信过去：“地图这么大，你怎么就能看见他？” 发出去后，她看着那句话发呆了两秒。明明想用轻松的话题掩饰自己，却又忍不住多想——他怎么就看见了呢？又为什么一定要出手？ 威廉的回复很快，还是那样简单，却带着点她熟悉的幽默感：“不是你说的，我多的是力气和手段吗？” 江离看到这句话时愣住了，随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以前总爱在群里或者聊天时打趣他，说他是“最了不起的威廉哥哥”，是“多的是力气和手段的人”，用这样半开玩笑的语气来夸他。 她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听到他用这种方式，把她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她笑着摇了摇头，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像是想把这句话牢牢刻进心里。 是啊，他不仅是最了不起的人，也是整个游戏里对她最好的人。 江离倚在椅背上，盯着那句简单的回复发了会儿呆。 她知道，他不会明说，也从不主动解释，但他的行动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分量。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爱意没必要克制。 哪怕一点点表现出来，他大概也不会觉得烦吧？ 想到这，她敲下一句回复，嘴角带着笑意：“你这么厉害，我是不是该多夸夸你？” 威廉的回复依旧简短：“江小姐夸了这么久，还没有夸够？” 江离忍不住笑了，抿着嘴摇头。 心里的爱意像涨潮一样翻涌，温柔得快要溢出来了。 第134章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江离盯着屏幕上的聊天框，指尖轻轻在桌面上敲打，心里像被什么揉成了一团，又酸又甜。 明明这段对话她已经截图保存了，特意建了一个相册，名字缩写是w，连她自己都有点不愿意去深究这个w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张截图她看了两遍，还是忍不住再打开聊天框，把威廉那句“他打你，我打他”重新读了一遍。 这短短的一句话，直白得让人措手不及，又让人无处可逃。 她的心跳仿佛被一根无形的弦牵住，越绷越紧，甚至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可是，越甜蜜的东西，总有个刺。 江离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隐隐传来一阵不安的声音。 颜溪打趣她的话像一根钉子一样扎在她脑海里，怎么拔都拔不掉。 那是某个深夜的语音聊天，颜溪笑着说：“江离啊，你这么喜欢他，迟早要沉迷得爬不出来。” 当时的江离只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轻飘飘回了一句，“那又怎么样，我又没什么不能随心所欲的。” 可是，现在的她才意识到，那时候的从容不过是表面功夫。 她的脚早就踩进了泥潭，只是一直假装自己可以抽身而退。 她确实在慢慢沉进去，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快，也更深，而这种感觉竟然让她有些害怕。 她不是不能喜欢威廉，甚至于，她愿意承认自己早就喜欢他了。 那种喜欢不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朋友很好”，也不是那种可以轻轻带过的欣赏，而是无可避免地占据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可这份喜欢越深，她越害怕会失控，越害怕自己成为那个走得更近的一方。 她的视线落在屏幕上的聊天框，指尖犹豫着点开了相册，划过那张截图。 截图里，威廉的那句话像是某种契约，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他打你，我打他。”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机放到桌上，靠回沙发。 她不是没被人保护过，可威廉的保护和别人不一样，那种笃定、从容、毫不犹豫的姿态，像是在她周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让她心甘情愿地躲在后面，连挣扎一下都没有。 她忽然觉得，有点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 江离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没有动。 她清楚，喜欢是一回事，喜欢到失控又是另一回事。 她从来不是那种会被感情冲昏头脑的人，她一直骄傲于自己在感情里可以保持理智。可偏偏，遇到威廉之后，那份理智似乎越来越摇摇欲坠。 她对威廉的喜欢像是溪水流过心底，起初平静，后来却逐渐涨满成湖。 可她知道，湖水一旦溢出，洪流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而她，不能允许自己被这份感情彻底吞没。 她害怕失控，害怕自己的喜欢变得沉重，害怕这份感情最终成为威廉的负担。 威廉对她很好，好到让她无法忽视。可越是这样，她越担心自己会不由自主地期待更多。 而期待，总是最危险的东西。一旦落空，便会坠入深渊。 江离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屏幕的亮光映在她脸上，像一层薄薄的光晕。 她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那些和威廉有关的记忆，那些细微的好，那些让人心动的小细节。 可越是回忆，她越觉得自己不能沉溺。 她不想让自己的感情成为一件让人喘不过气的事。 她不想威廉觉得她的喜欢是一种无形的压迫，或者一种需要去回应的责任。 她更不想让他因为她，感到一丝不必要的负担。 于是，她抬起手，敲下了一句看似随意的话：“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话发出去的瞬间，江离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一下，涩得发疼。 她知道，这不是她真正想说的。 真正想说的话，是让他继续对她好，让他永远停留在她的生活里，让她有资格去期待更多。 可这些话，她却不敢说出口。 屏幕的光跳动了一下，威廉的头像还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沉默的等待。 江离的指尖轻轻捻着，心绪却在乱作一团。 她觉得自己好像发了一个“无解”的句子。 她又期待威廉的回应，又害怕他真的会因此后退一步。 这一刻，她第一次意识到，清醒的沉沦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江离盯着屏幕，屏幕上那一片安静的对话框像一个无声的深渊，吸走了她的注意力。 对面沉默了几秒钟，可在她心里，这几秒却被拉得很长，像是一种慢吞吞的折磨。 她本来习惯了威廉有时候忙工作会晚回消息，可这一次，她竟然有点不安，甚至多了一丝无法言说的期待。 终于，微信提示音响起，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 江离的目光迅速被吸引过去。 威廉的回复很短，但带着他一贯的轻松和熟稔——“江小姐刚刚才说要多夸夸我，怎么突然就这么见外啦。” 江离怔了一下，然后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的紧张像一根被拉得过紧的弦，忽然在这一刻松了下来。 果然，他还是那个威廉，总是用最轻巧的语气化解她所有的情绪。 这种似是而非的回应，既没有让她觉得被忽略，也没有让她觉得被看透，正好保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里。 可江离却忽然有点失落。 她抿了抿唇，目光再次落在屏幕上。 明明她的情绪已经乱成一团，而他却还是这么游刃有余，像是轻描淡写地把她所有的波动都隔绝在安全距离之外。 他有分寸，却也正是这分寸，让她觉得遥不可及。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敲下一句话：“我不是见外。我就是觉得，你这么好，我可能会忍不住对你更好，结果你会觉得我烦。”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她的心像被轻轻提起，悬在某个不可知的高度。 她知道这句话有点太直白了，即使带了玩笑的语气，还是藏不住她内心那一丝真实的脆弱。 这仿佛是一种冒险，将自己小心翼翼藏起来的情绪暴露给对方，却又害怕被看穿，甚至被拒绝。 这一次，威廉的回复比她预想中来得快得多。 江离刚想着收回那份不安，就看到屏幕上弹出一行字： “那你对我更好点试试，看我会觉得烦吗？” 江离愣住了，目光死死地盯着那行字，仿佛那几个字已经不只是简单的字符，而是一把轻轻撞击她内心的钥匙。 她的手微微攥紧，心头突然涌上一种难以描述的暖意和酸涩交织的情感。 他的话依旧不算多，但却让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这种不动声色的温柔，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人动容。 她一向自以为对感情冷静克制，却在这一刻感到眼眶有点热。 她有些慌乱地放下手机，靠在小熊抱枕上，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是没过几秒，她又忍不住拿起手机，把聊天记录翻了一遍又一遍。 威廉的那句话简单，但却像是抛出了一根细线，勾着她的心越陷越深。 江离的手指停在手机屏幕上，盯着聊天框发了好一会儿呆，思绪却早已飘回了几个月前。 那时的她刚加进游戏的群聊，第一次听到“威廉”这个名字，来自一场热烈的讨论——他的龙车、他的龙城、还有他在游戏世界里那种近乎传奇般的存在。 她是个小透明，只是默默旁观别人眼里的他。 她记得那时的威廉对她来说，是一个遥远的存在，一个只能仰望的大佬，离她的世界无比遥远。 “怎么可能会有交集呢？”她曾这样想着。 那时候的她，压根不会相信，几个月后，她竟然会与他相识。 但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威廉这个人，越靠近，越能让人发现他深藏的温柔细腻。 那些看似无意的小事，却总能悄无声息地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江离还记得，她第一次意识到威廉的与众不同，是他即便很忙碌，还是会对她做到事事有回应，会在地图上等她两个小时建营寨贴着他的县邑，会陪她做看起来幼稚的事。 那一刻，她忽然发现，威廉的温暖并不是耀眼的，而是一种悄无声息的存在，像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的斑驳光点，不刺眼，却足够暖心。 她想起这些，不由得笑了笑，手指终于敲下一句话：“我试试吧。不过你别后悔哦。”语气轻松，却藏着一丝试探与不安。 这次威廉的回复比她预想得还快：“你尽管试。”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像是某种笃定的承诺，落在江离心里，却泛起了一层层涟漪。 她盯着屏幕好一会儿，嘴角忍不住翘起，眼神带着一点无奈和更多的温柔。 放下手机后，她直接把头埋进抱枕里，闷闷地笑了出来。 心里的紧张和忐忑就像一团棉花，柔软得没有了方向，却又让人觉得安心。 江离意识到，在威廉面前，那些所谓的理智和防线总是太过脆弱。 哪怕她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要清醒，要有分寸，可每当他说出那些轻而易举戳中她心的话，她的理智便会像冰雪遇到阳光，融化得毫无踪迹。 他就像一道温暖的光，不炽烈，但足够让她卸下心防，让她相信，靠近他一点点，或许并不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也许，她可以稍微放纵一点点，让自己靠近他，再靠近一点。 第135章 九州独家毗邻权(上) 冬日的午后，阳光透过法式阳台的花架洒在江离身上，暖意轻柔地包裹着她。 她抱着电脑坐在一把白色藤椅上，手边放着一杯热牛奶，耳机挂在脖子上，手机就搁在翻开的要翻译的小说旁边，不时亮起屏幕，显示着游戏要上线的倒计时闹钟。 今天对她来说有些特别。 威廉最近太忙了，忙到她都不忍心打扰，可他却主动约了她凌晨一起打叛军，说是日常任务，也算是两个人少有的游戏时光。 江离心里明白，他能抽出时间来陪她，意味着这一天对他来说一定难得的清闲。而这份清闲能给到她，无论多久，都像是一份礼物。 她自然早早上线了。 法国的下午四点，也就是中国时间的晚上十一点，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但江离依然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游戏。 如果这个游戏游戏有自己的角色小人，“威廉的可颂”此刻一定会站在地图中央，转几圈，又跳几下，去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期待。 她一边笑，一边点开对话框，给威廉发了一条调侃的话：“少爷，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像你养的电子宠物？虽然你平时不怎么搭理我，但只要你一上线，我就活蹦乱跳。” 屏幕亮着，仿佛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甜蜜的氛围。 江离发完消息后，忍不住托着腮低头看了眼窗外。 阳台下是街道，冬天的南法静谧而美好，街边的甜点店正在摆放一盘盘精致的马卡龙，那些五颜六色的小甜点看着都让人心情愉悦。 但即便是这样的美景，此刻在她眼里也比不上即将与威廉的那场相聚来得令人期待。 江离没忍住笑了笑，心里像溢出一层轻柔的泡沫，甜甜的。 她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因为喜欢一个人，所以哪怕是这样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也能让她的日常变得生动。 没多久，她合上电脑，捧起杯子喝了口牛奶。 脑海里忍不住开始想象凌晨的场景——威廉上线，和她一起组队，语气一如既往地淡定自若，偶尔看她手慢没跟上时轻轻地发出那声带着点无奈的“江小姐”。 她喜欢这种氛围，无需太多语言，却让人觉得自在而安心。 阳台上风轻轻吹过，她翻译了几页稿子，却时不时忍不住瞥一眼手机的时间。 距离中国的凌晨还早，可她的心情早已溢满期待，那种甜蜜甚至超过了楼下甜点店里所有马卡龙的味道。 江离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心想，能在冬日的午后，和喜欢的人一起玩游戏，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觉得幸福的事情呢？ 江离的县邑和威廉紧挨着，靠在朔州和玉门关的交界处。 这个位置是他们之前一起选的，为了方便配合巅峰州的大部队打城计划，也为了两人能有更多联动的机会。 江离对这个位置一直很满意，甚至可以说，有点小小的私心，因为她喜欢这种“与他并肩”的感觉。 但这天，她眼睁睁看着地图上有个玩家正在搬到威廉的旁边，她眼看着她的搬迁行进的线明晃晃地朝着威廉的县邑旁边出发，不一会儿，一个新的临时营寨忽然出现在了威廉的旁边，紧贴着他。 那是一个陌生的玩家，名字她从未见过，不过也是同一个州的。 屏幕里的方块和玩家名字让江离微微怔住。 她明知道这只是个游戏，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地选择搬迁位置，也许那个人根本没想太多，只是单纯地觉得这里位置不错，可她的心情还是说不上来的别扭。 她几乎能听见理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有什么好在意的？” “你又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去在意？” 可这理智却无济于事，那些莫名的情绪早已悄然涌上来，让她的心有些发堵。 因为自从进入史话赛季后，除了她，还从来没有人主动贴着威廉搬过来。 那片位置，仿佛是他们两人默契的专属领地。如今却被第三个人堂而皇之地闯入。 江离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片本该属于她的“角落”，像被人挤走了一块空间。 “也许对方根本没想那么多，”她嘴里轻声嘟囔着，想努力掩饰这份别扭。 可她知道，心底某些细腻的情绪，早就无法忽视。 江离的鼠标停在自己的县邑上，一动不动，心里涌起一种矛盾的情绪。 她不是不明白，这种情绪说出口甚至显得有点可笑。 威廉又不是属于她的，她凭什么在意这些？ 可越是这样提醒自己，那点微妙的酸涩感反而越是无法忽视。 不知过了多久，她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意外的决定——搬家。 她打开地图，选了远离朔州交界的胜州，一个安静的小角落，毫不犹豫地把县邑迁了过去。 新地点定下来后，她关掉了地图，却没有一丝成就感，反而有些空落落的。 下线前，她看了一眼威廉的消息框。 他并没有发来询问，甚至可能还没注意到她的县邑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江离握着鼠标的手指停顿了片刻，最终没有留下任何解释，直接退出了游戏。 她想，也许威廉根本不会在意她的县邑搬去了哪里，甚至都不会发现她心里的那些小情绪。 而她自己，却像个笑话一样，把这些不必要的在意变成了行动。 “算了。”她低声说，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那份莫名的失落。 第136章 九州独家毗邻权(下) 威廉在中国时间的零点准时上线，刚进入九州的地图，熟悉的界面上却少了一丝熟悉感。 他点开自己的县邑，却发现旁边不再是“威廉的可颂”的县邑，而是另一个名字。 那个人的县邑紧贴着他，而可颂却不在，让他微微皱眉，有点不解。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好友列表，“威廉的可颂”显示离线已三十分钟。 这很反常。她一向守时，只要是他约的事情，无论是做任务还是打叛军，她从未缺席，更别说像今晚这样不声不响地离线。 威廉握着鼠标的手顿了一下，心里不自觉地浮起一丝疑惑。 他还记得，唯一一次她失约，是在之前的周六远征。 那次远征，江离为了更好地和威廉合影，她提前微信告诉他，她不想威廉的城防值受损，别让其他人打他的城，只有这样他的县邑才不会冒火星，江离才好在之后为他俩贴在一起的县邑截图，这是她想用来当作小说封面的。 可是互刷的某些人根本不听，非要硬碰硬地刷分，最终把他的城防打下去了一大截。 她当时气得直接下线，微信上只留下一句：“他们打你，我生气。” 那时候，他看到她的微信消息后，几乎是立刻在世界频道发话，甚至主动选择自己去撞对方的城送分，让对方不要打他的城。 他知道，这种刷分方式会让他死兵，但是他不想做不到，她对他说的事情，好像她希望的东西，他总是不想她失望。 可即便如此，仍有一些人不顾他的示意，还是选择攻城。 他最后只能索性让自己“被打飞”，重新规划位置，以此换来一个完整的城防值。 他并不觉得这有多麻烦，因为他知道，这种近乎偏执的要求背后，是她对他的在意。 想到这些，威廉目光落回地图，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他有些困惑，也有些在意。为什么她突然搬走了？为什么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他心想，“难道她在闹什么别扭？” 威廉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微信对话框打开又关上。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发了消息：“你人呢？” 他不喜欢猜测别人的心思，尤其是江离的。他始终觉得，如果两人之间有别扭，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沟通，别让误会和情绪堆积成无谓的隔阂。 对话框那头，江离回复得很快：“我在胜州。” 威廉看到消息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从朔州到胜州，她怎么好端端地就搬过去了？这一点，他有些不解。 不过，他没有直接问出口。既然她已经搬过去了，追问原因显得多余。 她的语气不冷也不热，没有像平时那样带着点调侃和撒娇的味道，倒显得有些平静得过头。 “胜州？”他在地图上找到了她的位置，点开一看，果然，孤零零的县邑在那儿显得有些突兀。 明明她一直和他紧挨着，现在却跑到了这么远的地方，仿佛在刻意拉开距离。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但威廉也没多犹豫，直接花了十几分钟，把自己的县邑搬到了她的旁边。 他做事向来果断，如果她不愿意说，他也不会逼她，但他更不喜欢看到她独自一人孤零零的样子。 屏幕上，威廉的县邑与江离的再次并排出现，仿佛回到了从前。 他靠在椅背上，淡淡一笑，心中笃定一件事——她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总会告诉他的。 他知道江离的性子，她虽然有点倔，有时候也会藏着自己的情绪，但她从不会真正对他隐瞒什么。 威廉没有再问她为什么搬家，也没有试图去挖掘她的心情。 他觉得，有些事需要留一点时间，等她愿意说时自然会开口。 而江离坐在电脑前，看着威廉的县邑再次挨到了自己身边，愣了一下，嘴角却忍不住微微扬起了一点弧度。 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操作着屏幕，却感觉心里的某种别扭像是被什么轻轻戳破了，悄然散去了一些。 就这样，一切好像又恢复了原样。 威廉不追问，她也不解释，而这个简单的陪伴，却比任何一句解释都更能让她感到安心。 两人做完了日常任务，江离看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十八点，也就是中国的凌晨一点了。 威廉的头像已经显示离线，但她却依旧坐在电脑前，指尖搭在键盘上，迟迟没有关掉游戏界面。 “他能抽出时间陪我这么一会儿，我已经很满足了，不应该再去打扰他了。” 她这样想着，但心里那一点点小私心却越发跳动得厉害。 屏幕上的九州地图，威廉的县邑正安静地贴在她的旁边，就像他本人一样，总让她觉得安心，却又不免让她忍不住多想。 江离盯着地图发了好一会儿呆，终于还是没能按捺住。 她打开微信，打了一段又删掉，删掉又打了一段，犹豫了几分钟，最后还是决定试探一下：“请问在这个地图，威廉可以把自己的九州独家毗邻权授予可颂吗？” 消息发出去后，她握着手机的手有些紧，连屏幕都不敢多看一眼。 可几秒后，她又觉得这话好像不够明确，于是又鼓起勇气补充了一句：“也就是说，只有我可以贴着你，你同不同意？” 说完后，她的脸迅速烧了起来。明明隔着屏幕，威廉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可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心思像是被拎到了阳光下，暴露得彻底。 可发都发了，她心里一横，又在最后加了一句：“记住，这个位置被可颂承包了，你不同意也不行！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要你记住，你才是那个被强制爱的那个！” 打完这句话，她忍不住低声骂了自己一句：“我这是在干什么啊……” 可心底的紧张却伴随着一种奇异的快意蔓延开来。她甚至有些期待威廉看到消息时的反应。 他会笑吗？还是会无奈地摇头？ 威廉盯着屏幕上的那句话，“九州独家毗邻权”，这个她自创的，他从未听过却又能一秒明白意思的词，透过冷冷的蓝白光，仿佛有点顽皮地冒着泡。 他靠在床上，嘴角不自觉弯了弯。 她为什么突然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又为什么会搬到那么远的胜州？这个答案他似乎已经在心里找到了。 威廉想到她最近偶尔露出的那些小心思，她的试探，她的别扭，还有她那句假装无所谓却实则笃定的“也就是说，只有我可以贴着你”，瞬间一切都明了。 她在意。她是真的在意。 想到这里，他有些哭笑不得。 游戏里的这些事情，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县邑旁边是谁搬过来，从来没有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可她不一样，她显然不是那么轻松的人。 威廉知道，这并不是她的矫情，而是她在意的东西太少，所以对为数不多的那些，会格外珍惜，格外敏感。 他盯着对话框，手指顿了顿，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打了一个字：“好。” 看到这句话，江离忍不住笑出了声，紧张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她发现，威廉总是能用这样轻松的语气化解她的所有不安，让她原本忐忑的试探变得像是一场毫无压力的对话。 江离的回复几乎是秒回的，一个小猫开心地翻滚的表情包，紧接着是一句带着撒娇语气的文字：“威廉哥哥，晚安！你的可颂现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人啦！” 威廉看着屏幕，笑意从嘴角一路爬到眼底，似乎连寒冷的冬夜都多了一丝暖意。 他忽然觉得，这样一个简单的互动也没什么不好。 她总是那么容易哄好，仿佛他只需要一个轻飘飘的字、一句简单的话，就能让她开心得像个跳起来的小兔子。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她那次调侃自己时说的话。 “我就是你的电子宠物！虽然你很忙，也没太多时间理她，但只要你一上线，她就活蹦乱跳的。” 现在再回忆起这句话，他竟觉得格外贴切。 她的确有点像电子宠物，偶尔闹脾气，但永远乖巧又好哄，只需要他稍微多注意一点，就会心满意足地围着他转。 这种感觉，居然让他有些放不下。 他垂下眼，敲下一句话：“那我睡觉了，bonne soirée.” “晚安，威廉哥哥！”她回得飞快，还带了三个闪亮的星星表情。 他盯着她最后发来的消息，手指却没有立刻点击关闭对话框，而是默默看了几秒，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淡笑。 心底浮现出一个声音：如果可以，他好像并不介意这个“电子宠物”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他关掉微信，关掉屏幕，躺在床上时，脑海里却依旧是她那句“你的可颂现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人啦”，还有那个翻滚的小猫表情包。 心里柔软得不行，像是被一片羽毛轻轻扫过，又像是冬夜的壁炉火焰在他胸腔深处悄然升腾。 他闭上眼，笑了笑。也许，这并不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而是他们的双人舞，只是她还不知道罢了。 第137章 一生要强的少爷 最近，魏昭的工作终于稍稍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虽然轻松只是短暂的几天，但对他来说已属难得。 这几天，他主要忙于参加君泰集团董事局关于新年欧洲城堡收购计划的会议。 两轮高强度的会议后，收购计划终于开始见到曙光，尤其是针对候选城堡的讨论逐渐明晰，几次争论过后，董事局也逐步达成了共识。 魏昭手中的方案列出了三个备选城堡，分别位于法国和意大利。 其中，法国的两个城堡一个位于波尔多东北部的圣埃美隆（saint-émilion），另一个则位于诺曼底的皮诺（pinot）小镇。 意大利的城堡则坐落在托斯卡纳的丘陵地带，整座建筑巍峨地立于山顶，俯瞰脚下广袤的橄榄树林，周围蜿蜒的山间小路如画卷般铺开。 三座城堡各有千秋，选择哪一座显然成了这段时间会议的焦点。 圣埃美隆的城堡以其优雅的葡萄园闻名，附近的红酒产业是最大的亮点，但购入成本偏高，且现有的旅游开发可能很难再有新突破。 而托斯卡纳的那座文艺复兴风格的城堡，以其壮丽的景观和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令人神往，但意大利政府对于外资收购文物级建筑的政策略显复杂，可能会拖慢整个收购进程。 最终，魏昭和董事局的其他成员将目光聚焦到了诺曼底的城堡。 它地处皮诺小镇，购入成本远低于另外两座城堡，但周围尚未完全开发的旅游市场却有着巨大的潜力。 城堡本身保存完好，建筑风格中世纪韵味浓厚。 更重要的是，皮诺小镇距离巴黎和伦敦都不算远，吸引周末度假游客的市场前景十分可观。 几轮激烈的争论之后，诺曼底城堡的方案终于以压倒性优势胜出。 会议结束后，魏昭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松了一口气。 他端起咖啡杯，望着窗外已显露出暮色的城市天际线，感到几分疲惫中夹杂着放松。 此时的魏昭脑海中浮现的是皮诺城堡的照片，那高耸的塔楼和蔓延至远方的草地仿佛跃然眼前。 魏昭轻轻笑了笑，心想：至少，这一回事情总算是有了眉目。 尽管接下来的谈判和细节落实仍需他亲自督战，但好歹选址问题这块“硬骨头”已经啃了下来。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默默计划着接下来的行程安排——或许在前往诺曼底的实地考察中，他还能顺便偷得片刻的悠闲时光。 忙完了工作上的事，魏昭难得有了一点空闲时间。 他靠在沙发上，随手点开了久违的游戏账号，却发现界面已经有些陌生。 他皱了皱眉，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直接在几人的小群里发了一条消息：“@菜主播，帮我把能拉的课业、装备和宝玉都拉一下，还有赛季礼包也买了。” 