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求你,爱我》 第1章 她的丈夫带回一个女人 姜软软打开门。 只见段辞微醺地搂着一个妖艳的女人走了进来。 段辞是姜软软法律上的丈夫,至今为止俩人结婚六年。 而段辞身边的女人是他的此生挚爱,名叫白晚琪! “嫂子,辞哥喝了点酒。”白晚琪笑着说。 姜软软点了头,侧身让俩人进了门。 然后熟练地走进厨房去做醒酒汤。假装没有看见白晚琪递过来的得意眼神。 做好醒酒汤,姜软软呼了呼,端到段辞面前。 男人闭目养神坐在沙发处,偏头靠在白晚琪的肩膀上。 姜软软语气平和:“段辞,先把醒酒汤喝了再睡。” 男人慵懒地睁开眼,厌恶地瞥了她一眼:“你放着吧,晚琪会喂我喝。”然后重新闭上眼。 姜软软轻轻把醒酒汤放在桌上,平静地说:“白小姐,那就麻烦你了。”然后起身走进次卧。 结婚六年,姜软软睡的一直都是次卧,因为主卧是段辞和白晚琪的。她从未踏足过,也不屑去踏足。 半夜… 姜软软睡得正浓,隔壁的主卧房间传来白晚琪的声音,销魂的声音… 姜软软被这声音迷迷糊糊的吵醒,她当然知道隔壁主卧此刻正在做什么。 其实姜软软也习惯了,只是以前他们做这种事的时候还会避讳一些,直到现在越来越将她当成空气。 白晚琪是段辞青梅竹马的女友,段辞很爱她。 自己和段辞结婚六年,姜软软至少在这六年里看见了段辞那个脾气很不好的男人,几乎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白晚琪。 姜软软也不恼,只是她刚才还带着些困意的意识越来越清晰! 白晚琪鱼水之欢的声音叫的越来越大,就好像……好像故意在叫给睡在次卧的自己听一样。 姜软软和段辞结婚六年,在他们的圈子里,所有人都知道段辞不喜欢她。 段辞六年前就在外面给白晚琪买了一栋别墅,俩人住在别墅里,段辞只是偶尔会带白晚琪回这里。 而作为正妻的姜软软,明明知道这一切,却对这些事表现得丝毫不在意。 姜软软对段辞很好,好得肉眼可见,好得倾尽心力,好得没有脾气! 所有人都以为姜软软很爱段辞,爱到可以忍受这个男人带别的女人回家。 爱到可以做到六年来都没有什么情绪!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姜软软的情绪被她隐藏得很好,但她的情绪绝对不是为了段辞。 姜软软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爱到骨子里,爱到每一个细胞都是他的模样,爱到所有骨髓都刻着他的名字… 那个满身玫瑰花香笑起来甜到骨子里的少年! 他的名字叫 ——— 祁野。 姜软软闭上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泪,思绪飘远! 六年前。 她和祁野结婚的前一个月,祁野去了国外出差,而后几天,她接通了一个噩耗般的电话。 祁野在国外出了车祸。 姜软软焦急地赶到国外的时候,祁野已经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毫无生机。 姜软软踉踉跄跄地走到少年身旁,牵起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眼眶泛红! 祁野虚弱地睁开眼,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艰难地抬起手抹去她的眼泪。 那一天,祁野几乎用尽余生的力气安慰着她,临死之际还在用那一声声温柔的声音告诉她: “软软,要好好活着,我会化作风,化作雨,化作空气,化作一切围绕在你身边。” 祁野虚弱得宛如只要轻轻触碰就会碎掉一般,姜软软慌乱的紧紧握着他的手。 像是安慰他,又像是安慰自己:“小野,你不要说话了,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 说着,姜软软颤抖地拿出手机,想让父亲帮忙找医生。因为手抖的厉害,手机重重地摔在地上。 少年苍白的脸上努力表现着平静,仿佛知道自己的结局已经注定好。 他握紧她的手:“软软,我好后悔,后悔没能早一点和你结婚,后悔没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多陪陪你。” 姜软软看着他,吓得魂离了体,她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即将要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好像是她的……全世界。 她慌乱地捡起地上的手机,她一定可以为他找到最好的医疗条件的。 祁野的胸口起伏着,咳嗽声不断。突然,一口血从他的嘴里喷出。那血液的颜色暗红,带着铁锈的味道。 少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最动听的虚弱的声音告诉她:“软软,我的一整颗心全部都给你,论谁也勾不走。” 这句话他曾在大学时就跟她说过的,为什么现在又再说一次? 是在告别吗? 不,不可以…… 丢下这样一句话,祁野就被突然进来的医生和护士推走了! 姜软软大脑一片空白,顷刻间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脏裂开的声音。 反应过来,她跪在少年床边崩溃痛哭的求求那些医生不要带走他。 祁野终于在那一刻落了泪,再怎么想假装坚强的和她说再见,也在看见姜软软下跪的那一刻绷不住了! 最后,祁野还是被推走了!推进了手术室,做了心脏移植手术。 只不过,这手术,是把他的心脏移植给另一个人! 整个过程,姜软软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甚至连车祸是怎么发生的都来不及细问。 她只知道,过了很久,等她稍微有了点意识的时候,祁野的心脏就已经被移植到另一个人身体里。 是的,这颗心脏是祁野自己弥留之际同意捐给另一个与他相撞之人的。 就因为和他相撞之人是心脏破裂,脑部轻伤。而祁野撞得颅内大出血,血管破裂。没有可以活下去的可能性! 在经过严格的评估之后,他们的心脏刚好可以匹配成功。 所以,祁野义无反顾的同意捐出自己的心脏。 姜软软潸然泪下,她的少年,永远的这般善良。 温柔得活了一世的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努力的带给别人活下去的希望。 直到手术结束,她耳畔才迷迷糊糊地传来一句: “被接受移植心脏的患者叫———段辞。” 她甚至都没有去看清说这句话的人是谁! 姜软软只觉得身边一切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她就好像掉入了没有底的黑洞,耳边只剩下无穷无尽的耳鸣。 随即,她瘫软在医院的走廊,努力的拍打着胸口,哭得喘不过气! 之后几天,她木讷地帮祁野处理了所有后事,将他的骨灰带回国。 许是事情来的太突然,明明前几天还打电话说会给她一场盛大婚礼的少年,怎么说没就没了… 姜软软回国的那几天,她没有哭,没有闹,因为她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 就好像那个笑起来甜到骨子里的人还在她的身旁,从不曾离开。 直到后来,突然意识到身边少了什么,她才开始每日每夜的撕心裂肺地哭!钻心的痛! 第2章 为什么死的不是段辞 那段时间,从来滴酒不沾的她日日夜夜地喝酒。 试图用酒精来麻醉自己!试图告诉全世界她的祁野还活着。 除了喝酒就是不停的工作,一刻也不敢让自己闲下来,她太害怕那种身边清静的时刻,她恐惧那种身心都被蚂蚁啃咬的疼! 短短一个月,她沧桑的像是老了好几岁,再也没笑过! 直到最后,她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想随着她的少年离开这个世界,她好想他,想去找他… 姜软软是这么想的,也真的这么做了!吞下一大把安眠药! 被父母送往医院抢救回来,一向雷厉风行的她的父亲老泪纵横地坐在她的病床边说了很多话,姜软软只听进一句:祁野的心脏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于是,姜软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她要保护那颗心脏,她要好好照顾祁野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活着的东西。 她出院,查到了段辞这个人,段氏的独子,从小就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贵公子。 她的眼睛落在了“未婚”这两个字上。 她要嫁给段辞,无论用什么手段,她一定要保护好祁野的心脏,她不放心交给其他人。 于是,她利用姜氏集团千金的身份提出了联姻。并用姜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作为嫁妆,利润之庞大,让段家无法拒绝这门婚事。 于是,她就这样成了段辞的未婚妻,只等段辞从昏迷中醒来俩人就结婚。 段辞在医院昏迷地躺了半年,醒来后的两个月就被父母逼着娶了姜软软,成了她法律上名正言顺的丈夫。 姜软软睁开眼,眼角的泪水变得汹涌,隔壁房间白晚琪呻吟的声音还在继续! 姜软软轻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不让自己陷入那可怕的回忆,那种痛,她无法承受。 可回忆这种东西,一旦回想了就很难把自己抽离出来! 她还记得她十八岁生日那天!祁野带着她出去露营,俩人躺在一个帐篷里。 祁野说:“软软,你的名字和你的性格就像一样,令我如此上瘾又如此着迷。” 她明明看见了少年眼中对她展现出来的欲望,她羞红了脸,小声地问出一句:“祁野,你…你想要我吗?” 少年笑出了酒窝,抱着她轻轻地吻上她的额头,强硬的压下属于雄性的欲望:“等我们结婚。” 那样温柔干净的一个人,那样和她在一起十年都舍不得碰她的人! 而现在,段辞却用他那具肮脏的躯体顶着那颗干净的心脏,在做着龌龊的事。 姜软软知道的,她不应该怪段辞,也没有资格怪他。 毕竟是自己自私的利用了联姻手段才得以接近他。她没资格要求什么。 可是,她还是觉得恶心,无比的恶心! 那一场车祸后来她查过,段辞和祁野都是受害者,可,她有时候还是会自私的想,为什么死的不是段辞? 第二天一大早。 姜软软就早早地起来做了早餐,习惯性地多做白晚琪的一份。 段辞和白晚琪像是掐着点似的,起床的时候刚好姜软软做好了早餐端在桌上。 那俩人心安理得地坐下来吃,好像这一切都是应该的,都是理所当然的。 姜软软眼神很好,虽然只是无意,但也瞥见了俩人脖子上的吻痕,证明着他们昨晚的浓情蜜意。 她倒也不在意,她虽然是段辞名义上的妻子,可所有人都知道段辞和白晚琪从小就是一对。 她只是安静地垂着睫毛吃自己的早餐,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谁也没有打破。 直到白晚琪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一句:“嫂子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这句话包含的深意很多,但绝不是夸赞。 比如,姜软软和段辞结婚六年,她一个名正言顺的情人被正主伺候了六年,甚至能感知到她厨艺的变化。 又比如,她其实是想刻意说出来想让段辞评价。 下一秒,男人果然懒散又嫌弃地开口:“你不用给她台阶下,也就那样。” 意料之内的说词。 姜软软什么也没说,只是假装没有听见,自顾地吃着自己面前的早餐。 白晚琪依偎在段辞怀里撒娇地说了些什么,姜软软没有再去听。 段辞讨厌她,对她总是恶语相向全世界都知道的。 刚结婚那会儿,段辞说的话可劲儿难听了!当真是什么尖酸刻薄的话都能说出来,只要是文字能合在一起编造出的什么难听的话都被他说了个遍。 现在好多了,也不知道是她习惯了所以才觉得好多了。 还是段辞觉得她这不温不火的性格实在无趣所以懒得说了。 段辞见姜软软不反驳,快速地扫了一眼她平静的脸。 这女人,果真是一点脾气没有! 心里没来由的一股烦闷,但很快被强烈的憎恶感压下。 吃完早餐后,姜软软收拾着,进了厨房洗碗。 其实她本来是不会做饭的,作为姜家的独生女,父母从来舍不得她做这些。 后来遇到祁野,祁野更是把她宠上了天,哪里舍得她吃一点儿苦。 姜软软是六年前才开始学习做饭的,也就是嫁给段辞后的不久。 因为她发现这个男人有酗酒抽烟熬夜的习惯,姜软软劝不动。 索性只能开始学习做饭,研究养身食谱!她只能尽量的,尽可能的通过这种微不足道的方式去弥补被段辞糟蹋的身体。 如果段辞因为不惜命死了!那这个世界上就真的再也没有任何关于祁野的东西了! 所以六年来,她对他几乎尽可能的俯首帖耳。 她忍受着那个男人的冷言冷语,从不对他发火,这一切并不是因为爱,只是单纯的因为他体内的那颗心脏。 她不是没有脾气,她只是不想那颗跳动着的,她深爱之人的心脏因为自己而生气。 她———舍不得啊! 白晚琪靠在厨房门边,热情地说了一句:“嫂子,要不你去和辞哥休息一会儿?我来洗吧,毕竟辞哥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呢!” 背对着白晚琪在厨房里忙碌的女人露出了一丝嘲弄的笑容! 这话潜台词的意思分明是:我不可能真的洗碗,但我就是想来宣示主权,段辞是我的男人。 第3章 段辞不知道的事 姜软软转过脸,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不用了!你去休息吧!这儿我来就行。” 白晚琪只好丢下俩字:“好吧。”然后转身走向客厅依偎在段辞怀里。 对于白晚琪的阴阳怪气,姜软软早就习以为常了! 段辞和白晚琪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如果不是六年前自己利用姜家千金的身份横插一脚,他们估摸着已经结婚了! 对于段辞和白晚琪,她以前多少是有一点愧的,她知道自己很自私,但她必须自私也只能自私。 所以六年来,她可以让段辞和白晚琪像夫妻一样的过着,她从不干涉他们的生活。 她要的只是段辞好好活着,她要的只是他体内那颗心脏不受到任何损伤,她要的只是想离那颗心脏近一点…再近一点! 所以她接受白晚琪六年来的阴阳怪气,毕竟是自己抢了她此生最爱的男人。 说是抢,倒也不算抢! 毕竟自己和段辞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白晚琪才是那个和段辞过着夫妻之实的女人不是吗? 洗好碗,姜软软进入次卧拿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出来。 对着客厅里沙发处的那对俊男靓女说了一句:“段辞,白小姐,我就先去上班了!中午就不回来了!你们想吃什么出去吃就行。” 转身离开,想了想,还是停下脚步补充道:“段辞,吃点有营养的,对身体好!”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男人不悦的眉毛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动了动! 他抱着怀中的白晚琪吻了起来,试图驱散心中的那股不适。 昨天半夜,他和白晚琪寻欢时,他不信姜软软一点儿都没听见,就算没听见,那今天早上脖子处的吻痕她总该看见了吧? 当真就不闻不问? 段辞想,姜软软当真爱他爱到这种地步?当真这么能忍? 虽然他对姜软软没好感,也从来没碰过她。但是结婚六年,她好像除了对自己特别好,特别照顾之外,没有其它情绪。 甚至在他的记忆中,那个女人好像连吃醋都没有过。 到底是她隐藏得太好?还是真的爱他爱到如此包容的境界? 想着想着,突然就没有了欲望,松开了怀里的白晚琪。 白晚琪感受到了男人的抗拒,轻声问了一句:“辞哥,怎么了?” 段辞心里总觉得什么地方闷闷的,但看向白晚琪时,还是一脸温柔:“没事,我也该去公司了!你自己先回别墅去。” - 段辞和姜软软分别都是在自家公司工作。 姜氏最近受到了一些不足为奇的打压,姜软软当然知道是谁的手笔。 段辞因为年轻时是正儿八经的纨绔子弟,在学校里也是最严重的那种问题学生。成绩也不好。 可以说除了长得帅和家里有钱之外,一无是处。 所以段辞的父亲不敢让他太早继承段氏,更不敢让他一来公司就高枕无忧地坐上高位。 要不是六年前姜软软嫁给段辞,他估计到现在都还是个不学无术的老小孩。 为了摆脱姜软软,为了给白晚琪一个名正言顺的家,他婚后开始学习怎么管理公司,怎么在职场上混迹。 因为他觉得只有把姜氏压垮,他才能说服父母让自己和姜软软离婚,才能和白晚琪结婚。 终于,六年的时光让他确实学到了一些东西,爬上了更高的职位。 姜软软摇头,才刚刚成长就想着打压姜氏,真是一点儿也耐不住性子。 她自然知道自家公司最近的一些小波动,当然也知道是段辞的手笔。 所以姜软软强劲的把自己变成一个女强人对抗这一切,对抗未来有任何可能出现的变动。 段辞可以不喜欢她,可以讨厌她,都没有关系。 但她必须时刻保证姜氏的势力和段氏的保持平衡,这场联姻才能继续下去,她才能继续守着祁野的心脏。 姜软软下午下班回到家。 不见段辞和白晚琪,倒是见到了段辞的父母。 “爸,妈,您二老怎么来了?吃饭了吗?想吃什么?我去做。”姜软软问。 段辞的父母看见她倒也笑得乐呵的维持着表面的和睦。 和段辞父母寒暄几句,她就进入厨房去做晚餐。 段辞的父母很少会来,六年来他们来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姜软软在厨房里,思绪却被拉得很远。 当年,段辞在国外做完心脏移植手术。知道这件事的人没几个。 这件事连段辞自己都不知道。 回国后不久,姜软软查到段辞,利用身份提出联姻的时候,那个时候段辞还处于昏迷状态。 段辞的父母找到姜软软,他们告诉她,心脏移植的事情希望可以成为秘密。 姜软软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告诉段辞?那可是她心爱之人的心脏!那可是祁野用生命给他换来的。 段辞的父母告诉她,并不是不想让他知道,而是因为段辞小时候目睹了一些事情!所以就有了很严重的洁癖。 至于目睹了什么,段辞的父母没有说,他们只是告诉她,段辞如果知道自己体内维持生命体征的器官是别人的,恐怕宁愿死也不要这颗心脏。 姜软软只觉得可笑至极,一个被别人用生命救下的人,还有资格嫌救命恩人的东西脏? 这一切就好像是老天爷刻意安排的一场闹剧…… 那一天,段辞父母慈祥的脸上几乎用着哀求的眼神望向她,只希望她可以保守这个秘密。 姜软软答应了! 但并不是因为段辞父母的哀求,而是因为祁野的心脏不能再出任何事。 她绝对不能让那颗鲜活的干净的心脏在段辞身上出现任何问题,她再也承受不起了! 那颗心脏,不能再受到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那是她迄今为止活着的全部希望啊! 六年来,姜软软确实也发现了段辞身上的洁癖,他的东西除了白晚琪,其他任何人轻易碰不得。 他也从不碰别人的任何物品,姜软软记得几年前有一次进入他的书房,被他破口大骂个不停。 这倒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姜软软发现他在发狂时,手臂及脖子处会起密密麻麻的红疹。 第4章 他没有走。 如果触碰到段辞的洁癖,他就会四肢起细小的红疹,而且情绪会无法控制的爆发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很可怕。 从那之后,姜软软就更不敢说了,对于段辞她只能小心翼翼的护着,捧着。 她不敢想象只是进入属于他领地的书房就让他这样,那如果让他知道心脏的事后果会有多严重? 段辞的父母说,这病没法治!只能尽量用药物控制。 所以段辞昏迷半年醒来后,这件事也被瞒的很好! 在段辞的心里,姜软软利用联姻嫁给他完全是因为她看中了段氏集团在国内的影响力。 至少姜软软是这样猜测的。 姜软软思绪飘得很远,完全没注意到段辞的父母打电话给段辞,逼他回来吃饭。 姜软软只知道,她做好一桌丰盛的晚餐后,段辞就回来了,没有带白晚琪,这种场合他还是知分寸的。 虽然段辞的父母也都知道他爱的女人是白晚琪,但毕竟现在他名义上的妻子是姜软软,表面的和睦还是要维持的。 一整个用餐过程,段辞都懒得看姜软软一眼。 送段辞的父母离开后,姜软软回家收拾餐具,然后洗碗。 看着姜软软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段辞扯了扯领带,语气不耐:“姜软软,你搞什么名堂?想利用我爸妈把我留在家?” 姜软软知道这个人又在恶意揣测她了! 但她也确实不知道段辞的父母会给他打电话叫他回来。 她边洗碗边平静地应:“段辞,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今天爸妈突然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会给你打电话。” 段辞走到厨房门边阴阳怪气:“你不知道?这里就你们三个人你会不知道?我看你是故意教唆他们给我打电话的吧?” 姜软软转过身,面色平静:“段辞,你应该知晓你的父母不是我可以使唤的,他们二老来了我在厨房里忙活,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给你打电话。” 看见姜软软这逆来顺受的模样,段辞一肚子火也不好发泄! 他刚才在别墅里和白晚琪缠绵来着,突然被打电话叫过来,心里自然不舒服。 他当然也知道父母打电话给他和姜软软无关,但他的怒火肯定要找一个发泄口,而姜软软就是那个最好的发泄口。 但现在看见她这副表情,他又发泄不出来,然后只能自己憋着火愤愤地转身离开,转而进入浴室。 今天晚上,段辞破天荒的没有走! 姜软软打扫好厨房出来!听见浴室里的水声,知道他没有走,于是也不管他,直接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脑处理着自己的工作。 段辞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白晚琪就打来了电话。 段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接起电话:“今天太晚了!我就先不回去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他又快速地观察着姜软软的反应,她盯着电脑看,处理工作很是认真,根本完全没有去听他说的话。 段辞突然觉得有些沉闷,这个女人知道自己今晚不走,居然一点反应没有? 毕竟这还是他结婚六年有史以来唯一一次没有把白晚琪带回来。 姜软软处理邮件认真,处理完后合上笔记本电脑,才看见坐在一旁的段辞。 懵懵地问:“段辞?你怎么还没走?” “……” 男人神色难堪:“这里是我家,要走也是你走。” 段辞心里又是一股没由来的烦躁,很显然她刚才果然没有在听自己说话。 而且她看见自己,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他怎么没有走? 有时候,他真的分不清姜软软这个人到底是在欲擒故纵还是真的太爱他? 至少刚结婚那段时间,段辞觉得她是故意欲擒故纵的。 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模样,装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又装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不就是想引起他的同情? 所以刚结婚那段时间,他骂她下贱,骂他恶心,骂她不要脸,骂她手段低级… 可是她从来都不反驳,不解释!明明是她倒贴嫁给自己。 他骂她,一骂一个不吱声! 衬托得自己有多欺负她似的。 如果说她是在玩欲擒故纵,那六年了!她还是这副死样子又该怎么说? 姜软软见段辞脸色不好,知道他大概是生气了! 至于为什么生气? 大概是因为他爸妈打电话叫他回来所以生气吧! 再说,她刚才那样问也不是没有道理,在她的记忆里,段辞从来不会单独留在这里,除非有白晚琪在。 于是她应了一声:“噢”就去浴室洗漱了! 姜软软离开客厅后,段辞也憋着火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操他妈的,自作自受。” 姜软软洗漱完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姜软软起来做好早餐。就去上班了! 段辞起床的时候,只看见桌上放着做好的早餐和一张便利贴。 便利贴上写着:段辞,我去上班了,你起来记得吃早餐。 段辞看了一眼,低喃自语:“字倒是写的不错。”心安理得的吃完早餐也去了公司。 下了班,段辞直接去了白晚琪那儿。 半夜十二点! 姜软软收到一条短信:“段先生带着白小姐去夜总会喝酒了!” 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姜软软吓得赶紧起身去做醒酒汤。 给她发消息的人是她派去监视段辞的属下,名为博书。 倒不是偷窥他的隐私,只是姜软软为了更好的保护他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毕竟段辞很少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现,所以她没办法每时每刻保护他。保不齐他会做出什么! 她可不想因为他的不惜命而害了祁野的心脏。 这么多年,其实段辞也知道姜软软派人监视他。于是他也派人监视姜软软,所以他们两个是互相监视。 姜软软一边做着醒酒汤一边在心里嘀咕:为什么就是不能消停一会儿呢? 做完直接带着醒酒汤往他们去的夜总会方向开车去。 因为段辞一会儿肯定要和白晚琪回别墅,所以她只能带着去。 第5章 就她也配? 车子在路上行驶着,突然雨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越下越大,慢慢的变成了倾盆大雨! 微信提示音响起。 是博书发来的一个视频,等红绿灯时,姜软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视频看着是在包厢门口透过缝隙偷拍的,隐约能看见段辞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红酒。 姜软软轻叹了口气,才放下手机。 刚放下手机,她就看见一个老妇人缓缓地走到她的车前,然后淋着雨躺下。 姜软软脑袋一瞬间有些懵,她这是遇见碰瓷的了? 百年难得一遇,如果不是她现在着急去给段辞送醒酒汤,她倒真的想要会会这些江湖骗子了! 姜软软现在退不了车,她只能顶着大雨下了车,才下车几秒就被大雨淋成了落汤鸡。 看了一眼躺在车前的妇人,确定是碰瓷后,姜软软回到车上准备报警处理。 110拨出的前一秒,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撑着一把伞焦急地走了过来,拉起那老妇人。 姜软软放下手机,下车,少年抬起头的一瞬间,姜软软重心不稳一般的后退了两步! 少年撑着伞向她走了两步,走到她跟前,眼眶湿润地说:“姐姐,对不起,请您高抬贵手不要和我奶奶一般计较,她也是没办法才想出这种方法的。” 姜软软看着面前这张脸,惊得说不出话,这张脸有那么几分神似祁野,就好像…十七岁时的祁野。 少年又和她说了些什么,姜软软耳边出现了当年祁野离开时才出现的耳鸣! 她什么也听不见,只看见少年的脸像是放慢一般的对她说着什么… 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她抬起手想触碰那少年的脸,眼眶泛红喃喃细语:“小野!” 是她的小野吗? 就在姜软软的手触碰到少年脸的一刹那,放在车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博书打来的电话将她拉回现实。 她咽了咽口水,目光从少年的脸上收了回来! 不,不可能的。 她的小野是她亲手办的后事,她重新审视起少年,虽然有七八分像,但,并不是他。 姜软软见那妇人似乎不再继续碰瓷,于是重新上了车,接起电话继续往夜总会的方向开去。 她心不在焉地开着车,思绪却被拉回刚才那少年的脸上! 身型和脸都有那么七八分的像,恍惚中,她好像又看见了年少时的祁野。 那样阳光,那样温柔的朝着她挥手。 姜软软和祁野是在初二时认识的,那时的她十三岁。 祁野是转学生,却比她大一岁。 她记得,祁野被班主任领进教室的时候,一张干干净净的脸蛋。 话不多,看起来就很好欺负很内向的样子。 然后,和她成了同桌。坐在她旁边时一股玫瑰花香扑鼻而来… 姜软软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他笑起来有两个小浅窝,一张脸长得白白净净。 祁野对谁都很有礼貌,但对谁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们第一次有交集,还是因为班长喊交班费的时候,她看出了他的窘迫。 于是她大大方方地帮他一起交了!其实不多,也就几十块钱。 可是祁野却因为她的举手之劳羞红了脸,强忍着窘迫对她小声地说了句:“谢谢。我,我会还给你的。” 他的嗓音很干净很好听! 那时候姜软软就在想,到底内心是怎样的敏感无助,才会因为别人随意的一次帮忙就红了脸? 从那之后他们就开始成为朋友,祁野每天每天的对她好,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要摘下来给她。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小孩,因为别人对他一次的好,他就恨不得千倍万倍的还回去。 姜软软是在初三的时候和祁野确定关系的,那年她十四岁。 那时候学校严禁早恋! 明明在还不懂爱的年纪,俩人就那样懵懂的,坚定的选择了彼此。 因为祁野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他能上学只是因为他七岁时,被一个大户人家带回,让他帮忙养一整个院子的玫瑰花,所以那大户人家资助他学费。 而自己是姜氏的千金,所以他们刚确认关系的时候,周围那些男同学都会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祁野不顾一切的闲言碎语,坚定的、勇敢的和她在一起。 后来那些人又因为嫉妒心作祟,骂他是乞丐,是软饭男… 可他不在乎,他认真学习,说着有朝一日一定会出人头地,一定会让那些人乖乖闭嘴… 所以,他们就是在世人那样议论的唾沫中,坚定的互相陪伴了十年。 - 姜软软到了夜总会,找到了段辞所在的vip包间,推开门进去的时候一股刺鼻的烟酒味进入鼻息。 里面大概有十多个人的样子! 五六个男人,七八个女人,女人们脸上化着浓妆。除了白晚琪,她化着淡淡的裸妆! 偌大的包间里,灯光灰暗暧昧,段辞坐在正中央的沙发上,看起来是微醉的模样,白晚琪和他十指相扣坐在他旁边。 这一群男人是段辞年轻时一起混的“兄弟”们! 说白了!就是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纨绔子弟,她见过几次的。 姜软软全身湿淋淋推开门进来,一群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 有一个男人率先看好戏的口吻开口道:“哟,辞哥,这不是嫂子吗?嫂子来查岗了!” 然后其他人也跟着调侃了几句! 其实这些人心里清楚,段辞不喜欢姜软软。而在他们看来,她六年来对段辞的照顾和包容是一种卑微到尘埃里的爱。 俗称 ——— 舔狗! 姜软软心里清楚,这群人的调侃是一种侮辱,往好听了说是,看得起你叫你一声嫂子。 往不好听了说就是,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逼数?敢来查岗? 听出了羞辱之意,姜软软不在乎,她只求段辞别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他但凡出点儿事什么的,祁野的心脏也会跟着遭罪。 姜软软想要的只是他好好活着,只想要祁野的那颗心脏完好无损而已! 段辞看见姜软软,头都大了!脸上掩盖不住的藐视。压低嗓音:“就她?也配查岗?” 姜软软忽视他的轻蔑,走到他身边半蹲下,尽量用听起来柔和地语气说道:“段辞,别喝了!对身体不好。” 第6章 段辞的羞辱 段辞皱了皱眉,打量着她:“怎么?外面下大雨了?把你淋成这副鬼样子?” 周围发出细小的嘲笑声,姜软软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温声道:“段辞,现在很晚了!不喝了好不好?我们先回去。” 男人像是听见什么笑话,凝视她片刻,刻薄道:“回去?回哪里去?六年没碰过你,你这是寂寞了?” 周围地笑声更浓厚了些。就好像在嘲笑一个常年不得宠幸的妃子,然后那妃子自己寻上门来求欢一样。 姜软软不是不要脸的人,她知进退,也没有奢望过这个男人真的会听她的话,她的目的只是来送醒酒汤。 姜软软垂目道:“段辞,我送来了醒酒汤,在车上,我去给你先拿过来,等你一会儿喝完酒就把醒酒汤喝了吧!” 姜软软的声音很柔软,甚至有点…柔软得过了头! 就是有一种,让人面对她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脸时无法发起怒火。 段辞虽然不满意姜软软自行找过来的行为,但是面对她这副样子也没办法真的对她怎么样!落下一个字:“嗯。” 姜软软起身出了包间,又淋着雨往夜总会对面的车里去,小心护着包装好的醒酒汤。 回到包间的时候,姜软软把醒酒汤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说了句:“段辞,少喝点。”就准备离开。 “那个谁,过来给晚琪倒一杯酒再走。” 姜软软顿了顿脚,这句话出自段辞的口,所以他口中的“那个谁”指的是自己? 但她还是需要确认一遍,不明所以地指了指自己? 段辞说:“对,就是你。” 包间里的几人一双双戏谑地眼睛看着她,姜软软没有多想,走了过去准备倒一杯红酒给白晚琪。 倒不是她犯贱,只是相处了六年,姜软软清楚现在如果让段辞难堪,下不来台,他日后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人。 有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段辞这个男人…心眼很小。 他在这种场合提出这种无理要求,不就是想在这群狐朋狗友面前展现自己的家庭地位吗? 呵,这种可怜的优越感,她姜软软一点儿都不需要。但她倒是可以配合。 姜软软倒酒期间,段辞突然问她:“喂,你接过吻吗?” 姜软软停下手中动作,怔怔地张口:“啊?” 段辞搂住身旁的白晚琪,二话不说吻了上去,还是舌吻。 周围人欢呼起来,吹口哨的都有! 姜软软大概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了!不就是想当面羞辱她吗? 姜软软听着周围欢呼雀跃的声音,看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在她面前和另一个女人拥吻,她的心一点波澜都没有。 姜软软摇了摇头,这样的段辞和她的祁野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远。恶心到她头皮发麻! 要不是因为祁野的心脏,她想她这一辈子都不会认识段辞这种人。 段辞许久后松开白晚琪,然后看向姜软软,勾起嘴角说:“就像这样。” 段辞冥冥之中想从她脸上寻找一些什么,可偏偏,姜软软那张该死的脸上什么都没有,一如既往的平静。 甚至眼中带有一丝似有若无的嘲弄,但很快被姜软软隐藏起来! 段辞以为,他刚才在她眼中看见的那一丝鄙夷的嘲弄只是错觉! 姜软软不想过多纠缠,倒了酒,起身准备离开。 却在起身的时候衣角不小心地碰到了刚才倒的红酒杯上,“砰”的一声,摔出刺耳的声音成了玻璃碎片。 红酒也因此不小心溅到白晚琪的小腿上。 看见白晚琪小腿上被溅起的几滴红酒,段辞不淡定了! 站起身毫不犹豫地对着姜软软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你他妈故意的吧姜软软?” 姜软软没有听清段辞说的什么,她的头被打的歪了一边去! 她轻轻地捂起自己被打的脸,姜软软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又开始耳鸣,周围的声音糊成了一片,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这是她二十九年人生里第一次被人打。 她小时候调皮不听话,父母从来舍不得对她动手! 和祁野在一起的十年,她也一样被宠成了童话里的公主。 可是和段辞结婚六年,日日夜夜的悉心照顾,换来了一记莫名其妙的耳光。 她以为就算这个男人不喜欢她,厌恶她,也至少会看在她多年来的照顾上能给彼此留一些体面。 她甚至从没想过,段辞有一天会对她动手。这记耳光当真是来的出乎意料。 她想,那个酒杯她并不是故意的,她可以道歉,正常人道歉就没事了吧? 可是段辞却因为白晚琪腿上的几滴红酒就打了她, 果然啊!他的白晚琪当真是受不了一丁点儿的委屈。 姜软软耳朵不鸣的时候,听见周围各种异样的声音和各种异样的眼光。 一个正常的女人,被自己的丈夫在情人面前,在兄弟面前,在陌生人面前打了都会委屈到哭吧! 可偏偏,姜软软就是倔强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没有委屈,没有愤怒! 她不是没有情绪,她只是保持着一丝理智,绝对不能在这种场合,不能在他面前露出难受的样子。 因为那样只会遭到更加无情的嘲笑! 姜软软的脸上浮现明显的巴掌印。段辞真的是用了力气打的。 白晚琪用十足挑衅和快意的眼神看着她,接收到她的目光,姜软软扫了一眼白晚琪。 “看什么?滚出去。”段辞吼道。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离开… 姜软软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包间,她只知道,外面的雨还在下。 她走到雨中,眼睛才开始模糊酸涩,分不清雨里是否掺杂了泪水! 她的心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有点疼! 她以为她的心早在六年前就和她的小野一起埋进了地狱里。 她以为她不会再有过分的喜怒哀乐,所以六年来她从不曾在任何人面前笑过,更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哭过。 姜软软呆呆地站在雨中:“小野,你说过,你会化作风,化作雨,化作空气陪伴在我身边的对不对?” 说完,又对着天空仰起头,任凭雨水打在脸上。 嗓子干涸的有些发疼:“小野,他都这样对我了!我还是舍不得骂他,你说过的啊,你说过祁野的心永远不会对姜软软生气,这是你说过的啊!” 第7章 他的心跳声 回到家,姜软软进入浴室里泡了个热水澡。 她躺在温热的浴缸里,全身被泡泡包裹着,轻轻闭上眼,将刚才发生的一切悄悄 消化掉。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娇气的女人,只是那十年被祁野宠坏了而已! 她被他宠得昏了头,所以才会因为这一点小小的波折就生出一丝委屈! “姜软软,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祁野来宠你了!别太矫情。”她嘀咕着。 她想,没关系的,只是一个巴掌而已! 从六年前开始,姜软软就知道段辞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从六年前她就已经做好了段辞可能会对她做出任何事的准备。 她想着,他做什么都好!她不在乎,只要能离那颗心脏近一点。 姜软软百分之一万的清楚,她对段辞从来就没什么好感,她心心念念的只有他那颗心脏。 那可是她的祁野的心脏啊! 她怎么舍得让它因为自己而变得愤怒和暴躁,她只想把它好好的供起来保护着。 至于段辞,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养着爱人心脏的药罐罢了!她不会和一个药罐真的计较什么。 泡完澡,她觉得鼻子不太通气,然后去客厅冲了一杯感冒灵。 姜软软刚要睡着,手机就不停的响起来,是“段辞”打来的电话。 接起电话,声音那头传来白晚琪的声音:“嫂子,开一下门,辞哥喝醉了。” 姜软软起身去开门,白晚琪把段辞扶进沙发处后就脸色苍白的急急忙忙离开了! 看样子应该是有什么急事,要不然也不会放过对她这么好的冷嘲热讽的机会。 以前有类似的情况,白晚琪可一丁点儿时间都舍不得浪费,总要酸她几句。 姜软软心想,这对“狗男女”有时候性格还挺像的,说话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尖酸又刻薄。 段辞醉的不省人事,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估计自己刚才送去的醒酒汤应该是浪费了!姜软软又耐着性子重新做了一碗醒酒汤。 做好了之后,她蹲下身轻轻叫道:“段辞,你先睁开眼先把醒酒汤喝了再睡。” 段辞没反应,姜软软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试图让他睁开眼。 而男人像是极其喜欢这样的触碰,闭着眼直接用自己的大手紧紧的握住那柔软的触感放在胸口上。 姜软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可男人虽然醉酒,手上力气依旧很大,他小声嘀咕:“别动。” 被段辞抓着,姜软软感到一阵恶心!毕竟段辞的手不仅每天要牵另一个人的手,今天还打了她一巴掌,她当真是觉得恶心。 努力抽回自己的手,努力地把段辞扶起坐起上半身,然后捏着他的鼻子强行灌了下去。 许是醉了酒,段辞倒也还算配合。 罐完后,姜软软又沉重地拖着这个比自己重许多的男人进主卧。 给他脱去衣物,鞋子袜子之后盖上被子准备离开。 走了几步,姜软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轻手轻脚地走了回去! 她坐在床边,轻轻地把头趴在他左边的胸口处,侧过头用耳朵聆听起他的心跳声。 一声,一声,平稳地跳动着。 眼角瞬间湿润,六年了!她终于又可以听见只属于祁野的心跳声了! 这六年来,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机会,因为段辞很讨厌她,不,是恨她。 所以她从来没有机会接近他,更不要说听这心脏跳动的声音了。 今晚,就让她任性一下吧! 听着熟悉的心跳声,姜软软闭上眼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她此刻脑子里浮现着祁野的一张张笑脸。小野,你看啊!我终于克服重重困难又回到你的身边了! 这种感觉令她沉迷,真实又虚幻,真实的是这颗心脏确实是祁野的,虚幻的是,也就只剩下这颗心脏了! 这平稳的心跳声,她曾在那十年里无数次地听过啊! 她无意识地小声哽咽道:“小野。” 腻在这幸福当中,亦如她没有听见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咛喃的那个名字:“晚琪。” 直到段辞睡梦中轻轻抱住姜软软的头,她才回过神,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翌日! 清晨,姜软软早早地起来做了早餐,她本来想快点做完快点离开。 她并不太想看见段辞那张脸,可今天的段辞也醒的格外早。 他洗漱完,坐在沙发上等着姜软软的早餐。 看着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段辞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他其实想问昨天晚上他是怎么上床睡觉的?但是又不知该从哪里开口问。 他只记得他喝的昏昏沉沉,连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如果说是白晚琪送他回来的?那为什么一大早不见白晚琪在身边? 如果说不是白晚琪,那就只能是姜软软了!那个女人… 该死的操蛋,他怎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姜软软做好早餐,端到桌上,说道:“早餐做好了,吃吧。” 段辞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姜软软的反应,她的脸上明显还有昨天自己打的巴掌印。左侧脸颊也微微肿起。 段辞想:这个女人真是奇葩,被打了不哭也不闹,平静得就好像昨晚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要不是那个巴掌印还在,姜软软这副样子,他还真的以为自己昨晚没打过她。 醉酒后的事他虽然不记得,但是醉之前的事他还是记得的。 他记得姜软软湿漉漉地给他送来了醒酒汤,记得自己在她面前和白晚琪拥吻。 记得自己打了她一巴掌,也记得她被打完之后脸上依旧平静的神情。 段辞今天早上发现自己睡在家里,他还以为她会哭闹的质问昨晚的事。 他甚至连借口都想好了! 不过也是,这个女人从六年前开始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只是他以为,昨晚那种情况下他和白晚琪当面拥吻,她至少会有那么一点儿的改变。 再不记,昨晚自己也打了她一巴掌啊!这……总该有点过分了吧! 她现在这副样子,就真的一点不在乎?一点不觉得委屈? 第8章 没见过这样的她 姜软软先吃完,丢下一句:“段辞,那我先去上班了。中午你记得吃点有营养的,这几天就别喝酒了,伤身。”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姜软软觉得今天的段辞有一点奇怪,平常这种时候他肯定会酸自己几句。 可是今天出奇的没有说话,一句话都没说。不过只要祁野的心还在他身上,她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门被轻轻关上,段辞抬头望向门口,似乎在确认那人是真的走了! 那股莫名的不适又出现了! 段辞不知道这股莫名的情绪是怎么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好像,大概,是从所有人都说姜软软很爱他的那一刻开始的吧! 六年前结婚的时候,段辞对她只有无穷无尽的反感,鄙夷,恶心。甚至是恨… 所以六年前他们的新婚之夜,他就把白晚琪带进了洞房,让姜软软去睡次卧。 他想让她明白,他爱的人是白晚琪,想让她知难而退。 他以为,姜家千金受不了这种屈辱,一定会大吵大闹,可是新婚第二天,她什么话也没说。 就好像,和自己结婚的不是她,就好像她只是以一个外人的身份来和自己结婚。 段辞觉得她倒也算识趣,最好离婚之前都这么识趣。 是的,从他被迫娶她的那天开始,离婚的念头就从没断过,只是迟早的事。 他对她开始有这股莫名其妙的情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嗯,或许是从五年前开始的! 结婚后的一年,姜软软对段辞可以说倾尽所有的照顾,舍不得他磕着碰着,舍不得他受到一点儿伤害。 即使面对他伤人的话,她也可以完全无视,面对他在外面住,又带着白晚琪回家的现象,她也完全可以不闻不问。 一开始,段辞只是觉得她很识趣。直到婚后的一年,段辞和朋友们出去喝酒,没有带白晚琪。 那天晚上,和朋友们喝了几杯,朋友无意间的一句:“辞哥,姜软软可真爱你啊!爱到如此境界也是没谁了!” 也就是朋友这无意的一句话,扎根在段辞心里,再慢慢在心里蔓延开来。 他一直以为姜软软只是识趣,从没有往她喜欢自己这方面想过。 那一天晚上,段辞轻蔑反驳朋友:“她喜欢我?你们想多了,她那种女人只是为了钱为了名才不择手段嫁给我的,不过她也从不找我和晚琪的麻烦,倒也还算识趣。” 于是那天晚上,朋友们为了证明姜软软真的喜欢他,故意打电话给姜软软说段辞喝醉了。 果然,那个女人带着解酒汤屁颠屁颠的就来了!然后满脸担忧的,像哄小孩一样地哄他喝下。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段辞才相信朋友口中所说的,姜软软很爱他,很爱很爱… 这个疯狂的念头一旦在心中扎根,就无法拔起! 那天过后,他和白晚琪依旧我行我素,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段辞才开始观察姜软软的反应。 可是,姜软软的反应始终是冷淡的,她的关心很真实,真实到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她有多舍不得自己受一丁点儿的伤害。 可段辞有的时候又觉得她的关心很虚假,假到她可以面无表情的面对自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假到可以淡定的给白晚琪做饭,还能若无其事的和她在同一个桌子吃饭。 段辞一直都在试探,也一直都在观察姜软软除了照顾他之外的情愫。 他百分之百清楚自己爱的女人只有白晚琪,他试探姜软软,观察姜软软只不过是想看看能不能激起她除了逆来顺受之外的反应。 毕竟所有人都说她很爱自己不是吗? 可直到现在,他也没能在姜软软那张脸上观察出个屁来。 一个正常女人该有的愤怒,撒娇,质问,吃醋…她都没有过。 想着想着,段辞靠坐在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 昨晚他为什么会打姜软软?噢,好像是因为她不小心碰到酒杯洒落一地,溅起的酒滴在白晚琪腿上。 白晚琪是他的底线,他自己平常都舍不得她受一点儿的委屈。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想也没想地甩了姜软软一巴掌。 可是那个女人!不哭也不闹。甚至到了刚才,她还在跟他说,最近少喝酒伤身。 段辞越深想越烦躁,用力地继续揉着太阳穴。 他从初中开始就已经逃课打架,可是他这一生从未打过女人。 姜软软是他第一个毫不犹豫下手打的女人,果然!一个女人太贱是真的可以让人下得去手的。 段辞为自己的开脱这样想着,仅有的一点儿负罪感也烟消云散了! - 姜软软到了公司的时候,走进办公室,秘书走了进来:“姜总,这是您让我帮您查的资料。” 姜软软接过文件袋,果然!前段时间姜氏的风波就是段辞的手笔。 段辞虽然现在的手段还不成气候,但从这些手段来看,他并非像自己所想的那样没有头脑,如果放任下去,只怕有朝一日他会变成一匹狼然后向自己扑过来。 姜软软心想:在那个男人彻底变得强大之前,自己必须要先出手。 下午时,她叫上秘书拿上早就准备好的方案合同,亲自去了段氏。 到了段氏门口,段氏总经理的秘书恭恭敬敬地把她请了进去。 然后开始在段氏办公室里谈合作的事情! 段辞也在,他现在的职位不算高,但有参加的资格,段氏几个核心人物都在。 姜软软的秘书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一份合作方案,然后开始用u盘播放视频。 姜软软走到投影旁边,干练的、仔细的、带有侵略性的介绍着合作给段氏带来的好处。 一句话形容———合作共赢。 整个过程,姜软软都没有看一眼段辞,就好像他不是自己的丈夫。 段辞则是从姜软软出现在自家公司那一刻起就有意无意地瞟着她。 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女人要发什么疯? 直到姜软软像个女强人一样的介绍着方案的时候,段辞才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她! 因为在段辞的印象中,姜软软永远都是那个在家做饭,时时刻刻把一整颗心都放在他身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女人。 第9章 她的想念 可是眼前的姜软软让他感到无比陌生,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在职场上如鱼得水的姜软软。 目标明确,行事果断。她的眼神就像一只巨鹰,只有目标,没有感情。 从段氏谈完合作出来,姜软软坐在车子后座上闭目养神,秘书坐副驾驶转头问:“姜总,这么好的合作项目为什么选择段氏呢?其它公司给的利润更高。” 姜软软的秘书是一个长相甜美的二十多岁女性,工作能力强。 姜软软没有说话,秘书问完就后悔了。她都差点忘记了姜总的老公是段氏集团的贵公子。 姜软软听见了秘书问的话,却没有回答。 六年前她和段氏提出联姻,那时候本来就和段氏有合作的。可是段辞进入段氏才几年就把与姜氏的合作全停了! 可见那个人是想彻底和姜氏断的干净,而且不得不说他是有手段的。 所以这一次这么大的项目姜软软选择和段氏合作,当然是因为她要让段辞知道,他们两家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哪怕日后段辞再想背地里打压姜氏也让他先掂量掂量。 下午的时候,姜软软回到家,家里空荡荡的。 姜软软其实想养一些小宠物,比如仓鼠,猫咪,或者狗之类的。 毕竟平常她一个人在家的时间更多,六年前她提过,但是段辞不让养。 段辞有很严重的洁癖,更是碰不得这些毛茸茸的东西,不然他又会发病,又会起密密麻麻的红疹。 别人出现这种情况大多是因为过敏,而他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洁癖。 姜软软有的时候也想问,段辞小时候到底目睹过什么?但这种念头只是一瞬间,毕竟她对段辞那种人的过往不感兴趣。 姜软软睡觉时,手机微信发来了一条消息,是 魈一还 的:【软软,我过两天回国,能来接我吗?】 她回复:【好。】 魈一还是姜软软的邻家哥哥,俩人小时候关系很好,姜软软总是跟在他后面喊,魈哥哥。 他们很久没有联系了! 六年前祁野离世的时候,魈一还在国外读研,但还是抽空回国陪了她一段时间。 每天都在安慰她,那段时间姜软软心中悲伤过度。所以就辜负了魈一还的安慰,但他们的友情终究是还在的。 当事人都提出来了,接机肯定是要去的。 这两天段辞都没有回家。姜软软下了班就直奔机场了! 再次见到魈一还的时候,姜软软觉得这个邻家哥哥也变了很多,别的不说,就外表也不在那么年轻了! 不过他天生就是那种雕刻般的完美五官,长相极为精致,身上有一种浑然天生的优雅和尊贵。 和段辞的长相完全相反,段辞是那种长相很妖孽,又带点痞性和野性的。 虽然长相和性格不一样,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体质,他们的骨相都注定是那种越老越有魅力的男人。 段辞今年三十岁,但长相显得年轻,说是二十三四岁的小伙也有人信的。 想着想着,姜软软突然就想到了祁野,她的小野三十岁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那个满身玫瑰花香的少年,即使三十岁也肯定是十分好看的吧… 姜软软和魈一还出了机场就去附近餐厅用晚餐,俩人坐在窗边的位置,魈一还笑的淡淡的:“软软,听叔叔说,你结婚了?” 姜软软露出一丝苦笑:“是啊,我今年都二十九了,结婚了也正常嘛!” “他,对你好吗?” 姜软软脑中一闪而过段辞的脸:“我和他没有感情,联姻罢了!” 魈一还并不知道祁野心脏的事,她也没打算说。 魈一还看着眼前的人,没有太多表情,却能看出淡淡的忧伤。 她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魈一还看着她,感觉她变化了很多,没有以前那么爱笑了! 姜软软和祁野交往十年的事,他是知道的。那时候他们甚至还偶尔三个人一起出去吃饭。 那个时候的姜软软,没有现在的愁容,也没有现在的悲凉。 有的只是每天的欢愉笑声,每天的幸福快乐… 祁野当年是真的把她宠成了无忧无虑的姑娘!就连和他们擦肩而过的路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有多相爱… 魈一还年少时喜欢过姜软软,这是毋庸置疑的。他以为他的喜欢可以等到她长大一些再告诉她 可是直到看见她身边出现祁野,那个看起来干净清秀的男孩。 每天听见姜软软不断的笑声,魈一还就知道他输了!输给祁野,输得一败涂地。 他静静地盯着她看,姜软软唯一没有变的,大概就是她的轮廓了。 她的长相很清冷,不笑的时候就是一副厌世的模样,活脱脱的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美人长相。 不妖艳、不甜美、但…她的美是极致到高贵得像是一件不能随意触碰的艺术品那般。 许久,见她不说话,魈一还问:“在想祁野吗?” 姜软软身子一颤,她咬牙,狠狠侧过脸去,闭上眼睛。眼角一滴泪缓缓滑落。 魈一还不问还好,他一问,她就彻底不能控制自己的想念了! 无人知晓她心中是怎样的拼尽全力抗争,逼迫自己不要再陷入那样温柔到要了命的回忆。 她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心思,六年来都不曾在任何人面前展现过。 她侧着脸,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一滴又一滴的滑过她的脸庞。 没有哭出声,没有开口倾诉她的思念,却能通过脸上的表情看出她的委屈和痛苦。 姜软软看着窗外。是的,她想他了!很想很想!想的心绞疼。 魈一还想帮她擦去眼泪,但他不敢碰她,最后只能给她递去一张纸,然后安静的陪着她。 六年前他知道祁野去世的时候,他回国陪着她,那个时候的她每天喝酒,喝醉了就像小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他以为,她只是一时不能接受,他以为时间可以抹平一切,他以为时间久了,她就可以变回曾经那个爱笑的姜软软了! 可是现在,这一刻,魈一还真真实实的感受到,姜软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祁野死了,用尽十年温柔缱绻将她宠成公主的人,离世时也一并带走了她的快乐! 第10章 她的腰很细 俩人从餐厅出来,魈一还就提出先送她回家。 送到梧桐路的时候,姜软软说:“一还哥,不好意思,今天让你看笑话了!” “怎么会,我很高兴你对我没有隐藏情绪。”他说着就要去摸她的头,想给予安慰。 姜软软下意识地躲避了他的手,虽然在认识祁野之前魈一还也摸过她的头。但认识祁野之后,她就没有再让人摸过她的头。 因为祁野总是宠溺的喜欢对她做这个动作,所以她接受不了别人再对他做这个动作。 她转移话题:“一还哥,最近几年也没有听说你结婚的事,该不会是在国外偷偷结了吧?” 他收回落空的手,笑道:“没有,我在等一个人长大。” 姜软软调侃:“哦?不会是未成年吧?” 她想,她从来没见过魈一还身边出现过任何女人,所以他喜欢的女孩大概是在国外。 送到家楼下后,姜软软和他道别进了家! 魈一还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痛心疾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但是,好像等不到了!” 说完又露出一丝苦笑,他年少时藏起的爱意,总想着等她长大一些,再长大一些再告诉他。 可是这一等,就等来了陪伴她十年的祁野。六年前又因为错过,等来了她嫁与他人为妻的消息。 所以———应该是等不到了吧! 姜软软回到空荡荡的家,早已习惯这样的清静。 段辞半个月都没有回家。 姜软软也不问,派去监视他的博书也没有发来消息就说明他是安全的。无非就是在白晚琪那里。 段辞虽然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但是那个男人的家在外面。 突然,门铃响起,姜软软打开门看见段辞,半个月不回家的男人今天忽然回来了! “看什么?你以为我愿意回来?”男人目光冷漠地说。 姜软软问:“那…你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段辞一脚踏进家门,看了看手表:“今天晚上有个宴会,我爸一个好友举办的金婚派对,我爸让我带你去。” 她就说嘛!如果不是金婚派对这个男人怎么会找她?一般的宴会他都是带着白晚琪去的,估计这次是没办法。 这种宴会去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段辞的父亲让他去估计是想让他多去交广人脉。 姜软软说:“嗯,我知道了!对了,你脖子上的吻痕我帮你用化妆品遮一下吧!” 段辞扯了扯领带,“嗯”了一声。 这个吻痕是白晚琪留的,段辞其实也不太明白,白晚琪为什么这么喜欢在他脖子上留下这种东西? 姜软软回房间拿了一些东西出来,然后走到段辞面前,段辞一米八九,比她高了很多。 段辞倒是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给她处理。 姜软软膝盖跪在沙发上,用水乳帮他先抹一遍,又按照化妆顺序帮他轻轻的遮盖住。 段辞的睫毛不自然地动了动,姜软软的呼吸轻轻地呼在他的脖子处,有些痒。 她手上的力度很轻,段辞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觉得这触感真他妈柔软,他好像在哪里触碰过这种感觉。 “好了!”她起身说道。 段辞“嗯”了声不再说话。 结婚六年来,段辞从来没有触碰过姜软软,他从来不知道跟这个女人有肢体接触是这种感觉。 意外的,不反感。 因为姜软软没有礼服,六年来只参加过两次宴会,而且都是自己一个人。所以穿过一次的礼服她不喜欢再穿第二次。 她和段辞是分开去的,段辞只是丢下一句:“去挑好礼服赶紧来,我到时候在门口等你。”然后就离开了! 晚上九点,姜软软让司机送到酒店宴会厅门口,缓缓地下了车。 段辞在门口等她,看见姜软软的时候,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姜软软挽着段辞的手臂走了进去。 宴会上众人的目光纷纷扫了过来,一个帅的如同古希腊的雕塑一般,充满了力量与美感的完美结合。 一个美的像一件精心雕刻的艺术品,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婉约又不失大气,几乎挑不出缺陷。 段辞带着姜软软和一些熟人打了招呼,然后就自顾地去结交人脉了! 不多时,他偏头看向不远处的姜软软。 她挑选的礼服是鱼尾设计,将她曼妙的曲线勾勒的越发玲珑有致,礼服后侧的镂空设计让她露出一截光洁的背,美不胜收。 略带光泽的材质与白到透亮的皮肤相映成辉,更是让她在人群中发着光。 她的脸似乎还化了妆,段辞很少能看见姜软软化妆,倒是给她今晚的打扮增添了几分色彩。 她长发如丝般飘逸 ,配上她今晚的妆容,显得整个人淡雅而高贵。 段辞无意识的打量着她,他从来没见过姜软软这一面,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她的腰很细,似乎比白晚琪的还要细一些。 段辞突然冒出一个把自己都吓了一跳的想法:她的腰这么细,不知道上起来是什么感觉? 当然宴会上的男人很多,除了段辞会有这种想法之外。其他男人也会有这种想法。 注意到那些盯着姜软软看的男人的炙热目光,段辞只是心想:花瓶嘛,生来就是供人观赏的。 他承认今晚的姜软软很美,超出他意外的美。但这并不能改变自己对她存在着的厌恶。 宴会结束后,俩人回到了家,段辞喝了不少酒,脸色微红。姜软软换好衣服给他做了一碗解酒汤。 然后端到桌子上:“段辞,先喝醒酒汤吧!”段辞看着姜软软还没有卸妆的脸,不自然地扯了扯领带,喉结滚动了一下。 段辞喝完醒酒汤就出了门。姜软软没有说什么,她知道他应该是去白晚琪那儿。 - 段辞来到和白晚琪住的别墅,发现白晚琪不在,然后给她打电话让她赶紧回来。 白晚琪回到别墅,自然的上前扑进段辞的怀抱里。 段辞二话不说把她抱进卧室,然后扯去白晚琪的衣物,发泄着自己的情欲。 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在姜软软那里勾起的欲望却要来这里找白晚琪发泄。 他第一次对姜软软那个女人有这种邪恶的想法,但他答应过白晚琪不会碰她,所以他就绝对不会碰。 白晚琪感受到段辞今晚的不一样,他平常都是会慢慢来的,怎么今晚这么猴急且这么粗暴? 第11章 藏起的爱意 于是白晚琪喘着气抱着段辞的脖子问:“辞哥,今晚怎么了?” 段辞没说话,却有些心虚。毕竟他一直都很憎恶姜软软,而今天自己却对她产生那样的想法。 段辞甚至对自己生出了一种:厌弃感。 仿佛对姜软软产生这种念头是一种多么令人不耻的行为。 白晚琪突然发现段辞脖子上的草莓不见了,于是假装生气地问:“辞哥,你脖子上的印记呢?” 段辞压着身下的人,耐心解释:“晚琪,你也知道我今晚去的宴会有多重要,所以我让姜软软给我遮掉了。” 白晚琪听完,立马不高兴了,一想到姜软软那个女人和段辞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就浑身难受。 她眼皮一跳:“辞哥,你答应过我和她保持距离的。” 男人神色不耐:“今晚真的没办法,你乖一点,别闹。” 白晚琪感受到了他的不悦,不再坚持,只是撒娇:“那我要罚你。” “好,你说怎么罚?”他问。 白晚琪假装想了想,道:“我要辞哥两个月都要在这里陪我。” 白晚琪就是不想让段辞回去,就是不想让段辞和姜软软有任何独处的机会。 白晚琪有时候真的恨,恨自己的家庭背景为什么如此普通? 如果她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那就没有姜软软什么事了! 她甚至上大学的费用都是靠段辞资助的。 白晚琪想:不过好在段辞的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他们青梅竹马的感情不是区区一个姜软软就能撼动的。 段辞俯下身,亲吻她的唇,目光温柔:“好,那我就两个月不回去。” 段辞自己本来也觉得没必要回去,在他的心里,姜软软从来都不是他的妻子。 听见段辞的回答,白晚琪满意地笑了笑。这个男人只能是她的,这辈子都只能属于她。 白晚琪想到段辞和姜软软结婚六年来,段辞为了自己从来都没有碰过那个女人,心里就一阵愉悦感。 人就是这样,自己守着一个东西的时候不觉得它有多稀罕,一旦来了另外一个人要抢,那这个东西就变得稀罕了。 - 姜软软躺在床上,和魈一还用微信聊了会儿天,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梦见她当年牵着祁野的手第一次和魈一还见面,还给他们两个互相介绍了彼此。 那是她第一次在那个少年眼中看见了危机感。 即使她解释魈一还只是邻家哥哥,他也还是感到惶恐不安。 那天魈一还离开后,祁野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耳边叮咛:“软软,你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保证一定好好完成学业,将来一定会努力给你一个幸福的家。” 少年抱着她的身躯微微颤抖,姜软软那时在想,祁野一定很害怕失去她吧? 她只能紧紧的与他相拥,尽可能的给他多一些安全感。 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他看,她的一整颗心满满当当地装的全是他。 她当然清楚祁野为什么会害怕!因为他没有家人,甚至连姓氏都是跟着他养花的那个大户人家姓的。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一无所有,因为他的身后没有一个人可以为他撑腰。 那大户人家只给他交学费,他自己的生活费都是自己勤工俭学省下来的。 梦境中,姜软软十六岁生日那年,祁野为了给她过生日和买礼物,提前打了好几个月的兼职,最后花光身上所有省吃俭用的两千多块钱给她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生日派对。 那一年祁野十七岁,那一晚他瞒着她邀请了初中时和她玩的比较好的同学和朋友。 他瞒着她悄悄打工做兼职,又为了她努力勤奋地学习,还要每天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 这就是她的祁野啊,一生都在为她努力为她而活的人! 画面赫然之间定格,姜软软惊醒。 沉重的呼吸过后,才低喃:“小野,你终于舍得来我的梦里了!我都好久没有梦见你了,你是不是生气了?” 姜软软拿出手机,找到那张大学时和祁野唯一的一张合照。 照片中,少年的碎发微微有些凌乱,帅气的脸庞棱角分明,笑着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让人沉醉其中。 笑容是暖暖的,大而灿烂,就像是那轮暖阳的化身,满满的都是阳光的味道。 她还记得,他们上大学那会儿,学校里有好多小姑娘喜欢他呢!可他只喜欢自己,目光所及,皆是自己。 他的祁野,那样耀眼、那样坚定、那样温柔、那样干净又那样的善良… 姜软软把手机紧紧握于胸口处,缩成一团把头埋进膝盖里:“小野,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 段辞两个月都没有再回来过! 这天,姜软软下了班,和魈一还约好去餐厅吃饭,姜软软见到他时,总觉得那男人似乎特意打扮过一番。 在姜软软心里,魈一还 一直都是一个很暖心的大哥哥类型。 她还记得第一次知道他名字的时候傻傻地问了一句:“魈一还?是哪个还?” 也不怪她这么问,毕竟“还”这个字有两个读音。 而魈一还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幽默地解释:“还钱的还。” 从那之后,魈一还就真的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她,只是后来她遇见了祁野,魈一还就开始和她保持距离了! 魈一还和姜软软在餐厅里聊着一些过往的事,大都是一些小时候比较傻比较中二的事。 姜软软脸上难得的有了一些勉强的笑容,魈一还和她聊了很多,唯独没有聊祁野。 “对了,一还哥,你上次说你喜欢的女孩子还小,她是国外女孩吗?”姜软软突然问。 魈一还不禁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而后极力的掩饰:“不是,但,我想等她再长大一些。”又在心里补充道:她已经长大了!但在他的心里,她还是曾经那个让自己藏着爱意不敢告诉她的小女孩! 见他有些别扭,姜软软也不再过多追问。 突然的,餐厅一个服务生来到他们桌上收拾空餐具,姜软软随意地抬眸看了一眼,却发现眼前的服务生是那日雨中的男孩。 是那个和祁野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年!她有意无意地总盯着那少年看,她想,她的小野以前打兼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忙忙碌碌吧? 许久后,才和魈一还离开了餐厅! 第12章 他的挖苦 那次之后,姜软软就会频繁地再去那家餐厅,她才发现那个少年笑起来时也有两个小酒窝。 无论身型还是骨相,还是酒窝真的都很像年少时的祁野。 这是巧合吗?还是说世界上就是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站在不远处的少年当然也注意到了姜软软的目光,他当然记得这个漂亮姐姐。 两个多月之前的那个雨夜,他奶奶为了凑齐手术费,去做了碰瓷那样的事。 那个雨夜,刚好碰到了那个漂亮的姐姐,她给他的印象很深,因为她的眼神。 她当时看见自己,明显吓了一跳,明显把他当成了什么人? 那张精致的被雨淋湿的脸庞,那双深邃的深情的眼神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而且这段时间,她总是来自己兼职的这家餐厅,似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于是,少年鼓起勇气走到姜软软身旁,问道:“姐姐,您是在看我吗?” 姜软软被少年的声音拉回,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礼。 她盯着少年看时,总是会走神,总是无法收回自己的目光。 她问:“你,在这里上班? 少年摇了摇头,又点头:“我只是在这里打暑假工,做兼职。” 姜软软看他也就十多岁的模样,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是在读书。她苦笑,当年的祁野也是这样一有空就去做兼职。 她眼底波光流转,轻叹:“你可以坐下来陪我聊会天吗?” 少年乖巧地点头,小心翼翼地坐在她对面。 她问:“你多大了?” “姐姐,我十九岁了。” “你,叫什么名字?” “赫百里。” 姜软软很少和什么人聊天,更别说陌生人了! 可,她只是单纯地想通过眼前的这张脸去寻找祁野的影子,尽管只有七八分相似,尽管…这一切都只是她内心深处的那一点儿微薄的渴望。 她又问:“那天晚上,你….” 姜软软想问,那天雨夜中碰瓷的事,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低沉阴冷的声音打断。 “姜软软,你在干嘛?”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姜软软转头看去,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型修长的俊俏男人,眉目间尽显清冷和傲气———段辞。 而他身旁站着一个性感女人,白晚琪,与他十指相扣。 看样子,那俩人应该是刚好来这里吃饭的,只是不巧的是恰好碰见了自己。 姜软软看着段辞牵着白晚琪一步步往自己这边走过来,然后盛气凌人地站在她身旁。 “段辞,白小姐,你们是来吃饭的吗?”姜软软面上淡雅自如地问。 段辞看了看坐在姜软软对面的赫百里,转而犀利发言:“姜大小姐,你这是已经下贱到要在外面找男人了?” 不给姜软软说话的机会,段辞讽刺的声音继续落下:“还是说,你想学那些老女人一样,在外面包养个把小白脸?” 段辞的声音故意提高,餐厅里不少人往这边看来,用看热闹的模样看着他们。 姜软软看着坐在对面镇定自如的赫百里,对他说:“你先去忙吧。” 少年点头,起身离开。 赫百里离开后,段辞牵着白晚琪毫不客气地坐在姜软软对面,段辞一脸不屑地看着她:“姜软软,你就这么欠.操?” “ ?” 这句话犹如一道雷重重的劈在姜软软的头上,她不可思议地看向段辞。 男人眼底略带讽刺意味,顺带着对她的恨意与她四目相对。 姜软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段辞会用这种最歹毒的心思去揣测她。 她小心翼翼照顾了六年的男人,难道是连表面的宁静也不想维持了吗? 白晚琪“噗呲”笑出声,眼里对姜软软满是鄙夷。餐厅里周围的客人听见段辞的话,也开始对她指指点点。 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姜软软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开口解释:“段辞,不是你想的那样。” 男人闻言轻蔑地笑了:“那是哪样?姜软软,平常装的一副清高的样子,私底下竟是这样一条令人作呕的母狗吗? 你原来喜欢年纪小的啊?我倒是认识一些年纪小的孩子,怎么样?要我帮你介绍吗?一个够不够?还是两个?三个?四个?一群?” 他身旁的白晚琪终于笑出了细小的声音,怕是脑子里已经出现了一些不耻的画面吧! 姜软软放在桌下的拳头握了又松,她努力保持着冷静,段辞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装着祁野心脏的药罐,她与一个药罐有什么可计较的? 她以冷漠的目光迅速掠过对方,仿佛对方的存在在她眼中不过是一缕轻烟,不值得她多费一秒钟的时间去注视。 她起身:“段辞,白小姐,我吃完了就先走了,二位请随意。” 说完,拿上手提包,头也不回地离开,直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段辞死死地盯着姜软软离去的方向,直到她消失不见。 面如冠玉的脸在姜软软消失的那一刻变得有些扭曲!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内心却又控制不住的怒火中烧。牵着白晚琪的手不自觉的用了力道。 段辞当然不会真的管姜软软有没有在外面找野男人,他不在意。 但今天带着白晚琪出来吃东西,看见她和一个男人坐在一起聊天。他就是忍不住想要过来挖苦两句。 本打着随便讥讽两句的心思,却在看见姜软软那张若无其事的脸后,又忍不住说了些重话。 姜软软真是能忍啊! 都这样了,那张脸上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吗? 段辞有时候真的觉得姜软软是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女人。 又或者说,她真的很能忍,无论怎么用那些话重伤她,她都可以维持着镇静的表情和不温不火的性子。 让人看不清她的底线在哪里… 可她越是这样,段辞就越想看看她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段辞从来不是一个积口德的人,年轻的时候也经常这样骂那些喜欢他的小姑娘。 可那些围着他转的小姑娘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反应。好比生气,愤怒,羞耻,隐忍,丢脸… 可唯独姜软软,让他看不清,看不透。 男人好看狭长的眼睛里此刻没有一丝温度,就好像一个满腔怒火想要发泄的人被对方轻描淡写的无视了一样。 第13章 要个孩子吧 白晚琪感受到段辞牵着自己的手上力道加重了些,明白他此刻应该是动怒了! 她小鸟依人般的拉了拉男人的衣角:“辞哥,我们去那边坐吧。” 段辞听见白晚琪的声音,心中的气消了一大半,拉着她去了别的座位。 白晚琪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段辞的表情,见他眼神柔和了些,才视作安慰地说:“辞哥,不要因为嫂子不开心了,我可不想我们的二人世界被别人破坏了气氛。” 段辞摸了摸白晚琪的发丝,尽管心情不好也还是表现得宠溺:“晚琪,不必叫她嫂子,你以后直接叫她名字就行。” “这样,会不会不好?” 段辞说:“没什么不好,她不配让你叫嫂子,我段辞的女人此生只有你一个,我不许你以后再叫她嫂子。” “好,好吧!” 白晚琪表面只是微笑,但内心别提有多高兴了! 看着段辞这张连上帝都偏爱的完美脸庞,白晚琪心中充满了幸福感。 白晚琪和段辞是从小学就开始认识的。那时候因为段辞家里有钱,人又长得好看,所以身边总围着一堆小女孩。 只有她安安静静的什么也不做,大概是从那时候起,段辞就喜欢和她在一起玩。 小学毕业后,段辞本来是要被家人送去私人学校的,可段辞为了她白晚琪,和家人闹脾气,说什么也要和自己上同一所中学。 从上中学后,段辞就开始和一群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混在一起,他们抽烟,喝酒,逃课,打架…被人称为不良少年。 所以段辞的成绩一直都不太好,爱打架逃课的习惯也一直持续到高中,高中的时候段辞的父亲想送他去贵族学院,但段辞为了她拒绝了! 白晚琪记得,上高中的时候,段辞的性格还是桀骜不驯的,那时候的段辞染着一头银发,耳骨和耳轮打了好些个耳洞,还在身上纹了几个小纹身。 看谁都不顺眼的模样,可偏偏那张过分帅气的脸做什么都让人无法讨厌起来。 那时候他和那群纨绔子弟逃课去ktv,酒吧,上网什么的都会把自己也一起带上。 就好像这个男人已经把自己固定在他的圈子里,已经从骨子里接受她的存在。 学校里那么多漂亮女生喜欢段辞,可自始至终能陪在他身边的女人只有她白晚琪。 段辞说过的,他此生非自己不娶,所以她耗尽自己的青春去等,她把一生的心思都用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白晚琪真的很爱很爱段辞,所以六年前,他从昏迷中醒来,告诉自己他要和另一个女人结婚的消息。 她死也不能接受,即使段辞说是家里安排的联姻,她还是不能接受。 她听不进一切段辞的甜言蜜语,她不能接受段辞和别的女人结婚,所以她以死相逼。 段辞紧张了,为了证明他的心,婚礼当天,他抱着自己进入洞房,把原本是新娘的姜软软抛弃在一旁。 她服软了!一个男人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她想她这一辈子都栽在他身上了! 段辞甚至为了证明对自己的爱,婚礼第二天就给她买了一栋别墅,他说从此以后这里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家。 他说,他一定会尽快和姜软软离婚,然后补给她一场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礼。 所以她哭着说,不想让他碰姜软软,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也真的没碰过那个女人。 六年来,他放任自己对姜软软言语不敬,纵容自己不让他回家的任性要求。 六年里,每次和他亲热完,自己都会在他脖子处留下印记,宣示主权。他也不抗拒。 白晚琪太了解段辞这个男人了!他只肯对自己在意的人花心思。 对他不在意的人,那是哪凉快待哪去的态度。 对于他讨厌的人,那更是恶语相向,什么难听的话难做的事都是能做出来的。 白晚琪想,她这辈子能得这个人的偏爱,此生足矣! “辞哥,我想要一个孩子。”白晚琪说。 像是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说一样,段辞的思绪短暂的空白。 而后说:“晚琪,现在还不行,等我和姜软软离婚,我就给你一个家,那时候我一定给你一个孩子。” 白晚琪咬了咬嘴唇:“辞哥,我已经等了六年了,我不想再等了,如今姜氏集团如日中天,你们离婚的事根本就是遥遥无期嘛!” 段辞的心疼了一下,柔声道:“晚琪,不是我不愿意,只是如果有了孩子,孩子会被人非议,我不想让你和孩子受到任何委屈,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相信我。” 白晚琪见段辞有些动容,不愿意善罢甘休:“我不在意,我只想和你要一个孩子,我不管外人怎么说。” 白晚琪想,如果能生下一个男孩,段辞的父母肯定会让孩子认祖归宗的吧?到时候他们就会为了孩子同意让段辞离婚了! 段辞的脸冷了下来,坚持道:“晚琪,我说过我会和姜软软离婚,你别任性。” 见他冷了脸,白晚琪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放软了声音:“辞哥,你别生气,是我心急了,我不该逼你,我只是太爱你了!” 段辞只是安慰了她几句,没再说什么。 在他的心里,白晚琪虽然任性,但一直都是知进退的,他可以纵容她的小脾气,但绝对不能接受她过了头的任性。 俩人吃完饭,又去看了电影,才回了别墅,回到别墅后,白晚琪主动吻上段辞的唇。 段辞轻轻推开她:“晚琪,这几天公司一大堆事,我累了!”说完进入浴室。 简短的一句话打断白晚琪的热情,他现在哪有心情做这种事! 今天从遇到姜软软之后心情就一直很糟糕,说不上来是哪里堵着一股发泄不出来的气。 白晚琪没想到他会拒绝,心里一阵失落,段辞的体力她是知道的。以前累的要死不活也能折腾她一整晚。 段辞对于她的主动从来没有拒绝过,可是现在!他用一句敷衍的话拒绝了自己。 白晚琪心里委屈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她本来想着段辞虽然还不同意她要孩子,可是如果意外怀孕他就没办法了吧? 可,白晚琪隐隐约约觉得段辞哪里变了,可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 或许只是她想太多,或许段辞真的只是累了而已。 第14章 猝不及防 那天之后,段辞又是半个月没回家!这么算起来,段辞已经三个月没回来了! 姜软软从公司出来的时候,魈一还已经在门口等她,然后为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带着她去吃饭。 车内,姜软软问:“一还哥,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魈一还半玩笑半认真地说:“想你了,就来了。” 姜软软眨巴着眼打量着开车的男人,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魈一还用这样的口吻调侃人。 在她的印象里,魈一还一直都是一个正正经经的男人,什么时候学会开这种玩笑了? “一还哥,你学坏了!”她调侃。 魈一还没说话,只是用一个笑容默认了她的说法,又像是极力掩饰着自己冲动的喜欢。 魈一还拿起后面的水果给她吃,然后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魈一还本来觉得,她既然已经结婚了,自己就该识趣的退出她的生活,就该收起不该有的心思。 可是他终究还是没忍住花钱调查了她现在的丈夫——— 段辞。 他原以为能让她心甘情愿嫁的人,一定有某一处像祁野的。 可是调查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那个所谓的段辞,长相,性格,脾气…所有的一切没有一处像祁野的。 甚至和她结婚六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住。 他想破头也不理解,这样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让姜软软嫁给他的? 他不信姜软软真的会因为联姻这种荒唐可笑的理由嫁给那种男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姜软软的性格,绝对不是那种可以和别人分享自己爱人的性格,她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所以,她能容忍那个男人出轨六年,一定是没感情的,但,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晚上十点! 魈一还把姜软软送到家门口,还是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才转身离开。 姜软软来不及躲避他的触摸,也就没说什么。 她转身打开门,打开灯,段辞坐在沙发处吐着嘴里的烟雾盯着她看。 “那个男人是谁?你在外面勾搭的野男人?”段辞犀利质问。 姜软软看着他,三个月不回家的男人,突然今天就回来了,还是在魈一还送自己回家的这一天,该说是巧合吗? 她平静解释:“一个朋友。” 段辞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又深深地吸了一口,闷了好久才轻轻吐出来。 姜软软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开灯?也不明白为什么没有带白晚琪回来? 挂好钥匙,她问:“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你能派人监视我,我不能派人监视你?”男人说。 姜软软“噢”了一声,又问,“你吃饭了吗?要不我做点易消化的宵夜给你吃?” 段辞看着她平静的脸,没有说话,都这种时候了还要维持着她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吗? 今天派去监视她的人发来一张她和一个男人在餐厅吃饭的照片,段辞就回来了! 他故意没开灯,就是想让她误以为家里没有人,他刚才站在二楼看见那个送她回来的男人离开前摸了摸她的头。 这种亲密举动,她一句轻飘飘的普通朋友就可以掩盖一切? 上次在餐厅看见她和那个十多岁的少年聊天,他可以当成是误会。 那刚才那个男人呢?分明是一个成年男人,又该怎么解释? 在段辞的记忆中,姜软软身边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可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异性。 所有人都说姜软软很爱他段辞,这是舔了六年得不到回应就去舔外面的男人了? 段辞掐灭手里的烟,从沙发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姜软软。 姜软软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男人,她内心有一丝的慌乱,这种感觉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啪。” 突然的,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段辞用尽力气打了她一巴掌。 姜软软毫无防备地被他打得摔倒在地,鼻子也被打出了鼻血,她没反应过来,摔倒在地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 段辞看着她鼻子流了血,心里莫名的涌现一丝快感:“这么不禁打?” 看着姜软软狼狈的样子。男人冷漠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一抹笑容。 就好像终于把这段时间憋的怒火发泄出来了一般。 上次在餐厅遇见她后,心中的火就久久无法消散,加上这段时间白晚琪又一直闹着要孩子的事,更是让他烦躁不已。 如果不是姜软软,他又怎么会落到如今三十都还不能和白晚琪结婚的地步? 姜软软大脑一片空白,这一巴掌,大力的让她脸颊疼的几乎麻木。紧接着,又开始出现刺耳的耳鸣。 这是段辞第二次打她,猝不及防,毫无防备。 如果说上一次打她是因为白晚琪,那这一次呢?是因为什么? 看着鼻血一滴一滴流下来,姜软软来不及多想,踉踉跄跄地想站起来去处理。 见她想要站起来,段辞想也没想一脚踹在她的肩膀上。姜软软身体失去平衡,吃痛的重新摔倒在地。 紧接着,段辞粗鲁地上前抓起她的头发往沙发处拽去:“姜软软,你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不是爱我吗?昂?怎么不继续当舔狗了?” “姜软软,你跟我说说看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你们经常见面吗?都是在哪里睡觉的?酒店?还是车里?” “还是我家?哪里?我家的床?沙发?客厅,还是厨房?嗯?” “在我家做舒服吗?姜软软,说话!” 姜软软的头发被段辞用力抓着,整个人躺在地上被他往前拖拽,剧烈的疼痛令她辗转反侧地挣扎,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喊出声。 她痛到从胸口蔓延到全身,仿佛有千万根针刺向她的每一寸皮肉! 段辞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姜软软痛到无法言喻,她感觉自己的头皮快要被他扯下来一般的灼痛。 拖到沙发旁边,男人一把抓起她的衣领,重重地把她整个人往沙发上甩,压身上来,掐住她的脖子。 “咳咳…咳咳咳…” 姜软软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 满脸涨红的试图去扳开他的手指,可男人力气大的让她雷打不动。 “姜软软,老子问你话呢,和外面的野男人都在哪里做过?嗯?” 姜软软眼皮微微颤抖,她现在缺氧,极度缺氧。 姜软软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一刻的段辞,平常不苟言笑的一张脸,此刻爬满了扭曲,眼神一片愤怒和冰凉。 就好像…好像真的想要结束她的生命一般! 第15章 六年她第一次顶嘴 在姜软软彻底断氧之前,段辞松开了她。然后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一整个高大的身躯笼罩住姜软软。 “咳咳…咳咳咳…” 姜软软脖子被掐的通红,努力拍打着胸口,垂着睫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 从头皮到脚趾的疼痛告诉她一个事实,她———被家暴了!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可以这样毫无征兆? 她知道段辞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她真的一次也没想过,他会狠到这种地步。 男人严词逼问:“姜软软,你这副躯体被多少人睡过?嗯?” 