消息后，他随手转了一笔钱给菜主播。 菜主播的回复很快：“少爷放心，下播以后就给你号上提升战力。”配了一张自己直播界面的截图，看起来还在忙碌，但语气一如既往地熟稔又高效。 魏昭看着对方那句“少爷放心”，微微笑了一下，把手机扔在一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处理这些小事似乎是一种难得的放松方式。 江离正好刷群消息，看到两人对话的时候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明明不过是他打发时间的“小号”，对他而言只是“随便玩一玩”。 她记得很清楚，不久前，威廉还认真对她说：“新年海外的工作太忙，这个号可能不太经常上线，就随便玩玩。” 语气轻描淡写，似乎完全没把这游戏当回事。 可事实呢？ 江离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点开威廉的游戏排名，界面上赫然显示着他的“小号”稳稳地占据地图第一的位置。 战力、税收到势力，都是顶级。 这哪里是随便玩？分明是在这个区服里赢了所有人。 江离感觉好笑又无语，心想，这人随便玩玩就能第一，要是认真起来，其他玩家还有活路吗？ 她忍不住给威廉发了一条私信，调侃道：“威廉哥哥，你的小号可真是‘低调’。”后面加了个捂嘴笑的表情。 魏昭看到消息，漫不经心地回了句：“随便玩玩。”还带了个无辜的点头表情，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被吐槽的事。 江离无奈摇头，心里却有点好笑地想，他的“随便玩玩”到底是什么标准？ 不仅装备顶级，连活动礼包都一个不落地买齐。更别提，他还能在这种情况下记得让菜主播帮忙优化号上的一切。 这份“随意”恐怕已经超过了大多数玩家的拼命努力。 想到这里，江离忽然觉得，这人真是连“休闲”都让人感觉有点可望不可即。 可即便如此，他好像又总是能用一种轻描淡写的方式，让她不知不觉想离得更近一点，看清这个人到底有多特别。 威廉身上那种要强的姿态，总让江离想起英式精英教育的典型风格——严苛、优雅而又充满竞争。 他从小到大接受的就是这种体系的熏陶，在他看来，追求第一是天经地义，赢是一种习惯，更是一种理所当然的生活状态。 听威廉偶尔提起，自己一路都是以first honour毕业，从中学到大学，从学术到职业，他似乎从未体会过失败。而江离，这些话听起来就像另一个星球的语言，那是她完全不了解的世界。 江离从小秉承的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人生态度。 她的生活哲学很简单：中庸之道。 她不求耀眼夺目，只求稳定扎实，做一个不出错、不落下的人。 对她来说，不争顶峰才是至今为止保持着她生活满意度的秘诀，因为她并没有威廉这一种事事都可以做到第一的实力。 她不否认偶尔会羡慕那些站在顶端的人，但她始终觉得，那种拼尽全力的生活与她的性格相悖。 江离常常调侃威廉是“我那一生要强的少爷”，语气是玩笑，却又带着几分真实的好奇。 这种好奇来自于威廉的整个人生。 江离不止一次暗自猜想，一个始终是赢家的人，究竟是怎么思考和感受世界的？ 他看待成功和失败的视角，和她会不会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层次？ 她想象着威廉在学校里，那些年少时争分夺秒的竞争场景，又或者是在职场上，哪怕站在最高点也总是为了更高的目标而继续攀登的样子。 这样的生活，听上去既令人心生敬畏，又让人忍不住想窥探那层光环背后的真实情绪。 江离偶尔也会想，一个从未经历过失败的人，是否真的能从胜利中感到满足？ 赢得那么多，似乎让“胜利”本身失去了独特的意义——就像空气，时时刻刻都在，平淡无奇到不值得多想。 而她却恰恰相反，哪怕只是完成了一件小事，比如清零了某个游戏任务，又或者收到了一句表扬，都能让她快乐许久。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容易满足的小猫，而威廉却像一头站在山巅的雄狮，他对风景的要求是永无止境的。 这份差异让她时常想要调侃他。 于是这一次，江离嘴角含着一抹促狭的笑意，随意地问道：“一直赢的人，真的会开心吗？” 她这话说得漫不经心，甚至带了点玩笑的意味，但心里却藏着一丝期待，期待听到那个总是自信满满的人，给出一个与众不同的答案。 威廉听了，却只是微微一顿，仿佛思考了一秒钟，又仿佛根本不需要思考。 他的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开，透过窗外遥望不知名的远方，语气平淡得像陈述事实：“并没有所谓的开不开心，但是一旦做了，为什么不做到最好呢？” 他的话听起来简单直接，却有着一种不可撼动的自洽感，像是他从小就被写进血液里的信条。 江离一时哑然。 她本以为他会谈点关于追求胜利的感受，甚至会像普通人一样抱怨一句“赢多了也会累”。可他的答案却完全没有触及情绪层面，而是冷静得像一套数学公式，逻辑自洽，无懈可击。 这让江离的好奇心愈发被勾了起来。 “赢，真的就像呼吸一样吗？” 她暗自想，这样的人，是不是把“胜利”当成了生命的一部分？ 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停下来，不再去追逐第一，是否会像突然停止呼吸一样，感到窒息？ 威廉显然没有注意到江离的内心波澜。 他只是抬腕看了看时间，随后像完成一件小事般低头继续处理手里的文档，眉眼间甚至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江离的思绪却飘得更远。 她发现自己从未真正理解过这个人。 他是“赢家”，他的世界仿佛充满了规则、目标和胜利，而她的世界更偏向于平静和自洽。 他们是两种不同的存在，却又以某种奇怪的方式交织在一起。 她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真正理解“赢家”的心态，但她知道，像今天这样的一问一答，或许只是探索的开始。 她抬眼看着微信上威廉的头像，嘴角弯起一抹弧度，不再说话。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这份距离感本身，也是她对他好奇的根源。 第138章 一整夜挖地 法国时间的周天下午五点二十分，也就是中国时间的凌晨零点二十分，新一轮的州对决匹配结果终于揭晓了。 江离习惯性地刷新了界面，果然如她预料，这次巅峰州的对手又是对面地图的横江州。 这个结果并没有让她感到意外——毕竟横江和巅峰都是各自地图的顶尖州，按照系统的匹配机制，这种“强强对话”几乎是必然的安排。 然而，尽管结果在情理之中，江离的心头还是不由得掠过一丝紧张。 她回想起自己还在凤麟州的时候，曾经经历过和横江州对决的场景。 那段记忆并不美好，甚至可以说有些狼狈。 横江州的玩家不光活跃度高得惊人，资源投入也毫不手软。更关键的是，他们行动迅速，和他们对决很头疼。 那时候的凤麟州在横江的面前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江离印象最深的是，凤麟这边刚刚开始挖地，横江那边的挖地队已经断崖式领先了，根本没有追上的可能。 江离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如今她所在的巅峰州虽然和凤麟完全不同，是本地图的第一大州，玩家人数多、战力强，但面对横江这样的对手，胜负依然难以预料。 “哎，这局可不能掉以轻心。”她嘟囔着。 周一的对决以九州挖地为主，这一天的胜负将由双方两个州在挖地资源上的表现决定。 资源被分为三种：金矿、粮草和木头，其中金矿的分数最高，木头的分数最低。 因此，所有人都明白，想要在这场对决中脱颖而出，就必须全力以赴地挖金矿。 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地图上的高级金矿数量非常有限，几乎一刷新就会被抢空。 于是，更多的玩家只能转而手动搜索低级的四级金矿，一片片地清理，以确保功绩的稳定增长。 这不仅需要耐心，还得考验大家的操作速度和策略。 挖地，看似简单，但在这种竞争激烈的对决中，每一锄头都可能决定最终的胜负。 频道里不断跳出州内的消息： “大家注意每挖一点都有可能会影响到对决的胜负。” “全体注意，不要浪费时间在木头上，目标只盯金矿！” 江离坐在屏幕前，目光专注地盯着地图上的闪光点。 她很清楚，这一天的对决将会是硬仗。 尤其是面对横江州这样人员活跃的对手，巅峰州的每一个玩家都必须保持高度集中，不敢有半点松懈。 挖地的过程繁琐而枯燥，但江离知道，这是决定州内荣耀的一刻，谁都不想在这样的时刻拖后腿。 江离叹了口气，点开地图，熟练地手动搜索金矿。 屏幕上的光标闪动，她的手指迅速划过屏幕，像是在演奏一首紧张的乐曲。 她知道，这一场对决不是简单的“挖矿比赛”，而是一场州与州之间的暗战。 心底的执念让她越发专注，脑海里只回荡着一个声音：“无论如何，这一天绝对不能输。” 就在她搜索的间隙，玉树的消息弹了出来：“江离，你知道吗？对面的横江州开了全州挖地加成的戎车皮肤，简直离谱。而且他们几乎人人都开了金锄头，挖一个四级金矿只需要三个半小时！” 三个半小时！这数字像一块石头砸在她心头，让她一瞬间无语凝噎。 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对方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卷王？这样卷挖矿真的不累吗？” 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对方玩家们那种机械化、高效率的挖地场景——所有人分工明确、像一群高速运转的挖掘机，疯狂开挖地图上的每一寸资源。 她想起了以往凤麟州对上的横江州，那些场面至今让她记忆犹新。 他们的活跃人数和挖掘能力几乎让凤麟感到无力抵抗。 她突然想起了威廉，他最近工作忙得飞起，根本没空上线，更别提参与这种琐碎的挖地活动。 江离想到这里，又有些心塞。 她的心中却升起一种近乎固执的念头：毕竟对手是横江州，她实在不希望威廉的账号因为这场对决在排行榜上输给其他人。 他或许不在意这些，可她在意他。 她抿了抿唇，视线定格在地图上，那些闪动的金矿坐标仿佛在催促她快点行动。 江离点开威廉的账号，发现他竟然也有那个全州挖地加成的鲤鱼戎车皮肤。 这个发现让她稍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绷起来。 想到横江州那挖矿效率，她没有犹豫，直接给威廉的账号开启了金锄头。 虽然江离并不擅长游戏里的战斗系统，但在种地和挖地方面，她自信自己的效率不输给任何人。 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信念——绝不能让她的威廉哥哥在这种她擅长的领域输给任何人，尤其是横江。 她花了几分钟时间快速规划了一套挖地的策略：只锁定四级金矿，每块金矿快挖完的前一分钟，开启1.5倍的“考功录”加成效果，紧接着迅速切换去挖一块45分钟的一级金矿，这样可以将考功录的加成利用到最大化。 在她看来，这种模式虽然操作麻烦，但胜在效率，能让功绩一点点堆积起来，而这或许是对决胜负的关键。 夜深人静，屋外是法国的冬夜，风声低沉，偶尔传来窗外树枝轻微的敲击声。 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的冷光打在她脸上，映出一双全神贯注的眼睛。 江离指尖迅速敲击鼠标。金矿的位置、加成的时间、资源的刷新，她一边操作一边快速计算，就像是战场上的指挥官，虽然这一场“战斗”只有她一个人，但她丝毫不敢松懈。 中途，玉树发来一条消息：“你是不是一直在挖金矿？啧啧啧，你和横江那帮人一样卷。” 江离一边挖矿，一边扫了眼屏幕右下角的功绩榜，发现横江的几个名字赫然占据了前几位，她皱了皱眉，但心底并没有退缩的意思。 她打字回复道：“他们卷他们的，我挖我的。”话虽轻松，手上却是不停。 每当一块金矿即将挖完，她精准地在最后一分钟开启“考功录”，然后立刻接上一级金矿。 屏幕上的功绩条一点点累积，江离看着那跳动的数字，心里的疲惫被微妙的成就感压下去。 时间飞快流逝，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点开了多少次地图，也记不清鼠标在屏幕上划过了多少次。 窗外的夜色从漆黑逐渐带上了几分冷蓝色，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四点。 江离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最后一次刷新功绩榜，看见威廉的名字稳稳地挂在榜一的位置时，她嘴角扬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关闭游戏界面后，她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边微微泛起的亮光，忍不住自嘲了一句：“威廉少爷的功绩榜第一，可是他一点力都没出，全靠我这个小帮手。” 说完，她轻轻笑了笑，关掉电脑，倒头埋进了枕头里，心里满是满足与倦意交织的暖意。 第139章 我抽点卡就好了，你快睡 江离在游戏里为威廉完成了四千万功绩，屏幕上那醒目的榜一让她松了口气。 她伸了个懒腰，关掉游戏界面，原本想着直接倒头就睡，然而，当她摘下耳机，看向电脑角落的时间，才发现自己竟然毫无困意。 大概是熬夜太久，生物钟被彻底打乱了。 她随手抓起桌上的水杯，仰头喝了一口。 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然而，下一秒，她的脑海里竟然冒出了一个有些意外的念头——威廉。 这个点，他应该在工作吧？ 她点开天气软件，切换到北京，屏幕上显示着：“晴，气温-10°c。” 冷冽的冬日阳光明媚，完全不像她这边——法国时间凌晨四点，屋外一片漆黑，连街道上的车辆都寥寥无几，偶尔驶过的车灯扫过窗帘，投下短暂的光影。 两座城市的时间、温度、氛围，像是被切割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些羡慕威廉。 他现在大概正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桌上摆着一杯刚泡好的咖啡，或许手指还在键盘上敲击着文件，或者正神色淡然地出席某个重要会议。 再看看自己，刚刚在游戏里“挖矿”了整整几个小时，腰酸背痛，眼睛干涩，活脱脱像个刚从矿井里爬出来的苦工。 江离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因为长时间操控鼠标和键盘，指关节有些泛白。 她忍不住笑了笑，心想：到底是谁的游戏账号啊，怎么感觉他才是甩手掌柜，我才是那个996的打工人？ 想到这里，她忽然有点调皮的心思。 她指尖轻点，打开那个熟悉的聊天窗口，头像依旧是那个可可爱爱的哆啦a梦，这是她唯一的置顶聊天。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飞快地敲下一行字： “威廉哥哥，你看我给你挖地挖到了第一名！” 后面还配了一张威廉游戏账号的州对决功绩截图，很显眼的排名第一。 打完这行字，她又停顿了一下，觉得好像还不够，于是又加了一句—— “哥哥我昨晚超级棒，你就夸夸我嘛！” 她发完消息后，盯着屏幕，心里有点忐忑，又有些期待。 她知道这个点威廉应该有事，或许不会立刻回复，可她还是想和他说说话，哪怕只是单方面的碎碎念，也好过独自一人面对漫长的深夜。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威廉很快就回复了她。 “你还没有睡觉吗？” 江离盯着这行字，忍不住撇了撇嘴，飞快打字回道—— “嗯嗯，还没有呢。” 手机那头的威廉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指尖轻敲着桌面，眉头微微蹙起。 法国时间凌晨四点，江离竟然还没睡？ 他低头看着她发来的消息，屏幕上那张游戏截图州对决排名上赫然显示着“第一名”的字样。而她在消息里兴奋地邀功，还故意撒娇要夸奖，语气轻快得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熬了一整夜。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她的头像上，心头有些无奈，又夹杂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桌上，梁助理还在低声汇报，语气一如既往地冷静而专业：“下周的行程已经确认，周二上午会有一场跨国会议，下午需要和投资方对接，晚上还有一场酒会……” 威廉听着，视线却依然落在手机上。 文件整齐地摊在桌面，咖啡杯里还残留着微温的黑咖啡，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苦涩味，可他此刻的注意力却有一点跑偏了。 他伸手拿起手机，指腹摩挲着屏幕，心里有些复杂。 她一向没什么胜负欲，玩游戏也都是随心所欲，可现在竟然为了让他不输，熬夜刷了一整夜的功绩。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梁助理察觉到他的走神，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提醒：“魏总？” 威廉收回思绪，抬眸看向他，声音依旧沉稳：“继续。” 可在梁助理继续汇报的同时，他还是低头回了一条消息—— “你怎么还没睡？” 江离盯着这行字，忍不住撇了撇嘴，飞快打字回道—— “熬夜太久，反而睡不着了。” 他没有立刻回复，他自己连这场对决是跟哪个州的都不清楚，她却为此熬夜一整晚。 他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一丝微妙的触动。 他当然知道江离的性格。她自己都说过，她是个合格的“咸鱼”，游戏对她而言只是随便玩玩，她不在意输赢，很多时候甚至连每日任务都懒得做。可现在，她竟然为了让他不输给对面的横江州，一整夜都在九州挖金矿。 他指尖点了点屏幕，最终还是回了她—— “你快睡吧，没事的，我抽一点卡就够了，不需要你这样熬夜挖地。等会儿我让凉介去收地，你别管了，赶紧去睡。” 江离看到这句话，心里微微一颤。 他宁愿花钱充值去刷功绩，也不想她熬夜受累。 而她呢？不愿意让他输，所以坚持了一整夜。 说到底，他们的想法竟然是一样的——都是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 江离抱着手机，嘴巴鼓了鼓，故意撒娇—— “哼，你都不肯夸我一句好听的话，不理你了！” 发完，她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变得这么爱跟他撒娇，明明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一到他面前，就控制不住地想要得到他的回应。 手机那头的威廉无奈地摇了摇头，眼里却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 她真是傻得可爱。熬夜不睡觉挖地，除了不想让他输，最重要的竟然只是想让他夸她一句？ 他轻轻叹了口气，低头敲字—— “那可颂太厉害了。” 江离盯着这句话看了一秒，眼睛微微睁大，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那是，我可是威廉的可颂。” 江离想着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再看看这个“少爷”到底在忙些什么？ 她手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给威廉发了一条消息—— 这时候，微信聊天框里依然停留在她刚刚和威廉的对话。 【江离】：“在忙吗？” 消息刚发出去，她就有些后悔了。 这句话太普通了，既不像闲聊，又不像有事相求，完全不像她平时的风格。 而且万一他真的在忙，自己之前的消息会不会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盯着手机屏幕，心跳莫名有点快。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消息几乎是秒回—— 【威廉】：“怎么了？” 这三个字一如既往地简洁，没有多余的表情，没有任何废话，标准的威廉式风格。 可不知道为什么，江离竟然觉得这三个字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关切。 她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回道： 【江离】：“没什么，就是我挖地一整夜，现在眼睛疼，突然有点好奇你是不是在某个高端会议上谈笑风生。” 她本来只是随口调侃，没想到威廉竟然很快回了消息—— 【威廉】：“嗯，刚开完会。” 江离盯着这句话，忽然有些好奇他的状态。她试探性地问了句： 【江离】：“你不会也熬夜工作了吧？” 这一次，威廉过了几秒才回，简短的一个字—— 【威廉】：“嗯。” 江离盯着屏幕，忽然觉得刚才的邀功有点好笑和幼稚。 她以为自己“挖矿”熬夜已经够惨了，结果威廉根本没好到哪儿去，他的“矿”只是换了一种形式而已。 原来，远在不同时区的他们，竟然在这深夜和清晨交界的时刻，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并肩熬夜”了一回。 威廉接着说，“去睡觉吧。” 江离撇撇嘴，迅速敲字： “睡不着，可能是挖地挖上头了。” 这句话刚发出去，她盯着屏幕愣了两秒，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为了一个游戏里的功绩，愣是把自己弄成了熬夜苦行僧，这种事说出来未免太离谱了。 威廉的回复几乎是秒回—— “太拼了，下次不用这么累。” 江离看着这句话，微微歪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点弧度。 她手指轻点键盘，随口回了一句—— “怎么，你心疼我？” 这句话一发出去，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有点……暧昧。 她顿时有些后悔，刚想撤回，屏幕上却又跳出一条新消息—— “嗯。”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像是悄然落入心湖的一颗石子，激起一圈细微的涟漪。 江离盯着那个“嗯”字，有那么几秒钟的失神。 她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认真地回了。她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情绪，像是冬日里突然浮现的一抹暖意，不明显，但却真实存在。 下一秒，聊天框里跳出一张照片—— 画面里，北京的天空湛蓝透亮，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办公桌上，一杯咖啡静静地摆在阳光下，映出温暖柔和的光晕。 “你这边呢？” 威廉问。 江离回过神来，随手拿起手机，走到窗前，按下快门。 照片里，南法凌晨四点的街道漆黑一片，昏黄的路灯勉强照亮路面，偶尔有几辆车驶过，光影在玻璃窗上闪过，又很快归于沉寂。 她附上一句—— “漆黑一片，冷风嗖嗖。” 她飞快地打字—— “你的可颂去睡觉啦！” 这一次，威廉没有回复，但她知道他肯定看到了。 她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有些困意了。 她的睫毛微微颤了颤，靠在枕头上，手指却没有松开手机。 她闭上眼睛，听着窗外风吹过街道的声音，心里莫名地安稳。 即便相隔万里，隔着7小时的时差，他们还是能在不同的时空里，陪伴彼此。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 “快睡。” 她盯着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轻敲下一句—— “晚安，威廉哥哥。” 然后，她终于安心地睡了过去。 第140章 谁分得清菜主播和爱因斯坦 每周到了周二和周三，江离就格外头疼。 这两天是建筑升级和课业升级的州对决，她虽然在游戏里已经混了不少时间，可毕竟是个佛系新手，对建筑和课业的升级顺序一窍不通，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规划才能最大化功绩收益。 要是让她自己来做，光是翻攻略都得半天，更别提高效执行了。 于是，熟练掌握各种游戏技巧的菜主播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她打开游戏群，在对话框里敲下一句： “@菜主播，麻烦你帮威廉新区的号做一下周二和周三的对决呀～” 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菜主播就回了她一个ok的表情，并爽快答应了帮忙。 不过，这次他似乎有了更优化的方案。 “我有个更省的办法。” 菜主播在群里说道，紧接着发了一条信息，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豪，仿佛是发现了游戏中的某个隐藏bug，“这样，我等到周二晚上十一点半以后再开工，这样可以把建筑升级的功绩和课业升级的功绩一起做，一个考功录加成直接服务两天的州对决，省资源又划算。” 江离看着消息，愣了一下，随即眼前一亮。 “哇，这么厉害的操作！学到了！” 她立刻回复道，后面还附上了一个双手合十的表情。 菜主播继续补充：“这样一来，省了一个考功录的资源，而且升级顺序也更好安排，功绩收益最大化，简直完美。” 江离听完菜主播的讲解后，她盯着聊天框，半晌没回过神。这个操作……居然还能这样玩？ 江离听得佩服不已，果然是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她一边感叹菜主播简直就是游戏里的“理财”高手，一边庆幸自己作为萌新有个靠谱的导师，不然她一个人摸索，估计早就被那些错综复杂的建筑课业升级搞到头秃了。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都已经混了三个赛季，每次州对决都是按部就班地升级建筑、提升课业，完全没想过还能靠一个考功录加成横跨两天。 她本以为自己对这个游戏已经有一些熟悉了，可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玩得这么“浅”。 她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在群里敲字： “菜主播，大家的脑子都是一个脑子，为什么你特别聪明？” 她发完又觉得不过瘾，赶紧补了一句—— “这下谁还能分得清你和爱因斯坦？” 最有意思的，是菜主播的回复。 “这个方法不是我想出来的。” 他说，“以前少爷就这么做，我也是跟他学的。” 江离看到这句话，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少爷？” 她心里咀嚼着这个称呼，顿时了然。 少爷，就是威廉。 她忽然有些惊讶。 她一直以为，威廉玩这个游戏基本靠氪金碾压，有什么事情直接用钱砸就能解决，根本不需要费心研究这些细节操作。 可现在看来，他不仅氪金，还真的在用心琢磨游戏机制，甚至连这种最优性价比的细节都考虑到了。 江离托着下巴，眼神微微变了变。 他玩游戏，确实是有自己的思考的。 她想到之前自己熬夜给他刷功绩的时候，威廉宁愿花钱抽卡，也不愿意她那么累。 他看似随意，其实所有的行为背后都是清晰的逻辑和思考。 氪金是他的硬实力，聪明的大脑是他的软实力。 江离忽然觉得，自己对威廉的了解，似乎又加深了一点。 随后，江离兴冲冲地敲开蛮蛮的聊天框，迫不及待地分享她刚刚学到的新知识。 “蛮蛮！我今天从专业人士那里学到了一个做州对决的神技巧！” 她顿了顿，仿佛要营造一点悬念，然后才继续打字—— “就是在快到凌晨的时候开一个加成，这样可以同时覆盖两天的对决！是不是超聪明？” 她发完之后，期待地盯着屏幕，等着蛮蛮的夸奖。 几秒钟后，对话框里跳出一句淡定至极的回复—— “哦，这个方法啊，我早就知道了。” 江离：“……” 她愣了足足两秒，然后有些怀疑人生地眨眨眼。 “等等，什么叫你早就知道了？” 她瞬间有种大家都在偷偷变强，就自己傻乎乎原地踏步的感觉。 “好啊，你们都悄悄进步，根本不带上我！” 她故意装作幽怨地控诉。 蛮蛮立刻甩过来一个偷笑的表情包，配上一句无辜的反问—— “你们？谁们？” 江离翻了个白眼，手指飞快地敲字。 “威廉和你！” 蛮蛮看着她的回复，慢悠悠地发了一句—— “以前你整天说要退游，哪有机会跟你讨论攻略？” 江离瞬间哑口无言。 她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在遇到威廉之前，她对这个游戏的热情就像一根风中摇摆的蜡烛，随时都有熄灭的风险。 每次遇到那些使人不开心的事还有人，她都会对着蛮蛮大倒苦水，说什么“这次真的不玩了！”，然后下一次又默默上线，继续咸鱼。 如果不是因为凤麟的朋友们，如果不是因为每周六远征时能见到威廉，她或许早就彻底放弃了这个游戏。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点心虚。 江离撑着下巴，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打字—— “好吧，确实是我以前太咸鱼了。” 蛮蛮秒回—— “你现在还是。” 江离：“……” 她确实是无法反驳，她是咸鱼的这个事实。 第141章 傻瓜的晚餐 最近，威廉的状态又回到了那种难以捉摸的忙碌。 前段时间，他还能偶尔陪江离玩一会儿游戏，带着她打叛军，或者耐心地和她讨论州对决的策略。 她虽然是个随缘玩家，但威廉总能用最简洁高效的方式让她理解复杂的游戏机制，甚至偶尔还会有些幽默的点评，让她觉得那些枯燥的日常任务也没那么无聊。 可这几天，他就像彻底从游戏世界蒸发了一样，账号几乎不再上线，连微信都变得克制而简短。 曾经偶尔还能和她闲聊几句的他，现在回消息的频率变得极低，话语也尽可能精炼，像是生怕浪费时间一样。 江离当然好奇他到底在忙什么，可她并不是那种会追问的人。 成年人之间的分寸感，有时候就是一种默契，很多事情不问比问更有分寸。 她不问，他不说，彼此留出一段沉默的空间，等着对方主动开口。 如果他愿意说，自然会告诉她；如果他不说，那就意味着这件事暂时还没有她介入的余地。 