姜软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觉得可笑至极,他段辞是不是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肮脏? 她的沉默对于段辞来说就等同于默认,这他没法忍。 “我告诉你,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浪,但是别把那些男人带回这儿,别脏了老子的地方。”段辞尖锐的声音落下,一字一句赤裸裸的伤人。 “说话,姜软软,告诉我,你们平常都喜欢怎么玩?sm 吗?我怎么看不出来你这副身体是这么的不甘寂寞?” 姜软软气笑了! 她用手擦去鼻子下方的血,然后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他。 如果说她带男人走到家门口就是脏,那这六年来,他段辞带回白晚琪在房间做的那些事就不脏了? 姜软软直勾勾地对上他厌恶的目光,她漂亮的眼眸倔强的,丝毫没有退缩地盯着他看。 段辞眉毛一挑,细细打量起她此刻倔强的眼神,对她的表情充满了探究之意。 六年,这张脸上终于有了逆来顺受之外的表情了吗? 段辞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欣赏着她此刻的神色,终于再也不是那种死寂一般的平静了! 这种倔强的眼神,隐忍的情绪让他大为震撼,这种感觉让他抓狂,又令他为之着迷… 他第一次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她平静之外的情绪,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他非常确定的是,这种感觉能让他疯狂。 姜软软眼角泛起似有若无的泪光,无论她怎么拼命地想要表现平静,但心里的委屈还是无法控制。 姜软软低下头,不再去看他,拼命压下心中的酸涩感。 但她眼角泛起的泪光还是精准的被男人犀利的眸光捕捉到。 姜软软低头的一瞬间,段辞几乎是下意识地去抬起她的下颚,似乎想要确认这个女人泪光的真实性。 终于,一滴眼泪从姜软软的眼角滑落,划过脸庞,又落到他的手上。 段辞盯着她的眼泪,眼泪出来的一瞬间,一股激进感油然而生,姜软软又给了他新的惊喜。 这种感觉既兴奋又刺激!就好像…就好像他等这一刻等了六年! 他心中没有一丝怜悯,许是年轻的时候打架打习惯了,让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段辞视若无睹:“怎么?被我说中了?羞愧到流泪了?还是恼羞成怒了?” 姜软软口吻轻蔑:“怎么?你可以在外面找女人,我就不能在外面找男人?” 这是六年来她第一次和段辞顶嘴,她从来都不是没有脾气的人。 她以前只是觉得只要他不要做的太过分,大家维持着表面的相安无事就好。 从六年前她就做好了一切被段辞羞辱的准备,但…六年了!她再怎么做好准备,她的决心也一点点被时间冲淡了! 她,果然还是不能做到毫无感觉啊! 段辞皱了皱眉,仿佛不敢相信她会顶嘴。 松开她的下颚,语气冷冽:“别拿我和你比,你这种谁都可以上的.公交车,进我家的门都让我嫌脏。” 段辞特意把“公交车”说的重了一些。 紧接着他又道:“还有,老子在外面的女人是你姜软软这一生都无法企及的。” 他说完,白晚琪就给他打来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段辞犹豫了一下,看着姜软软,说:“今晚有点事,不回去了。” 他不想回去,他对今晚的姜软软充满了兴趣,充满了好奇。 六年好不容易等来的这一天,好不容易从她脸上看到扑克脸以外的表情,他可舍不得现在就离开。 白晚琪在手机那头说自己生理期,肚子很痛,需要他的陪伴。 段辞心里生出一丝烦闷,但还是答应她回去。 挂了电话,段辞没再说多余的一句话,往门口走去,“砰”的一声摔门而出,仿佛用那扇门把他和姜软软隔绝起来。 段辞离开后,姜软软瘫软在沙发上,缩绻弯曲着膝盖,头埋进膝盖里,双手抱着颤抖的身躯,泪如雨下。 她从出生起就是被宠爱着的人啊! 是不是她的上半辈子过的太幸福了?所以老天在惩罚她? 她读小学的时候,就连老师都说,姜软软这个名字一听就是父母给爱的结晶取的名字。 她从出生起就是被爱着长大的啊,嫁给段辞之前,她身边从来没有人这样欺辱过她。 她到底是怎么会让自己走到这一步的? 姜软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不是没有能力反击,她不是不敢报警,不是不能请律师… 她只是———舍不得啊! 如果段辞吃苦,就代表祁野的心脏也会跟着一起吃苦!她怎么能舍得。 “对不起…对不起…” “小野,对不起。” 她刚才和段辞顶嘴了!所以段辞动怒了!用祁野的心脏动怒。 姜软软回想着刚才段辞的话,他到底是有多恨她?连公交车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 段辞不知道,可是姜软软却明白,他身体里的那颗心脏曾经为她跳动了大半辈子啊… 她的小野离世前,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啊! 当真换了一具躯体就一点爱意都没有了吗? 她明明查过的,因为心脏没有记忆神经元,所以她不期待那颗心脏再一次为她跳动。 可是,段辞却真真实实地用着那颗心脏在恨她,恨不得让她下十八层地狱。 她只不过是想保护爱人唯一留下的东西啊,真的就这么不可饶恕吗? 六年的倾心照顾,换来一顿莫名其妙的毒打, 甚至打她时,连一个像样的理由都没有! 第16章 满身的玫瑰花香 姜软软哭了很久很久,把这些年来所有的委屈,把对祁野所有的想念都哭了出来! 哭完后,又告诉自己没关系! 她不应该有情绪也不应该有委屈的,她现在活着的唯一目地只是保护祁野的心而已。 姜软软起身,进入浴室洗漱,她就像六年前下定决心那样告诫自己她可以承受一切。 她的心早就随着她爱的人一同离开了这个世界,她这副躯体只是留在人间照顾祁野唯一留下来的东西而已。 只要不在乎就没什么的,她不该跟一个药罐斤斤计较。 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鼻血还有痕迹,左脸泛起红肿的巴掌印,脖子还有些通红,甚至头发也被段辞抓的凌乱… 姜软软一边处理着伤,一边说着没关系! 如果有人问一句,就为了一颗心脏,值得吗? 她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值得。 处理完她就去睡了,许是今天莫名的挨打,让她在梦里也睡的不太安宁。 梦回初三那年… 姜软软十四岁和祁野确认恋人关系,那时候他们才初三,学校禁止早恋。 所以他们总是不敢表现的太明显,生怕老师发现然后叫家长。 她自己倒无所谓,但祁野只是在那户人家里帮忙养花寄人篱下的,他不想给那户人家惹多余的麻烦。 祁野总是在上课的时候喜欢在桌底下牵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那年班上有一个小姑娘也喜欢祁野,祁野不知道,但是姜软软却看得出来,那女生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带有敌意的。 有一次,姜软软因为熬夜太困,早上的最后一节课就趴在课桌上睡觉。 因为那节课是历史课,历史老师从来不管同学,所以她才敢那么大胆。 姜软软趴在桌上睡的正浓,祁野就坐在旁边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她。 直到少女的眉毛因为升起的太阳而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祁野才注意到阳光照射了进来。 他看着她被光线照的似乎要发出光的玲珑剔透的皮肤,长长的睫毛,还有脖子上细细的绒毛,少年脸上一抹红晕。 他用书挡住从窗户外照射进来的光线,用手举着那本书举了整整两个小时零四十五分钟。 一直到下午的上课铃响起,姜软软才睡眼朦胧地睁开眼。 就因为这件事,班上暗恋祁野的那个小姑娘嫉妒心爆发,去告发了老师他们早恋的事。 然后他们下午放学就被班主任叫进办公室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也顺其自然地让他们叫家长。 那一天,姜软软牵着祁野的手决定和他一起回家,去那个大户人家告诉他们被叫家长的情况,希望能得到他们的谅解。 祁野牵着他一路来到一栋小洋房里,洋房外面围满了爬山虎。 这户人家门口就是一个很大的庭院,种满了各种颜色的玫瑰花,后面还有一个更大的后院,一样种满了玫瑰花! 这些就是祁野每天需要照顾的花,姜软软也是在那一天才理解,为什么他的身上总是有一股玫瑰花香了! 那栋洋房的主人是一对满头白发的老夫妻,无儿无女! 老太太对祁野不太好,把他当成免费的工人,使唤他做一切他能做的活,就好像不使唤就浪费了祁野的存在一样。 所以祁野从小在这个家里就是看着老太太的脸色长大的,因为害怕做的不好会被退回孤儿院,所以从小做事就很认真。 努力的、坚定的、小心翼翼的讨好着老太太,久而久之养成了内向的性格。 但是老爷爷对祁野很好,包括让他跟着姓祁,让他上学都是老爷爷决定的。 老太太虽然不同意,但是在那个家里,大事老爷爷做主,小事老太太做主一样。 从祁野上学开始,老太太就只同意给他交学费,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上小学的时候离家里近还可以每天回家住。上了中学开始就要住宿,祁野只能开始去打童工。 什么累活脏活都肯干,对他来说,只要能赚到住宿费和生活费就好! 也是从祁野上学开始后,老太太就开始各种更加的使唤他,恨不得他每时每刻都在干活。 那一天! 祁野牵着她回去,把叫家长的事告诉了老爷爷,老爷爷坐在门口的摇椅上拿着一把破旧的扇子听着他们的诉说。 祁野藏不住眼里对姜软软的爱意,所以一进门就牵着她的手承认了俩人的关系。 老爷爷听着他们早恋被叫家长的事,脸上没什么表情,听完才慈祥地露出一个笑容。 然后笑得越来越开心! 姜软软不明白老爷爷为何是这样的反应?她以为老爷爷会发脾气然后不同意去学校见老师。 直到老爷爷笑完才给他们讲起自己年轻时的故事。 老爷爷年轻时也是年少轻狂的男儿郎,他也是在十几岁时爱上一个美丽大方的漂亮姑娘。 老爷爷说就只看了她一眼,此生就无法再爱上别人! 他爱的姑娘喜爱玫瑰花,笑起来甜甜的,这也是为什么他种下满院子玫瑰花的原因。 老爷爷说去孤儿院看小孩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笑起来甜甜的祁野,他的眼睛干净清澈,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顺带着两个小酒窝让人看了心都要被融化。 老爷爷说,他想起自己曾经对心爱之人说过的,将来他们的小孩一定也是笑起来甜甜的和她一样。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祁野。 姜软软听着老爷爷讲起他年轻时的故事,她以为老爷爷口中的心爱之人是和他住一起的老奶奶。 直到老爷爷说,他心爱的姑娘死在了花儿一样的年纪,那一年他们才结婚一年,他心爱的姑娘才刚怀孕两个多月! 死因老爷爷没有说,许是因为不太想陷入那段可怕的回忆,但是姜软软却从老爷爷平静的脸上看出了一丝的煎熬。 姜软软想,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眼泪都哭干了,再讲起时,也还是无法做到内心毫无波澜吧! 听着老爷爷讲起他的故事,祁野牵着姜软软的手用力了一些,似乎在心里暗暗发誓,此生定要护她周全一样。 老爷爷陷入回忆,不停的讲着他年轻时的故事,有趣的,无奈的,心酸的,还有他是怎么追到自己心爱姑娘的… 讲完后,老爷爷像是问两个年轻人,又像是问他自己:“你们是不是好奇,我这么爱她为什么在她死后还要和别人搭伙过日子?” 第17章 情儿想找茬 姜软软和祁野牵着手默契地对视一眼,俩人心里确实有这个疑问,但因为是晚辈不敢多问。 老爷爷躺在摇椅上,告诉他们,因为他爱了心爱的姑娘一辈子!而现在搭伙过日子的老太太爱了他一辈子。 老太太从年轻那会儿就喜欢粘着他,知道他爱上别人后更是各种小手段层出不穷的挑拨离间。 折腾了大半辈子,为了他也是一辈子不曾嫁过人,人到中年还是和年轻时一样总爱闹他粘着他。 老爷爷最后被她烦的不行,觉得这个尾巴精大概这辈子都甩不掉了,也就答应了和她搭伙过日子。 老太太小学毕业,那时候家庭条件没这么好,很多人上不起学,所以老太太没什么见识。 为人是任性刻薄了一些,但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和他搭伙过日子几十年来也悉心帮他照顾着这满院子的玫瑰花。 那一天,姜软软在老爷爷家一起吃了晚饭才回了家。 把叫家长的事情告诉父母,她以为父母会和老师一样对她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但父母只是对她进行了性.教育就没再说什么。 母亲告诉她,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孩最是容易懵懂对异性充满了好奇,但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心里有数就行。 然后第二天,姜软软的母亲和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就来了学校,姜软软不知道老师对家长们说了什么。 但那次之后她和祁野已经算是被双方家长认识了,至少姜软软是这样认为的。 - 姜软软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左右,她昨晚哭到很晚才睡,加上做了梦不想醒来所以睡到现在。 看着脸上没有消肿的脸和贴在上面的巴掌印,姜软软决定这两天就不去公司了,邮件在家里处理也是一样的。 这两天她在家给自己做了好几顿丰盛的营养餐,被段辞打了,她就自己补回来,可不能亏待了自己。 毕竟她还要养好身体才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照顾祁野的心脏嘛! 等她的脸完全消肿时姜软软才去公司上班,这几天段辞依旧没有回来。 姜软软想,前几天打了她闹的这么凶,应该半年都不会再回来了吧? 她刚这么想完,回到家时就看见了段辞和白晚琪! 那俩人依偎在沙发上打游戏,听见她开门的声音才往她身上看来。 段辞看着姜软软那张脸,又恢复如常了!心里暗讽:呵,消化得真快啊! 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姜软软第一个收回自己的目光。 而先开口打破平静的人是白晚琪:“姜软软,我今天想吃你做的糖酥排骨。” 白晚琪没有丝毫觉得不好意思,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指使姜软软是应该的。 姜软软心中一颤,随即换好鞋点了头进入厨房。 以前白晚琪还会叫她一声嫂子,现在直接改口喊名字了! 姜软软知道,这是段辞授意的,要不然她也不敢直呼自己的名字。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她昨晚就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她不会再受他们的影响。 段辞看着若无其事在厨房里忙活的女人,她的背影很纤细,曲线很完美。 明明前几天他们才发生那么激烈的事情,她真的完全不提?也真的完全不在意吗? 不,她如果不在意的话,那天晚上怎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又怎么可能流下那滴眼泪? 段辞想起那晚的情形,心中涌起一股自己都不曾发觉的病态。 一滴眼泪还不够,远远不够,他想要从姜软软那张脸上探索更多其它的表情和情绪… 段辞看着厨房里女人背影,她的背影如诗如画,优雅的气质和独特的韵味让人心生其它意想,仿佛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她的背影曼妙动人,长发轻舞,身穿一件飘逸白色修身连衣裙,线条流畅而优雅,让人浮想联翩。 段辞看着,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他在想这样的背影,不知道从后面抱住是什么感觉? 意识到自己生出这种恶心的想法。段辞立马收回目光,心里暗自嘲讽自己眼光越来越差,那种女人还不知道在外面被多少男人抱过。 姜软软做好了晚餐端到桌上,俩人也不等她自顾地吃起来,途中,白晚琪有意无意的给段辞夹菜又喂他吃。 姜软软一眼都没有去看他们,她当然知道白晚琪是故意做戏给她看。这种小儿科的戏码她没有兴趣参与。 吃完饭,段辞接了一个电话,说是要去见一个重要客户就离开了。 白晚琪没有跟着去,她平常总是和段辞形影不离,今天没有选择和段辞一起去,只有一个原因,想找茬。 姜软软在厨房洗碗,她只想赶紧洗完赶紧回房间,她不想给白晚琪一丝一毫和自己说话的机会。 因为她知道白晚琪的嘴里不会吐出什么好听的话。 洗好碗,准备回房间,果然,下一秒,白晚琪叫住了她:“姜软软,聊会天?” 姜软软不想理她,直接回了房间关上门。 白晚琪看她无视自己。心里气的不行,这口气她必须出。她姜软软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敢无视自己? 白晚琪起身来到姜软软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姜软软,你身上的伤应该好了吧?” 见里面没反应,她又道:“姜软软,辞哥前几天打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这件事我已经说过辞哥的不是了!” 姜软软在房间里面听白晚琪的话听的一清二楚,毕竟这房子隔音效果本来就不好,但是她没有理白晚琪,她不会给她有任何借题发挥的机会。 更不会给她的优越感有任何发作的机会。姜软软心想,这俩人感情真好啊,段辞连打她的事都可以跟白晚琪讲。 他那晚回去之后是以什么样的姿态去讲这件事的呢?轻蔑?愤恨?还是什么情绪都没有就如同在讲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白晚琪见里面依旧没有动静,想推门进去,发现房间门从里面被反锁了! 这还是六年多来姜软软第一次用这种态度无视自己,白晚琪气不打一处来。 她那天晚上打电话给段辞说自己生理期的时候,并不知道段辞正在家暴姜软软。 第18章 误会怀孕 她还以为段辞是被姜软软迷惑住了,所以才不得不用生理期的借口把段辞哄回去。 她发誓,如果她知道当时的情况,打死她也不会打那通电话。 如果她没有打那通电话,段辞还会做出什么来没有人能保证。 毕竟段辞那个人,高中的时候因为有一个男同学调戏了一下白晚琪,段辞差点没把人家手臂给拧下来。 白晚琪看姜软软真没有理自己的打算,在门外换了一副高傲的姿态:“姜软软,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留在辞哥身边,辞哥最反感的就是你这种女人了。” “姜软软,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敢直呼你的名字吗?因为辞哥说你不配让我叫你嫂子。” …… 姜软软在里面听着白晚琪的话,估计她已经开始恼羞成怒了。 她可不想听白晚琪乱叫,于是索性直接带上耳机听歌,听黄家驹的歌,把音量调到最大。 黄家驹是祁野最喜欢的歌手,所以姜软软后来也被他感染喜欢上听黄家驹的歌。 姜软软真的就把白晚琪当成了空气,无论她在外面怎么叫喊,她都一点儿不带理会的。 对于白晚琪这种人,沉默就是最好的反击。 姜软软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狗男女”这个标签贴到段辞和白晚琪身上的。 她只知道,刚开始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儿愧疚,自己拆散了人家小情侣还要叫人家狗男女。 可现在她心里一点愧疚感都没有了! 先不说段辞这条命是靠祁野的心脏才能活下来的,退一万步来说,她姜软软即使真的自私自利,但白晚琪和段辞也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他们三个既然都不是什么好人,她又何必愧疚? - 接下来的一整个礼拜,段辞和白晚琪几乎都是回的这里。 而且每晚都会从隔壁房间发出见不得人的声音,吵的姜软软这几天睡都睡不好。 每天带着黑眼圈去工作,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本来工作就一堆麻烦事,还要每天半夜被他们吵得睡不好觉。 姜软软想,段辞这么拼,就不怕精.尽人亡吗? 一个礼拜下来,段辞脖子上多了好几个印记,一眼看过去大约五六个的样子。 白晚琪脖子上的也不少,这俩人玩的真嗨。 姜软软看见这俩人脖子上的印记就觉得恶心,想起他们每晚都要做那种事就更恶心了! 真的是恶心到想吐出来的那种。 晚上睡觉时,姜软软只觉得肚子一阵阵痛。今天是她生理期来的日子。 姜软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痛的睡不着,脸色少见的苍白。 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痛过了! 她还记得自己高一时第一次来生理期的时候把祁野吓了一跳。 那天她穿着一条黑色的短裙,和祁野去游乐场,站在游乐园门口,她突然感觉小腹很痛,然后血就顺着她的腿流了下来。 祁野吓的脸色苍白,来不及反应背着她就要往医院去。那个时候姜软软自己也没反应过来,只是后来想了想才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 直到她轻轻拍着祁野的肩膀安慰他说自己只是长大了,开始来生理期了。 祁野才放下心来,把她背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轻轻放下她,看着她时脸上还会出现一抹红晕。 姜软软看见祁野的白色t恤上因为背她而沾上一点血迹,心里很不好意思。 少年也注意到了,挠着头红着脸说没关系。 姜软软记的很清楚,那一天祁野让她等着,自己则是跑去买了卫生棉,新裙子还有暖宝宝红糖水什么的… 姜软软刚来生理期的那一年肚子痛的不得了,后来在祁野给她的慢慢调理下,也就渐渐没有那么痛了! 可是现在那种痛到要死的感觉又来了,姜软软脸上浮现细小的汗珠,她虚弱地起身。 听着隔壁房间此刻还在不停传来的白晚琪销魂的声音,姜软软只觉得一阵恶心。 然后穿着睡衣虚弱的出了门去药店买了止痛药。 回来的时候那俩人已经消停了,姜软软虚弱地躺回床上。 第二天周六的时候,段辞的父母打电话说要来,说是有点事想和段辞和姜软软讲。 听见父母要来,段辞就让白晚琪一大早先回了别墅。 白晚琪本来是不愿意回去的,她觉得自己本该是段家的儿媳妇。她知道段辞的父母不待见她,可她还是想在他父母面前好好表现。 段辞哄了一下哄不好,就直接冷了脸,白晚琪见他真的动了气就只好先回去了。 中午十二点左右的样子,段辞的父母就到了,姜软软做好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等着他们。 段辞的父母看见段辞脖子上的好几个吻痕,段母笑着对姜软软说让她少亲点,段辞这样去公司上班影响形象。 段辞听见母亲这样说,脸白了一瞬,他倒是忘了脖子上还有印记的事。 姜软软听见婆婆说的话,她直接反胃,胃里一阵排山倒海。 想起段辞这段时间和白晚琪每晚的所作所为她就恶心的不行,作了一个呕吐的反应,立马跑进洗手间,因为她害怕自己真的控制不住吐出来。 段辞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个女人又想在他爸妈面前搞什么名堂? 段辞的母亲却是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看着段辞脖子上的吻痕面露喜色地说:“软软,是不是怀孕了?” “?” 这句话宛如一道闪电劈进段辞的心脏,停下吃饭的动作,往洗手间里走去。 听说女人怀孕都会有孕吐的情况,他段辞这六年来可从来没有碰过姜软软。 如此说来,姜软软是怀了外面的野种? 想起上次送姜软软回来的那个男人,想起他宠溺抚摸她头发的那个瞬间,段辞大概猜测孩子就是他的。 又想起前段时间他对她动手时,她说的那句:“你可以在外面找女人,我就不能在外面找男人?”这句话。 段辞就知道姜软软这个女人肯定是在外面有野男人了! 怒从中来,一想到姜软软怀上外面野男人的孩子,他就只想立马掐死她。 尽管他不爱姜软软,他也无法容忍她这样给自己戴绿帽子! 第19章 去检查 他不爱姜软软,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他也绝对不能接受这个女人怀上外面男人的种。 她喜欢在外面怎么玩怎么下贱是她的选择,但是把外面的脏东西带进他的家,这他就不能忍了! 段辞进入洗手间,看着姜软软弯腰对着马桶一副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模样,更加确认了他心中所想。 他的眼神如狂风骤雨般汹涌,充满了愤怒的火焰,仿佛要把一切阻碍他的东西都烧成灰烬。 他抓着她的手腕,几乎是用尽全力把她拖了出来,路过客厅上了二楼。 路过客厅时,段辞的母亲本来还想问姜软软是不是怀孕了? 直接被段辞无情打断:“妈,我带她去二楼有点事问她,待会儿再下来。” 说完,用力扯着姜软软拖上了二楼书房,然后把她甩到一侧,重重关上书房的门。 紧接着狠狠地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力道之大,让人惊叹。 姜软软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踹中腹部,整个人毫无预警地重重往后倒去,头撞上了身后书桌的一个角。 剧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仿佛内脏都要被撕裂开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因为疼痛,她双眉紧锁,瘦小的身躯躺在冰凉的地上蜷缩成一团,吃痛地捂着肚子。 段辞没有丝毫怜惜,他的愤怒犹如火焰般熊熊燃烧,不可抑制地向外扩散。 看着躺在地上侧身蜷缩成一团的狼狈女人,段辞抬起一只脚用力地踩在她的肚子上。 挺拔的身姿傲世轻物地看着她:“姜软软,说,这个野种是谁的?” 姜软软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是想把他的脚推开,她本来就生理期,肚子本来就痛,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磨! 发现她的意图,段辞脚下更用力了:“姜软软,别让老子问第二遍,你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 姜软软脑子快速的转,才大概明白他什么意思,原来自己刚才想呕吐的反应让他误会了! 她脸色略微苍白的找了个借口:“段辞,我没有怀孕,只是最近吃坏肚子了。” 男人显然不信,姜软软这六年来不是一直在研究养身食谱吗? 为了讨好他所以研究那些没用的东西,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吃坏肚子? 脚下的力道没有一点儿的减轻,他面色铁青,显然没有了耐心:“怀了外面的种就自己滚到外面去生,我爸妈就在楼下,你自己去解释肚子里的种是怎么来的。如果真怀了就离婚。” 说完收回自己的脚,转身大步往书房外走去。 段辞转身的一瞬间,眼神变得冷硬,如钢铁般坚硬射出愤怒的火。 他握紧拳头,肌肉紧绷,仿佛在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 姜软软沉重地呼吸,艰难地站起身! 她的头刚才重重地碰到了桌角,她轻轻触碰后脑勺。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如纸,显然承受着痛苦。 姜软软可是记得第一次进入这个书房,段辞的洁癖怪就发作了,现在是气的连洁癖都顾不上了吗?呵… 她捂着肚子,缓慢地出了书房艰难地回到客厅,公公婆婆和段辞还是坐在刚才吃饭的位置上。 段辞瞪了她一眼,不再去看她,仿佛她此刻是一件多么恶心的垃圾一样。 婆婆上前询问情况,姜软软拼命地强迫自己挤出笑容。 婆婆看出了她的脸色不太好,但还是问她是不是怀孕了? 姜软软摇摇头,解释没有怀孕,只是吃坏肚子了! 婆婆不死心地追问,她刚才呕吐是怎么回事? 姜软软愣了一下,她总不能解释说是因为看到段辞脖子上的印记,想到他和白晚琪做的那种事让她觉得恶心,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 这种事情说出来有人相信吗?会有人相信她是真的恶心到想吐吗? 姜软软坚持解释说只是吃坏肚子了! 婆婆说:“那可不一定,段辞,你还不快带着软软去医院检查看看有没有怀孕?我和你爸还等着抱孙子呢!” 男人闻言,“嗯”了一声,拉着姜软软出门。 他比谁都更想知道姜软软到底有没有怀孕?如果真的怀了那就直接离婚,也省的他还要花心思去打压姜氏。 毕竟段家是不可能接受这种水性杨花,恬不知耻的女人的。 车子快速奔向医院,姜软软虚弱地坐在车子后座上,她到现在肚子和后脑勺还疼得厉害。 她想,去检查也好,至少检查完可以浇灭所有人的误会。 车内,姜软软的手机铃响起,是魈一还打来的。她瞥了一眼果断挂掉电话。 上次段辞差点掐死她好像就是因为自己和魈一还出去吃饭,被段辞派来监视她的人看见的原因吧! 她不确定,但她知道以后和魈一还相处要格外的小心。她不想再一次承受被家暴的感觉。 挂断电话后,魈一还又重新打来,姜软软看了一眼准备挂断。 开车的男人通过后视镜看见她,口气中透着冷淡,道:“怎么?是你在外面包养的小白脸打来的?还是上次送你回家的那个野男人打来的?” 她解释:“段辞,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姜软软不想理他,因为她清楚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这个男人心里认定她在外面有人,也不会相信她的话。 而且无论她说什么,段辞都能找到最恶毒的话来反驳她。 姜软软只是再次挂断电话然后将手机关机。 “怎么?心虚了?”段辞讽刺。 姜软软不想理他,闭上眼睛将头抵在车门上,她现在身体很不舒服。 腹部还有后脑勺都足以让她剧痛到被撕裂成碎片。 见她无视自己,段辞胸脯急速起伏,喘着粗气,震慑陈词:“姜软软,我倒是好奇你肚子里的种是谁的?” “是那个送你回来的情人的?还是那个在餐厅里打工的小白脸的?还是另有其人的?” “还是说,是他们所有人的混合物?连你自己都不清楚?” 羞辱之意溢于言表,姜软软睁开眼:“段辞,我说了我没有怀孕,外面也没有人,信不信是你的事。” 说完重新闭上眼睛,她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有没有怀孕一会儿到了医院自会揭晓。 至于她在外面没有人这件事,信不信是他的事,没有的事情她自然也无需解释。 段辞显然不信,但也没有再和她多说一句话。 第20章 检查结果 来到医院附近,姜软软因为身体虚弱走的极为缓慢。 段辞粗鲁地扯着她快速进入医院,一边扯一边毫不留情道:“怎么?心虚到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拖延时间?” 进入医院挂完号,不久,姜软软就被医生带走了!段辞特意提醒,所有能测怀孕的项目全部测一遍。 看着姜软软进去,段辞坐在外面等着,心中五味杂陈! 检查完后,姜软软还在和医生沟通自己其它的情况! 一个护士率先走出来告诉段辞情况,护士说:“先生您好,里面那位小姐并没有怀孕。而且…” 护士小心凝望着眼前的男人,不知该不该说,毕竟眼前的男人脖子上还有好几个吻痕。 段辞面无表情地问:“而且什么?” 护士想了想,还是说:“而且里面那位小姐还是处子之身。所以自然也不可能怀孕。” 护士都觉得好笑,这绝对是她职业生涯以来见过最奇葩的事。 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处子之身的女人来检查有没有怀孕? 荒唐至极,这种事想想都好笑吧? 要么就是这个男人脖子上的吻痕不是那个女人留下的,要么就是这个男人自己出轨,也怀疑那个女人出轨。 这种类似的情况她在医院当护士这么多年也见怪不怪了! 她好奇的是,这俩人看起来像是夫妻,那个女人是处子之身的事这个男人居然不知晓? 听完护士的话。 段辞的大脑仿佛被冻结了一般,完全无法思考,一片空白。 他的心灵被这个惊人的事实所震撼,整个身体就像被固定在原地,连眼神都失去了焦距。 他往姜软软检查的门口看了一眼,沉重的心情如铅球般重重压在段辞心上,使他难以摆脱。 那个女人?是处? 这怎么可能? 就算她嫁给自己后没有在外面找男人,那嫁给他之前呢? 段辞简直无法相信世界上还有这种接近三十岁都没有碰过男人的女人。 但,这似乎是事实,尽管这让人难以置信。 段辞自己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失身了!在完全得到白晚琪之前,他身边也是有过不少莺莺燕燕的。 他那时候还舍不得碰白晚琪,他觉得白晚琪在他心里应该是完美的,也应该是完好无损的。 所以他舍不得碰她,可是那时候的年纪满脑子想的都是那种事,所以他就外面找了几个情儿。 这件事后来被白晚琪知道,她虽然生气,但她为了让自己不再外面找别的女人,就主动献身了! 但和白晚琪在一起的这些年,他也总会腻,所以也偶尔会背着白晚琪在外面找一些野花。 段辞眼里闪过各种复杂情绪,最后离开医院。 姜软软出来的时候,护士告诉她:“刚才那位先生说有事先走了。” 姜软软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 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段辞大概是知道了她没有怀孕很失望,所以先离开了吧! 毕竟那个男人巴不得她怀孕,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提出离婚,就可以不用费尽心思的去打压姜氏了不是吗? 姜软软自己又去了别的科室处理后脑勺的伤口。毕竟真的痛到她快要昏厥。 医生给姜软软处理好后,从她脑袋绕过额头缠上白色绷带。 姜软软脸色苍白,医生看着她,活脱脱的一个我见犹怜的病美人,让人看了不忍心去触碰,总有一种碰了她就会立刻碎掉的感觉。 姜软软从医院出来自己拦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家。 - 段辞一路开着车往家的方向走去,心不在焉的模样,脑海中不断浮现护士刚才的话。 如果说姜软软至今还是干净之身,那之前所有的一切不全都是笑话? 他误以为她在外面找了男人而家暴她成了闹剧,他误以为她怀了野男人的种更是一个扯蛋的…笑话。 段辞将车停在路边,沉重的呼吸,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 他现在脑子一片混乱… 姜软软,姜家大小姐,有钱有颜,嫁给他六年至今还保持着处子之身,为什么? 他挤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有钱人家的世家千金他段辞也是玩过的,但从来没有哪一个保存完好之身。 如果说姜软软现在还是二十一,二十二岁的小姑娘,他还可以理解。 可是她现在已经二十九了,还要坚持守着她的躯体。这就让人有点琢磨不透了! 段辞刚才急匆匆从医院提前一步赶回来,只是那一瞬间他的内心有些慌乱。 有那么一瞬间,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姜软软。 很奇怪,当年白晚琪发现他找别的女人的那个夜晚,他也没有过这种慌乱到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的感觉。 - 姜软软回到家的时候,段辞的父母还坐在客厅里等着他们。却不见段辞。 婆婆还帮她收拾了餐桌,洗了碗! 看见姜软软头上包扎着绷带回来,婆婆关心地询问她怎么回事?姜软软随便找个理由敷衍了过去。 “软软,段辞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说话的人是她的公公,段辞的父亲,也是段氏现在的掌权人。说话一股子质问的味道。 姜软软摇了摇头:“爸,我出来的时候护士说段辞有事先回去了,可能是公司里有什么事吧!” 婆婆喝斥段父:“还不快点打电话叫你儿子回来。”又转头笑呵呵地问姜软软:“软软啊,你们去检查医生怎么说?有没有怀孕?” 看着满眼期待的婆婆,姜软软只能残忍地告诉她事实:“没有。”她一个连男人都没碰过的人,怎么可能怀孕? 婆婆脸上涌现失落,但还是保持着微笑,语重心长:“软软啊,我和你公公呢!我们也知道你为什么嫁给段辞,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放下过去,和段辞好好过日子,尽早为段家开枝散叶,毕竟我和你公公都老了,我们也希望可以有自己的孙子孙女。” 姜软软当然明白婆婆什么意思,她为了祁野的心脏嫁给段辞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但是她婆婆刚才说什么?放下过去? 她的过去是指她和祁野的过去吗?她姜软软可以放下任何东西,除了祁野。 第21章 她的爱如此坚定 更何况,段辞那种人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连有好感她都做不到。 她的心里此生只有一个祁野,论谁也无法改变。 更何况,段辞不是也很憎恶自己吗?如果段辞可以维持表面的平静,她当然也可以配合。 但是那个男人已经开始对她有暴力.倾向,就好像,只有一次和无数次那样。 姜软软现在还能承受,也能维持着表面的和睦,可她不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让她放下祁野,他段辞配吗?别说她不愿意,就算她愿意,他段辞也不配! 姜软软嘴唇苍白,有些干裂:“妈,我和段辞没有感情,如果你们想要小孩,可以让段辞的女人白晚琪生一个,然后过继到我名下就好。” 姜软软当然清楚人到老年想抱孙子的渴望,她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她要的从来只是不离婚,因为以段辞的性格来看,一旦他们离婚,她恐怕这辈子就见不到他了! 只要不离婚,只要让她还能站在他旁边守护着祁野的心,她怎样都没关系。 她不管段辞和谁生孩子,她都可以把孩子过继到自己名下托人照顾。 “那怎么行,白晚琪那种女人怎么能给段家生孩子。”段父义正言辞地说。 段嘉鸿,段辞的父亲,姜软软的公公,听说这位儿年轻的时候也是玩得花的主,对于门当户对有着绝对的执着。 又因为继承段氏后,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被人伺候惯了,说话总有一股子不容拒绝的味道。 在段嘉鸿眼里,白晚琪是绝对没有资格给段家繁衍子嗣的,先不说门不当户不对的事,就那种不识大体整天只知道耍小性子的女人也不配进他们段家的门。 段辞这些年在外面养着白晚琪的事他们都知道,只要段辞不把事情捅到门面上,他们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想让那个女人有入主取代正妻的位置想都别想。 就算没有姜软软,段辞的父母也绝对不会让白晚琪嫁进来。 段母见自己老公有些动了气,于是拉着姜软软的手说:“软软啊,你和段辞也结婚六年了,你们现在没有感情不要紧,感情总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你们先把孩子生下来,说不定孩子生下来了就有感情了呢?” 姜软软在心里苦笑,她这位婆婆的想法还真是单纯,婆婆不明白她对祁野的感情,更不明白段辞体内的那颗心脏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姜软软此生此世只爱祁野一个人,甚至爱到六年前不顾父母的悲痛吞下一大把安眠药想随他去! 爱到自己宁可做一个不孝女,爱到为了祁野留下的心脏,不择手段把姜氏两成股份让出来也要嫁给段辞,爱到可以忍受他六年多来语言上的欺辱,爱到可以承受他莫名其妙的家暴,然后再慢慢消化… 她就是这样的爱着她的小野啊!姜软软可以为了少年那十年的温柔而陪上自己的一生,留在段辞这种人身边。但爱上他,下辈子也不可能。 姜软软平静地坚持:“爸,妈,我理解你们想要抱孙子的想法,但我还是那句话,段辞在外面和谁生孩子都可以,我不在乎,我也可以把孩子过继到我名下,成为孩子名义上的母亲。” 段嘉鸿怒了:“胡闹,你和段辞今年必须怀上孩子,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姜软软看了眼自己这位公公被气的通红的脸,心中苦涩,他以为这种事和职场上一样吗?只要下达命令就行了? 段母训斥他:“你凶什么凶?再把孩子给吓着。” 段嘉鸿看见自己老婆凶自己,生气的脸也柔和了不少。 段母又苦口婆心地和姜软软说:“软软啊,我和你公公也知道这样让你为难,但是你也知道,我和你公公只有小辞这一个孩子,他如今也三十岁了,再没有孩子的话,我和你公公心里着急啊!这段家的香火不能断啊!” 姜软软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看不懂的情绪,公公婆婆的思想还是比较古板的。 但她不可能给段辞那种人生孩子,也不可能被人道德绑架,想让段家香火不断的做法只有一个,就是自己刚才说的让段辞在外面与别人生,再过继到她名下,这是唯一的方法。 姜软软说:“妈,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考虑的。” 考虑只是托词,她现在不想与他们在这件不可能的事情上继续纠结。 姜软软想:等段辞和白晚琪有了孩子,他们就算不想认也得认吧,总归是段家的血脉,只要段辞在外面有了孩子,这样段辞的父母就不会继续逼自己了! 段母欣喜若狂:“哎,好,好,好孩子,这段时间你和小辞就去度蜜月,你们结婚以来就没有去度过蜜月吧?我和你公公都安排好了,今天来就是特地告诉你们这件事的。你公公刚才已经打电话给小辞了,他一会儿就回来,等他回来就把这件事告诉他。” 姜软软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这二老还真是为了抱上孙子费尽心思啊! 但是段辞毕竟是他们的孩子,他们难道不了解吗? 段辞怎么可能和她去度蜜月,就算去了肯定也是带着白晚琪一起啊,她顶多扮演一个电灯泡的角色。 不多时,段辞回来,看见姜软软额头上的绷带,眯起眸子,眉头微皱。 心里疑问:她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段母看见自己儿子回来,像是在说着什么高兴的事一样,把度蜜月和想抱孙子的想法说给了段辞听。 说的就好像他们这次出去度蜜月,姜软软就一定能怀上孩子一样。 段辞听完脸都绿了!他像猛兽般盯着姜软软,眼神犹如一道冷电,狠狠地射入她的内心,让她无法动弹。 接受到段辞的目光,姜软软就知道这个男人又误会她了,他肯定又以为是自己教唆他父母这么做的吧? 她面色苍白平静,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她无所谓。 段辞看见段嘉鸿的脸色,知道这件事没有可以回旋的余地,只好答应。 第22章 发难 段辞的父母离开后,段辞目不斜视的看着眼前脸色苍白头上裹着绷带的女人。 他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她,似乎要洞察出她内心的秘密:“姜软软,你到底还是会耍手段,怎么?没怀上外面野男人的种,就想方设法的想要怀上我的种?” 她眼神空洞,就像是在解释一件平常的事实:“这件事是你父母的安排,与我无关。” 男人傲睨自若,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与你无关?你这种女人为了坐稳自己的位置,什么事做不出来?” 噢?坐稳自己的位置?他指的是什么?段太太的位置吗? 姜软软想反驳,但她发现唯有这个问题她无法反驳,因为…她确实需要坐稳这位置。 见她没说话,段辞吸一口烟闷了许久,冷声道:“怎么?被我说中心虚了?姜软软,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的想要爬上我的床?” 段辞想:她这副保持了二十九年的完好之身就这么急着对自己投怀送抱? 姜软软几乎是下意识地辩驳:“我没有。” 男人在烟雾中重新眯起眸子,似要将她看穿:“没有?如果不是你说了什么,我爸妈怎么会提出度蜜月这茬子事?你这女人,看着清高,实则心如毒蝎。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利用我父母就可以让我乖乖听话吧?想怀我段辞的孩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姜软软轻笑一声,偏过头不去看他:“段辞,到底是我心如毒蝎,还是你这个人太脏所以看什么都脏?你以为你父母是什么人?你的父亲段氏集团的掌权人,你的母亲,出身世家书香门第什么不懂? 你觉得我有什么能力可以去使唤他们? 这件事情是你的父母想抱孙子自己提出来的法子,你以为我想去?” 姜软软说了一大长串,段辞只听进最后一句,你以为我想去? 她不想去? 她不是舔了自己六年吗? 她凭什么不想去? 装清高? 男人站起身,蛮横地抓起她后侧的头发一步步往墙上抵去,将她禁锢在自己身前,狞笑道: “姜软软,怎么?做了六年舔狗得不到回应就破罐子破摔了?好脾气装不下去了?六年前利用姜家大小姐逼我娶你的时候不是很会装吗?你不想去?我看你是巴不得去,巴不得我玩弄你这副身躯吧?” 姜软软头发被他抓得生疼,绷带也因为他的举动掉了下来,后脑勺的伤口被他扯的如同要脱落般的撕裂开来。 她此刻脸色更加苍白了些,疼痛让她难以维持坦然的表情,嘴角微微抽搐,细小的汗珠闪烁着晶莹的光,宛如繁星点缀在她额头上。 她微微张口,表情执拗,声音虽小但却刚烈,如同峻岭般地说:“段辞,你以为你是谁?” 段辞注意到了姜软软脸上的变化,也被她这句你以为你是谁彻底激怒。 松开她的头发甩了她一巴掌,转而揪起她领口的衣领拉到跟前,他的愤怒如同一股洪流,汹涌而下,冲破了他的克制,让他的情绪彻底失控。 段辞俯视着她苍白固执的脸:“姜软软,你如今这副样子是想告诉我 你不爱我?欲擒故纵的把戏玩了六年你不腻?不爱我你会利用姜氏势力嫁给我? 不爱我你会死乞白赖地待在我身边六年?不爱我你会研究那些没用的营养食谱来讨好我?我告诉你姜软软,你这六年来所有的讨好在我眼里就是犯贱。 你所做的一切在我看来就像是一条努力摇着尾巴告诉所有人你是一条多么欠.操的母狗。” 在段辞心里,姜软软只能仰望他,不能忤逆他! 六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彻底习惯另一个人逆来顺受的照拂。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人一旦习惯某种东西的存在,就无法继续无视它,无法将它驱散。 段辞不明白,他对姜软软从最开始的憎恨,排斥,恶心…已经逐渐变成了接受她的存在,再到现在的习惯! 他早就习惯了姜软软六年来无微不至的照顾,习惯了她含垢忍辱的性格,习惯了他无论怎么伤害自己的身体,始终都有一个人想尽办法为他调理好的存在… 他不明白,所以他对姜软软的忤逆感到气愤,就算将来离了婚,她的目光所及也只能是自己。 因为段辞无法想象姜软软离开他,然后尽心尽力照顾另一个男人的样子,这一点他从没想过。 姜软软被段辞拉到跟前,她清清楚楚地看见这个男人的脖子上,因为愤怒而爆起的一根根青筋。 近距离的接触,安静的空气让她可以一清二楚地听见他体内那颗心脏此刻正快速地跳动着。 他不悦的眼神就像黑暗中的烁光,既刺眼又冷漠,显然是真的动气了! 虽然她真的不明白自己简单的两句话为什么就能让他变得如此可怖?但姜软软不敢再继续惹怒他。 一方面是怕他因为控制不住情绪对她再次动手,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此刻快速跳动着的心脏是祁野的。 姜软软可以忍受一切,唯独不能忍受祁野的心脏因为自己而变得如此暴动。 即使面对他刚才所羞辱的自己是一条母狗,那又怎么样? 比起祁野,这些辱骂在她心里根本不值一提,就算在段辞眼里她姜软软是风尘女子,也无所谓! 为了那颗心,她可以把这一切快速地消化掉,甚至可以做到左耳听右耳出。 她放软了语气,眼神也不再那么倔强,道:“段辞,你别生气,如果你真的不想去,我再去和爸妈说就是。” 见她服软,段辞的怒火消了一大半,松开了她的衣领,重新坐回沙发上点燃一根烟。 他根本不去想姜软软为什么突然服软?是因为他给的巴掌?还是因为他的辱骂?他只知道,只要能让她服软就行,什么方法不重要。 段辞靠坐在沙发处,姿态优雅,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仿佛要将内心的思绪也一并挥散。 许久后,起身丢下一句:“不用了,你说不动我爸。”然后大步离开。 姜软软听着这话就感觉像是,段辞心里清楚这是他父母的安排,但就是故意找她发难。 第23章 度蜜月 两天后,姜软软和段辞被他的父母亲自送到机场,看着他们不吵不闹才离开。 姜软软在办理托运手续的时候看见了风风火火走来扑进段辞怀里的白晚琪。 对于白晚琪的出现,她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甚至好像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所谓的度蜜月是段辞和白晚琪的,对于她自己来说,可以当作是出去放松心情的机会。 姜软软带的东西不多,就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个笔记本电脑,虽然出去放松,但是也不能忘了工作。 处理完后开始安检登机,飞机起飞前,段辞叫来了乘务员,把姜软软和白晚琪的座位进行调换。 白晚琪依偎在段辞怀里,仿佛是一对分不开的恩爱情侣,于是经过双方的同意,俩人成功调换了位置。 这一切都在意料之内,姜软软觉得无所谓。毕竟度蜜月的机票是段辞父母安排的,自然是连在一起。 白晚琪的票是段辞后面补上的,所以不在一处。 终于经过数小时后,飞机降落在陌生的国土上。 下了飞机,抵达酒店。 段辞和前台人员拿上房卡拥着白晚琪直接上了电梯,因为他手里的房卡是段辞父母提前订好的,而且只给俩人订了一间房,这意图别提有多明显了! 入住时间是两个月,钱也是段辞父母提前交好的,这是他们二老为了抱上孙子精心为她和段辞安排好的。 段辞拥着白晚琪上去后,姜软软自己在前台想自己订一个房间,却被前台告知已经没有房了! 因为来这里旅游的客人太多,基本都是提前预定好的才有,现来的基本上是不可能有的。 姜软软无奈,只好拉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走出酒店。 走了一圈发现附近所有酒店都没有房间了,手机上也订不到。 这片景区是近两年才开发出来的,不得不说是个旅游的好来处,风景很好,但…酒店太少。 来到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地方,姜软软大晚上的一个人游走在街上其实内心是有一丝慌乱的。 她从没想过会是面对这样的场面,以前和祁野出去玩的时候,都是祁野提前安排好的。 他会把一切麻烦都解决掉,而她需要做的就是享受他带来的安排。 祁野走后,姜软软再也没有旅游过。 她随便找了一个餐厅吃了点东西,然后打电话给秘书帮忙查一下这片景区附近的酒店有没有空房。 秘书不久后给她发来消息,说这个季节正是旅游的季节,又因为这片景区刚开发不久,酒店都大部分还是建设中,其它酒店入住时间都是一个礼拜起步。 姜软软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复一句知道了! 她一直在餐厅坐到打烊,才拉着行李箱离开,找了许久找到一家网咖。 姜软软拉着行李箱走了进去,虽然看起来挺干净的,但总给她一种有点儿乌烟瘴气的感觉。 因为在网咖里的大都是年轻小伙,也有女孩,但很少。 姜软软拉着行李箱走了进去,好些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看向她。 因为对于那些人来说,姜软软不仅仅是一个与他们长得不同的外国人,而且还是一个没有住处的小美人。 这身材,这脸蛋,这落魄的模样,谁看了不想上去调戏一番! 姜软软找到自己的机位,打开电脑随便放着一些综艺。 她没有心思去看,因为她感觉周围都是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在打量着她。 她假装没有注意到那些外国小伙的目光,自顾地看着屏幕上的综艺,等天亮了再想办法。 因为时间差的原因,她现在一点儿困意都没有,却又觉得这样的环境让她感到隐约的不安。 - 晚上十一点左右,段辞和白晚琪缠绵完,白晚琪说她饿了!段辞才想起姜软软。于是拿起手机给姜软软打去电话。 他不是不能自己订餐,他只是觉得既然姜软软也一起来了,那也不能白来,既然来了就做她该做的事。 在段辞心里,这场度蜜月姜软软的存在就是为了伺候人的。 可是电话响起却没有人接,段辞接着打,依旧没有人接。 姜软软坐在网咖里,带着网咖电脑自带的耳机把声音开的很大。 加上这地方人多,比较嘈杂,她完全不知道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正在震动。 段辞以为姜软软睡死了!于是来到酒店前台询问。 前台接待员告诉他:“先生,我们的房都是提前预定好的才有,我帮您查了一下,今天并没有任何客人退房,所以也没有人入住。” 接待员早就换了人,段辞只好让他帮忙查监控。监控里,姜软软得知没有房间后,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出了酒店。 看着监控里的姜软软,她的背影落寞而凄凉,如同残阳下的秋叶,孤零零地摇曳在寒风中。 段辞一瞬间的身体紧绷,仿佛处于一种紧张的警戒状态。 他拿起电话继续打着姜软软的电话,依旧没有人接。 这家酒店没有多余的空房是段辞没想到的,他想姜软软估计去了别的酒店。 而另一边,坐在网咖里的姜软软根本完全没有注意到手机持续的震动。 直到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外国小哥起身碰了碰她,然后用英语提醒她:“女士,你的电话。” 姜软软摘下耳机,对外国小哥表示感谢,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段辞的斥责的声音:“你人呢?” 姜软软坦诚告知:“我在网咖。” “你去网咖做什么?” “酒店没有房了,我只能暂时来网咖。” 他吼:“没有房了你不会去别的酒店?” 她温声解释:“附近酒店都没有房了!” 她不想说什么了,一共就三家酒店… 这地方离市区很远,他就算要去市区找住处也是明天才能去的。 段辞脑袋有一瞬间短路,脑中一闪而过姜软软一个人到处找酒店的模样。 听见姜软软电话那边传来的嘈杂声音,他询问:“你在哪儿的网咖?” 姜软软说了地址,段辞斥喝:“知道了,等着。” 说完挂了电话。姜软软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有些懵逼! 段辞刚才最后一句说的是不是,等着? 等什么?他该不会要来找自己吧? 姜软软摇了摇头,想想也觉得不可能,段辞应该只是想知道她在哪里而已。怎么可能来找她? 那可是段辞,恨她恨到深恶痛绝。如同长夜中的寒冷那般长存。 没有多想,姜软软在网咖前台买了一包薯片,回来继续看综艺。 第24章 那就住一起 段辞赶到网咖的时候,只见姜软软戴着一个头戴式耳机,手里拿着一包薯片,双腿踩在前椅上成抱膝状态,认真地盯着屏幕看,嘴里嚼着薯片。 段辞停住脚步端详着她,她这副样子,还真像是乖乖女闯入网咖来体验不良少女生活的样子。 姜软软看综艺看的认真,完全没注意到站在几米开外的段辞。 直到她的耳机被人一把扯下,她才注意到已经来到网咖此时正站在她旁边的男人,段辞。 姜软软没反应过来,敢情这男人真的来找她了?可是为什么呢? 段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然后一只手提起她的行李箱,一只手粗暴地拽着她的手腕离开。 出了网咖,段辞丢下行李箱,“自己拖。” 姜软软蹲下拉起自己的行李箱,另一只手却还被段辞紧紧拽着,她问:“去哪儿?” 段辞没有回头,声音硬冷:“回酒店。” “酒店不是没有空房了吗?”她疑问。 男人停下脚步,终于舍得回头看她,声音不带一丝情感:“那就住一起。” 说完头也不回地继续拽着她往酒店方向走去。 姜软软几乎是被段辞拖拽着走的,男人那句,那就住一起!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姜软软的头上爆炸开来。 她机械一样的被他用力拽着走,脑子不断浮现他刚才的那句话。 姜软软无法消化这句话,住一起是什么意思? 段辞不是和白晚琪住在一起吗? 他的意思难道是他们三个人要住在同一个房间里? 可是只有一张床啊! 虽然那种房间的床很大,睡四个人都不成问题,但是该不会,该不会他们三个人躺一张床吧? 不行不行,别说是他们三个睡一张床了,住在同一个房间里都让人窒息。 他们三个关系太复杂,绝对不能住一个房间,真的会窒息死的。 在家的时候,段辞和白晚琪住在主卧里,至少还有两扇门和一个客厅格挡着,酒店房间可什么都没有! 姜软软倒宁愿在网咖过夜,她说:“段辞,我还是回网咖吧。”她边说边用力挣脱着。 “不行。”男人声音坚定,仿佛这件事没有可以算量的余地。 姜软软不再说话,依旧试图着挣脱。 段辞感受到她的抗拒,却不曾松手。 他刚才找到她的时候,周围那些男人分明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他可不想姜软软自己一个人乱跑,最后客死他乡。悲剧如果发生,他回国不好交代。 回到酒店,段辞一把将姜软软扯进房间然后松开了她。 紧接着,男人抬起手臂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房间离床最远的一个角落,漠然地说:“你,就睡那儿。” 姜软软顺着段辞指的方向看去,然后顺从地拉起行李箱走到角落。 角落里什么也没有,她放下行李箱,疲倦地蹲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白晚琪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段辞,似乎在疑问他为什么会把姜软软带回来?而且还和他们住同一个房间? 看出白晚琪的疑问,段辞温柔地摸了摸她的秀发,耐心解释:“酒店没有空房了,你乖一点,等天亮了我就带她去找别的住处,不会打扰到我们这次的度蜜月的。” 白晚琪虽然不满,但也不好说什么。她心里清楚这场度蜜月是自己抢来的,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分。 段辞看了眼蹲坐在角落里有些狼狈的姜软软,胸口闪过一丝烦闷,扬声道:“姜软软,白天起早一点订好我和晚琪的早餐。”然后关上灯。 房间变得黑暗,段辞拥着白晚琪入睡,姜软软则是蹲坐在角落里。 床上,白晚琪抱着段辞,有意无意地和他聊着天,语气暧昧,台词甜蜜。 黑暗中,段辞浓密的眉毛皱了皱,压低嗓音哄着白晚琪睡觉。 他心里当然清楚白晚琪故意在做戏给姜软软看,只是以前他和白晚琪说这种暧昧的情话时,从来没当着姜软软的面说过。 今天是第一次直勾勾地当着姜软软的面说出来,他心里某一处不太舒服,也很不习惯。 姜软软蹲坐在角落里,自然也听见了他们暧昧甜蜜的情话,只是她无心去配合他们演苦情戏。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传来段辞和白晚琪沉重的呼吸声,想来是已经睡着。 姜软软心想,这俩人还真睡得着。时差都不用倒,原因只有一个,白天做运动折腾累了! 姜软软一夜未眠,就这样蹲坐在角落里蹲了一夜,直到天亮。 她从角落里站起身,看着床上那俩人暧昧的睡姿,别过脸,去洗手间洗漱。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段辞抱着白晚琪睡觉的样子,昨晚回来她刻意没有去看白晚琪,刚才随意扫了一眼,才发现白晚琪穿着一身性感暴露的睡衣。 因为现在是夏季,来旅游的人多,睡觉也不用盖被子。 姜软软洗漱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害怕吵醒床上的那俩人,洗完漱又订了三份早餐。 此时时间来到早上七点半,她轻轻走到床边,用轻柔地声音唤醒床上的人:“段辞,快八点了,该起来吃早餐了!” 床上的俩人被她的声音吵醒,脸上明显带着不悦! 见他们睁开眼,姜软软才回到餐桌上打开电脑处理工作上的事。 她不是看不出来他们对她的不耐烦,只是她在段辞身边时,她希望那个男人可以按时吃一日三餐。 但凡祁野的心脏不在他身上,他段辞的身体随他怎样糟蹋,她绝不过问一句。 床上俩人起床洗漱完,姜软软才关上电脑和他们一起用早餐。 段辞不喜欢别人不等他就用餐,他认为那是一种不尊重。所以姜软软六年多来都是等他一起才用。 早餐期间,段辞的父母打来微信视频,这是查岗来了! 段辞对姜软软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好好配合别说些有的没的,才接起视频。 姜软软对着视频那头的公公婆婆,只是机械一般的完成任务。 证明自己现在正在和段辞吃早餐,证明俩人正在和睦的度蜜月。 第25章 就这么当着她的面 整个过程,这头的视频镜头只出现了姜软软和段辞。 白晚琪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躲在一旁不敢吱声! 看着段辞和姜软软故意表现和睦的模样,她的心脏都要气炸了! 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为了应付段辞的父母,可她还是不能接受。 宛如姜软软只是碰一下段辞,对段辞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侮辱般。 段辞看出了白晚琪的情绪,对着视频里的那头违心地丢下一句: “爸,妈,先挂了!这段时间就别打电话来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了。”然后直接挂掉电话。 段辞用手刮了下白晚琪的鼻子,安慰道:“乖,别生气了,假的,待会儿带你出去玩,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哥给你买。” 闻言,白晚琪脸色才好了些,笑道:“谢谢辞哥。” 姜软软像是没看见俩人亲密的互动,低垂着眸吃自己的早餐。 用完早餐,段辞带着姜软软出去找住处,走到酒店前台时,前台接待员叫住他们说明天会有人临时退房,问他们需不需要? 姜软软本来想拒绝,她可等不到明天,如果明天才退房,那她今晚怎么办? 段辞先她一步说“需要” 然后和接待员问了一下具体详情,不顾姜软软的意愿拽着她的手又上了电梯。 段辞觉得这样也好,至少省了不少麻烦,姜软软离他近一点,可以随时配合父母突然的视频电话什么的,也可以伺候他和白晚琪。 回到房间,他牵着白晚琪出了门,留姜软软一个人在房间里。 他们离开后,姜软软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处理着邮件! 她摇头,果真像之前自己所想的那样,这场度蜜月,她成了一千瓦的电灯泡。 晚上十点左右,段辞和白晚琪才回来,段辞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估摸着都是给白晚琪买的东西。 段辞看见姜软软还盯着电脑处理着工作,不由得一阵心烦,这女人还真是个工作狂。 段辞和白晚琪洗完漱出来,他对着姜软软不耐烦低吼:“别弄了,滚回你的角落去。别打扰我和晚琪休息。” 姜软软也不恼,像是个听话的机器人一样乖巧的合上电脑,回了角落蹲着。 她告诉自己,明天就有房了,再坚持一晚上就好。 灯光骤然被关上,上一秒还亮着的房间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直到听见床上传来的动静,姜软软才大概明白为什么突然关灯。 姜软软突然就无声地笑了!她姜软软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如此狼狈,如此…可怜! 她名义上的丈夫就这么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缠绵。 她想,关灯是给她留的最后一点尊严吧!要是不关灯,她岂不是都要大饱眼福了? 她对段辞没有感情,所以她不觉得难过,不觉得心痛,她只觉得可笑! 可笑的是,曾经被祁野宠成公主的她,如今沦落到把自己的生活过成了这番糟糕的模样! 她无声地苦笑着,只听见床上传来白晚琪娇羞低咛的声音:“辞哥,嫂子还在这里。” 男人喘着粗气,像是已经急不可耐:“乖,别管她,给哥。” 半晌,姜软软捂着耳朵,不想去听那张床上传来的声音,可无论她怎么捂都还是能听见。 姜软软胃里一阵阵恶心,她现在只要想到段辞和白晚琪正在做的事,她就会出现生理上的反胃,就忍不住想吐。 数分钟后,姜软软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吐出来,尽量不发出动静的摸索着行李箱。拉开行李箱的拉链,找到耳机。 插上耳机,用手机微弱的光找到黄家驹的歌,把音量调到最大,才终于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 姜软软闭上眼睛,听着她与祁野曾经熟悉的歌,脑海中浮现着祁野温柔的脸… 她记得,高三最后一个学期那年! 祁野因为成绩优秀,被老师推荐在毕业典礼上发言。 姜软软记得,那个少年在最后的发言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对着话筒用他那如清泉般清澈,闪耀着纯净光芒的嗓音念了四句诗。 姜家有女生若仙, 软语轻声意绵绵。 软玉温香花月颜, 好似仙子落凡间。 话音刚落,台下的同学们就热血沸腾的欢呼着,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祁野为姜软软作的一首藏头诗。 那是属于他们的青春,初恋的羞涩,热恋的激情,少年的爱情如同盛夏的果实甜蜜而青涩。 而站在台上的少年眼神始终盯着台下的她,他们眼里只有彼此。那一刻姜软软就明白,只要两颗心紧紧贴在一起,全世界都可以为他们让路。 这就是她的小野啊!那样的坚定果敢,那样的义无反顾! 也是那一刻她才明白,当感情强烈到某种程度,它会像脱缰之马无法控制,只能任由它带着彼此前行… 姜软软听着周围的欢呼声,看着台上的少年,他的目光里蕴含着坚定与深情,那份执着令人动容,仿佛无论经历何种风雨,他的眼眸始终如一。 那时候的姜软软心里只有一个答案:祁野,我们来日方长,我始终相信,你的爱意经久而热烈。 台上少年的脸上挥洒着骄傲,她希望祁野可以永远这样骄傲自如,所以她向神明许愿,愿世间温情化作一缕清风,代替她永远拥抱他。 那一天,台下同学们的欢呼声成了连老师们压都压不住的,最动听的声音! 后来,上了大学,大一那会儿,祁野因为长得太漂亮而被众多女生暗恋。 他面容清秀,眼神明亮,笑起来的时候更是摄人心魄。姜软软绝对相信,如果把祁野的性别转换过来,那绝对是能惊艳那个年代的存在… 那一年,他们刚上大学,祁野就莫名收到了不少的匿名情书,还有微信好友的添加。 姜软软倒也不担心,因为她知道,祁野会处理好一切,她知道他的少年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祁野不是一个会说难听话拒绝别人的人,为了证明他心有所属,已经有女朋友,和姜软软拍了唯一的一张合照,用来当微信头像。 又主动打兼职,攒了好久的钱,买了一对戒指,一个戴在姜软软无名指上,一个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第26章 项链 后来,他又怕戒指太小别人看不见,随手取下姜软软头上的一个粉色发圈戴在手腕上。 每天在学校里只要有任何可以展现自己不是单身的机会他都会抓住。 比如中午课间只和姜软软待在一起,比如只和她一起到食堂吃饭,又比如能有牵手的机会,他就一定会牵着她与她十指相扣。 就那样用笨拙的方式,努力的用行动告诉所有人,以及所有爱慕者,他有女朋友,他不是单身。 大学里有一棵很大的樱花树,很多同学都喜欢围绕在樱花树下许愿,其实那棵树本来只是一棵平平无奇的樱花树。 但因为长在学校里就被同学们当神树一样的供着,每天都有不少同学来树下悄悄许愿,有求姻缘的,有求出人头地的… 大一第一个学期快结束的时候,祁野拉着姜软软的手来到樱花树下,不管周围几个寥寥陌生同学的存在。 牵起她的手就放在心口处,然后问她:“你摸到了吗?” 姜软软不明所以:“什么?” 祁野又轻轻地抱住她,让她的耳朵贴近自己心脏的位置,然后问:“软软,你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 “我的心跳声。” 女孩脸上浮现一抹羞涩,点了点头:“嗯,听见了!” 一阵微风吹来,花瓣尽数落下,围绕着他们飞舞! 祁野捧着她的脸,在周围几个同学的注视下,真诚地对她说:“软软,我把一整颗心都给你,论谁也勾不走。” 姜软软知道,祁野一定是因为担心她会介意那些爱慕者,所以才对她说这样的话。 但其实,姜软软从来不担心这些,因为她知道,无论祁野有多少爱慕者,他的心里都只有一个她。 而这句话,祁野在离世之前又重新对她说了一遍,她的小野该有多爱她啊! - 完事后,段辞打开灯,皱着眉头去看姜软软,只见她紧闭着双眼,戴着耳机蹲坐在角落里,头靠在墙上,只能瞧见她的侧脸。 她的行李箱摊开在一旁,所以她刚才打开行李箱是为了找耳机? 段辞起身进入浴室冲澡,忍不住好奇,往日他与白晚琪在家中寻欢时,姜软软是否都在次卧戴着耳机? 刚才和白晚琪做的过程中,听见她打开行李箱的声音,让他一下子没了欲望,快速的结束了这场战斗。 段辞不知道一个女人真正爱一个男人到顶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但他知道如果是白晚琪发现他偷吃禁果的话,一定会又哭又闹又委屈的! 可姜软软从来不这样,无论姜软软有多爱他段辞,也从来不会因为自己在外面偷吃就又哭又闹。 而刚才发生的一切也证明了这一点儿,哪怕他当着她的面与别的女人缠欢,姜软软也可以做到若无其事。 段辞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好像永远无论怎么对她,她都可以镇静的接受。 段辞不禁在心里问:姜软软?你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你那副平静的表面下到底隐藏着的是怎样的一个人? 浴室花洒的水淋在男人有型的线条上,温热的水也无法浇去他心中的烦闷! 段辞突然回想起,他第一次看见姜软软那张平静的脸上有其它情绪的那次,还是自己第一次家暴她的那晚。 即使到现在回想起来,她那天表现出来的倔强和隐忍,到现在也一样刺激着他。 让他忍不住地想要深挖她更多的情绪,想探究她更多的表情… 第二天,姜软软早早起床,自行入住了那个被临时退出来的房间。 这个房间是在五楼,而段辞住的房间是在七楼。姜软软心想,这样一来谁也看不见谁正好。 房间被酒店人员打扫的很干净,没有什么味道! 她挂好自己的衣物订了三份早餐,让人把两份送到段辞他们的房间去。 吃完早餐,姜软软拿出电脑开始处理邮件… 处理完又贪婪地伸了个懒腰。 一整天,她都窝在房间里没有出去,就好像这样自由到只属于她的空间来之不易。 日复一日的窝在房间里处理工作… 时间悄然之间过去了半个月,她入住到五楼后就再也没见过那俩人,当然每天的早餐她还是会多订两份派人送去七楼。 今日,正午的阳光热烈而刺眼,如同无数金色的针芒,穿透空气,将万物都染成了温暖的金色。 姜软软想着这半个月都没怎么出门,等下午阳光弱一些时她再出去看看这周围的环境,毕竟来都来了! 她从行李箱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从盒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条心型形状的项链。 满眼柔情地捧着项链,“小野,等一下我带你去看看这附近的景色,你以前说过等我们结了婚就可以一起去旅行去度蜜月,今天我就带你去实现我们的愿望。” 姜软软说完,把项链轻轻的戴在脖子上。 这条项链是她六年前特意托人定做的,心型形状里面是空心的,装着祁野的骨灰,她一直放在身边保存着。 姜软软想到一会儿她要带着她的小野出去看看,就自行地打扮了起来! 身着一件简洁大方的连衣裙,没有过多的装饰,合身的剪裁将她的身材完美地展现出来。 发型和妆容同样简洁明快,没有一丝冗余。就像一位高贵的公主,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打扮好后,她面露不易察觉的喜悦出了酒店,来到海边,这里布满了形形色色的人。 在金色的沙滩上,听着海浪的咆哮,海风拂面而来,看着湖光山色间,一叶扁舟悠然,姜软软享受着这份随遇而安的宁静。 她在心里说:小野,我踏过千山万水,带着你来这里看看,这一天,这一刻只属于你和我。 半晌,姜软软从海边离开,来到一处宽阔的的广场,这里的人不多,有旅人在白鹤中拍照,有旅人在池塘边喂鱼… 广场四周围满了建筑物,广场中心有一座喷泉,而喷泉旁边放着一架钢琴,她想这架钢琴应该是特意放在这里给旅客弹的。 姜软软沉浸在这恰到好处的光线,让人宛若置身于梦幻的云端,营造出独特的氛围感当中。 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段辞和白晚琪! 第27章 优雅的像公主 姜软软缓缓地走向那架钢琴,坐在琴凳上,抬起纤细白皙的手落在钢琴上,试了试音。 路人见钢琴架上有了人,纷纷望过去,离得远的人甚至走过来围成一圈。 姜软软注意到了周围陆陆续续赶过来围着她的路人,这种感觉仿佛让她回到了曾经。 曾经的她也是这样的备受瞩目,母亲培养她跳舞,弹钢琴…学习各种技能就是为了让她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所以她从小就习惯了这样的氛围,习惯了别人对她露出赞许的目光… 只是这种感觉,从祁野离世后,她就丢弃了! 姜软软试完音,开始弹奏起来,弹的是一首难度一般的《梦中的婚礼》这是她弹给祁野听的。 因为她知道,他会化作风,化作雨,化作一切陪伴着她! 她纤细的手指在钢琴键上轻盈跳跃,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音乐如涓涓溪流般流淌,悠扬的旋律在指间迸发出来… 这六年多来她没有再碰过钢琴,虽然有些生疏,但再次拾起,还是忘不掉这种感觉! 她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广场中央弹奏着钢琴,接受着路人的观赏,姜软软完全沉浸在旋律当中。 她记得,她第一次弹给祁野听的钢琴曲就是这一首梦中的婚礼。 那时候祁野对她流露出来的欣赏和占有欲令她至今难忘… 此刻的路人都陶醉在她美妙的音乐当中! 这一刻的她如同一幅细腻的画卷,每一笔都恰到好处,美得令人窒息。 姜软软完全沉溺在弹钢琴的喜悦里,脸上浮现出浅浅的微笑。 这一笑,美的动人心魄,犹如世间罕见的瑰宝,令人珍视不已。 一曲落幕,她轻轻地呼吸一口气,又徐徐地弹奏一首难度较高的曲子,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 这一首,是她特意为围观的路人弹的,为了感谢他们刚才倾听自己弹给小野的上一首曲子。 一曲弹完,路人纷纷鼓掌。 也许是这样的氛围过于熟悉,她又像曾经那般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起身准备离开人群,却在转身的下一秒看见了站在人群中面无表情的段辞和白晚琪。 姜软软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直到消失! 她不知道为什么段辞和白晚琪会出现在这里,更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但今天是属于她和祁野的,她不想让这份心情被人破坏,于是她向那俩人点了头,表示打过招呼,然后离开了人群! 姜软软从广场离开,来到一条幽静的小路上。 左边是高高耸起的建筑物,右边是一览无余的海阔天空。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高悬于天上的太阳已经变成了天边的一轮夕阳。 没有了刺眼的光芒,柔柔的光泻下来,给山上的石头和植物镀上了一层金色,使黄昏的山城笼罩在柔和的夕阳中。 姜软软紧握着胸口的项链,语气柔缓:“小野,你看天边的晚霞,绝美之景令人陶醉,你喜欢吗?我猜你一定很喜欢。” 姜软软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坐在草地上,望着天边如画一般的晚霞,享受着微风轻拂的感觉,想象着她的祁野此刻就在她的身边。 她记得,高三下学期那年! 班主任组织他们班去春游,爬了很高很高的一座山。那天下午的夕阳下,晚霞如一条金色的锦带,装点着浩瀚的天空。 同学们站在山顶上欣赏天边的风景,那一刻的每一秒钟都是岁月的静好。 祁野避开老师的目光,悄悄来到她的身旁,与她十指相扣,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她的脸颊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那是少年第一次亲吻她,她都没反应过来,就见祁野自己先红了脸。 也许是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过于让人心旷神怡,又或许是天边太美的晚霞给了他勇气。 姜软软看见他羞红的脸,捏了捏他的鼻子笑着小声道:“坏蛋。” 那一天祁野在她耳边轻轻地问:“喜欢这样的风景吗?喜欢的话,周末我带你来看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 她满眼笑意,点了点头。 周末的时候,祁野果然带着她又爬上了那座高山。 上天像是知道他们是特意来看夕阳的一样,果然呈现出流光溢彩的天空,令人心醉神迷。 姜软软偷偷看向祁野,少年郎翩翩而至,仿佛阳光穿过云层,令人眼前一亮。 夕阳的余晖洒在祁野的脸上,她偷看他的那一眼,惊为天人! 她看得入迷,忽然地捧起他的脸,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快速地落下一个吻。 祁野反应过来,抱着她加深了那个吻! 那是他们彼此的初吻,姜软软到现在都还记得那种感觉,触电般的香甜的吻。 许久后,少年松开她,眼中满是柔情和坚定,“软软,你…你可要对我负责,你亲了我,此生只能嫁与我为妻。” 她笑的灿烂,捏了捏他的脸,“如果你此生非我不娶的话,我就勉强对你负责吧!” 少年一听,立即抬起手臂做了一个发誓的动作,像是急于表达他的心意般说道:“当然,我祁野在此立誓,此生非姜软软不娶。” 晚上十点! 段辞牵着白晚琪的手回到酒店,整个人却显得极为心不在焉。 面对白晚琪的主动亲热也勾不起任何欲望,此刻脑海中全是姜软软最后消失在他视线里的那一抹真挚地笑。 姜软软会弹钢琴这一点倒是让他始料不及,不得不说,那个女人确实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最令他叹为观止的是她今天的那个笑容,六年多来,他从未见过她的笑,哪怕是微笑她也不曾有过。 可是今天,她就那样在一群陌生人面前显现了出来… 姜软软不是很爱他吗?那为什么六年多来从不曾对他露过那种表情? 段辞坐在窗边抽着烟,脑海中满是挥之不去的那一抹笑容。 想起那柔和的笑意在她的脸上蔓延开来,犹如春风吹过田野,令人感到舒适。 美! 太美。 美的令人窒息… 也美得让他觉得无比碍眼。 第28章 洁癖发作 白晚琪看出了段辞的不对劲,她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姜软软的原因? 她只能走到男人身后,轻轻地给他捏着肩,又用暧昧的语气说着情话。 她有些后悔,如果不是今天自己闹着说想去那附近找餐厅吃东西,段辞也不会带着她路过那个广场。 如果没有路过那个广场,就不会碰见姜软软。 她虽然讨厌姜软软,但是她也必须承认姜软软今天的打扮让人耳目一新。 所以今天段辞看见她之后,眼睛就一直放在她身上。 最可气的是,姜软软居然会弹钢琴,在大庭广众之下买弄风骚。 自己今天看向段辞时,段辞眼中分明无意识的对她多了几分赞赏。 白晚琪气的牙痒痒,姜软软越是优秀,她就越是嫌恶她。 想来也奇怪,姜软软那个女人这半个月来不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今儿个怎么想起来出门了? 而且还特意打扮成那样,又故意在段辞面前弹钢琴,要说今天的一切不是她精心准备好的谁信? 白晚琪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如果不是她今天闹着去,根本不可能掉入姜软软的陷阱。 整个上京市谁不知道她姜软软是段辞的舔狗,舔了六年舔不到就开始耍手段。真叫人恶心! 不过,姜软软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她以为这样做就会让段辞对她另眼相看吗? 如果她真的这样以为,那就只能说明她低估了段辞对自己的爱,段辞和她白晚琪可是青梅竹马的感情。 这个男人从小到大心里装的就只有她白晚琪一个,不是谁都可以勾走的。 她会证明这一点。 白晚琪想着就开始主动亲吻段辞,用他最受不了最敏感的方式去挑.逗他。 果然,段辞起身将她拉入怀中,抱着她往床上扔去… 白晚琪趁机在他脖子上留下吻痕,这个印记是她白晚琪宣示主权的证明。 她就是要让姜软软知道,无论她有什么才华,使什么手段,段辞都只会爱自己一个人。 第二天中午,阳光热烈地洒在大地上! 白晚琪撒娇着让段辞带她去海边,段辞拗不过她,只好陪着她去。 段辞其实不喜欢这种人太多的地方,所以半个月来都没有带着白晚琪来过。 海边,人很多,段辞远离人群站在不远处看着白晚琪玩的开心,像是被白晚琪的笑容感染,男人俊冷的脸嘴角微微扬起。 段辞打量着白晚琪,她穿着一身性感的比基尼,除了重要部位,基本上身材是一览无余了! 段辞突然想,姜软软如果也是这副打扮想必会比白晚琪好看很多,毕竟上次的金婚派对上,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姜软软身材很好。 腰比白晚琪的细很多,整个身体该发育的地方也发育的很好,前凸后翘的。 这样想着段辞又不禁回想起姜软软昨天的那个笑容。 怎么可以有人不笑的时候整张脸都是一副厌世的傲气模样,但是笑起来又似是含苞待放的樱花那样美丽而含蓄呢? 段辞第一次见她的笑容,虽然不想,但又必须承认,她的笑容仿佛拥有某种魔力能让人驱散所有的阴霾。 突然… 一条大型金毛犬从段辞身后跑过来,热情地在他身上蹭了蹭,又在他手上舔了几口… 金毛犬只在他身边待了几秒钟就被狗主人叫走,离开了海边。 段辞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臂已经止不住的颤抖,他有严重的洁癖,碰到狗毛就已经很严重了! 全身起了一大片红疹,段辞浑身难受,这种程度如果不能及时得到药物的控制是会致命的… 白晚琪注意到了刚才那条狗,她拼尽全力往段辞身边跑过来,但跑到段辞身边的时候男人已经全身一片密密麻麻的红疹… 段辞已经难受到说不出话,紧握着拳头。这痛苦像无数头细的小蛇秧,无孔不入地向四肢伸展开去,他浑身痛苦地痉挛着。 白晚琪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头上暴起的的青筋,段辞的脸扭曲成了一团痛苦的表情,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紧闭,明显在极力忍耐着身体带来的巨大痛苦。 白晚琪紧张的不知所措,眼泪瞬间掉下来,哽咽地问段辞该怎么办? 段辞眼里霎时间布满红血丝,仿佛极力用尽力气小声地说了句:“打…打电话。” 白晚琪第一时间不是想到打急救电话,而是用他的手机打电话给远在国内的段辞的父母。 她知道段辞有洁癖,需要用药物控制,但段辞的情况很少发作,所以她从别墅来的时候就没有带。 段辞父母那边没有人接,白晚琪颤抖地给段辞的父母发去一条微信消息,让他们派人送药来。 然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打电话给姜软软,说不定那个女人会有带药。 在酒店的姜软软接到白晚琪的电话,脸色瞬间苍白,迅速找到药拿起一瓶水就往海边赶去。 姜软软赶到的时候,只见段辞已经命若悬丝地靠坐在一颗椰子底下,白晚琪哭的百感交集… 姜软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段辞,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洁癖发作这么严重的段辞。 姜软软跪在地上,手指微微颤抖地倒出药瓶的药,塞进段辞的嘴里,又拿起水让他顺了下去。 情况终于好转了一些,但也只是好一些… 姜软软质问白晚琪打急救电话了没有?白晚琪似是想起什么,才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打了急救电话。 段辞眼睛里布满着红血丝,表情看起来极其痛苦,死死地盯着姜软软看… 姜软软看见他这副样子,一瞬间也慌了神。 她满脸担忧的看着段辞,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尽量用柔和安慰的语气惊慌地说:“段辞,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求求你不要有事。” 她轻轻按揉着段辞的虎口穴位,试图减轻他的痛苦。 姜软软思绪混乱,凉意爬上四肢,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段辞不能死,如果他死了祁野的心脏就停止跳动了! 终于,一颗豆大的泪珠从她左眼落下,她脸色苍白,拼命让自己保持冷静。 喉咙发紧地哽咽道:“段辞,你好点了吗?段辞,我求求你不要死,我求求你。” 第29章 他的思维不正常 白晚琪看见姜软软这样,想推开她,想叫她不要碰段辞。 姜软软眼神冷硬地看着此刻还在无理取闹的白晚琪,一字一句地说:“白晚琪,你搞清楚状况,现在不是你吃醋的时候。” 白晚琪自知理亏,也不敢发作,只是流着泪不甘示弱地抓起段辞的另一只手也按摩起他的虎口… 男人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多少,痛苦的感受让他仿佛置身于凛冽的寒风中,冷冽刺骨,无法抵挡。 姜软软真的慌了,心里一直在想,为什么救护车还不来? 祁野的心脏是她活着的全部希望啊!他再也不能承受再一次失去它的痛。 许久后,救护车终于抵达,段辞被送往医院,姜软软和白晚琪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经过抢救段辞的红疹终于消散,但整个人很虚弱,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 姜软软跟医生确认他的情况,得知不会危及到性命之后才放下心来。 段辞的父母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林冉,也就是段辞的母亲看见儿子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瞬间就红了眼。 段辞脸色苍白地安慰他母亲:“妈,我没事。” 段嘉鸿则是呵斥道:“让你和软软出来度蜜月你带上别的女人,你真是出息,这次如果不是软软带了药,你还能好端端地躺在这里?” 林冉让段嘉鸿少说几句,有什么话等段辞养好了身体再说。 而站在一旁的白晚琪脸色很是难堪,她知道段辞的父母不待见她,就因为她不是有钱人家的千金。 她不敢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段辞父母的责怪。 她后悔了,她如果早知道姜软软带了药,如果早知道段辞不会有事,她就不该给段辞的父母发消息,她当时只是太紧张顾不上那么多。 现在好了!不仅段辞的父母来了,还知道段辞把自己一起带来度蜜月,这下段辞父母对她更是没什么好印象了! 她恨,恨姜软软,恨的抓狂…如果不是六年前她横插一脚,段辞早就和自己结婚了! 段辞的父母在病床边守到天亮才回国,当然也顺便带走了白晚琪。 段辞住了几天的院,这几天姜软软都是细心照顾着他,忙前忙后,尽量让他早些好。 段辞看着面前脸色有些憔悴的女人,姜软软的表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但那天在海边,她急到满脸担忧的模样还刻在他的脑海中。 那天,好像是姜软软第一次为他落泪,以前他洁癖也发作过,只是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姜软软像那天那样紧张害怕到掉眼泪。 他知道姜软软关心他,舍不得他身体有一点儿的伤害,可六年来她对他的好一直都是机械的,麻木的。 就好像对他好只是为了完成某种任务,有过担心但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 那天在海边,还是他这六年多来第一次真真实实地感受到姜软软的关心。 她真的急切害怕到落泪,那种来自内心的恐惧和担忧并不是演出来的。 他第一次在她那张平日里只有平静的脸上看见那样的神情! 段辞此刻脑中唯一的想法;姜软软很爱他,爱到所有人都忘了带药,或者说不屑去带药,只有姜软软随身带着。 所以姜软软一定是爱他爱到骨子里了吧? 其实六年来他也生病住院过,姜软软也是像现在这样忙前忙后地细心照顾他。 但是这一次好像哪里不一样了!段辞不知道是哪里变了,姜软软的照顾方式并没有变,可他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了! 想了很久,段辞才想到唯一变了的好像是,他好像不再像以前那么排斥她的照顾了。 以往姜软软对他的照顾,他都不屑一顾,觉得这个女人多此一举,觉得她惺惺作态… 可是这一刻他又能真实的感受到,姜软软是真的舍不得他受到一点儿的伤害。 病房里,两个人安静的谁也没有说话。 段辞突然开口,声音很平静:“姜软软,你生气吗?” 姜软软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有些懵地:“啊?”了声。 看见她这副模样,段辞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他现在内心有点乱,他需要调整一下自己的思绪。 他其实想问姜软软的是,他带着白晚琪一起来,她不生气吗? 但想了想又觉得这个问题多此一问。姜软软如果生气早就作妖了! 他真的看不透姜软软的内心,自己带着别的女人来度蜜月,她不生气也不吃醋。却又在自己洁癖发作后害怕到流泪。 看着男人躺在床上不愿再多说话的模样,姜软软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段辞,你以后还是把药带在身上吧,毕竟很多时候无法避免意外的情况。” 男人躺在床上,唇薄微张:“我为什么要带?你不是一直带着的吗?” 也许是六年多来,她犯而不校的照顾,让段辞下意识的觉得这种事情不应该让他自己来操心,照顾好他是姜软软的责任。 姜软软说:“可是我没办法一直在你身边,有时候没办法像今天这么及时。” 闻言,男人心里涌起一股怒火,他睁开眼,冷冷地看着姜软软,坐起上半身。 抓起她的手腕:“姜软软,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怪我吗?你是在怪我不让你一直陪在我身边?还是在怪我这六年来住在白晚琪那里比回家的次数多?” 段辞不否认他现在没那么排斥姜软软的贴身照顾,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有入主东宫的想法。 她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不就是在怪自己平常在外面和白晚琪住不回家的意思吗? 白晚琪是他这么多年护在心里的女人,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习惯,他容不得别人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尊重。 更容不得有人不自量力地想取代白晚琪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姜软软看着他瞬间变得如此扭曲的表情,心中苦笑。难道让他带药不是一句平常的话而已吗? 怎么这也能让他想到别处去? 姜软软不禁怀疑;段辞的思维还是正常人的思想吗? 还是说他对白晚琪有着病态的占有欲,别人一句平常的话也能让他想歪成这样? 第30章 值得 姜软软努力想挣脱他的手,挣脱不开,她觉得和段辞这种人多说无疑,只是淡淡一句: “段辞,命是你的,你不珍惜没有人拦得住,我当然不希望你出事,但我也不可能无时无刻出现在你身旁。” 男人松开她的手腕,扑哧一声笑了,“姜软软,你不是喜欢上赶着照顾我吗?就算我在天涯海角这药你也得送来不是吗?” 姜软软手腕被抓出了红痕,她懒得和段辞这种脑子不正常的人沟通。 见她沉默,男人不悦:“哑巴了?” 姜软软实在不想搭理他,依旧沉默不语。 段辞没有耐心了,低吼:“姜软软,说话。” 姜软软问:“你想让我说什么?” “说什么?当然说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上赶着照顾人,是对我一个人这样上赶?还是对所有男人都这样?” “段辞…你…” 她很想说,如果不是因为祁野的心脏在你体内,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她很想这么说。 男人挑了挑眉,口吻轻蔑:“我什么?你是想说,只对我一个人这样上赶?” 姜软软迫使自己平静下来,段辞,只是祁野心脏的守护者。 她不想再和他多交流哪怕一句多余的废话,她此刻觉得段辞就像是一个…精神病。 姜软软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就走出了病房。 段辞看着她离开什么也没说,心中的不顺畅消了一大半! 因为姜软软的态度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默认,默认他刚才所说的那句,只对自己上赶的话。 姜软软又在医院里照顾了段辞两天,然后出院,俩人回了国。 发生这样的事,加上白晚琪已经被段辞的父母带了回去,这度蜜月自然是没有再继续下去的理由。 段辞下了飞机,白晚琪早早地就来接机,段辞搂着白晚琪的腰回了别墅。 姜软软自己提着行李箱回了家,然后看着手机微信上魈一还发来的多条消息。 【软软,你怎么不接电话?】 【软软,你去哪里了?最近没有在你的公司见到你。】 【软软,你回一下消息可以吗?】 【软软,上次餐厅一别你就好像在刻意躲着我。】 【是因为现在很讨厌我吗?还是因为你的丈夫不让你跟我来往?】 【软软,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以后就不去找你了,但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每一条都充满了关怀。 姜软软想起上次因为和魈一还吃饭,回到家被段辞家暴的事。 她承认那次之后她是有些刻意地在躲着魈一还。 刻意不接电话,刻意不回消息。 可是现在…她不能否认魈一还的关心是真实的。 那可是魈一还啊,是她的邻家哥哥,是她小时候跟在身后魈哥哥长魈哥哥短喊着的人。 是二十多年来保持着没有变过的友谊! 怎么可以因为一个段辞就不联系了呢? 姜软软苦笑,回了过去:【一还哥,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出国了,没来得及和你说。】 对方基本上秒回:【原来是这样,没关系,你回国了吗?】 【嗯。】 魈一还:【你在哪里?在家吗?方便请你吃饭吗?】 她回复:【一还哥,我现在不太方便,下次吧!】 姜软软不清楚段辞派来监视她的人是否已经知道她回国的消息,如果她现在和魈一还出去吃饭,让段辞知道了,她怕那个男人又会像上次一样发疯。 魈一还:【软软,我有话问你,现在正在开车往你家的方向去,别拒绝我,好吗?】 姜软软无奈,只好答应。 半个小时后,魈一还接到姜软软,俩人去了餐厅,魈一还点了些姜软软爱吃的菜,直接步入主题。 魈一还说:“软软,你就不好奇我接下来和你说的话吗?” “一还哥,你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软软,我…派人调查了段辞。” 姜软软听闻,脸色僵了一下,轻飘飘地应了一句:“噢。” 魈一还:“软软,你和他至今结婚差不多六年半,他在外面包养女人的事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不爱他,对不对?” 姜软软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唇齿有些苍白。 她当然不爱段辞,可是…祁野的心脏,她必须守护。 她看向他:“一还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一还哥,这是我的事。” “你的事?软软,你就这么看着他在外面包养小三不闻不问?” 姜软软反驳:“一还哥,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儿。” “软软,你…你在帮他说话?” “我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她怎么会帮段辞说话,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如果段辞是在结婚后才认识的白晚琪,那么她一定会承认白晚琪是小三。 可是他们本来从小就是一对儿,是自己横插一脚才导致现在的局面。 更何况,她不爱段辞,别说是只有一个白晚琪,就算段辞在外面包养一堆女人,她姜软软也不会眨一下眼。 人就是这样吧!面对不爱的人,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和别的女人睡觉也可以无动于衷。 魈一还深呼吸一口气:“软软,值得吗?” 姜软软的心跳快了半拍,因为她不明白魈一还问的这句,值得吗?指的是什么? 是指嫁给段辞这样的人值得吗?还是指为了祁野的心脏值得吗?她不知道魈一还都查到了些什么? 见她沉默,魈一还补充道:“为了祁野的心脏,值得吗?” 姜软软的眼皮跳了一下,他…果然查到了吗? 晌久,她缓缓开口:“值得。” 魈一还沉默着,内心深处的苦闷如同不断堆积的乌云,让他感到压抑和窒息,无法畅快地呼吸。 祁野活着的时候他就输给祁野,祁野死了,他又输给祁野的一颗心。 魈一还平缓地问:“软软,你…就这么爱祁野?爱到不惜嫁给段辞这种混蛋?” 她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没错,我就是这么爱祁野,你最清楚不是吗?我和祁野的十年你都看在眼里的不是吗?你应该是最清楚我有多爱祁野的人。” 第31章 祁野已经死了 见她没有丝毫犹豫,魈一还沉重的内心像被黑洞吸附,无法逃脱。压力如山,无从倾诉,只能独自承受。 他当然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 那十年,姜软软把自己全部的爱意都给了祁野,舍不得分一丝一毫给别人… 她在所有人面前从来不避讳对祁野的偏爱,爱得大方,爱得坦荡。 即使是当年面对她父母的反对,姜软软也丝毫不退缩,爱得热烈,爱得义无反顾… 魈一还突然有点嫉妒段辞,他心心念念喜欢了大半辈子的女孩,因为祁野的一颗心脏嫁给了段辞。 魈一还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道:“软软,据我所知,段辞并不知道自己做了心脏移植的手术,你…不打算告诉他吗?” 这段时间姜软软没有接他的电话,也不回消息,他派人花了半个月把段辞的过往全部查了一遍,发现那个人并不知晓自己动过心脏移植的事,却查不到原因。 姜软软觉得既然魈一还连祁野的心脏都查到了,就没必要继续瞒着他了!于是把段辞有严重心理洁癖的事告诉给了他。 魈一还觉得可笑,就好像上天故意这样安排的一样。没有过多追问。 魈一还犹豫片刻,还是问了那句一直想问的问题:“软软,你和段辞,没有离婚的可能性吗?” “一还哥,只要段辞还活着,只要祁野的心脏还在他身上,我就不会跟他离婚。” 魈一还期待落空的瞬间,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细微却痛彻心扉。 他明明知道答案,明明知道她会毫不犹豫的给出坚定的答案,却还是不受控制的生出一丝期待。 魈一还脸上生出一抹笑,让人分不清是微笑还是苦笑! 但他还是说:“软软,祁野已经死了,你应该为自己而活。” 姜软软坚定地看向对面坐着的男人:“不,他没死。”至少在她心里,祁野没有死,毕竟他的心脏都还跳动着的不是吗? “软软,你别傻了,祁野七年前就已经死了,你应该接受这个事实。应该面对这个事实,你不应该这样糟蹋自己的人生。” “糟蹋人生?一还哥你指的是什么?是嫁给段辞吗?一还哥,我姜软软此生此世只为祁野而活,与段辞无关。” “软软,你理应知道,那颗心脏对你早就没有爱意了,它现在只是一颗维持人生命体征的普通器官而言,代表不了什么。” 姜软软当然知道,可那又如何,那颗心脏是祁野的,她不需要它对自己再有任何爱意,她只要守护着就行。 姜软软声音有些激动:“我当然知晓,可那是祁野的心脏,祁野啊!你知道祁野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魈一还沉默了,他当然知道祁野对姜软软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个笑起来可以治愈一切的少年,姜软软爱他胜过爱自己,这一点儿,魈一还丝毫不怀疑。 他试图平复她的情绪,道:“软软,你别激动,我们换一个话题。” 姜软软放低了声音,“对不起,一还哥,我只是不喜欢听别人说祁野已经死了的话。” 她不是不能面对现实,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可以,但她不愿意。 她不愿意向前看,她心甘情愿一辈子活在回忆里。 十年,够了,足够支撑她活这一生了! 她姜软软的心七年前就已经随着她的少年长眠于地下。她这副躯壳只是为了守护祁野的心脏才活着的。 祁野生前和她说过一句话:纵然天下负尽,也不负你。 她姜软软此生亦是如此。 魈一还努力挤出笑容,换了话题。 餐厅里播放着一些老歌,有一首是信乐团的《死了都要爱》。 有两句歌词触动了姜软软的心,一句是,“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 另一句是,“宇宙毁灭心还在。” 她如果早知道和祁野有一天会阴阳两隔,那十年她是不是可以像歌词里唱的那样,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呢? 她很清楚的记得。 高三那年,她把初吻送给祁野的那天,俩人看完日落就沿着山顶的石梯下了山。 她因为有些体力不支到山脚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祁野担心得脸色煞白。 一路背着她走到公路旁,打了车送她去医院。 经过处理,她的脚环被医生用白布包裹得像一条毛毛虫。 她自己看了忍不住想笑,祁野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说:“你还笑?” 她记得那天她很清楚地问了祁野一个问题:“小野,你说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 祁野听了,立马皱眉,逼着她说:“呸呸呸。” 祁野正正经经地说:“要死也是我先死。” 她听了,也逼着祁野说呸呸呸! 姜软软看着少年正经又听话的样子,忍不住打趣地问他:“小野,你说等我们两个老了,谁会先死?” 祁野认真地说:“要死也是我先死。” 她调侃:“那如果是我先死了呢?” 祁野假装生气地说:“你要是敢先死,等我去阴曹地府找你的时候,我就不理你了,我看你还敢不敢比我先死。” 姜软软不禁觉得好笑,却还是半玩笑半认真地问:“祁野,你为什么想比我先死?” 少年捏了捏她的脸,宠溺地说:“因为我舍不得你先死,我不能承受没有你的日子,一分一秒都不能承受。” 她只是傻呵呵地望着少年,就好像那时候的他们觉得死亡距离自己还很遥远,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开那样的玩笑! 餐厅里。 她低着头吃东西,鼻子酸酸的!内心的哀伤如潮水般涌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努力不让它流出来。 魈一还看出了她的情绪,心里一阵发疼! 俩人从餐厅里出来之后,魈一还又带着她去了小时经常走的路边散心! 这里,承载着他和姜软软的回忆,那时候还没有祁野! 魈一还记得清楚,这条路的路边种满了柳树,是一条人行道。 小时候姜软软还是小小的一个,背着一个大大地书包跟着他,总跟在他身后喊,魈哥哥。 散了心,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魈一还把她送回了家,道完别,她转身离去! 看着姜软软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魈一还心中苦笑,惊艳了他一整个青春的人,从小到大始终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 第32章 又再一次 姜软软回到家,开了灯,二楼的楼梯口缓缓走下来一个男人——— 段辞。 姜软软内心莫名紧张,她想起段辞第一次家暴她的那个晚上,他也是这样不开灯,那天也刚好是因为她出去和魈一还吃饭。 那今天呢? 他…又知道了? 所以,他又故意不开灯? 姜软软没有说话,因为她不敢确定段辞到底有没有知道,也不敢百分百确定段辞上次家暴她是因为他以为她在外面有人,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段辞一步,一步走向她! 姜软软身体像是被灌了铅,无法动弹,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想。 因为段辞此时看她的眼神如恶狼盯上猎物,凶狠得令人不寒而栗。 段辞走到她面前,伸手抓住她的后颈脖,男人刻薄声线响起:“姜软软,你还真是饥渴难耐啊,刚回国就出去找男人?” 姜软软感到后颈一片冰凉,仿佛这个男人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扭断一般。 她仿佛能预知接下来发生的事,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解释:“段辞,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 男人眉毛皱了皱:“哦?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什么样的朋友值得让你姜大小姐一回国就去找?什么样的朋友能和你在路边走那么久?” 她解释:“段辞,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男人听闻,脖子上逐渐暴起青筋,眼神像是要把她撕裂一般。 从小到大的邻居哥哥吗? 青梅竹马?就像他和白晚琪这样? 那是不是说明在姜软软心里,那个男人在她心里也占据如此重要的位置? 这个想法一触即发,段辞内心某个角落告诉他,他不能接受。 抓着她后颈脖的手用力往后扯,迫使姜软软的头抬起来,扬起另一只手对准她的脸就用力打了下去。 下一秒,姜软软的脸就直接浮起巴掌印。 她细皮嫩肉的,只要稍微有点磕碰的都会直接显现在表面上。 姜软软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觉得脸灼痛如灼的疼。 段辞每一次打她,都是用尽力气。 她死死地抬眸看向他:“段辞,你可以一回国就搂着你的白晚琪回别墅,我怎么不能一回国就去找男人?” 男人发狠的眼神眯了眯,所以,她这是承认了? 段辞以为,她就算真的在外面找野男人也无所谓。 可是如今听她亲口承认,他才发现,他不能够接受。 心中的火苗越烧越旺,一想到姜软软心里被别的男人占据着,他就无法冷静。 “啪。” 又是一个巴掌甩在姜软软的脸上,段辞推开了她,一脚踹在她的膝盖上,迫使姜软软因为疼痛跪了下去。 见跪着的女人想要挣扎起身,段辞一脚往她胸口踹上去。 只见姜软软被他踹的往后倾倒去,头撞上身后的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然后整个人完全的贴在门边倒在地上。 段辞蹲下身,上前揪住她的衣领,凛声质问:“姜软软,你终于承认了?那你说说看,你们是不是都已经躺在一张床上了?嗯?你肚子里现在是不是还留着那个野男人的东西?” 姜软软胸口起伏着,她…解释过了! 段辞怀疑她的那一刻,她的罪名就已经成立了。 她的沉默对于段辞来说就等同于默认。 “好,好得很,姜软软,你有种。” 段辞松开她的衣领,起身,用力一脚往她肚子上踢去。 姜软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被殴打的身体弯成了凄惨的弓形。 野蛮的打击犹如闪电一般迅速而猛烈,她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只能承受那痛彻心扉的疼痛。脸色惨白地捂着肚子! 段辞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再次蹲下身,目光冷漠地问她:“姜软软,老子再问你最后一次,你他妈是不是真在外面给人睡了?” 姜软软吃痛,低声说:“我说没有,你就会信了吗?” 这个问题直击段辞的心脏,他在心里问自己,他信吗? 他该信吗? 答案显而易见,他…不信。 段辞再次揪起姜软软的衣领,言语带刺:“姜软软,你真是令人作呕。” 终于! 她头一次破天荒地说了句难听的话: “是吗?难道你就很高尚?你就不令人作呕了吗?大家都是同一条臭水沟里的臭鱼烂虾,你装什么圣洁?” 段辞紧握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全身散发着一股即将爆发出来的怒气。 “姜软软,你就这么缺男人?就这么急着去取悦男人?” 姜软软笑了,笑的阴冷,笑的惨淡:“不取悦男人,难道取悦你吗?” 段辞瞳孔微缩,显然不可置信她会这样回答。 他怒目圆睁,青筋暴起,显然是生气到了极点。 男人起身,看着缩在地上的可怜女人,心中没有半分怜惜。 他扯下裤腰上的皮带,发狠地往她身上不停抽去:“姜软软,你说,你连舔狗都当的如此不称职,你还想让别人高看你一眼吗?” 段辞情绪如同火山爆发,不可抑制,只有无尽的冲动和暴烈。 皮带抽在身上,姜软软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重锤一次次击打,痛楚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让她无法承受。 段辞从来都不是一个下手知轻重的人,年轻那会儿,打架的时候就是把对方往死里打。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把这些手段用在一个女人身上。 想起今天‘属下’给他发的姜软软和那个男人在餐厅吃饭,还有在路边散步的照片,他的怒火就无法浇灭。 就连段辞自己也不清楚这股怒火为什么会烧的这么旺? 他只知道,在他的印象里,姜软软永远都是那个为他跑前跑后舍不得他生气,舍不得他受伤的逆来顺受的女人。 虽然他从来都不满意姜软软的唾面自干,不满意她的各种行为,但他也绝对不允许她的忤逆。 他更不能接受她为了别的男人来忤逆自己。 段辞再次蹲下身,揪起姜软软的头发,直截了当地陈述:“姜软软,记住接下来的感觉,只要再让我看见你在外面找男人一次,你就得乖乖承受一次。” 第33章 爱不犯贱 姜软软身子一颤,接下来的感觉?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他还没打够? 不,不可以… 她的身体承受疼痛已经到极限了! 姜软软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没有可以还手的余地。 她可以示弱! 只要他停手,她可以解释,只要解释清楚就可以了吧? 姜软软脸色苍白得厉害,额头也开始泛出细密的汗珠。 她对上段辞的目光,他眼神锐利如刀,目光凶狠地刺向她。 她唇瓣微张,想要解释:“段辞…你听我…”说… 话没说完,此时,一道声音从二楼拐角处的楼梯口传来:“辞哥。” 姜软软抬眼望去———白晚琪。 ~轰~ 白晚琪突然的出现,让姜软软的大脑像是被一道闪电击碎,如同雷鸣一般响彻她的全身。 她傻眼了! 为什么白晚琪会在这里?是一直都在吗?是段辞带回来的? 所以刚才发生的一切,她…都看见了? 段辞起身望向白晚琪,心中一股沉闷悄然而生。 白晚琪走到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臂,看着狼狈躺在地上,脸上浮现淤青的姜软软。然后说:“辞哥,我想看。” 姜软软眉目微动。 她想看? 她想看什么? 她是说,她想光明正大地站在旁边看段辞鞭打自己吗? 段辞本就还没有消气,推开白晚琪的手:“乖,上去,你不合适看这种残忍的画面。等我处理完。” “好吧。”白晚琪又看了姜软软一眼,转身上楼。 段辞手中拿着皮带,看向姜软软时的眼神涌现一丝他不曾察觉的病态。 然后… 一鞭又一鞭地抽打着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女人… 皮带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很响亮,发出一阵阵刺痛和她的抽痛声。 姜软软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嘴唇紧闭,仿佛在抑制内心的痛苦。 她疼的面部肌肉扭曲,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喘息声,表明了她的难受和煎熬。 她看见,那个去而复返的女人,站在楼梯口的拐角处抱着手肘,看着自己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 段辞的鞭打没有停,这种钻心刺骨的痛,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子,深深刺入她的心脏,让她痛不欲生。 姜软软看的清楚,白晚琪此刻的眼睛闪烁着得意的光芒,显然对段辞的表现感到非常满意。 白晚琪掩不住心中的得意,那一瞬,她仿佛看到了白晚琪心里的狂喜和满足。 她闭上眼睛,任由皮带抽打在身上,这一刻她如同被抛弃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周围没有任何的温暖和安慰,只有无尽的冰冷和寂寥。 男人手里的皮带犹如一条毒蛇,狠狠地咬噬着她的身体,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伤痕。 晌久,男人才停下手,把皮带扔在沙发一旁。 缓缓蹲下身子,看着满身淤青的女人:“姜软软,记住这种感觉,我段辞可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不想再承受一次,就收起你这水性杨花的性子。” 姜软软没有说话,她现在身子虚弱得紧,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和他争辩! 段辞发泄完,消了气,可看见姜软软平静的表情时,心中的怒火再次冉冉升起。 他记得第一次对这个女人动手的时候,她的眼神里有倔强,有隐忍,甚至还有不可多得的泪水! 现在算怎么回事? 她现在的脸色虽然苍白虚弱,却该死的什么也没有。 段辞显然不信,他拎起姜软软的衣领,用手扳正她的脸面向自己。 果然,什么都没有! 他声音硬冷又掺杂一丝愤怒:“姜软软,你的眼泪呢?你的情绪呢?” 他想要她的隐忍,甚至想要她的…服软。 段辞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他如此着迷于想要窥探她的一切? 他甚至都不给这份莫名的情愫任何在心里沉淀的机会,就急匆匆的把它归类为对姜软软的憎恶。 姜软软眼神空洞得厉害,她缓缓地把眼神从段辞的脸上移到他的心口处。 看向男人心口时,终于,她睫毛颤了颤,一滴眼泪从左边眼角流出! 段辞嘴角微微勾起,显然对姜软软的这一滴眼泪很满意,松开她,转身大步往二楼走去。 姜软软想起身,可是痛,太痛了! 段辞上了二楼后就没有再下来过,姜软软缓了许久,才颤颤巍巍的困难地起身! 起身就出了门,打车直接去了医院! 医院里! 医生给姜软软处理着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口。 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这种伤口她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医生看着姜软软苍白平静的脸,心中起疑。被家暴的女人她也见过不少。 那些被家暴的女人来了医院不是抱怨,就是想着怎么如何保护自己,再不及,就是闹着离婚… 医生处理着,突然说:“女士,你这伤口挺严重的,你有打算好怎么反击吗?” 医生的想法很简单,婚姻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被家暴就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姜软软闭上眼睛,没有回答医生的话。 反击吗? 除非她可以和段辞离婚,不然任何的反击都是徒劳! 她太了解段辞了,只要弄不死他,他一定会千倍万倍的报复回来。 可是,要离婚的话是不可能的。 她很清楚,她不能离婚,她不能离开段辞。 她,很犯贱吗? 姜软软的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个问题! 或许吧!她的身体很犯贱,犯贱到承受段辞所有莫名的怒火也无所作为。 可是她的心不犯贱,她的爱也不犯贱! 这副皮肉她可以抛之弃之! 但祁野的心,她不能! 如果不知道祁野的心脏还存留于世就算了,可她明明知道又怎么可能离它远去! 她和祁野的十年不是笑话,更不是老天夺走祁野的生命就可以迫使他们分开的… 她要的从始至终都是年少时暗许下的愿望,无论遭遇何等狂风暴雨,她都要两颗心近距离地贴在一起… 祁野说过,纵然负尽天下也不负她。 所以,她亦是如此,她此生绝不负她的少年! 她也绝对百分百相信,如果死的人是自己,如果捐心脏的人是自己,祁野也一定会用尽一生来守护的不是吗? 第34章 你的爱人 姜软软强撑着身体从医院打车回到家! 她不知道段辞和白晚琪有没有走,她不想上二楼。 她今晚就睡一楼沙发将就一晚,拿出手机,给魈一还发了条微信:【一还哥,我最近这段时间比较忙,我们暂时就不要见面了!你这段时间也不用去姜氏等我了!】 发完消息将手机关机,闭上眼睛! 如果说段辞第一次家暴她,她不确定原因,那这一次她确定了。 她和段辞互相派人监视彼此,段辞就是断定她在外面有人,所以才对她如此这般。 姜软软没有谈过什么情深虐恋。她只和祁野谈了十年甜到骨子里的恋爱… 所以她并不知道虐恋是怎样的! 但她也大概知道,虐恋里,大多是更爱的那一方在恋情中属于弱势的一方。 可是她和段辞,两个人即使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她也注定了是弱势的那一方。 所以段辞可以在外面光明正大的养女人,她不能。 所以段辞可以对她拳脚相加,她不能。 这一切大概是从她利用联姻手段逼迫他和自己结婚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好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姜软软才想着祁野的脸沉沉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段辞叫醒的,那俩人昨晚没有走… 段辞把她从沙发上拽起来指使她去做早餐! 姜软软看见那俩人脖子处的吻痕,觉得无比可笑… 她想,昨晚段辞才对她下了那样的狠手,转身就去和白晚琪滚.床,还真是精力旺盛。 但是,她现在身体还痛着,没办法做早餐,于是她将手机开机,想点外卖。 姜软软刚开机,手机就不停地震动着,是魈一还发来的消息… 姜软软不打算回他,刚找到美团,手里的手机就被段辞一把夺过去。 段辞找到微信,看着手机里不停发来魈一还关心的消息,怒火如狂风般席卷,把理智抛在脑后。 甚至不经过姜软软的同意,直接把魈一还拉黑,然后把手机摔在地上踩碎… 一想到姜软软就是用这个手机和那个她在外面所谓的邻家哥哥联系,段辞就觉得这个手机刺眼得很。 “段辞,你做什么?”姜软软问。 男人显然没有把自己的行为当回事,搂着怀里的白晚琪说:“怎么?堂堂姜大小姐是在怜惜一个手机吗?没事,手机我自会赔给你。” 白晚琪此时故意插嘴:“姜软软,哦,不,应该叫,嫂子,我想吃你做的早餐了!” 姜软软应她:“白小姐,我今天做不了早餐,手机也被你的爱人踩碎了!外卖都订不了,所以请你们出去吃吧。” 姜软软的语气很平静,让人听不出她此时的情绪。 白晚琪则是心里得意到发狂,这么多年,姜软软第一次承认段辞是她白晚琪的男人! 白晚琪显然不想放了她,抱着段辞的腰用力了些,对着姜软软道:“嫂子,可我就想吃你做的嘛!”这语气听起来看似撒娇,实则分明是命令的口吻。 姜软软蹲下,拾起自己被踩碎的手机,语气平静,但态度坚硬:“白小姐,我今日做不了,还是请你和你的爱人出去吃吧。” 搂着白晚琪的男人冷了脸,一把揪起蹲在地上捡手机的女人,口吻严厉: “姜软软,你住在这里六年就真把自己当这个家的女主人了是吧?看来昨晚的教训你并没有记住啊?” 姜软软被迫对上他狠意的眸光,想起昨晚的场景,她放软了声音:“段辞,我很痛,真的做不了早餐。” 她想,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笑吧?没骨气! 可骨气是什么?能让她免受皮肉之苦吗?如果不能,那就乖乖示弱。 她和段辞之间没有感情,所以无论她说什么段辞都不会心软,更不会心疼。 但是,相处了六年,她起码已经摸清如何不激起这个男人无法控制的怒火。 段辞扫视着眼前的女人,他感受到了她刻意伪装的服软,又想起昨晚自己的暴行,一丝心软从心底一闪即过。 他松开姜软软,牵着白晚琪出门:“晚琪,我们出去吃吧!她这人怕是昨晚挨打怕了,只怕早餐也做不好。” 直到门被关上,姜软软才收拾好地上的狼藉上了二楼,回到次卧休息,她很痛,全身都痛。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刚才白晚琪命令她的嘴脸。 白晚琪以前虽然不待见她,可也没有这样命令过她,就好像在命令一个保姆。 一个女人的放肆是男人的纵容带来的!段辞爱她,纵容她,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 - 段辞带着白晚琪出门找早餐店,心情也没有好多少! 他脑海里全是姜软软手机里那个男人发来的,对她关心的一条条消息… 还有刚才,她对着白晚琪说了两遍,你的爱人,这句话。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姜软软终于承认自己是白晚琪的爱人了吗? 她…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是因为什么?因为她那个所谓的邻居哥哥? 段辞带着白晚琪进了早餐店,却没有一点儿胃口。 脑子里全是刚才姜软软说的那句,“你的爱人”这句话。 虽然她说的是事实,可段辞总觉得姜软软是在把他往别的女人身上推! 她凭什么? 要推也是他段辞推开她才对,轮得到她一个六年多的舔狗来自作主张? 段辞对姜软软没有感情,甚至连怜悯都不曾施舍过。 可那个六年来对他始终如一的女人,好像哪里变了… 他说不上来姜软软哪里变了,但却能感觉到她对自己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麻木的好了。 他的心底有一丝抗拒这种感觉,但又很快被他忽略。 男人吃着早餐,瞥见白晚琪脖子上的吻痕,是昨晚自己留下的,现在却又忽然觉得有些刺眼… 他的脖子上也有,想必姜软软刚才也看见了吧? 一想到姜软软今天早上看见了他们脖子上的吻痕,他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段辞不知道该怎么去消化这种莫名而来的烦躁,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甚至度蜜月时,当着姜软软的面和白晚琪滚.床单那晚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第35章 她随口取的 段辞不明白,以前没有,怎么现在就有了? 又到底为什么会有? 想了很久很久,段辞才想到原因! 大概是因为他太憎恶姜软软,所以这种不爽的情绪也是一种新型的厌恶吧! 毕竟他三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对姜软软才有,不是憎恶还能是什么? - 姜软软不知在家睡了多久,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 身体还是疼的她不想动,这几天她打算在家好好休息,等把伤养好了再去公司。 她起身打开笔记本电脑,全是一堆秘书和其它公司发来的密密麻麻的邮件。 她突然就想任性一下,不想处理,于是合上电脑,下楼打车去了医院换药。 这天段辞和白晚琪并没有回来,姜软软觉得这样也好,没有人打扰她休息。 第二天,京东快递送来一个包裹,是段辞赔给她的手机。 姜软软插上自己的卡,发现秘书给她发了很多微信消息,也打了很多电话过来。 看着未接来电,姜软软回拨过去,秘书秒接:“姜总,最近‘画个圈’那边好像出了资金问题,急需资助,我这两天给您发了好多消息您没有回。 您不开口我们这边还没有回应对方,姜总,我记得您之前一直对他们那边给予资金方面的帮助,不知道这次您还要不要继续资助他们?” 姜软软几乎没有犹豫地说:“嗯,他们需要多少给他们打过去。” 秘书那边说了一句“好”,姜软软就挂了电话。 ‘画个圈’,是祁野一手创立的游戏公司,现在处于摇摇欲坠的状态。 ‘画个圈’这个名字还是她随口起的,祁野就真的用来当公司的名字。 大四那年! 她和祁野出去约会,临近毕业,祁野和他聊着自己的想法,聊着他们的未来… 祁野说,他会创业,创立一个属于他们的公司,她记得清楚,祁野那天很认真的对她说: “软软,等我的想法实现了,等我把公司创立起来了,等你的父亲认可我了,我就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姜软软知道,从那个时候起,祁野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他的计划了! 祁野大学是计算机系的,成绩优异,能力出众,老师和同学们眼中的那种超级大学霸… 他很优秀,很耀眼,优秀到站在谁的旁边,都可以把对方的光芒比下去的那种… 所以姜软软绝对相信他的能力,也相信他的愿望可以实现。 那一天,姜软软调皮地问他:“那你的公司名字想好了吗?” 祁野摇头,说:“还没有,要不,你帮我想一个?” 她随口答应,却半天也想不出来,直到正午阳光热烈,祁野帮她去买冰水。 祁野离开前半玩笑的在她脚下画了一个圈,笑道:“好了,给你画了圈,乖乖待在这里不要乱走动,等我。” 她假装生气:“拜托,我又不是唐僧,更何况你画的圈太小了,我都没有自由的空间。” 少年笑得灿烂,一把将她抱于怀中,宠溺又霸道地说:“就是要画小一点,这样才能完全的把你禁锢在我的世界里。” 说完,祁野就去买了水,她也是那时候才想到‘画个圈’这个名字。 祁野回来,她告诉他自己想到的的名字。 姜软软其实没想过祁野会用,毕竟她只是随口说说,给公司起名这么严肃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她随便就这么取呢? 毕竟‘画个圈’怎么听起来都很随便吧! 可是祁野就真的放在心上,真的就这么用了! 那一年,祁野刚毕业就和大学里的几个关系好,又同样是编程工程好的同学一起创立了‘画个圈’公司。 姜软软记得,他们刚创立的那一年,步步艰难! 几个年轻人挥洒着自己的全部热情,虽然屡屡碰壁,但也没能消减他们的半分热爱… 那一年,祁野更是为了拉赞助,拉下脸去讨好各种赞助商… 他的辛苦姜软软都看在眼里,祁野小时候吃过很多苦,低声下气的拉赞助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可她明白,祁野这么努力,这么拼命,只是为了得到她父亲的认可,只是为了向所有人证明他祁野可以给她姜软软更好的生活。 那一年,从来滴酒不沾的少年为了迎合那些老总,放下一切去陪酒! 可无论他怎么喝酒,喝多少酒,甚至抽烟,也无法消除他身上的玫瑰花香… 那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就像是刻进他的血肉里一样,就那样不离不弃的伴随着他… 犹如她一般,对她的少年永远不离不弃! 姜软软记得,有一天晚上,祁野被几个赞助商灌得烂醉,她去接他的时候,祁野站都站不稳,却依旧紧紧地抱着她。 嘴里低喃:“软软,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我一定可以让你的父亲认可我,相信我,等我,不要离开我…” 她对着醉酒的他坚定地说了句:“我不会离开你,我永远相信你。” 后来,祁野终于拉到了赞助,几个年轻人在狭小的公司里欢欣鼓舞,欣喜若狂,无比高兴! 祁野抱着她转了好几圈,捧着她的脸当着那群兄弟的面亲了好几口。 他们的爱意从来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藏匿… 那时候的姜软软只是一个旁观者,她并不参与他们的创业,那时候的她也还只是自家公司的一个实习小员工而已。 ‘画个圈’团队拉到赞助后,公司有了些起色,也做出了不小的成绩… 至少在那一批同时创业的年轻人当中,‘画个圈’属于名列前茅了。 虽然过程并不顺利,可祁野的恒心并不是挫折可以打败的。 那段时间,没有人看好他们,所以赞助的金额也少。祁野一鼓作气,花了一个月拉来了不少的赞助,至少解决了资金问题… 再到后来,公司越做越大,因为他们开发的程序软件是一款深受年轻人喜爱的游戏,所以有了不错的起色… 直到游戏圈的人看到了这一块有潜力的蛋糕,才有更多的人愿意给他们抛橄榄枝… 终于,在祁野的努力下,得到了姜软软父亲姜书易的认可。 第36章 嫂子 那是姜软软第一次从自己父亲姜书易的眼中看到了认可的神情。 甚至父亲看向祁野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赏和敬佩! 那一晚,祁野高兴得睡不着觉,在出租屋里给姜软软发了一整夜的消息,对她表达着自己全部的爱意… 后来,公司又开发了好几款游戏,逐渐在游戏圈里有了一席之地。 “嗡…” 手机震动。 姜软软收到了秘书发来的消息,是资助的金额和时间。 她紧握手机, ‘画个圈’是祁野创立的公司,她不能让它倒闭。所以这些年她无偿资助。 可祁野离世后,‘画个圈’面临的问题越来越多,公司没有了顶梁柱,曾经建立的团队也出现了裂痕。 可即使这样,她也不想放弃,只要是她能做的,她可以倾尽所有去帮助他们。 姜软软打开手机商店,下载了一个‘画个圈’公司最初的游戏app。 名字叫《你的ia恋人》核心的内容,无论你是男玩家还是女玩家,选好性别后就可以进入到游戏页面。 里面是不同性格的ia恋人,每一个ia都是经过真人配音的,可以让玩家身临其境。 每个ia都有不同的故事,ia恋人可以记住与玩家所有的聊天内容,并可以及时的根据自身的性格模拟出玩家想要的反应。 玩家可以随时和ia聊天,打电话,发消息…就像真的在谈恋爱一样! 祁野曾经告诉姜软软,这一款游戏起初就是为了单身人士设计的。因为世界上孤独的人很多,而ia永远不会背叛他们… 当年这款游戏横空出世时,受到一大批玩家的喜爱。直到今日,这款游戏也还依旧热度不减。可…祁野却不在了! 段辞好几天都没回家… 姜软软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去了公司。 中午又抽空去了‘画个圈’公司。 ‘画个圈’场地比以前大了很多倍,姜软软六年来都不曾再踏足过这里! 因为她太害怕触景生情… 公司里几个高层人物见她来,赶忙来接她,这几个人姜软软记得。 都是第一批的老人了,当初和祁野一起挺过来的那一帮人! 其中一个她印象很深,叫鹿白,是祁野当年最器重的兄弟兼大学舍友。 鹿白领着当年的几个人来接她,几人一口一个,“嫂子。” 当年祁野在的时候,这些人便是这样唤她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也没有不习惯的感觉。 几人寒暄完,鹿白问姜软软:“嫂子,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想来看看,怎么,不欢迎啊?” 鹿白立马解释:“嫂子你说的哪里话啊,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嘛!‘画个圈’随时欢迎你来,祁哥曾经说过,这里就是你的另一个家。” 姜软软问:“最近公司还景气吗?” 鹿白脸色有些难堪:“前段时间出了点问题,不过好在嫂子你及时资助,我还得感谢你呢,自从祁哥离世后,公司的很多问题没有人能解决,也就靠我们这些老人硬撑着,也不知道这样下去还能坚持多久!” “如果是钱的问题,不用太担心,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但是公司一定要开下去。”她坚定地说。 鹿白为难:“嫂子,我知道你不愿意看见祁哥留下的公司倒闭,可是很多问题不是钱能解决的。” 姜软软当然清楚,六年可以改变很多,游戏圈行业有能力的新人也层出不穷,互联网时代的崛起,能把‘画个圈’比下去的比比皆是。 可姜软软还是不愿意放弃,如果祁野在的话,公司也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鹿白和姜软软聊了很多,聊公司,聊过去,聊祁野曾经和他们一起畅想过的未来… 鹿白说:“当年祁哥在的时候,大家都是一条心,哥们几个挤一个小小的出租屋里也觉得高兴,有的时候祁哥累得不行直接睡公司里,第二天照样朝气蓬勃,那时候多好啊!” 姜软软心中一股酸涩感,不想再继续聊下去,她怕再聊下去。她的思念会无法控制… 从‘画个圈’出来后,姜软软并没有打车回姜氏,而是去了赫百里所兼职的那家餐厅。 她…想去看看那个少年,看看那个和祁野长得七八分相似的少年! 来到餐厅点好菜,却不见那少年,只被店里其它工作人员告知赫百里已经开学,所以辞职了。 姜软软没说什么,只是呆呆地坐在餐厅里,隔着玻璃窗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们… 那窗外,有一个男孩捧着一束花给他心爱的女子! 姜软软看得入了迷,连点好的菜上了也没有发觉… 看着看着,姜软软就想起祁野和她求婚的那一年! 祁野刚得到她父亲姜书易认可之后的不久,就和姜软软求了婚。 她记得,那一天祁野牵着她的手神秘兮兮地来到‘画个圈’内部。 那天晚上,公司内部没有开灯,她还以为是电力出了故障。直到祁野把她带到指定位置。 随后,他打了一个响指,所有的灯全部亮起,一群公司成员全部从黑暗中欢呼着走了出来围绕着他们… 周围布置的很是浪漫… 而姜软软站在一个用红色花瓣铺成爱心形状的正中央。 员工们每个人手里拿着一副对联,每一副对联都是祁野亲手写给她的情话。 她印象最深的一对写的是: 情丝万缕结成茧,何时化蝶, 恩爱一生共白头,至死同心。 公司二楼甚至还有几个人在撒花瓣! 那一天,祁野就是那样捧着一束花在所有兄弟和员工面前和她求婚。 在周围所有人的欢呼中,少年缓缓单膝下跪,问出那句想了十年的话:“软软,你愿意嫁给我吗?” 而她几乎是没有片刻犹豫的点头答应,在周围欢呼声中,她接受了那捧花,接受了他求婚的戒指。 在那之后的几个月里,祁野一直都在忙着公司和结婚前的事。 公司发展得越来越好,一个外国厂商看中了‘画个圈’这块蛋糕,想要合作。所以祁野在他们结婚前一个月出国去谈合作的事… 如果他没有出国,就不会出事,如果他没有出事,说不定他们的孩子现在都上小学了! 他们甚至连婚服都还没来得及试啊! 第37章 小朋友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朦胧,她没有打车,而是在路边走了一段路… 脑子里一遍遍回想着今天鹿白和她说的那些话! “嫂子,祁哥曾经说过画个圈就是你的另一个家。” “嫂子,你不知道吧?祁哥决定和你求婚的前几天紧张兮兮,把哥几个叫到一起商量什么样的求婚比较浪漫?一直害怕自己给你的不够好。” “嫂子,画个圈刚成立的时候,全公司祁哥付出的最多,他每天为了讨好那些老总喝得烂醉,明明身体都快不行了,却一次次和我说,为了证明给所有人看,他有资格娶你,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嫂子,你知道吗?我和祁哥在大学的时候,我追过一个女孩子但被拒绝了!我和祁哥吐槽,你知道祁哥和我说了什么吗?” “祁哥说,他无法安慰我,因为他这辈子只追过一个女孩,并且顺利的在一起了,所以他并不知道失恋是什么感受。” “祁哥口中的那个人就是你吧?祁哥说,他这一辈子没怎么见过光,直到他十四岁那年一个女孩闯进他的世界,那是一束很温暖很强烈的光。” “他说,初中的时候他有一个很中二的想法,他还没有和那个女孩在一起的时候,他突然就很想化作一缕风,想悄悄吹过她的耳畔。 下雨天他想化作一滴雨轻轻滴落在她的肩膀,可是他又觉得这样还不够,完全不够,他想化作空气时刻围绕在那女孩的身旁。” “那时候我们宿舍觉得他说这话可肉麻了,毕业后大家一起创立公司,他又说他恨不得自己可以分身,一个分身用来时刻陪伴你,另一个努力工作给你更好的未来。” “嫂子,祁哥,真的很爱你…” 姜软软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鼻子一阵发酸… 小野,所以你并没有死,你只是化作风,化作雨,化作一切,用另一种方式陪着我而已,对吗? 他们都说你死了,他们都胡说,我才不听呢! 小野,你会不会觉得我现在活得很窝囊? 小野,我嫁给段辞的事,你不要生气好吗? 小野,我嫁给段辞只是因为你的心在他身上,可是我一点儿都不爱他的,我保证,所以你不要生我的气! 小野,段辞打我的事,你不要难过,我可以承受的,我没有关系的,只要我们的心还在一起,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都可以的。 姜软软,此生此世绝不负一个祁野。 晚上十点! 姜软软打车回了家,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她觉得有些累,身心俱疲。 回想起今天听到的话,这么多年,却用另一种方式听见了她不曾听过的,他说的情话! 忽然,门铃的声音响起! 姜软软起身去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看起来二十多岁左右的模样,长得很是帅气。 那男孩看见姜软软时,眨巴着一双明亮亮的眼睛,打量了她好一会儿… “你好,请问你是?”姜软软率先开口询问。 那男孩换了一副看不明的笑脸:“我是段辞的表弟,我叫 付厌止,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姜软软点头侧身,“请。” 付厌止进来后,很自然地坐在沙发上,姜软软给他倒了一杯水,而后问:“你是来找段辞的吗?” 付厌止点头:“嗯,我打他电话没有人接,就直接来这儿了!对了,你是白晚琪吧?” 姜软软脸色僵了一瞬,她从未见过付厌止,也从没有听谁提过段辞还有这样一个表弟,但能找到这儿来,还能把她当成段辞最爱的女人,估计和段辞关系应该很不错了! 姜软软摇头:“我不是。” 付厌止愣了一下,随即张口惊讶:“你…你该不会,该不会就是姜软软吧?” 她不明白付厌止为何是这样的反应,但还是点头应道:“嗯。” 付厌止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操,这么漂亮?” 付厌止觉得用“漂亮”二字来形容姜软软有些不合适,因为她已经超出了漂亮的范围。 付厌止十六岁和父亲移居国外,前段时间刚回国,他虽然没见过姜软软,却也知道段辞身边有两个女人,一个叫白晚琪,一个叫姜软软。 至于白晚琪,他十六岁之前也见过几次,刚才见到姜软软,他还以为是白晚琪女大十八变,变得更好看了! 毕竟他在国外时听说,段辞六年前和一个叫姜软软的女人结了婚,可段辞独爱白晚琪,并不待见那位正妻。 所以他第一眼见到姜软软,太过于美丽,他自然先入为主的认为是白晚琪,要不然他那表哥怎么可能放着这么个美人不爱? 倒是没想到,她居然是姜软软。 如果姜软软这么漂亮都留不住段辞的心,那现在的白晚琪估计更漂亮吧? 姜软软皮笑肉不笑:“谢谢,不过这么晚了,段辞又不在,要不你先回去?” 付厌止完全没有想离开的意思,道:“那请问辞哥什么时候回来?” 她摇头:“我不知道。” 段辞回这儿的时间并不固定,也从不提前通知,所以她能说的也只有不知道。 付厌止想了想,还是恳求道:“那个,表嫂,我真的有急事要和辞哥说,我打他电话他不接,消息也不回,要不你帮我给辞哥打一个?” 姜软软拒绝:“我和段辞关系也不算好,我打了他也不一定接,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姜软软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毕竟她也是实话实说。 付厌止倒是意外,她会直接承认和自己丈夫关系不好,换了一副耍赖模样: “唉,好吧!那我今晚就不走了,我就只能在这儿等辞哥回来了,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什么时候再走。” 姜软软见他并不像开玩笑的模样,只好拿手机帮忙打了过去。 电话震动了好一会儿,对方才接了起来,只不过传来的并不是段辞的声音,而是白晚琪的声音。 并且还是,叫.床的声音… 第38章 条件你开 电话那头,白晚琪的声音还在继续,姜软软眠嘴,脸颊微红! 以前他们做这种事当着她的面,将她当空气都无所谓,可现在她旁边还有另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 这…让她有些难堪,脸颊不自然的有些发烫! 付厌止第一时间也有些懵,他这位表哥当真会玩,但他更好奇的是他这位表嫂的反应。 付厌止观察着姜软软,见她有些红了脸,美,太美! 他付厌止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睡过的女人也不计其数。 可那些女人都化着浓厚的妆容遮盖了真容,他有时候起床总看见躺在身边的不同女人妆容花了一脸! 要不就是素颜的,长得并不好看,可是像姜软软这样素颜还能美成这样的,他真是头一次见。 没一会儿,手机那头才传来段辞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事?” 姜软软说:“段辞,你表弟付厌止来家里找你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句:“跟他说我现在没空,等我有空再联系他。” 说完,手机里传来挂电话的忙音。 “我说了,我和段辞关系不好,我打了也没用的。”姜软软平静地说。 比起和段辞谈事情,付厌止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姜软软这副漠然的态度。 看来这三位的关系比他在国外时打听到的更加复杂。 他付厌止找女人的时候,那些女人见了面起码都要撕个逼。 可是现在,他眼前这个女人知道自己丈夫在外面和别人做那种事,竟然不吵不闹,还能如此平静的和段辞说有人找他。 她能有如此反应只能说明段辞和外面的女人在她面前做这种事做多了! 可是传闻中,姜软软很爱段辞啊!他想来她也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吧? 稀奇! 太稀奇了… 付厌止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姜软软只是淡道:“小朋友,你表哥说了等他有空自会联系你,所以请你先回去吧!” “表嫂这是在,下逐客令吗?”付厌止打趣。 姜软软垂眸,说她赶人也无所谓,毕竟这大晚上的,家里有一个陌生的异性在,她总归不太自在。 见她沉默,付厌止突然凑近姜软软,一脸趣味的模样道:“表嫂,要不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让我满意了我就回去怎么样?” 姜软软下意识的和他保持距离,负厌止这个人现在给她的印象就是有点儿,没脸没皮的感觉。 她问:“什么问题?” 付厌止一只手臂靠在沙发上撑着脑袋,假装想了想,问道:“你,为什么嫁给我表哥?” 姜软软手指动了动,“因为联姻。”简单的四个字概括一切。 付厌止显然不太相信,但也没有为难她,只是起身道:“好吧!那,表嫂,有缘再见咯!” 说完,大步离开。 几天后… 段辞联系了付厌止,俩人约在名为‘彼岸花’的夜总会见面。 包间里,灯光暗淡迷离,付厌止点了几个陪酒小姐,左拥右抱二大爷似地等着段辞。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味道。 没多久,段辞搂着白晚琪走了进来,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付厌止打量着段辞身边的女人,想必就是白晚琪了,比记忆中确实长开了不少,也算得上是个美人儿! 但和姜软软比起来,还是差了点儿意思。没有他以为的那么惊艳! 段辞注意到付厌止的目光,略带警告的语气道:“你小子,看什么?这是你哥的女人,别打什么歪主意。” 付厌止移开目光,笑道:“放心吧,哥。” 却又在心里补充道,比起这位,我对你家里那位更感兴趣。 “说,找我什么事?”段辞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进入主题。 付厌止用小费打发走了陪酒小姐,和段辞聊起正事…… 许久,谈完事情后! 从‘彼岸花’出来,段辞和白晚琪离开付厌止的视线。 付厌止坐上自己的车,点燃一根烟,却觉得十分有趣,他这位表哥放着一个美人儿在家不要,偏要在外面浪荡! “嗡…” 手机震动,付厌止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说拍摄的模特耍大牌,要不要换一个? 付厌止忽然想到什么,丢下一句:“等我过两天给你回复。”挂断电话,吩咐司机开车离去。 开车来到姜软软家门口,按了门铃,又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姜软软,手里还拿着一个漏勺,围着一个围裙,头发绑在身后,看起来是在做饭。 付厌止毫不客气:“表嫂,在做晚饭吗?我有幸能尝尝表嫂的手艺吗?” 姜软软没想到他还会来,点了头邀请他进门。 付厌止进门后自来熟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姜软软的晚餐,撑着脑袋看向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付厌止今年二十五岁,从去年开始就被父亲催婚,他身为浪漫主义者,自然不可能听从父亲的安排。 但看着姜软软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有个女人这样在家里为自己做菜,感觉似乎也,还不错。 或者结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他并不相信爱情! 姜软软做好晚餐,给付厌止盛了一碗饭。付厌止用餐过程中一顿夸赞她的手艺。 而后才进入正题:“表嫂,你就不好奇我今天来干嘛?” 姜软软问:“你,不是来找段辞的吗?” 付厌止笑,“不,我今天是来找你的。” 姜软软眨了一下眼,疑问:“找我?” “嗯。” “找我做什么?”姜软软不理解,她和这个段辞的表弟好像也并不熟,他能有什么事找自己? 付厌止慌称:“表嫂是这样的,我现在正在弄一个项目,拍摄一条广告,可是我们找的模特受伤了,所以我想,能不能请你当我们的模特?” “不能。”她想也没想的拒绝。 她公司每天一堆麻烦事处理都处理不过来,哪有时间去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事情。 更何况,她也不习惯也不喜欢出现在镜头面前。 见她拒绝的如此干脆,付厌止觉得是意料之内,也不气馁,继续道:“表嫂,你先别急着拒绝啊,你要什么条件你随便开!” 姜软软苦笑:“小朋友,这并不是开条件的问题,而是我不喜欢的问题。更何况我不是专业的模特,专业的事情你应该找专业的人去做。” 第39章 会跳舞 付厌止坚持:“表嫂,你不需要专业,你的气质就很符合了,相信我…” 姜软软依旧拒绝得坚决。 付厌止喋喋不休,他并不打算放弃,毕竟姜软软这张清冷厌世的脸,真的很符合他想要拍摄的审美。 模特明星他不是请不起,只是想要这样一张干净到没有任何瑕疵的脸实属难得。 他公司这次需要拍摄的内容就是要一个冰山美人的气质,他打赌,除了姜软软这张脸没有人更合适! 他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只是那时候他已经把这件事内定给了情人,既然那情人不识趣耍大牌。 他就没有道理不争取一下姜软软了! 可无论他怎么说,甚至带点儿哀求的意思,姜软软态度依旧坚决,不为所动。 付厌止只好失望离开,但他可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人嘛总有弱点,等他找到姜软软的弱点,还怕她不答应? 为了完成他心目中的完美作品,他不介意用点儿小手段。 接下来的几天,付厌止依旧每天都来找姜软软,但她给的回答基本没变过。 姜软软有的时候真的搞不明白,付厌止这个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她不是那种会说难听话拒绝别人的人,但她强硬的态度表明了一切,付厌止为什么还要这般没脸没皮? 再一次被拒绝的付厌止只好失落落地回到车上,开车离开,此时微信提示音响起。 他拿出手机一看,性感的唇角勾了勾,“这么多天了,终于查到了吗?” 他调转车头,重新回到段家。 门铃响起,姜软软打开门。 不等她开口拒绝,付厌止率先开口:“画个圈。” 果然,姜软软脸色先是浮现震惊,然后再是疑惑,最后才是将他邀请进门。 “你,查我?”姜软软问。 “表嫂,你要是早点答应我,我也不至于这样啊,费了我好一番功夫呢!” “你,都查到了什么?” 付厌止耸耸肩:“也没什么,就是查到你对这个‘画个圈’游戏公司似乎很关心。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据我所知,这个公司这些年混得似乎并不好。” “所以呢?你想做什么?”她直截了当地问。 付厌止见她如此关心,来了兴趣,“所以,我可以和‘画个圈’合作,至少可以保证它不会倒闭,至于能不能抓住机会脱颖而出就是它的问题了!” “你要和画个圈合作?你是做什么的?我凭什么相信你?” 付厌止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她:“本人,p g 的最大股东付厌止,表嫂可以上网查一下。” 姜软软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事关重大,她还是开始上网查。 pg是海外的一个游戏大公司,如果‘画个圈’真的能和pg合作,说不定能恢复往日光芒。 查完,姜软软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面前这个男人怎么看也才二十多岁出头,小小年纪就能成为pg的大股东,可见来头不小。 她直截了当地问:“你要什么条件?” “第一,我只给‘画个圈’两年的时间,如果两年之内他们不能做出一款给pg带来利润的游戏,我会停止合作。第二,我要你……” 付厌止故意停顿。 “什么?”姜软软瞪大眼睛,完全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见她反应着实有趣,付厌止才继续道:“我要你当我这次的拍摄模特,还有两年之内,如果我还需要你的拍摄配合,你不准再拒绝我。拍摄费用好说。” “好。” 姜软软答应,这样算起来,她是划算的,毕竟一次拍摄可以换来两年的机会不是吗? “噢?答应这么快?”付厌止没想到她跟之前的态度会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答应的这么爽快,倒不禁让他开始好奇,这家‘画个圈’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这位堂堂姜家大小姐甘愿为之低头? 她问:“拍摄的是什么内容?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就可以开始,拍摄内容我今晚会发给你,表嫂,加个微信呗,我到时候发你微信上。” 姜软软没有多想,打开了微信二维码。既然答应了,她自会好好配合。 加了好友,付厌止立马点开她朋友圈,结果…什么也没有。 “那表嫂,我就先回去咯,明天见。”付厌止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位表嫂可比他想象中的有趣多了!而且似乎也很有故事感呢!让人忍不住想要窥探她的故事。 晚上,姜软软果然收到一份资料文件,付厌止发来的。 她快速地扫了一眼,拍摄内容大概是需要她装扮成一位高贵典雅的精灵… 姜软软把姜氏接下来大部分不重要的工作交给秘书,就前往拍摄地点去了! 里面是一个很大的棚子,一百多个忙碌的工作人员,各种拍摄的机器,背景有绿幕,有搭建的舞台… 付厌止看见她,和她说以后会派司机去接她,不用她自己来。 很快,姜软软被化妆师带去化妆,化了几个小时,换上服装,呈现出来的效果令所有人震惊… 活脱脱的一个精灵公主…… 美得让人嫉妒。 付厌止表示很满意,这就是他脑海中需要的效果。 一连好几天,姜软软都在努力配合付厌止,虽然她并没有做太多,因为付厌止说,她只要站在那里就已经是他想要的效果了,不需要有过多多余的动作和表情。 一直到今天,付厌止突然问她会不会跳舞?说不会也没关系,跳舞片段可以用替身! 姜软软说:“我会,什么舞都会。” 她觉得既然已经答应配合拍摄,她就一定会尽力而为。这是祁野教会她的,任何事只要决定去做,就努力把它做好。 付厌止眸光闪烁惊喜,姜软软会跳舞再好不过,这样就可以拍摄到她的脸,这个作品就更加完美了! 不多时,舞蹈老师将她带去了舞蹈室,教给她需要跳的舞蹈片段… 姜软软又练习了好几天的舞蹈,是一个中国独舞,难度很高,动作也极为优雅! 舞蹈老师对她的舞蹈功底赞不绝口,可姜软软七年没再跳过,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生疏! 她从幼儿园开始,母亲就给她报各种才艺培训班,以及各个国家的语言培训班,所以这些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第40章 她的舞上了热搜 正式拍摄的时候,姜软软站在剧组搭建的舞台上… 周围一片暗淡,只有舞台的聚光灯照亮着她。 精灵发饰,一袭白裙,伴奏开启,她随着音乐开始在台上翩翩起舞… 旋转如风,跃动似云。灵动活泼,尽显艺术风采。 台上人儿轻盈的步伐如同云端漫步,她的优雅身姿和灵动的节奏让人沉浸在独舞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舞蹈片段的内核是;一个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想要抓住远处那一抹参透进来的微弱的光,从而努力拼命突破内心黑暗的枷锁,最后冲破牢笼! 姜软软用优雅的舞姿方式把含义展现的淋漓尽致! 舞蹈结束,获得在场所有工作人员的热烈掌声。 付厌止眼中满是欣赏,这是他回国后看到最满意的作品。 拍摄顺利完成,付厌止对她滔滔不绝地夸赞着,从心里对她赞叹不已。 姜软软结了自己的片酬,转身离开,消失在付厌止的视线里… 第二天! 姜软软就照常去了公司。经过秘书的提示,她才知道自己上了各大平台的热搜! 她自己上网看了看,发现标题更是离谱《曾经的南大校花再现惊鸿一舞》她无奈摇头,这些媒体真是为了流量什么话都敢写,校花这个词她可担当不起。 这不是纯给她招黑吗?直接关闭页面,投身工作当中。 - 段辞来到公司的时候,有个男人调侃道:“段辞,段太太的舞跳的不错,你小子真是有福了!” 段辞有些懵,皱眉问:“什么?” 那男人见他还不知情的模样,闭了嘴,整个上京市认识段辞的人谁不知道,他不爱自己的妻子。所以不知道也正常。 段辞不耐追问:“你刚才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男人撇撇嘴:“你自己看今天的热搜呗!” 段辞来到办公室,打开电脑,才发现各大平台今天的热搜全是姜软软… 段辞噗笑一声:“南大校花?真是会往她脸上贴金。” 一共两个视频,一个明显是今天才出的成品,好奇心驱使着他点开了视频! 段辞点开的是今天早上才出的成品,舞蹈片段不多,也就几个能拍到脸的镜头! 其余部分都是她拍摄的精灵片段,其中掺杂着几个高难度舞蹈动作! 视频的大概内容,是在梦幻的世界里,一位美丽而神秘的精灵公主。在漫天的星光下,公主举起手中的弓箭望着远方射出一箭,星星点点的小魔法瞬间在空气中跳跃,如同一场美丽的烟花。 经过特效的处理,还有背景音乐的加持,配上姜软软那张清冷完美的脸,整个视频给人一种非常强悍的视觉冲击感… 段辞揉了揉太阳穴,这样的姜软软令他感到无比陌生! 他又点开第二个视频,是昨天发布的一整个舞蹈视频,没有剪辑,没有处理! 视频里,她与背景音乐融为一体,轻盈的步伐如花瓣飘落,柔软的身姿如柳絮飞舞,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美感。 每一个舞步都如同诗篇般优美,她所散发的艺术魅力让人如痴如醉,诠释着东方美的精髓!身姿曼妙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世界。 上千万条的评论,全都在夸赞着她! 段辞关闭页面,靠在转椅上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他一段时间没见姜软软那个女人,她就急着去搔头弄姿? 堂堂姜家独生女,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靠这种廉价的视频博取眼球了? 她,就这么爱出风头? 评论区夸赞姜软软的人越多,段辞就越觉得心里某块地方不舒服。 姜软软,一个伺候了他六年半的舔狗,一个在他段辞面前低声下气的女人,什么时候成了网上的全民女神了? 他不许,也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下午六点半。 姜软软下班回到家时,只见段辞已经翘着二郎腿,抽着烟靠坐在客厅里,似乎是在刻意等她。 姜软软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脸色还不好看!姜软软不解,莫不是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 段辞不说话,吸了一口烟,眯着眸子看她。 姜软软先开口:“段辞,你,回来了?吃饭了吗?” 男人依旧不说话。 她又问:“段辞,你想吃什么?” 姜软软隐隐约约感觉气氛有些诡异,他总觉得段辞冷漠的表面下隐藏着一头随时会爆发的狮子! 见他还是不说话,姜软软挂好钥匙,转身准备进入厨房。 段辞掐灭手里的烟,起身走到姜软软身后,毫无征兆地抓起她的头发往二楼走去! “啊…” 姜软软吃痛地叫出了声。 她基本是被段辞强行拖拽到二楼的,她甚至都不清楚这个男人为什么生气? 段辞把姜软软拖到二楼的客厅,将她甩在二楼的地板上。姜软软表情无法维持平静,她质问:“段辞,你又怎么了?” 姜软软当真不理解,他现在这副模样是又想家暴自己吗?可是为什么?自己明明没有惹到他。 段辞眉头紧皱,眼神凌厉,显然是心中有火… 男人终于冷声开口:“姜软软,南大校花?全民女神?你,就这么爱出风头?就这么想红?” 姜软软有些不明所以,难不成是自己的那个热搜视频给她招来了麻烦? 难道段辞是因为这个事特地回来找她麻烦?可是为什么呢?她就算上了热搜,也与他无关吧! “段辞,那个视频是你表弟付厌止找我拍的。”她说道。 男人话语中带有一丝冷嘲:“他找你拍你就去?还是说,你看上我那表弟了?想用这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好趁机爬上他的床?” 姜软软苦闷,“段辞,你整天除了想这些还能想点别的吗?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更没有看上你那表弟。” 这话听在段辞耳朵里简直就是反了天!他怎么想容得了她来置喙? 怒火在胸中翻腾,段辞扯下皮带,一鞭子抽在她的手臂上。 “嘶…” 姜软软疼得发出细小的声音,她嘴唇颤抖着,问:“段辞,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他要打她? 之前两次如果是因为她和魈一还出去吃饭,那这一次呢?这一次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是说这个男人现在已经到了打她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地步了? 第41章 病态如他 段辞抓起她的衣领往跟前扯,他脸色由白转青,太阳穴上青筋暴起。 他要的可不是姜软软地质问,他要的是她的眼泪,是她的服软… 他低吼:“姜软软,你不是很会哭吗?你现在就掉眼泪,在我面前哭,我就饶了你。” 姜软软不理解他到底想干什么,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地看着他… 段辞用力一把推开她,又一脚将她踹倒在地,不顾她的痛苦表情,握紧皮带就往她身上抽去。 段辞愤怒得两眼迸射出骇人的光芒,他不喜欢这样的姜软软,他要的不是这样的姜软软。 想起热搜视频里的她,想起网友评论里的她,想起今天同事口中的她… 那样完美的女人,怎么会是姜软软? 段辞不知道心中的这股怒火为何会这般无法抑制?更不明白为什么姜软软因为过于完美而让他感到生气? 他理不清这些思绪,他只知道,他要的姜软软永远只能看着他! 她太美好,美好得让段辞想毁掉,他不喜欢这种超出自己掌控范围的事情发生。 因为他明白,天鹅过于美好总会飞走,所以他要折断天鹅的翅膀,让她永远只能仰望自己。 也许,这就是他如此愤怒的原因,他只是想让姜软软知道,她的耀眼、她的美丽、她的光芒、只能永远配待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永不见光明! 六年,六年来逆来顺受的女人,怎么会突然成了人人追捧的对象? 他不能接受…. 段辞不能接受的一个原因,是让他不能正视的,只能忽视掉的真正缘由;是一个他六年前就看不上的女人,现在却突然发现,她美好得让自己生出一股配不上她的自卑感… 他刻进骨子里的认知是,他们两个人之间,姜软软只能永远属于下位者。 段辞搞不清自己怒火的来源,也不想去深究,他只知道,他要的姜软软只能和从前一样在他面前畏手畏脚… 他迫切地想要砍掉她的羽翼! 他怒:“姜软软,老子让你哭。” 姜软软盯着他看,别说眼泪了,连睫毛都不曾颤抖一下! 段辞第一次对她实施家暴,她哭是因为委屈,第二次对她家暴,她哭是因为羞辱!那这一次呢?她为什么要哭?她又凭什么要哭? 段辞手里握紧的皮带又狠狠地抽了过去,她不哭?那就打到她哭为止… 只要姜软软哭了,就说明她还是仰望着他,就说明她并没有网上说的那样完美,就说明她还是只能永远臣服于他! 他这六年多来看姜软软就像在看一条狗,一条狗有什么资格让人奉为女神? 抽完几鞭子,段辞想试图从她眼神中找到委屈,惊恐和眼泪! 可是…该死的,什么也没有。 第一次对她动手,她有隐忍。第二次对她动手,她有眼泪。那这一次呢?她为什么出奇得如此这般倔强的平静? 他猛然抓起姜软软后侧的头发,紧紧地拽着:“姜软软,你的眼泪呢?” 姜软软头皮被他拽的疼痛发麻,她倔强地问他:“段辞,你这般对我,就只是为了想看我的一滴眼泪吗?” 几乎没有犹豫地回答:“是,只要你掉眼泪,我就饶了你。” 姜软软看着他,苍白的嘴唇扯出一丝苦笑。 蓦然的,她姜软软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自己跟不上另一个人的想法。 打她,就只是为了她的一滴眼泪? “哈哈…哈哈哈…” 可笑至极,荒唐至极! 身上的痛感还未消散,头上的麻感也还在,她很疼,但…就是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 见她笑得癫狂,段辞一双眉毛都皱成了八字形。 他脸上的肌肉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扭曲成一副令人心悸的面容,眼神如同黑夜中的幽灵,散发着冷冽的光。 “姜软软,你笑什么?”他质问。 姜软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笑什么? 还能笑什么? 当然笑他段辞是一个神经病! “…嗡…嗡…嗡…” 段辞的手机震动,他松开姜软软的头发,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白晚琪。 段辞皱眉,他此刻没有心思去应付白晚琪,直接挂了电话! 手机再次震动,来电显示:付厌止。 想起上次在夜总会和付厌止谈的事情,他果断接起:“喂。” 付厌止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喂,表哥,你上次不是说想让我顺便给你介绍一下国外合作伙伴吗?刚好今天我一个国外朋友来中国处理点事,我给他办了个接风洗尘的宴会。 你一会儿带着嫂子一起来参加啊,别说表弟我不够意思,噢,还有,我说的嫂子是指和你结婚的那位,不是你在外头的那一位。地址一会儿发你手机上。” 段辞瞥了姜软软一眼,“知道了。” 挂断电话,段辞脸色好了不少,但依旧冷漠:“一会儿跟我去参加一个宴会。” “我不去。” “姜软软,你是想被我手中的皮带再好好伺候一番是吗?” 姜软软不再说话,因为段辞绝对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她迫使自己快速调整好情绪… 见她不再反抗,段辞又道:“一会儿把自己收拾干净点,还有,你上次那件礼服还不错,就穿那件吧!” 刚说完,付厌止就给他发来了消息,是宴会地址还附加了一句,给嫂子的礼服在路上了! 段辞拧眉,心中不悦,对上姜软软的目光,“姜软软,付厌止为什么要给你准备礼服?他怎么知道你的尺码?还是说你当真已经爬上他的床?” 她解释:“我没有。” 她不想再说多余的任何一句话。这三个字就是她全部的解释。 段辞整理思绪,丢下一句:“去化妆,礼服一会儿就到。”然后进入卧室。 段辞无心在和姜软软争论这些,他如果真的可以和外国人合作,那么他的职位将再次得到提升! 他现在要做的是巩固和提升自己的位置,才能有权终止与姜氏的合作,也才能打压姜氏。 一旦打压成功,她就可以说服父母名正言顺的和姜软软离婚,这才是他现在主要考虑的问题。 可姜软软刚才倔强的脸庞依旧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烦。 太烦! 段辞进入主卧后,姜软软也自己进了次卧去化妆… 第42章 撞衫 姜软软刚化完妆,段辞就把付厌止派人送来的礼服盒子丢在她房间门口,轻踢了一脚她的门:“动作快点儿,我在一楼等你。” 段辞脚步声离去,姜软软才打开门,看见了被丢在地上的精致盒子。 姜软软换好礼服站在镜子前,礼服很合身,但就是太妖艳,太…性感。 这件礼服与她前几次穿过的所有礼服都不同,好像这一件就是单纯奔着性感去设计的,裙摆很短,她的一双腿在外面裸露无余! 姜软软下楼去的时候,段辞坐在沙发处看着手机。 男人下意识的抬眸望向她,愣了一下又即刻恢复如常。 这礼服过于性感令他感到一股不快,段辞不禁怀疑付厌止是不是故意的? 他隐约能看见姜软软胸前被蕾丝边挡住的似有若无的.沟… 还有那双就连他也从未见过的一双修长的腿! 在他印象里,姜软软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短的裙子。她的腿部线条很流畅,让人感到一种原始的野性和魅力。 美丽如同精雕细琢的玉器,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瑕,让人惊叹于设计师的鬼斧神工。 男人不自然地扯了扯领带,大步往门口走去,扔下一句,“走吧。” 姜软软穿着高跟鞋,小步地跟了上去… 来到宴会上! 姜软软看见了付厌止和一个外国友人正在交谈着什么。还看见了站在他们身旁的…魈一还,还有…白晚琪! 不少人往他们这边投来目光,因为…白晚琪穿的礼服和她穿的,一模一样。 段辞说她的礼服是付厌止安排的,如此说来白晚琪的也是他安排的了?所以付厌止此举何意? 还有,魈一还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白晚琪看见段辞,立马扑进他的怀里,撒娇疑问:“辞哥,你刚才怎么不接我电话?” 随即,白晚琪看见了段辞身后的姜软软,看见她穿的礼服和自己一样,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她的礼服是付厌止派人送给她的,为什么姜软软也会有?还是说付厌止是故意的? 看着姜软软性感的身材比例,白晚琪的嫉妒在心口蔓延! 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姜软软能完全撑起来的地方她却撑得一般,两件礼服的尺码应该都是最小号的。 可她穿起来却始终觉得有点紧,可姜软软的腰太细,根本看不出会有勒的痕迹! 白晚琪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恨的牙痒痒,因为她根本就搞不清楚段辞的那位表弟,付厌止是想羞辱她还是想羞辱姜软软? 可如今看来,她样样不及姜软软! 凭什么?到底是凭什么? 白晚琪不再去看姜软软,拼命迫使自己要优雅,要调整好心态。 她依旧热情如火地扑在段辞的怀里,看着段辞今天的打扮,心情好了不少。 男人从衬衫,领带到西服,色彩,材质的光泽度。平肩的肩型很前卫,有个性的尽显性感,叛逆又同时带点中性化阴柔的特点,正体现男人高雅的气质。 白晚琪看着段辞,这完美的男人是属于她的,姜软软好看有什么用?在段辞眼里她不及自己一根头发丝。 段辞看见白晚琪,又看见她的礼服,瞬间明白这是付厌止故意的。 段辞顺势把扑进怀里的女人搂在身边,大步朝着付厌止那边走去。 付厌止看了眼来人,顺便把外国朋友介绍给段辞,让段辞自己去聊。 然后付厌止举着一杯红酒走到姜软软面前,一双魅惑的眼睛滴溜溜地上下打量着她。 然后凑近,在她耳边嘀咕:“表嫂,这件礼服明显更适合你哦!” 姜软软的美,付厌止在拍摄精灵广告的时候就见识过,所以现在她美成这样也在情理之中。 没错,他就是故意邀请了白晚琪,他就是想用同一件礼服同一个尺码来衬托姜软软的美,他就是想让段辞知道到底哪一边才是他该珍惜的。 但显然,他的计谋失败了!段辞那个男人的眼里果然只有白晚琪。 姜软软与付厌止保持着安全距离。 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魈一还缓缓地走了过来,盯着她手臂处的红痕看。 付厌止见魈一还走过来,咳嗽了两声,自然地介绍道:“表嫂,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之前在国外的一位学长,很优秀,叫魈一还。” 又转头跟魈一还介绍道:“一还,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表嫂,叫姜软软。” 魈一还并没有理会付厌止所谓的“介绍”而是抓起姜软软的手臂,问她:“怎么弄的?” 付厌止这才注意到姜软软白皙的手臂上有几条红痕,这明显是被人用鞭子或者什么东西抽打的呀。 姜软软抽回自己的手,看着魈一还:“一还哥,你…你怎么会在这?”她试图转移话题。 倒是把一旁的付厌止给震惊到了,不可置信地疑问:“你们,你们认识?” 魈一还没有理会他的疑问,直接拉着姜软软走出宴会门口… 付厌止看着他们的背影,低喃:“果真认识啊?” 合着刚才介绍半天,就他一个人是小丑呗? 宴会门口! 魈一还质问,语气里充满着关怀:“软软,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弄的?” 姜软软低下头,她该如何去说?她不想说! 魈一还语气凛冽,掺杂一丝颤音:“是不是段辞打的?” 姜软软垂着睫毛,没有说话。她的沉默就是答案。 魈一还平常温静的脸上此刻也有了明显的怒火,因为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他不愿意去接受的现实。 姜软软———被家暴了! 他小心翼翼藏在心里几十年的人,被另一个男人这样对待,他怎么能接受,又怎么能忍? 魈一还沉重地呼吸,像是无法消化这个事实,他握着拳头问她:“他怎么动的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姜软软抬起眼皮对上他繁杂的目光,又立马垂下眼眸。 她该怎么去诉说?她又该怎么去和面前这个如同他哥哥一般的人去说? 她宁愿在魈一还的印象里,她还是小时候那个跟在他身后喊他魈哥哥的小姑娘,她宁愿在他的印象里,她还是曾经那个在祁野身边笑得灿烂的女孩儿。 她也不要在他面前这般狼狈,这般懦弱! 第43章 一股杀意 魈一还手指发凉,声音里像是藏着冰一样地问:“软软,告诉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姜软软轻呼一口气,平静称述:“一还哥,就是你第一次送我到家门口摸了我头的那个晚上,那一天段辞在家,因为我和他互相派人监视着彼此,所以我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 魈一还眉毛紧皱,瞳孔看着她左右转动,嘴唇略微颤抖,显然无法接受她遭受的这一切是因为自己。 “你…你说什么?你是说,段辞打你,是…”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是因为我?因为他误会你我之间有染?所以…动手打了你?” 姜软软对上他愕然的目光:“是,所以一还哥,我们以后有什么事用电话联系就好。” 她不清楚,她也不明白,她更加不确定段辞第一次家暴她到底是不是因为魈一还! 她除了能强烈的感知段辞第二次家暴她是因为魈一还之外,第一次和刚才这次,她真的不能够确定是因为什么! 但是无论因为什么,她都知道她不能够再如此近距离地和魈一还站在一处,因为魈一还,不,应该说因为她在外面和任何一个男人接触都可能会成为她被家暴的导火索… 魈一还胸口重重地起伏着,试图平复自己地呼吸,放在大腿外侧的拳头渐渐紧握! 如果说段辞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那她回国那天自己强行和她见面,是不是那晚也……? 他不敢往下想,不敢往深想,无法抑制的怒火涌现而来:“我,杀了他。”声音平稳,但语气中透着不容质疑的真实性。 说完就要往宴会酒店大厅里走去! 姜软软拉住了他,在她对上他眼眸的一刹那,她分明从他那双平常温柔的眼神里看到了一股强烈到无法忽视的杀意。 姜软软心中一陡,她从未想过这个邻家哥哥有一天会为了她,而露出此般骇人的神情! 她努力压平声音:“一还哥,如果祁野的心脏不在段辞身上,任凭你今天杀了他我也不会说什么,可是祁野的心,还在他身体里跳动着…” 他看着她,声音发颤:“所以,你就为了祁野的心脏,甘愿忍受这一切?忍受着,那个混蛋的暴行?” “是。” 魈一还踉跄退了两小步,一股凉意从心底蔓延开来,凉到四肢百骸! 尽管如此,她的眼神,还是如此坚定吗? 魈一还有那么一刻觉得,他似乎低估了姜软软对祁野的爱… 他知道姜软软爱祁野胜过爱她自己,可他从来没想过,她的爱竟坚定到此般无法撼动的地步… 可笑,可悲… 他咬牙,“软软,祁野已经死了,段辞不是祁野。”他试图告诉她这个事实。 魈一还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想让姜软软清醒一点。祁野已经死了!她不必为了一颗心脏这般活着。 姜软软看着面前的人,一米九的身高,让她只能抬起头仰视。 她闭上眼,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再次睁开眼时,仿佛一切恢复正常:“一还哥,谢谢你的关心,你说的这一切我都知道,但,杀了段辞,会脏了你的手,别因为那种人而去蹲局子,不值得。” 姜软软并没有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妥,如果祁野的心脏不在段辞身体里,段辞死一百次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但是退一万步来讲,如果祁野的心不在段辞体内,她也不会和段辞有任何瓜葛。那么魈一还也就不会认识他。更不会有想杀了他的想法。 魈一还缓了许久,才道:“好,但你要保证,不让自己再受到任何伤害。” “嗯,我会尽量的。” 魈一还心口疼,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清楚那种有暴.力倾向的男人动起手来有多不管不顾。 沉默良久,他说:“以后如果再遇到这种事,打电话给我,或者直接报警。” 她淡淡道:“嗯,我知道了!” 魈一还根本不相信她真的会报警,但也只能苦笑:“你先回宴会上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应完,她大步流星地走回宴会… 魈一还闭上眼睛,在黑暗的角落里,通过不断捶打自己的胸口来减轻内心的痛苦。 什么时候,姜软软走到了这一步? 什么时候,他自己,走到了这一步! 姜软软回到宴会。 付厌止走上前迎接,一脸好奇:“表嫂,哎,魈一还呢?对了,你们,真的认识?” 她点头:“嗯,从小就认识。” 这就有点出乎付厌止的意料了,他还想说什么,被姜软软打断:“和段辞聊天的那个外国人是谁?” 姜软软看着不远处和外国人聊天的段辞,她知道段辞这个人,不可能花精力花时间浪费在一个毫无相关的人身上。 能让他花这么久时间去聊天的人,只有一个原因,那个人对他有利。 付厌止望过去,撇撇嘴:“那个啊!我在国外的一个兄弟,我表哥说想和他谈一下,看看有没有和外国集团合作的可能,让我搭个线。” 姜软软仔细地盯着那边看,又问:“那段辞为什么不直接跟你合作?” “合作了啊,但毕竟专业不对口,他还是更想和同行合作。” 姜软软没有再说话,付厌止二十五岁就已经是pg的大股东,那付厌止口中的那个“国外兄弟”自然也是来头不小。 如果段辞真的能和那个人谈成合作,只怕段嘉鸿会放给段辞一部分的掌权权利。 如果那样的话,那段辞想在背地里打压姜氏,可就不再像之前那般小儿科了! 所以,她要么阻止,要么比段辞更强。 她平静地问付厌止:“你那个外国友人叫什么名字?” 付厌止一脸疑问地看着她,最终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告诉了她那人的名字… 付厌止放在她脸上的目光不曾移开过,他分明看见姜软软的眼神从平静逐渐到狠意,再到势在必得之意。 她的眉宇之间自带一股萧穆之气,而那双深邃的眼睛却犹如湖泊一般宁静而深不可测。 付厌止观察着此刻的她! 那双犀利的眸子,像是闪烁着智慧的火焰,即使在平静的表面下,也隐藏着惊人的洞察力。 她不需要言语,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感受到她的力量与威严。 第44章 保持在他之上 付厌止突发奇想,问她:“喂,表嫂,你…很爱我表哥?” 姜软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望着他愣了一瞬,眨巴着眼,“你猜。” “我猜?我猜的话就是,你很爱他咯!” 她疑问:“噢?何出此言?” “表嫂,你别看我人在国外,但认识我表哥的人都知道,你很爱他,但,他不爱你。” 付厌止观察着她的反应,他这样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毕竟她爱段辞,但是段辞不爱她,这件事在圈内也不是什么秘密。 姜软软也不反驳,只是顺口应道:“噢,那就爱呗。” 既然在所有人眼里她很爱段辞,那就让他们都活在这个假象里吧!她不在乎。 见她竟是这副无所谓的态度,付厌止也开始有些看不透了! 人人都说姜软软很爱段辞,甚至爱得卑微,爱得———舔狗。 可姜软软现在的态度也并不像一个舔狗该有的反应啊! 他付厌止交过那么多女朋友,什么样的舔狗没见过?爱他爱到死去活来,以色相诱…甚至不惜以死相逼的也不在少数。 可像姜软软这样冷漠的“舔狗”,他还真是,没见过。 付厌止说:“表嫂,我表哥那人没什么好的。” “嗯?” 姜软软当然知道段辞不是什么好人,但付厌止毕竟是他表弟,她倒好奇付厌止为何会这般说? 付厌止闷笑一声:“我是十六岁之后才移居国外的,十六岁之前都跟着我表哥混,他那人从不学好,不良少年你知道吧?形容的就是我表哥那种人,经常约架,所以经常在警察局里一呆就是一整天,经常被警察叔叔教育…” 姜软软没什么表情,这些她当然知道,六年前她就已经查过了! 所以段辞的前半生她大概也都算了解,她仔仔细细地查过他。而段辞却不曾查过自己的过去,因为在他眼里,查她就等于浪费时间。 她转移话题:“所以你当年移居国外是因为什么?” 付厌止瞧着她,傻笑,“因为…秘密。” 见他不愿多言,姜软软也不追问,只是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随便聊着… 直到,段辞终于和那个“外国人”谈完,段辞离开他身旁。姜软软才自然地走上前去和“外国人”大方地打了声招呼。 那外国人二十多岁的模样,长相带有些攻击性。 外国人上下打量着姜软软,她穿的礼服和段辞刚才身旁的女人一样,但明显她穿起来更诱人一些。 姜软软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和外国人侃侃而谈,寒暄几句,姜软软就开始提及工作的事… 段辞想和这个人合作,那她就截胡,就算截胡不了,那她自己起码也要和这个人也牵上线。 在工作上,她必须势均力敌,甚至必须保持在段辞之上。 不远处,段辞搂着白晚琪的腰,手里拿着一个高脚杯,目不转睛地盯着姜软软看。 听着她一口流利的“英语”,段辞心里那股不适很快蹭蹭上涨。 一股似有若无的,他不愿意承认的挫败感由然而生。 段辞年轻时各科成绩都不太好,更不用说学英语,那对他来说根本就是鸟语。 他那时候觉得,反正家里有钱,若日后需要,花钱请个翻译即可。 他记得上高中的时候,学校里有个长得清秀的女同学,是学神,各科成绩优秀。看他们这些学渣时,宛如在看什么垃圾。 那女学神家条件普通,即使成绩再好又有什么用?她的终点连他的起点都够不上。 可那女同学就因为成绩好,所以趾高气昂地看不起他们这些成绩不好的纨绔子弟… 那种眼神段辞一辈子也忘不了,所以他讨厌那些自以为很优秀自命不凡的人。 而姜软软和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是同一类人,所以他,没有理由不讨厌姜软软。 段辞听着姜软软和外国人相谈甚欢,心中不禁有些吃味。 他甚至懒得去想姜软软找那外国人的原因!别过脸,搂着怀里的白晚琪转过身。 可注意力始终无法完全集中。姜软软的姣好身影和她与外国人流利交流的场景不断在他脑海中闪过。 烦! 太烦… 另一旁,付厌止盯着姜软软和自己的外国兄弟看着,他终于理解为什么刚才可以感知到姜软软眼神上的变化了! 原来那一刻,姜软软就已经是猎人,而他的这位“外国兄弟”成了姜软软的猎物。 有趣,太有趣! 不过他这位外国兄弟表面看着绅士,实则脾气古怪,想与他合作怕是没那么容易。 