她没有去探究他，也没有刻意改变自己的方式，而是维持着他们一贯的相处模式，依旧会时不时地给他发消息，分享自己的日常，做感情里主动输出的一方。 “今天去吃了一家特别地道的湘菜馆，剁椒鱼头做得很好，鲜嫩入味，就是辣得我流眼泪。他们的老板是温州人呢，神奇吧，在法国可以吃到温州人做的地道的湘菜。” “你之前推荐的那部电影我看了，镜头语言很高级，虽然故事节奏有点慢，但细节很打动人。” 她不在乎他会不会及时回复，也不期待一定要有回应。 有时候，他会隔很久才回她一条消息，言简意赅地问一句：“哪家？”或者“怎么样？” 有时候，他干脆没有回复，消息静静地躺在聊天框里，变成一条孤零零的气泡。 可她并没有因此停止向他传递自己的世界。 或许这听起来有些毫无意义，甚至有点像自说自话，但她还是继续着。 比如某天她去看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画展，主打“新派超现实主义”，整场展览布置得像一个沉浸式梦境，她看完后还特意拍了几张最有冲击感的作品发给威廉。 “这个展览很有趣，色彩和构图都很不按常理出牌，看着像疯子画的，但细看又觉得很有逻辑。” 这次，威廉回复得稍微长了一点—— “这风格确实很特别。” 江离挑眉，他居然还点开大图认真看了？ 她打趣道—— “你不会是随便回一句吧？你真的看了吗？” 对面停顿了一会儿，才发来一句简短但有力的—— “看了。” 江离没忍住笑了。 虽然他的回复依旧克制，可她还是能感觉到，他虽然忙碌，却并没有完全忽略她的消息。 这种微妙的联系，反倒让她感到安心。 她想了想，故意调侃道：“你的回复越来越像老板批改下属的工作报告了。” 过了一会儿，他回了一条语音，语气里带着点笑意，低沉而懒散：“抱歉，最近确实很忙。” 听到他的声音，她突然有些恍惚。 那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他不是消失了，而是被现实世界裹挟着往前走。 她不去打扰，也不去追问，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让他知道，他的世界里始终有她的一点声音。 江离最近在浏览本地活动时，偶然看到了一个名叫 “d?ner de cons”（傻瓜的晚餐）的聚会。 活动规则很简单：每个报名者需要带上一个自己认为“最傻”的朋友参加晚宴，席间大家会一起交流、聊天，最终评选出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傻瓜”，而邀请人和“傻瓜”都能获得一份奖品。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好几遍，总觉得这个活动有些离谱。 这不就是在公开嘲笑朋友吗？ 那些“被带去”的人，如果是知情的还好，若是不知情，岂不是成了全场的笑柄？ 她甚至能想象到，有人可能会在席间被戏弄，被大家用怜悯或揶揄的眼神打量，而他们自己却浑然不觉地跟着笑。 江离觉得这多少有些不近人情，甚至可以说是隐形的羞辱。 可同时，她的脑海里却突然蹦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如果威廉也在法国，他们俩好像正好符合这个活动的标准。 威廉可以作为邀请者，而她，就是他带去的“傻瓜”。 她笑了笑，嘴角带着一丝苦涩的自嘲。 毕竟，在她的单恋里，她还不够傻吗？ 明知道这是一条注定没有回音的单行道，她却还是走得义无反顾。 明知道他和她之间隔着一片现实的鸿沟，她依然不愿停下。 她就像一个站在舞台上的小丑，努力在他面前表演着自己的情绪，偶尔得到一句短暂的回应，就能开心很久。 可笑的是，他甚至对此一无所知。 她轻轻叹了口气，盯着手机屏幕，心跳莫名有些快。 如果他们在同一个国家，她或许真会借着这个荒唐的机会，半开玩笑地告诉他——她就是那个喜欢他的“傻瓜”。 她甚至可以想象那个场景。 餐桌上的灯光暧昧而温暖，桌布洁白，红酒映出微微晃动的光影。 她看着他，笑着举起酒杯，眼底藏着许多他看不懂的情绪。然后，她慢悠悠地开口：“你知道吗？我觉得这个晚宴的主题挺适合我们的。” 他可能会挑眉，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你是邀请人，而我是你的‘傻瓜’。” 她顿了一下，像是在酝酿什么，再次轻笑出声，“毕竟，单恋你这件事，怎么想都够傻了吧？”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会不会终于说出口？ 可是，世界上最无力的词就是“如果”。 现实中，他们连同一场晚餐的机会都没有，她甚至连这些荒唐又认真的想法，都只能默默藏在心里，不敢轻易提及。 江离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想了想，最终没有把这个活动分享给威廉。 这个玩笑太危险了，她怕自己会真的忍不住，把所有藏在心底的情绪一并说出口。 第142章 我有一个朋友 关于傻瓜晚餐的事情，江离最终还是没有对威廉提起。 但她却想到了一个最适合的倾听者——非晚。 她们是在第二赛季认识的。 那时，江离还是个普通的萌新玩家，而非晚已经是州里小有名气的管理，温和冷静，处事理智，像是州里的黏合剂，把原本不相熟的人团结在一起。 她从未主动介入过江离的情绪，却总能在适当的时候，给予她一个安静的出口。 非晚一直知道她和威廉的故事。 从最初的“对顶级玩家的仰望”，到后来她鼓起勇气走近他，从遥不可及的名字变成偶尔会回复她几条消息的朋友，甚至在游戏里每周六的陪伴…… 整个过程，非晚全程见证，但始终不做评价，不说对错，更不会劝她收手或继续，只是耐心地听着她的倾诉，偶尔轻轻地“嗯”一声，或回上一句“然后呢？” 她的温柔，不是安慰，而是倾听。 而更重要的是，非晚已经退游了。 她在第三赛季末离开了游戏，不再参与游戏事务，也不再和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朋友们保持太多联系。 她的世界，从游戏回归到现实，变得更加辽阔，也更加清明。 这种恰到好处的距离，让她成为一个最合适的听众。 既了解江离的心思，却又站在一个足够客观的位置，不会因为游戏里的关系网而有任何偏颇，也不会对江离的情感做过多解读。 这样的状态，反而让江离在她面前有了完全的叙述自由。 虽然江离在非晚面前始终都感觉自由，但他们的对话早已不再围绕游戏打转。 她们聊旅行、聊书、聊美食，甚至会讨论想要网购的东西，但很少再谈游戏里的事和人。 这种默契的转变，像是一道无形的防护网，把曾经共同经历过的游戏世界小心地折叠起来，放进记忆的角落，不主动翻阅。 所以，当江离想要倾诉时，反倒犹豫了。 她想找个人说说话，可又不想打扰非晚——她的朋友那么温柔，从不拒绝倾听，可江离不愿让自己的情绪成为对方的负担。 那天晚上，她点开了微信对话框，指尖悬在屏幕上，犹豫了许久，最终敲下了一句话： “我最近看到一个活动，叫‘傻瓜的晚餐’，你一定想不到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什么……” 发完后，她靠在椅背上，看着对话框里的文字，唇角浮起一丝自嘲的笑。 没等对方回复，她又补充了一条信息—— “我有一个朋友，她好像喜欢上了她游戏里的好友。她心里很清楚，这是一场单恋，但还是义无反顾地爱慕着他。你说，她是不是个傻瓜？” 信息发出去的瞬间，江离的心跳快了一拍。 “这样的傻瓜，去参加‘傻瓜的晚餐’，是不是有希望拿奖？” 她努力让语气变得轻松，仿佛只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非晚，你觉得她应该继续犯傻，去强求吗？” 消息发出后，江离盯着屏幕，指尖在桌面上不自觉地敲了敲。 她知道，非晚一定能看穿她的伪装。 从她打出“我有一个朋友”那几个字开始，她们心里都清楚，那个“朋友”就是江离自己，而那个让她变成“傻瓜”的人，是威廉。 只是，非晚向来懂得如何拿捏分寸，她不会戳破江离的伪装，也不会用“时间是最好的解答者”这类话来宽慰她。 她从不劝她放手，也不鼓励她继续，而是会顺着她的问题，认真思考，然后给出最真诚的回答。 果然，几秒后，非晚的回复弹了出来—— “这个傻瓜的朋友，她爱慕的那个人，知道她的心意吗？” 江离盯着屏幕，看着这行字，沉默了几秒。 非晚的话像是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湖面，漾起一圈圈涟漪。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感情是一场无声的独角戏，她以为威廉是毫不知情的局外人，她以为自己站在一条永远不会有回应的单行道上。 可现在，非晚的这句话却让她开始思考—— 真的是这样吗？ 江离握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摩挲，脑海中回放着那些不算特别的细节—— 她想起威廉的态度，他对她既不远离，也不更近，像是维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 他不会主动找她聊天，但每次她发消息，他都会准时出现，安静地听完，偶尔还会随口评论几句，哪怕话不多，也让人觉得他确实听进去了。 他从不轻易夸人，可每次她兴致勃勃地向他求夸奖的时候，他都会说：“可颂做得很好。”语气平淡，可她能高兴了一整天，甚至截图发给了非晚。 他不擅长安慰别人，平时话不多，可是那次她情绪崩溃，在电话里忍不住哭了出来，他没有说任何冠冕堂皇的安慰话，只是耐心地等她慢慢平静下来，才温柔地问：“现在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她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一座遥不可及的山，是一道只能远远望着的风景，可现在，她忽然有些犹豫了。 如果他完全不知道她的心意，那为什么会对她有一些特别？ 如果他知道……那他又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因为不愿意回应，所以假装不知道？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指尖缓缓敲击着屏幕，打出一行字—— “她没说，但对方也从未表现出任何特别的意思。” 发出去后，她靠回沙发上，闭了闭眼。 是不是有些路，是不是并不是只有一个人在走？ 非晚很快回道—— “那她的‘单恋’真的是完全无望的吗？还是，她只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 江离怔住了。 她从来没想过，从另一个角度看，这场单恋的定义可能会完全不同。 她一直觉得单恋的本质是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但非晚的意思是——或许，对方的情感并不是没有，而只是没有以她期待的方式呈现？ 可如果是这样，那该怎么办？ 她该继续喜欢下去吗？还是该彻底放下？ 江离盯着屏幕，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像是无意间触碰到了一处柔软又隐隐作痛的地方。 她不知道答案，也不确定自己想听到什么答案。 江离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思考着非晚的话。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低头一看，又是一条消息—— “江离，我觉得傻瓜并不可笑。” 她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应，非晚紧接着又发了第二条—— “真正可怕的，是那些连自己喜欢什么都认不清的人。” 江离的指尖顿了顿，视线定格在那句话上，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感到胸口有点闷，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清醒的人。 她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也知道这份喜欢得不到回应，所以她从不去奢求什么，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像一颗绕着行星公转的小卫星。 可她真的清醒吗？ 她真的毫无期待吗？ 如果真的能完全放下，又为什么会在非晚一句轻描淡写的话里，心脏微微发紧？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非晚发来了最后一条消息—— “但至于要不要继续喜欢，那取决于你觉得，这份喜欢，是让你快乐多，还是痛苦多。” 江离的眼眶忽然有点热。 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做某种权衡。 回忆里有太多画面，她和威廉的对话，他低沉的嗓音，他的关心，甚至是游戏里那些微不足道的互动，都一一浮现。 她认真思考了一下，如果让她回答非晚的问题——这份喜欢，是让她快乐多，还是痛苦多？ 答案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清晰。 有时候，她会因为威廉一句简单的回应高兴许久；但有时候，也会因为他的沉默而感到无奈甚至失落。 她像是站在一场永不结束的拉扯里，明知道前方没有路，却还是固执地往前走了一步又一步。 可哪怕走得再远，她始终不愿真正退后一步。 她苦笑了一下，指尖缓缓地在键盘上游移，最终轻轻打下两个字—— “谢谢。” 这一刻，她并没有找到答案。 但至少，她愿意开始思考了。 第143章 新加坡出差 晚上十点半，窗外的街灯洒下暖黄的光，映在半掩的窗帘上，隐隐透出夜色的静谧。 江离坐在书桌前，手边的法语小说摊开着，最后一句译文刚刚想定，指尖随之敲下最后一个字符，屏幕上的译文完整无误。 她长舒了一口气，抬起胳膊轻轻活动了一下肩颈，感觉后背微微发酸，然后她再轻轻转动肩膀，感受着僵硬的后背逐渐放松。 她向来习惯在夜晚工作，夜晚是她最喜欢的工作时间，整个世界都沉静下来，没有信息的干扰，没有窗外的喧嚣，只有键盘敲击声与翻页声陪伴着她。 在这个时间段，江离的思绪格外清晰，那些绕口晦涩的法语长句都变得更加容易拆解了些，仿佛变得顺理成章，翻译起来也比白天顺畅许多。 她很满意自己今晚的状态，不需要咖啡的加持，她依旧能精神奕奕地沉浸在字里行间，完成了预定的章节。 然而，连轴转了三个多小时，精神上的高强度专注还是让她感到些许疲惫。 她决定稍微放松一下，让大脑透透气。 她拉开椅子，赤脚踩在地板上走向厨房。 打开冰箱，取出一瓶青柠味的 perrier，又从冷冻层里拿了一小撮冰块，倒进透明的玻璃杯中。 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当气泡水缓缓倒入时，瞬间激起一连串细密的气泡，发出“滋滋”的愉悦声响。 她端起杯子，轻轻晃了晃，看着冰块在气泡间旋转，像极了一场微缩的海洋风暴。 她抿了一口，柠檬的清香伴着丰富的气泡在舌尖炸开，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胸腔，这种微妙的刺激让她格外清醒。 冬日的夜晚，窗外的地中海晚风呼啸着掠过街巷，带着些许湿润的凉意，而她坐在温暖的屋内，窗明几净，空气中还残留着木质家具特有的淡淡香气。 她捧着冰镇的巴黎水，靠在厨房的料理台旁，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她的目光落在窗户的玻璃倒影里，那里映出她的模样——微微散乱的长发，松垮的毛衣，手里是一杯清透的气泡水。 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或许此刻的自己看上去有点矛盾——外面的世界寒意渐浓，她却在室内喝着一杯沁凉的饮料。 但这恰好就是她喜欢的反差感，在冬夜里喝冰水，在深夜工作时放空，给忙碌的生活里留下一点不合常理的小乐趣。 她端着水杯踱回书桌前，轻轻放下，翻开笔记本，指尖敲了敲触控板，屏幕瞬间亮起，白色的光晕映在她的脸上。 文档还停留在《新桥恋人》的译文页面，光标静静地闪烁着，等待她的下一行输入。 可她的注意力却飘向了一旁的手机，目光落在那个熟悉的游戏图标上。 “就玩一局吧。”她心里想着，反正只是短暂的放松，等大脑缓过来，再继续翻译下个章节。 可她也很清楚，这种“只玩一局”的想法就像深夜的甜品，带着几分自欺欺人，明知道一旦点进去，就很难轻易停下。 游戏的规则简单，消除、连锁、闯关，每一关的奖励动画都设计得恰到好处，给人恰好够分泌一点多巴胺的满足感，然后又迫不及待地想迎接下一关。 她最终还是没能抵住诱惑，熟练地点开了《开心消消乐》，手指刚触及屏幕，正准备开局，微信的提示音突兀地响起。 屏幕上方跳出一条新消息的弹窗，她下意识点开，目光落在发件人的名字上，指尖微微一顿，心跳像是被什么轻轻拽了一下—— 威廉哥哥。 她怔住了。 她看了眼时间，法国时间十点半，换算成国内时间还不到早上六点。他怎么会醒着？ 他不应该是个很自律的人吗？ 他一向作息规律，除了加班，不会熬夜，就算是游戏，他也更习惯把时间安排得妥妥当当，从不让娱乐影响到生活。 那他现在……是失眠了？还是有什么特别的事要找她？ 思绪飞快地转了几圈，她手指微蜷，犹豫了两秒，还是点开了对话框。 他发了什么？ 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一拍，仿佛有某种不知名的期待在胸腔里悄然蔓延。 消息只有两个字——早安。 短短的字句，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湖面，轻易地在她心里激起一圈涟漪。 江离愣了一下，刚刚还有些倦怠的神情瞬间明亮了几分，指尖微微收紧，轻轻握着手机，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一拍。 屋外的风声依旧凛冽，街灯在夜色里洒下一片温暖的橙光，而她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悄然变得柔软起来。 她盯着那条消息，忍不住微微一笑，飞快地敲下回复： “哥哥怎么起这么早？你那边现在还不到六点呢。” 威廉的回复几乎是秒回—— “我一会儿得赶早班机，所以起得早。” 接着，又补了一句—— “江小姐这个点是不是在工作呢？我记得你喜欢晚上做翻译工作和写小说。” 她看着这句话，嘴角的弧度不由自主地加深了一点，心里漾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甜意。 他还记得。 他竟然还记得她的习惯，记得她喜欢在夜晚翻译小说，记得她总是习惯在凌晨时分敲打键盘，把脑海里的故事变成具体的字句。 江离轻轻拨弄着玻璃杯壁上的水珠，眼底藏着一丝笑意，敲下一句带着几分俏皮的话—— “威廉哥哥你猜对了，你的乖巧可颂刚刚翻译完了《新桥恋人》的一个章节，现在喝杯水休息一下。哥哥要去哪里？” 对话框里很快跳出两个字—— “新加坡。” 她的指尖停在屏幕上，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画面——清晨的机场，他拖着行李穿梭在人群中，白色衬衫的领口松开一颗扣子，黑色风衣微敞，脚步从容，晨曦透过落地窗洒在他微卷的发梢上，衬得他的侧脸清隽又淡然。 她忽然有些好奇，又有些期待。 “哥哥去新加坡做什么？是出差吗？” 消息发出后，江离盯着屏幕，心里莫名泛起一丝紧张，就像她的每一条讯息都带着某种小心翼翼的试探，而他的每一次回复，又总能轻易牵动她的心绪。 很快，屏幕亮了起来，熟悉的头像弹出新消息—— “是啊。” 她稍稍犹豫了一下，又敲下—— “大概什么时候到？” “我会先飞上海，和同事会合后一起搭乘东航九点半的航班，预计下午三点抵达樟宜机场。” 她看着屏幕上的字，心里不知怎么地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倒不是不舍，但也不是单纯的关心，而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连她自己都不太懂的感觉。 她并不擅长分析这种复杂的心绪，于是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尽管她知道，他在千里之外看不见。 过了几秒，屏幕上再次跳出一条消息—— “江离，我要去机场了。提前和你说晚安。” 她盯着这句话，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心底某个柔软的角落，被这一句简单的道别悄然填满。 她忽然想到，从认识威廉以来，他似乎很少会主动跟她说晚安。 或许是因为时差，或许是因为他们的聊天大多是她主动找话题，而他只是耐心地回应。 而这一次，不等她说晚安，他就主动提前道了晚安。 江离轻轻弯起嘴角，指尖带着一丝俏皮的笑意敲下—— “少爷早安，bon vol.（旅途愉快）” 信息发送出去，她盯着屏幕几秒，确定他已读，才缓缓放下手机，仰头靠在椅背上，目光透过窗户望向深邃的夜色。 屋外，风依旧吹拂着街道，树影在微光下摇曳不定，偶尔有车辆驶过，车灯在墙上投下短暂的光斑。 而她的房间里安静温暖，冰水杯壁上凝着的水珠顺着指尖滑落，透着一丝细微的凉意。 可是，她的心，却因为短短几句对话，被点亮了一角。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游戏图标，忽然觉得今晚好像不用游戏也能放松了。 第144章 祝你做个好梦 每次和威廉说完话，江离都会莫名其妙地充满能量，就像按下了某个隐形的开关。 他的寥寥数语，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晚安”，都能让她整个人精神焕发。 她怀疑自己和他的多巴胺触发机制形成了一个闭环，甚至荒谬地想过，如果哪天科学家研究出了“精神寄托物质化”技术，威廉大概会是她的合法上瘾品。 她曾试图用理性分析这种现象，比如归因于长期的好感积累，或者是他那种游刃有余、松弛自信的态度本身就自带吸引力。 然而，无论她怎么试图拆解，都找不到一个足够理智的解释。 怎么会有人，能这样轻易地影响她的情绪？ 手机屏幕的亮光渐渐暗淡，微信界面归于沉寂，可她仍然握着手机，指尖不自觉地在边缘摩挲。 嘴角还残留着笑意，心脏像泡进了温水里，缓缓荡漾着轻柔的暖意。 屋外的风还在吹，裹挟着冬夜的冷冽，穿过街道，拍打着玻璃窗。 空气透过窗缝渗进来，带着南法特有的湿润，可她一点也不觉得冷。甚至，连刚才工作积攒的疲惫都消散了。 她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轻轻闭上眼睛。 她又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依旧安静，威廉没有再回复，他现在应该已经在车上了吧，穿着他总是熨得一丝不苟的风衣，靠着车窗，或许正在翻阅邮件，或者只是随意地看着窗外，等着抵达机场。 她想象着他现在大概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城市还未完全苏醒，他坐在车里，偶尔看一眼手机，看到她那句“bon vol”，嘴角轻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这个画面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着想着，忍不住弯起嘴角，随后又猛地睁开眼，迅速甩了甩头，拍了拍自己的脸，把这些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赶出脑海，试图让自己回归现实。 “好了，江离，收起这点不着边际的遐想，专心工作。”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打开笔记本，迅速投入到翻译里。 “好吧，趁着这股劲儿，把翻译搞定。” 她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重新聚精会神。 可尽管如此，她心底那一丝悸动，还是藏在了夜色里，久久未散。 笔记本屏幕的白光映在江离的侧脸上，衬得她的眉眼柔和而专注。 手指落在键盘上，下一秒，噼里啪啦的敲击声充满了整个房间，与窗外呼啸的冬夜风形成鲜明对比。 今晚的翻译工作比她预想中顺利许多。 书是《新桥恋人》，一本法国爱情小说，句式优美却略显晦涩，尤其是那些修饰繁复的长句，稍有不慎就会让译文显得拗口生硬。 往常，她总要花上一阵时间反复斟酌，常常一手撑着额角，一边在文档里来回调整措辞，偶尔甚至要翻出这个作家其他作品的不同版本的中文译作进行对比。 但今晚，她的思路格外流畅，仿佛所有的词句都自觉排队，等待她把它们准确地转化成中文。 “奇怪……” 她心里嘀咕了一句。 她原以为是因为今晚的章节相对简单，可回头看了眼刚翻完的段落，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依旧是绵密细腻的法语长句，依旧有着复杂的修辞，可她却几乎没有被卡住的地方，手指一旦开始输入，思维就像被打开了闸门的水流，一泻千里。 时间在专注中悄然流逝。 等她翻完一页，抬头一看，时钟指向凌晨两点整。 比预计时间快了足足一个小时。 她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轻笑出声，伸了个懒腰，脖颈微微后仰，松了松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的肩膀。 “这算什么，‘威廉效应’吗？” 她自言自语，嘴角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明明不想承认，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她今天的高效，恐怕和某人脱不开关系。 她自嘲地摇了摇头，伸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丝清醒。 窗外的冬季的风未停，她的房间里暖意融融，桌上的台灯投下柔和的光，照亮了翻开的书页，也照亮了她微微翘起的嘴角。 她看着眼前的译文，心底升起一种满足。 不得不说，今晚的工作给她带来了点愉快的成就感。 江离抬头看着墙上的时钟，心里快速换算，现在中国时间九点多。 威廉应该已经落地上海，和同事们会合了。再过半小时，他就要继续飞往新加坡。 她想他此刻大概拉着行李箱，步伐从容地走在机场长廊里，偶尔低头看一眼手机，等着登机广播响起。 他在机场忙着飞行，她在书桌前忙着翻译，两个人的生活节奏完全不同，却在某种奇妙的角度上同步了。 翻译进展比预想中顺利得多，屏幕上那一页法文已经被完整地转化成中文，语句流畅，几乎不需要再修改。 她伸了个懒腰，肩颈间的疲惫感逐渐浮现。 手指滑到微信界面，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威廉哥哥，我在你航行的时候专注翻译，现在已经完成了一页，打算去睡觉啦。” 消息刚发出去，屏幕就亮了——他秒回。 “我刚刚和上海同事会合，现在准备登机。” 江离忍不住笑了一下，想象着机场候机厅的场景——人群熙攘，广播里不断播报航班信息，而他正站在登机口，低头快速地给她回消息。 “那等你到樟宜机场的时候，我大概还在睡觉。” 这次，他的回复慢了几秒，仿佛是在确认航班信息后才空出手来回她： “祝你做个好梦。” 短短几个字，却莫名让她愣了愣。 她盯着这句话，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手机边缘，心里忽然升起一点无厘头的冲动。 “那得梦里有你，才算好梦。” 消息发送出去的瞬间，她自己都怔了一下。 ……等等，这句话会不会太直白了？ 她盯着屏幕上的文字，心跳微微加快，犹豫着要不要撤回。可是，他会不会已经看到了？ 她的指尖悬在撤回按钮上，一秒、两秒、三秒—— 屏幕上弹出一条新消息。 “那祝你梦里有我。” 江离瞪大眼睛，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短短几个字，带着点调侃，像是无声地笑着。 她抱着手机，整个人窝进椅子里，忍不住咬住下唇，眼里浮起一丝藏不住的笑意。 庆幸自己没有撤回，不然怎么能收到这样一句让人心跳加速的回复？ “好，那我去睡觉了，看看能不能梦到你。” 她飞快敲下这句话，按下发送，随即啪地合上笔记本，伸手关了床头灯，一头扎进柔软的被窝里。 夜色深沉，窗外的风声轻柔地掠过，屋内温暖而安静。 她闭上眼，呼吸渐渐放缓，嘴角的笑意却迟迟没有散去。 今晚，她大概真的会梦见他吧。 第145章 你这么关心我吃什么 江离带着和威廉对话后的甜蜜心情，安然入睡，一夜无梦，睡得香甜而踏实。 醒来时，窗帘缝隙透进几缕金色阳光，轻柔地洒在被子上。 她眨了眨眼，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翻身看向墙上的钟——才早上九点多。 她愣了一下。 昨晚明明快三点才睡，按理说应该会一觉睡到中午，可现在竟然六个多小时就醒了，而且……居然一点也不困？ 江离盯着天花板思考了几秒，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她该不会是因为昨晚的好心情，直接缩短了睡眠需求吧？ 想到这，她忍不住抓起枕头把脸埋进去，嘴角却还是止不住地上扬。 片刻后，她翻身坐起，赤脚踩在地毯上，随手撩开窗帘。 眼前的景色美得让人屏息。 普罗旺斯的天空蓝得纯粹，仿佛画家用最饱和的颜料涂抹而成。 清晨的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折射出不同层次的蓝，像是一块巨大的未被切割加工的天然宝石。 远处的游艇停泊在港口，白色的船身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有几艘正缓缓驶离，留下一道道轻盈的水波。 空气中混合着海风的咸味和晨露的清新，微微湿润，却让人心旷神怡。 江离靠在窗边，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冬季地中海的清冽与温柔交织的气息。 这一刻，她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会爱上这里了——这种光，这种蓝色，这种辽阔的宁静，实在让人沉醉。 她披了一件外套，穿上软绵绵毛茸茸的米妮拖鞋，走去阳台。 她目光随意地扫过街道，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开始一天的生活。 海边步道上，有晨跑的年轻人，有悠闲散步的老夫妻，还有牵着狗漫步的居民。 