他倒要看看,姜软软,姜家大小姐有几分真本事。 付厌止拿着酒杯走到段辞和白晚琪身旁,打趣道:“表哥,还有,白小姐,我应该叫一声表嫂吧?” 付厌止看了看段辞的脸色,没有明确的阻止,那就是同意的意思。 付厌止端起酒杯,对着白晚琪笑道:“表嫂,今晚玩的开心。”然后一饮而尽。 付厌止这个人习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要段辞开心,他管谁叫表嫂都无所谓。 白晚琪听见付厌止这样叫自己,心中又惊又喜,拿起红酒也笑着一饮而尽。 心里却在想着:看吧,姜软软,所有人都承认我才是段辞的女人! 而段辞始终保持着同一个表情,眼神有意无意地瞥向姜软软。 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女人和别的男人相谈甚欢会让他感到胸口闷? 想了好久好久,段辞才大概找到原因,大概是因为围着自己转了多年的狗,突然去围着别的男人转,所以一时之间不能适应罢了! 他拼命的在心里确认:没错,就是这样。 付厌止问段辞:“表哥,事谈的怎么样?” 段辞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只是又往姜软软那边看了一眼。 然后反问:“怎么?姜软软也是去和那外国佬谈合作的?你给她搭的线?” 付厌止表示无辜:“冤枉啊表哥,我可没有,是表嫂自己去找他的,不过嘛!我觉得表嫂这个样子还挺迷人的,专注事业的女人最有魅力了不是吗?” 第45章 迷人 付厌止只是说出了内心自认为的。 可是这话听在白晚琪耳朵里就像是一种赤裸裸的讽刺了。 付厌止才刚叫自己表嫂,转头又管姜软软也叫表嫂,如此看来,这付厌止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承认过自己才是段辞唯一的女人。 而且他刚才说专注于事业的女人才最有魅力? 白晚琪黑着脸,这句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吗? 毕竟她白晚琪从大学毕业开始就一直跟段辞在一起,所有的开销都是段辞给予的,她甚至连工作都没有过。 所以付厌止这句话就是在故意说给她听的吧?故意讽刺她只能依附男人而活! 可那又怎样?段辞爱她,她自然不用工作也能高人一等,只要有段辞的宠爱,她就是可以这样无忧的活着。 这样想着,白晚琪才开始意外的发现,她现在不能没有段辞,不管是情感上还是生活物质上都不能没有他。 暗自咬牙,看来,她必须尽快想办法怀上段辞的孩子才可以!只有这样,她才能完完全全地拥有这个男人。 段辞听着付厌止的话,挑了挑眉,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望向姜软软… 这一次,他没有快速移开目光,而是细细打量起姜软软。 脑海中回响着付厌止刚才的话,专注事业的女人,很…有魅力吗? 他猛然想起姜软软上一次来段氏谈合作的神态。目光如炬,眼神里只有目标没有情感的模样。 那样,就算是有魅力了吗? 他不知道,因为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喜欢和不喜欢,没有什么魅力不魅力的。 姜软软,算是一个有魅力的女人吗? 这个问题从段辞内心里迸发出来。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对姜软软从始至终只有厌恶。 想起上次度蜜月她在广场弹钢琴的模样,想起热搜视频里她的模样,想起她穿着高定礼服高贵的模样… 或许,她在外人眼里确实算是有几分魅力的吧! 但,她在他段辞眼里,终究什么都不是。 这样想着,他偏过头不再去看她,因为他坚定的知道,从姜软软逼迫自己娶她的那一刻起,他对她就只有从心底无法改变的厌恶! 无论姜软软是何等模样,这一点都无法被改变! “行了,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聚。”段辞突然说道。搂着白晚琪就出了宴会。 付厌止想说,你来时带的女人是姜软软,离开时带的却是白晚琪,合适吗? 但这句话他只能想,不能说。眼睁睁看着段辞搂着白晚琪的腰消失在宴会门口。 看来他这位表哥眼里当真只有白晚琪一个啊!不过也是,毕竟青梅竹马! 夜幕降临,宴会结束! 付厌止走到姜软软身旁,“嫂子,我送你回去吧?辞哥他,他和白小姐提前离开了。” 姜软软笑笑:“不用了,我自己打个车回去就行。” “不行,我必须送你回去。” “真的不用了小朋友,不用麻烦。” “表嫂,你知不知道…” “嗯?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今晚真的很迷人?” 姜软软眨巴着眼:“啊?” 付厌止有些不自然地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今晚的打扮太过迷人,你自己打车回去我不放心,万一遇到个把色狼什么的……” 付厌止没有把话说完,但提醒到这里已经足以表明他要送的决心。 他也不认为自己的说词有什么夸张,毕竟他是个男人,他太了解男人那些肮脏的想法了! 有些男人冲动起来可不管命运的尽头是什么…… 他必须承认今晚的姜软软真的太性感太迷人,如果她不是段辞的妻子,如果她不是自己的表嫂,看见这样的她,自己高低也是要撩一把的。 见他坚持,姜软软也只好答应:“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出了酒店,姜软软上了付厌止的车! 俩人坐后座上,付厌止的专属司机一直在门外等候。车子启动,驶向路边,融入于人海中! 车内,姜软软闭着眼睛,并没有说话的欲望。 付厌止盯着她的侧颜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家,付厌止死皮赖脸的非要进来,非要姜软软给她做点宵夜吃才肯离开。 姜软软总觉得,付厌止性子有些像小孩,拿他的死皮赖脸没有一点儿办法。只好给他去做些易消化的宵夜。 段辞和白晚琪没有回来。付厌止也没有说话,偌大的客厅里只能听见姜软软在厨房忙活的声音… 付厌止靠坐在客厅沙发上,撑着脑袋看着厨房里的女人,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喜欢看姜软软为他做饭的模样! 最后,姜软软做了简单的一碗海米香粥,付厌止吃完道了谢,起身离开。 姜软软洗漱完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与那“外国人”聊天的内容。 那个人,很难搞定,想要合作估计需要她花费一些心思。 翌日,她来到公司,姜软软吩咐助理调查那个外国人的详细资料,越详细越好… 毕竟俗话说,知彼知己方能百战百胜。 这个人,她必须拿下… 经过几天不眠不休的调查,助理终于找到了那外国人的攻破点。 办公会议室里,姜软软坐在c位上,助理站在投影旁讲述着她所调查到的内容。 “ryan,中文名:瑞安。国籍:美国,二十六岁,‘rich’公司的ceo,他的父亲是…” 姜软软轻轻敲着桌子打断助理:“这些网上能查到的直接跳过,讲你查到的重点。” 助理推了推眼镜,调整呼吸:“是。” 助理继续发言:“根据我这两天的调查,瑞安先生此次来国内的目地是为了他生母的遗物。瑞安先生的母亲是美国有名的珠宝设计师,离世前设计了一款名为‘绝爱’的项链。 而这款项链被中国一个着名商人花巨资买下,而商人前几年也已经离世。所以这款‘绝爱’就落到了商人儿子的手里,用来拍卖,拍卖会就在举行在下个月一号。” 姜软软轻轻敲打着会议桌,听着助理的调查结果,沉思了一会儿! 起身,坚决吩咐坐在旁边的秘书:“下个月一号,跟我去趟拍卖会。” 第46章 最好的倾听者 拍卖会如期而至,姜软软带着秘书坐在拍卖会最后一排。 瑞安坐在中央几排,翘着二郎腿,脸上流露着不耐的神情,仿佛任何的等待都变得无比漫长。 拍卖会一件一件的进行着,直到‘绝爱’出现,起拍价是五百万元,最后被叫到三千多万… “五千万”姜软软忽然举起手中的牌子说道。 众人纷纷转过头看向她,包括瑞安。 看见她的那一刻,瑞安眉毛明显挑了挑。 最后,姜软软以五千万拍下‘绝爱’。 拍卖会结束,姜软软找到准备离开的瑞安,冲着他的背影喊道:“瑞安先生。” 男人转过头,面露绅士地笑容,热情的和她寒暄了几句。 姜软软拿出刚才拍下的项链,一个精致的礼盒包装着,笑道:“瑞安先生,这款‘绝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就当交个朋友。” 男人的眼眸瞬间睁大,眼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完全被姜软软的话语所惊愕住。转而轻笑出声,他果然还是小看了这个女人。 上次的宴会上,他拒绝了姜软软的合作提议,所以她调查自己,她在寻求一个机会。 瑞安震惊之余,慎重道:“姜小姐,不知我是否能有幸邀请你一起共进午餐?” “当然,我的荣幸。”她说。 俩人来到一家餐厅包房,姜软软并没有着急谈合作的事,而是问了一个问题:“瑞安先生,‘绝爱’既然是你母亲的遗物,你此次又是为了这件事而来,为什么不直接拍下呢?” 男人垂下睫毛,露出无奈神色:“因为我的父亲派人监视着我,他不许我拥有任何关于我母亲的东西。” 姜软软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瑞安看出她的意图,问道:“姜小姐,是想听我母亲的故事?” 她微笑表示:“如果瑞安先生愿意说的话,我想我会是那个最好的倾听者。” 男人放在桌下的手握了握,最好的,倾听者吗? 瑞安面露苦涩,没有了以往做事果断的模样。 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的父亲和母亲原本是一对儿很恩爱的情侣。” “可是在一起多年,我的父亲觉得乏味,他坚信的认为我母亲离不开他。所以结婚前夕,我的父亲背着我母亲出轨。当然…这些都是我母亲临终前告诉我的。” “我母亲说,从我父亲第一次出轨她就已经知道了!只是她没有说破。因为我的母亲爱了父亲一辈子,她始终舍不得让他难堪,我母亲以为只要她假装不知情,父亲就会有所收敛,毕竟他们曾经是那么的相爱。” “我母亲说,我父亲刚出轨的时候还会藏着掖着,对我母亲也是假装保持着平常的恩爱。但我母亲知道他的心其实早就飘了!只是爱了他那么多年,母亲始终舍不得放手。又或许是不甘心放手。” “直到后来我父亲发现我母亲知道了他出轨的事却没有过问,于是越来越大胆。开始整夜整夜的夜不归宿。” “也开始对我母亲的态度逐渐变得暴躁,越来越…不耐烦!” “后来,我母亲悲伤之下,离开了他,一个人出国,来到你的国家,华国。” “母亲在这里遇到了一个男人,据我母亲所说,那个华国人刚认识我母亲的时候还是一个正在创业的年轻人,很努力,对我母亲也很好。” “那个华国男人在相处中,对我母亲产生了感情,于是开启了猛烈的追求。我母亲说,那时候在那个男人的身上仿佛看见了我父亲年轻时的模样。” “因为我父亲年少时也是这样追求我母亲,追的轰轰烈烈。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母亲只属于他一个人。” “但,我母亲最终还是拒绝了那个华国男人的追求。因为她说,她的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或者换另一种方式来说,她不再相信任何男人。” “我母亲只在华国待了几个月,就被我父亲抓了回去,囚禁在身边一辈子。我母亲说,我父亲后来和她道歉,说自己此生爱过的人只有我母亲一个,可我母亲却能在他的眼神里看见一丝谎言和欺骗。” “我母亲终究无法原谅他,父亲因此变得越来越偏执,逼迫母亲与他领证,最后又逼迫我母亲生下了我。” “从我记事以来,在我的印象里,我母亲就从未对我的父亲笑过。当然,她也从来没有从我父亲身边逃离过。她只是…身体越来越虚弱!” “我十一岁那年,我母亲最后郁郁而终,离世前给我讲了她的故事,她希望我这辈子都不要成为像我父亲那样的人。 母亲给她最后的一件作品取名为‘绝爱’,寓意为,此生不再爱。” “我父亲知道后,毁了我母亲所有生前的作品,只有‘绝爱’被一个华国商人秘密买走了,而那个华国商人就是我母亲当时在华国遇到的那个年轻人。” “我母亲离世后,所有人都很难过!只有我父亲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有一日,我看见他站在我母亲的墓碑前,一言不发。” “站了很久很久,他的眼神很空洞,又有一丝落寞。他说,死了也好,死了你的心里就不会再有其他男人了!” 瑞安讲到这里收了声! 姜软软听完,心里一阵发苦,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安慰! “瑞安先生,我……” 对面男人的脸色苍白而憔悴,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那双无神的眼睛里透露着无尽的悲痛和哀伤,让人不忍目视。 男人抬起沉重的眼皮望向对面的姜软软,仿佛那双眼睛里蕴含着无尽的痛楚。 几秒后,他又疲倦地垂下睫毛,在她看不见的地位微微抖动。他怎么能够亲口和她说,是他的父亲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他怎么能够说,是他的父亲在发现他的母亲心里没有了自己后,亲手给自己的老婆下了慢性毒药! 他怎么能够说,他的母亲一生都没有逃离父亲的身边,是因为发现了自己的老公给自己下药的事情! 他怎么能够承认说,她的母亲是因为人死之前,心就已经先死!所以坦然接受自己此生最爱的男人,给她布下的死亡结局! 他又怎么能够,在一个陌生女人面前揭开这个真相!他不能。 是的。 他知道! 他不能… 心里剧烈地挣扎后,男人抬起眼皮,恢复了平常的表情,笑着对她说:“姜小姐没关系,你不用安慰我什么,你能听我诉说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不等她的回应,瑞安突然问道:“姜小姐,你的故事呢?” “啊?” “怎么?姜小姐不愿意讲?” “瑞安先生说笑了,我没什么故事。” 男人显然不信:“是吗?如果你没有故事,宴会那天怎么会和段辞的女人穿一样的礼服?” 她扯了扯嘴角:“那是付厌止的恶作剧。” 她,确实没什么故事吧! 祁野是她心里的秘密,她不愿意向任何人说起。 瑞安见她不愿说,也没有为难,而是淡淡道:“姜小姐,我很开心能和你共进午餐,还有,‘绝爱’我就收下了。 姜小姐这个朋友我也交下了,但我们公私分明,姜小姐如果想合作,还是得请拿出诚意来。” 第47章 破旧的出租屋 姜软软明白他这是愿意给自己一次谈合作的机会。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制定了一份比段氏更有优势的合作方案,成功与“rich”取得合作。 也是在这一天! 姜软软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当年祁野租的出租屋里。 这里比较破旧,没有人愿意租,周围环境也不太好! 经过房东的同意,姜软软再次进入出租屋里,看着那张落满灰尘的床,她仿佛看见了祁野当年创业初期最艰难的时候,就躺在那张床上给她发消息的模样。 这个不足四十平米的小出租屋里,当年挤满了几个创业的年轻人。 祁野那时候总是不愿意带她来这里,因为祁野说这里比较破败。他说等公司做起来了,他换一个大点儿的地方再带她去。 可是,她从来就没有嫌弃过啊!只要和祁野在一起,无论地方多小,多破败,她都不嫌弃的。 姜软软记得,第一次来这个出租屋,还是因为祁野生病没有去公司。鹿白告诉她出租屋的地址,她才悄悄来的。 她记忆犹新,当她拿着鹿白给的钥匙打开门的时候,祁野还脸色苍白地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地方虽然不大,但是被收拾的很干净,也没什么味道。她知道的,祁野一直都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 因为祁野不愿意告诉她自己生病的事,也不曾带她来过这里,所以她进门的时候,祁野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直接问:“鹿白,是你吗?帮我倒杯水。” 姜软软看着他虚弱的模样,心疼得不得了,只是默默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 那时候祁野每天为了‘画个圈’跑前跑后。而那时的她也还只是一个在自家公司实习的小员工… 她倒了水,坐到他床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祁野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她时,吓得赶紧坐起上半身:“软软,你,怎么是你?” 少年的嗓音因为感冒而变得沙哑,脸上看起来也没有血色,浑身无力的模样。 她假装生气地说:“还说呢,生病了也不告诉我,如果不是鹿白给我说,你还打算一直瞒着我不成?” 祁野脸色苍白,但却好声好气地哄着她:“软软,别生气嘛,我不是怕你担心嘛!我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瞒着你了。” “哼,你保证。”她说。 “我保证。” 她调皮地说:“你若是以后再这样,我往后生了病也不告诉你,哼。” 祁野听了,神色慌张。立马假装可怜兮兮的模样:“软软,我真的知道错了嘛!你以后可不能生病,把你身上所有的病都转移到我身上来。” “瞎说,你也真是的,生病了也不去医院。” 他认真陈述:“去医院太麻烦了,小感冒而已,而且我已经吃过药了,我没事的。” 姜软软见他此番,也舍不得真的责怪他。捏了捏他的鼻子,起身去厨房想学着给他做点营养餐。 那个时候的她还不会做饭,只能跟着网上教程当场学… 祁野拖着无力的身体从床上起来,看着她在厨房里忙活的可爱背影。从身后轻轻地抱住她,用脸贴近她的耳垂:“软软,谢谢你。” 姜软软假装嫌弃地说:“好了,快去坐好,我一会儿就做好了。你贴我这么近,把感冒传染给我怎么办?” 祁野听了,宠溺地说:“好,那就辛苦我的宝贝了,我就等着坐享其成了!” 她脸色一红,“谁是你宝贝,别乱叫。” 祁野亲了亲她的耳垂,打趣道:“哦?不是宝贝吗?那好吧,那就辛苦我的老婆了。” 姜软软听了,脸色更红了些! 心脏不自然地快速跳动着,毕竟这么多年,祁野一直都是唤她软软的,突然这样叫她,让她很不习惯。 她假装恼:“去你的,谁是你老婆?” 他不紧不慢地说:“姜软软是我老婆啊,是我的妻,是我祁野此生此世唯一爱的女人。” 听见他这样说,姜软软还是羞涩到连耳朵都红了,害羞得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祁野见她这模样实在有趣,逗弄她道:“怎么了?脸红了?我们家软软这么听不得情话啊?那以后结了婚我每晚都想说可怎么办?” “去你的,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软软,你再继续脸红下去,我都忍不住想亲你了。” 她转过身面对着他,大胆地说:“那你亲啊。” 祁野捧着她的脸在额头上亲了一口。 姜软软扫下睫毛,有些失落!她想要的可不是亲额头,她想要的是亲吻她的唇。 祁野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刮了刮她的鼻尖,温柔地说:“小色鬼,等我感冒好了就如了你的愿。” 姜软软知道,祁野是真的怕把感冒传染给她,于是她也只好撇撇嘴:“好吧,那你快去坐着,不要影响本大厨了!” “好。”祁野放开了她,回到狭小的客厅里坐着等她! 最后,姜软软做了一碗白粥,和烧了两个菜,而且还烧糊了…. 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但祁野一脸满足地吃完了! 姜软软并不知道那个菜味道如何,但光看样子就是不好吃的。 可是祁野从头到尾都是满足的表情,吃完还笑着说:“谢谢老婆给我烧的菜,我祁野此生何德何能,能遇见我的软软。” 她欢乐俏皮地应:“那可能是你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那一天,祁野吃完,她就收拾着餐具,她洗碗的时候祁野又从身后抱着她,小声又坚定地说:“我祁野此生,纵然负尽天下,也不负你。” 姜软软心里暖暖的,她没有给他回应,却在心里也说了同样的话。 她又照顾了祁野两天,他的感冒才完全好,而她,也如愿以偿的得到了那个吻。 而现如今,时过境迁! 姜软软盯着出租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发呆,这里,曾有着他和祁野的回忆啊! 这里…曾是她深爱之人的落脚点啊! 曾经干净的地方,如今堆满了灰尘,姜软软心里疼痛难忍!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心中无法言说的难过。 “小野,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如果可以的话,你多来我的梦里好吗?我已经…好久都没有梦见你了!” 又待了好一会儿,姜软软才从出租屋里离开… 第48章 直接承认 姜软软回到家的时候,只见段辞沉着脸坐在沙发上。 “姜软软,真是好手段啊!”他开口就讽刺。 姜软软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什么?” 段辞起身走到她面前,整个身体笼罩住她,寒声道:“姜软软,我和瑞安谈好的合作项目你说拿走就拿走。说说看,你是怎么让他改变主意的?美人计?” 噢~ 一个月不回家的男人突然回家就是因为这个事啊? 姜软软冷静回应:“段辞,职场如战场。” 男人冷笑一声,眼里掺杂着愤怒和嘲讽:“所以,你就不惜把这具身体卖给瑞安?也要让他改变主意?” “段辞,你就只会说这些吗?你脑子里就只有这些吗?” “我说错了?宴会上你和瑞安不是洽谈甚欢吗?那个时候他没有改变主意,怎么一个月后就改变主意了?不是你卖身给他还能是什么?” “段辞,我没有。我能让他改变主意自然是因为我给的利益比你给的好。绝不是你说的那样。你以为rich集团那么大的公司,是光靠卖身就可以取得合作机会的吗?” “噢?如此说来,你除了牺牲色相还做了其他事?说来听听,你还做了什么?” “段辞,你不要偷换概念好不好?一个月的时间,你但凡对这件事上点心都不可能让我拦截成功。” “偷换概念?姜软软,你就这么离不开我?” 姜软软盯着他看不再说话! 段辞挑眉虐声道:“怎么?不说话了?姜软软,你不就是怕我与‘rich’合作之后我爸会把段氏的权放给我吗?一旦给我,我和你离婚的日子就不远了!所以你为了不离婚,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姜软软没回应,这她没办法否认,段辞一心想离婚,一旦拿到段氏的执权。一定会疯狂打压姜氏,即使她可以对抗,但也一定会斗得头破血流。 她现在很累!没有心思去跟他玩这种两败俱伤的把戏。 段辞是段家的独生子,尽管他并不像他父亲段嘉鸿年轻时那样叱咤风云,可段氏也早晚会落到他的手里。 但,至少…不该是现在。 见她沉默,段辞眼神发狠:“姜软软,说话。” 她顿了片刻,才直接承认:“没错段辞,我就是为了不离婚,所以你最好是,做好无法跟我离婚的准备。” 她说完,直接绕开他,上了二楼! 段辞站在原地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只是皱着眉头眼睁睁看着她上二楼去的背影。 姜软软,就这么爱他吗? 段辞第一次发现他拿职场上的姜软软毫无办法。 他对这次的合作势在必得,所以没有跟进,没想到那个外国佬签合同之前临时变卦。 他派人去查原因,得知是姜软软的手笔,他第一时间就赶了回来,在家等了半天,等到现在才回来! 竟然等来一句,做好无法跟她离婚的准备! 段辞坐回沙发处点燃一根烟,沉重地呼吸着,心头的愤怒如火般炽烈,却无法找到释放的途径,无法发泄。 段辞在客厅里坐了许久,抽了好几支烟,而后,才起身向二楼主卧走去。 白晚琪打来电话查岗,段辞说今天太晚就不回去了! 白晚琪想来找他,段辞以不安全为由拒绝了。 白晚琪只好撒娇地说,今晚不许他挂电话,她要听着他的呼吸声才能睡着。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段辞说:“晚琪,你是怕我被姜软软那种人勾了去?还是怕你哥我自控力不好?” 白晚琪赶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辞哥,你也知道我听你的呼吸声睡觉听习惯了嘛!” 段辞边脱外套边说:“姜软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她没那个胆子,再说就算她真的投怀送抱哥也不会碰她的,放心吧!” 碰姜软软吗? 段辞从来都没有过这个想法! 哪怕知道她还是处子之身的那天,他也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在他的心底最深处,这就好像是一个他必须遵守的什么规则一样… 白晚琪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说了几句甘言美语也就挂了电话。 段辞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姜软软的那句,“做好无法跟我离婚的准备。” 无法离婚? 无法离婚… 不行,不可以,不能被她拿捏! 他必须尽快从父亲那里拿到实权,不能在这样下去。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 姜软软看见段辞,她没说什么,只是多做了一份早餐! 餐桌上,俩人安静地吃着,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姜软软以为段辞会继续提她抢了他与‘rich’合作的事,但他竟然什么也没说,稀奇。 段辞一整个早餐过程都没有看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直到姜软软先吃完,说了句:“段辞,我就先走了,餐具我下午回来收拾就行。”然后就出了门。 姜软软从说话到起身再到离开,段辞都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她只是空气。 直到门被关上,他才停下吃早餐的动作,他必须承认,姜软软这些年的厨艺精进了不少。 吃着也舒服,和白晚琪住别墅的时候,一日三餐都在外面吃,有些乏味。 段辞来到公司,让助理继续跟进‘城北’那块地。失去了与‘rich’合作的机会,这块‘地’他就必须拿下。 下午六点半! 姜软软回到家,收拾了早上的餐具,刚收拾完,段辞神奇地回来了! “看什么?”男人面无表情地问。 “没。” “去做饭,我饿了!”他说。 姜软软听着这语气像是在命令,但她没说什么,就算段辞不回来,她本来也是要做晚餐的。 段辞坐在沙发处抽烟,看着厨房里忙活的女人,突然就想到了白晚琪。 如果六年前嫁给他的是白晚琪,白晚琪会为了他进入厨房吗? 大概,会的吧! 但,他可舍不得白晚琪进入厨房。 他从小学就开始放在心尖上宠的人,他自然舍不得她吃任何的苦。 姜软软做了简单的四菜一汤,味道很好,也都是易消化的食物。 段辞今天回来只是单纯的觉得,在外面吃太久很乏味。不回来岂不是浪费了姜软软特意为他学来的厨艺! 第49章 接我 用完晚餐,姜软软收拾好一切就继续坐在客厅里盯着电脑处理邮件。 段辞则是用完晚餐就离开了,丝毫不留恋。 半夜十一点的时候,姜软软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 瞅了一眼,是付厌止发来的:【嫂子,我喝醉了,能来接我吗?】 紧接着又发了一段视频,是一群男男女女在包间里喝酒的样子。 姜软软想回什么的时候,付厌止又发来了一句语音:“表嫂,来接我嘛!”语气听起来像是醉到胡言乱语的模样。 姜软软回复:【叫你哥。】 然后就将手机关机,睡觉。 不是她狠心,她只是觉得付厌止可以叫的人很多,更何况,她也不想闹出什么误会。段辞那种人嘴欠得很,让他知道了又得吵一架。 ‘彼岸花’包间里。 付厌止搂着一个艳丽女人,显然喝多了,眼神也是晕乎乎的神态。 盯着手机里那句【叫你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付厌止回国后也撩了不少女人,代驾,专属司机,女朋友们,哪一个不能来接他… 但,他许是醉了酒,就想叫姜软软,这位他表哥的妻子。 是啊!明明是他表哥的女人,为什么自己要想到她呢? 是不是真的像之前某个同学跟他说的那样,心在别人那里的女人才更有意思? 在付厌止的记忆里,他从小到大就没有追不到的女人。 除了他主动追的,还有主动贴上来的,尽管读书那会儿,他脚踏多条船的消息被他的女朋友们知道。 那些女人也还是想方设法的想留住他的心,争先恐后地抢着做他心里的“唯一”和“例外”。 付厌止从小就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有钱有颜。 女孩们想要的爱情,他也明白。他不是不想给,他只是…无法给。 他也想像他表哥那样,无论世界怎样变迁,他的爱从始至终都只给一个人。 但他付厌止和段辞本就不是同一种人,他不可否认自己就是花心,就是爱玩儿,就是无法拒绝新鲜感和刺激感… 更何况,他也不相信爱情这种缥缈虚无的东西! 可,他今晚为什么会想到让姜软软来接?这个他没想过!或许是因为她真的很美丽。 或许是因为她和他之前接触过的所有女人都不太一样… 又或许是因为,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段辞,让自己产生了点兴趣。 付厌止又给姜软软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没有回应… 他直接打电话过去,发现对方已经将手机关机。 松开怀里的艳丽女人,微红着脸喃喃自语:“姜软软,还真是狠心啊!” 艳丽女人见付厌止松开了自己,于是主动自己贴了上来,挽着他的手臂。 付厌止看着笑得妩媚贴上来的女人,心里突然就想,如果是姜软软,她会这样主动贴上来吗? 答案显而易见,她不会。 付厌止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放下手机试图把他这位表嫂甩出脑中… 一把将贴上来的女人扯进怀里,带着酒气吻了上去,暧昧地吐出一句:“美人,今晚跟哥去酒店?” 那艳丽女人点了点头。娇羞地回应着他的吻,包间里其他男男女女调侃道:“喂喂喂,付厌止,懂不懂尊重人啊?要想快活也别当着大火的面啊!” 付厌止丝毫不觉得哪里做得有问题,搂着怀里的女人起身。丢下一句:“行,那我和美人就先走了。” 然后离开了包间。 第二天一大早! 姜软软起床,开机,又看见付厌止昨晚发来的好几条消息。 出于礼貌,她还是问了一句:【昨晚安全回去了吗?】 酒店里。 付厌止被微信提示音吵醒,他睡觉从来都轻。 皱着眉头睁开眼皮,看着旁边赤裸的女人,身材还不错,但就是脸上的妆容有些花了! 心里生出一丝的反胃,起身去洗漱。 因为动静太大,吵醒了床上的女人,女人睁开眼的第一句话是:“厌止,你要对人家负责哦!” 在浴室里的男人应道:“当然。” 女人面露惊喜,赶忙追问:“真的吗?” 她可是听说这位付厌止花心得很,但他长得这般好看,自己免费给他玩也是乐意的。 但,他刚才说的愿意负责是真的??? 男人从浴室里出来,一边穿衣服,一边从包里掏出一沓现金,大约一万多的样子丢在床上。 床上女人的脸变了变:“付厌止,你什么意思?” 男人不紧不慢穿着衣服,“对你负责啊!” “我说的负责不是这种负责。” “那是哪种?” “你是在羞辱我吗?付厌止?” “怎么会呢?昨晚不是你自愿来的吗?” “你…”女人脸色铁青。 付厌止穿好衣服,将女人扯进怀里,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好声好气地哄道:“美人,别生气嘛!我以后会经常光顾你生意的。” 女人气得脸黑成一条线:“付厌止,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出来卖的?” 男人笑得好看:“都差不多。” 说完,离开了酒店。 他在外面找女人从来都是带的现金。他可不想转账被人拿去网上做出什么文章。 出了酒店,才打开微信,看见姜软软发来的关心问候,心情好了不少。 回了句:【表嫂真是狠心啊。】 准备开车去公司的姜软软看见了付厌止的消息,还能回消息说明人没事,于是放下手机不再回复。 而另一边等不到回复消息的付厌止,心中不禁吐槽:他这位表嫂,还真是个大忙人啊! 他又发过去一句:【表嫂,今晚有个宴会,陪我一同去参加呗?】 姜软软看见付厌止发的消息,想起他上次给自己和白晚琪准备的礼服,直接语音转文字回了句:【不去。】 对方很快又发来一句:【表嫂,听说你最近在竞标城北的一块地,这个宴会说不定能帮到你哦,听说那位李总也会来呢。】 付厌止很快收到一条消息:【几点?】 他不禁摇头自嘲,他这位表嫂还真的一心扑在事业上啊! 自己竟然还没有一块地重要! 他回复她:【你下班我来接你就行。】 付厌止又忍不住去想,如果是段辞呢?如果昨晚那种情况换做是段辞,她会是何种反应? 下午六点的时候! 付厌止直接来姜氏等着姜软软… 见到她,直接绅士地将她请进自己的车,然后去挑选了礼服和化妆,直接去了宴会。 第50章 五连子 到了宴会门口,付厌止邀请她挽着自己的手臂,姜软软拒绝了! 她今晚的目的是李总,李维照。能说服他的话,基本上就等于有更大的机会拿下‘城北’那块地了。 付厌止也不恼,只是耸耸肩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毕竟姜软软怎么说都是他表哥的妻子,自然也不好跟他有过多接触。 姜软软环视一圈,都没有看见李维照,倒是看见了从宴会门口走进来的段辞和白晚琪。 段辞自然也看见了姜软软,第一想法是:她怎么会在这儿?难道也是为了城北那块地? 这女人,还真是哪哪都有她… 姜软软对上段辞和白晚琪的目光,只停留半秒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段辞来这儿的目的无非和她一样。那就只能各凭本事了! 付厌止倒是非常自然地走上前和段辞打起了招呼,段辞问他:“姜软软,你带来的?” 付厌止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点头,“嗯。” 段辞眸光黯然了几分,语气平稳又带点儿警告的意味:“付厌止,你最好摆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对姜软软生出任何不该有的想法。” 付厌止看见段辞这模样,半玩笑半认真地说:“那如果我说,我已经对她有了不该有的想法呢?” 闻言,段辞眼底的冰冷一闪而逝。但很快似乎想到什么,又立即扯出一抹自满的嘴角:“随你,反正姜软软的心,你又勾不走。” 说完,搂着白晚琪从他身旁走过。 就连段辞自己都没发现,他此刻的心情因为姜软软的心无法被别人勾走而感到愉悦。 姜软软,不择手段嫁给他的女人,逆来顺受六年多的女人。除了他段辞,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把心交给另一个男人? 而他怀里的女人白晚琪就不这么想了! 刚才段辞和付厌止的对话听在她耳朵里就成了另一种意思。 一个男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警告另一个男人,不要对一个女人有不该有的想法… 白晚琪不敢往深处想,因为她不能接受。 段辞她是了解的,他不可能对姜软软有其它意思的。 大概,也许… 无非…就是因为姜软软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不想被名义上的妻子戴绿帽子而已。 嗯,肯定就是这样! 不多时,李维照才进入宴会,李维照,一个三十多岁事业有成的男人,表面倒是文质彬彬。 李维照身后跟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根据姜软软的调查,他身后那个女人好像是李维照的秘书兼“情人”。 目标出现,段辞就走上去寒暄几句。 段辞这个人,李维照是知道的,段嘉鸿的独子,这位太子爷特地来和他打招呼,估计也是为了‘城北’那块地,这个面子他自然是要给的。 看他们寒暄得差不多了,姜软软拿着酒杯走了上去和李维照打招呼。 看见姜软软,李维照立马热情地回应:“段太太你好。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李维照说完就后悔了,毕竟段辞现在怀里还抱着另一个女人呢! 这圈子里谁不知道段辞不爱自己的这位正妻,他也是六年前被邀请去参加婚礼。所以先入为主,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气氛也因为李维照的这句话一瞬间变得有些安静,有些…古怪。 付厌止倒是站在不远处笑着看好戏。 姜软软最先开口打破僵局:“李总,听说您最近独爱下棋,‘连五子’?” 李维照听到下棋两个字,立马来了兴趣:“姜总还真是,这么说来姜总肯定也是对下棋很感兴趣了?” 姜软软笑得委婉:“李总说笑了,我就是年轻的时候胡乱学过一些。” 李维照一听,立马说:“姜总哪里的话,你现在不也还年轻着嘛!既然姜总也感兴趣,要不咱们现在就下一局?” “好啊!” 姜软软答应的爽快,李维照最近迷上下棋,她来之前调查过。今天特意提出来就是想让他和自己下一盘,如果她赢了,那就有机会说城北那块地的事了! 据她所知,李维照是前段时间才迷上下棋的,所以应该不是高手。那么赢下他应该也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姜软软的棋是和祁野学的,而祁野的棋是和领养他的祁爷爷学的。 年轻那会儿,她因为无聊和祁野下五子棋玩,没想到祁野是个高手,她一把没赢过。 她还因为这件事和他赌气,后来祁野为了哄她开心,故意把把输给她。 可这样胜之不武让她更加不开心,所以她要祁野拿出自己全部实力和她抗衡。 她总想着,就算他在厉害,下一百局,自己也该赢一局吧! 结果….自己一把也没赢。 她闹着要祁野教她,祁野就细心地教她。除了五子棋祁野还顺便教了她其它的围棋。 直到她出师。 很快,李维照让人准备了一副五子棋。 周围人都饶有兴致地围了过来,在这种地方下棋也是一件…稀罕事。 付厌止摇晃着红酒杯看着自己这位表嫂,不知道在想什么。 段辞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看来姜软软为了这块地,还真是做足了功课啊! 下棋?呵…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第一回合! 姜软软和李维照面对面坐着,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面前的棋局上。 姜软软前期看似乱下,每一个落子看起来都毫无相关,让李维照看不出什么破绽,可最后每一个看似乱下的落子都成了死局的橄榄枝。 姜软软在心里大概摸清了李维照的实力,心想着不能让他输的太难看。 一盘棋局下来。李维照输了两子。 李维照不怒反笑:“看来姜总是高手啊,李某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但与姜总下棋过程中,姜总看起来很克制,不知姜总是否能拿出全部实力再和李某下一局呢?” 姜软软谦虚道:“李总过奖,是您承让了,要不是您手下留情我哪能有幸赢下这盘棋。”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李维照倒是开怀大笑:“姜总就别说客套话了,你这给我戴高帽子我下一局若是还输了,这张老脸都不知道该往哪阁了! 哈哈哈… 姜总,你就拿出全部实力咱们真正地下一盘如何?” 姜软软见他这般说,应道:“那姜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站在一旁的段辞勾唇,有意思… 第51章 对弈 第二回合! 李维照摔先落子,这一局他明显换了一种打法,一直进攻,想让姜软软没有时间去盘局。 姜软软看出他的意图,前期示弱,看似一步步退让,实则一步步布下陷阱,引对手过于狂妄而陷入自己的骗局。 直到李维照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无路可走。 “我输了,姜总,你真是…高人啊!李某输得心服口服。哈哈哈…”李维照说。 姜软软虚心接受:“李总过奖,那李总您还要继续吗?” 李维照摆了摆手:“哎,不了不了,再继续下去我就是自取其辱了,哈哈哈…今天能和姜总这样的高人过招,实乃荣幸。” “李总,不知您是否介意我和这位‘姜总’下一局?” 说这话的人是段辞。 段辞特意把“姜总”两个字说的重了一些,眼神也一直盯着姜软软看。 段辞会提出这样的提议,完全在姜软软的意料之外。 她对上段辞的目光,那眼神分明带着一丝…藐视。 难道…段辞会下棋? 可是在她的印象里,她嫁给段辞前夕查过他,并没有会下棋这一项啊! 不过也是,这种小事,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李维照听见段辞的话,如同磁铁吸引铁钉,情绪高涨起来。 夫妻对弈,这戏自然是好看的。 李维招当然连连叫好,然后自动退让位置,站在一旁观看着。 周围所有人的好奇心也因为段辞的提议提到了嗓子眼。 毕竟这种,夫妻为了争夺一块地,而相互博弈的戏码精彩得很。 这盘棋局的输赢,当然也等于决定了谁更有资格在李维照面前提‘城北’那块地的事。 段辞坐在刚才李维照的位置上,唇角一勾,带着几分不善:“姜大小姐这么厉害,应该不介意和段某切磋切磋吧?” 付厌止站在一旁看着,觉得他这位表哥颇有意思。 俩人明明是夫妻,他却把妻子称为‘姜大小姐’,把自己称为‘段某’。两句话道破俩人关系不合的事实。 姜软软看着段辞的表情,从容一笑:“当然不介意,段先生请。” 对面男人眉目一挑,段先生?倒是叫得生疏。 第三回合! 姜软软先落子,段辞的打法引用的是上一把姜软软的手法。 看似步步退让,实则步步都是陷阱。 姜软软察觉到了段辞的实力,这个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他明明知道他的打法自己上一把才用过,难道就不怕自己破了他的陷阱? 姜软软两指间夹着棋子,如果说段辞引用自己用过的打法,那就一定不怕自己会破了他的阵法。所以…… “姜大小姐,到你了。”段辞特意提醒道。 围观的观看者都在等着她的落子,走到这一步所有人仿佛都看到了她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结局。 姜软软缓缓落下手中的棋子,但并没有往所有人以为的那个方向去下。 而这一子看起来也和前面下的棋子毫无关联。 经过上面两把的棋局,大家都知道姜软软的实力。 因此…她落下这个看似毫无关联的棋子,实则一定有她的用意。 气氛又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段辞看着她落子的方向,心想:不上当?有趣… 俩人继续对弈,段辞随意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 她沉着,冷静,全神贯注的在思考着对策。 方寸不乱,处变不惊,从容不迫… 她这个样子倒是让段辞高看了她一眼! 直到俩人手中的棋子全部落完也没能分出输赢。 李维照带头拍手叫好:“精彩,精彩,没想到二位的棋艺都这么高超,二位能打平局属实意料之外啊。” 李维照最近是棋痴,这局对弈让他看得酣畅淋漓,一直拍手叫绝。 段辞站起身,虚与委蛇地说:“姜大小姐,好棋艺。” 姜软软跟着起身:“段先生,承让。” 李维照笑着说:“二位不必自谦,二位想必在家里经常下吧?”发现自己又说错了话,李维照又赶忙打圆场,“那个,我改日坐东,请二位吃饭怎么样?哈哈哈…” 李维照所谓的坐东,自然说的就是聊工作上的事了! 段辞见自己争取到了机会,也不想在此过多停留,对着李维照说:“好,那李总,我还有点事儿,就先行一步告退了。” 李维照只好附和着说好,段辞牵着白晚琪的手准备离开。 这个宴会上来的人大部分都知道段辞和姜软软是夫妻。可他却当着众人的面牵着白晚琪的手。 虽然段辞不爱自己的正妻不是什么秘密,但这个男人好像连表面都不愿意演一下! 段辞刚拉着白晚琪走了几步,付厌止就叫住了他们:“表哥,既然李总改日才坐东,那要不今日我来坐东如何?” 男人转头看了付厌止一眼,语气冷淡:“不必了。” 说完欲要走! 付厌止耸耸肩,一脸的没所谓:“好吧!那看来,我只能请表嫂一个人坐东了。” 段辞停下脚步,转过身,话中带刺:“付厌止,你倒是对你的这位‘表嫂’很关心?” 段辞在说到“表嫂”二字的时候,特意停顿了一下。 付厌止眼眸染上笑意:“是啊,毕竟表哥你都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着表嫂的面,对白小姐这么关心,我怎么就不能关心一下表嫂?” 付厌止也学他,特意把“白小姐”三个字说得重了一些。 他不否认,在姜软软和白晚琪之间,他更偏向姜软软一些。 段辞一时语塞,片刻才道:“好啊,既然表弟要坐东,那我和晚琪就却之不恭了。” “好。” 付厌止应完,拿出手机打电话订了一个‘彼岸花’包厢。 然后走到姜软软身旁道:“表嫂,走吧!” 姜软软有些无语,她不知道付厌止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坐东?请谁?请段辞和白晚琪还有自己? 姜软软不想去,也不想配合他们这种无聊的把戏,她今天的目的就是李维照。 既然已经争取到机会,那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去制定方案,毕竟那块‘地’可不是光靠下几盘棋就可以拿下的。 到最后拼的还得是谁给的利润最大,段辞已经失去了和‘rich’合作的机会,想必这次不会善罢甘休。 姜软软说:“付厌止小朋友,不好意思,我就不去了。” 第52章 夜总会游戏 付厌止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表嫂,可别不给我面子啊,走吧!”拉着姜软软的手腕就走了出去。 姜软软挣脱不开,她有那么一刻突然觉得,和段辞认识的男人都总有点儿像他。都喜欢强拉硬拽。 段辞的眼睛死死地盯在付厌止拉着姜软软的手腕上。 并且那俩人都直接无视了他,他们的行为让他感到愤怒,难以平息。 段辞拉着白晚琪也跟着走了出去。 来到‘彼岸花’的vip包间,付厌止又叫了好几个陪酒小姐。 包间里灯光灰暗又暧昧,如梦如幻… 付厌止今天神奇的没有左拥右抱,而是乖巧地坐在姜软软身旁。 而段辞则是坐在白晚琪旁边。俩俩对立坐着。 中间穿插几个陪酒小姐,俗称———三陪小姐。 专门陪客人聊天,喝酒,唱歌等… 点好的酒上来之后,几个陪酒小姐便开始为他们倒酒,许是在夜总会工作久了,几个陪酒小姐也是自来熟地和付厌止聊起了天。 其中一个化名叫‘删删’的陪酒小姐问道:“付先生,要不我们玩些小游戏吧?怎么样?” 付厌止盯着姜软软看,来了兴趣:“好啊,那你说说看什么游戏比较好玩?” 删删说:“很多呀,要不我拿来给您看看。”说完从旁边拿来一张a4纸一般大的卡牌,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些小游戏和玩法规则。 这些游戏付厌止其实熟得很,随便点了几个说:“就这些吧,一个一个轮着玩。” 删删陪笑:“好嘞!” 其它几个陪酒小姐也不闲着,一直给几人倒酒,付厌止洋洋洒洒的点了好几瓶黑桃a香槟还有其它的一些烈酒。 姜软软从来没有在夜总会当过客人,所以并不熟悉这些东西。她第一次来夜总会还是因为六年前段辞来喝酒,她来接他回家。 付厌止点的小游戏第一个就是真心话大冒险,这是娱乐场所最常玩的一个游戏。 玩法是转酒瓶,瓶口对准谁,谁就要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然后完成其它玩家提出的问题或任务。 所有人都要参加,姜软软虽然内心抗拒,但这种时候逃避就是属于玩不起了! 第一轮酒瓶转动,是一个陪酒小姐! 第二轮是白晚琪。 白晚琪选择的真心话。 付厌止直截了当地问她:“白小姐,你最近一次和异性发生关系是什么时候?” 白晚琪有些懵,看了一眼旁边的段辞。 “……” 姜软软更懵! 她没想到付厌止会问的这么直接,更没想到这游戏玩的尺度这么大? 姜软软整个人僵住,内心有一个声音在拼命地说,待会儿那个酒瓶口千万不要对着自己。 见白晚琪有些犹豫,付厌止提醒道:“白小姐,要实话实说哦!” 段辞拧眉,语气充满警告和不耐:“付厌止,你最好适可而止。” 付厌止完全无视他的情绪,玩味地说:“表哥,来都来了,就不要玩不起嘛,来娱乐场所的人有几个是玩不起的?你说对吧删删小姐?” 旁边的删删倒是配合地说:“一般来说,确实如此。” 段辞当然也明白游戏规则,他年轻那会儿还不是天天来这种地方鬼混。 他只是不太习惯别人问白晚琪这种尺度大的问题。 白晚琪听见付厌止这么说,分明就是逼她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平稳地说:“昨天晚上。” 话音刚落,几个陪酒小姐就开始缓和气氛,似乎是为了不让白晚琪觉得难堪。 而付厌止则是盯着身旁姜软软的侧颜望过去,他想看看姜软软的反应。 毕竟白晚琪能发生关系的异性就只有姜软软的丈夫,段辞了。 可,付厌止什么也没有看见,如同他第一晚见她时那样,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做那种事,始终毫无反应。 姜软软完全没注意到身旁男人和对面男人看她的目光… 听见白晚琪的回答,她唯一的想法就是,白晚琪有段辞护着也都必须回答这种问题。祈求老天,一会儿那个酒瓶可千万不要对准自己啊! 又转了好几轮都是陪酒小姐,他们同样回答付厌止的一些尺度大的问题,倒是回答的自然干脆。 姜软软提在嗓子眼里的心始终无法放下,她一直在想,这个游戏为什么还不结束? 而下一轮,转到了付厌止,付厌止毫不犹豫地说:“我选大冒险。” 然后又转头问姜软软:“表嫂,你想让我做什么?” 姜软软有些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因为付厌止是第一个选大冒险的,而且她没有玩过这种游戏,也根本不懂应该怎么惩罚别人。 几个陪酒小姐调侃说付先生偏心.… 坐在对面的段辞骤然开口:“姜软软不懂规则,我来给你派一个任务吧。” 付厌止一脸兴致勃勃:“好啊,那不知表哥想怎么惩罚我?” 段辞看了一眼姜软软,玩味地说:“我要你,吻这位删删小姐...十秒钟。” “没问题。”付厌止说完,就熟练地拉起身旁的删删坐在自己的腿上,吻了起来。 其它陪酒小姐们数着秒数:“十、九、八…” “……” 姜软软眨巴着眼睛,她本来以为真心话就已经很难搞了,本来还想说,如果待会儿她输了,她就选择大冒险。 没想到,大冒险更恐怖!心里直冒冷汗… 坐姜软软对面的段辞欣赏着她此刻的表情,下意识的觉得,莫名有几分…可爱。 她,在害怕? 也是,姜软软这种乖乖女,应该没玩过这种游戏。 “四、三、二、一。” 十秒钟结束,付厌止才松开腿上的女人。那个叫删删的女人分明有些陶醉和脸红,但还是识趣的从付厌止腿上起开。 陪酒女们制造氛围般地欢呼着… 游戏还在继续… 下一轮输的是一个陪酒小姐,那陪酒小姐也选大冒险,付厌止邪恶地让她脱掉一件衣服。 那陪酒小姐本来就只穿一件紧身衣,但也照做了,只剩下一件内衣挡着重要部位。 又转了一轮,再次转到白晚琪,白晚琪还是选择真心话。 毕竟她也不清楚如果选大冒险的话,付厌止会让她做什么。 这个付厌止看起来根本就是那种玩的很花的人。 段辞本来想说这次的问题他来提,但付厌止说:“你对这位白小姐都这么熟悉了,还有什么好问的,让我问。” 段辞扯着嘴角却不再反驳。 第53章 装纯 付厌止看了眼白晚琪,挑眉一问:“白小姐,如果有一天,你最珍视的人离你而去,你会怎么办?” 白晚琪脸色瞬间煞白,她看了一眼段辞,拳头悄悄紧握。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从来不觉得段辞会离开她。 “我…我…”白晚琪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她身旁的段辞一把将白晚琪搂进怀里,霸气地说:“不会有那一天的。” 几个陪酒小姐小声地欢呼着,做出特别羡慕的表情,仿佛段辞和白晚琪是一对多么恩爱的神仙眷侣。 付厌止看了看姜软软的表情,依旧毫无反应,转而对段辞说:“哎呀表哥,就是一个问题嘛,白小姐只需要回答就好了。” 白晚琪内心抗拒回答这个问题,可她知道不能违反游戏规则,于是微微皱眉:“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会永远爱他,直到生命的尽头。” 几个陪酒小姐又是一阵欢呼,不知道是真的羡慕还是单纯为了制造氛围感。 段辞听完,在白晚琪唇上落下一吻。 而此刻…姜软软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这个游戏还不结束? 她很庆幸这个酒瓶一直都没有对过她,可是再玩下去,她只会越来越心慌。 游戏继续!好几轮都是陪酒小姐,却在下一轮,酒瓶口定格在段辞面前。 段辞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的模样:“真心话。” 付厌止摇头:“表哥,你一个大男人选真心话?合适吗?” 段辞可不管这些,冷声道:“问不问?” 付厌止撇撇嘴:“问问问,嗯…表哥,你…你的第一次给了谁?” 段辞像是猜到了付厌止会这样问一般,面无表情地回答:“不知道。” 话音落完。 姜软软看了段辞一眼,却不巧刚好对上他的眼神。转瞬间,姜软软立马收回目光。 她没想到段辞会是这样的回答,难道段辞的第一次不是给的白晚琪? 姜软软六年前查他的时候,知道他年轻时因为生得好所以很招一些烂桃花,却不曾想他的第一次也可以随便给人? 段辞认为这没什么可隐瞒的,他的第一次确实不记得给哪个女的了。 对于那时的段辞来说,情儿不过是泄欲的工具,他那时候那么多莺莺燕燕,又怎么可能记得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件事白晚琪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没必要说假话。 但,刚才对上姜软软目光的刹那间,他的心……有点儿不舒服! 而付厌止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不知道?表哥,第一次这么重要的事你告诉我你不知道?” 段辞语气明显有了些不耐:“你的问题我回答了,信不信是你的事。” 付厌止耸耸肩,“行行行,那继续吧。” 一旁的删删继续转动酒瓶… 姜软软一颗心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着… 直到看着那个酒瓶口的位置默默地转停在自己面前… 终于,还是轮到她了! 姜软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付厌止温柔的在她耳边问道:“表嫂,你选什么?” 付厌止一旁的陪酒小姐‘删删’却生出疑惑。为什么付厌止喊对面的段辞表哥?喊身旁的女人表嫂? 什么复杂的东西从她脑中一闪即过。 毕竟对面的段辞和白晚琪怎么看都是一对恩爱的情侣,或许是她想多了!他旁边的这个女人应该只是付厌止其他表哥的老婆而已吧! 和自己的表嫂出来玩儿,这位付先生当真是玩得花的主。 姜软软脸色略微有些难堪,小声地说:“我…我选真心话。” 她可不敢选大冒险,刚才那些接吻、脱衣服的戏码都是前车之鉴,她想想都觉得恐怖。 付厌止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刚想开口问,就被白晚琪打断:“付先生,一直都是你在提问不合适吧?要不这一轮的问题我来问如何?” 几个陪酒女表示同意,付厌止只好无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行,你问。” 白晚琪看着姜软软,眼神涌现狠意,渺视地问她:“姜软软,你的第一次给了谁啊?” 白晚琪心里清楚段辞从来没有碰过姜软软,因此她的第一次当然也不可能给段辞。所以白晚琪才敢问这个问题。 姜软软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有给过谁,所以这个问题很好回答。 她从容地说:“我没给过谁。” 话音刚落,整个包间没有一个人说话了!因为她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她到现在还是处… 姜软软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很显然整个包厢里除了她自己之外,其他人一个也不信。 段辞虽然知道她是干净之身。但姜软软经常和她那个所谓的邻家哥哥联系,谁又知道她后来有没有被那个男人玷.污。 而付厌止则是保留怀疑态度。 毕竟他这位表嫂已经不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了,这种话说出来叫他如何信得? 更何况,姜软软嫁给段辞六年,他不信段辞没有碰过她。 即使段辞不喜欢她,也绝不可能放过她这副性感的身体吧? 段辞则是目不转睛的欣赏着姜软软的表情,这一晚上可以从她脸上看见好几种不同的表情,来这一趟倒也不亏。 而白晚琪和其他陪酒女的第一反应都是,姜软软在撒谎,她…在装纯。 白晚琪“噗嗤”笑出了声:“姜软软,既然参加了游戏就要玩得起,撒谎可就没有意思了。” 姜软软看着周围一双双不信的眼神,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想,整个包间除了她自己,应该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吧? 对面段辞一脸玩味地瞧着姜软软不知所措的模样,竟然…觉得十分有趣。 姜软软怔了怔,开口:“我说的是真话。” 几个陪酒女本来觉得姜软软少言寡语应该挺老实的,没想到根本就是一个玩不起的人。 付厌止看她为难的模样,替她解围:“好了,重新换一个问题吧,这个问题我表嫂确实可能回答不出来。” 白晚琪可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不依不饶:“凭什么?大家都回答了,难道就她特殊?就她例外?就她可以撒谎?就她可以换一个问题?” 姜软软听着白晚琪一堆对她指责莫须有的罪名,有些心烦,提高了嗓音。 然后看着付厌止,波澜不惊道:“小朋友,我已经回答了问题,凭什么要换一个?” 又看向白晚琪说:“白小姐,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至于信不信,是你的事。” 这句话她是学段辞的,人家段辞“第一次”给了谁都可以回答不知道。 那她这个是实话,就更加可以泰然自若了! “你…”白晚琪没想到姜软软不仅撒谎,还敢用这种态度怼她!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第54章 好感全无 姜软软以前不和白晚琪计较是因为她不屑。但不代表她是软柿子好拿捏。 段辞没想到姜软软会学自己的语气,倒觉得她…也还算有几分聪明。 付厌止看姜软软这表情,这语气,这气势,倒开始有些相信她的话有几分真了! 但还是说道:“表嫂,不是我不信你,是你这个回答实在是难以令人信服,要不我重新问一个简单点儿的,好不好?” 姜软软看着付厌止,坚定回应:“付厌止,答案我已经给了,问题我也只回答一个。我没有义务回答其它问题。” 姜软软并不是小题大做,只是此时她如果答应回答另一个问题,那不就等于她变相默认了上一个答案是在说谎? 付厌止看她这认真的态度,只好道:“好好好,那我们继续吧!” 其实这个时候气氛已经开始有些压抑了,因为包间里一群女人都觉得她玩不起,都认为她被戳穿了还趾高气昂。 但她毕竟是客人,几个陪酒女也不好说什么,名叫删删的陪酒女只好继续转动酒瓶。 好巧不巧,这一次还是姜软软。 她其实不太想继续下去了,但这种时候说离开显然更不合适。 她顿了片刻,说:“我…还是选真心话吧!” 这次付厌止更快一步地问:“表嫂,要不,你对辞哥说一句话呗?就说你现在最想说的一句真心话。” 这个问题明显是在给她上一个撒谎的答案台阶下了! 姜软软看了一眼对面的段辞,俩人刚好四目相对,她看不懂段辞此刻的眼神在想什么。 但姜软软看见一桌子的酒,想到祁野的心脏,最终还是说出了现在最想说的那句话:“段辞,今晚…你少喝点酒。” 这话一出,包间里所有人各有各的表情。 比如付厌止,他会忽然觉得他这个表嫂会不会有点,装纯…装过头了? 因为他问这个问题本来是想给她一次对段辞说心里话的机会。无论是喜欢也好,抱怨也罢… 但,没想到她竟然说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都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又何必装的这么纯呢? 付厌止以往交过那么多女朋友,那些女人明明既想要他的人又想要他的钱。 可当他问她们时,她们总会说,对他是真爱,并不是为了他的钱… 那种虚伪的回答令人反胃,而现在的姜软软就和她们一样! 本来刚才对她说自己是干净之身的话还有几分信,现在看来,她分明完全是在扯谎了! 付厌止突然就对姜软软之前的所有好感全无。 而几个陪酒女则是认为,姜软软撒谎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当着别人对象的面关心别人的男朋友。 这已经不是用低贱可以形容的了! 终于,刚才选大冒险脱衣服的那个陪酒女忍不住打抱不平: “我说这位姜小姐,你这就有点儿不要脸了吧?人家段先生的女朋友还在旁边呢,你这样关心…合适吗?” 那个脱衣陪酒女丝毫不认为自己哪里说的不对,付先生让她对段先生说一句话,无非是想让她说一些祝福的话,没想到她竟然当着人家白小姐的面勾引人家男人,这就太说不过去了吧! 姜软软对上那脱衣陪酒女的眼神,然后又扫视了一圈才发现。此刻所有人看自己的目光都是既冷漠又鄙夷的。 包括…付厌止。 姜软软觉得可笑,太可笑! 她望向段辞的眼神,那眼神分明充满了警告意味。 姜软软忽视他的警告,偏过头,再一次对上那个陪酒女的目光,语调缺乏情感地说: “段辞,是我的丈夫,法律承认的那种丈夫。而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那陪酒女一脸的难以置信,其他几个陪酒女更是惊掉了下巴… “什,什么?”那脱衣陪酒女显然方寸大乱。 短短顷刻间,好似天下大乱,又如同山崩地裂,几个陪酒女眼珠瞪得比拳头还大。 但她们在看见段辞不辩驳之后才不得不逼迫自己消化这个事实。 来这种地方玩得花的人她们也是见过不少的,但是当着自己妻子的面带着情人来玩的…还真是难得一见。 白晚琪脸色霎时间都黑了,几个陪酒女再看向她的眼神时味道都变了,她试图解释: “那又怎么样?我和辞哥青梅竹马,而你只是一个利用家世嫁给辞哥的女人而已,如果不是你,我和辞哥早就结婚了。姜软软,你和辞哥早晚有一天总归是要离婚的。” 白晚琪想试图告诉所有人她才是段辞唯一的女人,她不是小三更不是情人。 即使是一群陪酒女,她也不愿意被任何人用有色眼镜看她和段辞的感情。 删删看出了气氛的紧张,赶紧打圆场:“哎呀,是我这位姐妹不懂事,我代她向各位道歉,那个我们玩第二个游戏吧,可以吗付先生?” 付厌止自然是笑着说:“行,没问题。” 第二个游戏是‘国王游戏’。 规则是,按照人头分发数字扑克牌,其中掺杂一张鬼牌。 抽到鬼牌的人就是国王,国王可以随意命令其它两到三个的数字牌做任何事情。 国王的惩罚就是命令,只能照做,不得违抗。 包间里一共有八个人,所以从数字a到七再加一张鬼牌。 游戏开始。 删删洗牌,每个人抽取一张牌,姜软软抽到的是数字6。 抽到鬼牌的人是一个陪酒女,那陪酒女说:“我要让数字2和数字6近距离对视十秒钟。” 所有人摊开自己手里的数字牌,很不巧,姜软软是6,付厌止是2。 付厌止虽有些意外,倒是自然地说:“表嫂,来吧。” 姜软软没有说话,只是在陪酒女们的倒数秒数中和付厌止对视。 经过刚才的一点儿小摩擦,她早就没有了任何情绪。 或许一开始会有点儿害怕,会有点儿恐惧,会有点儿想逃避… 但…刚才扫视一圈所有人的冷漠鄙夷眼神之后,她就把那些不安害怕的情绪都抛开了! 俩人对视着,姜软软在付厌止的眼睛里看见了一双多情公子的神态,除此之外没有其它… 而付厌止在姜软软的眼神里看见了一片深不见底的空洞和平静。 就好像,她只是机械的在完成眼下的任务,没有多余的情绪… 段辞眼神聚焦在此刻对视的俩人身上,面无表情的他仿佛心如止水,无法在脸上找到任何一丝波澜。 对视结束… 游戏继续,这一轮姜软软抽到的数字是7。 而鬼牌国王是付厌止。 付厌止悄悄瞥见了姜软软的数字,然后故意说:“我要数字7在数字5的脖子上留下一个草莓印记。” 所有人摊开数字牌,只有两个人没有摊开,一个姜软软,一个段辞。 答案显而易见,段辞就是数字5。 付厌止内心惊呼,这么准? 白晚琪想也没想的直接说:“不可以。” 付厌止反驳:“白小姐,请你遵守游戏规则。” 白晚琪宁愿不要玩这样的游戏,有些生气地说:“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这游戏我们不玩了,辞哥,我们走吧。” 说完就要拉着段辞离开,付厌止看向白晚琪,就快要没了耐心,他可不喜欢这种不识趣的行为:“白小姐,我再说一次,请你遵守游戏规则。” 第55章 自罚十杯 段辞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盯着姜软软看。 白晚琪还想和付厌止叫板的时候,姜软软先她一步开口:“换一个吧。” 付厌止强势诉说:“不行的表嫂,规则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国王的命令是不可以违抗的。” 姜软软望向付厌止:“规则是人定的,可以改,我自罚三杯,请你换一个。” 说完,不给付厌止说话的机会,姜软软直接拿起桌上的酒往自己杯子里倒。 她其实…不胜酒力。 但这个‘国王的命令’她必须违抗,这个命令不能接受的人有三个。 一个白晚琪,一个段辞,一个就是她自己。 她甚至都没有对祁野做过这样的事,又怎么可能对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去做。 “要换,三杯怎么够?要罚就自罚十杯。”对面男人声音尖锐地响起。 姜软软对上段辞的目光,他,要自己喝十杯? 姜软软才喝了三杯就已经开始有点头晕了,就她这不胜酒力的身体,喝十杯下去必定醉。 “好。”她径直答应。 姜软软拿出手机发消息让秘书一会儿来接她。 因为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醉得连路都走不了!但她能确定的是,如果她真的醉了,这包厢里绝对没有一个人会管她的死活。 发完消息,姜软软就开始喝酒… 一杯接着一杯地倒着喝,甚至打了一个酒嗝。 坐她旁边的付厌止属实有点儿看不懂姜软软这波操作了! 她刚才装纯必然是因为喜欢段辞的,可现在又为了拒绝亲吻段辞而自罚十杯。 姜软软的爱,还真的是,特别。 段辞看着姜软软一杯又一杯地喝着,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的用力,仿佛想要将手里的杯子捏碎一般。 姜软软,就这么不愿意触碰自己? 她,不是爱自己的吗? 一个舔了自己六年的女人,现在这副表现是想演给谁看? 他不否认在得知姜软软是7号的时候心里有一瞬间的…悸动。 但,也只是一瞬间,他还没来得及找借口拒绝,她倒是先拒绝上了! 好,好得很。 没一会儿,姜软软终于把十杯酒都喝完,脸蛋红扑扑的。 但她的理智还清醒着。 又玩了几轮,都没有姜软软什么事。 就换了下一个游戏。 第三个游戏很简单,摇骰子。 摇到最小的要随意听摇到最大的人的指挥。 玩了几轮,姜软软都不是最大也不是最小。 终于,这一轮,她摇到了一个最小的点,而白晚琪摇到了最大的。 白晚琪的要求是,让她继续喝十杯。 段辞眉毛微微一皱,但始终什么都没说。 付厌止说:“算了吧白小姐,我表嫂一看就不胜酒力,再喝十杯估计...要醉的不省人事了!” 白晚琪要的就是她醉得不省人事,她就是想看姜软软出丑的模样。 白晚琪学着付厌止刚才的口吻道:“付先生,请你遵守游戏规则。” 付厌止耸耸肩不再说话。 姜软软肚子其实已经很胀很不舒服了! 但还是开始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段辞和白晚琪的故意刁难,包括姜软软自己。 喝到一半,她实在喝不下,起身去洗手间。 起身的刹那间就开始有些摇晃,其中一个陪酒女走过来把她扶了去。 从洗手间回来,姜软软没有说话,接着喝剩下的… 十杯喝完,姜软软就已经开始看人出现重影。除了脑子还保持一点儿的清醒理智外,身体基本上是醉了! 肉眼可见的醉了! 看她这样子,游戏也进行不下去了! 几个陪酒女们也开始喝酒,唱歌,聊天… 姜软软看他们也不玩游戏了,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回去了。 于是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秘书,结果手机刚拿出来就因为拿不稳而摔在地上。 付厌止帮她捡起手机,然后直接扔给她。 从刚才付厌止对她好感全无之后,态度也变得十分冷漠。 姜软软其实也感受到了,但她不在意。 可能大家都觉得她是段辞的舔狗,所以都厌恶她吧! 她这六年多呈现出来的,也确实是一个舔狗的表现。 没关系! 只要她自己清楚她不是就好了… 她不是段辞的舔狗,她...只是,太爱祁野了而已。 这一点,天塌下来也无法改变。 “嗡” 秘书打来电话… 姜软软迷迷糊糊地接起来,秘书说已经到楼下,姜软软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她说:“好,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 说完就挂了电话,姜软软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保持理智,保持清醒。但,徒劳无功。 她努力站起身,走了两步,可她的步伐变得不稳,犹如在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摇摆不定。 刚才扶她去洗手间的陪酒女走上前,将她扶稳,然后想把她扶出去。 姜软软模模糊糊地瞥了一眼好心扶自己的女人,她的眼神里对自己没有了一开始的敌意。 她低喃:“谢谢。” 身旁的女人微笑着说不客气。又扶她往门口方向走了两步。 突然… 姜软软整个身体被人一把横抱起来。 姜软软被吓了一跳,她朦胧地看清抱自己的人是断辞之后,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奈何段辞力气太大,她…挣扎不开。只能带着酒气说:“放我下来,放开我…” 男人冷着脸,“不想被摔在地上就老实点儿。” 果然,姜软软不挣扎了! 段辞把她抱出了‘彼岸花’,找到了她的秘书,将她粗鲁地塞进后座,然后自己打开另一侧的车门,准备坐进去。 白晚琪追了出来,她实在不敢相信,段辞怎么会抱姜软软? 白晚琪拦住段辞:“辞哥,你…” 看出白晚琪的疑虑,段辞解释:“你先回别墅,等我送她回去就回来陪你。” 白晚琪心情很糟糕,她有些气恼地说:“辞哥,你怎么能抱她?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会碰她。” “我没有碰她,我只是送她回去,你乖一点儿,等我送她到家就回来陪你,嗯?” 白晚琪想起段辞刚才突然松开她去抱姜软软的样子,就委屈极了,眼泪瞬间落下:“辞哥,我不想你抱她,更不想你再和她有任何肢体触碰,你让她自己回去好不好?” 白晚琪真的有点害怕了!她爱了段辞半辈子,她绝对不允许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第56章 可以任性的 段辞看见白晚琪的眼泪,心软了一下,但看了一眼坐在车里闭着眼睛的姜软软,还是坚持道: “晚琪,姜软软真的醉到无法站稳了,我保证把她送回去扔在沙发上立马回别墅陪你。好吗?” 白晚琪委屈得不行,段辞抱着她又亲又啃的哄了好一会儿,才把她哄好。 白晚琪自己打车回了别墅,段辞才进了后座。 姜软软的秘书只是默默地启动车子,呼吸都不敢呼得太重。 刚才段辞和白晚琪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她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姜总从来不和任何人提自己的老公了! 车子在路上行驶着! 段辞看着脸蛋微红闭着眼睛的姜软软,内心充满了混乱和矛盾,感到心乱如麻。 仿佛被无数丝线缠绕,无法理清。 他...到底怎么了? 刚才在包间里,为什么看见她为了拒绝触碰自己,而毫不犹豫自罚十杯的时候,他会生气? 为什么看见白晚琪又罚了她十杯,她不拒绝的时候会生气? 又为什么在她醉酒后,看着她踉踉跄跄地步伐,自己会忍不住冲动的去抱起她? 六年多来,从来都没有过的冲动为什么现在会有? 段辞理不清思绪,头疼地揉着太阳穴。 猛然想起她今天在宴会上下棋的模样,让他不禁去想,姜软软,平常工作时就是那副模样? 专注到一丝不苟,沉着冷静的模样? 段辞睁开眼看着一旁的姜软软,这副醉酒的模样倒是有几分乖巧。 姜软软闭着眼睛休息,她现在觉得整个身体,整个脑袋都非常沉重。 她活到现在就没醉过几次,除了在祁野离世的那段时间之外,她几乎不喝酒。更不要说将自己彻底灌醉! 可她清晰的记得,自己第一次醉酒是在祁野十九岁生日那天。 祁野十九岁生日的那年,他们刚上大学不久。 那一天,还是鹿白和他的几个舍友们一起凑钱给他在ktv庆生。 姜软软为了给祁野买生日礼物,也学着他那样,提前偷偷的做兼职攒钱。 最后用攒下来的钱,和省吃俭用省下来的生活费凑一起给他买了一块手表。 那一天,祁野在ktv里,当着他舍友们的面,紧紧地抱着她,在她耳边说:“我祁野这辈子只戴这一块手表。” 她与他相拥,闻着只属于他的玫瑰花香的味道。 大概是因为他的少年太善良,太美好,所以无论他身处何种境地,这股玫瑰花香都无法被掩盖。 他们相拥之时,姜软软小声嘟囔:“小野,我还准备了另一份礼物。” 少年听了,松开她,怀着热切的期待看着她。就好似在等待着那个最令人心动的时刻到来。 姜软软把一直藏在身后脚下的礼盒拿了出来。 祁野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厚厚的一个古竹书卷———竹简。 少年拿出竹简,慢慢拉开,正面是姜软软亲手书写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句话。 有情话、有思念、有爱意、有祝福… 反面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祁野的名字… 祁野的舍友们就在旁边看着,看见那竹简时,也露出了难得的羡慕眼神。 他们呼喊着,沸腾着… 祁野看着竹简里的每一句话,泪水模糊视线,又小心翼翼地卷起收好。 就像收藏家对待每一件藏品那样细心呵护,视若珍宝。 那一刻钟,祁野想对她些说什么,可那一刻,他又觉得说什么都无法表达他的心情。 再美丽的词藻也无法形容他对她的爱… 他只能将她紧紧地拉入怀中,他的软软,她的爱如潮水涌来,让他深深的体会到这爱的力量。 祁野想,只要姜软软在他的身旁,他心中便永远涌动着温柔的海洋,她的笑容是他唯一沉溺的方向… 也是那一天! 姜软软在祁野舍友们的怂恿下,第一次喝了酒。 她第一次喝酒,不太适应那味道,喝第一口就吐了吐舌头。 祁野只是宠溺地看着她,然后告诉舍友们她不能喝酒,不要为难她。 姜软软却突然想尝试一下晕乎乎的感觉,所以她不顾祁野的阻拦喝了好几杯酒。 那是她第一次尝到醉酒的滋味,那感觉,甚好… 整个人飘乎乎的,总有一种藏不住心事的感觉,什么胡言乱语都想往外说。 俩人坐在沙发一处,祁野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目光始终放在她脸上从不曾移开过。 她的脸孔涨得通红,双眼朦胧,泛着醉意的笑声随着酒杯的倾斜而流淌。 她扬起嘴角,那是一个似乎能够牵动整个宇宙的笑容。仿佛醉意让她无需在意世俗的束缚,她在这一刻,只是她自己… 离开ktv时! 祁野背着她,听着她的胡说八道语无伦次、听着她的爱意、听着她的烦恼… 姜软软趴在祁野背上,或许是因为醉意贯穿着身体,让她大胆地问出一句:“小野,你有没有想过去寻找你的家人?” 祁野背着她,认真地说:“我除了你,没有别的家人。” 他的声音很温柔,让人感到像是在中沉浸,甜蜜又舒适。 她迷糊地问:“是吗?我是你的家人吗?” 他坚定地应:“嗯,你是我的家人,亦是我的爱人。” 他将她送到家楼下,轻轻放下,问她能不能自己进去? 她却不想回去,抱着他听着他的心跳声。少年只是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 许久,祁野又说:“软软,在外面吹风久了会感冒的哦,你可以自己进去吗?” 她迷迷糊糊地看着他,满眼醉意,用下巴抵着他的胸膛,“小野,你今天怎么一直赶我回家?” “我没有,我只是怕我的软软感冒。” “小野,你会一直爱我吗?” “当然,我会一直,一直爱你,这份爱无论经历何等风雨,何等摧残,都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小野,有你真好。” 祁野俯下头亲吻她的额角:“小傻子。” “小野,我今天是不是很任性啊?”她问。 祁野笑着应她:“醉酒的人是可以任性的。”他说话的声音如春风拂面,嗓音干净又好听。 醉酒的人,是可以任性的… 不知过了多久,秘书开车抵达家门口! 段辞抱着姜软软走了进去,他低头看着她,怀里的女人还闭着眼。 模样仿佛沉醉在醉酒的世界里,又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令她沉迷的事情。 第57章 再次听心跳声 段辞将她放在客厅沙发处,她始终闭着眼睛,沾上沙发后满意地扭动了一下身子。 段辞看着她的脸,细细的打量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喝醉的模样。 脸色微红,犹如夜色中的狐狸,狡黠又迷人… 看了良久,段辞还是再次将她横抱起来,上了二楼进入她的房间。 没有开灯,却在将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弄醒了怀里的人… 姜软软睁开眼,她小声地开口:“段辞?”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给人一种撒娇又不似撒娇的感觉。 男人身子一僵,应了句:“嗯?” 她带着点鼻音询问:“段辞,我可以听一听你的心跳声吗?” 姜软软知道她不应该借酒索取,她知道自己即使醉酒,也应该让自己保持理智和清醒。 可是她真的很想听听他的心跳声,祁野说过的,醉酒的人,是可以任性的啊! 段辞似乎没反应过来她说的话,“什么?” 姜软软下了床,双手摸索着抓住他外套的两侧,用耳朵紧紧地贴近他的心口处。 这是祁野的心跳声啊! 她…太想他了。 想到已经再无法克制自己此刻的行为… 段辞整个身体如同一座石雕般彻底僵硬在原地,仿佛被电流贯穿全身,每一个细胞都震颤着雨滴般的重量。 姜软软突然的举动让他的思绪一片空白,脑子里空洞洞的。只有一颗心脏在强烈地跳动着,仿佛是唯一的生命信号。 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 推开她,现在就推开她… 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的只能僵硬在原地。 直到听见姜软软小声的抽泣声,他才稍微有了些表情上的反应。 她,在哭? 段辞心脏一阵紧缩,弄不懂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下意识的屏住、乱了一瞬的呼吸,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 黑暗中,他抬起手触碰她的脸,触摸到湿润的泪水,他才触电般地收回自己的手掌。 姜软软,果然是在哭吗? 身前女人的声音带着醉意和哽咽:“我好想你,好想你…” 她的声音很小,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想自己吗? 这是段辞第一次感受到她的失态和想念,她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猛烈的用这种方式表达了出来… 六年多来,她从未像这般过! 姜软软,当真就这么爱他吗? 爱到六年时间都可以克制隐忍到不在脸上表现出来? 她的哭泣声很小,却在黑暗宁静的环境中显得尤为突出。 有那么一瞬,他想为她擦去眼泪,这种冲动却逐渐变成了握紧的拳头。 他…在干什么? 他必须立马推开这个女人… 下一秒,姜软软松开了他,还带着一丝哭腔道:“你走吧!” 然后自行地摸上床,躺了下去。 男人紧握的拳头这一刻似要掐进肉里,愣了两秒,带上门走了出去。 走出房间,打开二楼客厅的灯,姜软软的眼泪还在胸口处温热着。 段辞看向自己衣前的衬衫,那里…还有姜软软眼泪浸湿的痕迹。 段辞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仰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深重地呼吸着… 他对姜软软向来冷漠。 甚至刚才在包间里,看着白晚琪故意针对她,问她第一次给了谁?看着其他人看她时的冷漠神情,他的心都不曾有过半分心软。 可是刚才,她抱着自己倾听他心跳声哭泣的时候,他的心却…狠狠的疼了一下! 她的悲伤和无助是那么的强烈,给人一种心已经绝望到尘埃里的感觉。 段辞捏了捏鼻根,想着如何驱散心里这股莫名的复杂感觉! “…嗡…嗡…嗡…” 手机震动,段辞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白晚琪。 他似乎找到了可以驱散这种复杂感觉的出口,和白晚琪在一起就可以了。 这么想着,段辞接起电话离开客厅,下楼出了门。 他从小就喜欢白晚琪的不是吗? 这是他年少时就百分百确定的事情,所以他段辞的心,此生只能有一个白晚琪。 而卧室里。 姜软软缩卷在床上,眼泪不停地浸湿着枕头! 她紧紧抓着胸前的衣领,想让她的思念找一个可以寄托的方式。 刚才她已经通过段辞的身体再次听见祁野的心跳声了,她该满足了不是吗? 可人性是贪婪的,有了一次就会想要更多次… 她的心很痛,就像祁野刚离世时那种声嘶力竭的痛… 许是哭累了,姜软软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十七岁的祁野牵着她的手去了祁爷爷家的院子。 那里开满了玫瑰花。 少年摘下一朵玫瑰花,笑得灿烂,将玫瑰花卡在她的耳朵上方。 然后笑着说:“软软,你真好看,软软,你一定要长命百岁,我永远爱你。” “软软,不要为我的离去难过,我在下一辈子等你。” 画面转变… 祁野突然坐上一辆火车,朝她挥着手说再见… 无论她怎么追,都追不上她的少年。 从梦中被惊醒,姜软软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梦中惆怅的感觉还环绕着她,她缓了好半会儿! 至少刚睡醒的那一刹那,她是无法即刻去分离梦境中带来的悲伤的。 姜软软看了眼手机,喃喃自语:“都早上六点半了吗?” “我,刚才梦见了什么来着?” “噢,我梦见小野对我说,他在下辈子等我。” 她的脑袋还是不舒服,或许是昨晚喝太多的原因。 洗漱时,看见镜子里双眼红肿的自己,昨晚哭太久了吗? 姜软软来到公司,让秘书查一下李维照最近的安排。 毕竟‘城北’那块‘地’,除了段辞还有不少人在盯着。 秘书点了头,却在看姜软软的时候眼神极为不自然。 姜软软察觉到她的异样,问道:“你怎么了?” 秘书有些慌乱的“啊?”了声。 姜软软又问:“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儿奇怪?” 秘书慌乱地说:“没…没有啊姜总。” “没有?” 秘书看着姜软软不知该不该说昨晚看见的事情。 想起姜总从来不提她丈夫,又想起上一次去段氏合作,姜总也是闭口不谈,她就有些觉得不对劲。 姜软软又问:“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就直接说。” 秘书推了推眼镜,支支吾吾地开口:“姜总,昨晚您叫我去接您的事,您还记得吗?” 第58章 第三者 姜软软收回放在秘书身上的目光,应了句:“嗯,怎么了?” 秘书心有余悸地说:“昨晚,段先生把您抱进我的车里之后,又和另一个女人缠绵了好一番,那女人哭哭啼啼的,段先生一直在哄她呢!还…还亲了那个女人的唇。” 秘书说完,小心翼翼观察着姜软软的反应。 姜软软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嗯,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不希望公司里有第三个人知道。” 秘书咬了咬唇:“好的姜总。” “嗯,你去忙吧!” 秘书离开后,姜软软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眼前的一堆文件。 脑海却回想着秘书刚才的话。 自己和段辞本来就没感情,但她也不喜欢别人议论她的私生活… 现在她姜软软在世人眼里是怎样的一副形象呢? 低眉顺眼?逆来顺受? 或许吧! 她不在意,她可以为了少年那十年的温存,逼迫自己面对这些流言蜚语时无坚不摧。 无论世人怎样看她都无所谓。 无所谓的。 嗯…或许真的…无所谓吧! 姜软软猝然的发现一个她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曾经在祁野面前可以大胆向全世界渲染快乐的她,如今已经变成了收起所有锋芒临深履薄活着的人。 这个转变她只用了半年,却实行了六年。 就好像从精神上的公主突然就变成了精神上的仆人。 她以为无论旁人怎么看她都没关系,就连她自己也这样给自己洗脑… 可无人知晓,她曾经是怎样的幸福过。 下午七点的时候,姜软软回到家。 段辞也回了家,很奇怪,他今天没有带白晚琪回来。 姜软软没有同他说话,只是进入厨房准备晚餐。 段辞走到厨房门口,抱着手肘靠在门边:“姜软软。” 姜软软没有回头“嗯?”了声。 段辞有些不自然地说:“昨晚…” “昨晚怎么了?”她问。 “昨晚的事你,你不记得了?” “噢,你是说昨晚付厌止坐东,在彼岸花玩游戏的事吗?我记得啊,怎么了?” “我是说回家之后的事。” 终于,姜软软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然后懵圈地问:“回家之后的事?回家之后的什么事?噢对了!我想请问一下,昨晚我是怎么回家的来着?” “你……” 段辞看她一副完全不记得的模样就莫名来火。 好得很!合着这女人占完便宜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是吧? 姜软软眨巴两下眼皮,疑问:“嗯?我怎么了?” 段辞胸膛瞬间起伏,语气不悦:“没什么,做你的晚餐吧。” 说完这句话,男人就转身离开,径直地出了门。 段辞心里窝火,真不知道自己回来受这气干嘛? 昨晚他回到和白晚琪的住处,脑子里一直挥散不去姜软软昨晚贴近自己的身影。 今天一整天工作也是心不在焉,下了班就像着了魔似的火急火燎的回来。 结果人家来一句,昨晚什么事? 段辞越想越气,开车回了别墅。 厨房里… 段辞离开后,姜软软叹了一口气继续做着晚餐。 都说酒醉三分醒。她自然记得昨晚的事。 她记得自己抓着段辞倾听他的心跳声,记得自己因为过于想念祁野,而在他面前第一次失态哭泣。 可,那又如何呢? 段辞如此憎恶她,她除了装不记得还能怎么样? 如果她说她记得,段辞免不了又和她大吵一架!肯定又要骂她卑贱,骂她主动投怀送抱之类的… 她现在没有心思和他吵架。 段辞离开没多久,付厌止突然就来了,姜软软开门看见他时,感受到了他眼神里藏不住的鄙夷… 她不知道付厌止为什么对她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但她不在意,也不想知道。 姜软软平静地问:“你来找段辞?” 付厌止泰然回答:“嗯,有点事和表哥说,打电话他没接,表哥在吗?” “他不在。” 付厌止站在门口听见她说没在,转身欲要走。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冷然道:“我能进去说两句话吗?” 出于礼貌,姜软软点了头,“请进。” 付厌止走进客厅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看着姜软软满眼的轻蔑之色。 姜软软坐在一旁,没有说话,显然在等他先开口。 付厌止语气冷冽地说:“姜软软,你斗不过白晚琪的,你哪怕比她长得好也没有用。” 她不知所以:“嗯?你想说什么?” 付厌止风轻云淡,口吻带着一丝耻笑:“我想说,我一开始确实更看好你,觉得你比白晚琪更有意思。但昨晚之后,我发现你不仅手段庸俗,甚至有点儿…用你们女人的话来说大概就是傻白甜,圣母之类的吧。” 付厌止说着又忍不住去观察姜软软的反应。 他遇到过太多女人,什么类型的没遇见过?像姜软软这种自以为有几分姿色就在男人面前装嫩的,最是令人恶心。 她昨晚一会儿谎称自己是处,一会儿又当着所有人的面叫段辞少喝点儿酒。 她是不是以为这样段辞就会很感动?她是不是太过于活在自我感动的世界里了? 姜软软没想到付厌止会特意留下来对她说这些话,更不明白自己昨晚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令他如此恨恶? 但,她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付厌止和段辞骨子里其实都是一样的人。 她表现得无所畏惧:“所以呢?” 付厌止眉宇间涌上高傲,语气十分轻视:“你不用故意表现的无所谓,表嫂,如果你不想继续自取其辱的话。 听我一句劝,早点放手吧,毕竟我表哥是不会爱上一个第三者的。” 噢? 所以付厌止是在提醒她,她是一个插足段辞和白晚琪的第三者吗? 这个问题她六年前就想得很通透了! 人都自私,都为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而活。 一场车祸带走了她的祁野,留下一颗心脏。一场联姻,毁了段辞和白晚琪的幸福。 可这一切并不是她想要的,是不是所有人都以为她姜软软很爱待在段辞那种人身边? 如果一定要道德挟持的话,他段辞既然继承着祁野的心脏活着,那他牺牲婚姻又怎么了? 她又不是阻止段辞和白晚琪在一起! 又何必他付厌止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她。 如果为了陪护爱人的东西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就应该要背负这些骂名。 那就当她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吧!她不在意。 第59章 假设 姜软软笑了,笑得渗人… 付厌止被她的笑声弄得有些心烦,他双目灼灼,神情不悦:“你笑什么?” 姜软软缓缓收起笑声,声音略带一丝讥讽:“我就是想看看,你们这种人的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付厌止,你是不是从小被人惯坏了?总觉得地球都围绕着你们转? 你没出生之前和你死之后地球照样转,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也别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教别人做事。” 付厌止被她说的心中莫名一堵,随即冷笑道:“表嫂,我说错了吗?整个上京市谁不知道,你就像只哈巴狗,天天围着段辞脚跟转,不厌其烦地献着殷勤。真是卑微到了极点,简直就是一条尽职尽责的舔狗。” 终于...尖酸刻薄的话还是从这个人嘴里吐了出来。 姜软软狞笑,眼底染上藐视之意:“付厌止,你以为他段辞是什么人值得让我去喜欢?我告诉你,从前、现在、未来、我都永远…不会喜欢他。” “不喜欢?不喜欢你为什么要不惜赠送姜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要嫁给段辞?为什么要活生生拆散人家小情侣?别告诉我你是闲的。” 这个问题,姜软软没法回答,她无法告诉任何人祁野心脏的存在。 因为她不能让任何关于心脏移植的消息传到段辞耳朵里。 也许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被所有人讨厌吧! 哈哈…哈哈哈… 姜软软内心自嘲苦笑,故作轻松地回答:“因为,我乐意。” 付厌止摇着头,宛如在看一个神经病,“啧啧啧,疯子。” 说完这句话,付厌止起身离开,仿佛多劝她一句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想起自己之前找她拍摄,又和‘画个圈’已经签了两年合约的事,他就有些后悔。 付厌止离开后… 姜软软收拾着厨房,又处理邮件。 付厌止的话对她来说也只是不痛不痒,毕竟更难听的话,她六年前早就从段辞嘴里听过了。 六年前段辞骂起她来,不知道比付厌止狠了多少倍。 但,无论他段辞是怎样的烂人,他都可以因为拥有祁野的心脏而被自己“特殊”对待。 其他无法牵引段辞情绪的人,没有这样的资格。 心猿意马地处理完邮件,姜软软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脑海却还是无法控制的回想着付厌止刚才的话。 她是第三者! 她拆散了段辞和白晚琪。 所以她是恶贯满盈的坏人… 她是哈巴狗。 整天围绕着段辞献殷勤! 一条尽职尽责的舔狗… “哈哈…哈哈哈…” 无论她在他们眼中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她都可以不在乎。 姜软软自嘲着,自言自语:“姜软软,既然决定好要守着祁野的心脏,就不要受这些话的影响。”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还有什么资格去矫情?你没有了。” 姜软软坐在沙发上想了许久,才起身回房。 第二天下午。 她再次来到上次见赫百里兼职的那家餐厅,她想看看那个少年还会不会回这里兼职。 除了想看看他与祁野相似的轮廓之外,还有些话想问他。 毕竟祁野从小就是孤儿,说不定… 她来到餐厅,却未见到那少年,反而见到了…魈一还。 魈一还坐在上次与她一起的那个位置上,他看见姜软软明显愣了一下,而后朝她招手:“软软,方便吗?过来一起。” 上次宴会门口一别,她就再没见过魈一还,他现在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可,段辞派着监视她的人此刻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藏着呢! 如果她过去了,指不定段辞那个人又要发什么疯。 咬了咬牙,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转身离开。 魈一还追了上来,抓起她的手腕,眼神期待又畏怯,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又松开了她的手,迟疑道:“软软,别走,我们聊聊好吗?” 姜软软看着他,什么时候魈一还在她面前也需要变得如此小心翼翼了? 祁野离世后,她就伤了父母的心,现在又让这位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也这样谨小慎微的对她。 她沉沉呼了一口气,嘴角上扬:“好。” 魈一还面露喜色,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俩人坐回魈一还刚才的位置上。 魈一还坐在她对面,关切地问:“软软,你最近还好吗?” “嗯,我挺好的。一还哥,你呢?” 魈一还勉强扯出一抹笑,极力掩饰自己的忧伤,“我,我也挺好的。” “一还哥,你…想和我聊什么吗?”她问。 魈一还垂眸,语重心长道:“软软,你,真的不能和段辞离婚吗?” 魈一还知道他不该提,可从他知道姜软软被段辞那个混蛋家暴后,他就没有一天不为她担心。 那日回去之后,他便每天寝食难安,每日为她提心吊胆… 她可是姜软软啊! 笑起来逆着光的女孩,怎么可以被人那样对待… 姜软软回避着与他的眼神交流,淡淡地问:“一还哥,我记得上次你说你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你在等她长大,虽然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是我想你一定很喜欢她吧?” “当然,我…我很喜欢她。”魈一还几乎是瞬间就给出了坚定的回答。却又在心里补充道,我爱她。 姜软软平静地问:“那一还哥,假设你喜欢的女孩子死了,死之前把心脏留给了另一个陌生人,你会怎么样?你会假装不知道吗?你会弃之不顾吗?” 魈一还胸腔下雷鼓般的震荡,他在心里问自己:倘若是姜软软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会如何? 答案显而易见,他会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 魈一还锁着眉头,心底裹着无尽的忧伤。 他的内心有一万个声音在叫嚣,告诉姜软软自己喜欢的人就是她。 放在餐桌下的手掌紧握着,我喜欢你,这句话如哽在喉,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知道答案的,姜软软的心里只有祁野,他害怕听见她坚定的拒绝。 可是万一呢? 万一姜软软对他,或许也有那么一点点友谊之外的情感呢? 哪怕一点点。 可…会有吗? 不会的,他一直很清楚答案。 他在期待什么?如果他今天说了,只怕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如果始终无法撼动她的决心,那就做个透明的人陪着她吧! 他苦笑开口:“软软,那你……” 魈一还的话还没有说完。 姜软软就被一个突然出现的五十多岁男人,一身酒气地举起水杯泼了她一脸。 第60章 罪名 姜软软被人往脸上泼水的时候,惯性地闭上眼睛。 两秒后,她睁开眼,看见了一张满是怒气的老脸盯着她。 这个人,她有印象,六年前她查段辞时查到了白晚琪。 顺便查了白晚琪的家庭成员,而这个一身酒气的男人就是白晚琪的亲生父亲。 是一个好吃懒做没有工作,爱喝酒,爱赌.钱的人 年轻时因为不顾家又爱打老婆,导致老婆跑了。又因为犯过事,在监狱里待过两年。 这个男人现在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靠白晚琪给的一点儿施舍。 一个实实在在的 ——— 烂人。 魈一还基本是下意识地起身推了一把老男人,怒气质问:“你干什么?” 那老男人不顾魈一还的推搡,大声嚷嚷:“哎,大家来看看,这个女人是一个不要脸的贱女人诶,她破坏别人感情,抢我女儿的男人,大家快过来看看呐。” 餐厅里其他人纷纷围了过来,不少人拿手机开始拍摄… 魈一还动了怒,揪起那老男人的衣领严声警告道:“我警告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再继续这样我就报警了。” 那老男人依旧不把魈一还放在眼里,继续对着周围的人大声呼喝,显然是明显冲着姜软软来的。 “大家快来看呢,快录下来发网上去,揭发这对不要脸的奸夫淫妇,大伙瞧清楚了这个女人就是姜氏集团的千金哎。 她六年前抢了我女儿的男人,她家有钱,她利用卑鄙龌龊的手段逼迫我那未来女婿娶她,她是第三者,这种女人道德败坏。” “我们家虽然没有钱,但是他抢了我女儿的男人,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被人欺负了去。 大伙快录下来,这个女人和我未来女婿结了婚,还要出来勾引男人,水性杨花,招蜂引蝶,下贱胚子…” 魈一还再好的修养也无法再听下去,对着那老男人的脸就是一拳,那老男人被打倒在地,叫嚣得更厉害了:“哎,大家快看呢,这对奸夫淫妇打人了哎,大家快录下来。” 魈一还又是一个拳头下去,那老男人吃痛,嘴里却依旧吐着一些污言秽语,还有———对她姜软软的一条条“罪名”… 姜软软看出了这个老男人的用意,他显然有备而来。 魈一还怼了他几句,扬起的拳头落下去之前,姜软软阻止了他:“一还哥,不用理他,我们走吧。” 魈一还显然不想放过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老男人。 姜软软劝道:“一还哥,这里是公共场合,对方明显有备而来,你再继续打下去只能是中圈套。” 姜软软不确定白晚琪父亲的目的是什么,但她向来冷静,明白不能在这种地方起太大的冲突。 魈一还瞳孔充满了怒火,仿佛要用这份怒火将眼前的老男人焚烧殆尽。 他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拉着姜软软的手腕离开了餐厅… 白晚琪的父亲一脸无赖地看着他们消失的身影,一边站起身骂骂咧咧地也跟着离开了! 白晚琪的父亲离开餐厅后,来到餐厅附近的一处地方,那里停着一辆劳斯莱斯。 他奸懒馋滑地笑着小跑过去,对着车里的人虚怀若谷地说:“付先生,我这表现怎么样?” 车里的男人满意地点了下头:“还行,效果比我想象中的好。” 白晚琪的父亲笑着毕恭毕敬地说:“那先生,剩下的钱是不是可以给我了?” 付厌止扯着嘴角,看向白晚琪父亲时,满眼的鄙夷,从包里掏出一张五十万的支票递给他,而后说:“拿着钱,滚吧!” 老男人笑脸盈盈地接过支票,对车里男人的鄙夷完全不在意,点头哈腰地说了声:“多谢付先生,以后有这种事,尽管来找我。”就离开了。 他自知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烂人,以前本来还指望白晚琪能嫁入豪门,能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也跟着沾沾光。 最差嘛,他也可以有个有钱的女婿,能给他点儿钱花。 可谁知,六年前白晚琪嫁入望族的梦泡汤,他这个做父亲的能惹得起谁啊? 穷困潦倒过了这么多年,抽烟都他妈抽最便宜的。 昨天晚上却突然有人找到自己说要给他一百万,只需要在公共场合骂姜软软就行。 他本来不信,谁知道那人真给了他五十万,说事情办好再给五十万。只叫他骂得越难听越好。 这种好事他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了这一百万,他又可以去好好的赌一把了… - 付厌止坐在车里,嘴角扬起。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属下走到他身旁,拿起手机恭恭敬敬地递给他:“付总,视频拍好了。” 付厌止看着视频里的内容,轻微挑眉:“魈一还,学长,抱歉了。这个视频今天就匿名发出去,拿钱砸上明天的热搜。” “是。” 付厌止露出势在必得,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神采奕奕地开车离开。 他本来想针对的人只有姜软软一个,没想到魈一还也在。 不过这样效果更好。 姜软软,既然段辞舍不得动你,那我这个做表弟的,可就不客气了! 另一边… 魈一还开车把姜软软送了回去! 车内,魈一还问:“刚才那个男人,你认识?” 姜软软靠着副驾驶,看着前方应他:“你查过段辞那你就应该知道,段辞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叫白晚琪,刚才那个人就是白晚琪的父亲。” 魈一还攒眉:“他,经常找你麻烦?” “没有,从来没有,我不知道他今天的行为是因为喝了酒来替白晚琪打抱不平,还是有人特意安排。” “软软,这样对你很不利,那个男人分明故意煽动群众,今天很多人把刚才的一幕都拍了下来,只怕…那些人会发到网上去。” 姜软软没有说话,按道理来说,白晚琪的父亲是一个穷鬼,应该不会去那种消费较高的餐厅。 所以很显然,他是被人指使的。 可如果是被人指使的,那又会是谁想要针对她呢? 段辞? 付厌止? 还是其它争取城北那块地的人? 姜软软基本可以排除白晚琪,因为白晚琪绝不会拿她父亲来做文章。她并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一个父亲。 见姜软软不说话,魈一还疑虑:“如果他是被指使的,那你觉得会是谁呢?有没有可能是段辞?” “我不知道。” 姜软软不敢轻下定论,如果段辞为了争夺城北那块地,而把她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往风口浪尖上推也不无可能。 第61章 网.暴 魈一还将她送到离家不远处,安慰了几句就离开了。 姜软软回到家。 头疼地坐在沙发处,还是不放心的给助理打电话,让助理继续跟进城北的项目。 可,白晚琪的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姜软软起床,就接到了秘书的电话让她上网看。 姜软软打开电脑,她…又上热搜了! 只不过,这一次的标题成了《姜氏千金竟是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姜软软点开视频,是昨天在餐厅发生的事情。 视频有十多个,有各种角度的拍摄,甚至还有餐厅的监控… 很多视频都打了码,唯独有一个没有。那些打码的视频应该是纯路人拍摄的,而没有打码的那个,看起来就像是故意的… 她随便打开了几个视频底下的评论,铺天盖地的一片谩骂声… 【天呐,亏上次我还给她跳舞的视频点赞,这才多久啊就迎来了这么大的反转?】 【楼上的,别说了!我上次也是给她点赞了,现在想想,真的恶心到我了。】 【她就是那个姜氏集团的千金吗?她父母是怎么教养出这种女儿的?不嫌丢人吗?顺便问一下,姜氏集团是干嘛的?】 【具体的不太清楚,但能教出这种女儿,这个公司离倒闭不远了。】 姜软软又打开了别的视频评论区,依旧骂声一片… 【我要是这个女的,我都直接去跳楼算了,活着浪费空气。当然死了也浪费土地。】 【干出这种事,真他妈够不要脸的,贱b一个。】 【呜呜,我最恨这种这种小三了,我老公就是被这种女人给勾引走的。】 【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一个千人骑万人上的鸡而已。】 【我要是她爸妈,我肯定给她拴在家里先毒打一顿再说。咋这么不要脸呢?】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她爸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她妈当年也是这个b样,啧啧啧…】 【还真别说,她在餐厅勾引的这个男人还挺好看,可惜了,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表面风光,背地里竟是个这么脏的女人,当然我说的脏是指身体脏,心也脏,哈哈哈…】 【网暴死这个贱人,操他妈的。连人家青梅竹马的感情都要破坏,臭傻b。】 【对,大家网暴死她,不要手下留情呀,让她臭名远扬。】 【呜呜呜,一想到他老公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被她逼迫分开,我就难受得想哭…】 【关键她老公家里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因为一点利益就逼迫自己儿子娶这种女人,真是那个男人的悲哀啊!】 【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她很快就会被雷公电母劈死的,嘿嘿…】 【据知情人透露,这个女的给她老公做了六年多舔狗哎,所以说有钱有什么用?人家照样不爱她。】 【这种人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平民愤。】 【这个视频大家多多转发呀,让这个女的红遍大江南北,让她体验一下当网红的快乐,哈哈哈…】 …… 姜软软关闭视频,合上电脑! 手指有些发凉,她以前也听闻网暴的恐怖之处,却不曾想,自己也会迎来这么一天… 她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难受,但很快,姜软软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的心早就随着她的少年埋进泥土里了,她在世人眼中是怎样的一个存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微信提示音响起,是姜书易发来的消息。 她的父亲叫她不要在意网上的东西,让她这段时间先好好休息,公司那边有他。 姜软软的母亲也发来了关心,还有魈一还和秘书。 她奇迹般的发现,原来她身边亲近的人寥寥无几。 姜软软一一回复说自己没事。 回复完,她往家窗外看去,果然有一堆记者。 另一边。 魈一还今天早上看见了网上的东西,第一时间召开了记者发布会,他澄清了和姜软软的关系,也说了姜软软不是网上说的那种人。 可他的澄清在网友眼里变了味道! 成了奸夫给淫妇的辩解,越描越黑,毕竟姜软软插足别人感情是事实,这一点天王老子来了也改变不了。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无论魈一还怎么想压下这些舆论,都无济于事。 毕竟没有人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站在道德层面上肆意辱骂别人的机会。 姜软软的秘书发来消息,说公司今天早上就不太对劲,公司门口围满了人。 接下来的两天… 姜软软都没有出门,因为她清楚,就算去上班也一定会在公司门口,被人围堵得水泄不通。 然而记者那边报道的是,她因为羞愧而不敢出门… 姜软软的个人信息全部被人扒出,两天不出门,家里没有了做饭的食材,她只能点外卖。 开门时发现家门口摆满了花圈。以及各种用小纸条诅咒她赶紧去死的话。 姜软软有些错愕,还真是,一群疯狂的人。 她关上门没有理会,打电话叫物业过来处理。 姜软软的事在各大平台被网友们激烈的探讨着,各大网红和各大正能量博主都发表了对此事的看法。 文人雅士说的都比较委婉,但总结起来还是一个字 ——— 贱。 秘书给她发消息说是这件事现在舆论太大了,所以城北那块地基本没戏了。 这两天魈一还也不停地发消息安慰她,说一切都会过去的。 姜软软自己在家待了两天,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除了第一天有些难受之外,她变得有点麻木。 不知道是因为真的不在意网上的言论,还是因为…不敢在意。 晚上十点! ‘彼岸花’vip包厢内。 付厌止和一群男男女女的公子哥们在喝酒。 一只手抱着一个女人坐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刷着各个平台的视频。 嘴角上扬,眼角掩盖不住的满意。 舆论果然是击垮一个人最好的手段,他只不过让人在评论区底下随便煽动一下,这些网友就一个两个猴急似的开口辱骂。 现在社会戾气这么重,逮到一个骂人的发泄口,谁又会放过? 不过这些网友的嘴,可比他想象中的厉害多了,当真是什么难听的骂人词汇都能骂出来。 这场风波,可比他预期的还要好。付厌止想,姜软软,不是爱装吗?那就把你的伪装卸下来,看看你还能怎么装? 坐在他腿上的性感女人手搭在他脖子上,撒娇地问:“付先生,在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男人放下手机,在女人耳边暧昧地说:“看一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 然后吻上女人的红唇。 第62章 会生气 一个礼拜后。 段辞成功拿下城北的那块地,段嘉鸿给他又放了部分的实权,职位也得到了提升。 段辞第一时间跑回别墅和白晚琪缠绵。段辞说下一个项目如果也能如此顺利的话,他就可以拿到和姜氏抗衡的实权了。 到时候他就可以和姜氏正面交锋,就再也不用偷摸的在暗地里下黑手了。 到那时,哪怕他依旧无法撼动姜氏的地位,也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说服父母和姜软软离婚了。 段辞对白晚琪承诺,说最多一年,他一定可以和姜软软离婚。 白晚琪被男人压在身下,本来想提这段时间网上的舆论,但看见段辞如此高兴也就没有提了! 白晚琪虽然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突然要那样做?但看见网上一大片辱骂姜软软的声音,她还是高兴的。 毕竟,在这场故事里,她和段辞才是主人公,而她姜软软就像网上说的那样只是一个抢走别人爱情的恶毒女人而已。 这一点儿她丝毫不怀疑,她和段辞有多相爱她心里明白,他们才是故事里书写的,应该拥有幸福结局的人… 段辞和白晚琪缠绵完,想起这段时间网上的舆论,冲完澡就从别墅离开回了家。 他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只见物业的人在家门口收拾花圈,纸钱,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遽然的,他神色变得有些难看,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 段辞打开门进去的时候,姜软软正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脑看,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盯着电脑的屏幕看去。 她的平静让段辞疑惑,他开口问:“姜软软,你这几天没上网?” 女人镇静地应他:“上了。” “那你就应该知道,你现在是网上的风云人物吧?”男人的声音略带一丝讥讽。 姜软软点头,“嗯”了声,眼神却不曾跟他对视。 段辞的眼神里辐射出尖锐的光芒。姜软软是不是冷静得过了头? 还是说这个女人天生就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段辞坐在她一侧的沙发上,点燃一根烟,“就一点儿不觉得委屈?” 姜软软疑问:“委屈什么?” 她,委屈吗? 姜软软自己想过这个问题的,可是面对网上那么多人的恶意,她却发现自己的心似乎有些麻痹。 段辞“嗤”笑一声,眼里满是歧视:“也是,毕竟网上说的也都是事实,你确实,不冤枉。” 段辞说话还是以往的风格,特地把“不冤枉”说得重了一些。 姜软软放在电脑邮件上的瞳孔缩了缩。 不冤枉吗? 也是,除了那些添油加醋的纯辱骂之外,确实也不算冤枉她。 利用联姻嫁给段辞是真,在明知他有青梅竹马的恋人之后依旧选择介入也是真。 这么想来,她确实也不算冤枉。 她点头应道:“嗯。”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平静挑起了段辞压在心底的一丝怒火。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体内燃烧着。 姜软软做的那些事被搬到网上去,她不应该痛哭流涕吗? 她不应该悔恨交加吗? 她凭什么可以这样镇定? 她有什么脸,有什么资格表现得这样处之泰然? 段辞语气不善:“姜软软,你的脸皮厚度真是堪比城墙,骂你‘不要脸’都算是客气了!” 姜软软不为所动,她太清楚段辞想要什么了。 所以这个局是他为了争夺城北的‘地’而专门为她设下的吗? 所以如今‘地’拿到了,就屁颠屁颠地跑回来想看她的下场了?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如了他的愿? 她轻描淡写地回答:“噢。” 看她这副样子,段辞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仿佛无论怎么触怒她,她都可以不痛不痒。 一个女人在网络暴力面前还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姜软软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他不再去看姜软软,吸了一口烟然后慢慢地吐出,空气中飘浮着白色的烟雾。 段辞的思绪拉回几天前… 姜软软一夜之间上了热搜,被上千万条消息遮天盖地辱骂的那天,他坐在办公室里,怒火不由得从两助一下窜了上来。 看见视频里白晚琪的父亲用水泼她的那一瞬间,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渐渐握成拳。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 明明网上说的都是真的,明明这一切她早在六年前就该承受的。 明明她并不冤枉,明明她就是像网上说的那样歹毒不可原谅。 可当看见所有人都在指责她,都在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她时。 自己,竟然会生气! 他找不到生气的源头,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生气? 是因为太“恨”了所以生气吗? 他段辞三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过这种莫名其妙就冒火的感觉。 他和白晚琪从小相识,亦是从小就互相喜欢。 所以他明白这种感觉不可能是因为喜欢… 他活了三十年,不可能连喜欢和厌恶都分不出来。 所以那天他坐在办公室里,皱着眉头努力的想找到怒火的来源,可是…他发现他找不到。 段辞问自己,如果姜软软六年前就遭受网暴,就遭受所有人的唾骂,他会如何? 答案清晰可见。 如果是六年前姜软软就遭受这一切,他会笑得合不拢嘴,甚至会在背后补上一刀。 可是为什么现在就不会了呢? 姜软软还是那个姜软软,他对她的厌恶也从来没有减少过丝毫。甚至对她的憎恨日益加深。 所以这六年的时间,到底是改变了什么? 到底…改变了什么? 他真的不知道。 所以他从姜软软被网络暴力侵吞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在跟进城北的那块地。 他要尽早摆脱这段婚姻,尽早和白晚琪结婚。这才是他眼下需要做的要事,而不是分心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回过神,段辞看着姜软软平静的脸。 明明那股莫名其妙的怒火已经被他压下,可是看见她这副样子,自己又会生气。 他在期待什么? 期待她的反抗吗? 期待她不要永远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吗? 还是期待她跪在自己面前忏悔认错的模样? 段辞试想,如果姜软软真的在自己面前那样表现了,他就会开心吗? 答案是,他不知道。 很奇怪,他待在白晚琪身边时,永远沦陷在爱意里。 可是待在姜软软身边时,这个女人即使一句话都不说,自己也会无缘无故的生气。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每次能从她脸上看见不同的情绪时,自己才会觉得疯狂吧! 毕竟想从她这张脸上看见平静之外的神态很难得不是吗? 最后,段辞一句话也没有说,掐灭手里的烟起身离开了。 第63章 付厌止的威胁 段辞离开后,姜软软抬眸望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又默默收回。 半夜十一点。 姜软软的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她拿起一看,是付厌止发来的:【表嫂,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姜软软神情炙了一瞬,回了个问号过去:【?】 对方立即显示正在输入中,而后回复过来一条刺眼的消息:【让你当上大网红啊,喜欢吗?】 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恍然大悟。 她就说嘛,怎么白晚琪的父亲六年多来不曾找过自己麻烦,突然那一天就出现了? 怎么魈一还打他时,他也完全不管,而是先把自己的一条条“罪名”举例出来。 怎么那么多视频都打了码就偏偏只有一个没打。 所以,付厌止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想问,但是又觉得没必要问,他恨自己无非是因为他是段辞的表弟,不需要任何理由。 姜软软想也没想的把付厌止的微信拉黑。 而‘彼岸花’包间里。 付厌止发现对方许久没有回复,再发过去的时候发现对方已将他拉黑。 付厌止狭长的眼神眯起,手不自觉地握紧手机。似要捏碎手里的手机一般。 他换了一个号码,给姜软软发去手机短信:【表嫂,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彼岸花’603包厢。】 姜软软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立即拉黑,关于付厌止的一切通通拉黑。 过了一分钟左右,又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内容是:【表嫂,如果你不想‘画个圈’出事的话……】 话只说了一半,但姜软软想也没想地换好衣服出了门。 她不知道付厌止想干什么,但她相信,以付厌止的能力,他绝对有方法弄垮‘画个圈’。 即使已经签了两年合同。可那是祁野创立下来的公司,她…赌不起。 另一边,603包厢。 付厌止发完短信不再继续理会。 他在赌,他在赌姜软软会来,虽然他不知道‘画个圈’对姜软软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也不屑去查原因。 但,经过上次的合作,他也能看出来那个破败不堪,摇摇欲坠的公司对她来说,似乎还挺重要。 如果姜软软十二点前没有出现,他不介意赔偿合作的违约金,再亲手毁掉‘画个圈’。 终于在十一点四十九分,姜软软成功抵达彼岸花603包厢门口。 她推门进去,一股刺鼻的烟酒味进入鼻息。 包间里,灯光暧昧。三个男人,五六个女人。 付厌止看见她,嘴角得意的微微勾起,他…赌赢了! 搂着怀里的女人闷了一口烟,然后漫不经心地说:“表嫂,你来了?过来坐。” 姜软软并不想与他周旋,直接问:“付厌止,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付厌止笑得意味深长,和包间里的几个男女说道:“这位,姜软软,我的表嫂,大家都认识吧?最近红遍大江南北的…大网红。” 包间里的几人耐人寻味地盯着姜软软看,而后对她吐出一些不太尊重的话语,仿佛在刻意配合付厌止。 姜软软无视这些人的鄙视,再次问道:“付厌止,你找我来到底要干嘛?别告诉我,就是为了刻意羞辱我几句?” 付厌止眸光一闪:“羞辱你?网上那么多人不是正在做这件事吗?好像都用不到我出手呢!” “所以呢?”她问。 付厌止声音又狠又冷地砸向她:“姜软软,都这样了,还是不肯主动和段辞提离婚吗?” 她没有情绪地说:“这是我的事。” 付厌止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的脸,男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意:“姜软软,你…是受虐狂吗?” 他真的好奇,姜软软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待在段辞身边跪舔了六年多,即使得不到回应也没有要离开段辞的想法。 他那个表哥,他了解的,段辞可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姜软软能在他身边待六年之久,可想而知是有多受虐。 而她被网暴的前一天,自己也同样说了羞辱她的话,她不为所动。 如果说少数人的辱骂她能扛得住,那现在呢?全网都在骂她,尽管这样,她也还是要继续留在段辞身边吗?当真爱到连脸都可以不要? 姜软软抬着眼眸对上付厌止射过来的目光。 他说什么? 受虐狂? 不,不不不… 她不是受虐狂,一个曾经被祁野宠上天的人,怎么会是受虐狂? 一个体验过幸福是何等滋味的人怎么会甘愿做一个受虐狂? 她只是,别无选择。 如果当年死的是段辞而不是祁野,她又何至于此将自己活成这般模样! 她仰着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平稳地吐出三个字:“我不是。” 付厌止换上一副蔑视的眼神,语言带刺:“不是?不是的话你为什么都这样了,还卑贱的赖着不走?” 因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祁野的心脏。 但,她无法言说,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件事她只能烂在肚子里,她不敢赌,如果有一点儿的风吹草动让段辞知道。 他一定会因为洁癖发作而死掉,再往下就是,她小心翼翼保护了六年多的,她的小野的心脏也会跟着消失。 所以,她怎么能说。 她,怎么敢说。 见她不作声,付厌止认定她就是有受虐倾向,讽刺开口:“姜软软,你最近这么红,不知道你有没有看网友们对你的评价?噢,对了! 有一些网友不仅对你言语不敬,顺带着你的父母也被你连累。连你家祖坟都刨出来挨个侮辱了一顿,你们有受虐倾向的人,是不是都很享受这种时刻?” 付厌止的话刚落完,包间里他身后的几个男男女女就小声地笑出了声,不加掩饰的满满地都是嘲笑她的声音。 刹那间,姜软软平静的眸光里有了反应,她…… 她当然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她想,无论世人怎么看她怎么骂她都无所谓,反正她的心早已随着她的少年去了另一个世界。 可是,当那些一条条辱骂家人的评论浮现在脑中。 她的心…疼啊! 疼得她喘不过气,所以她选择性观看了一些评论,然后把自己的心禁锢起来,强迫自己说,她的心是麻木的。 可这件事被人搬到明面上来谈,她无处可躲。 这不是她想要的,可是她无法控制事情的走向,千千万万张嘴像一张大网,足以将她完全地吞没。 姜软软的手微微颤抖,无法掩饰内心的疼痛,这份“疼”的感觉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刺入她的身心。 她嗓音有些发涩地问:“付厌止,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64章 付厌止讨厌她的原因 听着她的质问。 付厌止不语。 他想干什么? 他当然是想看看自己布下的这张弥天大网带来的战利品现在是何等的风姿? 良久,男人指着桌上的酒,嘴角蠕动:“姜软软,要不你先喝十杯,我再和你说我想干什么怎么样?” 付厌止可是记得姜软软是个不胜酒力的女人,所以他今晚特意点了一些更烈的酒。 姜软软顺着男人的手指望过去,转而刚毅地看着他:“付厌止,你有事就说事,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几秒过去,付厌止没说话,姜软软以为他是同意了,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下一秒,她的后衣领被人粗鲁地拽住,一把往后用力拉然后又松开了手。 付厌止侧过身,姜软软整个人就这样难堪的,背贴着地,摔倒在他面前。 姜软软吃痛地倾倒在地,只一刹那,她瞥见了付厌止那个站着的男人如暴殄天物一般地看着她。 包间里的其他男男女女发出了揶揄戏弄地笑声…… 至少直到这一刻,姜软软才真正的懂得今晚的自己,绝不可能轻易的就离开。 付厌止笑里藏刀地看着她,道:“姜软软,如果不想‘画个圈’出事的话,就乖乖听话。” 姜软软竭力地让自己维持着脸上的宁静,站起身。 包间里有一个男人已经帮她倒好了酒,满满当当的十杯。 她走过去,拿起桌上的酒一杯又一杯的一饮而尽… 喝到七八杯的时候,姜软软的脸就已经开始发烫发红,在灯光微暗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诱人。 付厌止走回沙发处坐着看她,他知道她美,但心里的反感让他再也欣赏不起她的任何一丝美。 十杯喝完,姜软软有些晕,她努力迫使自己保持清醒,看向他:“付厌止,我已经喝完了,你是不是可以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了?” 付厌止轻蔑又玩味地说:“真不愧是我表嫂啊,果然能屈能伸。” 姜软软不说话,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付厌止微微勾唇:“姜软软,你和我表哥主动提离婚怎么样?” 付厌止从来都不是什么喜欢成人之美的月老,但他开始讨厌姜软软的那天晚上起,这个想法就冒了出来。 如果他能让姜软软和段辞离婚,对于他那个痴情于白晚琪的表哥来说,自己也算是做了功德一件的好事。 听见付厌止的话,姜软软语气平稳回应:“如果我说,不呢?” 付厌止怀里搂着一个女人,冷然道:“我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就听说你在我表哥面前,永远一副把自己的尊严放在他脚下,无下限的忠犬行为。 现在看来,这话果然不假,姜软软,都这样了还不肯离婚,你是不是真的就如此卑贱到烂泥里?” 姜软软站着听完他的话,周围又是细小的讥讽笑声… 卑贱到烂泥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付厌止,我的心早就不在人世间了,卑贱,尊严于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我又何须守着那所谓的可怜的尊严过一辈子? 如果卑贱和抛弃尊严可以换我一世活在祁野的心脏身旁,又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 许是喝了酒,姜软软直截了当地问:“付厌止,你为什么如此这般厌恶我?是因为你是段辞的表弟?所以他讨厌的人你也必须讨厌吗?” 哪怕羞辱她,辱骂她,哪怕设局网.暴她,她也真的想问一句,为什么这般嫌恶她? 付厌止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鄙薄地笑了,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不不不,姜软软你看,我身边这个女人明明和我睡过,明明为了我的钱在我面前什么都做过,可是当她转身投到另一个男人怀里时,她就会撒谎,她就会说自己是处.女。” “她会自我感动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会以退为进,会欲擒故纵。会当着多人的面假装关心那个男人… 但其实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自己明明卑贱,却又幻想着自己还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罢了。” 付厌止旁边女人脸色不好看,甚至非常难看,她没想到付厌止会用自己来举例,但又不敢得罪,也不敢发作。 付厌止继续道:“姜软软,在彼岸花的那一晚,你犯贱的样子,是如此的真实和自然,它就像一面镜子,反映出人性的多面性。你的贱气逼人,让人都不得不敬畏三分。” “而现在的你真的贱到无法形容,别人都避之不及了,你还在那里一个劲的犯贱,真是让人佩服!你说说,我不该讨厌你吗?” 听完他的话,姜软软才明白他为何如此厌恶自己。 原来…是因为上次她说自己的第一次没有给过谁。付厌止觉得她在撒谎。 又因为她上次当着那些人的面叫段辞少喝点酒,他觉得自己是在———自我感动! 所以,他把一切卑贱的词语汇聚到自己身上,然后强烈的厌恶着她。 所以,他不惜买通白晚琪的父亲也要给自己设下这个网.暴的局。 所以,他利用‘画个圈’把自己威胁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看自己的笑话,为了逼自己主动和段辞提离婚… 可姜软软清楚,对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穷追不舍才是贱。 她不爱段辞,她只是为了守着祁野的心才利用联姻手段。 她顶多是“坏”。 付厌止见她不说话,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的怒火:“怎么?无话可说了?姜软软,我亲爱的表嫂,我倒是好奇,你背着我表哥红杏出墙 魈一还,我表哥知道吗?” 终于,姜软软抬起眸光直勾勾地看着他:“付厌止,我和魈一还清清白白,我们的友谊丝毫不掺杂任何其它杂质,我与他纯洁真挚。我记得你上次在宴会上和我说魈一还是你在国外时的学长。 那你…即使不完全了解他,起码也该有几分了解他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付厌止,你可以看不起我,但我不许你给我的朋友扣上这种罪名。” 付厌止与她四目相对,她那双眼神里似乎什么都明白,很清澈,很干净,又很…执拗。 第65章 维护 就好像她真的有一颗明净的心,单纯的情…就如那深秋里高远的天。 一望就可使人心明目清,水寒江静又月明星疏。 付厌止有那么一刹那看得有些迷离,就好像这一刻,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 心底的某一个地方生出了一丝自己不曾发觉的…心慌! 付厌止别过脸,满不在意地说:“切,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说,现在网上不都在疯传吗?你和他,奸夫淫妇。” 这句话说出来的一瞬间,付厌止莫名有些不自信,也许是因为刚才她那双过于干净的眼神。 姜软软话语严肃:“是,网上千万张嘴,我没法一个一个去解释,但现在,这一刻,你就站在我的面前给我和我的朋友灌上莫须有的罪名, 你甚至连证据都拿不出来就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你觉得,我该不为所动吗?” 她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包间里的几人发现了事情走向的不对劲,刚才对她嘲笑的声音也逐渐消失。 “我……”付厌止对上她坚定明亮的眼神有些慌了神,但还是说道: “证据?那天你和他在一个餐厅里吃饭还不足以说明吗?你上热搜后他立马为你召开记者发布会不足以说明吗?网友们的证词不足以说明吗?” 姜软软淡然怼他:“证词?是指什么?是指我的朋友帮我出头所以成了证词吗?怎么?难道鼎鼎大名的pg最大股东,付氏集团富甲一方的太子爷是个傻子不成? 风往哪边吹你就往哪边倒吗?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三岁智力吗?没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不给付厌止反驳的机会,她继续道: “还是说,付先生你从小到大没有过朋友?所以在你的眼里,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友谊?所以我的朋友维护我,在你们这种人眼里就成了所谓的——— 奸夫淫妇?” 像是被人说中心事,付厌止乱了心神。 朋友… 他…有吗? 男人狭长的眸子危险地眯起:“我们这种人?我们哪种人?姜软软,你很看不起我?” 她严肃认真回答:“我从来都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因为你出生起就是个富二代,从小就有钱。从来都是生活在纸醉金迷的世界里,你的一切麻烦都可以用钱来解决。 所谓的‘友谊’也只能用钱来维持,所以你从来没有被朋友维护过,你无法体验那种感觉,因此你只能自然而然的认为我和魈一还有一腿不是吗?” 姜软软继续补充:“又或者说,其实你心里也清楚我和魈一还什么都没有,但因为你讨厌我,所以顺带着我身边的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你,需要灌给我这些不存在的罪名,才能说服你自己侮骂我这种人时,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我……”付厌止发现他此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仿佛自己的内心被人一眼看穿,看着姜软软那双明晃晃的眼睛。 他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自己只是因为讨厌她,所以想把“罪名”判给她? 如同千千万万个网友那样?因为单纯的厌恶,所以给她注入自己想灌的一切罪名? 是这样的吗? 是吗? 好像,是这样的… 姜软软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此刻是离开最好的时刻,保不齐付厌止还有什么难听的话说出来,所以不能给他反应过来的时间。 姜软软说:“付先生,那我就先走了。”说完,离开了包厢。 付厌止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身体比脑子快,追了出去,他抓着姜软软的手腕力度之大。 他其实今晚本来有很多话想说,但现在对上她的目光又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是不着头脑地问了一句: “听说你对我表哥从来都没有发过脾气,怎么对我就…….?” 姜软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平静地回答:“因为他 ——— 特殊。” 说完挣脱开付厌止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付厌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才喃喃自语:“特殊吗?” 所以,姜软软真的这么爱段辞? 爱到除了段辞之外,谁都无法在她心里成为那个“例外”吗? 付厌止的思绪此刻变得混乱,甚至内心涌上一股他无法发觉的,嫉妒。 他今晚,明明是想羞辱她的,他明明,是想逼她那个女人和段辞离婚的。 可是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是不是自己真的对她戴了有色眼镜?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精心布下的这盘网.暴的棋局,又该如何收场? 可,她…确实插足了别人感情不是吗? 她确实利用联姻逼迫段辞的父母让他娶了她不是吗? 她确实,是坏的,不是吗? 这样想着,付厌止不安的内心才稍微稳了一些。 包厢里刚才他搂着的那个妖艳女人出来查看情况,发现只有付厌止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门外,于是壮着胆子扑进他怀里,暧昧地说:“付哥哥,我们进去吧。” 付厌止看着眼前女人精致的脸,此刻竟提不起任何一丝兴趣,就连想睡她的欲望都没有。 他脑子里还围绕着姜软软刚才那些挥之不去的话。 她说,他没有朋友,所以他不相信世界上有纯真的友情,特别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就更不可能了! 是这样的吗? 他不知道。 付厌止在国外时,能和他真正维持着友谊的都是一些和他一样的有钱人。 而他们解决麻烦和制造麻烦的方式也确实是靠钱。 在那样的圈子里,谁又真的会去维护谁呢? 姜软软刚才说什么来着? 噢~ 她说自己身为pg最大股东,付氏的太子爷难道是个‘傻子’不成? 她,还真是敢说啊! 明明是令人生气的话,可他为什么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冒火,甚至还会对她生出一丝令自己厌烦的…愧疚感。 想起姜软软那张维护魈一还的脸,她那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坚定明亮的眼睛。付厌止的内心就莫名有些不舒服。 如果有一天,她也那样维护自己的话…… 不不不,他为什么要想这些? 付厌止越想越心烦,推开了怀里的女人,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今天的一切消费记我头上就行。”然后大步离开。 第66章 没撒谎 付厌止回到家,拿出手机给段辞打了电话,好几次都没有人接。 还是不死心的又打了一遍,终于对方接了起来,但说话的人不是段辞,而是白晚琪。 听见白晚琪的声音,想到段辞和白晚琪住在一起,又想起姜软软那张倔强的脸,还有她口中的那句“特殊”就莫名心烦。 段辞整天这样和白晚琪混在一起,真的值得姜软软那样“特殊”对待吗? 他语气冰冷:“段辞呢?我有话问他。” 白晚琪说段辞在洗澡,暂时不方便。 付厌止没有打算放弃的意思,而是道:“嗯,电话别挂了,我有重要的事问他,等他洗完让他跟我说话。” 白晚琪撇撇嘴,没说什么。 付厌止一根接着一根烟地抽着,大概等了十多分钟,段辞的声音才冷漠的从手机里传来:“晚琪说你有事要问我?什么事?” 付厌止闷了一口烟,吐出时说:“你老婆上热搜了,你还有闲心去情人那?” 段辞“哧”笑一声:“我老婆?谁?姜软软?” “嗯。” “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付厌止轻呼一口气:“你很讨厌她?” 段辞明显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有意见?” “所以,你讨厌到和她结婚以来都不曾碰过她?” 段辞顿了片刻,疑问:“怎么?对她有想法?”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是吗?我记得上次在彼岸花,她说自己的第一次从没给过谁,所以是不是说明,你也没碰过她?” 段辞沉默许久,不知道付厌止为什么突然问这些,但还是漠视回应:“嗯,我答应过晚琪不会碰她,也不屑去碰她,如果你对她感兴趣的话,我倒不介意告诉你另一件事。” 付厌止自问,他对姜软软并不感兴趣,因为在他心里,姜软软先入为主的第一身份是他的表嫂。 但他还是忍不住疑问:“什么?” 段辞说:“有一次,我怀疑她怀了外面男人的种,所以拖着她去医院检查,你猜医院里的工作人员怎么跟我说的?她们居然跟我说,姜软软还是处子之身,又怎么可能怀孕。” 段辞的话犹如雷鸣贯耳地传进付厌止的体内。 一股强烈的心灵震撼,像狂风中的巨浪一般,狠狠地撞击着他的内心。 段辞见电话那头沉默,继续道:“不过,后来她到底有没有和别的野男人睡过我就不清楚了,说不定她上次说的初.夜没给过谁是真话。 如果你对她感兴趣的话,那就去追吧!追到手了也正好给我和晚琪让路。免得我还要费尽心思去搞姜氏。” 段辞一股说不出的心烦,明明有一个声音在劝他不要这样说,可嘴巴却还是说出了这些让自己感到不舒适的话。 他强硬地告诉自己,姜软软只是一个自轻自贱的女人,就应该这样讨论她,就是可以随意的拱手相让。 只有这样对她,只有时刻提醒自己她有多卑贱,自己才不会每次被她这种人挑起怒火。 段辞说完,也不等付厌止回话就挂了电话。 他不愿意承认的一个事实是,生怕自己再说出什么违背内心的话来… 付厌止听见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却更加的心烦了! 段辞可以这样和他讨论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可见姜软软在段辞心里确实一点儿位置都没有。 可…姜软软,居然真的还是处子之身? 在段辞告诉他这个事实的时候,付厌止的心灵像被重锤击中一般,剧烈地震颤着,让他大脑无法保持冷静。 所以这么说来……她,并没有撒谎? 是自己一开始就戴着有色眼镜在看她。 是因为自己,从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三贞九烈的女人。 可她… 嫁给段辞六年半都不曾失过身,嫁给段辞之前也不曾失过身… 为什么? 因为段辞吗? 姜软软从小就喜欢段辞吗?所以从小就为他守身如玉? 因为暗恋,所以保持着干净的身体,所以即使知道对方不爱自己也要利用家族联姻嫁给他? 所以在他身边委曲求全六年?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也只能强迫自己要大度吗? 一股浓烈的嫉妒气息从心底蔓延到全身,付厌止头疼… 这份喜欢,至纯至真,所以她才会说,段辞是“特殊”的吧! 所以段辞在姜软软心里是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那个“唯一”吧。 他付厌止,从小到大交过的女朋友数都数不过来,除了年轻那会儿睡过的几个处之外,就没再碰过是处的女人。 无论他睡过的是不是处,都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只为他一个人守着自己的身体。 爱恋他的人更是多的不计其数,可…… 直至这一刻,付厌止才发现自己原来不是不需要“爱”这种东西,他只是从未真正的遇到过。 越往深想他就越不舒服,最后,付厌止这样对自己说:“可笑,老子一个堂堂浪荡子,怎么会需要这种东西?” 对,他不需要。 只要他愿意花钱养女人,自然有一堆女人乐意为了他自愿守身。 爱是什么东西? 父母的案例不是在眼前摆着的吗?这世界上哪里他妈有什么真爱… 付厌止越想越烦! 而刚才和他通电话的男人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段辞挂了电话后。 又因为自己刚才的话困惑到不悦。 果然啊!哪怕不待在姜软软身旁,哪怕只是提到她的名字也能让人烦躁。 她果然天生就不讨喜,连提个名字都让人喜欢不起来。 段辞坐在沙发处,揉着太阳穴。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女人不在他身边也能让他心浮气躁? 白晚琪从浴室里裹着浴巾出来,看见了段辞不悦的神情,立马像只小白兔一样跑过去又是捏肩又是捶背的… 她问:“辞哥,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付厌止跟他说了什么,让段辞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模样。 男人回应:“没事。” 白晚琪撒娇似的走到沙发一侧,勾住段辞的脖子,坐在他腿上,温声安慰:“辞哥,有什么不开心的一定要和我讲好不好?你知道的,在我面前你可以完全做你自己,也不需要有什么秘密。 我也不希望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个人憋在心里闷闷不乐,你知道的,我永远可以替你分担你的不开心。” 第67章 接人 段辞看着这样的白晚琪,心里的不顺畅瞬间都烟消云散了大半。 白晚琪实在懂得如何哄他。 段辞和白晚琪在一起这么多年,两个人早就已经形影不离,爱到无法分离了! 无论是年少时还是现在,他们两个在外人眼中都是不可分割的一对儿。 白晚琪,他年少时就放在心尖宠的女人,他年少时就舍不得她吃苦的人,他年少时就承诺过此生非她不娶的女人。 他又怎么能因为姜软软那种人人唾骂的女人而心烦? 姜软软,她,还不配让自己有情绪。 段辞搂着白晚琪,往床上扔去,压身上来,语气低沉:“晚琪,再给哥一次。” 女人娇羞着,挽着他的脖子说了声“好。” -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姜软软的热搜就被压下,依旧有少数人激烈地讨论着,可网上所有发布的视频都突然被删了。 姜软软不知道是谁在帮她,但都,不重要了!她现在是可以出门了。 半夜十一点儿,姜软软收到博书的消息:【段先生带着白小姐和付厌止去了彼岸花。】 姜软软看了眼,回了句:【你帮我买点解酒药托个路人送进去给他吧!】 博书回了句:【姜总,你…这次不给段先生做醒酒的东西了?】 博书觉得很奇怪,他是姜软软五年前派来监视段辞的。在他的印象里,每次只要段辞去这种娱乐场所喝酒,姜软软都会第一时间亲手做好解酒的东西,然后亲自送来。这是姜软软第一次没有管段辞。 姜软软回道:【最近有点累,需要休息。】 回完放下手机不再理会,这段时间她确实有点儿累。 博书不再追问,这段时间姜软软被网络暴力侵蚀着,那些评论他也看了,确实很难听。她,确实需要点儿休息的时间。 博书只好按照她说的,买点解酒药花了点儿钱找个路人送进去。 半夜十二点,姜软软收到博书的微信消息:【姜总,我派去送解酒药的路人回来说,段先生让他告诉您,别管他。】 姜软软一脸头疼,回了句:【知道了,那就别管他了,他待会儿和白小姐安全回到他们的别墅你给我发个消息就行,其它的随他去吧。】 博书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发了一小段视频过来,是段辞他们几个在包厢里喝酒的画面。 姜软软看了一眼,放下手机躺床上睡觉,小声低喃:“小野,让我休息一会儿好吗?我知道你不会怪我的。” “你不会怪我,可你一定会心疼我,你一定会说叫我不要践踏自己,可是小野,你死了,我此生便注定无法解脱。” 虽然舆论压下去了,可这段时间她的微博私信后台炸开了锅,一条条一句句恶毒的诅咒让人不寒而栗… 有辱骂父母的,辱骂魈一还的,她…怎么可能做到毫无感觉啊! 她虽关了隐私私信后台,却依旧有人把各种纸钱花圈寄到公司门口,无论她想怎么无视公司员工们那种异样的眼神,也无法完全无视掉啊… 她,果然还是不能做到完全麻木啊! 姜软软小声说:“小野,给我一点儿时间来调理情绪就好。不会很久的。” 姜软软睡着之际,手机震动,来电显示提醒“段辞”。 她接起电话,那边传来白晚琪的声音,喊她去接人,白晚琪说段辞和付厌止都喝醉了。 姜软软叫她喊代驾,白晚琪却说,段辞指名道姓要她去接,不然就一直喝到天亮。 姜软软揉了揉眉心,最终妥协! 她开车抵达后,径直上了‘彼岸花’他们所在的包间。 包厢里,段辞醉得闭上眼睛偏头靠在白晚琪肩膀上。 而付厌止则是醉得迷迷糊糊的左拥右抱两个性感女人。 看见姜软软,白晚琪摸了摸身旁男人的头,提醒道:“辞哥,姜软软来了,我们回去吧。” 段辞眼睛睁开一条缝,危险地打量着走进来的姜软软。然后在白晚琪脖子上蹭了蹭,“走吧!” 白晚琪说:“姜软软,你扶一下付先生吧。” 付厌止步伐不稳地站起来,看着姜软软说:“不用了表嫂,我自己可以走。”然后两个陪酒女扶着他走了出去。 白晚琪扶着段辞也走了出去… 三个人上了她的车,段辞说付厌止今晚暂住家里,让姜软软回到家收拾一下客房。 姜软软没说话,只是开车把三人接回到家,刚进客厅,段辞就用吩咐的口吻让她去做解酒的东西。 姜软软从去彼岸花接他们到现在,一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话,她只是熟练地走进厨房去做解酒汤。 段辞搂着白晚琪,难舍难分的模样,付厌止则是靠坐在沙发上仰着头闭目养神。 姜软软做了两碗八珍醒酒汤,然后端到桌上,白晚琪推了推段辞:“辞哥,醒酒汤好了。” 两个男人听见白晚琪的声音,纷纷睁开眼,付厌止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汤喝了一大口。 姜软软不明白为什么付厌止今晚要借住在这里?只是转身上楼准备去收拾客房。 段辞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喂,那个谁,过来。” 姜软软顿了片刻,段辞嘴里的“那个谁”除了她没有别人。她转过身看着叫住她的男人。 段辞一脸醉意的模样,道:“过来。” 姜软软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机械地走了过去。 段辞皱眉:“你,摆脸色给谁看?” 她解释:“我没有。” 姜软软心想,她摆脸色了吗?她难道不一直都是这样吗?她只是没有说话而已。 段辞让姜软软坐下,她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坐在他一侧,保持着安全距离。 段辞迷离着一双眼:“坐过来一点儿。” 姜软软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直接说:“段辞,你有事就说事。” 闻言,男人松开了搂着白晚琪的手,转而一把抓住姜软软后脑勺的头发稍微用力,逼迫她微微仰着头。 “撕”她有些吃痛地叫出声。 段辞的眼神冷得像南极的气候,又带着一丝怒火:“老子没用力,你叫什么?” 姜软软心里嘀咕,她又惹到这个男人了?她好像从上次他走了之后,这段时间就全程都没见过他吧?而且今晚她也没有得罪他吧? 第68章 和之前一样 白晚琪和付厌止只是看着段辞莫名其妙的举动,没有说话。 白晚琪心里想,段辞如果现在突然打姜软软一巴掌那才有好戏看呢! 她可还记得,上一次段辞家暴姜软软时,她站在楼梯口看着的那种顺心感觉。 姜软软沉着地问:“段辞,你又想干嘛?” 段辞眼里迸射出责问的火花。抓着姜软软头发的手稍微加重了力道。 他想干嘛? 她居然问他想干嘛? 段辞看着姜软软毫无情绪的瞳孔,他眼神逐渐变得凌厉,他想干嘛? 他想问姜软软,为什么不亲自来给他送解酒汤? 他想问她,为什么要叫别人给他送解酒药? 段辞想这么问,可他一句话也问不出来,因为他突然发现,送与不送是姜软软的决定,他…无权干涉。 可今天在包厢里突然进来一个陌生人给他送解酒药的时候,他的怒火还是一瞬就被勾起,而怒火之下压着一丝他不曾发觉的窒息感。 他与姜软软结婚到现在也六年半了,从五年前开始,他每次只要去娱乐场所喝酒,姜软软都会亲手给他送来各种解酒的东西。 他一开始烦得不行,可后来,姜软软持续的坚持也让他逐渐的去接受这件事。接受她主动献上来的殷勤。 可是,为什么这一次她没有来?而是叫一个陌生人来? 为什么? 段辞更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又会因为她的不管不顾而生气?他不应该生气的不是吗?他应该高兴才对。 段辞横眉冷眼:“姜软软,真不知道你名字为什么要带叠词,叫着真让人觉得恶心。” 段辞说完这句话,松开了她的头发,转而拿起桌上的醒酒汤喝了一口,拉着白晚琪上了二楼,只丢下一句:“记得收拾客房,明天起早点做早餐。” 段辞不知道为什么想问的一堆问题最后汇聚成了拿她名字说事,他只知道,自己的心情是因为姜软软而变得糟糕的,那她也别想好过。 那俩人上去后,付厌止一言不发地看着姜软软,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软软没有和付厌止说话,只是上了二楼去收拾客房。 收拾完,才下楼收拾桌上的餐具。付厌止依旧坐在客厅里没有动。 “付先生,客房在二楼左侧第二间,你上去休息吧!”她冷漠地说。 她实在不想和付厌止多说一句话,进了厨房洗碗。 看出她的疏离冷漠,付厌止起身上了二楼客房。 他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他记得,他第一次见到他这位表嫂的时候,她虽然疏离却不冷漠。 付厌止突然想起,他和姜软软相处和睦的那段时间,他在她面前偶尔没脸没皮,她虽然态度依旧生疏可眼神里却还是带着几分宠溺的。 可是现在,她的眼神里什么也没有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噢~ 好像是从上一次在彼岸花玩游戏开始的,他与她对视的那十秒,她的眼神就已经开始冷漠了。 他也曾听说,段辞对姜软软不好,可今天还是他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段辞就这样当着情人的面,当着他这个表弟的面,去羞辱她的名字恶心。 而他分明看见,段辞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姜软软睫毛抖动了一下,虽然很快被她隐藏起来,但…她也是会难过的吧? 段辞,真的值得姜软软口中的那个“特殊”吗? 付厌止捏着眉心,半个月之前和她见过一面之后他就让人把网上的视频都处理了。 可,姜软软看他的眼神却不再似从前那般了! 付厌止不敢去承认,他今晚喝了这么多酒就是因为上次与姜软软见过面之后,当他发现自己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她后,他的心里生出一丝的慌乱不安。 他怎么敢去承认这一场网暴带给她的伤害,那些恶毒的千万条评论历历在目。他怎么敢去承认这一切是自己带给她的。 不,不不不…… 就算姜软软喜欢段辞,她也确实破坏了别人的感情不是吗?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确实才是第三者不是吗? 这样想着,付厌止的内心才安了一些。 楼下,姜软软收拾完,上了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拿出放在床柜盒子里的项链。 放着祁野骨灰的项链! 她紧握着项链,紧咬着下唇,眼神无力。 初二那年,她刚和祁野成为同桌的时候。 祁野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叫姜软软的那一天,他只是小心翼翼地说:“姜软软,你好!” 后来他们成为朋友之后,祁野不止一次夸过她的名字柔软,会让人联想到可爱的小动物。 她十八岁生日那天,祁野带着她去露营,俩人躺在一个帐篷里,祁野温柔地说:“软软,你的名字就像一样,令我如此上瘾又如此着迷。” 而刚才,段辞却犀利地说:“姜软软,真不知道你的名字为什么要带叠词,叫着真让人恶心。” 呵…… 姜软软放回项链躺下睡觉,她告诉自己,她不在意。 清晨。 姜软软早早起来做了四份早餐,其余三人还未起,她并不想和他们一起用餐,留下一张便利贴就拿着一份早餐出了门。 付厌止刚下楼就看见了出门的姜软软,脚不受控制地追了出去。 他将她挡于胸前,姜软软抬眸看他:“付先生,有事吗?” 男人的心陡然一动,这句付先生,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他记得之前姜软软可是叫过他小朋友的。 付厌止沉思地问:“姜软软,你就没有自己的一点儿脾气?” 姜软软眼皮扑闪了一下,带着疑问:“脾气?不知付先生此话何意?又为何要问这样的问题?” “付先生,付先生,该死的付先生,姜软软,你能别这么叫吗?”他有点儿抓狂,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她口中的付先生这三个字如此抵触。 姜软软不明白他这是什么反应,平稳地问:“不叫付先生,那请问要叫什么?” 男人缓缓开口,说出一句自己都没想过会说的话:“和之前一样,叫我小朋友就好了。” 至少…小朋友,是有温度的。他这样想着。 姜软软无语,“付先生说笑了,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说完从他身边绕开。 第69章 付厌止的矛盾 付厌止见她要走,想也没想地抓住她的手腕,力度之大让她无法挣脱。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这样不舒服,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跑出来追她? “放开我。”姜软软扬声道。 付厌止微张唇:“姜软软,你不是被网暴了吗?你心里不是恨我吗?你骂我啊,你打我啊,你报复回来也行,但是你别这样冷冰冰的行吗?” 付厌止很震惊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话,但他脱口而出的就是这些话。 闻声,姜软软不挣扎了,只是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忧伤: “报复?付先生,你是何等人物?我姜软软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普通人,认识你,让你厌恶,让你这样的大人物不惜为我精心布下这样的棋局,我认了。 但,我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报复你,我也报复不起,这件事好不容易过去,我没有精力再去折腾。 但是付先生,请你记住,即使我是第三者。可我姜软软,也从未得罪过你,所以也请你以后不要再和我说话。” 付厌止看着她坚决的眼神,忽视了她流露出来的那股淡淡的哀痛。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为什么姜软软要这样坚决? 他心口堵得慌,这股莫名其妙的情愫转而变成了无名的怒火。 心里一急,直接问道:“姜软软,难道你不承认自己下贱吗?段辞那样对你,你就这么吞声忍气吗?你就没有一点儿自己的想法吗?你就不会反抗吗?” 姜软软不想和他多费口舌,挣脱着他的手:“付厌止,放开我。” “我不,除非你先回答我。”男人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分贝。 付厌止很少因为什么人或什么事而失态,但现在,他就是急需一个答案,急需一个姜软软为什么总是逆来顺受的答案。 姜软软越是想挣脱他就越是用力抓着她,理智完全抛之脑后。 姜软软不知道为什么付厌止会突然变得这样激动,她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用平缓的声线回答他: “你问我为什么不反抗?你问我为什么没有脾气?好,那我告诉你。因为,被宠爱着的人才有资格耍脾气,被宠爱着的人才有资格任性。 像我这样的人耍脾气给谁看?耍完了又没有人会哄,那就干脆做好自己的本分,别惹得人家更厌恶自己。” 姜软软心想:付厌止,你不是觉得我爱段辞吗?既然你认为我爱他,那么这个虚伪的答案希望你能满意。 姜软软说出这些话之时,甚至都觉得自己撒谎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除祁野之外,她可不需要什么所谓的———宠爱。 闻言,付厌止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姜软软抽回自己的手,越过他身旁大步离开。 男人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人用针刺一般的疼,心底如落叶般飘荡,失落与难捱交织在一起,难以言表。 她说,被宠爱着的人才有资格闹脾气。 她说,被宠爱着的人才有资格任性。 她说…既然没有人会哄,那就别让人家更厌恶自己! 所以她,一直都清醒的知道自己不是被爱着的那个。 所以,她这些年来不哭不闹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被段辞更加的讨厌? 可这是他们之间的事,自己为什么要心疼? 付厌止抵触这种感觉,他拼命告诉自己:第三者就应该是这样的下场,第三者就应该要有自知之明,第三者就应该要承受这些… 对…对对对… 没错,第三者就是要痛苦,这才是她应得的。 就如同他的母亲那样,破坏别人的感情,一辈子只配活在地狱里。 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女人,就应该做好一辈子不会被爱的觉悟… 付厌止强迫自己这样想着。 而站在他身后的男人靠在门边看着这一切,直到姜软软离开,他才重新回到客厅。 因为距离问题,段辞并没有听清付厌止和姜软软的对话内容。 只是他出来看的时候,就只看见付厌止抓着那个女人的手腕,俩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那一瞬,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悄然滋生。心中的酸涩和未熟的青梅,隐藏在心底某一块地方悄悄发酵。 上次和付厌止通完电话,他问付厌止是不是对姜软软有意思的时候。 他就已经在心里默认把那个女人拱手相让给别人了! 如果付厌止真的对姜软软有意思,如果付厌止真的能够追到姜软软… 段辞没法迫使自己继续往下想… 他怕心底的怒火无法控制的爆发出来! 段辞面无表情地吃着姜软软留下的早餐,拼命压下心中那股还未燃起的火苗。 白晚琪下楼的时候看见段辞一言不发地吃着早餐,坐在他身旁自然地用起早餐。 她和他说话,他没反应,段辞走神了!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那双眼神冷得像冰窖。 - 下午六点的时候,姜软软收到了一条林冉发来的消息。 林冉,段辞的母亲。 发消息叫她今晚和段辞一起回一趟段家。 姜软软回绝了她,毕竟她这位婆婆现在一心只想抱孙子,估计去段家免不了又要提这件事。 姜软软现在和段辞住的这套房子是他们结婚前几个月,段辞的父母买下来的。 她还记得和段辞刚结婚那天,那个男人对她满脸的嫌恶。 段辞像是生怕她不知道他讨厌自己似的,刚回婚房的第一天就开始对她阴阳怪气。 那时候的她对段辞和白晚琪还是有愧的,但是这份愧疚在后来的相处中慢慢被磨灭,直到荡然无存。 她和段辞很少回段家,一般回了段家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回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林冉会给她发消息让她和段辞回去。 但她并不想回去,万一又要提到抱孙子的事,她和段辞都难堪,也都为难。因为她和段辞都心知肚明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 林冉既然给她发了,自然也给段辞发了!段辞对段嘉鸿从小就望而生畏,他要不要回去是他的事,反正她不想回去。 姜软软下班回到家时,就看见段辞眯起眼坐在沙发上抽烟。 低沉悦耳的嗓音响起:“怎么现在才回来?” 第70章 回段家 姜软软换好拖鞋,挂着钥匙应道:“加班。” 男人掐灭手中的烟蒂,“收拾一下,一会儿跟我回我爸他们那儿一趟。” “我不想回去。”她说。 “行啊,那就让我爸妈他们来这儿。” “……” 姜软软知道段辞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她不去的话,段辞的父母就只能来这里了! 她一个晚辈当然不可能让长辈主动来,所以,只能去。 她有些无奈回应:“我知道了!” 看出她的不情愿,段辞冷语:“别摆出这副死气沉沉的死人脸。看着就烦。” 姜软软没有看他一眼,段辞的话也被她无视了… 上楼换了件得体的衣服就和段辞回了段家… 一路上,俩人无言…… 晚上八点! 到了段家门口,林冉赶忙着出来接人,笑得乐呵,姜软软走了进去。 段家的装修风格是欧式古典,墙面上装饰着各种古典画作和挂毯,让整个空间显得更加富有层次感… 客厅里,段家鸿庄严地坐在那张长方形的餐桌c位上。餐桌摆着许多丰盛的菜品。 段嘉鸿看见姜软软,也难得的露出一个微笑:“回来了?” 姜软软职业假笑一般地回应着… 段辞看着她假模假样地笑就觉得碍眼,他记得度蜜月那会儿,这个女人可是在一群陌生人面前露出过热诚笑容的。 那抹笑容,宛如一曲动人的交响乐,又如同初升的朝阳… 和现在这副惺惺作态的假笑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为什么姜软软面对他,面对他的家人永远都是这副虚假的模样? 姜软软和段辞的父母寒暄几句后,林冉开始牵引话题,“软软啊,你上次答应我和你公公会考虑要孩子的事,现在考虑得怎么样了?” 林冉说完这句话,姜软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段辞,果然…那个男人对上她的眼神,眉宇间带着几分危险。 只一秒钟,她收回目光:“妈,这件事,我还没考虑好。” 段嘉鸿一听,脸色变得严肃:“胡闹,你们都三十岁的人了,还有什么可考虑的?” 林冉转头斥责段家鸿:“你凶什么?这能怪软软一个人吗?要不是你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养女人,软软会考虑到现在?哪个女人愿意给婚姻不忠的男人生孩子?” 段嘉鸿深呼吸一口气,气的面色铁青又找不到话来反驳。 段辞的脸色更难看,却还是反驳道:“妈,当初本来就是她自己倒贴要嫁进来的,六年前我早就和你们说过我不喜欢她,你们就为了那么点儿利益让我娶她,现在知道急着要抱孙子了?” 为了点儿利益? 这里坐着的四个人,除开段辞之外其余三人都知道她嫁给他真正的原因… 段辞话音刚落,段嘉鸿就怒了,拍了下桌子:“你给我闭嘴,怎么跟你妈说话的?段辞我告诉你,你最好赶紧给我和那个什么,白晚琪赶紧断了。” 段辞心里窝火,又不敢真的和段家鸿叫板,只能憋着气说:“爸,如果当初和我结婚的是晚琪,早就有孩子了!” 段嘉鸿疾声厉色:“那种女人怎么能嫁进段家?我段嘉鸿的脸还要不要了?” 段家鸿不否认他从前就看不上白晚琪,哪怕段辞娶的是普通人家的姑娘,那也必须是正正经经人家的姑娘。 白晚琪那个爹是个什么烂人他查过,他又怎么可能和那种犯过事坐过牢的人结为亲家? 段辞无法忍了:“那种女人?哪种女人?爸,您不就是看不上她的家世吗?你可以不接受她,但您不能如此贬低她。” 段家鸿气也上来了,轻笑一声:“就她,用得着我来贬低吗?霸占着别人的老公不放,心甘情愿当小三儿,她自己就先把自己活成了个笑话。” 段辞听见这话,怒火不可遏制的爆发,怒气坦言:“爸,您扪心自问,晚琪是小三吗?我和晚琪从小一起长大,从小互相知晓彼此心意,要不是姜软软横插一脚,会让她沦落到被您指着鼻子骂小三的地步?要说小三,这个词更合适姜软软吧!” 段嘉鸿怒发冲冠:“呵…… 我不管你们以前如何。既然你已经结婚了,她就该识趣点自己离开,她赖着别人老公不走难道不是道德思想有问题?这书难不成都被她读进狗肚子里去了?” 段辞气涌如山,指着姜软软说:“爸,难道她姜软软利用家世破坏别人感情就不是道德有问题了?就因为她是姜氏千金?就因为她家有钱,她做的这些令人恶心的事就不是败坏道德了? 爸,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白晚琪真如您所说的那般不堪,我段辞此生也只爱她一个人。” 段嘉鸿勃然大怒:“你给我闭嘴,白晚琪怎么能与软软相提并论?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软软嫁给你这六年有亏待过你吗?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你在外面光明正大的养女人她有说过什么吗?昂?” 段辞现在一心只想维护白晚琪,又怎么可能对本来就厌恶的姜软软去考虑这些问题,“姜软软装模作样,惺惺作态,你们难道看不出来?” 段辞很少因为什么事和段嘉鸿吵架,从小到大,段家鸿的严厉形象都让他畏惧,这次是真的动到他的底线了! 段嘉鸿不肯退让半分,怒形于色:“段辞我告诉你,今天把你们叫回来,就是让你和那个外面养着的白晚琪断了,你要是还养着她,别怪我狠心把她送出国。” 段辞心中震惊,怒火中烧:“爸,您敢动她试试。” 段嘉鸿紧绷着脸,阴沉可怖:“你要是还继续养着她,你看我敢不敢。” 段辞斥红着双眼,眼神如刀子般冷:“好啊,那我就和晚琪一起离开,这段家香火,断了也罢。” 段家鸿被气得七窍生烟,手指都微微颤抖:“好啊,你就为了一个女人这么跟我说话,要走就滚,我段嘉鸿没有你这么个三观不正的儿子。” 段辞轻笑一声,看着姜软软满是鄙夷愤怒:“三观不正?这里坐着的三观不正的人也不止我一个吧?” “你…” 林冉见这父子俩吵不出个所以然来,打断他们:“好了,吵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这里是家,不是战场,你们父子俩就不会各退一步是不?” 段辞也被气得脸色微微扭曲,金刚怒目地盯着一旁一言不发的姜软软。 第71章 得过且过 段嘉鸿气得面色铁青,段辞也不再说话。 林冉平缓了自己的声音:“段辞,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这样顶撞你爸,今天既然来了,那就好好把话说开。我和你爸的目的就只想抱个孙子,你听你爸的,和白晚琪断了赶紧和软软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段辞声音缓和了不少,但语气坚硬:“妈,我段辞的孩子除了晚琪,其他人还不配给我生。” 段嘉鸿刚压下去的怒火蹭的一下又上来了,拍桌怒目:“胡闹,你真是被那女人迷得连家都不要了是不是?段辞我实话告诉你,就算没有软软,我也绝对不会让白晚琪嫁进我段家。” 林冉吼他:“你也给我闭嘴,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不了解吗?” 林冉又好言相劝的和段辞说了些话,发现完全劝不动… 姜软软看着这场闹剧愈演愈烈,坐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 段辞本来就爱白晚琪,现在他父母却又用把白晚琪送出国的话来威胁他。他们越这样说,只会让段辞更加坚定要和白晚琪在一起的决心不是吗? 她此刻发现自己一句话也插不上嘴,因为她两边都不站。她无权干涉段辞和谁生孩子,也不可能给段家开枝散叶。 她是这场闹剧的导火索,却不是这场戏剧的主人公。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是她愿意看见的,她讨厌段辞,可是段辞的父母无辜,人到老年想抱孙子的想法她可以理解。 但她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孩子的事段辞和谁生都可以,她从来都不在意… 没有爱,又谈何在意? 姜软软走神之际! 段嘉鸿突然对她说:“软软,你就安心先和段辞要个孩子,至于他外面的那个女人我会处理。” 姜软软听见了这句话,怔怔地看着段嘉鸿,她想反驳。却被段辞先她一步:“爸,您若真的敢动晚琪,我保证您会后悔。”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段嘉鸿气得直接甩了段辞一个耳光。 段辞像是早就料到了,咬着牙愤恨地看向姜软软,没有再说话。 段嘉鸿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外面的女人这样顶撞自己,自己年轻的时候一心忙于事业,所以对段辞疏于管教。 导致他这个儿子从小就调皮捣蛋,年轻时更是成为了他不愿意承认的纨绔子弟。长大了也不务正业,整天就知道围着那个白晚琪转。 段家鸿打完又有些后悔,毕竟子不教———父之过啊! 林冉见状,立马护着儿子,骂了段嘉鸿几句。 段驾鸿虽后悔,但怒气在心头挥之不散,语气生硬:“段辞,你真是长本事了,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要不然公司实权,你也别想拿到。” 段辞眼里泛着凌人的寒意,怒笑一声:“反正我这么多年想要从您手里拿实权,目的就是为了和姜软软离婚,如今您告诉我,让我和她生孩子?让我离开白晚琪?那这实权,不要也罢。” “你……” 段嘉鸿气得满脸通红,段辞虽然难以管教,但是也从来没有真的违背过他,他没想到段辞在这件事情上竟是如此的固执。 看见段嘉鸿被段辞气成这样,姜软软开口打破了俩人的僵局:“爸,妈,生孩子的事如果段辞和白晚琪愿意的话,就让白晚琪生吧!孩子可以过继到我名下,我要的从来都只是不离婚。” 段嘉鸿的怒火依旧没有消下去,怒道:“胡闹,生孩子何等大事,我段家怎会接受一个私生子?好了,这件事别再说了!” 段辞看着姜软软,心中怒火更上一层楼,这个女人是怎么可以用这样冷静的表情说出这种话的? 姜软软不是爱他吗? 既然爱他,又凭什么可以这样平静地说出让自己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的话? 段辞内心此刻被怒火充斥着,以至于把心中那股无名的抗拒感完全淹没在怒火中。 姜软软脸上没什么表情,事情走到这一步,是她从前不愿意去想的。因为她以为只要守着祁野的心就行,她以为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当个缩头乌龟就行。 所以她一直不愿意面对现实,总想着得过且过,却不曾想,六年了!公公婆婆想要抱孙子的心终于达到了顶峰,现实摆在面前让她不得不面对。 但,孩子她不可能会生,这是她和段辞都心知肚明的事。 所以唯一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就是看白晚琪自己愿不愿意给段辞生一个…私生子。 林冉看气氛搞成这样,也只能转移话题打着圆场…… 一桌子的饭菜谁也没有胃口,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姜软软和段辞从段家离开,段辞开着车,姜软软坐在后座上。 车内。 段辞阴阳怪气开口:“姜软软,你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她不明所以:“你指什么?” 男人略带讽刺的声音响起: “我指什么?姜软软,我怎么不知道你答应我爸妈考虑给我生孩子的事?怎么,你这是自知我不会爱你,想利用我父母想要孩子的心情来裹住我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碰你?” 姜软软轻轻咬牙:“段辞,上次你爸妈提出让我和你去度蜜月的那一次,他们自己提的,我拒绝过。但你父母苦口婆心,我没办法,只能用‘考虑’这个说词拖住他们。” 听见她认真的解释,段辞有些抗拒,“到底是为了拖住他们,还是你耍的把戏你自己心里清楚,姜软软,你别以为利用我父母就可以怀上我的孩子?你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就是太天真。” 姜软软说:“段辞,我刚才说了,如果白晚琪愿意给你生个孩子,就让她去生。” 听见这个段辞心里就来气:“怎么?你是觉得让晚琪生孩子,再过继到你名下你就很伟大了是吗? 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特别母仪天下?姜软软,你…还真是令人反胃。” 姜软软应他:“段辞,要不要生孩子是你和白晚琪的事,我只是个旁观者,她生了过继到我名下。不生,那大家就一起得过且过。” 闻言,男人刻薄声线响起: “得过且过?姜软软,你有什么资格认为你能当我段辞孩子名义上的母亲?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就愿意乐呵的养着别人的孩子?然后又自我感动的觉得自己很伟大?” 终于! 多年来沉寂的心燃起一丝火苗。 姜软软无悲无喜地怼了句:“怎么?难道你段辞是只会下蛋的公鸡不成?这么多年,怎么也没见你下一个?” 第72章 他的怒火 男人猛地刹车,眼神危险地扭过头一字一句地质问:“姜软软,你刚才说什么?” 她对上他散发着寒意的目光,“我说,你这么喜欢比喻别人,难道你段辞是只会下蛋的公鸡不成?” 男人眼神突然变得冰冷而嗜血,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双手狠狠握着方向盘:“好,好得很,姜软软,你他妈有种。” 愤怒覆盖理智,段辞伸手一把夺过姜软软的手提包和手机随意扔在前座脚下。 段辞一脚踩上油门,车子快速调转方向,往一条陌生的道路行驶着。 姜软软不知道他想干嘛,但她一句话也没再说,直到她发现这条路越来越不对劲,越来越僻静… 内心生出一丝恐慌,她问:“段辞,你要干嘛?” 男人没有回头,声音始终生硬:“干嘛?别着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段辞,你到底想干嘛?”她问。 男人阴笑一声:“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段辞不再说话,不再理会姜软软的质问,气愤的血液蹭蹭往脑袋上涌,完全覆盖住他最后的一丝理智。 想起今晚发生的一切,他的怒火无法消散也无法浇灭,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姜软软。 后座上,女人面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慌,内心的忐忑不安如同波涛汹涌的江水,难以平静。 现在的段辞就像是一个给她判刑的地狱使者,而这最终的判刑结果却又随着这条陌生的,僻静的道路久久不能落下。 无论她怎么质问,段辞完全置之不理。 终于! 经过几个小时的路程,时间来到凌晨一点,段辞开车来到一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停下。 然后转过头,男人眼底一片冰凉,宛如深不见底的潭水,吐出两个字:“下车。” 姜软软的眼神闪烁着惊恐的光芒,身体不自主地向后靠去,她有些不敢相信,段辞是故意把她丢到这荒郊野外来的? 无视她眼里显然的惶恐,段辞下车打开后座车门一把将她拖拽出来,“姜软软,你不是很能耐吗?那就为你的能耐付出代价,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姜软软用力抓着车门,这里荒无人烟又如此乌黑,人性的求生本能让她嗓音发颤的去开口示弱:“段辞不要,你不可以这样。” 男人全然不顾她的意愿,用力把她拖下车,关上车门,开车离去,一气呵成。 车子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没有了车子的灯光,周围立马变得漆黑一片。 姜软软站在原地整个人被黑暗笼罩,心跳如擂鼓般狂烈地跳动,恐惧像一条寒冷的蛇,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让她完全被吞噬。 这里周围都是高高的山,很明显这条路很少有人会走,一阵呼啸的寒风吹过,姜软软迫使自己要冷静。 冷静… 冷静…… 姜软软,快点冷静啊!你要冷静下来! 手机被夺走了,她现在不知道这是哪里,更加不能随意走动,路都看不见。 姜软软靠着刚才车灯照亮的模糊记忆往旁边的山角摸索去。 她刚才没看错的话,那里好像是有一块很大的石头。 终于,摸索到了山角路边的那块大石头,姜软软把自己隐藏在石头后面,蹲坐成一团抱着膝盖。 一阵冷风吹过,姜软软背靠着大石块,将头埋进膝盖里! 一切只能等天亮再说,只是这个地方实在是安静又恐怖,让人忍不住牙齿打颤。 宛若被封闭在无尽黑暗之中,恐怖的气息弥漫开来。心头涌上一股无法名状的恐惧感在一点点侵蚀着她。 姜软软只能不断地想着祁野,才能给予自己安慰… 她牙齿因为恐惧和寒冷而“咯吱咯吱”的打颤着。 她闭上眼睛。 想着初三上学期的时候! 那时,祁野看她的眼神就流露出了友情之外的光泽。或许那种眼神更早,只是他一直隐藏着而已。 那时候,祁野总是会呆呆地盯着她看,一看就是好久好久。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宛如能从那个少年的眼中看见星星点点的繁星。 祁野和她告白是在开学之后的第一个周五,那是一个暴雨倾盆的糟糕天气! 那一天…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天空突然下起瓢泼大雨,放学的时候雨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很多同学被困在学校里等着家长来接,偏偏那一个月她父母因为外婆生病回了外婆老家。 祁野和她一起站在教学楼里等着雨停,可老天爷好像在故意捉弄他们! 祁野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淋着倾盆大雨跑出去买了一把雨伞,回来时早已全身湿透。 姜软软记得他回来的时候头发上还滴嗒滴嗒地滴着雨水。 少年笑得灿烂:“软软,走吧!我送你回家。” 姜软软眨巴着眼,很是心疼! 俩人从学校离开,祁野撑着雨伞与她并肩而行。却又与她保持距离。 少年把雨伞都往她身上靠,自己的另一半身子则是被雨淋着。 姜软软看他这样,疑问:“祁野,你怎么离我这么远?” 少年“啊”了一声,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然后说:“我,我全身都湿了!我怕挨着你会让你也跟着湿了。” 姜软软听了,抬起手把雨伞轻轻往他身上推了一点儿,然后主动靠近他,说着:“没事,我不怕,我们挨近一点儿嘛!这样你就不会淋到雨了。” 她记得,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祁野的脸就微红了!他撑着雨伞的手也无意识地动了动。 然后,少年像是鼓起什么巨大的勇气般,叫了声她的名字:“软软。” “嗯?”她应。 祁野咽了咽口水,声音听起来都有几分紧张:“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祁野说:“昨天数学老师布置的作业有点儿太多了,今天咱们班好多同学都找我抱怨,他们说我这个做课代表的不负责任,还说我对他们不管不顾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其实他们就是想让我给他们讲解数学题目,我喜欢你,你说他们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呢?其实我也不是不顾同学情谊,可是他们就……” 姜软软突然意识到什么,停下脚步打断了他:“你刚才说什么?” 少年略微紧张地看着她:“我说,其实我也不是不顾同学情谊。” 姜软软摇头:“不对不对,上一句。” 