远处的小咖啡馆的露天座位上，三三两两的客人正端着咖啡，在晨光中闲聊。 她盯着这些画面，心里莫名有点跃跃欲试。 要不然，出门走走？ 毕竟睡眠时间已经被”威廉效应”压缩了，干脆顺势早点开始一天的生活，去找家海边咖啡馆，坐在露台上晒着太阳，慢悠悠地喝一杯热拿铁。 想法一冒出来，她便兴致勃勃地转身，打开衣柜，开始挑选今天的穿搭。 不过，在洗漱穿衣之前，她还是不可抑制地想到了威廉。 法国时间九点，换算成新加坡时间，差不多是下午四点。 按照他昨晚告诉江离的行程安排，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抵达樟宜机场，或许正拖着行李箱走出航站楼，或许已经和同事们一起坐上了前往酒店的车。 她拿起手机，点开聊天框，飞快地敲下一句消息： “威廉哥哥，我起床啦！你到了吗？” 发送出去后，她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没等到回复。 他大概还在忙吧？入境检查、取行李、和同事汇合，或者……刚下飞机，还没信号？ 她盯着他们俩的聊天框，又等了几秒，最终还是把手机随手搁在床头柜上，转身进了浴室。 不等了，先洗漱！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脸颊，驱散了残存的睡意。 镜子里倒映出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可能是水温有点高，也可能是……某种别的原因。 她嘴角不自觉地弯起，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想跟他说一句话而已。 不过，没等到回复的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不甘心。 行吧，等他忙完一定会回的。 洗漱完，她换上了一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搭配一条温暖的焦糖色呢子裙，整个人显得温柔又轻盈。 站在全身镜前，她左右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搭，满意地点点头。 准备妥当，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仍然没有消息。 江离撇了撇嘴，随即笑着自言自语道：“行，你先忙，等会儿再和你说话。” 说完，她拿起背包，推开门走了出去。 江离沿着熟悉的石板路朝街角的咖啡馆走去。 冬日的南法街头，空气中弥漫着新鲜出炉的面包香，温暖而治愈。 她推开玻璃门，店里的铜铃轻轻响了一声。 柜台后，熟悉的店员朝她露出惯有的微笑，语气悠然：“bonjour, mademoiselle.” 这个称呼让江离微微一怔。 严格来说，法国现在早已不再官方使用“mademoiselle（小姐）”这个词，所有女性无论年龄、婚姻状况，都统一称作“madame（女士）”。 这是社会进步的一部分，避免语言中隐含的性别偏见。 可店员自始至终都叫她mademoiselle，从她第一次推开这家店的玻璃门开始，这个称呼就像是某种被默认的习惯，一直没有变。 江离知道原因——她刚搬到这里时，还是个年纪很小的女孩，独自一人在异国生活，身上有着明显的青涩气息。也许店员就是从那一刻起，默认了这个称呼。 她曾一度好奇，对方是否对别的女性顾客也这样称呼，但听了几次，发现别人都是“madame”。只有她，例外。 江离有点哭笑不得。 她到底该不该纠正他呢？可这件事似乎也没那么重要，反正她也很喜欢mademoiselle这个词的发音。 她冲店员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顺手掏出零钱，熟练地落在柜台上：“un cafétte et un croissant, s’il vous ?t.”（一杯拿铁和一个可颂，谢谢。） 店员微微颔首，动作利落地开始冲泡咖啡。 空气里很快弥漫起浓郁的咖啡香气，而江离则靠在柜台边，望着窗外明媚的冬日阳光，心里浮起一丝无声的愉悦。 她端着早餐来到露天座位，冬日的阳光洒下来，不炽烈，却刚刚好，温柔地拂过肌肤，带来慵懒的暖意。 她坐下，轻轻咬了一口可颂，奶油与黄油的香气在舌尖绽放，酥脆而柔软。 就在她端起咖啡，准备喝一口时，手机微微一震——微信的消息提醒。 她下意识放下咖啡，拿起手机解锁屏幕，看到威廉的聊天框跳出了新消息。 ——一张照片。 江离迫不及待地点开他的聊天框，查看照片，画面里是新加坡樟宜机场的出口，人潮涌动，透明玻璃外，天色微微泛暗。 照片的正中央，是几个拉着行李箱、穿着制服的机组成员，背景里还能看到出租车和接机的人群。 “我刚刚才出海关，现在和同事们在等司机来接。” 威廉附了一句话。 江离唇角扬起，食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下回复： “早安呀~”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虽然对你来说，已经是傍晚了。” 说完，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早餐，随手拍了一张吃到一半的可颂和咖啡的照片，发了过去。 “我在吃早饭呢。” 几秒后，她又发了一条： “你是不是也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和你的同事们打算吃南洋菜还是中餐？” 过了几秒，屏幕上跳出他的回复—— “我们还没想这个问题呢。” 江离咬了一口可颂，嘴角带着点促狭的笑意，飞快敲下一句： “那你现在可以开始想一下。” 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盯着屏幕，像是在等他的回复。 可过了十几秒，聊天框还是停留在她的那句话后，没有动静。 她忍不住勾起唇角，心想，他是不是被她这句带着点命令式的“催促”弄得无奈了？ 果然，几秒钟后，威廉回了一句—— “你这么关心我吃什么，难道要从法国点外卖送来？” 江离差点喷出咖啡，这人什么时候学会反套路了？！ 她忍住笑，回道：“那也不是不行，等着，我查查哪家餐厅能国际配送。” 对话在轻松的调侃中继续，江离的早餐也变得格外美味，仿佛带着一丝甜意。 第146章 当总裁的都不吃饭? 江离吃完早餐，沿着海港悠闲地散步。 冬日的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游艇轻轻摇晃着，偶尔有海鸟从她头顶掠过，留下一串短促的鸣叫。 海风微凉，却不刺骨，夹杂着淡淡的盐味和烘焙坊飘来的奶油香，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她没有特定的目的地，只是随意走着，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路过街角的小花店时，她停下来瞥了一眼，老板正往门口摆放新到的郁金香，鲜艳的花瓣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色泽。 绕着海港走了一圈，她踩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回了家。 刚推开门，手机便震动了一下。她拿起一看，是威廉的消息。 —— 一张晚餐的照片。 江离点开，画面上是一桌热气腾腾的中餐。 翠绿的清炒时蔬摆放得精致而整齐，白米饭蓬松饱满，酸辣汤的红油在汤面上泛着微光，盘子中央的肉卷被摆成盛开的花朵形状，边上整齐地排列着一圈晶莹剔透的鲜虾，连灯光都恰到好处，透着一股温暖的烟火气息。 她盯着照片看了几秒，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这才叫吃饭吧。 她忍不住打字：“你这顿饭看起来太犯规了，我觉得我光看照片都能闻到香味。” 威廉很快回了消息：“那说明你是饿了。” 江离抱着手机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来。 她心里涌起一种微妙的情绪。 很久没吃过中餐了。 不是不想吃，而是懒得折腾。 她平时几乎不怎么开火，偶尔煮饭也只是最简单的方式——一把意面丢进锅里，等水滚了捞出来，再开一罐金枪鱼，倒点橄榄油拌一拌，就算解决一餐。 这样的搭配简单、省事，但毫无温度，也无聊得很。 如果恰好去集市，她偶尔会顺手买点科西嘉岛的 figatellu（科西嘉风味香肠），然后稍微讲究一点，挑些西西里岛的罗勒橄榄，回家随手蒸几颗土豆和鸡蛋，切点香肠拼在一起。 一盘香肠、橄榄、土豆和鸡蛋，就是她为数不多的“用心”餐点。 可即便如此，和眼前这桌正儿八经的中餐比起来，仍然逊色太多。 她盯着屏幕上的白米饭和热气腾腾的酸辣汤，忽然有些羡慕威廉。 至少，他今天吃得像个认真生活的人。 她犹豫了一下，随手拍下自己厨房里那堆零散的食材，发过去：“你的晚餐看起来真不错，而我今晚的选择是——意面、罐头，或者……意面加罐头。” 对话框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几秒后，威廉的消息弹了出来：“听起来有点惨烈。你要不要考虑做点正经的饭？” 江离盯着屏幕，忍不住笑了。 正经的饭？说得她好像平时都在胡闹一样。但……好像也没错。 她撑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最终敲下：“好吧，那我今晚破例煮个米饭，纪念一下我终于被中餐勾起了思乡之情。” 发完这句话，她放下手机，走向厨房，打开储藏柜，翻找着可能被自己遗忘已久的中餐食材。 米……应该还有吧？酱油？陈醋？她好像很久没碰过这些东西了。 她站在柜子前，忽然生出一种奇妙的仪式感，仿佛不是在准备一顿普通的晚餐，而是在为自己找回某种久违的、温暖的生活气息。 江离接着打字：“哥哥的晚餐也太丰盛了，看得一个刚吃过早餐的人都饿了……不对，严格来说，是馋了。”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威廉回了她：“一天只吃一顿饭，当然得吃好一点。” 江离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一天只吃一顿？”她迅速敲字，“你怎么一天只吃一次饭？” 这次，对话框里却没有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江离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没等到回复，想了想，大概是他在专心吃饭吧。 她随手把手机放到桌上，转身继续去厨房翻找食材，可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天只吃一顿？ 他不是那种随意应付生活的人，怎么会这么折腾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来一看，果然是威廉的消息：“刚刚在吃饭，没看手机。” 江离撇撇嘴，果然被她猜中了。 紧接着，他又发了一条：“我一般在国外办公的时候，一天只吃晚餐。” 江离看着这句话，直接在屏幕前瞪大了眼。 “什么？”她迅速敲字，“高强度工作反而减少吃饭的次数？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 她本来想表现得严肃一点，但最后还是没忍住加了个调侃的语气，“难道做总裁的都不吃饭？” 她刚发出去，对话框里立刻跳出“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 几秒后，威廉的消息弹出来：“哈哈哈哈，不是当总裁要不吃饭，而是我已经习惯了。” 江离歪头，盯着这句话看了一会儿，总觉得他这话听起来哪里不太对劲。 她又敲字：“那你这样算不算违背了我们新年时说好的‘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的约定？” 这次，威廉的回复倒是比她想象中来得快：“不算，因为这对我来说是一种规律，既然是规律，就不能算是不好好吃饭。” 江离托着腮，看着屏幕，觉得他的逻辑似乎也没什么漏洞。 可她还是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嘟囔了一句：“听起来怪怪的……” 她正想着怎么反驳他，结果对话框里又跳出一条新消息。 “再说了，我可是认真对待每一顿饭的。” 威廉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是刚才那盘鲜虾的特写，配上一句，“你看，每只虾都剥得干干净净，足以证明我的尊重。” 江离一看，噗嗤笑出声。 “这也能证明认真？”她打字回过去，“那依你这么说，我泡面都要泡得完美均匀，难道也算认真对待饮食？”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发来一条消息：“那你今晚不是说要吃米饭吗？认真对待一下呗？” 江离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刚才随口说的承诺，顿时有些后悔——她只是随便说说，怎么就被威廉给记住了？ 她看着厨房里零散的食材，认命地叹了口气，回了句：“行吧行吧，看在你今天吃得这么正式的份上，我也认真点。” 发送完，她放下手机，系上围裙，决定挑战一下久违的“正经”做饭模式。 第147章 你肯定没有吃过路边摊 江离觉得，中国的大数据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她才刚和威廉聊完自己的早餐和他的晚餐，一打开小红书，首页就被新加坡美食的推送彻底攻陷。 从海南鸡饭、肉骨茶，到加东叻沙、黑胡椒螃蟹，琳琅满目的图片看得她食欲大开，仿佛小红书精准捕捉到了她刚才那句“馋了”的心情，体贴地给她安排了一场视觉盛宴。 她本着好奇点进去，一张张翻看着推荐，没想到这一看就停不下来。 评论区里有人热烈讨论着新加坡哪里的咖椰吐司最正宗，哪家的炒粿条加的酱汁更足，还有人晒出自己凌晨排队吃大华猪肉粿条面的经历，配图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鲜美的汤汁里浮着几片薄薄的猪肉，透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鲜香。 江离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小红书推荐的这些新加坡美食，好像特别符合她的旅行风格——没有高档餐厅，清一色都是街头小吃和隐藏在巷弄里的苍蝇小馆。 她突然意识到，估计是因为自己之前去老挝旅游时，特意在小红书上搜索过琅勃拉邦和万荣的本地小吃，大数据大概是通过她的搜索记录，精准地把她归类成了“热爱融入当地文化的背包客”。 那趟旅行，她彻底沉迷于巷子深处的米粉摊、烧烤摊，甚至跑去集市跟当地人挤在一张塑料桌前，学着他们的样子用手抓糯米饭。 她至今记得，为了找到一碗传说中最正宗的老挝米粉，她在一个破旧的巷子里绕了半个小时，期间谷歌地图罢工，路标歪歪扭扭，全靠一家家小摊问过去。 巷子里湿漉漉的，空气里混杂着香茅、炭火和鱼露的味道，路过的人有的骑着摩托车，有的拎着刚买的水果，还有人好奇地看她这个迷路的游客。 好在最后，她终于找到那家低调到像是居民家后院的小店，端上来的米粉果然汤浓味鲜，一口下去，她觉得自己这半小时迷路简直值了。 想到这里，江离忍不住笑了。 大数据是真的可怕，不仅精准分析她的饮食偏好，还几乎是在提醒她：“你上次就是这么吃的，这次是不是也该安排上？” 所以这次威廉去新加坡，江离和威廉聊到新加坡，它也理所当然地推送了“新加坡本地街头美食指南”，毕竟按照她的风格，一定不会去高档餐厅，而是会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叻沙，蹲在某个小巷的塑料桌前大快朵颐。 江离随手点开一篇帖子，博主正在安利芽笼的一家肉骨茶，说是当地人最爱的老字号，汤底浓郁，带着胡椒的辛辣，配上油条蘸汤绝对是人间享受。 江离咽了咽口水，越看越觉得香。 她犹豫了一下，把这家店的名字复制，随手发给了威廉。 江离： “你晚餐吃中餐，那明天可以去试试这个？我刚在小红书刷到的，看起来很不错。” 消息发出去后，她又翻了几家，看见一家以黑胡椒螃蟹闻名的老店，忍不住又发过去。 江离： “这个也不错！不过可能有点辣。” 没过多久，威廉的消息弹了出来。 威廉： “你怎么突然开始给我推荐美食了？” 江离： “因为我被大数据洗脑了。” 她理直气壮地回完，随手截图发过去，是小红书首页那一片“新加坡必吃美食”的推送。 江离： “你看看，我才刚跟你聊完晚餐，它就开始给我安排吃的了。” 这次威廉没有立刻回复，过了几分钟，他才发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你的大数据这么聪明的吗？” 江离点了点头，正要打字，却又刷到了一家特别的娘惹餐厅，照片拍得精致诱人，菜品色彩丰富，摆盘像艺术品一样。 她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复制下来，又发给威廉。 江离： “这个！这个一定要吃！娘惹菜！看着就很适合你。” 威廉： “……” 威廉： “是不是江小姐自己想吃了？怎么感觉你比身在新加坡的我还兴奋？” 江离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江离： “没有啦，只是刚好刷到了，觉得不错就推荐给你。”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上心，大概是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认认真真研究一座城市的美食了。 或者——她只是想让威廉在异国的日子里，能吃得更开心一点。 江离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问题——这或许是她和威廉最大的不同。 她从小在烟火气十足的环境里长大，吃饭这件事对她来说，往往不是精致考究的享受，而是充满随性和乐趣的探索。 她可以站在热气腾腾的摊位前，排半个小时队，只为尝一口传说中的老字号米粉；也可以坐在一个油腻腻的折叠桌前，捏着塑料袋装的甘蔗汁，一边吸溜一边和摊主闲聊。 但威廉呢？ 他在英国长大，习惯了干净整洁的用餐环境，餐桌礼仪严谨到近乎刻板。 无论是牛排还是甜点，他总是不慌不忙地用刀叉切割，连喝汤都要用汤勺轻轻舀起，从不发出一点声响。 江离实在难以想象，这么一个讲究优雅的男人，会在东南亚闷热的街头，坐在塑料板凳上，边擦汗边埋头吃叻沙。 想到这，她一时兴起，给威廉发了条消息： “威廉，你去过最接地气的餐厅是哪家？” 几秒后，威廉的头像亮起，他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回了一个问号。 “什么意思？” “就是那种很本地化的、很……随性的餐厅。” 她努力找词，试图描述她脑海里那些人声鼎沸的街头小吃摊。 “比如，桌上有廉价的塑料纸巾，酱料瓶上可能沾着点油，服务员直接吆喝着点单，甚至……需要自己端饭。” 这次威廉沉默得更久了。 江离抱着手机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又补了一句： “少爷出国在外，应该没吃过路边摊吧？” 几分钟后，威廉终于回了消息：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江离想了想，坦白道： “因为我刚才在小红书刷到一堆新加坡的路边摊美食，想推荐给你。但又突然觉得，你可能从来没试过这种地方。” 这次，威廉的回复很快—— “路边摊不至于没吃过，但确实不常去。” 果然，符合他的风格。 江离想象了一下，估计他对“接地气的餐厅”的理解，大概是某家装修低调但食物极其精致的私房菜馆，而不是她想象中的露天小摊。 她盯着手机屏幕，突然对一个问题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如果真的让威廉去试试，他能适应吗？ 他会不会看到桌上的辣椒酱瓶皱眉？会不会嫌塑料碗太烫？会不会因为嘈杂的环境而不知所措？ 这个画面实在是太有趣了。 她越想越有挑战欲，索性打开搜索栏，敲下几个关键词：“新加坡最值得一试的路边摊”。 很快，手机屏幕上弹出了一大串推荐，天天海南鸡饭、丹戎八葛潮州鱼圆面、詹爷爷冰淇淋夹吐司、九巷田鸡粥……她一条条翻看，认真研究着哪一家更适合作为威廉的“入门级”街头美食体验。 最终，她挑了一家评分最高的摊位，把地址发给了威廉，并附上一句充满期待的话： “既然你在新加坡，不如破例去试试？” 这次，威廉的回复格外简单。 “你是认真的？” 江离咬着吸管，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当然，我可是认真推荐。” 她想象着威廉坐在塑料椅子上的画面，忍不住又补了一句： “放心，你不用自己端饭。” 第148章 路边摊真好吃 到新加坡的第一天，魏昭的晚餐是和同事们一起吃的。 那顿饭，就是他发给江离看的照片——摆盘精致、份量适中的中餐，出自酒店的中餐厅。 按惯例，第二天起，大家就各自安排自己的用餐计划，毕竟这种商务出差，除了必要的会议，私下的时间还是相对自由的。 魏昭一向不操心吃饭这件事，不是因为他不喜欢美食，而是他从未将“吃什么”当成需要思考的事情。 对他而言，吃饭只是日程的一部分。 他习惯了生活有条不紊，每一件事都按既定的节奏进行。 早上固定时间起床，健身，早餐常年不变，一杯黑咖啡搭配简单的蛋白质摄入；午餐通常是会议间隙的便捷轻食；至于晚餐，就更无所谓了，助理梁瑾安排什么，他便吃什么，从不过问。 ——在他的人生中，食物的意义并不等同于“享受”，而更像是“补给”。 所以，哪怕来到美食众多的新加坡，他也没主动想过要去尝试什么特色料理，更别说去街头巷尾寻找小吃了。 然而，今天早上在听梁瑾汇报日程时，他难得地打破了常规。 “晚餐是怎么安排的？” 梁瑾正翻着行程表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了魏昭一眼，仿佛刚刚产生了幻觉。 魏总竟然主动问起晚餐？这还是他第一次听魏总对吃饭表现出哪怕一丝兴趣。 梁瑾很快调整过来，翻了翻手机里的备忘录：“如果没有额外的安排，我订了酒店西餐厅的位子，您要改吗？” 魏昭微微皱眉，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权衡什么。 他随口问：“有没有别的选择？” 梁瑾更惊讶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魏总对“吃什么”这个问题，从来只有“行”或者“可以”两种回答，今天居然主动问有没有其他选择？ “当然有。”梁瑾快速反应过来，“要不我给您找一家评价不错的本地餐厅？” 魏昭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水杯，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杯沿。 过了一会儿，他轻描淡写地说：“你看看，有没有推荐的路边摊。” 梁瑾：“……” 这次他是真的怀疑自己听错了。 魏总会主动关心晚餐？这本身已经够离谱了，更别说他竟然提出要去找……路边摊？ 以往出差，除了客户饭局，魏总从不过问吃饭的安排。 大多数时候，他只是默认在酒店餐厅用餐——不为别的，就因为最简单，最省事。 而现在，这位一贯克制有序的总裁，居然罕见地提出了个人喜好？还是一个和他气质格格不入的选择？ 梁瑾忍不住看了魏昭一眼，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些许端倪。 可魏昭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刚才提出的要求稀松平常，甚至还有点理所当然。 可梁瑾清楚地知道，这可不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 ——魏昭这位大少爷，从小锦衣玉食，习惯了高档餐厅的精致氛围，不紧不慢地用刀叉切割食物，就连喝汤都要用银质汤勺轻轻舀起，从来不会像普通人那样随便拿着一次性筷子，蹲在街头摊前呼哧呼哧地吃一碗热腾腾的面。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了？ 魏昭脑海里浮现出昨天江离发来的消息。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地随意，带着点笃定的戏谑：“少爷肯定没有吃过路边摊。” 魏昭当时正坐在酒店顶楼的行政酒廊，面前摆着一杯调得恰到好处的美式，窗外是新加坡灯火通明的夜景。 他低头看着那句话，指尖顿了一下，刚想反驳，她紧接着又甩过来一句： “威廉哥哥，你都去新加坡了，不如试一试街头美食嘛，高档的地方有高档的味道，我们少爷也偶尔下凡去感受一下人间烟火嘛。” 她话里有股毫不掩饰的调侃，魏昭几乎能想象到她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带着点促狭的笑，眼里有光，像是在等着看他的反应。 魏昭原本没打算搭理这种幼稚的挑衅，甚至连回复都省了。 可现在，他却鬼使神差地站在新加坡的行政套间里，破天荒地让梁瑾去找一家“值得一试的”路边摊。 江离，到底是用了什么魔法？ 梁瑾正琢磨着魏昭这句话的深意，就听见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没有饭局安排，你帮我找一下当地有名的……路边摊。” 路边摊？魏总？ 如果不是连续听见魏总说了两遍，梁瑾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魏昭的语气依旧是不疾不徐的，仿佛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请求，但梁瑾的职业直觉告诉他，事情不简单。 魏昭向来是个生活规律、作息稳定、对吃饭这件事毫不在意的人，不会突然心血来潮去尝试什么“人间烟火”。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受了什么影响。 到底是谁，能让魏昭产生这种“下凡体验生活”的兴趣？ 梁瑾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听见魏昭若有所思地说道：“她昨天问我，有没有吃过路边摊。” 他语气淡淡的，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梁瑾听得分外清楚，甚至能脑补出昨天的对话内容。 果然，魏昭话音一顿，接着说：“我还没回答她，她就信誓旦旦地说，我肯定没有吃过路边摊。” 说到这里，魏昭微微抬了抬眼，神情平静又带着点若有似无的意味。 “我今天就去试试。” 梁瑾：“……” 懂了，孺子可教。 助理的职业素养让他迅速调整表情，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但内心已经疯狂鼓掌——这显然不是魏昭本人的突发奇想，而是某一个人的影响力，她强势介入了魏总的生活方式。 而魏总，毫无招架之力，还主动配合。 这要是换作别人，梁瑾肯定觉得一切都很合理，但对象是魏昭……他突然觉得，好不可思议。 他一边在心里感叹这个人的“调教能力”，一边熟练地打开手机搜索新加坡必吃路边摊攻略，飞快地筛选适合魏昭的地方。 毕竟，要让魏总去体验“烟火气”，但又不能让他真的体验太多“烟火气”——比如过于拥挤、过于嘈杂，或者让他真的坐在街边塑料小凳上等候半小时……那大概率会让魏昭把这次经历归入“人生黑历史”系列。 梁瑾迅速锁定了几家兼具“市井特色”与“适度舒适”的摊位，然后斟酌着语气问道：“魏总，是想吃地道的传统美食，还是尝试一些当地人推荐的特色小吃？” 魏昭垂眸扫了他一眼，似乎对这个问题不以为意，过了两秒才道：“你看着安排。” 梁瑾心里笑得不行，但脸上还是一派专业镇定。 “明白了。”他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在美食攻略里飞速浏览—— 今晚的这顿饭，可不能随便。 “魏总，您是想吃点正宗的，比如加东叻沙、炒粿条，还是尝试一些偏向融合菜的，比如日式创意沙嗲？” “正宗的。”魏昭难得给出了明确指令。 “那我推荐牛车水美食中心，那里集合了不少老字号的摊位，环境也比一般路边摊干净许多。” 梁瑾一边说，一边飞快地翻阅着资料，“或者麦士威熟食中心，那边的田鸡粥很有名，连美食指南都推荐过。” 魏昭听得很认真，微微颔首：“那就去牛车水吧。” 梁瑾低头把地址存好，心里忍不住感叹——看来这个“她”的影响力不容小觑啊。 不过，他更好奇的是，魏昭这位平日里讲究规矩、习惯在安静环境里优雅用餐的绅士，真的能适应街头小吃的氛围吗？ 他仿佛已经能预见，等魏昭坐在热闹的摊位前，听着周围食客此起彼伏的喧闹声，看着油烟腾腾的档口时，那微妙的表情变化了。 作为魏昭的得力助手，梁瑾在听到“找路边摊”这几个字时，震惊归震惊，但行动力依然在线。 他迅速查找新加坡最有名的小贩中心，权衡了一下各家口碑、环境和味道，最后推荐了鼎鼎大名的天天海南鸡饭。 “魏总，要不试试这家？米其林推荐的，很多本地人都说好。”梁瑾推了推眼镜，补充了一句，“而且排队时间相对没那么夸张。” 魏昭淡淡颔首，算是同意了。 到了地方，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浓郁的鸡油饭香气。 简陋的摊位、热闹的食客、随意摆放的塑料餐具——这些画面在魏昭的认知里，多少带着点新鲜感。 梁瑾麻利地排队点单，很快端回一盘色泽诱人的海南鸡饭，白嫩的鸡肉浇上酱油，旁边配着黄瓜片和一小碟红彤彤的辣椒酱。 魏昭拿起叉子，尝了一口。 软嫩的鸡肉带着微微的鸡油香，米饭粒粒分明，拌着鸡汁入口，竟然……真的很不错。 他低头又尝了一口，嘴角不自觉弯起一个弧度。 过了几秒，他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附上短短几个字—— “江离，路边摊真好吃。” —— 彼时，法国还是午后。 江离窝在沙发里，正随手翻着剧本，微信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她随意扫了一眼，结果直接愣住了。 魏昭发来的照片里，是他坐在小贩中心的桌前，面前摆着一盘海南鸡饭，画面里没有平日精致的餐具，也没有高级餐厅的考究布置，只有简单的食物和随意的餐桌。 她眨了眨眼，视线落在那行字上—— “路边摊真好吃。” 江离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昨天不过随口调侃了几句，没想到这位少爷居然真的去尝试了，威廉哥哥在她心里更加可爱了。 她轻轻点了点屏幕，指尖敲下几个字，嘴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少爷下凡人间啦？” 海南鸡饭的香味还未完全散去，魏昭放下餐具，淡定地拿起纸巾擦了擦手，神色如常，仿佛刚才那个认真吃路边摊的人不是自己。 梁瑾却敏锐地察觉到，今天的魏总……怎么说呢，多了一丝人情味。 以往的魏昭，永远是标准的商务精英模样，精致、克制、毫无破绽。 可今天，他不仅破天荒地主动询问晚餐安排，还坐在街头摊位上，吃完了一整盘海南鸡饭。 这可太不寻常了。 梁瑾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能按捺住八卦之心，嘴巴比脑子更快一步，脱口而出：“她？是那个让魏总之前好奇地向我询问霸总网文流行趋势的人吗？” 空气安静了一秒。 下一秒，梁瑾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压迫感从对面袭来，他猛地抬头，就对上魏昭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 完了，失言了。 “怪我多嘴，我话多，对不起。”梁瑾立刻做出自我检讨，态度端正，嘴上认错得飞快，可眼神却忍不住偷瞄魏昭，分明写着“魏总，我懂的！” 魏昭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端起水杯，缓缓喝了一口。 梁瑾屏住呼吸，心跳都漏了一拍。 片刻后，魏昭放下杯子，终于开口，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讨论天气：“是她。” 梁瑾：“……” 虽然嘴上没再多问，但他的表情已经彻底暴露了心情——果然如此！ 他就说嘛！魏昭是什么人？一向公私分明，鲜少对私人话题感兴趣。 之前居然主动问他“霸总文都写些什么？”这种问题，梁瑾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现在好了，答案直接揭晓——原来是一位能让魏昭跑去尝试路边摊，还愿意研究言情小说套路的“她”。 不得不说，厉害了。 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梁瑾深知自己的职责——八卦归八卦，该有的分寸还是要有的。 于是，他努力收敛表情，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魏总，接下来我们回酒店吗？” 魏昭淡淡地点头，起身，抬手看了眼表，随口道：“回去吧。” 梁瑾跟在他身后，忍不住感叹——今晚这顿海南鸡饭，可比他吃过的任何一个商务套餐都更有故事性。 第149章 她的威廉哥哥，真可爱 魏昭在新加坡的商务行程为期六天。 不过，说是六天，真正能安排工作的时间，也就四天。 周一下午才抵达，周六上午又要搭机回北京，整个日程紧凑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几乎没有任何喘息的余地。 连助理梁瑾都忍不住感叹，这种行程安排下，连多睡一小时都像是奢侈的享受。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魏昭还是挤出了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去完成一件原本根本不在计划里的事。 这一点，江离当然不知道。 她只是在法国的午后收到了一张照片，一碟鸡肉切得整整齐齐，旁边是色泽诱人的米饭，还有一小碟蘸酱，简简单单，却带着一丝意外的熟悉感。 「江离，路边摊真好吃。」 她愣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威廉哥哥，真的去吃了路边摊？ 她一开始不过是随口调侃了一句：“少爷肯定没吃过路边摊。”只是打趣，并没有任何深意。可他却当真了，还特意去找了一个夜晚，专门去吃。 她盯着屏幕，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就是威廉可爱的地方。 他从来不会说什么刻意的甜言蜜语，可是，他却把每一句她随口说的话，都牢牢记在心上。 他的回应方式，从来不是言辞，而是行动。 就像这一次。他的日程紧凑到连睡觉的时间都要精打细算，可他还是专门挤出一个晚上的时间，去尝试她口中那个“少爷不可能会去的地方”。 仅仅是因为，她曾经随口调侃了一句。 这种在意是无意识的，却偏偏最让人心动。 江离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点着手机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跳似乎比平时快了一些。 她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才发现——这不是第一次了。 有一次，她随手把子涵发的截图转发给他，告诉他：“烟圈的女朋友在世界频道放话，说周六远征要来打‘你的可颂’。” 这本就是游戏里的日常小插曲，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她话语刚落下，没过多久，威廉居然真的在游戏里上线了。 随后，微信里弹出他的消息：“让她试试。” 过了几分钟，他就给她发了一张截图，烟圈的女朋友已经被打飞，而烟圈也只剩下一点城防值。 江离盯着屏幕，先是愣了一秒，然后“噗”地笑出了声。 “试试就逝世。”她的少爷未免也太有执行力了吧？ 她抱着手机，忍不住在床上滚了一圈，觉得自己好像被这个人拿捏得死死的。 再比如，圣诞节的清晨，窗上还有霜花，城市的街道被节日的氛围染得温暖而静谧。 江离裹着毛毯窝在沙发里，手边是一杯刚冲好的黑咖啡，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苦涩香气。 她原本只是随意地拿起手机，想看看节日的问候信息，却没想到，收到了来自亚马逊的快递电话，她愣了一下—— 【江女士，您的包裹到了。】 她迟疑地走到门口，取了快递，里面是一个包装简约却格外精致的礼盒。 她甚至没多想会是谁寄来的，毕竟她和威廉一直只是网络上的朋友。 可当她撕开包装纸，映入眼帘的是一套装帧精美的书籍，封面上印着“gallimard”出版社的标志，以及她熟悉的名字—— 埃莱娜·费兰特。 江离的指尖轻轻一颤，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那不勒斯四部曲？” 她低声喃喃，眼神难以置信地落在书封上。 深蓝色的封面，金色的字体，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她抬起手，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东西般，轻轻抚过书脊，翻开第一页，法语的文字映入眼帘。 这本书，她记得。 她记得某个深夜，她和威廉聊天时随口提过—— “如果我特别喜欢一本书，就会想收藏不同语言的版本。” “那不勒斯四部曲”是她的心头好，而她最想要的版本，是法语版。 但她当时只是随意一提，甚至都不确定威廉当时有没有认真听。 她以为这句话早就被时间带走了，毕竟他们隔着时差、隔着屏幕，连现实里都从未谋面。 可现在，这本书真真切切地出现在她的掌心里。 他怎么会记得？又是怎么想到要送她这个？ 江离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封面，心底翻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忽然想象着威廉选这本书时的画面——那个总是理性克制的男人，是不是在某个时间点，专门去找了这本书的法语译本？是不是在挑选版本时，还认真对比过装帧？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一下，眼眶却微微泛酸。 威廉哥哥，总是这样。 他不会刻意说“我记得你喜欢什么”，不会在送礼时附上一大段温柔体贴的留言，更不会在她拆开礼物时，期待地追问“喜欢吗？” 他只是默默地把那些被她随意丢在风里的话，一句一句地拾起、记住。 然后，在她未曾期待的某一天，将她那些随口一提的小愿望，一一实现。 就是这样的威廉，让江离无法抗拒地沉沦。 江离盯着书脊，过了很久，才伸手拿起手机，打开聊天界面。 她敲下几个字，又删掉。换了一种措辞，又犹豫地删掉。 她想说的太多了，可最后，消息框里只剩下了两个字—— “谢谢。” 她按下了发送键，手机屏幕在昏黄的灯光下微微一亮，不到一分钟，威廉的消息便跳了出来。 “嗯。”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简短克制，没有多余的字眼。 江离盯着这个“嗯”字看了好久，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住了。 冬日的清晨本该寒冷，可此刻，她却觉得连指尖都透着一股融融的暖意。 她轻轻合上书页，把那本书抱在怀里，闭上眼睛，唇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他不刻意表达，却总是用行动告诉她——他在意。 他从来不会说什么，可是，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放在心上”后的结果。 威廉，怎么能不让人心动呢？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目光落在那张海南鸡饭的照片上，心里浮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突然有点想见他。 哪怕她身在法国，而他远在新加坡，隔着七个小时的时差，她却莫名地觉得，他们仿佛正生活在同一个时区里。 哪怕时差横亘于二人中间，他们的心跳却是在同一个频率上。 他回应她，她回应他。 时间的距离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无关紧要，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一条从不间断的、隐秘而温暖的连接。 江离支着下巴，慢悠悠地敲下一行字。 ——「是吧！我就说路边摊有路边摊的风味吧！少爷，下凡体验生活的感觉怎么样？」 她一边编辑，一边想象着威廉看到这条消息时的表情。 会是什么样的呢？ 是眉头微蹙，不疾不徐地打字？还是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点她无法看到的、藏在屏幕那端的笑意？ 光是想象，她的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了些。 几分钟后，手机震了一下。 威廉回了消息—— 「不错。」 短短两个字，言简意赅，冷静克制，一如他一贯的风格。 可江离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半天，竟觉得它不像是冷冰冰的陈述，反而像是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 这两个字，就像是威廉的某种“变相投降”——明明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表现出半点兴致，却又用行动告诉她，他确实去做了，还觉得不错。 江离手指点着屏幕，想了一会儿，最终没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 她的威廉哥哥，真是太可爱了。 她随手把那张海南鸡饭的照片保存下来，指腹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目光落在碟子上那片泛着微光的鸡肉上。 这一餐饭，吃的不只是鸡饭，而是他对她话语的回应，是他那种淡淡的、不言说的在意。 江离叹了口气，把手机抱在怀里，轻轻敲了一下，盯着窗外的地中海出神。 突然，她想到什么，翻出相册，找到了昨天威廉在酒店餐厅吃的那顿精致中餐。 她把两张照片并排放在一起，第一张，是威廉平日里的“高端商务餐”，摆盘精致，色彩搭配考究，每一道菜都透着一种疏离的距离感。 第二张，是刚刚拍下的海南鸡饭，白切鸡皮亮肉滑，搭配的饭粒油润饱满，塑料餐具简单随意，带着浓浓的街头烟火气。 她盯着照片，心里涌起一种奇妙的满足感，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下一秒，她把两张图一拼，发送到了微信对话框里，配上一句话—— 「少爷，恭喜你，正式踏入人间。」 消息发送成功。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等着对方的回复，忽然发现，哪怕他们隔着整个欧亚大陆，她却依然觉得自己离他很近。 第150章 强行加入的水果州玩家 周五早上，江离照例上线游戏。 新加坡的时间比法国快了七个小时，那边已经是午后，而她这边，窗外的晨光才刚刚洒进屋内。 她习惯性地拉过毛毯，把自己裹进椅子里，端起桌上的咖啡，一边喝着，一边点开九州地图，寻找高级的地，准备今天的资源采集计划。 然而，屏幕上突兀出现的陌生标记让她猛地一怔，握着咖啡杯的手都不自觉顿了顿。 她和威廉的世界，多了一个人。 她立刻放下咖啡，指尖迅速在屏幕上滑动，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在地图的右侧，他们的县邑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像过去的多个日夜一样，稳固而安静。而就在旁边，一个陌生的临时营寨赫然冒了出来。 是谁？ 江离微微眯起眼，心底升起一丝好奇。 她和威廉的县邑选址在宁州与玉门关交界的边缘，这个位置不算热闹，但也绝不是荒无人烟的角落。 他们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它足够独立。 不远不近，既能随时支援主战场，又不会被人打扰。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县邑一直紧贴在一起，自成一个小小的二人世界，从未有人试图闯入其中。 这种亲密无间，仿佛是一个私密的二人世界，牢不可破。 即便偶尔有随机的玩家路过，也会自觉绕开，没人会主动紧贴着他们把营寨建在这里——江离和威廉都默认，彼此身边的那个位置似乎也成了定理，可颂身边的位置属于威廉，而威廉身边的位置也属于可颂。 然而，这份默认的规则今天被打破了。 有人在威廉的县邑上方，紧紧贴着他，建了一个临时营寨。 江离的眉头微微皱起，心底生出一丝不悦。 ——谁这么没眼力见？同时她觉得有点想笑。居然还有人胆子这么大，敢往这里硬挤？ 她点开那座新建的临时营寨，仔细查看对方的信息。 id：非罗曼蒂克 所属州：水果 职位：参军 看到那个id时，差点笑出声—— 【非罗曼蒂克】？ 不仅不浪漫，还挺不识趣的。 战力不高，比她强，但比威廉弱得多。 这种程度的玩家按理来说不会随便招惹他们，可这人不仅来了，还选了个如此敏感的位置。 江离的县邑“威廉的可颂”、威廉的县邑，再加上这个突如其来的“邻居”，三者刚好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很难让人相信这不是有意为之。 江离盯着屏幕，心底的不满越来越强烈。 她和威廉都默认彼此身边的位置是固定的，谁也不会贸然打破这份亲密的距离。 可现在，这个突然闯入的玩家就像个不识趣的外来者，毫无预警地闯进了他们的小世界，占据了一个本不属于他的角落。 她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被这个游戏里的老六行为逗乐了。 他们只有两个人紧紧相依，怎么就还能吸引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玩家来凑热闹？ 她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先截图，标红了那个营寨，顺手发给了威廉。 看着屏幕上的“三角形构图”，她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目光落在那个突兀的新邻居上，眼神里透出几分无奈。 随即，她点开微信，给威廉发了一条消息—— 「威廉哥哥，你看，有人强行加入我们这个家。」 「以前说好了，你的九州独家毗邻权可是被可颂承包了。」 信息发出后，她随意地把手机丢在桌上，手里把玩着鼠标，等着威廉的回应。 三秒钟后，微信弹出新消息—— 「？」 威廉正坐在办公室的角落，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眼前的屏幕上是几份需要审批的文件。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桌面投下细碎的光影，整齐摆放的文件夹、笔记本电脑，一切都井然有序，透露出他一贯的沉稳和克制。 手机屏幕亮起，江离发来了一条消息。 威廉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盯着屏幕上的字，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小家？独家毗邻权？ 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 他忍不住低笑出声，手指在屏幕上滑了滑，江离的措辞简直像是在宣布主权。 明明游戏里的土地归属是开放的，任何人都可以在空地上建营寨，可她倒好，不仅霸道地划定了“威廉身边的位置只能是她的”，现在竟然连多一个玩家靠近都让她不满。 她的占有欲，还真是有趣。 他想象着她坐在屏幕前皱起眉头，可能还鼓着脸，指尖敲着屏幕发消息的模样。 她平时一向很好说话，难得在这种小事上露出几分情绪，她的语气里带着点不满，带着点委屈，甚至带着点……隐隐的撒娇。 他低头又看了一眼游戏地图，那个突兀的营寨紧贴着自己的县邑，形成一个奇怪的三角形，确实有点刺眼。 威廉微微挑眉，这让他不敢轻易敷衍过去。 江离轻哼一声，这是什么反应？完全不在意啊。 她勾起嘴角，继续发消息—— 「你说，他是想做什么？」 这次，威廉的回复快了很多—— 「送资源？」 江离被逗笑了，心里本来生出的不满倒是被他这句话消散了一半。 可一想到这个“非罗曼蒂克”不知好歹地加入进来，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她仰头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他们的空间，难道就这么容易被人侵犯吗？ 她和威廉在游戏里的县邑紧紧相依，从没有人敢贸然靠近，这种近乎默契的秩序被她视作理所当然。 可现在，居然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插进来，好像根本不在乎他们的存在。 无声的较量已经开始了。 那个“非罗曼蒂克”，就像个入侵者，闯进了他们共同构筑的小小世界。这让江离有些不爽，又有些好笑。 这人到底是想干什么？ ——是单纯的路过，还是……刻意为之？ 她正准备继续和威廉吐槽几句，手机却在此刻震动了起来。 威廉来电话了。 他当然知道，江离并不是单纯因为游戏里的领地被“入侵”而不满，而是因为——她在意。 她在意他们一起建立的这个二人世界，不想被打破。 这一点，威廉心知肚明。 江离怔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直接打过来。 她瞥了眼游戏界面，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随后慢悠悠地按下接听键。 “喂？”她故意拖长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而温柔的嗓音，像是混合着一点笑意—— “我看见了，江离。” 听到他的声音，江离本来微微翘起的眉梢顿时放松了些。她手指随意地敲着桌面，嘴上却不甘示弱：“那你说，该怎么办？” “放心。”威廉语调懒懒的，却透着一股笃定，“我会处理的。” 江离握紧手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点。 那一刻，她原本的不满和无奈都消散在他的声音里。 第151章 拆了 江离听他说“我会处理”，却并不觉得他真的会放在心上。 毕竟，她太了解威廉了。 这个人一向是个万事不上心的性格，对外界的一切都显得云淡风轻，遇事总是不慌不忙，像是永远游离于事物之外，不会被任何琐碎的小事影响情绪。 更何况，他现在人在新加坡出差，行程排得满满当当，紧凑得几乎没有空隙。 白天要开会，晚上有应酬，甚至连吃饭的时间可能都被电话会议占据。 会议、应酬、客户谈判，哪一件不是更重要的事情？ 她实在没理由相信，在这样一个满负荷运转的状态下，他会特意腾出时间，专门为了一件小得不能再小，几乎无关痛痒的，仅仅由她自己定义的“亲密领地入侵”事件去上线游戏。 何况，她刚才也不过是随口抱怨了一下，连自己都不是真的指望他能做点什么。 江离抱着手机，故意装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手指飞快敲字，张牙舞爪地对威廉说—— 「哥哥！这个人居然敢把临时营寨紧贴着你的县邑，建在你的上面！我现在就给他拆咯！」 信息发出去后，她眯起眼睛，双手抱臂，像是在等待威廉的“审判”，又像是在等他顺理成章地附和她的“讨伐”。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像只炸毛的小猫，兴致勃勃地等待主人的回应。 ——游戏的九州里，“她的”威廉哥哥的“独家毗邻权”，当然只能由她独占。 威廉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她那故作凶狠的语气，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她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呢，就先把气势拉满，像只刚学会露爪的小兽，跃跃欲试地冲他讨要一个“正义的许可”。但实质上，这不过是她对他的占有欲作祟，借机宣誓主权罢了。 他又不是看不出来。 但偏偏，她还总是自以为掩饰得很好。 这让他忍不住想逗逗她。 他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眼神里藏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随手回了一条信息—— 「行啊，那我等着看你怎么拆。」 江离看到这条消息，顿时一愣。 ……等等，这怎么跟她预想的不一样？ 他不是应该顺势附和她，然后一起谴责那个“入侵者”吗？ 怎么变成在等她行动了？！ 她皱起眉，盯着这句话看了两秒，忽然有种被套进去的感觉。 完了，她自己挖的坑，竟然要自己跳？ ——她当然不可能真的去拆啊！ 她不过是随口一说，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让他配合她一下，让她满足一下“独占威廉”的得意感而已。 可现在，威廉居然顺势把皮球踢回给她了？ 江离咬咬牙，故作冷静地打字： 「……我只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拆不拆是你的决定。」 威廉看到这条消息，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算什么？临阵退缩？ 他微微摇头，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缓缓敲下一行字： 「江离，别怂。」 江离：“……” 她攥紧手机，目光死死盯着这两个字，半晌，深吸了一口气。 ——威廉哥哥这个人，果然还是最讨厌了！ 每次都不上当！ ……这真的很不爽。 江离想了想，咬牙又敲下一行字—— 「哥哥，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发完之后，她抱着手机，盯着屏幕，赌气一般地不肯先说话。 而另一边，威廉看着这条带着点威胁意味的撒娇信息，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 ——江离，确实很有趣。 自从和威廉熟悉以来，江离的脑海里就经常冒出一些大胆又戏剧化的想法。 她一直想在现实里上演一场霸道总裁文里的强制爱，但不同于那些老套的剧情，她设想的故事里，被逼入角落、被抵在墙上、被强行占据所有注意力的那一方，不是她，而是威廉。 是的，那个在现实世界里优秀到无懈可击、强大到掌控一切的男人，那个总是气定神闲、无人能左右他的威廉，在她的设想里，理所当然地成了被逼迫的一方。 她想看他露出一丝罕见的慌乱，想让他无处可逃，想让他在她的步步紧逼之下，露出一点点不知所措的神情。 哪怕只是一瞬间，都足够让她沾沾自喜。 他追，她逃，他插翅难飞——这个故事，才叫真正的刺激！ 只是，现实里的威廉，根本不是那种会轻易被她拿捏的人。 他太聪明了，太冷静了，哪怕是在她刻意“欺负”他的时刻，也总能反手轻松翻盘，让她反过来被捉弄。 江离对此感到十分不满。 为什么霸总剧本总是演不下去？！ 尤其是当她发现，威廉不仅不按她的剧本走，甚至还会逗她，像是默认了她那些别扭的“强制爱”小把戏，每次都带着点玩味地配合她的时候，江离就更咬牙切齿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想要的是反抗、挣扎、无路可退的狼狈，而不是这种……云淡风轻地顺水推舟！ 他甚至完全可以把控江离的节奏！ 江离气得不行，但偏偏又拿他毫无办法。 所以每次她鼓足勇气，试图用什么方式让威廉“束手就擒”时，他总是用一种轻描淡写的态度，看着她兴致勃勃的表演，最后反手轻易化解，然后慢条斯理地问她—— “江小姐，你是想玩什么新花样？” 他的语气温和得过分，眼神甚至带着点笑意，像是在宠着她的这些小小挑衅。 ……这实在是让人挫败。 江离抱着手机，盯着聊天界面，心想—— 不行，她一定要找个机会让这个男人栽一次。 江离当然不会真的去对那个强行“加入”她和威廉的水果州玩家“非罗曼蒂克”做什么。 她心里清楚，在九州这张大地图上，每个玩家都有自由选择空地安家的权利，谁都没有资格干涉别人。而她现在的行为，说白了，根本是毫无道理的。 但她才不在乎什么道理。 在威廉面前，她从来没想过要讲理。 她只是在借着这场“领地纠纷”，一本正经地反复向威廉强调—— 威廉哥哥，在九州，是属于可颂一个人的。 而她的最终目的，就是想要他亲口承认这一点。 想到这里，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一下，忍不住握紧手机，心脏怦怦跳得有些快。 其实，她根本不介意那个叫“非罗曼蒂克”的玩家是谁，也不关心对方到底是不是故意“贴建”在威廉的县邑旁。 她真正介意的，是威廉会不会在意她的在意。 如果她说不喜欢有人离他太近，他会怎么做？ 会不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边？ 会不会像她期待的那样，直接对她说—— “好，我只属于可颂一个人。” 光是想象那种可能性，她的脸就开始发烫了。 她低头看着聊天框，忍不住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下，又飞快地敲下一行字。 「哥哥，那你说……这个人到底能不能建在你旁边？」 这次，她没有用任何“凶狠”的语气，没有威胁，没有撒娇，也没有装模作样的气势汹汹。 她只是用一种近乎认真、近乎试探的语气，向他抛出了这个问题。 她想看看，威廉会不会察觉出她真正想要的答案。 而另一边，威廉看着这句话，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当然看得出来。 江离表面上是围绕着游戏地图上他的县邑旁边的归属问题在撒娇，但骨子里，她真正想要的，不过是一句“我在意你”的承诺。 所以，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敲了一行字。 「那可颂觉得，哥哥应该怎么做？」 ——他要让她自己说出来。 江离看到这条回复，瞳孔微微一缩，手指僵在屏幕上。 完了。 她好像被反套路了。 可是不到一分钟，游戏右下角好友列表里离线的【威廉】变成了在线…… 江离手一顿，愣了两秒。 他……真的上了？ 这里是九州，不是微信，他不是随手发个“知道了”就算应付过去，而是真的打开了游戏，真的进入了地图，真的把她的这句“撒娇”当回事了。 江离心里微妙得很，甚至有点说不上来的异样情绪。 明明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游戏事件，可是他竟然愿意停下手头的工作，特地为此上线。 她下意识地点开九州地图，画面加载的瞬间，她就看到了—— 他的县邑已经有戎车收回的线条，等车回来后，那线条就朝着“非罗曼蒂克”建的临时营寨而去。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片地就变回了空白状态，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江离盯着屏幕，眼睛微微睁大。 他真的二话不说，把那个“非罗曼蒂克”的临时营寨给拆了？ 而与此同时，微信的消息弹出来，只有两个字—— 「拆了。」 言简意赅，甚至带着点他惯有的冷淡风格。 但江离看着那两个字，心脏竟然莫名漏了一拍。 她忍不住用手指抵住唇角，努力抑制住上扬的嘴角，但眼里已经藏不住笑意。 这个人啊…… 表面上总是一副云淡风轻、不把什么事放在心上的样子，可实际上，只要是她在意的，他都会去做。 哪怕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游戏问题，他都愿意上线，愿意处理，甚至，愿意顺着她的占有欲来一个“实际行动”。 江离盯着聊天框，忽然觉得心里有点痒。 她轻轻敲下一行字，眼里带着一丝笑意，语气仿佛随意，又仿佛带着点暗藏的试探—— 「哥哥，你对别人都这么好吗？」 消息发出去后，她捏着手机，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等着他的回复。 过了几秒，威廉的新消息弹出—— 「你觉得呢？」 …… 江离怔了一下，然后，心跳彻底失了节奏。 第152章 醉酒的他 江离早上上线，把四辆戎车安排妥当，在九州地图上选了几个能挖很久的高级地后，就没再管游戏。 