祁野吸吸鼻子,说:“你说他们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呢?” 姜软软皱着眉目,使劲摇头:“不是不是,还要再上一句。” 第73章 父母反对 少年红着脸:“我说,我喜欢你。” 这句话从祁野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姜软软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她只是眨巴着眼睛与他四目相对。 心里一股强大的暖流冲击着她的全身,那一刻,仿佛世界都变得安静了!只剩下她与他。 少年被打湿的脸庞,睫毛上还挂着细细的水珠,扑散着眼皮似乎在等她的回应。 她小心翼翼地问:“祁野,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少年坚定地回答:“我知道,我说,姜软软,我喜欢你。” 他的眼神犹如璀璨的星辰,光华闪烁。 姜软软的心在那一霎间仿佛被无数的包裹着,又软又甜。 她红着脸问:“你说的喜欢是哪一种喜欢?是同学的喜欢,还是朋友的喜欢?还是……?” “我说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是爱情的喜欢,是此生只想与你在一起的喜欢。软软,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姜软软想答应他,可是又觉得直接答应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好追了? 于是,她支支吾吾地说:“可是,可是学校不让早恋。” 少年嘴角上扬,笑着说:“没关系,那,我等你再长大一些好不好?但是软软,你能不能答应我,这期间不要喜欢上别人行吗?” 少年的眼神太真诚,姜软软想,她没办法拒绝这样的眼神,更没办法违背自己的心意。 她假装无奈地说:“算了算了!咱俩这么好的交情,既然你都提出来了,那...我就答应做你女朋友吧!” 少年的笑声如清泉般纯净,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开心的光芒,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快乐。 祁野说:“软软,那…那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她红着脸点头! 那一天的雨依旧没有停,俩人确定关系后祁野继续撑着雨伞将她送回家,少年修长好看的手轻轻地牵起她的手。 姜软软至今还记得那一天的心情,尽管天空乌云密布,尽管雨下得很大很大,可她的心情还是比吃了蜜糖还要甜。 其实上初中的时候,她和祁野成为朋友之后的不久,她就已经悄悄的喜欢上他了。 只是,她从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却从未想过,原来祁野亦是对她有意。 所以…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大概就是你暗恋的人也在暗恋着你吧! * 段辞开车回去的路上,心中烦闷不已,更多的是无法消灭的怒火,想起今天所有发生的一切,肝火更是在血管中燃烧。 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姜软软刚才被丢下时恐慌的眼神,段辞紧握着方向盘,怒气和一股复杂不清的情愫交杂在一起。 他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她,不要去想姜软软…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这一切都是她应该承受的。 对,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如果不是她,白晚琪又怎么会落得一个所谓情人小三的下场? 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和段嘉鸿吵架?如果不是她,自己又怎么会挨段嘉鸿的巴掌? 自己早就提醒过她,他段辞不是什么好人,是她不听的,是她自己要顶撞的。 这样想着,隐藏在怒火之下的那股不明担忧也完全被他忽视掉了! 可是该死的。 段辞心口莫名堵得慌,只想把心中那股不适踢出心底,他现在脑子乱作一团。 脑海中全是姜软软刚才紧紧攥着车门示弱恐慌的表情!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段辞最终还是无法说服自己,调转车头回到了刚才丢下姜软软的地方。 停下车,却不见姜软软的身影,段辞整颗心提起来,被紧紧揪成一团,心底莫名惊慌。 他下车,对着四周大喊一声:“姜软软?” 而蹲坐在石头后面的女人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缓缓起身,从石头背面露出身影,声音有些暗哑:“段辞。” 段辞看见她的一刹那,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转而是大声斥责的声音:“你去那里做什么?” 姜软软没说话,只是一步一步往路边走去,她不管段辞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回来。但她知道此刻不能惹怒这个男人,说不定他心一横又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她的责怪,她的怒火对段辞来说是没有用的,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暂时示弱。 她走到他身旁,漫漫淡道:“段辞,带我回去吧!” 段辞透过车子前照灯看清了她此刻的脸,许是因为她刚才碰到了那石头,脸有些被弄脏了。 她此番楚楚可怜的模样是段辞生平第一次看见。 心口的心软撅住了他的心,迅速占领他的整个大脑,心脉的律动一次又一次地跳动着。 段辞抵抗内心涌现的这种感觉,他缺乏情绪地说:“上车。” 姜软软没再说话,默默打开车门,上了后座。 车内,俩人谁都没有说话! 段辞心里极度不舒服,脑海中回放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在想,姜软软被丢在这里的一瞬间作何感想? 害怕吗?恐惧吗? 一股淡淡的愧疚感涌上心头,他倒是希望姜软软能责骂他几句。 至少那样,可以消除他心底的那一抹淡淡的被他刻意忽略的内疚和负罪感! 而后座上的女人望着窗外,眼神空洞! 大三那年。 姜书易要姜软软和祁野分手。其实从初中开始父母就不赞同她和祁野在一起。 直到他们都长大了!父母才觉得不能任由她继续和祁野那个穷小子交往下去。 一方面他只是一个穷小子,父母怕她跟着祁野吃苦,另一方面祁野是个孤儿,父母也不放心将她交给他。 所以大三那年,她父母严厉的要她与祁野分手,姜软软不肯,和父母吵了一架。 父亲一边责骂她,母亲一边开导她,一软一硬。可偏偏,姜软软软硬都不吃。铁了心要和祁野在一起。 姜书易被她气得不轻,寒假期间没收她的手机,将她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 母亲跟她说,既然她油盐不进,那他们做家长的也只能使用非常手段了! 姜软软被关起来的那段时间,母亲一边教育她,一边和她说姜书易已经去找祁野… 母亲说,父亲会让那个少年知难而退! 第74章 不负相遇 姜软软听母亲说父亲要去找祁野,心里一急就和母亲顶了几句嘴。 姜书易如果去找祁野,指不定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那个温温柔柔的少年,那个善良了一辈子不曾给过任何人难堪的少年,那个连说重话拒绝别人都不好意思的少年… 姜软软甚至能想象得出来,祁野面对她的父亲,一定既尊重又礼貌又惊慌的模样。如果姜书易开口要祁野离开自己,他该怎么办? 姜软软不敢想象那个场景,她的小野怎么可以受那样的委屈! 姜软软那段时间被父母关在家里,整整一个多月没有再见过祁野,父母没收手机不让她上网,也整整一个多月没有联系到他。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试图和父母说祁野的好话,她和父母说祁野对自己很好很好的话。 她和父母说祁野是一个很好很优秀的人的话… 可是她的坚定触犯了姜书易,不仅让父亲去找祁野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还给姜软软办理了转学手续。 好不容易熬过寒假,好不容易等到开学,可是她却直接被送到南淮市,去了新学校。 两个多月没有见到祁野,姜软软到了新的城市,离开父母的视线立马联系了祁野。可是他的微信已经注销,电话已经成了空号。 姜软软知道这肯定是父亲逼他的,她怎么敢去想那个少年当时是以怎样的心情去做的这些事。 姜软软在新学校待了一个礼拜,周末的时候立马悄悄回了上京,去找祁野。 她只记得,她找到祁野的时候,他还在餐厅里做着兼职,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没有了以往的光彩! 而她就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看着他。 少年无意看见她的一刹那,眼角立马泛红,却又不敢让泪水掉下来。他眼中闪烁着泪光,嘴角微微颤抖,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那是姜软软第一次见他那副可怜的模样,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想拥抱她又不敢接近她的模样… 姜软软知道,一定是姜书易和他说了什么非常非常重的话,才会让他变成这样! 姜软软顾不上所有的一切,她只要他,她可以违背全世界,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她只要一个祁野。 所以,她当着餐厅里所有人的面,红着眼冲过去抱住他,紧紧地抱着他。 少年无法抑制对她的想念,紧紧与她相拥。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往下掉。 他抱着她,轻轻抽泣,像一个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孩子! 姜软软将他拉出餐厅,哭着问他:“祁野,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少年哭着摇头,嗓音颤抖地说:“没有,我没有不要你,我是怕你不要我了!” 她重新紧紧地抱着他,带着哭腔问道:“如果我父亲让我这一辈子都不来找你,你要怎么办?” 尽管到了那一刻,祁野还是温柔地在她耳边说:“那我就好好努力,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得到叔叔的认可。” 她又问:“那如果你还没有得到我父亲的认可,我就已经嫁人了呢?” 祁野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委屈地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我就一辈子都等你。软软……我可以沦落,也可以承受此生的寂寞,你曾给过我的爱,已经足够。” 她哭着拍打他的背:“傻子,傻子,全世界最傻的傻子。” 他松开了她,捧着她的脸亲吻她的泪痕,红着眼眶说:“那就让我一辈子都当你的傻子,好不好?” 她抬起手轻轻擦去少年的泪水,又摸了摸他委屈紧皱着的眉头:“祁野,我与你,不负此生,不负相遇。”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哀伤,又涌现一丝感动和幸福。眼角的泪水滑落,每一滴都充满了委屈! 他只是将她拉入怀中,亲吻她的额头:“软软,我爱你。” 她悲怯之声地问:“小野,你都不会生气的吗?我怎么从来没见你生气过?” 她以为,他就算脾气再好,面对这样的事情,他心里也该有点气的吧! 毕竟,姜软软知道,她的父亲有时候说话是真的伤人又难听。 可少年却只是宠溺地笑了一下,带着哭腔柔声地说:“祁野的心,永远永远不会对姜软软生气。” 姜软软闻着他身上的玫瑰花香,她怎么敢去想象,这样一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人在她父亲面前的样子。 * 段辞看着姜软软陷入沉思的模样,并没有去打扰她,只是透过后视镜看见了她泛红的眼眶。 段辞不理解为什么她不哭也不闹?甚至连生气都没有!而是这副哀伤的平静模样! 经过漫长的时长,才抵达家门口,姜软软下了车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甚至懒得去和段辞计较什么。 可段辞却不爽了!他紧跟着下车,快速走到她一侧抓起她的手腕,逼迫她看向自己。 可,对上她目光的一瞬间,段辞从姜软软的眼神看见了无尽的哀痛。 他不满地说:“姜软软,你就没什么话对我说吗?” 哪怕责骂他几句也好,她现在这副样子,真让他受不了! 姜软软对上他的目光,唇薄微张:“段辞,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她想说:你真的就这么恨我吗?你能不能别这么恨我?能不能别用祁野的心脏…这么恨我… 段辞看不懂姜软软的眼神,更看不懂她此刻的想法,但却能感受到她淡淡的忧伤。 他松开她的手腕,目光漠视:“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还是说,是我表现得不够明显?” 男人淡漠如霜的目光将她拉回现实,姜软软不想再多说一个字,转身走进家门。 她怎么能奢望,她破坏别人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好了结局… 知情人都以为,她是为了保护祁野的心脏才嫁给段辞,但…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她想要近距离的感受那颗心脏的存在。 所以她做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段辞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看着她离开,心里道不明的情绪又开始席卷着他。 明明从他父母那里出来的时候,姜软软心里还是有脾气的,甚至还敢和他顶嘴。 可是这才过了多久,她就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没有脾气的软蛋。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是要演给谁看? 段辞回到车上,点燃一根烟。他越来越看不懂姜软软这个女人了。 明明都这样了!明明他都已经如此残忍的把她一个人丢到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了! 为什么她连一点脾气都没有?为什么她不生气?为什么她不责骂自己? 甚至到了刚才,她还在用那样忧伤的眼神问自己,是不是当真如此恨她? 段辞搞不明白,各种复杂情绪组合在一起让他烦得不行。将烟丢出窗外,开车离去。 第75章 那孩子 姜软软回到家洗完漱就回房间躺下,今天太累,没一会儿就沉沉地睡着了! 许是过度魂牵梦绕,祁野再一次进入她的梦中。 创业最艰难的时候,他说: “软软,等我的想法实现了,等我把公司创立起来了,等你的父亲认可我了,我就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软软,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我一定可以让你的父亲认可我,相信我,等我,不要离开我…” “软软,你愿意嫁给我吗?” 梦里相见,醒时泪湿衣襟,这份思念,如影随形,贯彻心扉! …… 姜软软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许是凌晨回来得太晚。她没有去公司。 那天过后! 姜软软就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过段辞了。 她投身工作当中,博书也没有发来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只要博书那边没有任何消息,姜软软就绝对不会主动去管段辞。 接下来的几天! 她放下手头的工作,去曾经和祁野呆在一起的地方又故地重游了一遍。 这七年来,她都不敢踏足的那些地方,这几天都通通去了一遍。 她…太想她的小野了! 想他的每分每秒,缠绵悱恻。想他的一颦一笑,那么明显的印在脑海中,不可磨灭… 以前是怕触景生情,但现在,她不想在禁锢自己的想念!这颗心要痛就痛吧!为她的小野而痛,她甘之如饴… 下午,姜软软从商场里出来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 赫百里。 那个长相酷似祁野的少年,有那么一瞬间,她走了神。 赫百里也看见了她,率先走过去和她打招呼:“姐姐,好久不见。”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她疑问。 赫百里挠挠头:“我,我在这边打零工,姐姐你呢?你怎么会在这?” “随便看看。” “噢”赫百里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姐姐……你,最近还好吗?” 毕竟前段时间的热搜闹得太大了,他想不知道都难。 赫百里不太相信姜软软会是像网上说的那样心思歹毒。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自己的奶奶为了凑钱去碰瓷,那一晚她并没有为难他们不是吗?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是网上说的那样恶毒插足别人感情的人呢? 姜软软眨巴着眼“啊”了声。她没太听懂他这话的意思。 赫百里笑笑,见她不明白,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尴尬地挠了挠太阳穴:“没什么,那姐姐…我先走了。” 姜软软猝然想起什么,叫住了他:“等等。” “有什么事吗?姐姐。”他问。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她还是问:“赫百里,你有没有哥哥什么的?” 祁野是孤儿,赫百里与他长得这般像,说不定…会和他有什么关联呢? 赫百里脸上闪过一丝茫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姜软软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礼貌回答:“没有,我家里只有我和一个妹妹,没有哥哥。” 听到答案的一瞬间,姜软软还是不免得失望了一下。虽然她明明知道那个可能性不大。 毕竟,祁野被福利院收养的时候,赫百里都还没有出生吧! “我知道了,对了!你说你是在这里打零工?是周末做的兼职吗?”她问。 赫百里点头,“是的,姐姐。” “你,那你去忙吧!” 赫百里应了声“好”才转身离开。 赫百里离开后,姜软软拿出手机给博书打去电话,让他暗中查一下赫百里的人际关系。万一说不定呢! 长得过分相似,万一有什么关联呢? 叮嘱完一切她转身离开了商场… 姜软软回到家,就看见段辞坐在客厅里抽着烟。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回来,但她没有和他说话的欲望。 姜软软换了鞋就准备进入厨房去做晚餐。 段辞见她不和自己说话完全将自己当成空气就不舒服,手指夹着烟起身,挡在厨房门口。 隔膜态度道:“姜软软,今天和你在商场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看来,段辞派来监视她的人又和他打报告了! 她顿了顿,开口解释:“一个孩子。” 男人闷了一口烟雾,吐出时问:“孩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上次餐厅里的那个小白脸吧?姜软软,你…还真包养男人啊?” 姜软软苦笑:“段辞,你用脑子想一想好不好,我明明知道你的人在监视我,如果我真的在外面有了人,会这么光明正大吗?我和那孩子只是有过几面之缘,今天偶然遇见,打个招呼而已。” “哦?你的意思是,你如果在外面有了男人就会偷偷摸摸了?” 姜软软不想和一个无理取闹的男人讲理,更何况,他们之间从没必要讲理,“随你怎么想。”丢下这句话,她绕开他想离开。 段辞抓着她的手腕:“姜软软,这么些年,你胆子倒是大了不少,现在都敢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了?” 她语气平淡:“我的语气不够客气吗?那你希望我是什么态度?” 段辞恼了!松开手腕提起她的衣领扯到跟前:“姜软软,你是想找抽?” 姜软软“哧”笑一声:“怎么?我的态度惹到你了?我也没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什么不对啊!” 段辞眼底划过一抹凉意,姜软软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爱顶嘴了? 他松开她的衣领,转而抓起她后侧的头发,用力一扯,逼迫她仰起头:“姜软软,你如果想找抽,我不介意现在就满足你。” 女人的头皮被他扯得发疼,却硬忍着:“段辞,难道你的优越感就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显摆吗?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只会打女人的男人是最没出息的男人。” 段辞瞳孔骤然一缩,眉宇间都是狠意和厌恶:“姜软软,你也配得上自称是女人?别忘了,在我段辞眼里,你不过是一条母.狗。” 姜软软笑了,唇角轻扬:“所以呢?如果我是母.狗,那你是什么?你是公.狗吗?” 段辞眼底冒起一层火焰,松开了她,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姜软软,真是能耐啊,我看你是皮痒了?” 姜软软被踹得胸口疼,但出奇的,她今天就是不想低头。 她颤颤巍巍站起身,眼里丝毫没有畏惧:“段辞,我给你什么样的刺激,你就给我什么样的反应,你还真是一个容易被牵着鼻子走的———实验品。” 第76章 大吵 闻言,段辞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眼眸危险地眯起:“姜软软,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这张嘴这么能说会道?” 姜软软轻笑一声,眼中带着两分讥讽:“能说会道?或许吧!说不定你再回去倒读几年书,也能赶上我了。” 轰~ 炸了! 段辞上前一步神速地掐住她的脖子,直逼到墙上去。双眸冷冷一眯,杀意迅速在瞳孔里泛滥起来:“姜软软,你的意思是,你很看不起我?” 段辞至今为止还记得高中那时,学校里的那个“女学神”看他们这些学渣时地耻笑眼神。 那种傲物轻狂,嗤之以鼻的眼神,他此生最是厌恶。 姜软软现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嫌弃自己成绩烂? 一个倒贴货,有什么资格? 姜软软脖子被掐得满脸通红,眼神却异常倔强:“看不起你?你想多了段辞,你还不配让我看不起你。” 男人掐住她脖子的手加重了力道:“姜软软,你一个倒贴货,一个为了嫁给我而捧着姜氏百分之二十股份送给段家的人,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 段辞怎么能忍,他怎么能允许一个跪舔自己的女人说出看不起自己的话。 他不许,绝对不许! 姜软软缺氧,却不挣扎。任由他掐着自己的脖子。 遽然间、段辞松了手上力道,转而抬起她的下颚,不带温度的眼神凝视着她:“姜软软,不反抗?还是说,你想死?” 姜软软咳嗽了几声没说话,只是“噗呲”轻蔑笑出声,用力推开他的手臂。 男人哪里肯松手,转而用力抓起她的胳膊:“姜软软,你笑什么?你他妈给老子讲清楚,什么叫…我还不配让你看得起?” 姜软软直挺挺地迎上他的眸光:“段辞,我说的话就是字面意思,很难理解吗?” 段辞眼中戾气一闪,好似想到了什么,松开她的胳膊,嘴角勾起一抹怪异地笑容: “没错,我段辞就是个学渣,就是个烂人。可那要如何?还不是一大票女人蜂拥而上地靠过来…” 姜软软好似听见了什么笑话,一双美目盯着面前的男人:“啧啧…莫非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不成?大街上那么多男人,难不成各个都要来爱你段辞?” 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怒了,狠狠咬牙,一字一句:“姜软软,我看你是活腻了。我段辞即使是个烂人,你堂堂姜家大小姐还不是眼巴巴的嫁过来了?” 姜软软隔膜态度:“嫁鸡随鸡 嫁狗随狗,我姜软软此生嫁给一条狗,我认……” “啪。” 姜软软的话还没有说完,打断她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男人胸膛急速起伏,显然怒火已经烧到了他的嗓子眼。 狗? 她骂他是狗? 她怎么敢… “姜软软,太久没动你,你欠收拾了是吧?” 段辞的手臂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蠕动的青色蚯蚓,怒火如同狂风暴雨席卷而来。 巴掌刚落下,他又即刻抓起她后侧头发逼迫她仰起头:“姜软软,我看你是活够了,要不要我给你寻找一个好去处?嗯?刚才在商场里的那孩子不过十多岁的模样吧? 你连孩子都要去勾引,你说你怎么这么下贱?妓.院大门都得为你敞开着,窑.子窝里都等着你去那里去犯贱呢!” 姜软软望着他眉宇间的那股杀气,头皮宛如要被他扯下来一般的疼。痛到如刺骨寒风穿透骨髓,直抵灵魂深处。 她脸色苍白如云,却依旧倔强… 姜软软也来了脾气,戏谑般说道:“段先生把这些话说得这么溜,怎么?莫不是段先生逛过窑子窝不成?” 段辞清冷的眸直射向她,却在下一秒,转为了满眼的轻蔑之色:“要是你去了,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去逛一下,毕竟你这样的姿色还是值得让人进去一逛的,你说对吧?路灯下的…两、百、块。” 姜软软的睫毛微微抖动。 他说的什么?路灯下的两百块? 所以他在辱骂自己是个站.街小姐? 姜软软不得不承认,段辞骂起人来,犹如疯狗出笼,言辞如刀,伤人于无形。 “呵…”随即,她掩面轻笑,眼睛里闪烁着讥讽的光芒:“段辞啊段辞,我真的很好奇,你的文化水平是停留在胎教之前吗?骂人的台词绕来绕去永远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污言秽语。” 男人眸光一凝,犀利陈辞:“污言秽语?那又如何?你也就只配给人这样唾骂了。” 姜软软的头发还被段辞紧紧揪着,她不再说话了! 她该说什么?又还能说些什么? 她从小的教育都没有教过她怎么去骂人,她知道的,口嗨这件事上,她不是段辞的对手。 见她不再顶嘴,段辞的怒火消解了一大半,伴随着一股淡淡的得意感洋溢在脸上。 就好像,这场仗是他打赢了一般。 他勾起自傲的嘴角:“怎么?找不到话说了?我还以为你们文化人能有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嘛!” 姜软软咬着后槽牙,字字有力:“骂你,我嫌嘴脏。” “啪。” 他的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在女人的脸颊上,愤怒让他没办法继续克制自己的行为和力度。 姜软软感觉自己的脸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猛地扇过来,她被这股冲击力打倒在地。 耳鸣…. 刺耳的耳鸣又开始出现! 这一巴掌打得很迅速,让她没有丝毫防备,倒下的瞬间,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在天旋地转。 姜软软耳朵不鸣的时候,只听见段辞愤怒痛斥地说:“嫌脏?那就打到它不敢嫌脏为止。” 段辞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她脸上泛起红肿的巴掌印,却无法勾起他任何的一丝怜悯。 他缓缓蹲下身,扳正她的脸,逼迫她和自己对视:“姜软软,你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倔强,所有的情绪在我眼里不过是因为爱而不得,因爱成恨的表现。 我早就提醒过你,我段辞不是什么好人,你有胆量惹怒我,就应该做好挨打的心理准备。” 姜软软没有说话,漂亮的眸光视死如归般的与他对视着。 她的眼神不知道刺痛了段辞的哪根神经,他眯起双眸,咬着后槽牙起身离开。 第77章 障碍物 段辞离开后,姜软软颤悠悠地站起身。脑海中回荡着段辞刚才的话。 爱而不得?因爱成恨? 哈哈…哈哈哈… 姜软软都佩服他的想象力。 她即使像传闻中所说的那样,对他表现出来的是舔狗行为。可她…从始至终也从未对他表露过任何一个爱意的眼神。 祁野曾经说过,她的眼神如星辰般璀璨,犹如炽热的阳光,仿佛要融化整个世界。 所以祁野离世后,再没有任何人见过她充满爱意的眼神… 姜软软走进浴室,站在镜子前看着脸上的印子,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算了! 不重要了! 随他怎么想! 另一边。 段辞开车离开,却心情烦闷… 心情糟糕到极点,仿佛一团乱麻,让他无法理清头绪。 明明刚才那一架他吵赢了。明明刚才姜软软不顶嘴的时候他心情还有些快意。 可是现在,他的心情如同乌云般沉闷,所谓的快意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无边的烦躁。 很奇怪! 他看见姜软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就不舒服,尽管那个人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他今天回来的时候,他想着,只要那个女人好好解释,他也不会过多为难,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姜软软偏偏就是要和他顶嘴? 他自己的脾气他自己知道… 刚才如若不回来,他怕自己又会控制不住对她动手。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可是刚才为什么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抑制不住对她动手,心里就有一丝反抗呢? 明明之前也动过手,为什么之前没有这种抗拒的感觉,现在却有了? 为什么他会生出一丝的……不舍? 段辞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想起姜软软醉酒的那一晚,她倾听他心脏跳动的那个夜晚,他就心烦意乱。 段辞想不通,为什么姜软软总能轻而易举的勾起他的脾气? 好像无论永远她做什么,自己都能生气! 结婚六年里,他即使以前对姜软软有再多的厌恶,也仅仅只是厌恶而已。 可是现在…他明显的能感知到,他对姜软软生出了一种厌恶以外的情愫。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非常抵触,很复杂的一种掺杂在憎恶里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东西,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抗拒这种感觉。 段辞越想越烦,他迫使自己不要去想任何关于姜软软的事情! 他没有开车回别墅,而是去了彼岸花。 段辞给付厌止发了一条微信,让他来彼岸花找自己… 付厌止到的时候,段辞已经自己一个人在包间里喝得有些微醉了。 付厌止倒是毫不客气地坐在他对面,翘起二郎腿,自然地问:“找我什么事?” 段辞拿起桌上的酒大喝一口,像是想要驱散某种东西,心不在焉的扫了一眼付厌止:“你不是喜欢姜软软吗?怎么没见你追?” 付厌止没想到段辞会问得这么直接,他的眼神散乱了一下。 喜欢姜软软吗? 这个问题直击付厌止心底深处。 那天过后,他已经一段时间没有再见过姜软软了! 也是那天后,付厌止这段时间的心情绝对算不上好,他拼命迫使自己不要去想姜软软,可是她的脸孔总是会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 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情绪,每一句话都缠绕着他… 从姜软软叫他付先生开始之后,他的心里就一直很不舒服! 尽管他拼命地在心里告诫自己,姜软软是一个破坏别人的第三者… 可每次想到她那疏离的眼神,他还是会贪恋起刚认识那会儿,她那半丝半缕的一抹宠溺… 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可他绝对没有对任何人动过心,所以…付厌止并不能理清自己对姜软软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他没有正面回答段辞的问题,而是面不改色的反问道:“你…很讨厌她?” 段辞只犹豫了半秒,眼底泛起似有若无的凉意:“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吗?” 付厌止眯起眸子自然地点燃一根烟:“表哥,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讨厌她什么?讨厌她利用家世和你联姻?还是讨厌她这个人?还是…都讨厌?” 段辞伴随着些许醉意仰头靠在沙发上,这个问题从来没有人问过他… 毫无疑问他讨厌姜软软耍手段逼自己娶她… 可,单纯议论她这个人….他讨厌吗? 段辞望着天花板出神…. 答案在这一刻变得扑朔迷离,他以前是讨厌她利用姜氏嫁给自己,所以顺带着她做什么在他眼里都变得无比嫌恶… 可是,六年多来…姜软软好像也并没有真的做过什么令人特别厌恶的事。 她除了担惊受怕他会弄坏身体外,好像也并没有过多干涉他的生活。 六年多来,她好像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一个人… 见段辞不作声,付厌止闷了一口烟,疑问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段辞回过神,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当然讨厌她的一切,你应该知道,她的存在影响了我和晚琪,姜软软在我眼中不过是一个迟早被踢出局的障碍物。” 付厌止望着段辞眼中的厌恶,他凝视片刻,才收回目光从鼻腔里呼出烟雾,“表哥,姜软软被网暴的事情是我找人做的。” 段辞并不意外,平静地说:“我知道。” 段辞一直都很清楚白晚琪的父亲是一个胆小如鼠的烂人,如果没有人指使,他不敢得罪姜软软。 所以他派人查过,得知是付厌止的时候他也很震惊。因为段辞一直以为付厌止是对姜软软有好感的。 可即使知道是付厌止的手笔,段辞也只是隐退在一旁看戏。 段辞喝一口酒,问道:“所以…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激她和我离婚?好让她和你在一起?” 付厌止掐灭手里的烟,自嘲一笑:“当然不是,我这么做只是单纯的厌恶她。” 段辞眉目一挑,来了兴趣:“哦?你讨厌她?为何?说来听听。” 如果这个问题段辞在网暴期间问,付厌止一定会回答得甘之如饴。 但现在,他抗拒回答这个问题。 付厌止转移话题:“你还记得有一次我给你打电话问你有没有碰过姜软软的那天晚上吗?” 第78章 答案 段辞放下酒杯,也点燃一根烟,声音有些暗哑:“记得。” 想起那晚自己对付厌止说的那些话,段辞心底生出一丝被他忽略的抗争。 付厌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想起那晚的情形,眼神变得有些空洞:“表哥,那天晚上,我…骂了姜软软,当着很多人的面对她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 闻言,段辞的心脏瑟缩了一下,只是轻轻挑眉,疑问:“哦?说说看。” 付厌止的眼神在此刻流淌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混沌,口语平缓:“我骂她下贱,骂她红杏出墙,骂她和魈一还是奸夫淫妇…可是,她怼了我,呵…不得不说她嘴皮子还挺厉害的。所以那天晚上,我迫切地问了她一个问题。” 段辞想到那个场景心里就不舒坦,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羞辱姜软软,他还没见过其他男人这样辱骂她的场景。 但他更好奇的是,付厌止问了什么问题?“所以,你问了什么?” 付厌止垂着睫毛身体前倾,神情平淡:“我问她,听说你从来不对我表哥发脾气?为什么对我却发脾气?” 段辞的心脏跳快了半拍,所以…姜软软的回答是什么?他没有去问答案,却又对她的答案充满了好奇… 付厌止遮住了眼底的失落,看着段辞说出了她的答案:“她说……因为你,特殊。” 段辞的呼吸在听完答案后戛然而止,仿佛时间也被定格了!表情凝固在脸上,好似被某种神秘的情感所击中。 他不禁去想,他在姜软软心里就这么…特殊吗?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 在姜软软嫁给他之前,他们从来不相识,更没有任何交集。 所以姜软软为什么要对他如此…“特殊?” 又是否她的爱,她的特别对待,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段辞倒了一大杯酒一饮而尽,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因为被姜软软影响了心绪而喝酒。 可…他就是喝了! 段辞问付厌止:“所以…你并不喜欢姜软软?” “表哥,她是你的女人,是我的表嫂,我又怎么会对一个长辈有非分之想?” “我原以为,你喜欢她,你知道的,无论是谁能把姜软软勾走,我段辞一定拱手相让。” “表哥既然如此笃定自己一定会假手于人,又为什么不亲自找个人来勾走她的心呢?等她不爱你了,你也就可以解脱了!” 段辞眼里染上醉意,轻笑一声:“你以为我没有这么做过?六年前我找了不少公子哥去试图接近她,奈何姜软软死了心要跟着我,鸟都不鸟其他男人。” 听完,付厌止不禁去想,姜软软…当真就这么爱段辞吗?“表哥,你还真是为了推开她,无所不用其极啊!” 段辞不否认:“一个障碍物而已,早晚都得出局,我本来以为你在她心里至少会和那些男人不一样,这么多年。 姜软软很少对异性有什么接触,我能看见的她对异性好的,就是除了她那个所谓的邻居哥哥之外就是你了。” 付厌止的心在这一刻闪过一丝柔情。 但很快恢复如常,他才不需要姜软软的什么所谓的“好”。 他不需要,对…他不需要。 俩人的对话内容听起来是在商讨该把姜软软往哪推,就好像她只是一个碍眼的物品,而不是一个人。 包厢里俩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好像谁也都不想开口提起姜软软那个令人心烦的女人。 付厌止点了好几个陪酒小姐,看着几个女人缓缓落坐,他伸手左拥右抱。 他告诉自己,这才是他付厌止的生活,这才是他本该走的人生轨迹。 不为钱愁,更不为女人愁…… * 姜软软收到博书发来的消息,【姜总,段先生又去夜总会喝酒了,就他和付先生。】 姜软软只是回复了一句:【随他去吧,待会儿你跟着他确保他安全回去了,再给我发消息就行。】 姜软软不再去管博书的消息,今天也不想再去管段辞。 时间流逝… 那日过后,姜软软一个多礼拜都没有再见过段辞。 今天下了班,她就去了一个最近举办的画展。 听说那幅名为‘初生的光影’的画也会展览。 ‘初生的光影’是一个终身只能依靠轮椅的十三岁天才少年的画作。 姜软软停好车,走进画展,里面规模宏大,作品琳琅满目,堪称一场视觉盛宴。 每一幅作品都凝聚了艺术家的心血,让人感受到艺术的无穷魅力。 来观看的人很多,姜软软找到那幅名为‘初生的光影’站在它面前。 祁野生前就一直很欣赏这幅画,他说这幅画给人的情绪很强大。 它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希望和力量…… 姜软软在画作面前站了许久,望着它出神。 或许是因为她的祁野很乐观,所以看什么都是美好的吧… 姜软软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遇见了李维照。李维照怀里搂着一个性感的女人,是他的秘书兼情人。上次姜软软在宴会中见过。 李维照也看见了姜软软,松开了怀里的女人,上前和姜软软打招呼:“哟,姜总,你也来参观画展啊?” 姜软软皮笑肉不笑的和他客套了几句就离开了! 之前为了城北那块地,她查李维照的时候得知他的情人在跟他之前是一个绘画老师。 姜软软想,李维照还真是为了他的情人不惜一切啊! 不过,这与她无关。 姜软软离开后,李维照继续和情人到处欣赏着画作,俩人如胶似漆,看起来很是相爱… 姜软软回到家不久,微信提示音响起。是魈一还发来的:【软软,我明天要出国了,你能来送我吗?】 姜软软只是回了个好。 第二天下午,姜软软送魈一还去机场,车内,姜软软问他:“一还哥,又要出国去工作吗?” “嗯。” “怎么不在国内发展?”她疑问。 魈一还胡诌了一个借口:“因为,我喜欢的女孩子长大了。” 姜软软望着他,替他开心,说了几句祝他马到成功的话。又调侃了几句他将来结婚自己一定会给他包一个大红包的话… 姜软软虽然不知道魈一还喜欢的那个女孩子长什么样,但她是真的替魈一还感到开心。 所以也就不曾去注意到魈一还眼里的那一抹忧伤。 第79章 人是怎么变的呢 魈一还听她喋喋不休地说着祝福的话,眸光中丝丝缕缕满是失望。 姜软软就这么希望他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吗? 虽然明明知道她只是出于对朋友的祝福和热情。 可是,他的心还是会难受! 其实当初他决定回国之后就没有再出国的打算,所以也拒绝了国外教授的邀请。 但,他害怕自己继续留下来会忍不住对姜软软表达自己的爱意,又怕自己忍不住想和她见面因此给她带去麻烦。 所以…在决定出国的前几天,当理智与感情发生冲突时,他的内心涌入一场无休止的挣扎。如同被狂风肆虐的大海,波涛汹涌。 他原以为,让姜软软知道他出国,她会挽留几句,哪怕是客套也好,只要她开口,他一定不会走。 可是啊!他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在姜软软心里的位置。 姜软软把魈一还送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俩人涌入络绎不绝的人群中。却在机场遇见了一个人,李维照。 他手里拿着一张信纸,低着头丢魂失魄地走在人群中。脸上写满了悲怆,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姜软软看见李维照的瞬间被他现在的模样骇然住。李维照整个人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好像灵魂都被抽干。 李维照当然也看见了姜软软和魈一还,只是他现在并没有说话的欲望,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他们一眼,摇摇欲坠地从他们身旁绕开。 姜软软想说些什么,但在看见李维照瞳孔里翻涌着的痛苦和悲楚之后,她一句客套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李维照刚绕开他们走了几步就重重地开始咳嗽,像是人生遭遇了什么不能承受之痛一般。 随即,咳血的声音如同沙哑的风箱,嘶哑而断续,咳出了暗红色的血。 魈一还和姜软软见此,无法在坐视不理,走到李维照身旁说要送他去医院。 李维照步履蹒跚地推开俩人,嘴里低喃:“我不要去医院,我不去,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魈一还小声疑问:“李总,您要找谁?” 李维照抬起沉重的眼皮,脸色苍白如纸,声音暗哑颤抖:“找谁?我要找她,找我的妻子。”说到这里,李维照眼角的泪水终于滑落,无助的声音响起:“她走了,她不肯要我了!” 说完,他垂下睫毛,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情,又重重地开始咳嗽,一口血从嘴里喷涌而出。 围观的路人看见这一幕,都忍不住好奇地围了过来… 魈一还又说了一些送他去医院的话,李维照全然听不进去,一心只想赶紧去把他的爱人找回… 看着他悲痛欲绝的模样,姜软软说:“李总,就算您要找人,也该把身子养好才有力气找啊,如果您垮了,还怎么找她呢?” 李维照抬起沉重眼眸,点了头。 魈一还也顾不上误机时间,扶着李维照就去了附近的医院。 经过处理,李维照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医生说这是情绪过度悲痛诱发的胃黏膜充血,导致血管撕裂出血而引发的咳血现象。 医生叮嘱了李维照几句就离开了,而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好像完全没有把医生的话听进去。 姜软软怕耽误魈一还的误机时间让他先离开。魈一还笑着说:“没事,延误了就明天再走也是一样的。” 魈一还走到李维照床边,问道:“李总,您的妻子是…离家出走了吗?” 李维照痛苦地闭上眼睛,眼角滑下两行泪,颤抖着说:“没有,她不是离家出走。” 姜软软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李维照,与昨日在画展上看见的他———判若两人。 昨天,明明他还喜上眉梢地搂着情人去看画展,怎么今日就突然这样了呢? 魈一还轻声哀叹:“李总,不介意的话,能说说您的故事吗?” 李维照拿着手中的信纸看着,眼中满是哀痛,良久才神情黯然地开口,像是在诉说自己的故事,又像是在回忆: “我的妻子叫芳花,我和她从小就认识,她是我们隔壁村最漂亮的一个女孩。” “我是高中毕业,她是初中毕业,那时候家里穷上不起学,她家更是重男轻女所以让她早早辍学。 我高中毕业后,带着芳花来大城市闯荡,人生地不熟,我在工地里给人干苦力,芳花则是在火锅店里给人当服务员。” “那时候日子苦,为了给芳花一个好的未来,寒风中的工地钢筋水泥我也扛过来了!那时候芳花每天中午和下午都会自己做好饭给我送到工地。” 李维照陷入回忆,心碎的眼神染上一抹淡淡地笑意:“那时候工友们都夸我有个贤惠漂亮的女朋友。” 说到这里,李维照有些哽咽,他怎么能忘记那时候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晚上睡觉的时候抱着他的女孩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给她一个家呢。 那可是不顾一切陪着他来大城市打拼,陪着他吃苦,陪着他扛过一切风雨的人啊! 他那时候很爱芳花的不是吗?他那时候那么努力拼命都是为了芳花的不是吗? 缓了一会儿,李维照继续悲痛地陈述:“后来,我在工地里渐渐做出一些成绩,从小透明变成了组长,再后来又从组长升为了包工头。” “因此,我得到了老板的赏识,跟着老板东跑西跑,渐渐地积累经验,闯出了一番成绩。 那时候年少轻狂,拿着积攒的钱自己出来创业,也做出了不小的成绩,直到后来公司越做越大,我也成了人人敬仰的———李总。我和芳花也从狭小的出租屋里搬进了楼房。” 李维照陷进回忆里,那时候刚搬进楼房不久,芳花红着脸调侃他:“听说男人有了钱就变坏,维照,你会这样吗?” 那时候他给她的回答是坚定不移的,他说自己永远不会变坏。 他说他的心永远只有芳花一个人! 明明那时候那么坚定的爱意,到底后来是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呢? 魈一还和姜软软看出了李维照的悲苦,并没有因为他的停顿而去打断他的故事。 李维照心碎懊悔的叙述:“后来,公司来了越来越多的年轻女孩儿,开始想方设法的引起我的注意。” 第80章 她藏起来了 “我告诉自己,我的心里只有芳花,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可是那些年轻的女孩们,妖艳又会打扮,和芳花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芳花不会化妆也不会打扮,又因为时间的搓磨让皮肤也变得不再像年轻时那么水嫩。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她就会想起那些主动贴上来的年轻姑娘们,对芳华也就越来越…没有感情。” “即使我心里清楚那些年轻女孩们只是为了我的钱,可是我还是爱上了纸醉金迷的生活,对于年轻的、漂亮的、主动贴上来的女孩们来者不拒。 反正她们爱钱,玩完了用钱解决就好!从我开始在外面玩之后,就没怎么回过家,对于芳华的电话和哀伤的眼神,我甚至连敷衍都再懒得敷衍。” “后来,我遇见了现在的情人,她年轻漂亮风情万种又会哄人,总是能说出一堆撩人的情话来,让我对她欲罢不能,也逐渐离不开她,为了让她留在我身边,我给她买车买房,用钱把她顾在我身边当我的贴身秘书。” “我把她放在身边整整五年,也冷落了芳花五年。在我的潜意识里,芳花是离不开我的,我无论在外面怎么玩,心里也始终清楚我是一个有家有妻子的男人。” “前段时间,我的情人提出想和我结婚,想和我组成一个家,我….我竟然只犹豫了几秒钟就答应了!” 李维照无力的自嘲苦笑着… “所以前天,我回到家和芳花提出了离婚,心中竟然没有半分不舍。芳花…她很乖巧,听我提离婚的事,她一句话也没有说,没有难过也没有挽留,安静得让我心里生出了点儿愧疚感。 可是一想到要和年轻的情人组成家庭,还是硬下心肠和芳花离了婚,我想着,她也跟了我这么多年,我给她补偿,所以给她在别处买了一栋别墅和五个亿的支票。” “和她办完离婚手续我就急匆匆去了情人住的地方,可是…可是…今天….” 说到这里,李维照忍不住哽咽了起来,他没有再把故事继续说下去。 想起今天早上回家看不见芳花的身影,他心里就冲击着一股浓厚的歉疚感! 看着偌大的家,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着芳花一个人孤独落寞的身影。 想到她这么多年来一个人不哭不闹地等自己回家的身影,李维照的心里就有点儿难受。 他以为,这股浓烈的感觉只是愧疚感,直到看见芳花在桌上留下的信纸,他才知道不是那样的。 李维照泪水模糊了视线,紧紧盯着手里信纸留下的字看去。 是芳花离开前给他留的信,字写得不算漂亮,上面赫然写着: 【维照,这些年你给我的零花钱也够我用下半辈子了!这张五亿的支票你留着,说不定以后会有用得着的地方。 还有你给我买的别墅太大了,我一个人住起来也空荡,打扫起来也麻烦,我就不要了! 对了,这些年你在外面都没怎么好好按时吃饭,总是闹胃疼,你的胃药我给你放在房间左边的第一个抽屉里了,以后不要再忘记了。 还有家里的备用钥匙我放在隔壁的王阿姨家,你以后忘记带了去找王阿姨拿就好。那…我就走了!芳花留。】 很简单的几句话,没有哭,没有闹,甚至连抱怨都没有… 那一刻,李维照的心骤然发疼,疼得他难受,疼得他发慌,疼得他感觉自己即将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以为,这只是一时的不适应,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芳花,可是昨晚,他辗转反侧,想的全都是曾经那个陪着他熬过低谷期的芳花。 他怎么能忘记呢!在工地打拼那会儿,芳花每天总是乐呵呵地来给他送饭,总是用尽一切方法温暖着他,鼓励着他的女孩啊! 是那个连家都不要了,抛弃一切来陪他打拼的女孩啊!他怎么就…怎么就把她弄丢了呢? 他原以为,是芳花离不开他,现在才赫然的发现,是他离不开她啊! 明明年轻时,俩人挤在漆黑的出租屋里,他抱着瘦小的她,在心中暗自发誓要给她打出一片天下的。 李维照紧紧地抓着芳花留下的信纸,在病床上痛哭流涕… 姜软软第一次见这样的李维照,在她的记忆里,李维照一直都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在工作上也绝对有着自己的想法和独断的人! 明明昨天还搂着情人满心欢喜去看画展的男人… 魈一还见李维照这番模样,问道:“李总,那…您的爱妻您知道是去哪里了吗?” 李维照摇了摇头,嗓音发颤:“我不知道,我派人打听她的行踪,派去打听的人说她买了飞往国外的航班,所以我就去了机场,可是…她根本没有出现。我想…她应该只是把自己藏起来了而已!” 李维照怎么敢去接受,那个安安静静等着他回家的人,已经……不要他了! 姜软软看见李维照拿着的信纸上,反面还有几行字,于是提醒道:“李总,您…看过信纸反面上的字了吗?” 李维照听闻,翻过纸张,上面写着;【维照,在你不回家的每个日夜里,我都曾经想过,就算我输得彻底,为了你我也忍着愈合。 年轻的时候,我只记得你跟我说过一句话,你说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好遗憾,我不是那个能陪着你过完余生的人,现在我就要离去,还望君保重!】 李维照手指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心疼到他快要窒息! 他怎么会不明白这句“我就要离去”的含金量!明明年轻的时候,芳花曾经说过,若是他敢负她,她此生便藏起来不再与他相见。 他知道,他的芳花这次是真的委屈极了,是真的不要他了! 他怎么能…怎么能把那个温温柔柔,乖巧得像一个不会难过的女孩给弄丢了呢? 她藏起来了,她再也不愿意来见他了。 李维照把信纸放在胸口上哭出了声,暗哑的声音像是撕心裂肺的刀割… 他活了三十五年,才猛然地悟出一个早该懂的道理。 有所失去才能有所悟! 珍惜这两个字,是芳花用离开教会他的… 看见李维照这副痛苦的模样,魈一还拉着姜软软悄悄退出了病房。 来到医院门口,魈一还说:“软软,我不走了好不好?” 姜软软有些懵地看着他,不明白魈一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疑问:“你是说,你不出国了?为什么啊一还哥?” 第81章 出去住两天 魈一还温柔地说:“软软,我…我不想去了!” 在看见李维照失去爱人的模样后,他怎么还舍得去,他又怎么能说服自己真正的退出她的世界。 他想,他是做不到的。哪怕只是当一个远远仰望她的透明人,他也甘愿。 姜软软探寻地问:“一还哥,你不是说你喜欢的…” 魈一还神色慌张的赶忙打断她:“她回国了,我是说,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她回国了,所以我就不用去了!” 他小心翼翼的凝望着姜软软,希望她不要发现自己的心思。虽然这个借口真的很烂,但…他不希望她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就是她。 以姜软软的性格,一旦发现自己对她存在其它心思,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和自己保持距离。 魈一还想,只要姜软软不推开他,他可以把自己的爱意藏起来,可以不让她发现。可以…永远做个透明人就好。 暗恋这个主题,从来都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从来都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敌人或者勇士都是自己。 他以姜软软为中心,而姜软软也注定在他暗恋的世界里———置身事外。 姜软软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魈一还突然改变了主意,但她身为旁观者也身为朋友,她能做的只有尊重他的决定。 魈一还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有教养有学识,无论在哪里做什么都是发着光的人。 魈一还本来想说请她吃饭,但姜软软一想到她和段辞互相监视着彼此,就拒绝了! 晚上八点! 姜软软回到家,段辞坐在沙发客厅处抽着烟,她的心脏跳快了半拍。 今天去送魈一还,难不成段辞又是回来找她麻烦的? 男人眯着眸子看她,不带表情地说:“怎么?怕了?…不过你放心,今天不是回来找你麻烦的,随你在外面怎么下贱是你的事。” 姜软软“噢”了声,准备进入厨房…她今天晚上还没有来得及吃东西。 见她无视自己,段辞即刻起身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冷冽地质问:“姜软软,你什么态度?” 段辞这段时间没有回家是因为他从心底里抗拒见姜软软。 自从他意识到,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勾起自己的怒火后,他就抵触这种感觉,所以他想着眼不见心不烦。 今天看见‘属下’发来的她和那个所谓的邻家哥哥在机场的照片,他心里就升起一股怒火。 他好不容易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段辞对自己说,姜软软在外面怎么犯贱都与自己无关。 反正姜软软只是一个障碍物,迟早要滚出他的世界。所以他自然也可以和别的男人分享自己的这位名义上的“妻子”。 但…当她真的站在他面前无视他的这一刻,他果然还是无法冷静。 姜软软秀眉轻拧,她真的不明白自己的态度到底哪里有问题?她挣脱着:“段辞,你放开我,我现在没有心思跟你吵架。” 他俯视着她,面色愤然:“吵架?你以为老子愿意跟你吵?” “那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 段辞快速调整好自己的心绪,放开了她的手腕。 以前他每次回家,姜软软即使不热情,但也至少还是会问他怎么回来了?至少会问他吃东西了没有? 可是现在…她是连这些话都懒得说了? 段辞心生厌烦地说:“明天是晚琪的生日,她说想在这里举办,明天家里可能会邀请一些朋友,你明天,不用回来了,自己去酒店住两天。” 姜软软轻描淡写地应:“噢。” 段辞心里有一个冲动,他真的很想问姜软软,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吃醋?为什么要表现得这么冷静? 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细细打量着她没有波澜的表情。 死鱼样,他又在期待什么呢?他见过她的隐忍,见过她的倔强,见过她的眼泪… 唯独…没有见过她的吃醋! 姜软软…当真不会吃醋吗? 段辞往深了想就心烦,刚结婚的第一年,他对姜软软的没有情绪还有些满意,他认为她的没有情绪是一种识趣。 可是越到后来,他就越对她的平静感到厌烦,甚至烦躁。 这种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至少现在,他开始对她的冷静感到不满。 他突然有那么一刻希望她不要这样逆来顺受,有那么一刻他其实希望她可以偶尔反抗一下。 段辞皱着眉,吸了一口烟就离开了!他不想再看见姜软软这张永远泰然自若的脸。 直到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姜软软才进入厨房去做晚餐。 她不理解,这种小事发个微信消息或者打个电话就行,段辞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回来特地告诫一声? 白晚琪的生日不在他们的别墅里办,反而要来这里办? “呵…”姜软软轻笑一声。 这种小姑娘的心思,特地来这里办,不就是为了宣示主权?不就是想告诉自己,她白晚琪才是这栋房子真正的女主人? 姜软软摇摇头,她实在无心参与进白晚琪的这些小聪明里,别说让她出去住两天,就是住十天半个月也不成问题。 姜软软做完晚餐就继续处理着邮件,又收拾了一下明天去酒店入住的私人用品才休息。 第二天,姜软软来到姜氏。 让助理报告了一下最近从国外引进的新设备。又不放心的亲自去考察! 一整天都在到处跑前跑后,她的身体有些疲倦。 今天没有开车,又加班到很晚。下班的时候,她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说了酒店的位置就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嗡…嗡…嗡…” 手机震动,姜软软睁开眼瞟了一眼,来电显示;段辞。 她接起电话:“喂。” 手机里传来一群人阵阵地欢笑声和欢呼声,姜软软不敢想象,白晚琪过一个生日他们要把那个家造成什么样? 白晚琪傲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嫂子,今天是我生日,你下班了吗?回来一起玩呀!” “没空。” 不给白晚琪说话的机会,姜软软直接挂了电话关机。 白晚琪想叫她过去无非就是想当着那群人的面让她这个所谓的“正妻”下不来台。 她不爱段辞,所以这些面子对她来说也可有可无。她也承认自己自私,但不代表她是傻子,任由她白晚琪使唤。 姜软软今天过度劳累,将手机关了机就重新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完全没有注意到司机那双透过后视镜看她的……不对劲眼神。 第82章 你的命 姜软软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这条路并不是开往酒店的路。 敏锐的洞察力让她感受到了不对劲。 姜软软压下心中的恐慌,努力压平嗓音:“师傅,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开着车的男人戴着一个黑色的棒球帽,遮盖了部分面容,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姜软软毫无血色的脸。 带有几分危险的气息说道:“没有啊小姐,这条路绕得有点远,但不堵车。小姐,您在休息一会儿就到了。” 姜软软眼皮跳动了一下,开车男人的危险嗓音和古怪的氛围让她知道,她可能…摊上事了! 她手指微微颤抖的悄悄拿起手机开机… 突然,司机猛地刹车,她毫无防备地往前倾倒去,手机更是滑落到副驾驶底座去。 司机终于扭过头看向她,看起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满脸胡渣,左脸有一个很明显的疤痕… 男人的眼神像是一潭死水,深不见底,那双眼睛像是没有聚焦的死鱼一般,带着一股疯狂的嗜血… 对上他那双恐怖的眼神之时,姜软软的手指开始发凉,颤抖的肩躯揭露了她此刻的恐惧。 男人如地狱修罗的声音响起:“给我老实点儿。” 不给姜软软反应的时间,男人一踩油门,快速地开着车往僻静的道路继续行驶。 姜软软弯下身子,想去摸索自己的手机… 歹徒发现了她的意图,又一个猛刹车,然后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捆绳子,打开后座车门轻车熟路的把姜软软的手捆绑在身后。 然后摸索到她掉落的手机随意往路边沟里丢去。让她彻底断了想逃跑的念头。 男人又重新回到驾驶位,继续把车子开往不知名地方 姜软软身上的汗毛都竖起,她强忍着恐惧,问开车的歹徒:“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抓我?”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仿佛并不愿意多和她多说一句话。 姜软软脸色发青,继续质问:“你这是在犯法你知不知道?” 终于,开车的男人有了反应,透过后视镜冷冷地看向她,轻蔑地“哧”笑一声:“老子一个亡命之徒,会在乎这些狗屁东西?” 他的一句亡命之徒把姜软软的心推到谷底,她心头一片恐惧,明白眼前的男人并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沟通,她开始示弱:“大哥,您想要什么?要房子还是车子?还是钱?你要多少,我…我都给你,求您放了我行吗?” 男人依旧不理她,车子快速在僻静的道路上行驶着,她没有一点儿向外界求救的可能性。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她不知道接下来等着她的是什么…. 姜软软喉咙发紧,恐惧到无法正常地吞咽口水,“大哥,我求求您放了我,我什么都给您真的,只要您说,我能办到的我全部给您…” 终于,开着车的歹徒吐出了三个让空气都变得冰冷凝固的字:“要…你…命。” 霎时间,姜软软惊慌失色,她嗓子发颤地求饶:“大哥,我求求您放了我,真的…我可以给你很多钱,只要您放了我,我保证今天的事情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我求求您…” 看着她脸色惨白的求饶,歹徒心里一阵快意,眼中戾气一闪:“姜软软,老子在这里蹲了你一个多月,今天好不容易得手,你觉得我会放了你?” 一个…多月? 为什么? 姜软软并不认识这个人,他为什么要蹲自己? 所以他是有备而来? 姜软软最后的希望破灭! 可,她不愿意放弃求生的本能,她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大哥,虽然我不知道是谁让您来杀我的,但是…无论对方给了您多少钱,我都双倍的给您行吗?求求您,只要您放过我。” 歹徒听见她说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停下车,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仰起手粗鲁用力地往她脖颈处打下去。 姜软软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个滚落的大石头砸中,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到全身,然后整个人意识快速的模糊昏了过去。 …… 姜软软再次睁开眼时,是被人用一盆冰冷刺骨又含着臭味的水泼醒的…… 她的手被人绑在一根耸立的铁柱子上。 她本能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废弃破烂的什么厂子,周围都是石墙,仅有的两个窗户也被人刻意处理过。 现在应该是半夜了!她头顶上挂着一盏摇摇欲坠的破旧灯泡,能勉强照亮周围。而窗户外面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周围角落堆积着一些砖头。 那个绑架她的男人正斜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两腿交叠,喝着啤酒,看向她时,眉宇间紧锁着一股杀意。 “醒了?”歹徒寒声道。 姜软软第一个想法,想办法活下去。 她胆怯地发声:“大哥,您到底需要什么?您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的给您,我只求您饶我一命。” 歹徒听见她的话,像是极其不耐烦,面部扭曲地脱下黑色棒球帽,用手把头发往后顺了顺,露出整张面容。 姜软软才注意到,这个男人除了左脸之外,额头上也有一个很丑陋的疤痕,这张脸生得并不好看,甚至长得有些骇人。 男人又喝了一口酒,憎恶可布地说:“姜大小姐,你他妈是不是以为有钱就什么都可以解决?老子告诉你,今天多少钱也买不回你这条命。” 凉意和恐惧爬上她的四肢百骸,姜软软眼皮跳动得厉害,被绑在柱子上的手也止不住地发抖,她心惊肉跳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并不认识这个男人,可是这个人看起来像是恨极了她… 男人轻笑一声,满满的嫌弃:“为什么?这个问题你下地狱去问阎王爷吧!” 她试图保持冷静:“你以为…我这么一个大活人不见了,我身边的人不会发现吗?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你杀了我,你自己也会很快落网,如此得不偿失,为什么不肯放过我?至少我还能给你些好处。” 男人起身,拿起一把匕首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不屑置评地说:“老子既然敢这么做,自然规划好了逃亡路线,自然也做好了随时落网的准备。” 第83章 自救 冰凉的匕首触碰到她的脸,姜软软心里不由得惶恐,心跳如擂鼓般狂烈,恐惧感像一团黑云笼罩在她的心头。 姜软软喉咙发干地问:“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是有人指使你的吗?是谁?” 她哪怕是死,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到底这个人为什么一定要取她的性命? 男人脸上肌肉扭曲,眼神中充满了凶光:“好,既然你想知道,老子就满足你,不过,听完原因,你也差不多该上路了。” 男人拿着手中的匕首在眼前晃了晃,眼神阴险癫狂,嘶哑地诉说起原因:“因为…你们这些有钱人都该死。” 歹徒猛地看向姜软软,眼神爬满了冰凉的火焰,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不甘:“你知道我有多爱我老婆吗?你知道老子为了那个女人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吗?” “她说不喜欢穷人,好,老子为了她去打地下黑拳,老子拼命赚钱,为了她什么脏活都肯干。甚至不惜…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笑得近乎癫狂:“可是老子得到了什么?嗯?” “老子身上背负人命,到处逃亡,老子把赚来的脏钱全部双手捧给她,老子以为…只要她爱我,只要她在意我,我做这一切都值得。” “可是,老子逃亡归来,得到的是什么?得到的是一个个谎言,一个个欺骗。那个肮脏女人…背着老子和一个大款在一起,哈哈哈…哈哈哈哈……” 歹徒一边不甘愤怒地说着,一边又自嘲癫狂地笑… “就因为那个老男人有钱,那个大款甚至都可以当她爸了!她还在那里一口一个亲爱的叫着,真他妈叫人恶心…” “所以…老子平生最痛恨你们这些拿钱破坏别人感情的人,你们这些自以为有点臭钱就可以买到别人人生的人都该下十八层地狱。” 姜软软看着他愤愤不平阴森的脸,心脏发慌得厉害。 原来…是因为前段时间自己被骂上热搜的事,所以…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男人接着说:“所以,当我刷到你拿钱破坏别人感情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每天在你出没的地方蹲你,老天不负有心人呐,终于今天让老子蹲到了你。” 男人眼里瞬间爬满了血丝,那双如同恶魔般的眼神令人窒息。 “不过,老子留你的命到现在,一方面是要让你清醒着死去,另一方面……”男人打量着姜软软的身体。 “你死之前,总要让老子先爽爽,我这个人呢!就是个衣冠禽兽的酒色之徒。但老子也不喜欢用强的。” 歹徒仰头望向开裂脱皮的天花板,闭上眼睛似是在隐忍着什么:“因为…她不喜欢我用强的,她骂老子是个强jian犯,哈哈哈…老子他妈不是…老子杀死她之前告诉她,老子下半辈子压在身下的女人必须各个都是自愿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癫狂,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执着… 歹徒说完,眼神发狠,拿起手中的匕首在她脖子处留下一个浅浅的红色划痕:“怎么样?姜大小姐?你只要点头,老子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儿,嗯?” 姜软软心脏狂跳,胸口起伏,匕首还停留在她脖颈处… 她的眼睛落在角落的那堆板砖上,只能…赌一把了!她颤抖着嗓音说:“大哥,求求你放过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真的。” 男人看着姜软软惊弓之鸟的模样,似乎很享受她的反应。随意拿钱砸别人感情的人就应该这样生活在恐惧中。 就应该毫无尊严地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的忏悔… 男人收回手中匕首,危险地说:“老子什么都不要,你要么点头还能多活一会儿,要么…现在就去死。” 在这样的环境下,姜软软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她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说动这个歹徒寻求一个机会。 她嘴唇颤抖地说:“大哥,你不是说,想那什么吗?如果你想要的话?你先放开我,我…我就给你好不好?”想了想,她壮着胆子补充道:“而且大哥,只要你放了我,你就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毕竟色字头上一把刀,她必须赌这一次唯一的机会… 歹徒显然不信,用匕首挑起她的下巴:“噢?如此说来,你他妈还是个处?你以为这种劣质的谎话,老子会信?” 姜软软睫毛抖动得厉害,目光落在下巴的匕首上:“大哥,我…我说的是真的,你既然在热搜上看见我了,那你应该也知道,我的丈夫并不爱我,所以六年来,他从未碰过我,真的…你,你相信我。” 男人细细打量起她的身材来,眼神里染上一丝色欲… 姜软软看他有些心动,这是她争取唯一活命的机会,继续说道:“真的大哥,只要你放了我,我愿意点头。” 男人危险地挑起眉目,“就算像你说的,你还是个处子,那也只能给你换来短暂的时间,并不能改变你死亡的结局。” “没关系的,大哥,你只要让我多活一会儿,我什么都愿意做。”姜软软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求求生的欲望。 男人丝毫不犹豫,伸手就要去扯她的衣物,姜软软吓得赶紧打断他:“大哥,大哥…等一下,你先松开我好不好?” “你当老子傻?” 她摇头:“不不,当然不是,大哥,只是我被绑在这里太久了,我想先去解个小手可以吗?” “解小手?你是说撒尿?你们这种读书人讲话就是爱讲得弯弯绕绕,真他妈叫人恶心。你就这样站着解吧,老子不嫌弃。” 她慌乱地说:“大哥,我…我这样解不出来。而且你看,这里四面都是墙,我肯定逃不了的,求求你。” 姜软软泪水糊了眼眶,满脸的哀求恐惧,但…这并不能勾起歹徒的一丝同情心。 男人拿着匕首对着她的左腿外侧就扎了进去,划开一道伤口,刺得不深,但也绝对不算浅。 “啊…” 疼痛使姜软软叫出声。 惨白的脸色此刻更加的白,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小的汗珠,面部表情狰狞… 大量的鲜血顺着姜软软的大腿外侧流出来,她痛苦地呻吟着… 男人拔出匕首,对着她阴笑:“这样,老子才信你。” 看着姜软软痛苦惨白的表情,激发了歹徒内心的快意,他终于又再一次让一个该下地狱的有钱人在他面前哀嚎… 第84章 人们称他为英雄 随后才帮姜软软割开了绑着她的绳子,指着一个昏暗的角落说:“去那里解,老子给你一分钟时间。” 姜软软望过去,那个地方也堆着一些砖头,她极力忍着痛苦,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左侧大腿的痛让她无法正常走路,每走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一样痛。 她一瘸一拐地往那个昏暗的角落里走去,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在后面催促着:“快点儿。” 姜软软走得快了一些,她走到角落里,歹徒并没有在看她,显然自信地认为她已经是只待宰的羔羊。 姜软软咬牙,她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今天不是那个人死就是自己死。 她拿上一块适中的砖头,利用腿受伤的模样将砖头拿在手中藏于身后… 忍着痛苦缓慢地走了回去,歹徒看见她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认为她对自己造成不了任何危险,放下手中的匕首。 歹徒看着她一瘸一拐地向着自己走过来,凶狠的眼神里充满了一丝欲望… 嘴里吐着侮辱的话:“网上人人都说你的千人.骑万人上的鸡,老子倒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你自己说的这么纯?” 姜软软藏于身后的手微微抖动,她迫使自己要冷静下来,她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失手,她立刻就会死于这个歹徒手上。 男人低下头用鼻子去闻着姜软软脖子上的味道,那里还有他刚才用匕首留下的一个浅浅的划痕。 他已经好几个礼拜没有碰女人了! 姜软软看准时机,在男人放松警惕把头低下的一瞬间。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地仰起砖头往他头上砸去,她不能给歹徒任何反应过来的机会。 所以她不敢停歇地砸向他,动作迅速,力量凶猛,仿佛要将对方置于死地,气氛和她的内心紧张到极点。 直到男人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姜软软才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的心脏跳动频率不断升温… 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头流淌出的鲜血在地上蔓延开来… 男人还有一口气,他用着微弱的气息死死地盯着姜软软看。 姜软软手忙脚乱地摸索着他身上的一大串钥匙,打开门逃离了这个不知名的废弃厂子,又找到了男人停在附近的出租车,找到车钥匙开车离开。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周围都是很破败没有人会来的模样… 路也并不是公路,而是只能勉强一个车子可以通过的水泥路… 她顺着水泥路一路开车离开,紧绷的神经一刻也不敢松懈… 她的身体越发的虚弱,所有的精力和力气都在刚才的殊死搏斗中耗尽了!大腿外侧的伤口疼得她几乎撕裂麻木… 这是无声的审判,铁链般沉重,深深禁锢她的灵魂。无尽的黑暗中独自一人,被深深割舍的疼痛无缝隙侵蚀。 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可以倒头睡的时候…. 不知开了多久, 直到看见城市明亮的街道,她第一时间去了医院,然后让医生帮忙报了警又通知了家人。 医生给姜软软处理伤口的时候打了麻药,她大腿外侧的伤口缝了十一针。 姜软软昏迷中梦见了歹徒那张丑陋疯狂病态的模样… “不要…”她叫着从昏迷中猛然醒了过来,此时已是第二天上午。 姜软软刚睁开眼,呼吸急促地起伏着,守在一旁的父母还有魈一还见她惊醒,立马上前询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 姜软软缓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一旁面色苍白的父母,母亲眼睛红肿双手颤抖着,显示出她内心的极度担忧。 这一秒,姜软软的内心只剩下无尽的自责和愧疚! 她毫无血色地躺在病床上,虚弱地开口安慰着父母… 而警察局派来的人见她醒了,立马走上前询问她经过。 姜软软一五一十的把从头到尾的经过全部讲给了警察听,配合着他们提出的所有问题… 此事一经警方发布,各大记者就围绕在医院附近等着姜软软的出现… 第二天警方就带来了好消息,绑架姜软软的歹徒已经找到,他被姜软软砸成重伤并未死亡。 那人已经被抢救了回来,等着警方下一步的调查和处置。 姜软软在医院住了一个多礼拜的院,这段时间母亲和魈一还轮流着照顾她… 中午天气还不错的时候,魈一还扶着她来到医院楼下的小花园晒太阳… 出来晒太阳的病人很多,姜软软和魈一还坐在休闲椅上聊着天。 他问:“软软,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腿上的伤还疼吗?” 姜软软微笑着:“我没事了一还哥,腿伤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魈一还看着她明明虚弱却还要强撑着笑容的脸,心疼从心底蔓延在全身。 心底暗自发誓以后要默默守护着她,绝不允许再次发生类似的事。 从他知道姜软软出事开始,悬着的心就一直提在嗓子眼里。 而绑架姜软软的歹徒经过警方的多方调查。发现他身上背负着不少的人命案件,因此被判了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姜软软出院的时候,在医院附近蹲着的记者们就即刻蜂拥而上,一大堆问题抛了过来,魈一还护着她上了车,并未理会那些记者。 姜软软回到自己家休息,母亲一直在家照顾她,而姜软软此次事件再一次被记者们推上了风口浪尖。 她又再一次上了热搜… 姜软软在家看新闻的时候,看见了记者们拍摄她和魈一还从医院出来的画面… 而网友们对这次事件的看法各不相同,两极分化严重… 一批网友认为,歹徒背负多条命案,这种人就应该立即执行死刑判决。 而另一波人则是要求警方给予歹徒减轻重刑,因为歹徒劫持的是姜软软,所以那一拨人称赞那个歹徒为———英雄。 他们形容他是暗夜中的英雄,他们极端的认为像姜软软这样的人,就应该被这样的暗夜英雄所折磨。 一个背负了好几条人命的杀人犯就因为绑架了姜软软这个所谓的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而成了英雄。 这一次,姜软软没有再去看网上那些对她的舆论,而是安安静静在家养伤。 这世界上的恩恩怨怨本就说不清道不明…… * 段辞知道姜软软出事的时候已经是她出院后的第二天了! 段辞是无意间从新闻上看见的,新闻上播放着姜软软和魈一还从医院出来的画面… 第85章 不名醋意 段辞从网上大概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怒火像阶梯一样一层一层往上冒… 思绪短暂的空白后,出了别墅,不顾白晚琪的错愕眼神,开车去了姜家。 白晚琪看着段辞离开的身影,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毕竟姜软软被绑架不是小事情,她刚才和段辞坐在一起看见电视里的新闻时,她的内心也被狠狠的震撼住了! 她从未想过,姜软软被人绑架的原因是因为她破坏了自己和段辞的感情而导致的。 但这种惊愕的心情慢慢转化成了恨意。 为什么那个绑架犯没有杀了姜软软? 为什么明明绑架了一整天,最后只是刺伤了她的大腿? 为什么要让姜软软活着回来? 为什么不能干脆利落的把她解决掉? 白晚琪自问,她不是什么心思歹毒之人,但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绑架杀人这种事她从未想过,但…面对姜软软时,姜软软就是能勾起她人性最恶的一面。 倘若那个绑架者把姜软软杀了,那就不会再有人隔阂在她和段辞之间了。 虽然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姜软软的存在,也一直坚信段辞总有一天会和姜软软离婚然后娶她。 可是六年多过去了,她现在也不再年轻了!她还是更想和段辞尽早结婚组成一个家庭。 白晚琪回到客厅继续看着新闻,咬着后槽牙,为什么要让姜软软活着回来? 段辞刚才看见这个新闻的时候白晚琪悄悄观察着他,她看不清段辞眼底的意思,因为那是她这几十年来从未见过的样子。 白晚琪告诉自己,不会的…段辞不会关心姜软软的,段辞有多恨姜软软她这个枕边人最是清楚了。 _ 段辞离开后拿出手机拨打派去监视姜软软的‘属下’的电话。 对方却因为玩忽职守压根没有注意到姜软软被绑架的行踪。 又因为事发后不敢面对所以一直没敢和段辞说。 这一秒,愤怒的情绪像一股烈火在段辞胸中肆意燃烧,逐渐吞噬他的理智。 段辞对着电话那头的‘属下’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警告他再有下次自己滚蛋。 挂了电话,段辞思绪飘远地开着车往姜家去… 姜软软被绑架了。 姜软软被人刺伤了。 伤口缝了十一针。 姜软软住院了! 而他,作为她名义上的丈夫竟然是通过电视新闻才得知这件事。 那如果他今天没有看新闻呢?是不是他就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 事情过去这么多天,姜软软甚至已经出院了他才知道。 想起新闻里,魈一还护着姜软软从医院门口出来的那个画面,段辞就无法冷静。 那个所谓的邻家哥哥在医院里照顾她那么多天,而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却一无所知。 他还以为这段时间没有看见姜软软是因为她一直住酒店里。 根据她被绑架的时间来推断,姜软软也就是在白晚琪生日那天被绑架的。 段辞想,那一天自己在干嘛? 他在家给白晚琪热热闹闹的过生日,在和兄弟们说,不出一年他一定可以娶到白晚琪,在朋友们面前和白晚琪拥吻… 而那个时候,姜软软已经在被绑的途中… 她那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害怕?恐惧? 段辞越想越心烦,白晚琪生日前一天,是他亲口让她出去住两天的。 段辞想起自己把姜软软丢进荒郊野外的那个夜晚,姜软软那惶恐的眼神。 只是面对他段辞,姜软软都会害怕,那就更不要说面对一个想要了她命的歹徒了… 这一次是姜软软自救逃回来了,那如果她没有逃回来呢? 如果她命丧歹徒之手呢? 如果姜软软这个人,真的就这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呢? 这个问题一触即发,段辞猛然的发现,他不能够接受。 他虽恨姜软软,却又不能真的接受她消失。多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使他烦躁不已… 段辞开车到姜软软家门口的时候,刚好从车窗内看见魈一还提着一些东西也走了过去,然后… 他看见———姜软软那个女人拄着拐杖给魈一还开了门… 所有不知就里的情绪在这一刻汇聚成一颗重磅炸弹在段辞心中爆炸开来! 姜软软和魈一还走这么近是什么意思? 姜软软喜欢那个男人? 既然喜欢他为什么还要不择手段嫁给自己? 既然嫁给了自己又凭什么去对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真他妈贱。 冲动无法束缚,段辞下车走了过去! 男人眉头紧锁,双眼冒出火花,面色表达出强烈的不满。 “姜软软…”段辞生硬地叫道。 姜软软和魈一还纷纷扭头看向来人。 姜软软看着他忿然作色的脸,心中疑问,他怎么会来? 段辞快速走到俩人旁边,瞥了一眼魈一还,下一秒,突然横抱起姜软软就要离开。 姜软软被吓了一跳的瞬间,感到心脏砰然跳动,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身体和心灵都被震动了一下。 整个人完全被段辞有力的双臂抱在怀中,她惊慌失措地质问:“段辞,你干什么?” 抱着她的男人冷若冰霜地吐出两个字:“回家。” 魈一还快速挡住段辞的去路,语气并不和善:“段先生,软软需要在家休养,请你放下她。” 段辞的脸色阴沉如同乌云压顶:“我自会带她回去休养,还请魈先生,你这个外人少管闲事。” 段辞特意把“外人”两个字说得重了一些。 魈一还不放心的还想说些什么,直接被段辞几个字提前打断,一道幽深的目光落在魈一还身上:“魈先生,姜软软…是我段辞的老婆。” 这句话着实把姜软软吓了一大跳,身体有些僵硬,下一秒,她皱着眉头开口:“段辞,你放我下来。” 段辞全然不管姜软软的反抗,抱着她就往自己的车里走去。 打开后座的车门,粗鲁地将她塞进去,但一想到她左侧大腿受伤了,动作间莫名变得温柔了几分… 然后坐上驾驶位,开车离开… 姜软软大腿伤口有些被拉扯到了,疼得她面若死灰。 车内,开车的男人一言不发。 姜软软觉得段辞今天很反常,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 她开口:“段辞,我在家休养的得挺好的,家里还有我母亲照顾我,请你送我回去。” 她并不想和段辞回去,她现在腿脚不方便,在家还有母亲下班后照顾她,如果和段辞回去了,她一个人做饭都困难。 前面的男人“哧”笑一声,“到底是你母亲照顾,还是那个魈一还照顾?我段辞的老婆就是这样被别的男人照顾到家里去的?是不是顺带也照顾到床上去?” 姜软软无心跟他在这个时候吵架,靠在后座上养精蓄锐。 第86章 白晚琪的不安 段辞见她不说话,语带严声:“怎么?莫不是被我说中了? 姜软软,你最好搞清楚你现在还是我段辞的老婆,你现在…还在我段辞的户口上。” 姜软软本想闭目养神,却又忍不住睁开眼和他怼了几句。 她觉得今天的段辞真的奇怪又反常。 他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他老婆这种话,今天居然说了三遍。 她试图和他讲道理让他把自己送回去,哪知这个男人根本完全不带搭理她的。 抵达后,段辞停好车,自动打开车门把姜软软抱起就往家走去,动作算不上温柔,但也刻意没有去弄疼她。 段辞压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正在做什么,他只知道不能再让姜软软回去和那个什么所谓的魈一还继续待在一起。 他把姜软软抱进客厅轻轻放在沙发上,看着姜软软略微有些苍白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大腿外侧的伤口处,那个缝了十一针的伤口因为还没有完全愈合显得有些扭曲难看。 他在想,姜软软被刺的那一瞬间是什么样的心情?又是什么样的表情? 段辞不太敢去想那个画面,一丝心疼从心底一闪即过。 他开口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姜软软“啊?”了一声,有点没太听明白他的意思。 告诉他? 他指的是什么?自己被绑受伤的事? 为什么要告诉他? 在姜软软的世界里,她的事是她的事,无论遭遇什么都没有和他段辞说的必要。 段辞看她这副表情,心里很是不顺畅,他想问姜软软,为什么她逃回来之后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 甚至连一个消息都不曾发过,就连那些陌生记者都比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先知道。 就连她那个所谓的邻家哥哥都有资格去医院照顾她直到她出院。 而自己,却只能通过新闻知道这件事。 段辞心里莫名很不舒坦,因为他突然发现,姜软软的生死确实没必要告诉他,如同自己的任何事都没必要和她说一样。 可是他心里还是不舒服,毕竟姜软软很爱他不是吗? 既然爱他,为什么不告诉他? 段辞和白晚琪在一起这么多年,白晚琪身体哪里有一点点的不舒服,都恨不得小题大做让他知道。 可姜软软为什么?连在他面前卖惨都不愿意?她从未在他面前有过任何博同情的行为。 不舒服。 不舒服! 内心极度不舒服… 就好像关于姜软软的事,所有人都默认了没必要告诉他一样… 段辞起身,刚才眉目间的几分温柔消失殆尽:“这几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我会请护工来照顾你。” 姜软软沉默不语,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得不到姜软软的回应,段辞自己去放着电视,放着动物与大自然给姜软软看… 段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放一群动物给姜软软看,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 或许…他只是不想让她觉得太无聊。 在段辞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和姜软软一起看过电视。 