她本来只是随口与威廉耍赖说，有人强行加入了他们的小家，破坏了她对他的独占，却不久后看见游戏好友列表里威廉头像旁边的小字，从离线的灰色变成了在线的绿色，然后，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拆掉了那个强行挤进他们之间的水果州玩家的临时营寨。 那一刻，她屏住了呼吸，眼睛盯着屏幕，心跳微妙地加快了一点。 他真的去做了。 她本来只是想借题发挥，对他撒撒娇，顺便强调一下“哥哥是可颂的”这一原则，结果……他居然直接执行了她的“领土宣言”？ 江离轻哼了一声，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愉悦得像只偷到干脆面的小浣熊。 威廉，你是不是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加有趣一点？ 她一边想，一边随手关了游戏，转身打开电脑，开始专心写她的小说。 那本男主名字直接用了“威廉”的小说。 ——她一直觉得，威廉本身就是个最完美的小说原型，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部小说。 他的气质、他的谈吐、他的强大，他在人群中的存在感，他的理智和果决，还有那种无形中让人信服的掌控力…… 他就像一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天生拥有掌控全局的能力，却又克制而优雅，不会轻易展露自己的锋芒。 江离甚至觉得，如果有谁能真正诠释“霸总”这个词，那一定是他。 当然，不是那些老掉牙的刻板印象，而是真正优雅强大，又令人沉迷的那种魅力。 她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字，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他今天那一句「拆了。」 干脆、果断、雷厉风行。 像极了她小说里那个强大温柔又克制的男主角，在女主不经意间的一句撒娇后，毫无犹豫地为她横扫障碍。 江离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屏幕上的文档。 她本来想写一场波澜壮阔的商战戏，但现在，她的思路突然改变了。 她要加点占有欲的情节进去。 她要让她的男主，不仅在冷静睿智上碾压众人，更要有一种潜藏的、深邃的、让人招架不住的情感控制力。 但关键是，这个男主在有能力掌控一切的同时，还会心甘情愿地向女主妥协，纵容她的独占欲。 ——高位者为爱低头，才好磕。 ——就像威廉一样。 江离忍不住笑了笑，顺手给存档命了个文件名：【可颂的占有欲】。 她一直开玩笑说，威廉是她的男缪斯。 有他在的地方，她的灵感就像火花一样，不断地蹦出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个网友，她却总能在他身上找到源源不断的创作动力。 她只知道，只要与他相熟，就很难不被他迷住。 可能是因为，他本身就像个谜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索。 又或者……她只是单纯地，越来越喜欢他了。 时间在江离的创作中悄然流逝。 她沉浸在小说的世界里，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概念。 从清晨到下午，她几乎没有停下过，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思绪如潮水般奔涌而出。 新的大纲、细纲、最新的一章，统统成型。 等她终于敲下最后一个句号，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已经下午四点。 阳光的颜色温柔得像是被时间晕染过，金黄的光线落在远处的山峦上，把整个冬日的南法映照得如同画作。 树影斑驳，随风轻轻摇曳，明暗交叠间，透着一种恰到好处的静谧。 江离撑在阳台的栏杆上，眯起眼睛看着这幅景色，脑袋终于从小说的剧情里抽离出来。 她让自己放空，任凭思绪飘散在微凉的空气里，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然而，就在她刚刚感受到片刻悠闲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微信来电。 突兀的铃声打破了空气里的静谧，她低头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 中国的谁会在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 法国南部的下午四点，国内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这个时间，除了加班党，她的朋友家人应该都该准备休息了。 她脑海里迅速过滤了一遍可能的联系人。 是朋友？还是家人？又或者……是他？ 一看到微信来电的哆啦a梦头像，江离愣了一下。 竟然真的是威廉！ 心跳仿佛被什么拨动了一下，紧接着，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指尖悬在屏幕上不到一秒，便雀跃地接起了电话。 “威廉哥哥，怎么还不睡觉？不是明天上午回国吗？不好好休息吗？” 她一口气抛出好几个问题，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切和一丝丝狡黠的埋怨。 电话那头的男人慢悠悠地笑了声，低沉的嗓音带着点儿夜晚的慵懒：“江离，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要从哪个开始回答？” 江离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刚想反驳，他又开口了，声音低沉，像夜色里的一缕微风：“刚从合作伙伴的践行宴回来，喝了不少酒，明天九点半的飞机。不过这次不坐东航，改成国航了。我和梁助理回北京，其他同事回上海。” 江离听完，不自觉地皱了皱眉：“那哥哥你醉了？” 威廉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片刻后，缓缓吐出一句：“应该……没有。” 江离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带着点儿飘忽的缥缈感，却仍旧保持着条理分明的冷静。 ——这样一个连喝醉都不会真正“失控”的人，人生里究竟有没有完全放任自己的瞬间？ 江离微微眯起眼睛，忽然生出几分好奇。 她忍不住试探地问：“真的没有醉？” 电话那头的男人低低笑了一声，声音仿佛揉进了夜色，带着点儿漫不经心的语气：“要不，你来看看？” 这下江离完全可以确定，他醉了。 “为什么喝醉了，还不乖乖地睡觉？” 她本来是想用一种责备的口吻，但话一出口，却莫名带上了点儿无奈的柔和，像是面对一个明知不听话却又拿他没办法的人。 威廉沉默了一瞬，随后语气慢悠悠地带上了几分笑意：“江离，你怎么变得那么温柔了？” 江离一下子被噎住，气得差点笑出声。 什么叫“变得”温柔了？难道她平时不温柔吗？ 她本来想置之不理，可是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低沉，带着点儿酒后的慵懒，每个字都像是在挠她的心尖。 她到底还是忍不住，反问道：“魏昭，我平时对你不够温柔体贴吗？” 她特意喊了他的全名。 这个人再怎么醉，听到自己全名的时候，应该也能察觉到一丝危险信号吧？ 果然，电话那头的威廉一瞬间安静了，紧接着，声音出奇乖巧：“温柔温柔，江小姐一直都很温柔，今天特别温柔。” 那语气……简直像是在向她讨好一般。 江离被他的语气逗笑了，忍不住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 他笑了一下继续补充道，声音低得像是呢喃：“你对别人温不温柔我不知道，但对我……一直都很温柔。” 他语气太认真，反倒让江离一下子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这人真的醉了。 但哪怕醉了，他还是那个滴水不漏的威廉。 哪怕嘴里说着醉话，他的反应依旧精准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江离，你不是不温柔，我有点怕。”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低低的，带着些酒后的微醺，听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 江离微微一怔，随即笑出声：“你怕我？你果然醉了，无敌的威廉哥哥居然怕毫无杀伤力的可颂？” 她故意拉长语调，语气里带着点戏谑和调侃。 “我怕我……” 他话音顿住，像是说到一半又被自己打断，陷入了某种沉默。 江离微微皱眉，他的语气不似玩笑，反倒像是有什么话没说完。 她张了张嘴，想问他怕什么，可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算了，醉鬼说的话，哪能当真？ 她没再追问，心里却莫名泛起一丝不明所以的柔软。 江离换了个话题，语气轻快了些：“好了，别胡思乱想了，赶紧睡觉。喝了酒还熬夜，对身体不好。” 她叹了口气，撑着阳台的栏杆，目光落在远处被夕阳染成橘金色的山峦上，语气柔软了几分：“那你现在要听我的话，乖乖睡觉。” 电话那头的威廉似乎靠在了什么地方，带着点儿慵懒的鼻音：“嗯……江小姐哄我一句，我就睡。” 江离顿了一下，轻笑出声，眼底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好，那威廉哥哥，晚安晚安。” 威廉没有立刻挂断，沉默了几秒钟，像是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嗓音像是被酒意打磨过一般，低沉而温和：“晚安，江离。” 江离这才满意，语气轻快了些：“做个好梦。” 电话挂断的瞬间，江离盯着屏幕愣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他刚才那句“我怕我……”并不是醉话。 而是，他真的在害怕什么。 第153章 回国 清晨，新加坡的天色尚未完全明亮，魏昭简单洗漱后，精神饱满地下了楼，在酒店大堂与早早等着他的梁助理会合。 他原本打算随便在酒店餐厅吃点早餐，毕竟赶九点半的飞机，时间并不算宽裕。但让他意外的是，梁助理手里拎着很多份包装妥帖的本地早餐，显然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这是？”魏昭挑眉，略带诧异地看着他。 梁助理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魏总，我特意早起去早市买的，您之前不是说对本地美食印象不错嘛？想着您走之前，再尝尝。” 魏昭微微一怔，随即笑了。 他并不是个对吃特别讲究的人，可梁助理显然洞察到了他心里的那点小念头，在离开新加坡之前，的确想再尝一次地道的本地味道。 “有心了。”魏昭接过早餐，难得夸了梁助理一句。 梁助理被夸得有点受宠若惊，但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大胆地补了一句：“魏总，您可以告诉她，您走之前还吃到了当地特色早食。” 空气安静了一秒。 魏昭拿早餐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指尖敲了敲包装袋，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梁助理身上。 “……她？” 梁助理被盯得背脊一紧，心虚地干咳了一声，硬着头皮笑道：“就是……那个说您不会吃路边摊的她啊。” 魏昭懒得搭理胆子越来越大的梁瑾，全当没听见，可是心里却莫名多了个想法。 一会儿，确实可以把早餐的照片发给她看看。 他心里清楚，现在法国大概是凌晨零点，江离习惯夜晚翻译和写作，应该还没睡。 这么想，他也就这么做了。 魏昭坐在酒店餐厅里，面前的早餐摆满了整张桌子。 五颜六色，像一场精心布置的食物展。 椰浆饭的米粒油亮分明，隐隐透着一层淡淡的奶白色，浓郁的椰香温暖而醇厚，仿佛还带着热气，刚盛出来似的。 米饭一侧，炸得酥脆的江鱼仔和金黄的花生错落铺开，增添了几分层次感，而一勺红艳艳的叁巴辣椒酱静静地躺在一旁，色泽诱人，仿佛只要稍稍靠近，就能嗅到那股微微刺鼻的辛香。 菜头粿被煎得焦黄，外层带着薄薄的一层酥壳，断口处却露出绵软的内里，上面还撒着细细的葱花和蒜蓉，酱油的醇厚气息混合着微微的焦香，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象起咬下去时那层外脆内糯的质感。 米豆煎饼薄如蝉翼，边缘微微卷起，泛着一抹浅金色，轻轻一晃，隐约能听见脆响。表面透出花生碎的颗粒感，白糖细细地撒了一层，随着空气的流动，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甜香，仿佛能在唇齿间融化一般。 阿榜糕和水粿则摆放得精致规整，圆润小巧，透着柔和的米白色光泽。 阿榜糕的表面覆着一层淡褐色的椰糖酱，光泽微黏，像是刚淋上去的，甜味和焦糖香混杂在一起，而水粿上点缀着细碎的菜脯，咸香的气息若有似无地飘散开来。 面煎粿厚实松软，截面处能清晰看到那厚厚的一层花生碎与炼乳缓缓融合，微微溢出，甜腻的奶香混着坚果的醇香。 最后，一碗蔬菜鸡汤安静地置于桌角，汤面上浮着几片翠绿的菜叶，金黄的鸡油泛着细腻的光泽，热气腾腾，雾蒙蒙地升起，裹挟着鲜美的香气，温和又清爽，仿佛连昨夜残存的酒意都能一并带走。 魏昭微微挑眉，他原本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不曾想这顿早餐竟如此丰盛，而且梁助理居然连细节都照顾到了，连一杯豆浆也是刚现磨的，乳白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微微荡漾，豆香醇厚，暖意氤氲。 这家伙……未免太用心了。 他抬眸扫了一眼梁助理，对方正忙着整理公文包，仿佛并未期待他的夸奖。 魏昭目光停留片刻，随口道：“你挺细心。” 梁助理顿了顿，随即笑道：“毕竟魏总的口味不好琢磨，保险起见，只能多买几样。” 魏昭轻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目光回到早餐上。 其实，他对吃一向不挑剔，也从不会特意去寻找什么美食，可这次，却难得生出了一点兴趣。 他随手拍了一张照片，刚点开微信，准备发给江离，却突然发现他们的聊天记录里，有一条明显不是他平时会主动发的通话记录。 ——他昨晚，给她打电话了？！ 魏昭微微皱眉，顿时来了精神，手指缓缓下滑，仔细翻着聊天记录，试图找到更多蛛丝马迹。 他喝醉了？可他昨晚明明清醒得很，逻辑清楚，语气平稳，甚至连衣服都整整齐齐地换好才睡的。 他不发酒疯，也不会失态，可是……他到底跟江离说了什么？ 魏昭眉头微皱，指尖摩挲着手机边缘，昨晚的记忆如同蒙了一层薄雾，脑海里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他似乎记得自己靠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夜色沉沉，窗外是新加坡璀璨的城市灯火。 他记得电话接通时，江离清亮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点慵懒，她喊他：“威廉哥哥，怎么还不睡？” 他似乎笑了，慢条斯理地回她：“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个？” 然后，江离又问：“你醉了吗？”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他说“应该……没有”？ 他试图拼凑起那些碎片般的记忆。 魏昭按了按眉心，觉得自己大概率说了不少不符合他一贯风格的话，否则以江离的性子，应该不会这么安静，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主动发消息来调侃他。 他到底说了什么？ 思索间，他的手指悬在聊天框上方，原本打算直接问江离昨晚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可最终，他还是克制住了。 不如……先看看她有没有反应。 想到这里，魏昭低头，在聊天框里附上那张早餐的照片，简单地配了一句： “走之前再吃一次本地特色。” 发完之后，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时不时瞥向手机屏幕，等待着那个熟悉的头像亮起。 梁助理看着魏昭沉默不语，心里不禁犯嘀咕，难道这些早餐都不合魏总的口味？ 他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开口：“魏总，如果您都不喜欢，我可以继续带着，等到机场后自己吃。” 魏昭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走神让梁助理误会了。 他顿了顿，嘴角带上点笑意，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不是，我刚刚在想事情。” 说完，他也不想辜负梁助理的一番好意，随手拿起套餐具，挑了些不同的食物放到盘里。 这是他第一次吃这么杂的早餐。 一直以来，他对吃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基本上有什么吃什么，从不会特意挑选，更别提主动去尝试路边摊的本地特色。但今天，他却难得地生出一丝好奇，打算每样都试试。 椰浆饭的米饭软糯，椰香浓郁，搭配香脆的江鱼仔和花生，还有一勺微辣的叁巴辣椒酱，层次分明，让他意外地觉得很合口味。 他慢条斯理地咀嚼着，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道菜。 然后是阿榜糕，这种米制糕点口感细腻，微甜不腻，带着淡淡的椰香，咬下去的瞬间，软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让人忍不住再尝一口。 魏昭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对这种小点心颇有好感。 “椰浆饭不错，阿榜糕也挺好。”他随口评价了一句，算是对梁助理的用心给予肯定。 梁助理闻言，明显松了口气，笑道：“魏总喜欢就好。” 魏昭没再说话，只是继续吃着早餐，视线时不时地瞥向放在桌边的手机。 他的微信界面还停留在刚刚发给江离的那张早餐照片上，消息还没有回复，但他并不急，心里隐隐觉得，她迟早会回。 这个点，法国是零点，她应该还没睡吧？ 想到这里，他低头继续吃饭，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凌晨的江离，精神奕奕地坐在书桌前，专注地完成今天最后一章的翻译。 屏幕上的外文句子在她指尖流畅地转换成中文，思维清晰而高效。 等到最后一个标点落定，她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满足地看着已经完成的文稿。 她瞥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法国的夜晚依旧宁静，而新加坡那边已经快早晨八点了。 他应该差不多在去机场的路上了吧？ 想到这，她随手拿起手机，准备在他登机前道一声早安，顺便看看他有没有给她发消息。 屏幕一亮，微信界面上果然躺着一条新消息——来自威廉。 江离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点开一看，竟然是一张早餐的照片。 好丰富啊…… 画面里，各色早餐摆满了一整张桌子，椰浆饭、菜头粿、米豆煎饼、阿榜糕、水粿、面煎粿、蔬菜鸡汤，还有一杯温热的豆浆，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她微微挑眉，心里立刻有了猜测——这肯定不是他自己找来的。 魏昭是什么人？堂堂君泰集团的总裁，别说去早市买早餐，他连酒店自助餐都未必会多看一眼。 能有这样一桌地道又丰盛的当地美食，除了他那位传说中“极其细心”的梁助理，恐怕也没别人了。 她盯着照片看了两秒，又忍不住轻笑出声。 梁助理应该是不知道他会喜欢哪一种，所以干脆每样都买了一点，给他挨个试试吧？ 这种安排方式，细致又稳妥，确实符合魏昭团队里助理的水准。 不过，说实话，如果换成她来负责魏昭的早餐，她大概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毕竟，以他的性格，若是直接问他想吃什么，得到的答案大概率会是“随便”或者“都可以”，那倒不如直接把最经典的几样全买回来，让他自己挑。 她一边想着，一边点开聊天框，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字： “看起来很不错啊，梁助理的心思真细，你吃了哪几样？” 消息发出去后，她撑着下巴等了一会儿，没想到魏昭的回复几乎是秒回—— “椰浆饭和阿榜糕。” 江离嘴角微微扬起，手指轻点屏幕： “bon appétit.（用餐愉快）” 很快，他也用法语回了她—— “merci, bonne nuit.（谢谢，晚安）” 看着对话框里干净利落的法语，江离忽然有些好奇，他平时并不经常在聊天里用法语，除非……他在刻意模仿她的语气？或者，他心情很好？ 想到这，她眼神微动，视线落在聊天记录上，忽然想起一件事——昨晚，他给她打的电话。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沉默，魏昭在那边又发来一条消息—— “我昨晚给你打电话没有打扰你吧？” 江离看着这句话，轻轻笑了一声。他果然是想试探昨晚到底说了什么。 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慢悠悠地敲下回复： “威廉哥哥对我来说，永远不会是一种打扰，我永远都喜欢和你说话，这个问题不成立。” 魏昭盯着屏幕上的文字，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 她总是能用最简单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地让人心软。 然而，下一秒，她调皮的消息又弹了出来—— “不过啊，这么强大的威廉哥哥，却说怕我呢？我倒是好奇，我的少爷怕我什么？” 他微微一怔，目光定在那句话上，指尖顿了一下，刚想打字，却发现她根本没打算等他回答，紧接着又发来一条信息—— “威廉哥哥，我去睡觉了，祝你旅途顺利，早点到家休息。” 魏昭盯着她的消息，半晌没动。 她就这么轻飘飘地抛下一个疑问，然后转身就跑，丝毫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他揉了揉眉心，忽然想起昨晚那个模糊的片段——他靠在酒店阳台的椅子上，夜风带着微醺的暖意，他握着手机，低声说：“我怕我……” 到底怕什么？ 魏昭一时间也答不上来。 他盯着江离的消息看了两秒，最终只是缓缓敲下了回复—— “好好睡觉，bonne nuit.” 发完这句话，他靠回座椅，抬眼望向车外，天光已经大亮，新加坡的早晨车水马龙，他即将登上回国的航班，而她——正在万里之外的法国，沉入梦乡。 第154章 滴滴代打:凉介 凌晨四点五十，江离的闹钟准时响起。 她闭着眼摸索着关掉，南法的冬日虽然不至于严寒，但清晨和深夜的温度仍旧透着几分凉意。 她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像一只不愿破茧的蚕蛹，困意将她牢牢钳制，让她恨不得再多赖床五分钟。 可惜，她的理智比困意更强势地占据了上风——今天是周六，远征日，她必须爬起来开免战。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坐起身，屋内依旧昏暗，窗外没有一丝晨光，整座城市都还沉浸在沉静的夜色里。 手机屏幕的微光映照在她略显迷蒙的脸上，她揉了揉眼睛，点开游戏，熟练地翻开背包，找到免战的牌子，轻轻一点，确认开启。 任务完成，成功续命。 她这才松了口气，倚着枕头伸了个懒腰，整个人还半梦半醒，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威廉今天不在，凉介代打。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今天威廉还在回国的航班上，根本没时间玩游戏，所以他的四千万对决功绩只能交给凉介来处理。 昨天他们在三个人的小群 「少爷今天上线了吗」 里还笑称凉介是“滴滴代打”，专门负责给某位不在线的少爷提供 一条龙刷分服务。 凉介：……别说了，我现在由老大的日常任务工变成了新区代打。 江离完全没有帮威廉代打的能力。 她战斗能力基本等于零，哪怕威廉的号装备顶级、战力超群，到了她手上也发挥不出他的号应该有的实力。 让她代打无异于让一个数学不及格的学生去解高考压轴题，完全是天方夜谭。 所以，代打的重任只能交给凉介这位“滴滴司机”了。 她重新回到游戏界面，看到凉介已经上线，正准备十分钟后远征开打。 她点开微信，看到凉介刚发来的消息： 【横江州和南霜州一直在打，之前他们来咱们地图口口声声要“打全图”，结果被老大击退，现在和巅峰对决估计他们都开了免战。今天可能连刷功绩的目标都找不到，我想战场也许比预想的还要萧条。】 江离一看，立刻秒回：【全能的凉介，一身本事无处施展，这赛季真是委屈你了。】 凉介回了个摊手表情包。 江离：【凉神辛苦了，咱们这个家没有你不行。】 凉介：【……别吹，打工人罢了。今天老大的四千万有点儿麻烦，怕是要打到下午。】 江离立刻发了个仰望大佬的表情包，附上一句： 【滴滴代打辛苦了，服务五星好评！】 凉介似乎被她逗乐了，过了几秒，发了个 “已读不回” 的表情图。 几分钟后，远征开始了。 系统公频上不断弹出新的消息，屏幕上的文字滚动得飞快—— 「来自s001的xx州xx已通过远征抵达六级城金州……」 「来自s001的xx州xx已通过远征抵达一级城泉州……」 江离看着世界频道上的落地提示一个接一个地刷屏，简直比财经新闻的股票行情还要刺激。 她随手调低了手机亮度，免得屏幕的白光太刺眼。 地图上此刻已是一片沸腾，很多人已经开始互相交锋了。 战火正在某些关键城池燃起，而她……已经妥妥地给自己开好了免战，彻底进入了佛系的“无敌”状态。 她嘴角微微扬起，靠在柔软的枕头上，目光悠闲地扫过那些正在奋战的玩家。 江离并不喜欢战斗，她对这种“刀光剑影拼生死”的模式始终没有太大兴趣。 她更喜欢安稳地种田发育，悠哉悠哉地建城屯兵，而不是每天绷紧神经，时刻警惕敌人的突袭。 幸好，今天有凉介在。 她翻了个身，把手机放到一边，安心地窝进被子里，暖洋洋地感叹了一句： “凉介威武，威廉好运。” 接着，她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一会儿。 战场上的厮杀与她无关，这一刻，她只想安心补个觉。 凉介从远征开始后就一直在对面的服务器四处搜索目标，然而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理论上，既然横江州是对决州，今天的任务就是和他们交战，刷满四千万对决功绩。但现实是——他跑遍了半张地图，愣是连一个横江州的活人都没找到。 不是根本没人，就是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还开着免战，完全不给他任何“交流”的机会。 这和他预想的剧本根本不一样。 他本以为今天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双方短兵相接，厮杀到天昏地暗，结果现在变成了他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战场上瞎晃悠，仿佛一个上了战场却发现敌军集体放假的倒霉骑士。 ——根本找不到人打，哪来的功绩？ 他把这悲惨现状发到他们三个人的群里，“少爷今天上线了吗”。 江离一看到，立刻开始调侃：“哈哈哈，全能的凉介，一身的力气无处施展，一拳打到棉花上。” 威廉虽然没办法亲自上线，但也在飞机上时不时刷着消息。 他看到凉介的遭遇后，难得用了一次表情包：一个小人拿着刀兴致勃勃地冲出去，结果一脚踩空掉进坑里。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横江州今天选择了‘避战’？”威廉发消息道。 “哪是避战啊，这是消失了吧？”凉介忍不住吐槽，“打个对决，打的是空气。” 如果只是找不到横江州的人，他还能退而求其次，去打其他州的玩家刷分。 毕竟虽然对决州有三倍功绩，但和普通玩家打也是有分的。 然而，他今天的运气简直糟透了。 每个玩家每天有两次随机迁徙的机会，能跳到不同区域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战场。 可凉介连着用了两次，结果每次都精准落在了无人区，别说敌人了，连根毛都没有。 凉介沉默了几秒，然后在群里发了个“……”的省略号。 江离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立刻补刀：“滴滴代打遇到了‘无人生还’副本。” “无人生还+1。”威廉也很配合地跟了一句。 凉介彻底无奈了：“……你们开心就好。”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继续在九州地图上兜圈子，试图找到哪怕一个能让他挣扎一下的对手。 第155章 威廉挨骂，凉介背锅 凉介今天拼尽全力，努力刷四千万的功绩，但不幸的是，远征结束时，他的对决功绩仅停留在两千三百多万，离四千万还有一大段距离。 与此同时，江离在远征时间结束后登录了威廉的账号，她一进游戏，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对决功绩是两千三百多万，差了那么一点点，就能达到两千四百万，解锁下一档奖励。 她盯着这个数字，内心的强迫症瞬间被勾了出来。 眼看着剩下的差距只需要一点点努力，江离的眼睛闪了闪。 她有点强迫症，看到那差距就觉得不舒服。 “只差这么一点，应该没问题。”江离心里默默想着。 她原本对打架一窍不通，但此刻竟然下意识忽略了这一点，心想——不就差七十万功绩吗？随便找个人打几下，应该能凑够吧？ 她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体。 “好吧，就刷一下，刷到两千四就好。” 她轻声自语，眼中闪烁着一丝决心，仿佛那个数字的完成能让她心里稍微平衡一点。 可问题是，打谁？ 她皱着眉翻开威廉的战斗记录，试图找个合适的目标。 这时，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陆平。 陆平，也就是现在改名为“变形金刚”的水果州别驾，曾经是她游戏生涯里最头疼的存在之一。 早在第三赛季，陆平就经常在九州上找她，把她打得满地图乱飞，把她烦得要命。 后来威廉知道这事后，特意跑去找陆平“算账”，狠狠地教训了对方一顿。 从那以后，陆平再也不敢轻易招惹她。 既然威廉当初打过陆平，那他的号上一定还留有陆平的九州标记！ 江离眼睛一亮，立刻打开九州标记列表，果然在看到了陆平的位置。 他的县邑躲在九州地图的边缘，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 “好，就打他！”她心里默默决定，操控着威廉的第四戎车朝陆平县邑出发。 这一爬，就是整整19分钟。 江离盯着屏幕，从最开始的斗志昂扬，变成了后来的无聊至极。 这个破地方未免也太远了吧！ 车像乌龟爬山一样，缓缓地地往前挪，她甚至有时间放下手机，去做了一杯草莓奶昔，回来一看，居然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陆平你这是投奔世外桃源了吗……”她忍不住吐槽。 终于，19分钟后，她的部队抵达目的地。 然而，迎接她的不是一场精彩的战斗，而是一个让人崩溃的事实—— 陆平，三天没上线了。 他的县邑里冷冷清清，连像样的驻军都没有。 她打开对战界面一看，战报上的数据简直惨不忍睹——兵力寥寥无几，就算她把他整个城池端平，也根本刷不到十万功绩！ 江离沉默了足足三秒钟。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只感到无语。 江离的目光在战场上扫视着，寻找着合适的目标。 就在她准备收手下线时，她的视线停在了一个名字上——“名扬大宋”。 这个水果州的玩家正停在陆平旁边，看起来像是有兵的状态。 而且，他不仅和改名后的陆平属于同一个州，还靠得那么近，怎么看都像是一伙的。 “应该是盟友吧？那刷他应该没问题。”江离心想，没多犹豫，直接对“名扬大宋”出手了。 几轮对决下来，她的功绩终于突破了两千四，达到了目标。 她松了口气，满意地看着界面上闪烁的红色奖励箱子，毫不犹豫地退出了游戏。 ——任务完成，可以安心下线了！ 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场随手的“刷分”，竟然给她埋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微信的提示音响起，酥酥发来消息，语气带着点犹豫：“种田州的群里有人在骂威廉。” 她盯着屏幕，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妙的预感迅速涌上来。 该不会……就刷个分，竟然还能刷出外交问题吧？ 见江离不语，她接着补充道，“那个人骂威廉乱打人。” 江离一愣，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骂威廉“乱打人”？怎么可能？凉介今天都找不到人打架，四千万功绩都刷不够，怎么就变成乱打人了？ 她赶紧回消息：“谁骂的？骂什么？” 酥酥很快甩来一张截图，附带一句话：“你自己看吧，‘名扬大宋’在群里破口大骂，说威廉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他。” 江离的嘴角微微抽搐，名扬大宋……这不是她刚刚打的那个吗？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闯了点小祸。 可是——等等，这人不是水果州的吗？怎么现在又变成种田州的了？！ 她的手指僵在屏幕上，脑子里飞速回放着刚才的战斗过程，试图找到自己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 ——她只是想给威廉的号补个几十万功绩而已。 ——她选的目标是陆平旁边的“名扬大宋”，因为这两人位置靠得近，看上去应该是一伙的。 ——而且，她明明记得对方是水果州的玩家啊！ 可现在，酥酥发来的消息，直接让她如坐针毡。 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嘴角微微抽搐，盯着“名扬大宋”这个id看了几秒，心里忍不住想： 兄弟，你要骂人能不能先把自己的州籍捋清楚？ 江离点开酥酥发来的截图，名扬大宋的发言映入眼帘—— “威廉这个傻x玩意，他妈的有病，打我干嘛？氪佬了不起？” 她盯着这句话，眉头狠狠皱起，胸口顿时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震惊、愧疚、委屈，还有一丝恼火。 威廉……真的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被这样骂？ 她手指快速敲动键盘，问酥酥：“名扬大宋不是水果州的吗？” 酥酥秒回：“不是的，他去水果州只是为了刷对决功绩，本质上还是种田州的人。” 江离脑子嗡了一下，仿佛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所以——她认错了人，误把种田州的玩家当成了水果州的敌人，结果还堂而皇之地把人打了一顿？ 她攥紧手机，指尖有些发凉，一股强烈的负罪感涌上来。 威廉什么都没干，就这么无辜背锅，被人在群里指着鼻子骂。 她越想越难受，心里堵得慌，像是吃了一口没咽下去的东西，既憋闷又难受。 如果威廉在，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被人群嘲，估计会无奈地笑一声，然后懒洋洋地说一句：“我怎么就成公敌了？” 可江离却笑不出来。 她知道自己处理不了这种事，于是像往常一样，照着威廉的交代去找凉介。 信息发过去没多久，凉介回得很快，语气一如既往的淡定：“没事，就说是我打的。” 江离愣住了，指尖悬在屏幕上。 ——凉介的语气里甚至没有半点迟疑，好像这根本不算什么事。 她眼眶有点热，又觉得有点想笑，鼻尖酸涩得厉害。 “……凉神。”她回了个叹气的表情包，心里却满是感激。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心情沉甸甸的，指尖有些发紧。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开聊天框，发了条消息给威廉。 “哥哥，对不起……今天是我害你挨骂了。” 打完，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生怕他误会：“真的只是差一点点两千四万，我才想着再补一点分的。而且他当时和陆平一个州，又挨得那么近，我以为他们是一起的，不然我怎么可能千里迢迢跑去打一个人……” 消息发出去后，她抱着手机，心里又慌又愧疚，甚至有点害怕威廉会生气。 毕竟这次真是她的错，连累他无辜背锅，还被人在群里骂得那么难听。 但威廉的回复很快，语气一如既往的淡定：“没事啊，打了就打了吧。” 江离怔了一下，没想到他完全不在意，甚至连一句责备都没有。 她迟疑了片刻，试探性地发消息：“如果他很生气，我可以让他打飞一次，我不介意。” 威廉秒回：“那不行。” 江离有点愣：“？” “你不介意，我介意。”威廉说，“他打飞你不可以。” 江离的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鼻尖莫名发酸，连手机屏幕都看得有点模糊了。 她缓了一下情绪，又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真的不怪我吗？” 威廉的回答简短又干脆：“我怪你做什么？” 江离盯着这句话，眼眶微微泛红，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原以为威廉至少会有点不满，或者开玩笑地抱怨一句，结果他竟然真的什么都不在意，甚至还反过来安慰她。 那天晚上，她愧疚得不行，为了自己的一时冲动，威廉被人指着鼻子骂，凉介还要帮她背锅。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在心里狠狠下了决心—— 以后周六，她绝对不碰威廉的账号了！ 第156章 我想与你住在洛阳 新的一周开始了，与长安接壤的城池终于解锁。 自周一中午十二点起，这些关键据点便可以正式攻打、争夺。 长安，这座象征着荣耀与权力的城池，是无数玩家梦寐以求的最终归宿。 能在长安拥有一席之地，不仅意味着实力的证明，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荣誉。 蛮蛮不止一次开玩笑，说她迟早要在长安敲钟，让全服都知道凤麟州的名字。 然而，现实总是充满坎坷。 凤麟州从未真正踏足过长安，甚至在过去的几个赛季里，一直都是被打压横扫的对象。 第二赛季时，奉天州的玩家在世界频道上肆意造黄谣，不仅在言语上侮辱打击凤麟的玩家，还在战场上寸寸紧逼。 等到第三赛季，奉天州的盟友柠檬州又接过了这根“接力棒”，将凤麟州的玩家打得节节败退，连长安的影子都没能触及。 蛮蛮是个乐观又随心的人。 尽管凤麟州屡战屡败，她依旧言辞凿凿地跟大家开玩笑地画着入住长安的大饼：“总有一天，我们会住进长安的！” 可惜，过去的现实让这幅蓝图看起来像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凤麟州的玩家们习惯了被打压、被驱赶、被碾压式横扫，从未真正尝试过占领长安，更别说安居其中了。 但这一次，机会终于来了。 江离盯着地图上那些解锁的城池，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轻轻滑动。 眼前的局势，仿佛一次重新书写历史的机会。 这一次，他们真的可以入住长安了。 进入史话赛季后，凤麟州不再是那个被压制、被围剿的弱势州，而是并入了威廉所在的巅峰州。 如今，他们站在九州之巅，长安近在眼前，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而是唾手可得的战利品。 那些曾经只能自娱自乐调侃“总有一天会住进长安”的凤麟玩家，如今快要在游戏里圆梦长安。 可江离真正想要停驻的地方，从来都不是长安，而是洛阳。 在这个游戏里，长安象征荣耀，是所有大州争夺的终极目标。 可对她而言，洛阳才是那个她心心念念的地方。 她的游戏生涯，从洛阳的战火中开始，也在洛阳的战火里，迎来了第一个记忆犹新的挫败。 江离回顾她在《这城有良田》里的经历，她的“挨打”生涯，正是从第二赛季的洛阳事变拉开了序幕。 那一天，本该是凤麟州高兴的时刻，他们成功拿下了洛阳的首次占领。 州群里全是欢呼，大家都期待着一起齐心协力修复好洛阳，然后愉快地挖地种田。 可喜悦只维持了短短几个小时，下午，奉天州的大军浩浩荡荡地碾压过来，洛阳瞬间沦陷。 他们拼死抵抗，在凤麟州的指挥宗天宇的带领下，对奉天州展开了反击，一度打得奉天州的头号玩家洪七不得不启用免战牌，狼狈退守。 那一刻，他们曾以为胜利近在眼前，以为他们能凭借这一场漂亮的反扑扭转局势。 可现实是残酷的。 奉天州的实力远超凤麟州，短暂的胜利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喘息。 从那一天起，他们的噩梦开始了。 奉天州不仅兵力强盛，更可怕的是他们的恶意与嘴脸。 他们不仅喜欢打人，还喜欢在世界频道里放肆嘲讽，甚至大肆传播黄谣，毫无底线地攻击凤麟州的玩家，尤其是女生。 江离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恶臭的玩家群体。 他们把“赢了打人，输了开黄腔”当成乐趣，把凤麟州的玩家当成戏耍的对象。 洛阳，曾是是喜悦的回忆，也是屈辱的回忆。 她永远记得那种无力感——她们被欺负、被羞辱、被嘲笑，所有的反抗都像是徒劳的挣扎，最终只能沦为奉天州口中的笑柄。 她讨厌过，愤怒过，也心如止水过。 所以当她再次看到洛阳的名字出现在地图上时，她的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她想去洛阳。 但不是以曾经那个被碾压的玩家的身份，而是带着她的少爷威廉一起，回到洛阳，用一场美好的胜利，去替换掉那些不堪的记忆。 这一次，洛阳不会再是一座只是充满挨打记忆的城池，而是她真正意义上的新起点。 江离盯着地图上洛阳的名字，眼神柔和下来，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仿佛已经提前触摸到了那座城池的城墙。 她毫不犹豫地给威廉发消息：“少爷，新的一周，我们两个人一起住在洛阳好不好啊？我不要住春风得意马蹄疾的长安，也不想一夜看尽长安花。我只想和你一起住在洛阳。” 消息发出去后，她盯着聊天框，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她有些忐忑，害怕他觉得这个请求幼稚，也怕他随口敷衍她一句“不如长安更好”。 没过几秒，威廉的回复弹了出来。 “好，我们住在洛阳。”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颗温柔的糖果，在她心里化开。 江离忍不住扬起嘴角，眼底闪过一丝雀跃。 她继续说道：“哥哥，我之所以想住洛阳，是因为我在这个游戏里挨打，就是从洛阳开始的。以前住不上的地方，现在终于可以住了，算是——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 她本以为威廉会顺着她的话开两句玩笑，没想到他下一句直接把她心脏击中了个正着。 “江离，这一次，我不会让你跌倒。”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语气笃定得让人无法反驳，“其实，这九州地图上，你想住哪里都可以。” 江离怔住，指尖悬在键盘上，好半天都没打出一个字。 她知道，威廉不是随口说说，他是真的可以做到。 洛阳、长安，甚至是整个九州地图，只要她想，他都能让她住上。 这一刻，江离突然觉得，她的游戏世界似乎变得很大，又变得很小——大到九州可以随便停驻，小到只剩下威廉的身影。 她捂着胸口，感受着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脸慢慢发烫。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话的？ 这根本不是游戏霸总，这完全是现实霸总了啊！ 第157章 被造黄谣 江离他们的地图上，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推进。 与长安接壤的六级城池的攻打进度稳步进行，没有争端，没有混乱，甚至连世界频道都异常安静，和平得仿佛是一场无声的演习。 然而，在同进度的另一个史话区服，局势却截然不同。 玉树一边刷着消息，一边忍不住感叹：“对面服务器又炸了，战火烧得比每周六的远征还激烈。” 江离早已习惯，漫不经心地问：“横江州那边？” “对。”玉树发了几张战报截图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看热闹的兴奋，“就是风初他们州，这个赛季他们已经打成了一锅粥。” 风初。这个名字，江离并不陌生。 史话第一周，横江州的风初就嚷嚷着要“打全图”，口号喊得震天响，嚣张得仿佛天下无敌。 偏偏他们州还真是好战玩家格外多，别的州忙着发育，风初已经四处挑衅，逮着谁都想打一架，完全一副“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的状态。 “他们州真是闲不住啊。” 江离点开截图，看着密密麻麻的戎车行进线条，忍不住感慨，“我们这边像田园牧歌，他们那边直接史诗战争。” “谁让风初那么好战。”玉树笑了一声，“不过，这样也挺好，他也算求仁得仁，至少不会无聊。” 江离耸了耸肩，继续翻看地图。 他们这片区域依旧风平浪静，井然有序地推进着领地扩张。 相比之下，对面服务器的战火硝烟，简直像是两个世界。 世界频道上，战火不仅燃烧在战场上，也烧进了聊天框里。 江离用着玉树的小号看着屏幕上飞快刷新的消息。 一哥慎独所在的南霜州的玩家们和横江州的玩家们正吵得不可开交，稍微眨个眼的功夫就有十几条未读消息。 「风初人人喊打，横江居然保他，都是一丘之貉！」 「南霜真就一群嘴强王者，战损比都不敢晒，继续骗自己赢了吧！」 「风初你打全图就是为了全图的四级田啊，那你早说嘛。」 「南霜离了慎独，屁都不是。」 「不氪金不能进横江是吗？」 「南霜除了慎独一个硬，还有能打的吗？」 江离看得目瞪口呆，世界频道的互骂甚至比一些战斗还要激烈，双方的“文官”——那些擅长在世界频道口嗨却不一定打得过的玩家，正努力在骂战里为自己的州争一个上风。 原本，她只是单纯来吃瓜的，看看这场远在另一个服务器的纷争。 可突然，她在飞速刷新的聊天记录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威廉。 江离皱起眉，手指迅速滑动屏幕，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们为什么会提到威廉？ 他们和威廉根本不在同一个服务器，这也能攀扯他？ 她的第一反应是，可能是哪个人随口提起他来抬杠，毕竟威廉在这个游戏里确实算是名人，实力强、榜上有名，偶尔被人提及也正常。 可仔细一看，这些发言带着明显的嘲讽，甚至有些人故意在带节奏，把他拉进这场与他毫无关系的骂战里。 世界频道的刷屏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每几秒就能看到新的争吵、嘲讽、挑衅。 江离原本只是想看看那些和他们地图无关的口水战，谁知当她继续往下翻，屏幕上的内容却越来越让她感到不适。 起初只是关于威廉的争议，说他战力高纯粹是靠氪金，说他不过如此，这些江离倒是见惯不怪了。 只要一个人够强、够出名，总会被人议论。 可后来，频道里的话题开始朝着越来越低劣的方向发展—— 「年年，你白天舔慎独，晚上舔威廉。」 「她不是一向喜欢攀高枝吗？结果威廉根本不搭理她，笑死。」 「年年想嫁入豪门的梦碎了，换个目标呗？」 江离怔住了，心里一瞬间涌上一股火气。 她不认识“年年”是谁，也不知道这女孩到底做了什么，但她清楚地知道——无论是什么矛盾，都不该被扭曲成这样肮脏的攻击方式。 如果对方真的做了什么让他们不满的事，那就直接说出来，而不是用这种最低级的方式去贬低一个女性的尊严。 她看着这些人躲在游戏昵称的后面，肆无忌惮地嘲讽、造谣，把最恶毒的揣测强加到一个人的身上。 没人关心事实，他们只想找到一个可以肆意羞辱的目标，然后在这片虚拟世界里狂欢。 这让江离想起了第一赛季的奉天州。 那个赛季，她和朋友们在游戏里被打得节节败退，而奉天州的人不仅在战场上碾压他们，更是在世界频道里口无遮拦，用各种黄腔去侮辱他们的女玩家。 ——“为了嘉嘉这个绿茶，一个州都得挨打吧。。” ——“你这战力，大哥服侍得好啊。” ——“嘉嘉来陪我呗。” 她当时没能反驳，因为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世界上总有这样的人，带着最大的恶意去看待女性，把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成就都轻飘飘地归结为“依附男人”，然后再肆意地羞辱。 那种无力感，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今天看到类似的事情再次上演，她还是忍不住愤怒。 江离皱着眉，看着世界频道里那些恶意满满的发言，心里憋着一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她顿时没了看热闹的心情，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烦躁。 她忍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果断退出了玉树的小号，点开微信，找到威廉的聊天框。 「哥哥，我不喜欢他们说你，更不喜欢他们这样去辱骂一个女生。」 她快速打下这句话，然后把那些截图一张张发过去，光是回看那些话，就让她心里一阵厌恶。 威廉的回复很快弹出来—— 「年年是谁？」 江离一愣，随即怒气更盛。 这些人居然能把两个素不相识的人扯在一起，还能编出这么龌龊的故事？ 她正想再说点什么，威廉又发来一条消息。 「你别生气了，这游戏里总有这种人，我们玩自己的就好，别让他们影响你心情。」 江离盯着这句话，心里那点愤怒稍稍消散了一些。 确实，遇到这种无聊的造谣者，最好的方式就是无视他们。 但她还是觉得憋屈，尤其是世界频道里那么多人看着，没人站出来反驳，甚至有人在附和，就好像这种侮辱女性的话语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她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威廉又发来一条消息—— 「江离，我明天又要出差，这次去的是台湾。这周会很忙，如果没有及时回复你，不是不理你，是事情太多了。」 江离微微一怔。 他居然会提前和她解释了。 以前他忙起来的时候，经常好几天都不回消息，她习惯了，也从没主动去问过。可这一次，他竟然主动告诉她他的行程，还特意说明了如果没回消息的原因。 她忍不住弯起嘴角，心情莫名好了几分，语气也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我帮你做日常任务，你不用担心。」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会怪你不理我，我会等你回复。没有也没关系，因为如果真的有要紧的事，我会直接给你打微信电话的，威廉哥哥～」 屏幕上的输入状态停了停，片刻后，威廉简单地回了一句—— 「好啊。」 江离盯着那两个字，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估计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随和，但指不定心里也有点无奈，毕竟她用撒娇语气喊“威廉哥哥”的时候，十有八九是有点小任性的。 她收起手机，重新回到游戏界面。 世界频道的争吵还在继续，但她已经懒得看了。 既然她的少爷都说了不必理会这些无聊的人，那她听他的便是。 第158章 我刚到vs我刚起 江离有个要命的毛病——她在半梦半醒之间的状态，堪比喝醉，甚至更夸张。 她曾在深夜误以为自己在和朋友交谈，结果在外卖软件里疯狂给她点了五杯奶茶；也曾因为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鱼，在迷迷糊糊间把枕头拖到了床边，嘴里嘟囔着“水呢？我的水呢？” 然而，在所有的“梦游式社死”里，有一次尤其刻骨铭心。 有一次威廉感冒了，咳得厉害，尽管打电话的时候，他有刻意地遮掩过，她依然还是能听见他压抑的咳嗽声。 江离睡前还在想着，他应该喝一盏冰糖雪梨润润嗓子。 结果梦境里的她，竟然真的开始折腾起这件事来。 梦里，她站在一座巨大的庭院里，四周弥漫着夜色，空气里浮动着梨花的清香。 她找不到梨子，便理所当然地决定，既然没有，那就种一棵。 现实中的她，正拿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游移，最终简简单单地敲下两个字——“梨子。” 然后，按下了发送。 消息发出去后，她翻个身继续睡，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为自己挖了一个社死深坑。 直到第二天早上，江离揉着乱糟糟的头发，迷迷瞪瞪地打开手机。 “……？” 屏幕上，昨晚的消息赫然在列——仅仅两个字，“梨子。” 她盯着这两个字，脑子还没完全运转过来，直到下一秒，她才意识到，这个消息是发在群里的。 ——威廉在的群。 ——凉介也在的群。 江离一瞬间清醒了。 她迅速点开聊天记录，试图找到自己的社死边界。 威廉没有回复，凉介倒是发了一个“？”意思一下。 如果他们不说话，是不是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不行，凉介问了。 她该怎么解释？“昨晚梦见自己在院子里种梨树”这种话，是人能说出来的吗？ 江离恨不得钻进被子里重启人生。 更尴尬的是，她竟然还私聊威廉，迷茫地问：“凉介怎么会在我们的聊天框里？” 过了一会儿，威廉回复她：“不是凉介出现在了我们聊天框里，而是你发给我私聊的时候，他正好和你说话，你在群聊里回复他的。” 江离：“……” 这简直是社死的连环暴击。 江离趴在床上，狠狠捶了几下枕头。 从那天起，她给自己立下了规矩——睡前一定要把手机放远一点，放到她绝对够不到的地方。 她再也不能让自己在半梦半醒之间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至少，不能让她的社死现场这么频繁地上演。 清晨，江离迷迷糊糊地醒来，熟练地打开微信，准备像往常一样给威廉道个早安。 然而，微信对话框里最新的消息却让她瞬间清醒——三条她自己昨晚发出去的语音消息。 她的手指悬在屏幕上，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深吸一口气，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决定鼓起勇气点开。 第一条语音： “哥哥，我梦见你了。” 江离：“……” 光是这句话就已经让她觉得尴尬得脚趾能抠出三室一厅，她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梦，但直觉告诉她，后面的语音绝对不会是什么正经内容。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点开了第二条语音： “我看见好多人站在城墙上吃瓜八卦。” 江离猛地睁大眼睛，城墙？吃瓜？八卦？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昨晚到底做了个什么神奇的梦？！ 但还没等她捋清楚逻辑，手指已经不受控制地点开了第三条语音： “我想问你借一个望远镜。” 江离：“？？？” 她一脸震惊地看着手机，仿佛是手机自己动手的。 她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她闭上眼，努力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梦境，依稀记得……好像是在游戏里，九州地图上某个城池发生了一场惊天大八卦，一群人站在城墙上看热闹，而她……居然也想挤进去？ 但因为离得太远，她焦急之下居然想着去找威廉借望远镜？！ 江离感觉自己的社死值已经到达了新高度，她现在只希望威廉没听见这些消息，或者听了但没回复，那就还能假装这事没发生过。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 她正祈祷着，微信的未读消息数跳了一下。 ——是威廉的回复。 她屏住呼吸，心脏狂跳，战战兢兢地点开了聊天框。 威廉：“梦见我什么了？” 威廉：“你是想借望远镜看什么？” 江离：“……” 她感觉天塌了。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内心翻江倒海，努力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开始回忆昨晚的对话——威廉在临睡前和她聊了几句，说他今天要去台湾出差。 之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日常，她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手机就那么放在枕头旁。 然后，她做了个离谱的梦。 她隐约记得，梦里的城墙上站满了人，正热火朝天地围观着什么八卦。 由于最近和非晚一直在讨论她创作的古代长安经营类小说《夺京华》，其中又融合了一些《这城有良田》游戏里的元素，她的大脑似乎已经被“城墙”“八卦”“吃瓜”这些关键词彻底占据。 可问题是，她为什么要去找威廉借望远镜？！ 江离满脸生无可恋，觉得自己大概是中了什么“社死必被威廉目击”的诅咒。 仔细想想，从之前半梦半醒时给他发的“梨子”两个字，到这次离奇的吃瓜望远镜事件，她的每一次深夜社死现场，威廉几乎都是唯一的见证者兼受害人。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好几秒，最终放弃挣扎，翻出一个小猫脑袋上显示着缓冲符号的表情包发了过去。 小猫双眼无神，一脸迷茫，显然是个彻底宕机的状态。 她试图用这个表情包含糊带过，装作自己刚睡醒、不记得昨晚的糗事。 江离正打算装傻到底，微信突然跳出一条新消息，紧接着是一张定位。 威廉：“江离，我知道你又睡迷糊了。我刚到。” 她愣了一下，点开定位一看——高雄。 江离：“我刚起。” 威廉：“我知道。” 他这句“我知道”让江离心里微微一颤，不知是因为社死余韵未消，还是因为他那种带着一点点了然和宠溺的语气，让她莫名觉得脸有点儿发热。 江离原本以为他是飞去台北，结果竟然是高雄。 她忍不住问他怎么折腾了这么久，毕竟从昨晚聊完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 威廉：“这次又是在上海转机，等台湾的司机来接我们又拖了一会儿。” 他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但江离能想象到他一路奔波的场景。 机场里人来人往，他穿着一贯沉稳低调的深色衬衫，拉着行李，脚步沉稳地走向接机口，身边是几个随行的同事，而他看起来永远都是那么冷静又从容。 尽管一路奔波，他还是及时回了她的信息，哪怕只是毫无逻辑可言的梦中呓语。 她没再多问，手机那头的威廉似乎也没有再提那条让她尴尬的语音。 他甚至没有追问她梦见了他什么，大概是怕她恼羞成怒吧？ 想到这里，江离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心想威廉这人到底是天生会拿捏分寸，还是因为……他真的很在乎她的情绪？ 窗外晨光透过窗帘洒进来，江离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她手指点了点屏幕，最终还是回了一句—— 江离：“路上小心。” 然后，又迅速补充了一句。 江离：“高雄的冬天暖和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威廉每次出差，他们的距离好像都会稍微近一点点。 