他放完,也没有要走的意思,重新坐回姜软软旁边。 姜软软本来以为他要走,结果这男人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坐在她旁边的瞬间,姜软软几乎是下意识的挪动自己的位置,忍着腿上的疼痛跟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段辞气不打一处来,闷声质问:“姜软软,你他妈几个意思?” 段辞说完这句话,门铃就响了起来,他起身去开门,来人是白晚琪。 “晚琪,你怎么来了?”段辞问。 白晚琪自然地扑进段辞的怀里,声音放软地说:“辞哥,刚才你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我担心你嘛。” 段辞心中莫名一堵,推开了白晚琪,可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要推开白晚琪? 于是又将她扯入怀中,说了句:“我没事,你以后不要一个人乱跑,很危险。” 白晚琪点点头:“知道了。” 白晚琪看见坐在沙发处的姜软软,笑得热情:“嫂子,听说你被绑架了?那个歹徒没有对你做什么吧?我看新闻上说,那个歹徒背负多条命案,每一个死在他手里的女人都是被奸.杀的哎,你……没有被他那个什么吧?” 姜软软看着电视,并未答话,她自问自己和白晚琪没交情,所以也没必要回答她须臾为蛇的问题。 段辞听见白晚琪的话,皱着眉头说:“晚琪,我们回别墅吧,不用管她。” 白晚琪见目的达成,点了头跟着段辞一起走了出去。 那俩人离开后,姜软软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着看电视上的解说动物与自然。 宛如那俩人在她眼中无论如何找存在感都只是空气般。 白晚琪和段辞离开后,特意和他十指相扣。 想起今天段辞看见姜软软被绑架受伤住院的新闻后立马走出去的情形。她心中就隐隐不安。 段辞很少因为什么事这样一声不吭就离开,一想到他可能是为了姜软软,白晚琪心中的不安感就无限在心里被放大。 她实在不能相信今天段辞一声不吭离开是因为姜软软。 段辞和姜软软结婚的六年,段辞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她住在别墅里的,所以…姜软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以影响到段辞的心绪的? 白晚琪不能接受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她的一生已经栽在段辞身上了!她绝不允许。 可是这些年来,段辞每次和她亲热时都要做安全措施,她连想怀孕都变得无比困难。 白晚琪以前知道段辞讨厌姜软软,所以六年来自己除了想让姜软软趁早离开之外,心里还有一丝优越感。 一丝只被段辞唯一宠爱着的优越感,因为她永远可以在任何人面前炫耀段辞的宠爱… 可是现在,她的心里越来越不安,越来越觉得…什么事情已经在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而去! 如果说以前是错觉,她可以忽略不计,那现在呢?她强烈的感觉告诉她,事情已经不再那么简单。 所以白晚琪必须把事情往正轨的方向引去,而不是让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所以段辞今天离开后不久,她就来了这里,她要让姜软软知道,段辞只能是她的。她也要让段辞知道,段辞该爱的人只能是她白晚琪。 年轻那会儿,她白晚琪也是有不少人追的,追她的富家公子不是没有过,但是…她从小就只认定一个段辞。 她太爱他了!她不能想象没有段辞的世界。 第87章 反常 段辞想起刚才白晚琪说的那些话,心情如同乌云般阴郁,宛如陷入漆黑的隧道。 那个绑架姜软软的人,每一个死在他手里的女人都是被奸杀的。 那…姜软软…那个女人… 她……? 想到这种可能性,段辞就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六年的时间…到底改变了什么? 这个问题再一次从段辞脑海中迸发出来。 上一次没有答案的问题,现在答案却变得有些清晰了! 六年的时间并没有改变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只是让姜软软在他心里有了无足轻重的份量。 即使段辞心里非常清楚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和姜软软离婚,但他也必须承认,那个女人确实在他心里挤进了这份无关宏旨的份量。 哪怕没有感情,哪怕一直以来都是以厌恶的模式相处着,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出事了,要他做到丝毫不闻不问,他终究是 ——— 做不到。 晚上八点。 姜软软收到段辞发来的一条微信消息:【护工明天早上就来。】 简单明了,没有多余的一个字。 姜软软看了一眼,没有回复他,今天从她被段辞强行带回来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 姜软软点了个外卖,九点的时候门铃声响起,她艰难起身去开门。 拿了外卖刚坐回沙发上,门就被人打开了,姜软软下意识抬眸去看,来人是段辞。 她心中疑问,他不是和白晚琪回去了吗?回来干嘛? 男人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微微挑眉:“怎么?很意外?” 段辞今天和白晚琪回去之后,莫名想起把姜软软一个受伤的人放在家,心里总归有些放心不下所以就回来了。 姜软软没有和他说话的欲望,埋着头继续吃自己的外卖。 段辞并不意外她的反应,自顾地坐在她一侧,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咳..咳咳…” 姜软软被他抽烟的烟雾呛到,咳了两声。段辞不悦拧眉,最终将烟熄灭。 气氛开始变得安静诡异,俩人无言… 客厅里只剩电视声以及姜软软吃东西的声音。 她吃完后,把垃圾丢进垃圾桶,起身就要去洗漱,又因为大腿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所以看起来显得有些笨重艰难。 今天段辞把她强行带回来,并没有把她的拐杖一同带回。 段辞看她起身都困难的样子,问道:“你要干嘛?” “洗漱。” 男人没说什么话,只是起身将她打横抱起,稳步往浴室间里走去。 姜软软被吓得胆颤心惊,仿佛一只寒鸦从她头顶掠过。 她并不喜欢被他抱起的感觉,表情显得极为不适,挣扎着:“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 段辞并没有将她放下的意思,淡漠地说:“你放心,等明天护工来了,你再想让我管我都不会管。” 段辞没想过自己会抱起姜软软,但他就是没忍住这么做了。 很奇怪,他从前一直以为自己会很抵触和姜软软有这种太直接的接触。 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姜软软没有说话,她知道挣扎无果! 段辞把姜软软抱进洗漱间后,轻轻将她放下,转身带上门离开。 没一会儿,姜软软洗漱完,打开洗漱间的门就看见段辞。 男人径直的向她走过来,抱起她就往二楼走去,姜软软真的搞不懂他,但也没心力去挣扎些什么。 段辞将她抱进次卧,轻柔地放在床上。看着她平静没有波澜的脸,突然就萌生出了想逗她玩的想法。 于是,将自己的脸凑近她的脸… 姜软软本来以为段辞将她放下就会离开,没想到他突然凑近过来。把姜软软吓了一跳,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推开他凑过来的脸。 “你干嘛?”她瞪着眼睛质问。 段辞并没有说话,看着她犹如惊弓之鸟的模样,显然是被自己吓到了! 这么容易就被吓到,她这模样,倒是十分有趣… 段辞笑出了揶揄的取笑声:“你不会以为我要亲你吧?放心,就算你身材再好,你的人品也很难让人对你……起犯罪动机。” 人品? 什么人品? 自私的人品? 关于自私这件事,她从未否认过。 姜软软面无表情地说:“请你出去。” 段辞也不怒,起身带上门离开,然后坐在二楼客厅抽着烟。眼神在烟雾中眯起,让人看不清在想什么。 段辞打开手机看着姜软软被绑架的热搜。打开评论区,底下源源不断的一片骂声。 【天呐,为什么要给暗夜英雄判死刑?他虽然背负好几条人命,但我坚信死于他之手的人都是该死的人。】 【就是啊,真的不理解,哎…要是现实生活能像电影里那样就好了,在法律之外有蜘蛛侠替天行道。】 【姜软软那个破坏别人感情的贱b,不是明星却上了三次热搜,可见连老天爷都不想放过她,让更多人认识她,让她臭名昭着。】 【这个臭傻逼又上热搜了?想骂她的心又开始按捺不住了!明明她上一个风波刚过去,这是又制造热搜上赶着给人骂?】 【我就是觉得可惜,为什么那个绑架她的人没有直接给她杀死?还留着她干嘛?还被她打成重伤,还让她逃了回来,真够没用的。】 【就是啊!只能说那个杀.人犯当得也太不敬业了。】 【楼上的,你们清醒一点儿好吗?同情杀人犯?疯了吧?姜软软再怎么样也是一条人命啊!还有什么叫法律之外有蜘蛛侠替天行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世界就乱套了好吗。】 这是一条比较中立的评论。 段辞又不断往下翻,骂姜软软的人显然比骂歹徒的人要多得多。 段辞关闭手机,不想再去看那些一条条丑陋的评论… 他猛吸一口烟,捏着眉心,心情沉闷… 上一次姜软软被网暴的时候,他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她应得的下场,这是她该承受的后果。 可是现在,他无法再迫使自己这样去想了! 因为哪怕他告诫自己千万次这是姜软软应得的,他也还是会因为别人对她的辱骂而感到生气。 房间里。 姜软软闭着眼睛休息,她觉得今天的段辞很反常,按照她和段辞的相处模式来说,段辞不是一直盼着她早点死吗? 她死了,大家都解脱,一了百了! 但,那个男人今天真的奇怪,阴晴不定。 算了,不想了!段辞这么反常说不定是在憋着什么阴谋等她呢。 第88章 逃避 第二天早上,护工就来了! 段辞见护工已经来,就马不停蹄地离开,好似不想再和姜软软多呆在同一个屋檐下。 姜软软在家休养了好几天,都是护工在照顾她,段辞那天走之后也没有再回来过。 姜软软在家休养的同时也在处理着工作上的邮件。 秘书给她发来消息,说等她伤好了可能需要出国去一趟,与“rich”谈下一个合作项目。 下午的时候,护工刚离开不久,付厌止就来了。 姜软软开门看见他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段辞不在。” 付厌止没有与她对视,只是闪躲着目光说:“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有事吗?” 付厌止站在门口,目光移开到她大腿外侧的那个伤疤处,那里…就是她被刺伤的地方吗? 刺眼… 很是刺眼… 姜软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用手捂住了短裙下的伤口:“付先生,你如果没事就请回。” 姜软软说完,正要关门,付厌止用手抵住她即将被关上的门,走了进来。 他站在她一侧看着她毫无情绪的脸,微皱眉头:“姜软软,你…还好吗?” 她问:“你指什么?” “你的腿伤。” 女人面无表情:“嗯…好得差不多了。” 付厌止看出了她的疏离,丢下一句:“那你好好养伤。”就转身离开。 他觉得和姜软软待在一起呼吸会变得有些困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的原因。 从新闻上看见她被绑架又被刺伤的消息,付厌止第一反应是脑子一片空白,第二反应才是气愤和担忧… 姜软软被绑架这件事可以说是自己间接导致的。 如果不是他制造网暴,那个歹徒也不会认识她更不会绑架她。 如果说网暴期间她被千万人辱骂,自己的愧疚感被所谓因为她是“第三者”而强烈压下。 那么这一次,姜软软被绑架刺伤,他的自责感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压住。而这种感觉也深深的让他感到困扰。 想起上次和段辞聊天,段辞说的那句:“我本来以为你在她心里至少会和那些男人不一样,这么多年。姜软软很少对异性有什么接触,我能看见的她对异性好的,就是除了她那个所谓的邻居哥哥之外就是你了。” 想起这句话,他的愧疚感就强烈的萦绕在心头,甚至让他在面对姜软软时不敢去直视她的眼睛。 段辞说,他付厌止是姜软软这么多年来对“好”过的少数人之一。 那自己又干了什么? 找白晚琪的父亲辱骂她… 制造舆论让网友网暴她! 在夜总会当场羞辱于她… 导致她被歹人绑架刺伤! “呵…呵呵…”付厌止苦笑着… 他曾想过,段辞配得上让姜软软对他“特殊”对待吗? 那他自己呢,他付厌止又配得上姜软软为数不多的“好”吗? 付厌止回到自己的车上,却闭着眼睛用手轻轻舒展着自己的眉间。 如果姜软软因为是“第三者”而要遭受这些,那他付厌止又是什么好人呢? 他一个三观不正,女友不断,来者不拒的…又能是什么好人呢? 这个世界上三观正的又有多少人?谁又不是真的自私自利的活着? 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又有几个是真的做到了呢?哪怕真的做到了轮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又有谁真的能够不做到 人不为己 天诛地灭呢? 付厌止越想越心烦,点燃一根烟闷了许久,他从来没有被任何一个女人这样扰乱心绪过。 他必须承认,刚从新闻上得知她的消息时,自己除了气愤更多的是担忧。然后是漫无边际的歉疚感… 所以他一直犹豫要不要去看看姜软软?至少和她说句对不起。 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来了! 可刚才和她站在一起,感受到她的冷漠疏离,那句“对不起”却怎么也没办法说出口。 毕竟自己带给她的伤害,不是简单的一句对不起就能补偿的。 一根烟吸完,付厌止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帮我订明天最早回美国的航班。” 然后开车离去… 时间转瞬即逝,姜软软在家休养了半个月。 她的腿伤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不再需要护工,这半个月里,段辞偶尔会回来看她一下,没怎么和她说话。 姜软软腿伤一好,就带着秘书去往美国出差。 和“rich”谈下一个合作项目的事。 来到陌生的国土,姜软软再次见到瑞安的时候,他怀中搂着一个女孩,那女孩长得很乖巧,像是个芭比娃娃,灵动美丽。 进入“rich”谈合作期间,那女孩也一直很乖巧地待在瑞安身旁,偶尔会笑笑… 瑞安和姜软软谈合作的时候很绅士,但更多的是严肃。但看向那女孩时眼中满是柔情…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瑞安对她的喜欢,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姜软软总觉得那女孩的乖巧笑容之下隐藏着一层深不见底的伪装… 从“rich”谈完合作出来,姜软软就带着秘书回了订好的酒店。 俩人并不住一个房间,但秘书还是会帮姜软软订好晚餐送过来。 姜软软让她坐下来一起吃,秘书礼貌微笑拒绝。秘书准备出去的时候手机铃响了起来,脸色瞬间煞白。 姜软软问她怎么了?秘书只是惨白着脸摇摇头,退了出去。 姜软软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吃了几口晚餐最终决定去秘书的房间找她。 秘书打开门的时候眼睛红肿着,却还是尽量保持着礼貌的口吻。“姜总,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工作需要吩咐吗?” 姜软软瑶头:“没事,就是想来和你聊聊天。” 她走了进去,不知道秘书发生了什么,先是安慰了几句,秘书才哭着和她说:“姜总,我…我喜欢的人要结婚了!” “你…喜欢的人?”姜软软疑问。 秘书红着眼点头,表情极为伤情,姜软软拍拍她的肩膀,声线柔和:“方便和我说说吗?” 秘书嗓音干哑地点头:“嗯,他…他是我哥哥,但不是亲哥哥。我是被他爸爸妈妈收养的,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 我记得自己刚被收养的时候才八岁,那时候他还很讨厌我,我做什么说什么他都永远冷冰冰的,好像永远一副看不起我讨厌我的模样。” “我本来以为,他可能觉得是我表现得不够好所以他才讨厌我,可后来才知道,他有一个亲妹妹死了,所以他爸爸妈妈也就是我的养父母才收养的我。 他觉得我是来替代他亲妹妹位置的人,他觉得我的养父母因为收养了我而会渐渐淡忘他的亲妹妹,所以才讨厌我……” 第89章 她的悲伤 秘书停顿几秒,继续道:“因为他讨厌我,所以我一开始对他也只能敬而远之,因为害怕被退回福利院,所以我必须很乖巧,从来不和他顶嘴。 久而久之,他欺负我好像成了一种习惯,在家的时候总是对我呼来喝去,一同去学校的时候他也从来不等我,如果等我的话一定是为了让我替他办些什么事。” “我本来以为他肯定是非常非常恨我的,因为他的眼神和行为都在告诉我他很厌恶我。可———直到我们上高中,他比我高一个年级。上高中那会儿,我被同班的一个男孩子表白,他知道这件事后很是生气。 他去威胁警告那男生离我远一点儿,又警告我不准早恋,不然就把这件事告诉父母。” “其实就算他不警告我,我也并没有谈恋爱的想法,那时候一心扑在学习上。可是从那天之后,他就变得越来越奇怪。 他不许我和任何男同学接触,以前放学从来不等我的人,竟然开始等我,在家的时候也没有再继续对我呼来喝去,这让我很不习惯,但也并没有作它想。” “后来上大学的时候,他逼着我报考他所在的大学,其实我本来不想去那个大学的,但是他很霸道。” “我那个时候真的不理解他的所作所为,直到我上大学,喜欢上一个男孩子。我的舍友鼓励我把他约出来表白。 所以周末的时候我把他约了出来,就在我和那个男孩子告白的时候,他突然就出现了。 然后当着我告白的那个男孩子的面…吻了我。我那时候脑袋都要炸开花了,只觉得脑袋一片空旷。” “那个我喜欢的男孩子问我说,你们不是兄.妹吗?我还来不及回答。他就替我回答了,他居然说:没错,但我们是———危险兄妹。”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跟告白的那个男孩解释,我跟他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是他也跟那男孩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从那之后,我就开始远离他。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对我不再凶了,反而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我好得不得了。” “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喜欢我?而后来的相处中,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儿,他很小气很不喜欢我和别的男孩子接触,每次他觉得无法掌控我的时候就开始变得很温柔,还会卖惨什么的。” “有一次,我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他就气势汹汹的帮我讨回来,一副把我捧在手心里的模样,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子的长期相处,我竟然…有点儿喜欢上他了。” “一旦喜欢上一个人,这份喜欢就会像藤蔓一样越爬越长。可碍于“兄妹”身份,这份喜欢我只能埋在心里。” “而且,他虽然表现出来的好像是喜欢我的感觉。但其实他从来没有真正的在嘴上承认过,我原以为我们都只是碍于“身份”的关系无法将这份喜欢付诸于口。” “毕竟,就算我后来实习工作,他也还是不允许我和别的男人接触。 直到去年,他带回一个女孩子,长得很好看的一个软软糯糯的女孩子,他带着她回家见父母,还逼着我叫那个女孩嫂子。” “我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是我误会了他的感情,他对我或许有些掌控欲,但并非喜欢,所以,当他真正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时,我也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讲到这里,秘书开始变得有些哽咽,她悲痛欲绝地问:“姜总,是不是因为我真的很差劲?所以他才看不见我的好?也看不见我的喜欢?” 姜软软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声安慰着她:“你很好,你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女孩。” 在姜软软的印象里,她的这位秘书一直都是一个女强人形象,工作能力很强。什么时候这样的女孩也变成了一副小姑娘的模样了? 又或许,身处感情中的女孩子都是小姑娘吧! 安慰完秘书,姜软软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秘书也是在福利院长大的,这一点倒是让她意外,和祁野差不多的经历。 但祁野和姜软软从初中开始,学习上就是互帮互助的。 祁野成绩很好,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给自己补课,因为他们一起约定好的,要上同一个高中同一所大学。 姜软软躺在床上,又开始望着天花板出神。 大三那年。 父母不同意她和祁野交往,逼迫他们分开,甚至给她办理转学后,她依旧和小野私底下偷偷见面。 祁野爱她,所以面对她父母给的压力也不曾有过半分放弃她的想法,他们瞒着父母偷偷交往的那一年,祁野就已经开始在想创业的事了。 因为祁野想的永远是,怎么去克服困难而不是怎么去退缩。 后来姜软软的父母得知他们即使被迫分开,也依旧无坚不摧的选择在一起时,她的父母也就不再那么强烈的反对了。 让她又转回了上京市,继续和祁野念同一所大学… 那时候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过了一大关了。 可是姜书易却依旧说话难听,当着姜软软的面和祁野说了挺多难听的话。 姜书易说,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以后吃苦,如果祁野三十岁之前还是个碌碌无为的穷小子。那么那时候他就不会再给姜软软任何和祁野交往的机会。 祁野只是和姜书易保证,一定会给姜软软一个很好很幸福的未来,一定不会让她吃苦。 或许是祁野坚定的眼神打动了姜书易,姜书易才松口让姜软软继续和他交往。 所以祁野大四开始就着手于创业的事,所以‘画个圈’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后,祁野依旧选择出国和外国游戏厂商谈合作。 她的小野这么努力,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向世人证明他有资格有能力娶她而已! 明明祁野好不容易才站在她的身旁。 明明他那么善良努力! 明明他们就快要修成正果。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第90章 他的消息 一夜未眠,因为时差的原因,姜软软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白天继续和秘书去谈项目,秘书又变回了那个能干的女强人。好似昨晚的事只是一场梦! 瑞安依旧带把那个长得像芭比娃娃的女孩带在身边。 他们谈好合作之后,瑞安邀请姜软软去参加今晚的一个酒会,瑞安说想打开美国市场的话,酒会上有不少的商人,他倒是可以帮姜软软引荐。 她听了,接受了瑞安的邀请。答应参加今晚的酒会。 回到酒店,姜软软就将手机关机睡了过去。 毕竟昨晚一夜未眠。 也因为时差的关系让她没有接到段辞打来的电话,更没有看见段辞发来的消息。 而另一头打不通姜软软电话的段辞紧紧拧着眉目。 段辞本来想着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姜软软的腿伤也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本打着回来看看的心思,却不曾想他回来了,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他派去监视姜软软的‘属下’也发来消息说,姜软软现在并没有在姜氏。 段辞明显感知这个‘属下’最近过于疏忽职守,他不是有耐心的人,有些事情他只会给一次机会。 他既如此不放在心上,那他段辞也只能重新安排人顶替了他的工作。 段辞坐在沙发上,修长好看的手指夹着一根烟,闭上眼睛仰着头靠在沙发上,太阳穴上青筋轻轻跳动。 他不知道姜软软去哪里了。 经过她被绑架刺伤之后,他没办法再做到像以前一样对那个女人不闻不问。 除了埋在心底的那一股被他刻意忽略的淡淡担忧之外,还有一点儿是他无法不承认的,他不太习惯这个过于空荡的家。 在段辞的认知里,这个家是有姜软软存在的一部分的。 虽然刚结婚的时候,他并不太想承认姜软软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但是时间久了,他也就慢慢把姜软软和这个家归类为一体了。 在他的记忆里,他每次回来,姜软软不管是提前还是随后,都会回到这个家。 虽然他并不喜欢姜软软,可他也习惯了每次回来看见姜软软在家的感觉。 现在她突然不在了,他反而有点儿不适应了! 段辞揉着太阳穴,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真的很令他厌烦。 姜软软不在家,不在公司,手机关机,是去了哪里?还是又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危险? 这样一想,段辞呼吸都变得有些不顺畅,拿出手机就让人去查她手机定位。 又翻开通讯录打了一次,依旧显示关机状态。段辞无名冒火:“最好是死在外面。” 美国晚上七点。 姜软软起床打开手机,看见了段辞发来的好几条微信消息。 【姜软软,你去上班了?】 【你人呢?】 【手机关机是几个意思?】 【怎么?出去勾搭野男人了?手机关机是怕别人打电话打扰?】 【姜软软,你还真是不堪寂寞啊,腿伤刚好就出去找男人是吧?】 【姜软软,你再不开机,就最好一辈子都别开机了,死外头最好。】 看完消息,姜软软摇摇头,她出差的事并没有告知段辞。 在她和段辞的相处模式中,他们彼此做任何事都不需要向对方报备。 段辞也很少这样一次性给她发好几条消息,想必那个男人是回家看不见她所以开始讽人了。 她回过去一句:【在国外出差。】然后放下手机不再理会。 段辞收到姜软软的消息,不再回复。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得到了答案。 虽然他和姜软软相处的这六年来彼此做什么都不需要向对方说明,他也默认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可是现在———他心里却不太舒服了! 姜软软无论怎么说也是他段辞名义上的妻子,去了哪里也不和他说一声,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本来就是他们的相处模式。 可只要一想到姜软软被绑架,所有人都知道,而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却只能通过新闻知道的时候,他心里就不太舒畅。 现在也是,她做什么,他只要不问,他就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或者永远都可以不知道。 段辞捏着眉心,迫使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东西,以前就不在意的东西,现在也没必要去在意。 他起身离开回到别墅,白晚琪就风风火火地扑进他的怀里,白晚琪身着一身性感的睡衣,自然地亲吻着段辞的脖子。 段辞当然知道她想干嘛,但现在,他实在没那个心思。 段辞轻轻推开白晚琪,柔声说:“晚琪,我这两天很累,你乖一点儿。” 白晚琪感受到了他的不悦,没有勉强,但……段辞的拒绝更加印证了她心中所想。 段辞进入浴室洗漱,出来时白晚琪又撒娇着扑了上来,用段辞最受不了的方式挑.逗着他。 男人果然把持不住,情欲爬上心头,抱着白晚琪就往卧室走去。 俩人在床上拥吻着,难舍难分,白晚琪看时机成熟,温温柔柔的红着脸说了句:“辞哥,这次不要做安全.措施了好不好?” 段辞看着白晚琪带有一丝恳求的眼,突然之间———欲望全无。 不做安全措施? 她想做什么目的不言而喻。 段辞躺在她一侧,语气有些生硬地说:“晚琪,你不要去想那些不该想的事。” 白晚琪想要他的孩子他不是不知道,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段辞想起上次和姜软软一起回父母那儿,父母逼迫姜软软给他生孩子的事。 当时那个女人脸上从始至终都没有波澜,一副淡然模样,甚至还能平静地说让他和白晚琪生一个孩子的事。 当时他正在气头上,也就没有去深究那句话,现在想来,真是浑身哪哪儿都不舒服。 而躺在他身旁的女人心一下子凉到底,白晚琪想过段辞可能会不同意,却不曾想过他会说,叫自己不要去想不该想的事? 她只是想和他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很过分吗?她白晚琪倾其一生都守着他,为什么如今连要个孩子都变成了奢望? 姜软软…如果不是因为姜软软,这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 白晚琪脸色难堪的咬着牙,却又逼迫自己快速调整好情绪,软着声音去哄段辞:“我知道了辞哥,你不要生气嘛!” 段辞脸色果然好看了些,抱着她啄了一下唇。 第91章 终究没说出口 美国晚上八点。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姜软软身着一袭华丽的晚礼服,来到了酒会现场。 瑞安向她介绍了一些商界名流。在酒会上,姜软软与各位商人们相谈甚欢,成功地拓展了自己的人脉。 宴会上走进来一对郎才女貌的两个人,不少人目光被吸引过去,姜软软随意偏眸看了一眼,付厌止。 男人身姿挺拔,气质冷峻,眼神中透着一种独特的魅力。他怀里搂着一个漂亮性感的国外金发女人。 付厌止随意扫视一圈,目光最终定格在姜软软身上,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似乎在疑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瑞安搂着怀里长相酷似芭比的女人,自然地走上前去和付厌止打招呼,付厌止却显得极为心神不宁,他问瑞安:“姜软软怎么会在这里?” 瑞安笑着说:“你是说姜小姐?噢~是来谈合作的,酒会是我邀请她来的,毕竟姜小姐对待工作认真,能力也还可以。所以就顺便帮她拓展一下人脉,怎么了?” 付厌止敷衍的和瑞安聊了几句,他匆匆回美国就是不想再见到姜软软。 一方面是自己伤害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另一方面是姜软软能牵引他的思绪让他烦乱不堪。 而付厌止怀里的金发女人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柔声地问:“厌止,怎么了?你好像不开心?” 付厌止不习惯隐藏自己的情绪,开心与不开心都会明显的浮现在脸上,他目光死死地盯着姜软软。 他原以为,只要离开华国,只要见不到姜软软,他的生活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可是再次见到她,他还是没办法完全做到无视啊。 而不远处的姜软软并没有再多看付厌止一眼,只是优雅大方的和几个商人聊着天。 付厌止松开怀里的金发女人,鬼使神差地走到姜软软身旁,举着一杯红酒,装作满不在意的模样道:“表嫂,真巧。” 姜软软抬眸看了他一眼,礼貌的保持着脸上疏离的微笑点了个头。 她并未说话,姜软软认为自己和付厌止无话可说。 感受到她的隔膜态度,付厌止有些不爽了,姜软软现在是连和他说话都不愿说了? “表嫂现在是连一句招呼都不愿意打了?” 终于,姜软软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依旧疏离得可怕,平稳地说了句:“付先生,别来无恙。”然后收回目光,转身就要离开。 付厌止控制不住的冲动,上前几步抓起她的手腕就往酒会门口走去,力道之大,让姜软软挣脱不开。 她质问付厌止:“付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咬牙切齿。 付厌止并未理她,只是将她强硬地拽了出去。 而刚才付厌止带来的金发女人站在一旁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金发女人只是付厌止众多女朋友中的其中一个,毫无疑问她是爱付厌止这个男人的。可是她也从未真的见过付厌止为了谁这样失态过。 自从付厌止从华国回来后,整个人其实就变了,她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但她非常能确定,付厌止给她的感觉早已不再像从前的那个付厌止了。 所以他的改变是因为那个华国女人? 嫉妒的情绪就像暗夜中的蝙蝠,悄无声息地盘旋在金发女人的心灵处。 酒会门口。 付厌止将姜软软拉开人群才松开了她,他俯视着面前的女人,感受着她浓烈的抗争。 付厌止的心有一瞬间的难受! 他想生气,想质问她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可是他发现自己无法问出口。 付厌止明白姜软软恨他是理所当然的,可…他似乎无法接受她的恨意。 所有的情绪最后汇聚成了一句:“姜软软,你这是什么眼神?恨我?你没资格恨我,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如果不是你破坏别人的感情,我又怎会……!” 付厌止说不下去了,心里明明有一个声音在劝告自己不要这样说,这样说只会将她推得越来越远。 可是…当看见姜软软生疏淡漠的眼神,他还是没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怒火。 姜软软当然知晓付厌止想说些什么,她面色平稳地怼了句: “付先生,你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不要随意地把我拉出来,还有我记得我之前有跟你说过,我从未得罪过你,也请你以后不要再和我说话。 付先生,你我之间,井水不犯河水,既是陌路人,望日后你莫要再向今天这般莽撞。” 说完,姜软软转身欲要回酒会上去。 陌路人? 井水不犯河水? 付厌止终究是没忍住再次拉住她的手腕扯了回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姜软软时,他就是不能管控自己的行为。 付先生、付先生、又是这该死的付先生。 付厌止拉住姜软软的手腕,对上了她的眼神。可她的瞳孔里只有陌生,再陌生… 付厌止被她疏离冷淡的眼神所刺痛,松开了她的手腕,再看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付厌止紧咬着后槽牙,手掌逐渐凝固成拳头,内心却在嘶吼着:上前拉住她,叫住她,不要让她走,只要说声对不起就没事了! 一句对不起而已,没什么难的。 可是…说了就真的没事了嘛? 说了,就能再回到从前那样了吗? 终究,他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说不出来… 直到姜软软再次融进酒会中去,付厌止才紧随其后再次走了进去。 酒会里。 姜软软刚走回来,就碰上了付厌止刚才搂着的那个女伴,那个金发女人。 金发女人拿着一杯红酒故意无意识地和她碰撞了一下,然后那红酒就洒在了金发女的白色礼服上,很是显眼。 金发女人故作表情不耐,故意提高了嗓音,用英语骂了句:“你做什么?你故意的吧?” 姜软软的脑袋有一瞬间有些懵,她自问并不是自己撞的她,很明显是她故意的。 可是为什么呢? 莫不是因为———付厌止? 这金发女人是付厌止带来的,而付厌止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自己拉出酒会,所以她误会了? 所以因为吃醋耍这种小手段?想让自己难堪? 理清思绪后,姜软软轻笑一声,仿佛对方的手段在她眼中不过尔尔,但她并不想在这种场合下与这个金发女人起争执。 用英语回怼了句:“小姐,这是你自己弄的,与我无关。” 说完从金发女人身边准备绕开… 第92章 没事找事 金发女人见她竟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是这种无视和轻蔑自己的态度,火气涌上心头。 她挡住姜软软的去路大声呵斥她什么态度? 而周围的人也因为金发女人的大嗓门围了过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并未有人上前阻止。 姜软软对上金发女人好看且有些气红的脸,不慌不忙地应了句:“我的态度自然取决于你的做法,你什么做法,我就什么态度。” 金发女人愣了一瞬,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于是扬起高高的下巴提高嗓音,像是故意在说给周围人听。指出姜软软的“罪行”。 说姜软软用红酒泼了她一身,不仅不道歉,反而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嘴脸,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听完金发女人给姜软软指出的“罪行”,周围人也开始议论纷纷,就连瑞安也抱着怀里的女人一副看好戏模样。 姜软软对上高高扬起下巴的金发女人,目光冷漠地说:“这位小姐,你自导自演的戏码我并不感兴趣参与,麻烦你不要没事找事。” 金发女人显然有些不可思议,但依旧拿她“故意”泼了自己一身酒来说事,一副得理不饶人,不得理更不饶人的尖酸模样。 姜软软听得有些不耐烦,此时周围的人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酒会上有监控,查看监控不就知道了?” 这句话的语调显然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姜软软觉得有监控最好,也省得她多费口舌。 而所有发生的一切,都被酒会门口的付厌止尽收眼底。他交过太多女朋友,这种小女人之间的把戏他早已见怪不怪。 他今天在众多女人中挑了这个金发女人陪同自己一起前来,不过是看在她父亲对自己还有一点儿利用价值的薄面上罢了! 付厌止没有上前阻止金发女人的行为,也不过是好奇姜软软会如何面对这种突发情况? 听说要调监控,金发女人眉目微微一挑,显然根本不在怕的,好似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中。 果然,监控调出来,无论是角度还是从俩人的神态上来看,都好像是姜软软故意的。 因为她不苟言笑的一张脸,又因为监控角度的问题,都证实了她是“故意”的。 姜软软没想到这监控不仅没有帮到自己,反而证实了自己的“罪行”。 她眸光清冷地瞥了一眼金发女人,果然像自己所猜想的那样,自己正中下怀。陷入她设好的圈套。 周围人开始帮金发女人说话,宛如证据已经摆在面前,就是她姜软软的错,各种议论纷纷的讨论和眼神直射向她。 而金发女人也配合着周围人的帮腔作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嘴里还都喃着姜软软的过分之处。 姜软软看着她故作“受害者”的模样,看出了面前这个女人应该是经常做这种倒打一耙的事情。 连监控都无法证明她的清白,可见这个金发女人只用了短短几分钟就摸清了此处地形的门路。 姜软软眼底闪过淡淡的嫌弃,她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一时之间还真不太清楚该从哪里下手去应对。 她只是有些心生厌烦地说:“我不得不说,这种小把戏被你耍得很好,但…我不会为我没有做过的事情道歉。”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看热闹的人包括金发女人都有些震惊,明明证据都摆在面前了,她还敢这样说? 金发女人瞳孔微缩。像姜软软这种不肯低头的刺头,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但事情发展到如今地步,她自然不肯放过姜软软,反正姜软软越是不道歉,只能越证明姜软软就是嚣张跋扈的人,只会对她更有利。 金发女人改换策略,换了一副故作大方的模样,委屈的神情:“既然这位小姐不愿意道歉那就算了,我也不是什么事都斤斤计较的人,我只是想要一个平常人该有的道歉而已。” 话虽这么说,但金发女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楚楚可怜模样,改变开头的质问气焰,像是受到了极大委屈。 周围人见她这样,也都开始帮金发女人讨要一个公道,劝说姜软软道歉… 而姜软软目光依旧出奇的冷漠,对此漠视:“我说了,我不可能为我没做过的事情道歉。” 她只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这种情况,不代表她会因为人多势众就道歉。 金发女人一滴鳄鱼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委屈又质问道:“这位华国小姐,我并不认识你,也没有得罪过你,你可以不道歉,但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为什么故意泼我一身酒?又故意让我出丑?” 周围人更是对姜软软表现出了些许恶意的不满… 姜软软安静地看着金发女人的表演,不得不说,这演技堪比影帝。 她出口讽刺:“你的演技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不是我要让你出丑,而是你自己此番模样在我眼里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她说完这番话,不远处的付厌止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对着金发女人冷漠地说了句:“够了。” 事情发展至此,金发女人可顾不上付厌止的冷淡,梨花带雨地挽住付厌止的胳膊,委屈又撒娇地说:“厌止,你给我挑的礼服被她泼了一身,我只不过是想要一句道歉而已。” 付厌止还没说什么,周围人就逼着姜软软道歉,就好像今天的事她不道歉这件事就没完了一样,逼着她道歉的大部分都是女人。 而那些看好戏的男人虽然不参与其中,却也喜欢看这种女人互相撕逼的场面。 终于——— 姜软软眸光泛起冷冽的光泽,无动于衷地说道: “你费尽心思演这一出戏,不就是为了让这位付先生知道我是何等卑劣之人吗?不就是想演一出我是毒妇,而你是小白兔的戏剧吗? 既然你这么喜欢拉着别人陪你演戏,那我就好好陪你演演,你原本的打算是想把我塑造成毒妇的人设是吗?行…我成全你。” 姜软软一席话说完,向一旁端着托盘的服务生走去,从服务生托盘上拿起一杯红酒,缓缓走回金发女人和付厌止面前,然后目光漠视地把满满一杯红酒从金发女人头上倒了下来。 第93章 离开酒会 红酒顺着金发女人的头顶滴下,再滑落到她脸上。 金发女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推开姜软软,再也无法保持楚楚可怜的表情,发疯般地大声质问:“你这个疯女人,你在干什么?” 周围人也被姜软软的举动吓了一跳,就好像她并不是一个正常人。 姜软软被金发女人推开也不恼,只是“哧”笑出声,强硬表态:“我干什么?当然是为了更好的配合你啊,我说过了,我不会为我没有做过的事情道歉。 要想我道歉,那也得我做过才行,现在,我既然淋了你一脸红酒,那我自然该道歉。” 姜软软看着面前难以维持平静表面的金发女人,继续漠不关心地说道: “我很抱歉洒了你一脸的红酒,可我不是故意的,但你也可以认为———我是有意的。” 说完,姜软软看了一眼金发女人身旁的付厌止,又一副冷冷言辞补充道: “这位小姐,很遗憾地告诉你,你表演的这一出戏剧对你旁边的这位付先生起不到任何作用,因为我是毒妇这件事,他比你更清楚。” 姜软软说完,看向不远处的瑞安,深感抱歉:“瑞安先生,不好意思,我就先走了。” 瑞安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对着她点了一个头。 姜软软转身潇洒离去,毕竟这场酒会是瑞安邀请她来的,甚至为她介绍了不少国外的名流商人,发生这样的事,说不定她刚才好不容易积攒的些许机会也没有了。 姜软软出了酒会大门,留下酒会里一群各怀各异的人错愕的表情和目光。 金发女人完全对姜软软的举动感到猝不及防,如果说刚才的她把自己演绎成了故意被出丑的模样,那么现在…她脸上红酒的痕迹证明着她现在是真正的在出丑。 金发女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看着姜软软离去的背影,骂骂咧咧的就要追出去讨要个说法。 却被付厌止拦了下来,付厌止冰冷森寒的眼眸毫不修饰地落在金发女人的脸上,“怎么?还嫌不够丢人?” 付厌止说完这句话就要转身去追姜软软,但又回头对着金发女人像是下令般地说:“还有,从今天开始,别再联系我。” 付厌止说完,朝着姜软软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付厌止嘴角微微上扬,今晚的姜软软让他看了一出与往日所见不同戏剧的戏码。 女人之间的那些小把戏,无非就是争宠罢了! 可…姜软软好像从来都不需要谁的宠爱,包括段辞的她似乎也一同不要,所以这么多年也从未和白晚琪争过吧。 想起刚才她那模样,心底不自觉对她多出了几分赞赏。 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还骂过她是受虐狂,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是受虐狂呢? 或许她真的只是,对段辞“特殊”而已。 付厌止追出去的时候,只见姜软软正在路边打车,他跑了过去,站在她身旁:“表嫂,你…” 姜软软不知道付厌止为什么会追出来?莫不是为了给他的小女朋友讨公道? “我怎样?”她问。 付厌止有些不自然地说:“表嫂,刚才的事,你别往心里去。” 姜软软轻笑一声,“你想多了,没有其他事的话,你还是回去好好哄哄你的女伴吧,也不枉费她精心为你演了一出戏。” 姜软软的语气很平淡,可付厌止却能在其中听出几分讥讽之意。 他转移话题:“表嫂,你住哪?我叫人送你回去。” 她眼神淡漠:“不用了。” 付厌止不喜欢这种被姜软软拒绝的感觉,他语气柔和却又带着几分威胁之意:“表嫂,别忘了‘画个圈’现在还在和pg合作阶段。” 姜软软垂下眼睑,果然不再说话了! 她深知,付厌止和段辞不一样,段辞那些还不成气候的手段她可以应付自如,可付厌止绝对是一个头脑有手段的人。 若他真想要‘画个圈’怎么样,她也不一定抵得过,更何况她在游戏领域还是一个外行人… 付厌止见她没有再拒绝,心情却也没有好多少,毕竟他想要的不是去逼迫她,而是想让她和从前一样接受他的好意。 可付厌止清楚,他和姜软软的相处模式,再也回不到从前那般。 最终,付厌止叫来了自己的专属司机把姜软软送了回去。 姜软软回到酒店,洗了漱就往床上躺去。 却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她盯着天花板。 突然想起… 她十八岁生日那天,祁野带着她出去露营和她躺在同一个帐篷里。 她看出少年眼中的欲望强硬地被他压下之后,姜软软自己却有些不淡定了! 她搂着祁野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没忍住伸手摸了摸。 祁野没有说话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些,那一晚姜软软也是如此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她哄着祁野给自己编一个故事,乱编也行,就当给她讲睡前故事了! 祁野温柔宠溺地看了她一眼,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模样,随后才编了一个故事。 他说:“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宋国’和‘璃月国’征战多年一直无果,因为两国皇帝都是雄才大略之人。用的人自然也是足智多谋的人才,所以这一仗足足打了七八年之久。” “后来,‘宋国’皇帝无意间得知‘璃月国’皇帝最近正在四处搜寻世间美女,他想那‘璃月国’皇帝定是个爱美人之徒。 于是他把身边没有染指过的一个妃子派去‘璃月国’当卧底,那妃子生得倾国倾城,他要那妃子不惜代价也必须要取得‘璃月国’皇帝的信任。成为他的卧底,并承诺她如若任务完成得好,等她回来就封她为后。” 姜软软好奇问他:“后来呢?那个妃子取得那个‘璃月国’皇帝的信任了吗?” 祁野抚摸着她的秀发,目光柔软:“后来,那妃子花了三年时间终于取得‘璃月国’皇帝的信任,也成为了‘璃月国’皇帝唯一放在心尖上宠爱的女人。 那妃子利用宠妃身份呕心沥血四处打听前线战况,最终打听到了‘璃月国’对付‘宋国’的下一步计划。” “然后那妃子利用‘宋国’线人把情报传回了宋国,而‘宋国’也因为提前得知了‘璃月国’的计划,而把‘璃月国’打得节节败退。 最终…‘璃月国’因为那妃子的频繁传递情报而败给了‘宋国’。 ‘璃月国’彻底落败的那一天,‘璃月国’皇帝的尸首就被人挂在城门口上,令全城百姓观看。那是‘宋国’皇帝的战利品,也是他要‘璃月国’百姓归属他的威胁手段之一。” 姜软软打断道:“啊?这不是什么好的故事,你以后不要给我编这样沉闷的故事了。不过我还是好奇后来呢?那个‘宋国’皇帝把那个妃子封为皇后了吗?” 第94章 一起过年 “没有,后来那妃子再次回到‘宋国’皇帝身边,‘宋国’皇帝却用她已不是干净之身为由,将她打入冷宫。” “那妃子其实早已猜到自己的结局,毕竟俗话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只是…那妃子每每入梦,仿佛都能看见那‘璃月国’皇帝尸首被挂在城门口的景象。” “明明她对‘璃月国’皇帝从始至终只有利用,却在看见他尸首的刹那心中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和难过。因为她知道,一个血淋淋摆在她面前的事实是,她这一生除了‘璃月国’皇帝外,没有任何人这般真正的爱过她。” “不计较得失,更不是为了利用,就只是单纯的爱她这个人而已!” “再后来,有人秘密给冷宫中的妃子送去一块玉佩和一封信。那信是‘璃月国’皇帝临死前为她写下的。” 姜软软问祁野:“那信上说了什么?” “那信上内容是: 【爱妃,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或许我已经死去,无法预知自己会以何等惨死的模样呈现在你面前。 你最近过得好吗?会想起我吗?如果你现在的日子过得不算太好,那就拿着我给你留下的玉佩去璃月的三月皇城寺庙。 那里会有人护送你去一个很远很安全的地方,也会给你余生用不完的金银财宝,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最后一条退路。 其实,从三年前第一次见你,你倒在我脚下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你是宋国派来的卧底。可你那衣衫褴褛,泪眼婆娑的可怜模样,还是激起了我心中的几分心软。 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刻意接近,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一颗毒瘤,我却还是在后来的相处中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你。 爱妃,朕想和你说个好笑的事情,我假意伪装成爱美人的模样刻意将消息散发出去,目的就是为了引那‘宋国’狗皇帝上钩。可是啊!我算好了开头却算不出这结局。 我不知道你对那‘宋国’皇帝的情意有几分真,可每当我看见你处心积虑为了他打听璃月攻打计划时,我的心还是疼到辗转反侧。 所以,你想要‘璃月国’败,你想要我的命,我都给你。我对不起这璃月的黎民百姓,对不起先祖打下的这片江山,对不起所有信任我之人,却唯独对你没有留下过任何遗憾。 我能为你做的,我可以做的,我该做的我都做了! 如果你回到‘宋国’后过得不好就带着我留给你的玉佩逃走吧!如果你过得好,那就把它埋进黄土里吧。】” 祁野讲完收了声。 那年十八岁的姜软软听完这个故事,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闷闷的,她眨巴着眼睛和祁野说:“这个故事太令人悲伤了,小野,你以后还是不要给我讲悲伤的故事了!” 祁野笑着点头,哄着她入睡。 姜软软只记得,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 隐隐约约中,耳畔有人说:“软软,其实我想和你说,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而现在,无论世间如何变迁,我也如同木心诗里的《从前慢》一样,一生只够用来爱你一人。” * 姜软软在国外又多停留了一个半月,距离上次酒会发生不愉快的事情之后,瑞安给她引荐的那些名流商人,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好感都没有了,但她还是想要再争取一下。 毕竟职场靠的从来都不是人品说话,而是利益。 争取到机会后,姜软软就携带着秘书匆匆回了国,第一时间回了姜氏,而后才回了家。 姜软软回到家的时候,段辞已经坐在客厅沙发处,电视声音在播放着,男人指尖夹着一根烟。 段辞看见她,并没有说话,而姜软软也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俩人的相处方式变成了默认的没必要说话时,谁也不会开口。 段辞抽完烟,起身上了二楼往主卧走去。他得知姜软软今天出差回来,所以他下了班就回了这儿。 至于为什么要回来?段辞真的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她上次被绑架刺伤之后,他想回来看看她是不是完好无损的。 嗯,大概是这样的吧! 但她回国的第一时间是继续去工作而不是回家,可见这个女人对工作的态度已经到了痴狂的地步。 姜软软在一楼做了点儿东西垫肚子,处理完邮件就坐在客厅里吃着水果看电视。 因为刚从国外回来,所以她还得需要重新倒时差,晚上睡不着,白天才困。 天朦亮的时候,姜软软就听着电视声在沙发上睡着了。 七点半时,段辞从二楼下来,看见躺在沙发上睡着的女人。 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端详着她的睡颜,她闭上浓密的睫毛,如同一对安静的翅膀在休憩,为她的睡颜增添了几分静谧的美感。 沉睡中的她,似乎在另一个世界里遨游,如同莲花般宁静,脸颊上的微光映衬出一种淡雅的韵味。 段辞不由自主地蹲下身近距离地看着她睡着的五官,很对称,没有一处地方是多余的。她这模样,倒像是一只收起锋利的爪牙安静睡着的猫。 段辞突然有一种想触碰她脸颊的冲动感,姜软软的脸摸起来是什么感觉呢? 意识到自己有这种想法,段辞忍住了冲动,没有叫醒她,只是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这是他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自己的内心会对姜软软生出几分温柔。 下午两点。 姜软软才睡醒。 她用了几天的时间重新倒好时差才去的公司上班。 魈一还给她发来了微信消息:【软软,快要过年了,今年,你回家过吗?】 看见魈一还的消息,姜软软才想起自己已经好些个年头没有回家过过年了,之前一直都忙于工作,过年时去段辞父母那儿也是抽空去的。 时间过得真快啊!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 姜软软回他:【嗯,今年回家过。】 对方基本秒回:【好,到时候两家长辈应该会在一起吃顿饭,我也在,那今年就一起过个年吧?】 【好。】 第95章 为她心烦 和魈一还聊了几句,姜软软放下手机。感叹时光荏苒… 姜软软的父母和魈一还的父母是关系很好的邻居关系,所以小时候父母去出差,才会把她送到魈一还家去借住两天。 她也是那时候认识的魈一还,姜软软只记得第一次进入魈一还家的时候,里面都是他满满当当的各种奖状。 魈一还从小就是一个很有教养的人,从小到大对她这个邻家妹妹也是真的好。 * 姜软软再次见到段辞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还是因为她去段氏谈合作,开会时段辞就坐在会议室里。 会议结束后,她主动找段辞说了话:“段辞,你今天下班后可以回来一趟吗?我有事想和你说。” 姜软软觉得,今年回家过年的事情还是当面和他说清楚比较好。还有她和魈一还的关系也和他说清楚比较好,免得他到时候又发疯。 段辞本能的想拒绝,但一想到姜软软这么多年第一次主动邀请他回家,便又点头应下:“嗯。” 姜软软看他应下,才转身离开。 晚上的时候,段辞果然回来。姜软软在他后面几分钟才回来,换鞋时说了句:“段辞,我先去厨房做点晚餐。” 段辞眉目挑了挑,心中疑问,姜软软今天又是主动叫他回来,又是主动去做晚餐,是几个意思? 想讨好他? 姜软软见段辞不说话,主动进了厨房去忙活。而坐在客厅沙发处抽着烟眯起眸子的男人细细打量着她的身影。 他在想,姜软软今天是特意在讨好他吗? 不多时,姜软软做好了晚餐。 俩人刚开吃不久,段辞就直接问:“说吧,你今天叫我回来有什么事?” 姜软软放慢了吃东西的速度,潺潺细语:“段辞,今年我就不回你父母那儿过年了,今年我想回我家去过。” 男人轻笑一声:“就这事?也值得浪费我回来一趟?你爱在哪儿过在哪儿过。还有这件事你不该和我说,你该和我父母说。” 姜软软放下手中的筷子,平静地开口:“段辞,我想说的还有魈一还,他父母和我父母今年可能会在一起吃顿年夜饭,到时候可能会避免不了和他见面…” 姜软软提前和他说只是不想到时候他派去监视自己的人乱说。 可姜软软刚说完,抬眸对上段辞眼神时,男人已经目光逼人。 段辞停下吃饭的动作,盯着她看。 姜软软是什么意思? 她今天把自己叫回来就是为了告诉他,她要去和另一个男人过年? 这就是她刻意讨好他的原因? 姜软软看着他,他虽未说话,但也能从他脸上看出来他生气了。 姜软软沉下心来,开口解释:“段辞,我和魈一还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在我心里,魈一还只是一个如同哥哥一般存在的人。” 她和段辞解释这些,只是觉得有些事还是要当面说清楚比较好,毕竟,她和魈一还以后一定会在某种情况下不可避免的见面。 段辞依旧不说话,只是面色凝重地看着她,冷凝着一张脸。 姜软软不管他是如何想的,只是继续解释:“段辞,我从小就把魈一还视作我的兄长,而我对自己的兄长永远不可能有那种心思。” 终于。 段辞脸色微变,柔和了几分,但依旧面目严峻,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之意:“随你,但你最好记住自己现在的身份,别给我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来。” 说完,起身离开。 姜软软没有目送他,只是在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后才重新拿起筷子吃东西。 她知道段辞刚才话里的意思是默认了,默认她日后可以和魈一还见面。 这些话她以前不是没想过要解释,只是她想解释的那一晚,白晚琪也在,而后来是觉得没必要解释。 但现在她意识到家人和朋友是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后,就不能不解释了! 而离开的男人并没有回别墅,而是叫上一堆狐朋狗友去了彼岸花。 同样没有叫白晚琪陪着。 晚上八点。 彼岸花包厢里,段辞和一群“兄弟”在喝酒。其他男人身边都坐着至少一个陪酒小姐,只有段辞身边空无一人。 段辞不喜欢碰风月场所里的女人,这么多年他背着白晚琪在外面睡过的女人中也没有一个是娱乐场所里工作的。这是他碰女人的底线。 段辞身旁的几个哥们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毕业后这么多年段辞很少会把大家叫出来聚一起。 段辞没有答话,只是仰着头靠在沙发上出神,他喝了不少酒,脸上泛起醉意。 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姜软软今天的话。 她说,她只把那个男人当成是兄长,而她永远不会对一个兄长有那种心思。 段辞原本不想同意的,可在看见她那张为了与魈一还过年,而努力和他解释的模样时,他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可是同意后,又他妈搞得自己心情不好。段辞揉着太阳穴,他在想,自己既然讨厌姜软软,又为什么会不想让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呢? 或许是因为,姜软软这么多年来只爱他一个人,所以即使讨厌着,他也不愿她去仰望别的男人吧。 又或者是因为,他知道姜软软的那个“兄长”在她心里占据着一席之地… 段辞自己和白晚琪就是从小一起长大,他太了解一起长大的含金量了。 想到这个他就烦… 包厢里,其他几人看他不说话陷入沉思的模样,其中一个男人调侃道:“辞哥,哥几个好不容易聚一趟,你怎的默不作声?是在为工作伤神还是在为女人啊?” 几个男人笑着调侃,其中一人说:“辞哥能为女人伤神?你开什么国际玩笑?辞哥从小到大身边缺女人吗?辞哥现在是家里一个美艳娇妻,外面一个金屋藏娇,辞哥的快乐岂是你我能体会的?” “哈哈哈…说的也是。” 段辞依旧沉默不语,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酒。 白晚起打来电话,他也只是随意瞟了一眼没有接。 其中一个叫岳铂择的男人看段辞连白晚琪的电话都没有心思去接,于是带着关切的语气问他:“辞哥,你…该不会是在为嫂子心烦吧?” 岳铂择是几人当中和段辞关系最亲近的。他的问题抛过来时,段辞也并未反驳,而是在酒精的作用下直接点头承认。 包厢里的几人也因为段辞的承认而清醒了几分。段辞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因为姜软软心烦过? 太不正常了! 以前他们在段辞面前提起姜软软,段辞表现出来的永远都是满脸的不耐烦。 可现在,他脸上哪里有一点儿不耐烦的影子? 第96章 奇怪的行为 岳铂择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惊讶,他和段辞虽然初中才认识,但他也是最了解段辞的,这么多年他甚至比段辞自己还要了解他。 有些东西,他虽从不提,但身为旁观者却也看得清楚。 岳铂择靠近他,以开玩笑的口吻漫不经心地问道:“辞哥,你该不会喜欢上嫂子了吧?” 此话一出,包厢里的其他人都安静了不少,等着他的答案,虽然那种可能性不大。 下一秒,段辞“嗤”笑一声,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般,转而又认真地解释: “铂择,你应该最清楚,姜软软一个卑劣之人,从结婚那天开始我就将她视作仇人。而我段辞永远不会 上演爱上仇人这种戏码。” 男人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其他人在听到他的答案后也松了一口气!他们就说嘛,段辞怎么可能会喜欢姜软软? 晚上十点。 姜软软在家处理邮件,门铃声响起,她打开门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孔———白晚琪。 白晚琪毫不客气地走了进来,神情不耐地抱着手肘:“姜软软,辞哥呢?” 姜软软坐回电脑前,盯着屏幕面无表情地回答:“在彼岸花喝酒。”博书给她发来的消息是这样说的。 白晚起也并不想与她在此浪费时间,刚才她打段辞的电话没人接,她又不清楚段辞去了哪里,索性只能来这里寻。 白晚琪大步往门口走去,出去的瞬间又停下脚步回头警告道:“姜软软,你最好管好你自己,别做什么越界的事。”然后离开。 姜软软只是盯着电脑邮件看,没有去理会白晚琪的话。 她和白晚琪在段辞身上所求的东西不一样,自然也就没必要去回应些什么。 晚上十一点半。 博书给姜软软发来消息说:【姜总,段先生好像有些喝断片了。】 她疑问:【白晚琪不是去找他了吗?白晚琪会照顾好他,你盯着他们安全回去就行。】 博书回复:【姜总,段先生好像叫人把白小姐先送回去了,现在包间里就只有段先生和他的几个朋友。】 【不管他,只要他待会儿安全回别墅去就行。】 姜软软刚给博书发完这句话,段辞就给她打来了电话。 姜软软滑下屏幕接听,只听见电话那头的男人烂醉如泥地说了句:“姜软软,来接我。” 没等姜软软开口拒绝,段辞又咛喃了句:“你不是很关心我的吗?那就来接我回家。” 这句话很是模糊不清,所以姜软软并没有听清,她只是冷声回绝:“你叫个代驾吧,或者叫白小姐去接你。” 哪知,电话那头的男人来了句:“我不,姜软软,你要是不来接我,我就继续喝到天亮。” 姜软软说了句别喝了,就挂了电话。起身换好衣服就开车去了彼岸花。 包厢里,段辞双眼迷离地仰头靠在沙发上,他知道姜软软最是舍不得他弄坏自己的身体了,所以她一定会来的。 姜软软到的时候,除了段辞以外的其他几人都还稍微清醒着。 段辞看见姜软软来了,眼睛盯着她看,依旧坐在沙发处一动不动。 其他几人调侃:“哟,辞哥,嫂子来接你回家了。” 这话里分明藏着讥讽的意味。 以前这样的情况下姜软软来接段辞,都会被这群人讥讽几句,潜台词就是:舔狗来接人了。 以前段辞没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听着朋友话里的讽刺含义,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姜软软面色平静,走到段辞身旁:“段辞,走吧。” 男人没有动的意思,看来是醉的无法起身了,姜软软只好伸手想去拉他。 结果——— 她反被段辞一把用力拉到身旁,“急什么?陪我坐会儿。” 姜软软被他这行为吓得不轻,她有些懵,反应过来立刻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段辞重新把她拉回身旁,俯下头在她耳边低喃:“姜软软,你再动,我可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果然,姜软软不动了,像个木偶一样坐在他身旁。 段辞见她听话,俯下的头也顺势地靠在她肩膀上,然后闭上眼睛。 姜软软淡漠的眼神迅速泛起一丝雾气,全身僵硬到不敢动。 所以段辞这是几个意思? 包括她在外的包厢其他几人也同样惊愕,段辞什么时候在他们面前这样和姜软软接近过了? 明明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把姜软软视作仇人的男人,现在却突然这样依偎在她肩膀上,很难让人不作它想。 而一旁的岳铂择细细打量着俩人,刚才白晚琪来找段辞,段辞却叫人将她送了回去。坚持要让姜软软来接。 现在又此番模样。很显然,他的猜想没有错,有些东西已经在逐渐发生变化。 虽然岳铂择也不愿意去相信,毕竟段辞和白晚琪他们几个人一起长大,他自然也希望段辞最终的选择依旧是白晚琪。 可是…这毕竟与他无关。 姜软软并不适应这样的段辞,浑身像是起鸡皮疙瘩一样让她难受,她沉思良久,轻拍着他的脸:“段辞,很晚了,该走了。” 男人睁开眼,迷离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却又因为喝的酩酊大醉站不稳而又坐了下来。 姜软软看他这样子显然是走路都费劲,只好伸手去扶他。 岳铂择说:“嫂子,我帮你把辞哥一起扶出去吧?” 姜软软点了头。 俩人把段辞扶进姜软软车子的后座,岳铂择才离开。 姜软软坐上驾驶位开车离开,后面的男人一身酒气地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抵达后,姜软软停好车,打开后座车门,扶着段辞往家走。 可是段辞实在太重了,他因为醉酒的缘故把整个身体的重心都放在姜软软身上。 她艰难地拖扶着段辞一路进了家,把他放在沙发上。 然后大口喘息,休息半分钟左右才去做解酒的东西。 而沙发上的男人半眯着眼睛看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许是酒精的作用,让他忽然觉得,他其实还挺喜欢这样看姜软软为他忙活的。 酒意让他无法支撑眼皮,又将眼睛缓缓闭上。 姜软软从厨房里端着解酒汤出来放在桌上,又吹了吹,才叫醒靠在沙发上的男人:“段辞,喝了汤再睡。” 段辞再次睁开眼,并没有去管那碗解酒汤,而是带着酒意的眼神迷离地看向她,然后问:“姜软软,如果我今天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来接我了?” 第97章 灯火阑珊 姜软软不明白他问这话是几个意思,只是平静解释:“段辞,我那时候已经睡下了。” “所以呢?所以你睡下了就不愿意来接我了?姜软软,你以前可不管多晚都会来的。” “段辞,纠结这个有意义吗?你…你喝多了。” 段辞看着她的脸,只有平静,只有疏离,却没有任何的爱意。 姜软软,真的喜欢他吗? 段辞不再说话,拿起桌上的醒酒汤一口灌下,然后起身步履蹒跚地向二楼走去。 姜软软看他步伐完全不稳,起身将他扶好,送往二楼主卧。 刚打开灯准备将他扶到床上去睡觉。 结果男人突然将她抵在墙上,捧着她的脸颊,打量着她此刻骇然的表情。 姜软软拧着眉目试要将他的手推开,段辞却带着酒气说:“别动。” 姜软软大脑此刻无法正常运转,段辞是不是疯了? 看着他染上醉意的朦胧双眼,一个想法从她脑海里迸发出来。段辞该不会把她当成白晚琪了吧? 她刚冒出这个想法,段辞就说:“姜软软,今天白晚琪是不是找过你了?” 姜软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力推开他的手臂逃一般地走了出去。 姜软软觉得浑身不自在,段辞以前醉酒的时候从来没有变得这么奇怪过。 她心里打了个哆嗦,进入次卧反锁房门睡觉。 而主卧里,段辞看着姜软软逃离的身影,内心莫名的不顺畅。摇摇晃晃地倒头躺在床上。 今天白晚琪能找到彼岸花来,能找到他的寻踪,只有一种方法能解释得通。 就是姜软软告诉她的,而姜软软的性格又绝对不可能和白晚琪主动说话,所以只可能是白晚琪去找的她。 段辞在想,姜软软是以什么样的态度告诉白晚琪的呢? 姜软软不是很爱他的吗?为什么还舍得把他的行踪告诉给另一个女人? 为什么他感受到的是姜软软越来越鲜明的疏离? 是错觉吗? 刚结婚那年,姜软软脾气还是很好的,不和他顶嘴,也不和他计较…… 想着想着,段辞就睡着了! 翌日清晨。 姜软软刚做好早餐,段辞就起床了,洗了漱才和她一起用餐。 空气异常的安静,俩人谁也没有说话,更没有提昨晚的事。 于姜软软而言,昨晚段辞的举动不过是醉酒后的胡乱行为。 于段辞而言 同样如此。 姜软软率先吃完,率先离开。 * 那天之后,段辞再也没回来过。只要博书没有给她发消息,姜软软对他依旧是不闻不问。 时间一天天过去… 直到过年前夕,姜软软给段辞的父母发消息,说明今年不回段家过年的情况。然后才买了好些食材回家。 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每家每户都忙着准备年货,商店里也挂起了大红灯笼,贴上了对联和福字。大街小巷都洋溢着新年的欢乐和祥和。 年夜饭那天,家里很热闹,除了魈一还的家人来之外,还有姜软软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家的人也全都来了… 姜软软给他们带来的小孩每个人发了压岁钱,热热闹闹的把年过了。 也喝了些酒,没有到醉的程度,但脑袋也有些飘忽! 魈一还也在,他看着姜软软飘红的脸,提议带她出去走走,吹吹风、醒醒酒。 姜软软点了头,俩人出来在路边逛了一下,闲聊着过往的闲散碎事。 不知不觉,魈一还带着她来到自己工作的公司顶楼。 这里很高,从这里一眼望去,能把整个城市尽收眼底。 在繁华的都市中,远处的万家灯火如同坠落的星星,为这片宁静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暖意。 如星辰点点,铺满无尽的夜空,绽放出温暖的光芒,将城市的轮廓温柔地照亮。 灯火阑珊处,万家光影交织,绘就一幅人间繁华图… 她笑:“一览众山小,俯瞰万物,人生如梦。” 看着这样的风景,姜软软的心情也不免得好了不少。 可是看着看着,远处的灯光映射出她眼里的点点泪光。 这么美好的风景,要是祁野能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欣赏就好了! 过完这个年,她就三十岁了。 在她的记忆里,祁野的模样还是停留在二十四岁的模样。 小野,就让我提前在三十岁的地方等你。亦如你在梦里和我说的,你会在下辈子的地方等我。 魈一还看着她,脸蛋还有些微红。 他假装没有发现她的伤情,就这样安静的陪着她。 姜软软突然转头问他:“一还哥,你也不年轻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魈一还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半认真半玩笑地说:“我啊?说不定我可能是个不婚主义者呢。” 姜软软思考着回答:“你骗人的吧?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一个很喜欢的女孩子,只是她还没有长大,怎么了?那个女孩子不喜欢你吗?” “嗯,她不喜欢我,她有喜欢的人。” “啊?真的假的?我每次和你聊天说到她时,你都带着笑意,我还以为你们有戏呢!” 魈一还眼底薄薄的悲凉浮现出来,“我啊!可能一辈子都追不到她了。” 姜软软叹息地吐露:“一还哥。不要气馁。你这么优秀,那个小姑娘可能还不懂得欣赏你这样的大暖男。 说不定她日后就后悔了,再不记你换一个姑娘喜欢嘛,也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魈一还脸上闪过一抹不名意味:“那你呢?你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他想说,祁野死了,如果可以的话,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是否可以尝试喜欢我呢? 可,后半句话,他终究没办法说出口。 姜软软眼里的光微微黯淡了一些。 是啊,安慰别人的话总是张口就来。可是她连自己都安慰不了! 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又凭什么说服别人去做到呢? 魈一还知道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他不再追。 他只是看着远处的灯火阑珊,淡淡惆怅:人间烟花璀璨,四海长明、万家灯火、于我皆是、虚妄一场。 他陷入沉思… 软软,我时常会想,如果我的爱意年少时没有藏起来,如果我提前一步在祁野之前向你开口诉说我的喜欢,会不会我们的结局不一样? 可是我错过了,我从未在你心里涉足过的地方,有人比我先抵达过。 祁野在你心里种下了漫山遍野的浪漫花海,也就注定了我对你的爱恋…只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永世长眠。 第98章 曾经过去 年后。 姜软软再次全身心投入工作当中。 直到博书给她发来赫百里的人际关系。 赫百里:一个在读大学生,家庭情况贫瘠,家中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妹妹,父母离婚后各自外出打工常年不回家。 母亲再嫁,父亲再娶。父母也不再愿意管赫百里兄妹俩,因此家庭重担给到赫百里一个人。 而问题就在于,赫百里的母亲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所以,这个所谓的双胞胎“姐姐”或许和祁野有关系。 姜软软没办法去见这个人,因为有段辞的人在监视着。段辞既然无心查她的过去,那么现在她的一切,祁野的一切自然是不能自动暴露给他。 姜软软让博书派人把赫百里母亲的双胞胎“姐姐”请到了姜氏,让人请到她办公室。 不多时,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缓缓被人请了进来。。 姜软软看见朴素女人面孔的瞬间,不自觉的沉重呼吸起来,这张脸…… 这张脸,要说和祁野没有关系,她是不信的。 中年女人看见姜软软的时候眼神下意识的闪躲,看起来胆子并不大。 中年女人颤巍地说:“你好,听说有人找我,请问是你找我吗?我…” 中年女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惹上了什么人?内心格外紧张。 姜软软平复好自己的呼吸,起身礼貌道:“伯母您好,您别担心,您先请坐。” 中年女人拘谨地坐在椅子上。 姜软软给她倒了杯水,说道:“我叫姜软软。很冒昧用这样子的方式把您请过来,您放心,耽误了您的时间我会给您相等的补偿,但有些事情我想和您打听一下。” 中年女人看姜软软的和善态度,不安的内心也逐渐减少,她问道:“姜小姐,不知你想和我打听什么?” 姜软软坐在她对面,眼神中隐藏着不明情绪,细想再三地开口:“伯母,根据我的调查,您今年五十三岁,名字叫洛思蓝,目前经营着一家烧烤店,对吗?” 中年女人又开始变得惶恐起来,她没想到会有人去调查她这个生活在底层的小人物,只是点了点头:“是,姜小姐,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得罪你了?” 姜软软看她又开始变得不安,赶忙安抚着她:“伯母,您别紧张,我请您过来并没有恶意,只是有一些事,我需要弄清楚。” 姜软软深呼吸一口气:“伯母,根据我调查所知,您现在目前是有两个孩子,是一对龙凤胎对吗?” 洛思蓝垂着眼点了点头。 姜软软追问:“那伯母,您之前还有过别的孩子吗?在您生下这对龙凤胎之前?您是不是还曾有过一个孩子?是一个男孩?” 终于! 洛思蓝肯正眼去看姜软软的目光,她复杂地看向姜软软,有些结巴:“你…你怎么,怎么会知道?” 姜软软看她的反应,大概也猜测到她和祁野的关系八九不离十了。 “伯母,我并不知道您的过去,我能查到的只有您的现在,但伯母,我想请您告诉我,您和您的第一个孩子究竟发生过什么?” 洛思蓝扑散着眼皮,局促不安地张开结舌:“我…我…” 姜软软尽量安抚着她的情绪,随后才说:“伯母,您放心,今天我和您的谈话内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但我真心的希望您能告诉我。” 洛思蓝睫毛微微颤抖,深呼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缓缓开口:“是,我…我在生下龙凤胎之前,曾有过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命不好,他的生父是一个穷凶极恶丧心病狂的人,也是一个……” 洛思蓝陷入回忆,眼角有些许的泪光,“也是一个对我强取豪夺的男人。我二十二岁的时候,被人下了药,被人玷污了,那个玷污我的人就是那孩子的生父,在那之后,我被那个男人每日每夜的骚扰。” “那个男人是街上的小混混,荒淫无耻居无定所。玷污我之后就逼迫我搬来和我一起住。” “那之后的再过段时间,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那个男人威胁我,让我把孩子打掉,不然就把他和我在床上的视频发到网上去,发给我的家人。” “我那时候胆子小,不敢让家里人知道,更不敢报警。我没办法只能假意顺从他的话。有一日,我趁他喝醉了,偷拿他那个记载着肮脏视频的手机逃了出来。” 洛思蓝的眼角滑落一滴泪,仿佛曾经的种种太过于黑暗。 “我本来想着,我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躲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悄悄把孩子生下来抚养长大。” “后来,孩子平安出生,我联系家里人想帮孩子办个户口。也因为这件事,让那个孩子的生父找到了我,他比从前更加暗无天日的折磨我,折磨孩子…” 洛思兰说到这里,脸色浮现凄凉无助,“那个男人为了防止我再一次逃离他的视线,他用孩子威胁我,他说只要我敢逃离他的视线,敢做出对不起他的事,只要找到我就把孩子杀了。” “我知道他这个人说到做到,因为他一直都是一个以暴制暴的人,逼急了什么都能做得出来,我当时真的很害怕他会伤害到我的孩子。” “ 我本来以为,只要我听他的话待在他身边等到孩子长大成人就好,可是我错了! 那个男人他喝醉了会把我锁起来,会动手打孩子,因为他认为那个孩子早就该死,应该死在未出生之前,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成为碍眼的东西。”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厌恶孩子?即使是他的亲生孩子他也觉得是碍眼的东西。我看着孩子被他打的满身淤青,只能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 洛思蓝开始逐渐情绪激动,带着哭腔:“所以…长期这样的生活让我一度患上抑郁症,我对不起孩子,我是一个懦弱胆小的母亲。” “所以孩子三岁的时候,我把他牵到福利院门口去,我骗他说,让他在那里等我,只要我不回来,他就不可以乱动。” 第99章 光 “那个时候,孩子才只有三岁,我太害怕了,我没有能力照顾好他,更没有能力保护好他。” 洛思蓝陷入痛苦的回忆,泪如雨下,颤声叙述:“你不知道,我把孩子放在福利院门口之后并没有走,我躲在角落里看着他。” “可是他就那样安静乖巧地站着等我,没有乱跑,他还不知道,他已经被抛弃了。” “直到我看见福利院的人出来把他领了进去我才离开。是我对不起他,让他摊上我这样无能的母亲。” 洛思蓝拍打着胸脯自责地痛哭着!眼中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流露出深深的悲伤。 可这一刻难过的又何止她一个。姜软软在听完一切之后,仿佛整个灵魂都被哀伤所吞噬。 她眼角泛起泪光,心脏疼到快要窒息,这份窒息找不到出路。 最深沉的悲痛不是嚎啕大哭,而是静静坐着,心中却翻江倒海。 她起身走到洛思蓝身旁,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给予微不足道的安慰。 是自己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她可是祁野的母亲啊,是把祁野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人啊! 姜软软轻声细语地开口:“洛伯母,我很抱歉。” 洛思蓝抹了眼泪,调整好情绪才继续道:“那日之后,我就再一次逃离了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也逃离了上京市。我想着去外地打工攒一些钱,再回去接我的孩子。” “我因为没什么文化,到了外地之后,只能进厂里工作,遇到了我现在的丈夫,他对我很好,所以我就嫁给了他。” “嫁给我丈夫两年后才生下一对龙凤胎,后来我无意中听说,那个折磨我的男人因为去工地给人做苦力不小心坠楼身亡了,我才敢回上京市。” “可是当我再次去到那个福利院想找我第一个孩子的时候,调查一番才被告知他已经被一对有钱人的夫妻领养了。我想着他跟着有钱人也比跟着我强,所以我就放弃了继续找他的念头。” “我想,他一定也不愿意看见我吧!” 洛思蓝脸庞瘦削皮肤苍白,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空虚,面容憔悴得让人感到无助和无奈。 姜软软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祁野曾经和她说过,祁野在被祁爷爷领回来之前,确实被一对有钱夫妻领养过,可是后来他又被退了回来。 至于为什么会被退养,祁野并没有和她说。 洛思蓝缓了好一会儿,才看着姜软软颤声地问:“姜小姐,你…你把我找过来,又特意问我这件事,你是不是,是不是认识我的那个孩子?” 姜软软没想过隐瞒,泛红着眼点了头。 洛思蓝憔悴的面容上生出了一丝期许,抓着姜软软的手激动地问:“他在哪儿?他过得好吗?他…他恨我吗?” 姜软软感觉自己的喉咙被烧得滚烫,眉眼流露出一层感伤。 她要怎么去当着这个满脸露着疲惫女人的面 去诉说祁野已经离世的话? 洛思蓝看她不说话,颤抖的嗓音带着一丝哀求追问:“姜小姐,我的孩子怎么了?他在哪儿?能让我见他一面吗?就只见一面。” 姜软软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痛定思痛地说:“洛伯母,他已经———已经死了!” “什么?怎么会?” 中年女人的泪水如决堤般狂涌而出,瞬间的震惊和茫然,显然完全无法接受这个惊天的真相。 姜软软的内心并不比她好多少,可这是祁野的母亲,她有资格知道一切。 姜软软把祁野当年的死亡原因说给了洛思蓝听。 而面容本就疲倦的女人在听完之后,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肩膀颤抖地用手捂着眼眸,哑着嗓子哭出了声。 像是一个犯了错的人,反反复复地低喃喃着两句话:“对不起,原谅我!对不起,原谅我。” 良久之后,洛思蓝才停止了哭泣声。姜软软让人往她银行卡上打了一笔钱,又让人把她安全送了回去。 洛思蓝离开姜软软的办公室几步后,她还是追了出去,对着洛思蓝的背影说了一句: “伯母,他的名字叫祁野,他是一个很善良很优秀的人,” 洛思蓝停下脚步听完她的话,然后离开,并没有回头,所以姜软软并不知道她听完之后是怎样的神情? 直到洛思蓝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姜软软才喃喃低语:“祁野的善良就像春日的阳光,总令人在艰难的时刻感受到希望的曙光。” 她转身回到办公室,眼泪到底还是夺眶而出,她捏着眉心试图想让这份窒息找到一个出口。 她在想,三岁的孩子已经开始记事了吧!祁野那时候被那个所谓的生父动手打是怎样的情形?被生母亲手丢弃一去不回又是怎样的绝望? 那可是祁野啊,一生都在温暖着别人,带给别人希望的人啊! 即使被领养了又被退养也依旧坚守着善良的人啊! 老天爷,你怎么可以,怎么就能舍得带走这样的一个人… 她或许终于理解,为什么初二时只是帮祁野交了一次班费,他就掏心掏肺的对自己好了。 她终于理解鹿白当时对她说的那句:“嫂子,祁哥说他这一辈子没怎么见过光,直到他十四岁那年,一个女孩闯进他的世界,那是一束很温暖很强烈的光。” 这句话几乎承载着祁野的一生啊! 姜软软抽泣着,任由悲伤在心头肆虐… 小野,我此生何其有幸能成为你的光,何其有幸能遇见你。 祁野活着的时候很少和姜软软诉说自己在遇到她之前的故事,所以她也并不是很了解祁野在遇见她之前都经历过什么。 但是她想,一定都是不好的经历,要不然祁野也不会说 自己是闯入他世界的一束光。 在姜软软的记忆里,那个少年从不喊累,从不喊苦,即使受了伤也不喊疼! 姜软软调整好情绪后,给博书打了一个电话,对方接起,她说:“你看一下赫百里现在有没有空?有空的话把他带来见我。” 挂了电话后,姜软软才想着,赫百里的母亲和祁野的母亲是双胞胎。 又因为两个人的长相都随母亲,所以才会长得如此相像吧? 博书发消息说赫百里有空,但可能要晚一些! 姜软软回道:【多晚都没关系,我在姜氏等他。务必把他带来见我。】 第100章 应付 晚上七点。 赫百里被人请进了她的办公室,少年看起来有些茫然,但依旧保持着礼貌。 姜软软给他倒了一杯水,直接引入话题:“赫百里,你的母亲是不是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嗯,是的,但我没有见过,我只是在我母亲的照片里见过一次。”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把你请过来吗?” 赫百里认真地说:“我猜想,或许大概是因为,我和姐姐你的某一个故人长得相似的原因吧。” “你倒是聪明,不过你为什么会这样猜测?” “姐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雨夜吗?那天晚上你看见我的时候表露得很震惊明显有些走神,所以我大概猜测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像你认识的某一个故人。 后来你又经常去我兼职的那家餐厅吃饭,总是看着我走神,所以我猜想应该是这样的吧。” 姜软软不否认,勾起笑容,似是想起什么,疑问道:“对了,你方便告诉我那天你奶奶去碰瓷的原因吗?” 赫百里表情变得有些黯然失色,还是点了头:“因为,我的妹妹生了很严重的病,需要很大一笔手术费,但是我实在凑不齐这笔钱,也联系不上我父母,所以我奶奶她情急之下才会想出那样的法子。” “那后来呢?钱凑齐了吗?你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嗯。后来解决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姜软软看他似乎并不愿意多说的模样,也不再继续追问,而是转移话题:“我听说,你现在学的专业是计算机编代码的?” “嗯。”他点头。 今天博书给姜软软发来赫百里资料信息的时候,令她震惊的一点是,赫百里和祁野选的是同样的专业,并且同样的优秀。 她问:“那你有没有想过毕业后去哪家公司就业?” “这个,我还没有想过。”赫百里摇头。 “那你,知不知道有一家名叫‘画个圈’的游戏公司?” 赫百里点头:“嗯,我知道,我玩过这家公司的游戏,有几款还不错,但放在现在来说有些过时了。而且这家公司也不是什么大公司。” 姜软软深思熟虑地说:“赫百里,其实我今天请你来,就是想和你谈这个的,如果你毕业后能加入画个圈,并且能做出成绩来的话,我会给你对等的报酬。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赫百里眉头微微上扬:“姐姐你很在意这个公司?” 她露出一缕看不明地笑意:“嗯,你不是猜测你和我某个故人长得相似吗?老实说,创下这个公司的人就是和你长得很像的一个哥哥。 而你们刚好又是同样的专业,你不觉得这是一种缘分吗?他的愿望就是能把这个游戏公司做大,如果你也有同样梦想的话,说不定画个圈能帮到你。当然无论你最后做何选择,我都尊重你的决定。” 姜软软并不避讳和他谈这个话题,她承认自己是有私心在里面,但她也认为赫百里需要这个机会,因为只要他能做出成绩,她就一定会给他最好的待遇。 赫百里是个聪明人,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些什么,考虑几秒点头答应:“好,软软姐,我答应你。我赫百里在此保证,姐姐这个故人的愿望会通过我的手让它实现。” 姜软软看他这模样,有些失了神。 俩人寒暄几句后,姜软软让人把赫百里送了回去。然后自己才从姜氏离开。 晚上九点。 姜软软回到家,就看见了段辞。 距离她上一次看见段辞好像已经是年前的事了。 段辞看见她,直截了当地陈述:“姜软软,明天我爸妈过来,你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她问。 