第159章 你周六再抽卡 威廉正在酒店房间里整理行李，他一边把叠得整整齐齐的换洗衣物从行李箱拿出来，一边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江离的消息跳了出来：“高雄气温如何？” 他停顿了一下，指尖悬在屏幕上，思索片刻后回复道：“这里的温度和你那里差不多，不冷，但是湿度肯定比法国南部高。你应该不喜欢，你连南法的阳光之城冬季偶尔的雨天都厌烦得不想出门，这里的雨天你肯定更加不喜欢。” 信息发出后，他随手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继续整理东西。 然而，屏幕上的光亮再次吸引了他的目光——她回复了。 江离看着他的消息，心里有些发怔。 她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他回答得如此认真。 更让她惊讶的是，他竟然了解法国南部的冬季气候，更准确地说，他记得她曾经提过自己不喜欢潮湿的天气。 这种细节，哪怕是身边的朋友，有时都不会特别留意。 她刚刚起床，煮了一小壶意式咖啡，窗外的晨光熹微。 她闻着咖啡的香味，眉眼里都是舒适的笑意。 威廉哥哥平日里看起来冷淡寡言，似乎总是隔着一层距离，但实际上，他在日常的点滴里却记住了她的事情。 她放下杯子，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着，犹豫了一下才发了一条信息过去：“那你呢？你喜欢这种天气吗？” 威廉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视线落在窗外模糊的城市轮廓上。 天空低沉，雨丝斜斜地打在玻璃上，水痕顺着透明的表面滑落，将远处的霓虹拉成一抹淡淡的光晕。 整个高雄被这场冬季的雨幕笼罩，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他低头，轻轻转动杯沿，手里的热茶散发着淡淡的温润香气。 行李箱已经整理好，手机安静地躺在床头柜上，屏幕上江离的消息还亮着。 “那你呢？你喜欢这种天气吗？” 他盯着这行字，指尖在杯壁上摩挲，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对这个问题有些意味深长的思考。 喜欢吗？ 他并没有对雨天抱有特别的情感，谈不上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 可如果换一个角度来看——雨夜适合思考，适合让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连空气里都带着湿润而清冷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安静下来，而江离刚好问起了，他竟然觉得这个潮湿的夜晚也变得有趣起来。 他想了想，修长的手指落在键盘上，缓缓敲下一行字—— “我没有特别喜欢或讨厌，但如果是在南法，或许会希望雨天少一点。” 消息发送出去的瞬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江离窝在家中的飘窗上，窗外是绵绵细雨，她手里捧着一本书，时不时抬头皱着眉看外面，抱怨自己又没办法出去散步。 她像只被关在玻璃房里的小猫，懒洋洋地对天气表达不满。 他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弯了一下。 果然，没过多久，江离的回复就带着一点理直气壮的情绪跳了出来。 “那当然！谁会喜欢冬天的雨天！” 她甚至配上了一个愤愤不平的小猫表情包，圆圆的猫眼里写满了抗议，仿佛真的能把她的情绪传递过来。 威廉轻笑了一下，手指漫不经心地敲了几个字。 “但你小时候应该很喜欢雨天。” “？？” 她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回：“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说过，小时候下雨的时候，你喜欢撑着透明的小伞踩水坑，还会趴在窗边看雨滴落在玻璃上。” “……你记得这么清楚？” 江离怔了一下，她自己都快忘记什么时候跟他说过这种细节。 那大概是某次闲聊时，她随口提及的吧？可他不仅记住了，还连那些微不足道的细节都复述得分毫不差。 她端起咖啡杯，窗外的晨光温柔地洒进屋内，映得她的指尖都有些透明。 心跳仿佛也随着这股温度轻轻晃动了一下。 “威廉哥哥，你不会是记笔记了吧？” 她半是玩笑，半是试探。 然而，对面却没有否认，反而回了一句—— “你觉得呢？” 他没有正面回答，却让她一下子有些心慌意乱。 江离盯着这行字，耳根不自觉地染上了些许热意。 江离看他能写这么多字回复，料想他此刻大概不算太忙，于是抓住机会，想要趁机多和他说几句。 她想到《良田》明天的新卡池，游戏将加入三国联动角色“诸葛亮”。 按以往的习惯，威廉肯定会在卡池一开就猛氪一波，抽到心满意足为止。 她一想到这件事，又回忆起上周六和横江州的对决。 那次远征，横江州的人东躲西藏，最终别说四千万功绩了，凉介连两千四百万都没能帮威廉刷到，愣是找不到一个对决州的人。 想到这里，她有些头疼，顺势给威廉发了条消息： “威廉哥哥，你周六再抽卡，好不好嘛？上次为了打两千四都挨骂了。” 话音刚落，她又补上一个橘猫蹭蹭脑袋的表情包，猫咪圆圆的眼睛满是讨好的意味，连耳朵都耷拉着，显得格外委屈。 她发送完毕后，盯着屏幕等待回复，心里有点小期待。 威廉那边，屏幕微微亮着，他随意瞥了一眼，就被她的撒娇攻势逗笑了。 她居然还要这样委屈巴巴地求他？ 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她提过的要求，他什么时候拒绝过？ 她说想要他换个游戏名，他二话不说改了； 她周六远征，想让他陪着一起玩那种贴县邑的幼稚小把戏，他哪怕出差忙得团团转，仍然挤出时间上线配合； 她不想他城防值有损，他就用死兵代替伤兵的方式去刷对决； 甚至有一次她抱怨他在世界频道不理她，让她很尴尬，他哪怕已经下线了都立刻上线回复她…… 这次，她想让他把抽卡时间往后挪，他还能不答应吗？ 江离哪里来的这么多可爱的小猫表情包？ 有小猫的小爪子抱着人的食指，委屈巴巴的；有开机状态的缓冲猫，眼神呆滞无助；还有一只小猫站在门口，歪着头，满脸疑惑……她总是能精准地找到各种合适的猫猫表情，每次都让对话显得莫名生动。 威廉看着屏幕，忽然意识到一个奇怪的事实——这些表情包，竟然和江离本人有些相似。 她不开心的时候，和委屈猫一个模样，沉默但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她迷迷糊糊刚睡醒时，就像那只缓冲中的猫，反应迟钝又带点呆气；至于最后那只疑惑地站在门口的小猫，和她每次听不懂他说的游戏里的术语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他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心底某个地方，轻轻地软了一下。 他从来不会拒绝她的要求，但每次看到这些表情包，竟然会再多一点点心软。 “好，我明天不抽卡了。” 他手指轻敲屏幕，顿了一下，嘴角微微扬起，“不过，我已经充好钱了，周六你去抽好不好？” 江离看到这条消息时，心里莫名一暖。 她靠在椅背上，抱着膝盖，看着屏幕出神。 威廉还是像往常一样，温柔地迁就着她。 她其实一直对上周的事耿耿于怀。 那场战斗里，她误伤了跳到水果州的种田玩家，导致对方直接在州群聊破口大骂，而最倒霉的是，威廉为她挨骂，凉介帮她背锅。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却因为她被牵连。 当时她就懊恼极了，不仅愧疚自己打错了人，更因为威廉被骂而难过。 哪怕威廉一句话都没说，也表现得毫不在意，但她就是很难受，觉得自己连累了他。 他当然知道她的心思，所以才会突然提议让她来抽卡。 他是在给她一个“补偿”的机会，让她能借此事转移注意力，放下那些无谓的愧疚。 江离低头，盯着聊天框，手指动了动，半天没敲字。 她当然知道，他真的不在乎被人骂。 可是，在游戏里，她比谁都更珍惜他的账号，甚至比他自己还要在意他的“名誉”；在现实里，她也始终把他的事情放在心上，总是习惯性地替他考虑太多。 她不想他受到任何诋毁，哪怕是无关紧要的一句骂战。 她吸了口气，调整好情绪，才敲下一行字： “好呀，那周六我来抽，我可是在欧洲，怎么也有点儿欧气在身上的，一定给你抽好多个诸葛亮。” 说完，她又飞快地补上一串表情包——小猫握拳，猫咪戴着王冠，最后还有一只小猫骄傲地挺着肚子，仿佛在说“包在我身上”。 威廉看到这一连串表情，忍不住失笑。 这个人啊，刚刚还藏着点低落的情绪，现在就已经振作起来，开始给自己立“欧皇”人设了。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最终只回了一句—— “嗯，期待你的表现。” 第160章 我们一起去巴黎 威廉上线的时间少，江离也不怎么上游戏。 她每天不过是机械地登录，挖两次地，取两次巡逻的牌子，然后迅速下线。 游戏对她来说，早已失去了最初的新鲜感，史话赛季以前唯一支撑她留下来的，是每周六的远征——那是她和威廉跨越服务器短暂“见面”的机会。 从第二赛季开始，每周六，她都会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只有这一天，她才能去到他的地图，在九州的版图上，将自己的县邑紧紧贴在他的旁边。 她很少对游戏里的事情产生“仪式感”，但这一件事，对她来说，是在这片动荡战场上难得的温柔时刻。 后来进入了史话赛季，他们终于可以每天都在同一个地图上。然而，反而没有了那种一周一次的期待感。 两人都很忙，能一起上线的时间少之又少，游戏里的交集比想象中还要更少。 于是，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每天关注游戏的动态，反倒是刷哔哩哔哩的时间越来越多。 那天，她随手点开一个视频，标题是——“第一视角拍摄：埃菲尔铁塔烟花秀”。 画面从一间温馨的客厅开始，拍摄者缓步走向阳台，推开落地窗的瞬间，夜空骤然被璀璨的蓝色烟花点亮。 烟花在埃菲尔铁塔的顶端炸开，如梦如幻，蓝金交错的光芒映照着整座城市。 铁塔闪烁的灯光，在塞纳河的水面倒映成绵延的碎金，粼粼波光随着河水流动，像是在诉说一个遥远的梦境。 屏幕里的巴黎夜色美得让人屏息。 江离盯着屏幕上璀璨的烟花，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突然想起还在念书时，曾和好朋友崔琰笑着约定，毕业后的一年内一定要住进一间能看见埃菲尔铁塔的房子。 当然，并不是视频里那种正对铁塔、俯瞰塞纳河的顶级富豪区，她们的目标现实得多——只要窗户里能远远地瞥见铁塔的身影，就算达成梦想了。 可是，眨眼间，毕业快半年了，她们已经进入了2025年。 崔琰早已回国，而她也离开了巴黎，搬到了南法一座人少安静的海滨小城。 这个约定，明明才是一年前的事，现在回想起来，却像是上个世纪的旧梦，带着一种不真实的遥远感。 她手指一滑，把视频转发给崔琰，调侃道： “说好的毕业一年内住上铁塔房呢？你能不能努努力了？让我也用这个视角看看埃菲尔铁塔的烟花。” 崔琰很快回复，字里行间依旧是熟悉的轻快语气： “妹妹，靠你了，你搞定房子，我立刻再申请签证。” 江离盯着这句话愣了一秒，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们俩还真是默契，彼此都指望对方富贵，然后坐享其成。 江离笑着回道：“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句话一发出去，她忽然有点感慨。 她当然知道崔琰说的签证是法国硕士毕业生的五年多次往返签，可是，她自己呢？ 如果有一天，她也离开了法国，想再回来，就得重新办理签证了吧？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蔚蓝海岸的阳光、天使湾的海风、烟花映照下的巴黎，对她而言，都会变成像埃菲尔铁塔之于崔琰一样，属于过去的风景。 她低头抿了一口已经微凉的咖啡，心底泛起一丝淡淡的惆怅。 明明才过去不到一年，为什么那段无忧的日子，竟已像隔了整个时代？ 江离把烟花视频转发给威廉时，心里其实没多想，只是单纯地觉得这画面太美，想和他说说话。 “威廉哥哥，你看这个角度的夜空、烟花、铁塔，还有塞纳河，真的美得像幻境。我觉得最美的东西，总带着一点不真实的感觉。” 她发完，靠在沙发上，盯着屏幕里的光影交错，等着他的回复。 很快，威廉回了消息。 “你看了这次奥运的烟花秀吗？” 江离眨眨眼，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 “看了呀，但从来没见过这种视角的。”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问： “你想从这个视角看铁塔的烟花，对吧？” 她笑了，回道： “有谁不想呢？但这个角度我不敢妄想。我还曾经大言不惭地和朋友约定，说毕业一年内要住进能看到铁塔的房子，结果我们俩到现在还互相指望对方先富贵，哈哈。” 她把自己和崔琰的聊天截图发了过去，带着点自嘲的意味。 威廉的回复很快，却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他的话题转得太快了。 “我七月初要回英国一趟。” 她愣了一下，没太明白他的意思，敲了个问号过去。 “嗯？” 威廉似乎顿了顿，才缓缓说道： “以前暑假去巴黎度假的时候，也看过埃菲尔铁塔的烟花秀，好像就是七月。” 江离这才反应过来，他应该说的是7月14日的法国国庆日。 每年的这一天，全国各地都会有烟花庆典，而巴黎的烟花秀则是最盛大的，铁塔下的人潮汹涌，塞纳河两岸的灯光倒映在水面上，像碎开的星辰。 她回道：“你暑假看的那场烟花，应该就是法国国庆节的烟花秀。那天法国各地都会放烟花，我这边也会有，还是在海上燃放的。” 她本以为这个话题到这里就算结束了，没想到威廉忽然郑重其事地开口： “我回英国是去帮外公处理画廊的事情。你也知道，我母亲一直专注于钢琴，商业上的事她不怎么管，所以这次我要去帮忙。算是休假，也算是工作。” 他顿了顿，然后补上一句： “如果你想看这个视角的烟花，我们一起去巴黎，我带你看。” 江离的指尖微微一顿，盯着屏幕上的字，心跳忽然慢了半拍。 她没有立刻回复。 不是因为不愿意，而是这句话来得太突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以为他们只是随意聊天，聊烟花、聊过往，可威廉的这句话——“我们一起去巴黎，我带你看。”——却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分量。 仿佛他已经想好了，甚至已经在计划，而不是随口一提的玩笑。 威廉那边也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又发来两条消息： “是不是太冒昧了？” “我说得太直接了吗？” 他发完这句话，手指搁在手机屏幕上，有点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 他其实不太习惯做这种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的话。 但刚才那一刻，他只是单纯地想——如果她喜欢那样的烟花，那就带她去看。 如果她曾经遗憾没能住进铁塔房，那他可以创造一个机会，让她至少在那个夜晚，站在最好的视角，看一场真正属于她的烟花秀。 他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可是在面对江离的时候，总有一些事情会变得不同。 而她仍然沉默着，没有回复。 江离盯着威廉的消息，指尖微微蜷缩。 “如果你想看这个视角的烟花，我们一起去巴黎，我带你看。” 字句清晰，语气笃定，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认真。 她的心跳仿佛错了一拍。 大脑还没来得及运转，某种突如其来的情绪便在心口炸开，像是夜空里骤然绽放的烟花，耀眼、绚烂，短暂，却在视网膜上留下久久不散的光影。 她忽然想起自己年少的时候最喜欢的一段话，那是法国天才女作家萨冈在青涩年华里写下的—— ?le mistral – pas le vent, le train – transper?ait campagne. assise près d’une de ces fenêtres qui ressemit tellement à un hublot tant ce train était fermé, bloqué et presque cadenassé,dy garett se répétait une fois de plus, à trente-cinq ans, qu’elle e?t bien aimé vivre dans une de ces humbles ou somptueuses bicoques qui bordent seine avant melun. raisonnement logique puisqu’elle avait eu une vie agitée ； et que toute vie agitée rêve de calme, d’enfance et de rhododendrons aussi bien que toute vie calme rêve de vodka, de flonflons et de perversité. ? （“海风”——不是风，是火车——穿过乡野。坐在火车上，靠着机舱舷窗一样密闭的车窗，三十五岁的贾洛德女士又一次对自己说，要是能住在塞纳河沿岸这些或朴素或奢华的小屋里，那有多好。这么想不奇怪，因为一直以来，她都过着辗转漂泊的生活；而所有漂泊的人生都梦想着平静、童年、杜鹃花，正如所有平静的人生都幻想伏特加、乐队和醉生梦死。） 那一刻，江离仿佛看见了自己——坐在南法海滨小城的公寓里，手里握着手机，窗外是风平浪静的海面，而屏幕上的人则站在一条与她截然不同的人生轨道上。 他穿过层层现实的屏障，从那个遥远的世界向她伸出手，跨越某种天堑鸿沟般的界限，轻描淡写地说—— “我带你去看。” 她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这句话像是某种邀请，某种承诺，甚至……某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他并没有问“你要不要去”，而是直接说：“我们一起。” 江离的指尖停留在键盘上，久久没有打字。 ——她该怎么回？ 她想说“好啊”，可她知道这两个字太轻飘飘，不足以承载此刻的悸动。 她想说“你认真的吗”，可她又清楚，威廉从来不会轻易开玩笑。 她甚至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带她去？ 可她没有问出口。 她闭了闭眼，逼迫自己冷静一点，让自己不至于太过沉溺于这句突如其来的邀约。 她低头敲字，试图用平稳的语气掩饰内心的波澜。 “你要坐欧洲之星来法国吗？” 发出去的一瞬间，她又有点懊恼。 她在问什么鬼问题？ 她本来是想直接答应的，可话到嘴边，却鬼使神差地拐了个弯，变成了这个无比实际的问题。 欧洲之星的车票比飞机还贵，她干嘛关心他坐什么？ 更要命的是，这么问，是不是显得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他？ 她盯着聊天框，心里有点发慌，生怕威廉会察觉到她的心思。 然而，威廉的回复几乎是秒回—— “可以啊。重温一下学生时代的交通工具。” 江离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又补了一句： “你陪我坐返程，我们也去英国玩，就像大学时代的暑假一样。” 她怔住了。 屏幕上的字明明是那么简单，可她却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撬开了。 他要和她一起重温学生时代那些快乐的时光，而她今天又恰恰在为那些逝去的美好时光而惆怅，他们就这么莫名地隔着一万公里的距离奇迹般地同频了。 她坐在窗前，看着视频里璀璨的烟花倒映在塞纳河面上，想着自己和崔琰那些年少轻狂的约定，想着物是人非，想着时间像一列疾驰的列车，把过去甩在身后，再也回不去。 可现在，威廉告诉她——他们可以回去。 一起坐欧洲之星，一起穿过英吉利海峡，一起像大学时代那样，把巴黎和伦敦当成两个来回奔走的城市，在车厢里聊着漫无边际的天，在下车后钻进某条不知名的巷子，找一间有着老旧木桌的餐厅吃饭。 江离的指尖停在屏幕上，心跳快得有点失控。 ——如果说刚才的那句“我们一起去巴黎”像是一块落进她心湖的石子，那这句“就像大学时代的暑假一样”就是掀起千层涟漪的暗流。 她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忽然就笑了一下。 她本来可以说些严谨的推辞，比如“我这段时间工作很忙”，或者“还不确定时间”。 可她知道自己不会拒绝，她甚至不想拒绝。 于是她低头打字，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那你带我去吃好吃的。” 很快，威廉的消息弹了出来—— “当然。” 他没有多问一句，也没有显得过分欣喜，甚至没有说什么“你答应了？”之类的话。仿佛她的这句话，就是她本来就该给的回答。 江离握着手机，心里莫名地安定了些。 她从未想过，那个在现实里和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竟真的会跨越时间与距离甚至是截然不同的人生，向她伸出手。 第161章 高雄夜市 自从和威廉约定七月一起去巴黎，江离便觉得两人之间仿佛突破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过去，他们在游戏里并肩而立，聊天时谈天说地，分享彼此的生活，可无论如何，仍然隔着屏幕、隔着网络。 那些对话和陪伴固然真实，却总像是浮在某个遥远的、无法触碰的平行世界里。 可这一次不同。 他主动向她走了一步。 这让江离有些恍惚，甚至有种梦境照进现实的奇异感。 她回忆起几个月前的toussaint假期，那时她独自去了那不勒斯旅行，站在港口望着远处的维苏威火山，火山的轮廓沉稳而静谧，像是沉睡千年的神只。 她给他发维苏威火山的照片，那时候她感觉威廉对她而言就是看起来可以抵达实际上遥不可及的山，隔着那不勒斯湾不可抵达，即便她想做那个山不就我，我来就山的人，她依然觉得太遥远了。 她说，“这是维苏威火山，你看，多安静。” 发完消息后，她握着手机站在原地，海风依旧轻轻拂过她的脸庞。 她没有期待威廉会很快回复——毕竟，他总是那样寡言，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沉默。但那一刻，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涌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忽然，手机震了一下，是威廉的回复。 威廉：“火山从来不安静，只是你看不到它在动。” 这句简单的话却拨动了她的心弦。 地中海的风从敞开的窗户里溜进来，带着南法特有的海盐味道。 江离坐在窗边，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映着她不自觉上扬的嘴角。 自从威廉那句“我们一起去巴黎”出现后，她总觉得自己像被一层温柔的泡泡包裹着，漂浮在一种轻盈的甜蜜里。 她原以为自己是个理性的人，可这几天，她开始对威廉的日常生活产生了不受控制的好奇。 他工作时是什么样的？会议上是否依然是游戏里那个冷静精准的人？ 他生活的城市是怎样的？北京的冬天会不会比南法更干燥？香港的夜晚是否真的像电影里那样霓虹璀璨？ 如果她去他成长的地方，会不会更了解他一点？ 她甚至会无意识地关注起一些和他有关的琐碎事，仿佛这些能让她更靠近他一点。 正想着，威廉的消息弹了出来。 —— 一张酒店房间的照片。 江离点开，落地窗外是高雄的夜景，城市的灯光铺展至远方，映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微微晃动，仿佛夜晚的心跳。 房间宽敞又低调，办公桌一丝不苟地摆着笔记本电脑和几本文件夹，床铺整洁得像是酒店宣传片里的样板房。 江离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她打字： “不错啊。房间这么整洁，桌面一丝不苟，威廉哥哥你的人生里每一刻都这么严谨有秩序吗？” 消息发出去后，她靠在椅背上，等着他的回复。 她知道以威廉的性格，肯定不会一本正经地解释自己是不是个严谨有秩序的人，反而很可能会来一句简短又意味不明的话——他就是这样，不会说太多，却总能让人想得更多。 果然，下一秒，威廉回了三个字： “嗯？” 她甚至能想象他皱眉思索的样子，像是认真在分析她这句话的含义。 然后，他又发了一条消息—— “你算是秩序之外。” 江离盯着这几个字，心口莫名一跳。 她没料到这个回答。 她原本只是随口调侃，没想到他会给出这样……暧昧又特别的答案。 她算是秩序之外？ 什么意思？是在他的生活里是个例外？还是……一种不受控的存在？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索性把手机放到一旁，起身倒了杯水，企图冷静一下情绪。 可惜，水才喝了一口，她又忍不住点开手机，盯着屏幕发呆。 她没去过台湾省，甚至对高雄这座城市的了解都很有限。 可此刻，她坐在法国的房间里，却在认真搜索威廉所在的酒店位置，甚至翻了一下附近的美食推荐。 这简直不像她。 她从来不是会对一个人的行程如此关注的人，可现在，她却因为一张酒店的照片，脑子里开始浮现出威廉在那间房间里工作的画面——他是不是在认真翻阅文件？还是已经换上舒适的衬衫，坐在窗边喝着夜晚的茶？ 即使相隔万里，她依然能参与到他的生活里。 这种亲密感，微妙又甜蜜。 她又问，“那你这几天出差忙吗？” “还好，白天开会，晚上有时间。” 她眨了眨眼，心念一动，“那你不如直播带我看看高雄夜晚的生活？” 威廉显然愣了一下，过了几秒才发来一条语音，带着笑意，“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她理直气壮，“你不觉得应该满足一个从来没有去过台湾省的女孩的好奇心吗？跨国连线，体验高雄市夜生活。” 对话框里短暂沉寂了许久，江离只是开玩笑一说，并没有当一回事，因为要一个忙碌的他去夜晚有烟火气的地方，已经是天马行空不切实际的想法，更加不要说她还要求他带她一起看看。 过了快一小时后，一条视频通话邀请跳了出来。 江离看着屏幕上的提示，心跳忽然快了一拍。 她愣了一秒，深吸一口气，伸手点了“接受”。 画面一闪，威廉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低沉又带着些许温柔的笑意—— “江离，你不是要看高雄的夜生活吗？我们到夜市了。” 她刚才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威廉真的会去夜市，还特地开了视频给她。 夜市的灯光映在屏幕里，背景里人声嘈杂，小吃摊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偶尔还有小孩嬉笑奔跑的声音。 江离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有点不敢相信他真的带她“逛夜市”了。 她忍不住轻笑，随口问：“你和梁助理吗？” “嗯。”威廉淡淡回应，镜头稍微晃了一下，背景里站着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看起来职业又干练，但此刻明显有些拘谨。 梁瑾站在夜市的灯光下，笔直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去开董事会议。可实际上，他的耳朵已经不受控制地竖了起来。 他原本以为出差就是开会、应酬、整理文件，哪知道他们魏总还能有“夜市直播”的特殊行程？ 原来这个女孩叫江离。 他隐约知道魏总和一个女生常聊天，可他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能让魏总破天荒地带着她在夜市“云游”。 此刻，梁瑾站在一旁，看着自家总裁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刻意放慢步伐，镜头稳稳地对准夜市的摊位，就像生怕那头的人看不清似的。他还发现魏总语气比平时多了几分耐心。 梁瑾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原来这就是“特别对待”啊。 而另一边的江离，手撑着下巴，看着屏幕里的街景，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本来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愿意陪她逛夜市。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一个随口的愿望，被他认真地放在心上。 她忽然心血来潮，语气带着一点调皮：“威廉哥哥，你今天吃宵夜了吗？” 镜头里的男人扫了一眼四周，语气淡定：“还没。” “那你替我试吃几个摊位吧。”她故意拉长语调，狡黠一笑，“毕竟我可是远程体验。” 梁瑾默默低头，开始认真思考今晚的魏总是不是被掉包了。 平时公司里冷静自持的总裁，此刻正拿着手机听一个女生撒娇，让他当夜市代吃员？？ 更让他大跌眼镜的是，魏总居然毫无异议，还带着点温柔的笑意问：“想吃什么？” 江离歪头想了想，“乌梅小番茄，你看看有没有卖的？” 魏总微微偏头，看了梁瑾一眼。 梁瑾秒懂，立刻启动助理光速跑腿模式，去寻找小番茄摊位。 可他刚走两步，江离又在视频里喊了：“等等等等！你前面那个炸鸡排看起来也很好吃，你去买一个好不好嘛？一定要撒梅子粉！” 梁瑾脚步一顿，默默地调整了自己的搜索任务。 他临走前，听见江小姐还在视频里叽叽喳喳地补充：“还有炸杏鲍菇也不错啊！啊，那个大肠包小肠好像很好吃诶……” 总之，她的夜市清单似乎没有尽头。 梁瑾深深看了自家老板一眼，心想——魏总要是真全吃了，明天的晨跑可能要加倍了。 可让他更震惊的，是魏总居然还很配合地回了一句：“这么喜欢梅子味的东西？” “对啊！”江离理直气壮，“小番茄就要腌乌梅的，鸡排一定要撒梅子粉，还有甘梅薯条……” 魏总微微勾了勾嘴角：“嗯，知道了。” 梁瑾整个人都麻了。 他觉得今晚的魏总，他从来都没有认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