男人抽着烟,翘起二郎腿,嘲弄开口:“还能准备什么,自然是准备一下要怎么应付他们催生孩子的事。” “噢~” 姜软软换好鞋就要往二楼走去,段辞却叫住了她:“等一下。” 她回头:“?” 段辞看她一脸疑惑的样子,熟视无睹:“我今天还没吃晚饭。” 简单明了的一句话,目的就是想让姜软软去给他做点吃的。他知道这个女人不会拒绝。 果然,姜软软把往二楼去的脚转向了厨房。 其实她今天中午后也没吃东西,只是今天见了祁野的母亲后,就没什么太大的胃口。 她简单地做了两份易消化的宵夜… 吃完后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往二楼去,一句话也不想多和段辞说。 段辞上前拦住了她,姜软软抬头仰望他高大的身躯,疑问:“你干嘛?” 男人不带表情地说:“我刚才和你说的话,你最好给我放在心上,明天我爸妈他们来,我可不想再去费心思打发不想生孩子的事,所以你最好给我想好找什么样的理由去搪塞他们。” 她垂下眼睑:“我知道了!” 段辞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激怒,“姜软软,你这态度是压根不把这件事当回事?你就这么想利用他们二老?就这么想生下我的孩子?” “ ?” 姜软软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段辞的脑子果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她到底哪里表现出想和他生孩子了? “段辞,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绝对不会让你父母逼迫你和我生孩子,可以了吗?” 她实在不想和这个男人多费口舌,只能故作认真对待的模样。 男人眸中戾色一闪而过,看见姜软软认真对待后,他心里更不是滋味。 为什么姜软软现在表现得不想和他生孩子了,他反而更生气? 段辞眼角闪过淡淡的轻蔑,不屑置评地说:“你最好记住今天自己说的话,以后我父母再来提这茬子事,你都得给我想办法应对。” “嗯。”她平静回应,绕开他就往二楼走去。 段辞又再一次叫住了她:“等等。” 姜软软轻叹一口气,停下脚步回眸看着他。 段辞眉眼上挑,话中带着几分讥讽之意:“姜软软,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去应付这种事? 你是不是觉得,好说歹说你也费心费力照顾了我七年,我就应该对你有一点儿的感激之情? 可是怎么办呢?我就是这样一个不知感恩的混蛋呢!” 段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但是看见姜软软对他无视的态度后,他就是想挖苦她两句。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姜软软踩在脚下,才能让她永远记住她属于下位者的觉悟,永远没有资格在他面前摆脸色。 第101章 别无选择 姜软软轻描淡写地“噢”了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上楼。 她有的时候真的觉得段辞挺“幼稚”。 然而,姜软软这样的态度更让段辞火大,却又只能干瞪眼看着她上楼去的背影。 段辞心里窝火,转身出门回了别墅。 第二天下午。 姜软软刚下班回来。段辞的父母就来了,林冉打电话把段辞也叫了回来。 四个人坐在客厅里面面相觑,姜软软其实已经想好了拒绝生孩子的理由。 但,这一次,段辞的父母并不是逼她和段辞要孩子,而是让他和段辞进行二次度蜜月,只不过这一次的地点换成了三城市区的一座旅游小岛上。 三城市的那座岛屿是段氏旗下的一个小产业,突然安排去那里自然没这么简单。 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开口拒绝,林冉便先说了话:“软软啊,你们结婚也这么久了,小辞和你总是忙着工作,都没时间出去玩。这次刚好你们一起去岛上玩一段时间好好放松一下。” “妈,我……”姜软软刚要开口拒绝。 段嘉鸿就直接打断她:“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今晚就出发,我和你妈已经帮你们安排好了行程和司机。” “ ???” 姜软软彻底懵了!看来这二老这次是铁了心要她和段辞单独出去相处一段时间,也根本没打算给她回绝的机会。 林冉握着她的手微笑着说:“软软啊,我和你公公呢也想好了,逼你们生孩子这事确实急不来,那索性你们就先培养培养感情,至于其它的之后再说。” 姜软软心中苦笑,这二老是改换策略了? 可是做这一切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生孩子。她其实真的很想说,根本没必要这样浪费大家的时间,因为她和段辞上下八百辈子都不可能培养出任何感情的。 这一点,他们四个都心知肚明不是吗?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去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呢? 不过想来也是,段辞的父母哪怕是为了抱孙子也一定会让她和段辞尝试培养感情的吧。 姜软软本来以为段辞会极力阻止二次蜜月这件事,不曾想那个男人坐在一旁看好戏的模样一言不发。 姜软软瞄了他一眼,她真的看不懂段辞的表情,这种事他不制止的吗? 压力全部给到姜软软,她只能再次硬着头皮拒绝。 却被段嘉鸿强大的压迫感否绝了。看来这次她无可避免。 姜软软再次把目光投放到段辞脸上,她的眼睛分明在和他说:你快点说话啊,你再不说话我怎么拒绝下去? 男人看懂了她眼里的意思,却只是勾起唇角什么话也没说。 段辞的沉默让姜软软更加找不到理由去拒绝。林冉和她叮嘱了几句,就打发她去简单收拾一下东西。 姜软软回到房间,重重吸了一口气。 算了! 就当是去散散心,反正她和段辞去了也同样各过各的。 姜软软简单地收拾着重要物品和一些衣物就下了楼。 然后她和段辞就直接被二老安排的“司机”大晚上的直接送去三城市区的岛屿…… 如此着急,还是一条龙服务,只怕是不想给段辞喘息的机会,免得他又带上白晚琪吧? 车内。 段辞没和她说话,俩人无言。姜软软只是机械地乘坐被安排好的路线一路到达名为“海洙岛”的旅游岛。 现在是半夜,她和段辞直接被送到酒店,公公婆婆给他们安排好的住同一个房间。姜软软本能的想自己多开一间房。 却直接被酒店前台接待员告知:“不好意思段太太,您和段先生必须住同一个房间,我这边有房也不能给您开啊,您就别为难我了!” 接待员看着姜软软疑惑抗拒的模样,她表示自己也没办法,她只是一个打工的,上头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姜软软有些错愕,她没想到这个接待员就这么坦然地说出来了。 看来段嘉鸿是动真格了,这整座岛屿都是段氏的产业,她这次只怕是没得选择。 姜软软僵硬在原地,进退两难。而站在一旁的段辞倒是自然地拿上房卡就先上了电梯。 姜软软只好问那接待员:“那,请问你们这里有帐篷出售什么的吗?” “不好意思段太太,这些东西都是旅客应该提前带的。” 她问:“那我可以,在这前台坐着休息一晚吗?” “不好意思段太太,上面说了,从今天开始您必须和段先生住同一个房间里。” “我如果说不呢?”她说。 接待员脸色为难:“您如果不愿意我们自然也没办法强迫您,但这是上头的意思,我也只是个传话的而已。” 姜软软轻叹一口气,问她这里有没有卖帐篷的地方,那人只是摇摇头。不知是真的没有还是被“告知”不可以有。 姜软软无奈,拉着行李箱走了出酒店,她现在困得很,需要找一个地方休息。 逛了一圈发现没有可以休憩的地方,因为所有可以住的地方都用同一句话拒绝了她的入住,“段太太,不好意思,这是上头的意思。” 姜软软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五点。 “嗡…嗡…” 手机震动,段辞打来的,姜软软划下屏幕接听,电话那头传来段辞狠狠指责的声音:“还不赶紧滚上来?” “ ?”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上去睡哪里?难不成还真要和他住同一间房? “段辞,我在找别的酒店。”她说。 电话里传来男人轻蔑地笑声:“行了,赶紧滚上来吧,我爸安排的,除了和我住你没有第二个选择。” 说完段辞直接挂了电话,留姜软软一个人在寒风中摇曳。 她现在该怎么办呢? 现实告诉她,她确实没有第二个选择。 困,太困… 姜软软站在原地摇摆不定,沉静如水,只有微微颤动的眼眸透露着内心的挣扎。 最后,她想的是:算了,如果别无选择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姜软软拉着行李箱走回酒店。 她告诉自己,既然已经这样了,既然已经别无选择了,既然七年前已经决定嫁给他了,那就别表现得太矫情了。 路是自己选的,破坏别人也是自己决定的,住一个房间而已,又不会发生什么,她没有资格矫情。 第102章 躺一起 姜软软回到酒店房门口,她敲门,段辞给她开的门。 男人看起来刚洗完澡,他全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浴巾在腰下,健硕的胸膛和腹肌尽显,隐约可见性感的人鱼线蔓延而下。 段辞的身材是那种线条恰到好处很有力量感的身形,给姜软软开门时整个人散漫不羁地拿着毛巾在擦头发。 姜软软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一副景象,内心有一瞬的慌乱。她提着行李箱走了进去。 男人却拉着她的手腕与她对视,欣赏着她慌乱的表情,“脸红什么?想要?” 姜软软对上男人揶揄的目光,淡漠回应:“神经。” 段辞也不恼,松开了她,自顾的去吹干头发。 姜软软进入浴室间去洗漱。出来时段辞正坐在阳台上抽烟,在烟雾中眯着眸子看她。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诡异,俩人谁也没有说话,姜软软觉得这种气氛很让她窒息。 说实话,她现在真的很困,但只有一张床。段辞这种没有绅士风度可言的人,肯定是不可能让她睡床的。 她如果现在去床上躺下的话,她敢打赌,不是被段辞强硬拖拽下床,就是为了争夺一张床而吵得不可开交。 剧情已经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姜软软没有精力真的再去经历一遍。 她环顾一圈,只有一张单人沙发,而且正在被段辞坐着。 让她不禁怀疑是不是故意这样安排的?像这种酒店也不可能就这一张沙发吧? 只怕是为了让她和段辞多亲近,特意只留下一张不能躺人的单人沙发。 她干巴巴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而段辞则是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此刻不知所措的模样,觉得甚是有趣。 而姜软软现在需要那张单人沙发进行简单的休息。 她走到段辞身旁,平静地开口:“段辞,你去睡觉吧。” 男人猛吸一口烟,假装听不懂一般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姜软软不想和他周旋,直截了当地说:“段辞,我现在很困,要床还是要沙发,你选。” 男人顿了顿,看着她疑问:“你的意思是,你要睡在这个伸展不开的单人沙发上?” “不然呢?你睡吗?还是说你大发慈悲把床让给我?或者说你能说服你的父亲让我可以多开一间房?” 段辞缓缓吐出烟雾,这个问题他没想过,段嘉鸿这次的安排同样让他猝不及防。 他这次出奇的没有去反驳,而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上次度蜜月他内心是抗拒的,可是这一次他内心没有喜悦,同样没有抗拒。 段辞把烟丢在地上踩灭,起身拉着她的手腕往床上走去,语气淡漠地说:“行了,一起睡吧。” “什…什么?”她大惊失色。 男人把她用力甩在床上,语气略带几分藐视意味:“放心,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就算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绝不会碰你。” 段辞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躺了上去。姜软软没说话。她实在太困了,拿起另一个枕头隔在俩人被褥中间,再尽量往床的另一端躺去。 段辞语气不耐地质问她:“姜软软,你拿个枕头放这儿是想膈应谁?” 她没有睁开眼,背对着他懒散回应:“三八线而已。” 段辞看着碍眼的白色枕头。 三八线? 楚河汉界? 姜软软就这么抵触和他躺一张床上? 想到这种可能性段辞就没办法保持冷静了。 虽然七年里他从未与姜软软同床共枕过,但是在他的潜意识里,从来只有他想不想,没有姜软软愿不愿意的份。 段辞拿开枕头,伸手扳正她的身体,掐着她的下颚逼迫她看着自己: “姜软软,你装什么清高?表面上假意弄个三八线,内心里指不定多希望我蹂躏你吧?” 姜软软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弄得清醒了两分。但她疲惫的眼皮很沉重,显然已经困到无法坚持。 她昏昏欲睡:“段辞,我真的很困,你要吵架能不能等我睡醒再吵?” 段辞眼尾带上几分危险之意。平常白晚琪看他脸色不好都是立马软声软气来哄。 姜软软倒好,吵架还需要等她睡醒才能吵? 段辞想,他最近是不是对姜软软太宽容了? “姜软软,你别给脸不要脸,要么把你的枕头收回去,要么滚出去睡大街。” 姜软软内心一万个大无语,拿了枕头,再次背对着他。 “不许背对着我。”男人说。 “ ?” 姜软软想,段辞是个怪胎。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躺平身子,闭上眼睛睡觉,段辞不再说话,世界终于安静。困意让她很快进入梦乡。 听着姜软软匀称地呼吸声,段辞撑着脑袋凝视着她。 姜软软本来就生得极美,即使睡着了模样也是极为勾人的。 段辞看着她睡着的模样出神,这是结婚七年来,他第一次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如此近距离。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的思想陷入一片混乱和惶惑,如同被无形的韧丝缠住。整个人的思绪也被陷入一团乱麻中,理不出一点头绪。 段辞和女人睡觉从来没有过这种心中一团乱的感觉,包括白晚琪。 到底为什么姜软软就是能让他出现这种复杂理不清的情愫? 他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和姜软软有这样接触的可能性。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就这样安静地躺在他的身旁,让他忍不住好奇的想知道,她平常睡觉就是这副模样吗? 结婚七年,他似乎并没有真正的去了解过她这个人,从前是不屑去了解,后来是莫名被她勾起兴趣… 他不否认,他好奇姜软软的一切,好奇她心里对自己的这份爱意为何如此坚定? 好奇她为什么从来不会吃醋? 好奇她平常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时都在干些什么? 越是对姜软软感到好奇,段辞就越心烦,因为这种忍不住想要探索她一切的情绪不受自己的掌控。 段辞心烦意乱地捏着鼻根不再去看她,闭着眼睛休息。 俩人隔着一定距离一觉睡到晌午。 段辞睁开眼的时候姜软软还没有睡醒,段辞抬手轻轻推了推她,小声地说:“姜软软,起床。” 姜软软懒洋洋地睁开眼,看见躺在身旁撑着脑袋看她的男人时,从懵逼状态再到回忆。再到现在的清醒了不少。 段辞不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莫名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很显然她刚睡醒的瞬间丢失了昨晚和自己躺一张床的记忆。 姜软软没和他说话,下了床就自顾地去洗漱了。 第103章 查岗 段辞也紧跟着一同起床洗漱… 俩人刚洗完漱,就一同下楼去找早餐店。 酒店靠近海边,刚从酒店门口出来,姜软软才感受到这座岛屿的魅力之处,岛上绿树成荫,沙滩洁白如雪,海水清澈见底,说句人间仙境也不过分。 姜软软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暂时忘却了烦恼。段辞默默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欣赏风景的背影,心中竟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没一会儿,俩人进入一家早餐店,吃早餐期间,俩人无言,就像强行被绑在一起的两个陌生人。 此时早餐店里走进来两个欧洲人,看起来是一对情侣,店家听不懂外语,那两个澳洲人的普通话也讲得并不好。 姜软软见状,帮忙翻译了一下。却遭到段辞的冷嘲热讽:“真是会卖弄。” 姜软软没有理他,甚至懒得和他辩驳。 “怎么?无话可说了?你不会以为你这样卖弄自己的才华,我就会高看你一眼吧?” 姜软软无语地瞪了他一眼,收回目光。 段辞挑眉,语气下降:“姜软软,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那你刚才那眼神是几个意思?”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姜软软,你跟老子玩文字游戏是吧?” “你觉得是就是。” 段辞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激怒,讽刺道:“姜软软,我倒是好奇,你不是自以为很优秀吗?怎么偏偏就要嫁给我这种不思进取的人?还是说你就好我这一口?” 姜软软面色平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无法回答。而她的沉默对于段辞来说就等同于默认。 姜软软迅速吃好早餐,走了出去。 七年前,她不顾一切做了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坏人。 于段辞而言,从昏迷中醒来就要被迫与喜欢的人分开,被迫娶一个自己不熟也不爱的女人。 他确实无辜,姜软软不是没想过这一点。段辞的无辜,及她的愧疚,已然在相处的七年时间里消失殆尽了。 祁野走了,留下一颗心脏成为了她无法抛开也无法远离的执念。 所以她对段辞的“特殊”对待,成为了她被世人唾骂的罪有应得。 她从不否认这一点,她的爱太偏执,对那颗心脏太过执迷。这些她都清楚,可是怎么办呢?她就是没办法远离啊! 姜软软回了酒店,段辞紧随其后。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着今天的邮件。 段辞见她一心放在工作上就觉得来气。他在想,这个女人就这么爱工作?哪怕被逼着出来旅游也不给自己放松的时间? 哪怕好不容易可以有一个和他独处空间的机会,她也不珍惜? 段辞想,姜软软不是很喜欢他的吗?那为什么他就站在她面前,而她眼里却只有该死的工作? 这么想着,火气更上一层楼。 段辞故意走到她面前,故意点燃一根烟,又故意用烟雾去呛她。 他倒要看看,在姜软软心里,到底是他重要还是工作更重要? 而此刻的段辞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和行为有多么幼稚,他只知道要把姜软软的目光转移到他身上来。 果然。 姜软软被他的烟雾呛到后咳嗽了两声,她拧着眉眼看他:“段辞,你要抽烟麻烦你到阳台窗户边去抽。” 姜软软可不想吸他的二手烟,毕竟吸二手烟的人危害比吸一手烟的人要大得多。 段辞好似没有听见她的话,他只知道把姜软软的心思成功转移,让他心情大好。 姜软软见他无动于衷,只好一边用手散开他的雾气,一边继续处理邮件。 可是段辞好像是故意的,烟味如同阴冷的薄雾,一缕缕呛人的雾气扑鼻而来… 姜软软双眸微微一沉,语气质问:“段辞,你故意的吧?” 男人丝毫不遮掩,态度轻浮:“嗯。” 姜软软无言以对,她还能说什么? 要不是因为这个房间就一个单人沙发,就这一张桌子,她也不愿意待在这里。 姜软软不再管他,继续埋头处理自己的邮件。 明明天气不错,可是俩人都没有要出去游玩的意思。因为彼此心知肚明,就算要出去欣赏风景也不可能一同去。 而如果要分开去的话又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所以这一场岛屿旅行,除了将两个人强行绑在一起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又陷入一片静默中,段辞的手机突然震动,是白晚琪打来的微信视频。 男人接起视频,走到窗边和白晚琪聊起了天。 白晚琪一直在问段辞和姜软软昨晚是怎么度过的?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 段辞按的免提,白晚琪的声音悉数进入姜软软的耳朵里。 白晚琪对段辞的质问、撒娇、委屈、通过语气传达了出来,这是在明晃晃的查岗。 姜软软并不在意,内心甚至毫无波澜。于她而言段辞终于不在她面前抽烟才是最主要的。 因为这次她和段辞来这里,是段辞的父母突然安排的,没有给白晚琪追过来的任何机会。 而段辞自己也知道,这次段嘉鸿肯定是派人盯着白晚琪的,他没办法再次偷摸的把她带来。 而此时,段辞的父母也打来视频电话,因为打段辞微信显示对方忙线中…… 所以把视频打到了姜软软微信上。 段辞还在和白晚琪通话,他听见了姜软软电脑响起的通话提示音,只好皱着眉头把自己这边的电话先给挂了。 然后才走到姜软软身后说:“接吧。” 姜软软没有说话,机械地接了起来。 段辞知道父母现在着急抱孙子,为了应付父母,他站在姜软软身后,双手撑在单人沙发处,弯下腰把自己的头靠近姜软软肩膀后方,出现在镜头里。 视频那头的林冉看见俩人靠的这么近,笑呵呵地叮嘱他们要好好培养感情,不要虚度光阴。 而姜软软就表现得有些不自然了,因为段辞这个姿势离她很近,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子侧方,让她很不习惯。 而段辞也注意到了她的变化,在她耳边小声警告:“你最好给我笑得自然点。” 第104章 才艺兑换奖品 姜软软尽量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所谓“自然”笑容。 直到段辞父母那边挂了电话。 而段辞的目光肆意的在她侧脸上游移,最终停留在那白皙修长的脖颈上。他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喉结。 段辞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邪恶的想法———想咬。 但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对姜软软生出这种想法。 段辞直起身,阴阳怪气:“姜软软,我父母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我和白晚琪通话的时候打。我看是你见不得我和白晚琪好,故意告诉我父母的吧?” 她不动声色地回答:“你想多了。” “我想多?姜软软,你就只会在背地里搞这种小动作吗?” 在段辞的认知里,父母越是把他和姜软软强行绑在一起,他就越坚定和白晚琪在一起的决心。 哪怕他意识到自己对姜软软没有以前那么厌恶了,但他也不能接受姜软软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下一秒。 姜软软对上段辞的眸光,态度漠不关心:“段辞,我告诉你,别说今天是一个白晚琪,就算是一千个一万个白晚琪和你通话,我也不屑去告诉你父母。” 她的声音不大,但字字句句认真又坚定。 段辞被她的态度所触怒,姜软软刚才说什么? 她说就算自己和千万个白晚琪通话,她也不屑去搞小动作? 段辞瞳孔猛的一缩,宛如掺杂着细碎的火焰:“姜软软,你———就这么大方?” 姜软软淡雅自如地反问:“大方?你指的是什么?是指我和别的女人分享你? 还是指我把作为“丈夫”的你,随意的安放在另一个女人的世界里?段辞,我对你大方这件事,你是第一天才知道吗?” 男人眼中迅速泛起冰寒之意,他知道姜软软这个人向来不会吃醋。 可当听见她亲口承认时,他的肝火还是蹭的一下冒了出来。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姜软软的“大方”态度从欣赏转变为怒气了? 段辞咬着后槽牙,轻蔑一笑:“好,好得很,姜大小姐,你最好永远保持着你这副大方的模样。” 段辞说完,摔门而出。 姜软软没有管他,而是继续处理着自己的邮件。平静的一天过去,晚上十点段辞依旧没有回来,姜软软洗漱完就躺床上睡觉了。 半夜。 段辞回来,姜软软已经睡着。特意给他留了一半的床位。 他走到床边,又忍不住打量起她来。段辞想伸手触碰她的脸颊,却又停在半空中。 姜软软,你为什么就不能像睡着时一样温顺? 你为什么总是要顶嘴?为什么总是要惹我生气呢? 段辞收回目光闭上眼睛,捏着眉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些? 他躺在她一侧,不知不觉间,段辞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姜软软睁开眼,看见躺在一旁的段辞顷刻间慌乱了一瞬。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只是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 她的动静还是吵醒了段辞,男人起床,没什么表情。 俩人无言。 接下来的几天,谁也没有和谁说话。姜软软偶尔会出去看看附近的风景,除此之外就是处理工作。 而段辞则是几乎每天都和白晚琪打电话,那俩人即使隔着屏幕也显得恩爱甜蜜。 段辞和姜软软出去吃东西也是各去各的,不再一同出门。 这天下午,姜软软出来吃完东西,并没有着急回酒店,而是一路往海边走去。 今日下午的阳光熠熠生辉,波光粼粼。偶尔可以听到几声鸟鸣,或是孩子们欢笑的声音,与这宁静的海面形成美妙的和谐。 这座岛屿保留了原始的大自然味道,除了一些地方必须要人工设施之外,其它基本上都保留着没有动过。 岛屿的中间是一座高山,而山脚下是一圈段氏开发的娱乐设施以及民宿和酒店。 姜软软来到沙滩上,来这里度假的人不少,有人在沙滩上奔跑嬉戏,欢笑声彼此起伏。 姜软软在这里待了许久,直到斜阳渐渐沉入大海,把天空染成了一片金黄色,那是一种令人心醉的美。 就在这时,海边来了一群大学生,每个人抱着一箱东西。搭建起一个简易的大帐篷,周围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夜灯,横幅上赫然写着:【才艺表演或是猜字谜兑换奖品】 闲散的人群聚拢成一团围了过去。姜软软坐在沙滩上仰望着无边无际的浩瀚天空。 没一会儿,就有人参加了那个才艺表演,有个女生对着话筒唱了一首《我可以》歌声空灵动听传入姜软软的耳朵里。 “我可以陪你去看星星。” “不用再多说明。” “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我不想又再一次和你分离…” 这样好听的歌声配上这样的风景,也实属难得。 过了良久,她身后响起一道低哑魅惑的嗓音:“姜软软。”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入耳畔。她下意识扭头,看见了段辞不苟言笑的一张脸。 奇怪,这个男人来这里干嘛? 段辞走到她身旁,强行将她拉了起来。姜软软质问:“你干嘛?” 男人不假思索的模样:“你不是特别喜欢卖弄才艺吗?那边不就是一个好机会?走啊!我带你去卖弄一番。” 段辞说着就要拉她往人堆里走去,姜软软抽回自己的手,“段辞,你到底想干嘛?” 段辞深邃的眼眸里有种似笑非笑的味道,“当然是想欣赏看看姜大小姐还有什么才能可以拿得出手?” 姜软软不理会段辞,她和他不是心中默认彼此不必和对方说话的吗? 段辞被她的淡漠眼神看得不舒服,但依旧强行拉着她往几米开外的人群中走去。 这几天他没有和姜软软说话,他本应该习以为常,但心里某个地方又憋得慌。 他刚才寻到她时,正想着找什么理由和她说话,不曾想旁边有个才艺兑换奖励的活动,倒是给了他与她搭话的突破口。 姜软软被男人大力强硬地拖拽着,她边反抗边质问他到底在发什么疯? 可段辞压根不带理她的。 “段辞,你放开我。”她语气严谨地说道。 段辞终于停下脚步俯视着她,“姜软软,你不是喜欢出风头吗?还是说你在我面前就愿意收起你的才艺?在你那个邻居“兄长”面前才愿意展露?” 第105章 表演 这又关魈一还什么事?姜软软觉得段辞简直莫名其妙。 段辞盯着她看,她却不说话了,姜软软不说话是几个意思?默认了? 男人双眸暗沉,拉着她就往人群里挤过去,他今天非要她展现才艺不可。 段辞粗鲁地将她拉到一旁,等待上一个表演完成。 此时正在表演的,是一个女孩在人群中央跳着拉丁舞,周围人们一片喧嚣氛围。 姜软软环视一圈,表演者可以兑换的奖励是一些二次元人物徽章,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布娃娃。 跳拉丁舞的女孩表演完毕,兑换了一个海绵宝宝的玩偶。 一个女大学生站在正中央对着话筒说:“大家好,我们是来自三城大学的大学生,我们社团正在搞活动,大家只要上来表演一段自己会的才艺就可以兑换我身后的任何一个奖品哦! 无论你是想表演还是看中什么奖品都可以上来一试哦,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姜软软的手腕还被段辞紧紧抓着,女大学生刚说完,段辞就将她扯到跟前,然后用力将她推出人群,往中央推去。 姜软软差点儿没站稳,周围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她,拿着话筒的女大学生问她:“小姐姐,感谢你的支持,不知道你想表演什么才艺呢?” 姜软软看了一眼段辞,男人站在人群中对她四目相对,他的眼神带着尖锐的钩子,仿佛整个世界都无足轻重,嘲笑一切的庸俗和琐碎。 姜软软看出了他眼中的傲慢,所以他既然瞧不起自己所谓的才艺,为什么还要强行将她拉过来表演? 拿着话筒的女大学生再一次问她:“小姐姐,你想好要表演什么了吗?” 姜软软目光落在女大学生身后帐篷的大提琴上,温声回应:“那个大提琴,我可以借用一下吗?” 女大学生笑着说:“当然可以。” 其中一个男大学生帮她搬好椅子,又把大提琴拿给她。 姜软软调整好坐姿,拿起琴弓沉下呼吸,不再去管段辞,开始演奏。 演奏曲目《月半小夜曲》。 选择这一首曲目是因为她觉得旋律好听的同时,也合适现在的环境。 她优雅的姿态,如同月光下的天鹅,静静地倾泻在琴弦上,大提琴悠扬的琴声如泣如诉又如同深海的浪潮,缓缓升起,弥漫在空气中。 围观的人们也纷纷陶醉在这美妙的旋律之中。站在人群中的段辞也不禁为之动容。他静静地凝视着姜软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因她拉的旋律而变得温柔起来。岁月静好、繁华落尽、一曲清音、独自悠然。 这一刻的姜软软眼神里没有刺人的光泽,只有无穷无尽的温柔。 她柔和的眼神如同轻柔的风吹过段辞的心田,让他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段辞无意间扫视到周围一些男人对姜软软流露出来的赞赏目光,那种眼神如同月光普照大地,虽默默无声却又炙热坦荡。 烦躁~ 姜软软刚把曲目推进到高潮部分时,段辞就走出人群走到她跟前打断了她。 姜软软从旋律中回过神来,看着突然拉起她手腕的男人。 段辞的眼神带着非常明显的不悦,“行了,别拉了。” 周围人的内心也因为段辞无缘无故地打断而变得有些糟糕。 一旁拿着话筒的女大学生从懵逼中回过神来,温馨提示:“这位先生,如果现在终止的话是没办法兑换奖品的哦。” 段辞冷漠的目光扫过讲话的女大学生,不耐回应:“那就不要了。”又看向姜软软,“还不起来?” 姜软软缓缓起身,轻放下大提琴和琴弓,被段辞强行拉出人群。 而他此刻莫名其妙的行为,在周围人看来,更像是一种偏激的宣示主权的举动。 姜软软被段辞一路拉着离开,她真的搞不懂这个男人。要她表演的是他,打断她表演的也是他。 段辞一路拉着她大步往酒店里走去,直到回到酒店房间,关上门。 段辞突然将她抵在墙上,眼神危险地注视着姜软软,强势陈述:“姜软软,从今天开始直到回上京之前,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之外。” 她质问:“凭什么?” “姜软软,我想你应该不想承受惹怒我的下场吧?所以你只需要听话就行。” 这话不是商量,更像是下达通知。 段辞说完才松开了她,走到阳台上去抽烟… 思绪回到刚才姜软软拉大提琴的情景上。 他不得不承认,那一刻的她是那样的优秀,那样的美好。 在注意到周围那些男人看她时的眼神后,心中油然而生的一股沉闷。以及被他深深压制住的某种强烈情感。 段辞突然回想起姜软软舞蹈视频上热搜的那段时间,那个时候他偏执的认为,姜软软的美好只配待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永不见光明。 但是现在他发现,原来他想要的,是她的美好只能在他眼前呈现,除此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能仰望她展开羽翼的样子。 七年时光,不知何时,姜软软在他的世界里成了一本让人阅读后上瘾的书籍,越是翻开就越想往下一页去探究。 他想,至少等他把她这本书彻底翻到底,等他把姜软软这个人彻底的了解完再抛开也不迟。 姜软软并没有再去理会段辞,他刚才说的话如雷在耳。她并不想去惹那个男人,更没有心力去和他计较什么。 只要大家能相安无事的把这次旅行度过便罢了。 姜软软洗漱完,从洗浴间里换好睡衣出来就往床上坐去,拿出笔记本放膝盖上打开。 段辞开着她的休闲睡衣,眼里闪过淡淡的嫌弃。 白晚琪的睡衣大都是性感裸.露的,姜软软的睡衣却是宽松休闲的。倒是白瞎了她这副好身材。 段辞又开始看着坐在床上的女人出神,前几天都没有和她说过话,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谁也没有打扰谁。 让他不禁去怀疑,这几天姜软软都是这样出去勾引外面那些男人目光的? 看来,接下来这段时间,他不能再让她轻易离开视线之内了。 段辞突然想到白晚琪,如果是白晚琪和他有这样单独出来旅游的机会的话,早就开心得飘到天上去了吧! 可是姜软软却表现得异常平静,甚至隔膜,她这个样子,真的让段辞不得不怀疑姜软软对他“爱”的真实性。 段辞突然开口叫她:“姜软软。” 第106章 奇怪的段辞 姜软软瞥了他一眼,平静应道:“干嘛?” 段辞将烟蒂熄灭,起身走到她床边一侧坐下,抬起手从下颚捏住她的脸颊,左右摆动。 姜软软皱眉,想推开他的手臂,段辞瞳孔瞬间冷了下去,口吻严厉:“别动。” 姜软软不动了,任由段辞摆弄她的脸左看右看的。 段辞压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在干嘛,他就是突然想看看姜软软这张美丽的面孔下到底隐藏着的是怎样的想法? 他想透过她的瞳眸去看懂她的内心,可是姜软软的眸光里只有淡漠,只有平静。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把自己的心锁了起来,疏离的眼神宛如把段辞隔绝在外,永远让他无法看透她的内心。 段辞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开口问她:“姜软软,你是不是压根就不懂得如何去讨好一个男人?” 姜软软平静的眼眸中生出一丝疑问,她百思不解段辞莫名其妙的行为举止和奇怪的问题。 “老子问你话呢,别装哑巴。” 姜软软反问:“讨好男人?为什么要讨好男人?” 这个问题直击段辞的心脏,为什么要讨好男人? 段辞潜意识里认为,学会讨好男人是每一个女人基本的必备技能。 男人声线凛冽:“姜软软,如果我说,我要你讨好我呢?” “ ?” 她不解,漠然地问:“为什么要讨好你?” 段辞一双冷如墨玉的眼神直勾勾地刺向她:“姜软软,老子是你名义上的男人,你不讨好我?那你想讨好谁?魈一还?付厌止?还是外面养的小白脸?” 姜软软不带表情地问:“段辞,你问这样的问题是想听到怎样的一个答案?” 男人捏着她下颚的手加重力道:“答案?我自然要听你心中所想。” “心中所想?我从未讨好过任何男人,更不理解为什么要讨好男人?讨好的意义在哪里?” 讨好男人吗? 姜软软此生除了哄过祁野外,没哄过其他男人,更没有讨好过谁。 她和祁野在一起的时候,祁野哄她的次数更多一些。 “没讨好过任何男人?也不愿意讨好我?”段辞犀利地问。 姜软软不动声色:“为什么要讨好你?” 终于。 段辞松开姜软软的下颚,丢下一句,“真是无趣。”然后起身走向浴室间。 姜软软见他终于不再纠结这种无聊的问题,才继续盯着电脑屏幕看去。 段辞说她无趣,这个她倒不否认。 浴室里。 段辞站在浴室花洒下,任凭温热的水浇灌在整个身体上,想要挥散繁杂的内心。 以前姜软软做各种营养餐给他时,他不是没想过那种行为是一种讨好。 但是那种讨好太过于麻木,太过于机械,他想要的是她从心底里表现出来的讨好。 像个会正常撒娇的女人那样的讨好,而不是像个机器人一样。 段辞闭上眼仰起头让花洒的水淋在脸上。他想他一定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想要姜软软那个女人的讨好? 段辞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姜软软还在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电脑看。 他手机震动,是白晚琪打来的视频电话。段辞坐到阳台上接了起来,开的免提,俩人你侬我侬。 白晚琪诉说着对段辞的想念,段辞心不在焉地哄着她,说自己会尽快回去。 段辞一边说着,一边又忍不住去观察姜软软的反应。 可从始至终,姜软软都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娃娃一样坐在床头,毫无反应。 当真就一点儿都不在意吗? 段辞看她这副死样子,瞬间没了和白晚琪继续讲话的欲望,哄了几句就挂了视频。 姜软软处理完邮件,就顺势躺在床上闭目休息了。 段辞也往床上一侧躺去,姜软软下意识的背对着他。 段辞犀利发言:“姜软软,我有没有说过,不许背对着我?” 姜软软只好躺平身子。她当然记得段辞前几天说过这句话,但她以为过了这些天应该没事了,所以才想着尝试背对他。 至于段辞为什么讨厌别人背对他,她不得而知,也没兴趣去了解。她想,只要能相安无事的度过这段时间就行。 “转过来。”段辞侧身对着她撑着脑袋说。 姜软软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她没太懂段辞这句话的意思,她不是已经没有背对着他了吗? 她不是都已经面向天花板整个人躺平了吗?他还想怎样? 段辞见她没动静,冷声再次开口:“我说,转过来,面向我。” 这一次姜软软听懂了,但她并不能理解,“段辞,你要睡觉就睡觉,你要不睡觉也别打扰别人睡觉。” 男人不屑:“打扰?姜软软,你是要自己转过来,还是要我动手把你转过来?” 姜软软平稳着呼吸,其实这几天和段辞躺在同一张床上,她并不习惯。现在段辞要她面向他,她更不习惯了。 但她知道,段辞说到做到,姜软软轻轻侧过身体,面向着他迅速地闭上眼睛。 她告诉自己,只要闭上眼睛,只要看不见段辞就可以当他不存在。 “睁眼。”段辞又说。 姜软软有点受不了,她真的想问段辞到底想干嘛? 姜软软睁开眼,与他四目相对。 男人没有一点儿的不自然,他依旧撑着脑袋注视着她。 段辞凝视着姜软软,他突然想起姜软软和付厌止在彼岸花对视十秒的那个夜晚。 那时候姜软软给付厌止的是怎样的眼神呢? 段辞拧眉,不愿意再去回想那个晚上。他目不转睛地打量起姜软软的整张脸来。 像是在观察什么赏心悦目的东西一般,女人除了眼神很空洞没有波澜之外,其它地方都美得恰到好处。 段辞自己都觉得稀奇,他第一次和一个女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还没有去碰对方的。 如果说姜软软不诱人那肯定是假的,但他自己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不去碰这个女人。 或许是对白晚琪的承诺,又或许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去碰她,久而久之这种潜意识的想法成为了他不想去打破的规则。 段辞不加掩饰地看着她的每一寸肌肤,眼神最终定格在她的嘴唇上,那张唇瓣,吻起来会是什么感觉呢? 第107章 日落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段辞不再去看她,闭上眼睛平躺而下。 姜软软见他不再为难自己,便也闭上眼睛休息,很快进入梦乡。 姜软软睡着后,段辞睁开眼再次凝视着她,听着她平稳地呼吸声,心中想,真是没心没肺的女人。 他记得姜软软喝醉的那一晚,她明明趁着酒意倾听他的心跳声,明明那样委屈地说很想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现在的她,清醒着的她却表现得这样疏离淡漠呢? 段辞不愿意再去研究这些想法,闭上眼睛睡觉。 翌日清晨。 姜软软率先睁开眼,她瞥了一眼躺在身旁的段辞,男人还未醒。 她轻手轻脚想起床,却还是吵醒了段辞,他拧着眉目说:“姜软软,躺下别动。” 姜软软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尽量不弄出动静地起身,段辞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 姜软软猝不及防地扑进他怀里,面对突发状况,她惊慌失措。几乎是下意识的从他身上跳起来,差点从床上跌落下去。 见她反应如此大,段辞也被她弄得彻底清醒,语气不悦:“姜软软,你他妈几个意思?”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没事扯我做什么?” “你起床吵醒我,我不该扯你?” “那你昨晚还逼着我睁开眼不让我睡觉呢?” 段辞起床,抓着她的领口睡衣,严声警告:“姜软软,你最好记住你的一切都得围着我来,再惹老子不开心,你也别想好过。” 他说完,松开了她走进浴室间,转身的瞬间脸色变得阴沉,目光中透露着怒意。 姜软软是几个意思? 是不愿意触碰他? 姜软软调整好情绪,等他洗完漱出来,她才进去。 洗漱完,俩人一同下楼去吃早餐。 接下来的好几天,姜软软做什么都是在段辞的视线范围内进行的,俩人虽然话不多,但也默认了一日三餐一同下楼去吃。 因为段辞说,在回到上京市之前,她都必须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活动。 而这几天,段辞见她听话,心情也莫名愉悦了不少。 周末下午。 来旅游的人增多了一些。段辞和姜软软下午吃了东西,从餐厅出来时。听见路人聊天说了句:“今天天空还不错,我们一会儿也坐缆车去岛屿中央的那座山看日落吧?” 段辞偏头看了眼天边,天空湛蓝,白云飘荡。 他拉起姜软软的手说:“走吧,我也带你去看夕阳。” 似是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别拒绝,也别给我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死人脸。” “……” 段辞拉着姜软软的手,这触感很柔软,有一种让人碰了就不愿在放手的感觉。 但他感受到了被牵着的女人隐隐约约在抗拒,段辞牵得更紧了。 他不喜欢她的反抗。 俩人买了票,坐上缆车来到山顶上。 来看日落的人很多,这座山顶很空旷,站在这里能把整座岛屿的风景一览无余。 太阳逐渐西沉,橙色的余晖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天际如同熔金般绚烂,每一缕光芒都是时间的笔触。 段辞依旧牵着姜软软的手与她并排站着,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姜软软的内心其实有些复杂,她不知道段辞为什么突然带她来看日落?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而段辞则凝视着远方,目光柔和,似乎在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完全落下,天空染上了一层绚丽的紫红色。 男人打破沉默,语气里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几分温柔:“喜欢这样的天空吗?” 姜软软因为他的这句话瞬间走神。 因为高三下学期那年,班主任组织他们班去春游的那天,同样是在高高的山顶上,同样是天边晚霞绚烂。 同样的,祁野问了她一句,“喜欢这样的风景吗?” 姜软软惊愕地抬起头,望向段辞,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段辞看着她充满疑问的表情,并未再说话,只是端详着夕阳余晖洒在她脸上的模样。 姜软软收回目光,把视线重新放在天边的风景上。 看着看着,她又开始走神,这样美丽的风景,如果陪伴在她身旁的是祁野,那该多好啊! 奢望,全都是奢望… 看完风景,天空逐渐黯淡下来,俩人也随着人群离开。 回到酒店,各自洗漱。 白晚琪到了打电话来查岗的时间,段辞坐到阳台上点燃一根烟,接起视频。 “辞哥,在干嘛呢?我想你了。”白晚琪说。 段辞笑得宠溺回应着她的想念和热情。 俩人依旧聊得火热,可段辞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刚才与姜软软看日落的画面。 今天是他七年来第一次牵她的手,段辞望向自己今天牵过姜软软的手掌,这里仿佛还留有她的余温。 他说不上来牵她手的那一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正被她的存在而紧紧缠绕着。 很奇怪,他第一次牵白晚琪的手时并没有这种感觉。 段辞和白晚琪通话期间,他依旧观察着姜软软的反应,而她依旧没有反应。 心中的沉闷再次上升一个等级,匆忙敷衍地哄了一下白晚琪就挂了电话。 姜软软坐在床头处理电脑邮件,而段辞依旧坐在阳台上打量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晚上十点,姜软软处理完才顺势躺下休息。 她平躺着面向天花板。段辞走了过来躺在她一侧,说道:“姜软软,转过来。” 果然。 这个男人又开始变得奇怪了,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面向他?莫不是他有这种大眼瞪小眼的癖好? 姜软软没说话,不想生事端,不想和他浪费时间吵架。所以乖巧地侧躺着面对着他。 姜软软没有说话,也没有睁开眼。 而段辞今天也并没有特意让她睁开眼。 不知过了多久,姜软软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男人说了句:“以后睡觉不许背对着我。” 姜软软意识还清醒几分,但听见他的话,她假装完全睡着,不曾理会。 段辞也不恼,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喜欢看姜软软这样睡着的模样。 或许是因为以前没看过,让他觉得新奇。 就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令他开始沉迷。听着她的呼吸声,段辞也闭着眼睛去休息。 第108章 追过段辞的女人 第二天早上。 俩人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段辞的父母打来微信视频。 段辞从对面起身坐到姜软软身旁,接起视频。俩人机械般的应付着段辞父母的查岗。 挂了电话后,段辞坐回自己的位置,不耐开口:“姜软软,你还能在假一点吗?” 姜软软抬眸看了他一眼,假?他指的什么? 段辞说:“我很好奇,你面对我父母时,为什么永远都是这副虚假面容?” 姜软软能说什么呢? 面对长辈她除了表现得尊重有礼貌之外还能怎样?难道要她流露真情实感去面对吗? 她和段辞两个人就像是领了证的假夫妻,她也不认为自己对他的父母有什么亏待之处。 更何况,段辞七年来从未和她的父母打过交道,甚至连虚假面容都不曾给过不是吗? 段辞见她沉默不语,也懒得再说话。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姜软软面对自己的家人时,表现出那么虚伪的表情后,他心里会不舒服。 以前真的没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他希望姜软软能表现得真诚一些,起码能像个真正的儿媳那样有血有肉。 而不是像个玩偶一样只知道应付了事。 气氛再一次陷入沉默,俩人无言。 用完早餐,俩人出去时在店门口遇见了两个人。 蒋氏集团的蒋家千金,蒋予茉和她的丈夫。 蒋予茉明显也吓了一跳,随即开口讽刺:“呦,这不是段辞嘛?还有旁边这位插足别人感情小三的段太太。” 姜软软知道蒋予茉这个人,但从未接触过。七年前她查段辞的时候查到过蒋予茉这个人的存在。 蒋予茉;一个从高一开始疯狂追求段辞一直持续到大学毕业的女人。 她的追求是那些喜欢段辞的小姑娘中,最疯狂最炫的一个。 仗着自己是蒋氏千金的身份对段辞各种纠缠,虽然段辞从未给过她好脸色,但她依旧追得明目张胆。 甚至不惜去找白晚琪的麻烦,一开始是想给白晚琪一些钱让她退出。白晚琪无动于衷后,蒋予茉直接变成了威逼利诱。 而段辞得知她敢去找白晚琪的麻烦后,直接对她放了狠话。还当着不少人的面羞辱于她。 蒋予茉虽气恼,但依旧没有放弃对段辞的追求。可以说是真的很喜欢段辞了! 但她因为一直得不到段辞的回应,所以在追求期间也和别的男人保持着暧昧不清的关系。 直到后来大学毕业,她才觉得追段辞没戏,停止了追求,转头和她现在的丈夫在一起。 早餐店门口。 段辞听见蒋予茉的话,眉毛微微挑起,一副轻蔑表情,口吻更是高高在上: “蒋予茉,这么多年过去,你这个人还是和从前一样,不仅人长得歪七扭八,连说出来的话也同样贫嘴贱舌。你说你怎么就如此不中看讲话也不中听呢?” “你……”蒋予茉气急败坏。她其实长得并不丑,但段辞这个人说话就是吃人。 蒋予茉从年轻时追段辞开始,就没吵赢过这个男人。 而站在蒋予茉身旁的她的丈夫听见段辞这样说,严声劝告:“段先生,请你讲话放尊重一点儿。” 段辞这才注意到蒋予茉的丈夫,是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比较斯文的男人。 段辞“哧”笑一声,声音里满是讽刺意味:“蒋予茉,我还以为你当年没继续追我是因为看上了哪个大款呢,没想到转头就追了一条……阿猫阿狗啊?不过也是,和你挺配。” 蒋予茉脸色铁青,愤慨地抨击:“呵…段辞,说得好像你就过得顺风顺水似的,你当年不是对白晚琪那个贱人爱的死心塌地吗?转头还不是被逼着娶了姜家这个女的。” 下一秒。 段辞自然地伸手把姜软软搂进怀中,手掌放在她的腰间,俯瞰着蒋予茉,“那又如何?姜软软好歹也是曾经的南大校花。你蒋予茉是什么东西?” 蒋予茉“扑哧”颔首一笑,眼中满是鄙夷:“段辞,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恩爱夫妻?整个上京,噢不,现在应该说,整个华国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人谁不知道你段辞在外面养着白晚琪? 谁不知晓她姜软软是一个拿钱破坏别人感情自愿倒贴嫁给你的货色?呵…你说她是曾经的南大校花?那又怎样?毕竟她同时也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下贱胚子。 段辞,她被网暴的时候你一句话没出来替她说,证明什么?证明在你心里网上说的都是事实,证明她姜软软就是像网上说的那样,一个不折不扣令人三观震碎的下贱女人。” 话落。 段辞危险地眯起眸子,咬紧牙关拳头紧握,“蒋予茉,你这张嘴如果不想要了我不介意帮你把舌头拔出来喂狗。” 段辞下意识地去看姜软软,怀中女人依旧保持着毫无反应的神态。 姜软软是不会生气吗? 人家都已经当着她面言语羞辱她了,就一点儿不想着怼上几句? 蒋予茉嚣张跋扈,变本加厉:“我说错了吗?她的行为举止哪一个不令人作呕?段辞,你应该都看见网上那些人是怎么骂她的了吧?千人骑.万人上的鸡。哈哈… 嫁给你之前,指不定被多少男人玩弄过呢,说不定她肚子里 还.死过人呢!哈哈…哈哈哈哈… 就连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犯都看不惯她的行为,直接绑架她,谁知道她有没有被那个杀人犯侵犯? 段辞,我好心提醒你,你可别当了别人的接盘侠而不自知啊,哈哈哈…” 段辞怒火中烧,双眼燃起一团火焰,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撕烂蒋予茉的嘴:“蒋予茉,老子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胡说八道我不介意让你也体验一番被杀人犯绑架的经历。” 男人嗓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真实性。他保证,只要蒋予茉再敢多说一句,他绝对能做得出来这种事。 而蒋予茉从小娇生惯养,刁钻任性,又何曾退让过? 不屑藐视:“我说错了吗?段辞,我可是记得我以前只是去找了一下白晚琪,而且还是好声好气地给她钱让她离开你。你就受不了找到我当众给我难堪,甚至当众让我下不来台。 可是现在,我都这样骂这个姓姜的了,你都还能无动于衷,说明你根本不在意她,你生气只不过是因为你觉得你的狗不能被别人羞辱罢了! 再说,我如果说的有问题,为什么姜软软不敢反驳我?为什么我都这样骂她了她都不敢顶嘴?不就是因为心虚吗?” 蒋予茉越说越上头,直接看向姜软软,把所有怒气对着她发泄出来:“姜软软,你就像一颗霉烂的水果,和你站在一起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让我觉得恶心。” 终于。 姜软软冷漠地抬眸对上蒋予茉怒目的瞳孔。她并不爱惹是生非,但...她也绝不是软柿子。 第109章 反击 这一刻。 姜软软的眼神犹如荒野中的狼,孤傲而冷酷,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强烈的气场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即使在强大的人也能感受到那股威慑力。 随即鄙薄一笑。 蒋予茉眯起眼睛,质问:“姜软软,你笑什么?” 姜软软故作无奈地摇摇头:“我还能笑什么,当然是笑你啊!” 段辞被姜软软此刻的模样晃了心神,陌生的 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七年前姜软软查段辞查到蒋予茉这个人,因为蒋予茉对段辞的追求过于显眼,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蒋予茉;蒋氏集团董事长和小三在外所生的私生女。从小就爱显摆家里有钱,从初中开始就抽烟化妆纹身…… 对学习一窍不通,欺负人时喜欢用最直接简单粗暴的方式。把自己活成了社会大姐大的模样。 对于这样的人,要反击就只能用同样简单粗暴的大白话回怼,她才能听得懂。 姜软软继续道:“蒋予茉是吧?据我所知,你曾经很疯狂的追过段辞没错吧?你说我是倒贴货? 嗯,我倒贴不要紧,要紧的是,你从前倒贴还贴不上,那你岂不是连我这个倒贴货都比不上?” 蒋予茉胸脯瞬间剧烈起伏,显然不敢置信姜软软会怼她:“你说什么?” 反观姜软软则是勾起唇角:“我说你连我这个倒贴货都比不上,这句话很难理解吗? 也是,毕竟堂堂蒋氏集团的千金为了我自降身价在这里像这条疯狗一样狂吠,想来听不懂我的话也正常。” 蒋予茉眉头紧皱,眼中怒火沸腾:“姜软软,你真是比我想象中的有种啊。我倒想听听,你这张嘴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姜软软目光如利刃,直视对方:“花样?倒也谈不上,只不过是动物听不懂人话,也正常。” 蒋予茉丈夫的脸上布满了阴云,替蒋予茉出头:“姜小姐,你给我放尊重点。” 姜软软漠视地看向蒋予茉的老公,道:“尊重?我的老师可没教过我要对一个肆意侮辱我的不明物体给予尊重。” 说完又转头看向蒋予茉:“蒋小姐,你我无冤无仇,可你一见我就疯狂地开口讽刺,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曾经追过段辞却从未得到过他的青睐。 而我只是给了区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能轻而易举的将他得到手,成了让你眼红的段太太,所以你才会一见到我就化身成骂街的形象不是吗?” “你……”蒋予茉双手紧握,指关节发白。 姜软软“哧”笑一声,漫不经心的模样: “我什么我?你不就是因为潜意识里认为大家都是倒贴货,凭什么我这个倒贴货就能倒贴成功对吗? 而又因为你对我只有网上的片面了解,认为我姜软软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 所以第一次见面你就想通过语言上的羞辱来拿捏我对吧?但,不好意思蒋小姐,我可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软柿子。” 蒋予茉抱起手肘,被她气笑,态度极其轻蔑:“姜软软,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整个上京谁不知道段辞在外面养着白晚琪,你只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摆设罢了。” 闻言,姜软软不怒反笑:“那又如何?还不是比你费尽心思追了一整个青春要强?毕竟你连摆设这个门槛都没踏足过呢。” 又继续道:“蒋予茉,你刚才跟我谈什么三观道德?可是据我所知,你当年在追段辞的时候,私下里却又和不少男人同时在交往吧? 包括你现在身边的这位‘伪君子’丈夫,不也是你花钱顾养着的吗?你满口仁义道德,却又行着鸡鸣狗盗之事,真是又当又立的典范呢! 如果连你这种脚踏多条船的人都配谈道德三观的话,那我这花钱买来的婚姻,也不过尔尔嘛!” 话落,蒋予茉的老公脸色瞬间变得难堪,他虽然是被蒋予茉顾养着,可蒋予茉年轻时爱玩的事,说出来他这个做丈夫的也脸上无光。 为了挽回面子,他对着姜软软低吼道:“姜软软,你一个婊子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予茉?你以为自己有多干净?圣体吗?我警告你嘴巴最好给我放干净点儿。” 姜软软略作迟疑,面无表情:“这位先生,我嘴巴跟你带出来遛的这条狗比起来还不够干净吗?” 蒋予茉的脸色一阵白又一阵青,厉声斥喝:“姜软软,你说谁是狗?” 姜软软语气平稳:“谁答话我就说谁咯。” 随即她瞳孔转向蒋予茉的丈夫:“这位先生,你以后出来遛狗呢,最好拴好链子带好狗嘴套,免得她这张嘴再误伤到别的路人就不好了。 也就是遇到我,要是遇到那些对社会本就有怨气的人,岂不是都要把她卸磨杀驴碾成肉饼了?” 蒋予茉脸色瞬息万变,刚要开口想怼回来,就被姜软软打断:“行了,你别说话了。蒋予茉,你是脑残这件事我并不想知道,所以麻烦你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 姜软软说完,不想再过多停留。 从七年前嫁给段辞后,她习惯了什么都表现得无所谓,但不代表她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而段辞的手还搂在她腰间,姜软软推开他的手臂绕开蒋予茉离开。 可被她气到发抖的女人哪里肯让她就这么轻易的离开,蒋予茉挡住了她:“姜软软,你这张嘴不是很能说吗?怎么这就要落荒而逃了?” 姜软软根本不想理她,语气淡漠:“蒋小姐,我刚才被狗咬了,着急去打狂犬疫苗呢,都说好狗不挡道,希望蒋小姐找个狗学校好好学习学习尊重人的礼仪。” 蒋予茉气急败坏,她拦住姜软软只是不想输给这种人人得而诛之的贱人,但姜软软这张嘴,可当真是欠收拾。 蒋予茉被气得指甲嵌入掌心,她脑子一片空白却找不到话来反驳。扬起手就想给姜软软甩一个巴掌,想要通过这种粗暴的方式来缓解心中的怒火。 而段辞看出了蒋予茉的意图,基本是下意识的在她手掌落下之前一脚踹开了她,蒋予茉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吃屎。 吃痛地倒在地上,想爆发脾气的时候却在对上段辞那双嗜血的双眸之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典型的敢怒不敢言。 段辞的眼睛生得好看诱人,是那种让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将视线停留的诱惑,但现在他眼里更多的是无尽的杀意,那是来自灵魂深处最为原始也最为狂野的地狱使者模样。 蒋予茉刚才的气焰在这一瞬间化为了恐慌,手心冰凉,被段辞的眼神所笼。 毕竟她知道的,段辞是不打女人的,现在居然为了姜软软踹了她? 而且段辞现在这种带着明显有血腥味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蒋予茉以前为了追段辞而去找白晚琪麻烦的时候,段辞也没有露出这种骇人的模样过。 蒋予茉的丈夫也懵了,他被段辞这个举动吓得僵在原地,反应过来才走到蒋予茉身边想要扶起她。 段辞眸中杀机四溢,严厉地说:“你敢扶起她,老子不介意花点钱让你身败名裂。” 第110章 喜欢 蒋予茉的丈夫顿了顿,最终没有去扶,他只是一个家庭条件普通的人,一直都是蒋予茉花钱养着他和他的家人。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蒋予茉,但是段辞这个人他是知道的。 他本来以为段辞不爱姜软软,又因为想更好的巴结蒋予茉,刚才才敢出口怼姜软软。 可是这些都是有钱人,他又能得罪的起谁呢?再看段辞现在这张冷如寒霜的脸,哪里像网上说的对姜软软一点儿感情没有的样子? 段辞傲然睥睨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蒋予茉,眼神冷冽,蕴含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姓蒋的,你给老子听清楚,以后再看见我妻子,你最好是绕道走,你应该知道,我段辞可不是什么心慈面软之辈。蒋氏集团如果因为你今天的行为而受到什么麻烦,我想你父亲也会找你谈话吧?” 蒋予茉的双眼充满了惶恐,全身都在因为心慌而颤抖,段辞的话让她感到深不可测的害怕。 段辞见状,才满意地拉着姜软软离开。 蒋予茉看着俩人离去的背影,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丈夫。男人这才将她扶起来。 蒋予茉愤愤不平地看着段辞和姜软软消失在人群的身影,咬牙切齿,今日之仇,她一定会报。 “走,陪我去买些东西。”蒋予茉对着身边的丈夫说道。 而她丈夫微微拧眉,小声劝说:“予茉,算了吧。” 女人像看蝼蚁般地看向他,“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别忘了,你只是我蒋予茉养的一条看门狗。” 男人眼神中隐忍着不易发觉的焰火。 而另一边。 段辞拉着姜软软离开喧闹的人群街道。 姜软软这样怼人,还真是他七年来第一次见。原来这个女人从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软弱。 也从不是他以为的人人都可欺的模样,许是因为段辞自己平常羞辱她羞辱习惯了,所以姜软软在他心里形成了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固有形象。 果然,姜软软身上有着他不曾发现的另一面。段辞对她越来越感兴趣。 不得不说,她怼人的确是有一套,想起刚才姜软软的言行举止倒是有几分自信和霸气,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让他都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段辞拉着姜软软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才松开了她的手腕。 “姜软软,你这张嘴倒是会怼人,把蒋予茉都气得想打你了,你说我是该夸你呢?还是该损你呢?” 听出了段辞的阴阳怪气,姜软软直接问:“段辞,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必拐弯抹角。” 男人看着她,换了一副神情散漫模样,“姜软软,你真的觉得蒋予茉刚才那样骂你,是因为我?” 姜软软望向远方,太阳初升,天边曙光微露,蔚蓝的底色上,淡淡的白纱如烟似雾。 思绪飘向远方,缓缓应道:“因为你,也因为我。” 段辞对她的回答感到诧异,勾唇疑问:“噢?说说看。” 姜软软眼底弥漫一层雾气:“因为她曾喜欢过你,也因为我嫁给了你。所以段辞,无论你娶的人是谁,蒋予茉的恨意都会直面转向那个人。” 男人冷着眸:“所以你就自轻自贱的用那种方式反击回去?你以为把自己说成‘倒贴成功上位’的倒贴货就能比她高人一等了?” 姜软软轻笑,平淡无奇的口吻:“难道你要我和一个理智情绪都无法冷静,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去讲别的道理? 段辞,当一个人决定辱骂你的时候,她就已经把理智抛之脑后了,无论你说什么她的第一想法都是怎么反驳?怎么让对方更难堪?怎么吵赢这场架。 这种时候和对方讲道理,你认为她能听得进去?或者你认为她会听?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推到对立面的时候,没有道理可言。所以我除了顺着她的话去接,我还能怎样?” 男人瞳孔里泛着幽幽的波光,“你倒是看得通透。” 姜软软淡定从容回答:“嗯,她有多讨厌我,就说明她有多讨厌她自己。 因为当两个人拥有同一个缺点的时候,这种厌恶缺点的情绪她没办法放在自己身上,所以只能把全部的恨意付诸在我身上罢了!毕竟,人是没办法做到讨厌自己的不是吗?” 段辞突然觉得,姜软软此刻像是一个长者模样。 但他更在意她口中所谓的缺点,他挑眉疑问:“缺点?” 姜软软直勾勾地看向他:“没错,我和蒋予茉都是靠钱来接近你,这就是我们拥有的同样缺点。 蒋予茉讨厌这样的缺点,可是她又做不到讨厌她自己,所以自然就只能讨厌我了。” 男人严词质问:“姜软软,你的意思喜欢我是缺点?” “?” 姜软软认为她只不过是举个例子而已,毕竟人的缺点相似度太多了。 例如两个陪酒女会互相讨厌,互相觉得对方“陪酒陪客”的模样下贱,这种不就是典型的没办法讨厌自己,只能讨厌别人吗? 她平静应道:“难不成是优点?” “呵,既然是缺点,那你还喜欢我做甚?” 姜软软语气中多了几分坚定,瞳孔生疏:“我何时说过喜欢你?” 段辞心里冒出一层火焰:“姜软软,你他妈什么意思?不喜欢我你会上赶着嫁给我?” 姜软软没法继续延续这个话题,她收回目光,转身走回酒店。 她七年前嫁给段辞直至今日,从未亲口说过喜欢段辞的话。所谓的“她喜欢他”只是外界自己传的谣言罢了。 而她身后的男人心中不痛快,姜软软刚才说的那句,我何时说过喜欢你?让他无法淡定。 段辞上前拉住姜软软的手腕,凛声质问:“姜软软,你给我说清楚,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说了不少话,你指的是哪句话?” “姜软软,你给我装糊涂是吧?你知道我指的是哪句。” 终于。 姜软软放缓了声音,语气平静:“段辞,那你认为———我喜欢你吗?” 段辞被她的问题问住了,因为他从前坚定地认为姜软软是爱他的。可是最近,在感受到她明显的疏离态度之后,他又没那么确定了。 回想起来,这七年,姜软软确实从未说过一句喜欢他的话。 不。 姜软软不可能不喜欢他,如果不喜欢他又怎么可能嫁给他? 段辞眼眸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切,刚才瞬间的慌乱很快被掩盖住,又换了一副傲慢神态:“呵…你觉得呢?” 姜软软说:“既然你认为我喜欢你,那你又何必刨根问底呢?” 第111章 阴谋 她知道,她没办法和段辞深入去谈这个话题。因为如果她说不喜欢。以段辞的性格一定会寻根究底。 如果段辞追根究底,她又该如何回答嫁给他的原因呢? 她没办法去诉说,所以这么多年才会默认大家口中的“她喜欢他”用来作为掩盖她嫁给他真正的原由。 段辞瞳孔骤然一缩,眉宇间都是怒火,他从未想过姜软软不爱他这件事,他也不能够接受。 她嫁给他七年,一直战战兢兢地守了他七年,这一切除了她喜欢自己之外,他找不到第二个理由来解释。 段辞没有继续追问,一个七年前就有了答案的问题,他没必要一定要从她嘴里听个答案。 段辞松开她,大步走回酒店,姜软软与他保持一定距离跟在身后。 俩人回了酒店,没有谁再主动和谁讲话。于姜软软而言,这样的氛围甚好。 于段辞而言,这样的气氛让他感到无限烦躁。姜软软不同他讲话,让他心里很不顺畅。 段辞在想,他和白晚琪就永远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只要气氛冷场,白晚琪永远都会主动先低头去哄他,永远不会让空气凝固。 可是姜软软,这个女人就不会有这种觉悟,真的就把日子过成了得过且过的模样。 日子逐渐过去。 两个人日复一日的平静过着…… 直到段辞留下姜软软一个人在酒店,独自出去用餐。 而这一天,天气同样不错,段辞吃完东西想起这几天都没有和姜软软正经地说过一句话,心中也烦闷。 倒不如借着今天天气还不错的缘故,叫上她一起看日落缓和一下气氛。 段辞拿出手机想给在酒店里的姜软软打电话,可转念一想,凭什么他要主动去给她台阶下? 他与姜软软两个人之间,只有姜软软给他找台阶下的份。 这样想着,段辞又收回手机。 最后还是没忍住,拨打姜软软的电话逼着她下来。姜软软下来后,俩人坐了缆车去岛屿中央的山顶上看所谓日落。 来看夕阳的人依旧很多,可段辞整个人却无心去看这美景。 姜软软自己坐在山顶的一块石头上欣赏着风景。 反观段辞则是慵懒的姿态坐在她身后几米开外的木椅上,翘着二郎腿指尖夹着一支烟,身体呈现一个舒适的弧形,模样十分惬意。 段辞眯着眸子,回想的全是上一次和姜软软一起来这里看日落的情景。 今天的夕阳和那天的同样绚烂,同样让人沉醉。 奇怪的是,今天他却无心去欣赏,他盯着姜软软的背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段辞猛吸一口烟,闷了许久才从嘴里吐出来。 这时。 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走到段辞身边,软软糯糯地说了句:“叔叔,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段辞看着她可爱水灵的脸蛋,不悦拧眉,语气不和善,但也不似平常那般冷漠:“没空,找别人。” 小姑娘赖着不肯走,撒娇地说:“叔叔,我求求你啦,我的风筝飘到那儿去了” 小姑娘指着半山腰的一处茂密地方:“叔叔,我的风筝卡在树枝上了,你帮我把我的风筝弄下来好不好?” 段辞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眼中满是厌恶:“我说了,我没空,你是一岁小孩吗?我让你找别人听不懂?” 小姑娘委屈得快哭了,:“叔叔,那个风筝是我妈妈去年给我买的,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如果我带不回去,她肯定会骂我的。” “那你找你妈帮你啊,你找我有什么用?” 小姑娘眨巴着眼,她第一次遇到这样冷冰冰的大人,眼泪瞬间从眼眶里夺眶而出。 “叔叔,我妈妈没有来这里,我是和我姐姐一起来的,可是我姐姐和我姐夫让我在这里等他们,他们进树林里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段辞勾唇满脸轻蔑,世上还有这样的大人?自己去快活留小孩一个人在这里?就不怕孩子遇到什么危险? 他语气依旧冷漠:“那就等你姐姐姐夫回来找他们,别来烦我。” 段辞没有再去看小姑娘,这里这么多人,怎么偏偏要找他? 小姑娘失望地垂下头,可怜模样:“如果我姐姐知道,肯定又要骂我一顿了。” 段辞从来都不是心善的人,他瞳色瞬间冷了下去:“小孩,滚开,别再来烦我。” 小姑娘还想说什么,可看见他冷漠的目光后,只好失望地转头落寞地离开。 段辞看她这副模样,吐出烟雾叫住了她:“等一下。” 小姑娘满眼期待地回过头:“叔叔,你改主意了吗?” 段辞从外套胸口的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几百块钱:“拿去,重新买一个。” 女孩满眼失落,摇了摇头:“不用了叔叔,我那个风筝上面的图案是我爸爸离世前画上去的,可是我却把它弄丢了,我对不起我爸爸。”说着,眼泪又再次大颗落下。 小姑娘不知道是哪一个表情触动了段辞的心弦,丢下手中的烟踩灭,起身:“行了,别哭了,带路。” 小姑娘抬眸的瞬间,嘴角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勾起,这个大人真傻,这种劣质理由都信? 抬起脸望着段辞的瞬间,又变成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感动地说:“谢谢叔叔,我带你去。” 段辞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姜软软,跟着小姑娘离开,小姑娘带着他从山顶来到半山腰的某一处,这里树林茂密 远离了山顶喧闹的人群,寂静阴森,风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让人感到一种诡异的安静。 小姑娘的风筝卡在一棵树上,不高。段辞随意捡了一根树枝,走过去想把它弄下来,天空渐渐暗淡下来,让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风筝树下不对劲的草坪。 一步、两步、三步…… 男人突然踩空,猝不及防地跌落进一个坑洞里。 而站在深坑上方的小姑娘看见段辞终于上当,才满意地转身离开。 小姑娘走向不远处站着的两个人;蒋予茉和她的丈夫。 小姑娘走到俩人面前,又换上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姐姐,你交代的事情我完成啦,那现在我的封口费是不是该结一下了?” 蒋予茉抽着烟,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做得好。”然后示意站在她身旁的丈夫给封口费。 小姑娘拿了厚厚的一沓钱,转身顺着山路朝山脚走去。 却在转身的瞬间,人畜无害的模样完全消失,流露出一副超越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阴狠。 傻子的钱,可真好赚。 第112章 背他离开 蒋予茉缓缓吐出烟雾,看着不远处那个陷坑,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嘴角上扬,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这么多天,终于叫她逮到这个机会。这里没有监控,更没有人,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就让段辞好好享受一下她为他带来的乐趣吧。 段辞,你不是嚣张吗?你不是狂妄吗?年轻时你不是正眼都懒得看我一眼吗? 那你就好好享受这一刻吧… 而站在蒋予茉身旁的丈夫脸上写着担忧,“予茉,这样做会不会出事?” 蒋予茉眼底狠意一闪:“怕什么?又死不了人,就算被发现了,顶多也认为这是哪个猎人用来捕猎的陷阱而已,是他自己运气不好,与我们何干?” 蒋予茉的丈夫不再说话了,他跟了蒋予茉这么多年,蒋予茉的性格他是知道的,从不会委屈自己,有仇必报。 只是以前蒋予茉对付的人都是一些普通人家的小蝼蚁,可是现在这个人可是段辞。 段氏集团的影响力不用他多说,蒋氏在段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如果此事被人发现,那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这个陷坑还是他亲手挖的。可是他又不敢违抗蒋予茉。 蒋予茉只要想到段辞现在的处境和心情,她心里就说不出的痛快,露出小人的嘴脸,如阴沟里的老鼠尽显丑恶。 而后才满意的从半山腰离开。 深坑里。 段辞掉落下来的瞬间就踩到了捕兽夹,是‘虎齿夹’,有着尖锐的倒齿。 手臂也因为防不胜防地掉下而摔伤,额头磕碰到了泥墙。浮现淤青和丝丝血痕。 受伤的躯体如同破碎的散件,右腿脚环被‘虎齿夹’夹住,伤口如同狰狞的恶鬼,丝丝鲜血从其中渗出,染红了一片。 段辞因为疼痛脸拧作一团,扭曲了原本好看的轮廓,流露出难以言表的剧烈痛苦。 他仰头看向洞口,几根细枝撑着零零散散的草堆,确实难以让人看出来这里藏着一个泥坑。 想起刚才的小姑娘,段辞发出一声苦笑,终日打雁,终被雁啄。 他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姜软软的号码,拨了过去。 而此刻在山顶上的姜软软接到电话后,听完段辞的叙述。她眉头紧锁,转过身眼眸四处张望,露出几分焦急。 此时天色已然开始暗淡,看日落的人已经回去得差不多了,姜软软想求助剩下的几个人,可因为不熟又因为天黑都拒绝了她。 她只好独自前往寻找段辞,俩人开着微信共享位置,她顺着段辞的指导往半山腰下寻去。 段辞等姜软软期间,有个什么东西钻入他的左腿,段辞刚看过去,腿上就传来钻心的痛,是一条蛇。 一瞬间,被蛇咬的部位仿佛被千万根针同时刺入,痛不欲生。 那蛇咬了他后,并未离去,而是在泥坑里爬来爬去… 段辞长这么大,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狼狈,就像是心里突然裂开一道口子,这种尖锐的感觉让人难以承受。 全身上下的疼痛都似乎在割裂着他的神经。和姜软软通话期间气息也变得越来越虚弱。 良久,姜软软找到了段辞所说的那个风筝,她顺着走过去,看见了陷在泥坑里的男人。 这个坑不深不浅,但就是刚好让人够不到洞口,也无法爬上来。 姜软软喘着气息,尽量保持冷静,她喊了段辞几声,男人虚弱地尽量回应着她。 姜软软打开手机手电筒,在附近找到一根藤条,和一根尖锐的棍子。 她用藤条绑住陷阱口旁边的树根,扔进泥坑,顺着藤条滑了下去。 姜软软看清段辞脸色的时候,苍白如纸,显然已经力竭无比。 “段辞,你坚持一下。”她说。 姜软软看见夹在段辞脚环上的捕兽夹,不由得心寒一颤,这种‘虎齿夹’是用来捕捉野生大型动物的,威力巨大。 光靠一根木棍无法打开,姜软软又顺着滕条爬上去,找到一块大石头。 重新下来后,姜软软拿出坚硬木棍插到夹子里,再用找到的大石头用力砸锁紧环。砸的同时用力去推木棍,又多砸了几次,木棍随之一点点推进夹子,夹口这才扩大。 姜软软用手机手电筒的光照亮,打开夹着段辞脚环的‘虎齿夹’后,露出了触目惊心的伤口。 向来冷静的她看见这伤口后,心里也不由得开始发慌。 段辞唇齿苍白,虚弱地提示:“姜软软,你小心一点儿,这里面还有一条蛇,我不知道它爬到哪里去了。” 闻言,姜软软神情瞬间不安。 她问:“段辞,你被蛇咬了吗?” 男人点头,“嗯,咬了左腿小腿上方。” 姜软软开始担心,因为她不清楚那蛇是否有毒,姜软软用手机电筒找了一圈,找到了那条在角落里的蛇。 还好只是一条无毒蛇。 姜软软说:“别担心,这种蛇没有毒,段辞,你…还有力气吗?” 男人声音小得几乎快要听不见,额头上渗出汗珠,“你觉得呢?” 看他虚弱的模样,显然站起来都做不到。 姜软软用石头将那条蛇打死,然后开始用尖锐的木棍在泥墙上开始凿动。 段辞问她干嘛?姜软软回道:“自然是想办法带你出去。” 她刚才观察了这个陷阱的四周,这一块的泥土是松动的,凿起来并不算太费劲。 姜软软在壁上挖出阶梯,挖一步,她向上爬一步。 段辞虚弱地看着夜色中在凿泥梯的女人,这种紧要关头,她还能保持冷静和理智。 姜软软,你到底还有多少面是我不知道的? 他虚弱地靠在泥墙上,看着累得气喘吁吁精疲力尽的女人,她还在坚持挖着泥梯,让段辞心尖的位置上淌过一阵暖流。 将近一个多小时左右,姜软软才挖好泥梯,她赶忙回到段辞身旁,问他还能不能站起来? 显然,段辞现在连动根手指都费劲,更不用说站起来了。 姜软软大口地呼吸着,休息了一会儿,她刚才找到段辞时,就已经打了报警电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岛上维护治安的警察还没有来。她知道不能坐着干等。段辞腿上的伤等不了。 于是她走到段辞面前,扶起他,把他放在身后,咬紧牙关用力艰难地背了起来。 段辞霎时震惊,“姜软软,你干嘛?” “背你离开。” “你…你知道我多重吗?” “知道,所以你别和我说话,别浪费我的体力。” 段辞不再说话了!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令他心跳漏了半拍,眼神中布满错愕和慌乱。 他知道姜软软背起他需要多大的体力和毅力,他说不清这一刻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段辞感受着她步履蹒跚的一步步向着挖好的泥梯上挪动,每一步都显得无比艰难。 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终于,姜软软背着段辞出了陷坑。她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她的额头和衣服。借着月亮的光背着段辞离开。 第113章 不那么讨厌她了 段辞看着坚韧的女人,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涌上心头。 他整个人就这样趴伏在姜软软瘦小的背上,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所有的信任全部交付于她。 他不禁去想,姜软软这瘦小的身躯是如何托起他沉重的身体的? 明明那么瘦小,明明她才应该是需要被人保护的那一个。 段辞借着月光撑着沉重的眼皮看着姜软软的侧脸,一贯冷漠的男人眼神慢慢有了变化,眼尾不经意染上一抹温柔。 这一刻,这一秒,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心跳乱了节奏,无法控制内心的悸动。 明明虚弱的呼吸也因为这份强烈的悸动而变得不再平稳,显得有些混乱。 他微弱地开口:“姜软软,其实你好像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 姜软软没有理他,只是稍作歇息,然后再次艰难地背起段辞,朝着山下走去。直到俩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背到山脚下,才遇上姗姗来迟的两个警察。 俩人坐上警车,警察把段辞送到医院里交给了医生处理才离开。 这座旅游岛屿是为了旅游而开发的,原住民几乎没有,所以医院建的也并不大。 医生看见段辞的伤口,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开始带他去处理。 数小时后,段辞被推到病房里,他因为麻药作用已经昏睡过去。 姜软软守在床边,掏出手机把这件事告诉给了段辞的父母。 段辞醒来时已是凌晨五点。 他疲倦地睁开眼皮,看见趴在病床边已经睡着的姜软软。 段辞轻轻地挽过她耳边的碎发,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思绪也变得凌乱起来。 姜软软被他挽碎发的动作弄醒,她朦胧地睁开眼,看见已经醒了的段辞。 柔声地问:“段辞,你…现在怎么样了?” 段辞并未说话,只是看着她出神,而后才疲弱地说:“坐过来一点儿。” 姜软软挪动了凳子,靠近了他一些:“你好点了吗?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段辞并未说话,医院里的病人并不多,静悄悄的。 段辞看着姜软软,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累吗?” 姜软软被他的反问问得有些懵。他问她累吗?指的是什么?是指背他回来累不累吗? 她不想说话,就他们的体型差和体重差也能想象出来她肯定是累的吧。 而且不是一点半点的累。 她没有回答,而是转移话题:“段辞,你,你为什么会去那个地方?还掉入那个陷阱?” 男人的眼神发生变化,他在泥坑里的时候就已经理清了思绪。 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如果没有人指使,又怎么敢把他刻意引入到那里去? 而谁又会无缘无故的这么做? 不用多想也能知道是蒋予茉的手笔,段辞发现他低估了蒋予茉的胆量。 他以为蒋予茉只是狂妄,只是好面子,却不曾想,她竟然真的敢算计自己。 看来,她是在逼自己出手了。既然如此,那整个蒋氏集团就为她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吧。 段辞声音硬冷地说:“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会处理。” 姜软软知道事情并不单纯,既然段辞不愿意讲,她也没有继续追问的必要。 她看了眼时间,起身说:“已经快六点了,我下去买点早餐回来。” 段辞叫住她:“等一下。” “怎么了?” “我还不饿,早餐的事不着急,你…再陪我待一会儿。” 姜软软听不懂段辞话里的意思,但也只是坐在凳子上陪着他一言不发。 “看着我。”段辞说。 姜软软不知道段辞想干嘛,她只是把目光放在他脸上。 俩人四目相对。段辞不再说话。 姜软软真的怀疑他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有大眼瞪小眼的癖好?他怎么这么喜欢让别人看着他? 段辞打量着姜软软的神态,即使她的眼神依旧有些淡漠。可是从她背着他回来开始,他就只能相信姜软软是爱他的。 因为从她背起他的那一秒起,他就已经十分确定,他不能够接受任何男人再挤进姜软软的心里。 尽管他现在还理不清自己对她的感情,但他已经没办法再把她拱手让人了。 从他把自己整个人托付给她瘦小身躯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自己再也没办法像从前那样忽视她了。 尽管是她不择手段嫁给自己,尽管是她先靠近的自己,他也已经没办法再做到像七年前那样讨厌她了! 姜软软觉得段辞看她的目光变得很奇怪,是那种不说不上来的奇怪,很渗人… 她不知道段辞为什么会突然这样看她?看得她心里发慌。 她移开目光不再去看他,直接起身说:“我下楼去买早餐。”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姜软软出了病房门。 半个小时左右。 姜软软才把早餐买了上来,一碗白粥和几个小菜。 姜软软把他扶起,让他坐起上半身,把早餐递给他。段辞却说:“我手臂昨天摔伤了,怕是没办法长时间举着这早餐,所以,你喂我吧。” 姜软软看见他手臂上的纱布,只好打开早餐喂他吃。 而男人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他的手臂确实受伤了,但经过处理和休息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但他就是想找个由头让姜软软喂他。 姜软软开口问道:“段辞,你的腿伤好点了吗?” 她还记得昨晚看见他腿伤的模样,尖锐的倒齿插入肉里,想想都觉得骇人。 男人摇头:“没呢,医生不是说了嘛,起码要在医院住上半个月左右才能完全好。” 她说:“回上京市去吧?上京市的医疗设备比这儿要好一些。” 段辞幽幽地说:“不想折腾,就在这住吧。” 听她说要回上京,段辞心里突然有些不情愿,他莫名的想和她多独处一段时间。 从他意识到自己没法再像从前那样讨厌她的时候,他就没那么急切的想回上京了。 姜软软不再说话,只是喂着他吃早餐。 这是七年来,她第一次喂他吃东西,没有情绪,没有波澜,只有机械麻木。 段辞看着面无表情喂自己吃东西的女人,心里生出些许的不舒坦,他希望她不要表现得这样麻木。 段辞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姜软软,我记得上次我洁癖发作,你都急哭了,怎么这次一滴眼泪也没有?” 第114章 抱着睡 姜软软没有说话,却在心里回答:因为上次你洁癖发作很严重是致命的。如果你死了那祁野的心脏也消失了。 可是这一次你的伤并不致命,退一万步来讲,哪怕你截肢了,只要你还活着,只要祁野的心脏还在。 可是这样的答案,她只能想不能说。 段辞见她沉默,逼问:“回答我。” 她平静回应:“段辞,人哭是有理由的,是分情况的,我也不是发生点什么事情都哭的人。” 男人疑问:“分情况?所以上次和这次的情况有什么不一样吗?” “段辞,我觉得你眼下应该做的事是把伤养好,而不是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段辞却说:“人在无聊的时候就是会问无聊的问题,所以…回答我。” “段辞,你这么有精力纠结这些,我看你手臂的伤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嘛,要不你自己端着吃?” 果然。男人不再说话了。 姜软软喂完他才收拾着走了出去,自己下楼去吃了早餐。 她晚上回酒店去住,白天来医院照顾段辞。 日复一日,不知不觉间,半个月悄然过去。 这半个月里,俩人的相处很平静,不像夫妻,更像相处和谐的两个陌生人。 段辞的父母也经常打电话来询问他的情况,还有白晚琪每晚的查岗之外。 段辞的腿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从医院回了酒店住。 姜软软提议回上京,毕竟她们这次出来也挺久的了,但是段辞没同意,说什么段嘉鸿安排的时间他也没办法之类的。 姜软软想来也是,段辞的父母自然是希望他们独处时间越长越好。 可是这样下去也只能是浪费彼此的时间。 晚上十点。 姜软软洗漱完,又处理完邮件后,才像之前一样躺在床上的另一端,整个人平躺着面朝天花板。 段辞还在浴室间里洗漱,他出来的时候,姜软软已经闭上眼睛。 她并没有睡着,她只是不想和段辞交流。 段辞躺在床上的另一侧,嗓音低沉:“姜软软,侧过身去。” 她睁开眼,段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要让她背对着他?他这是终于想通了? 她没说话,默默的把身体侧过去背对着段辞。 下一秒。 一双大手从背后环抱住她的腰。段辞把整个身体贴近过来。 姜软软猛地睁开眼,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去推开他的手臂。 她整个人从头到脚仿佛被雷击中,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惊慌。被段辞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 而男人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反应一般,双臂牢牢地禁锢在她的腰间,说道:“别动。” 姜软软慌乱着去推开他,声音都有些发颤:“段辞,你疯了?你干嘛?” 见她如此抵触,段辞心口堵得慌,强势诉说:“姜软软,你在动,我就不能保证真的会发生点什么了,还是说,你就想发生点儿什么?” 话落,姜软软不动了,她全身僵硬。 段辞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这样? 她现在应该立马推开他。可是想到他刚才那句,不能保证真的会发生点儿什么,她心里就发怵。 现在段辞伤已经好了,力量绝对百分百在她之上的。 而段辞见她终于不再反抗,心底舒坦了些,他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 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抱姜软软,但就是没忍住这么做了。 事实上,他在住院的这半个月里,就已经想这么做了! 段辞感受到姜软软整个人身体僵硬,手松了一些,用下巴抵住她的头顶,眼底涌动着不名情愫,似岩浆般热切。 他没办法否认,在抱住她的那一刻,他的心跳节奏已经彻底被打乱,先是短暂的沉寂,再是暴风骤雨般地狂跳,他试图平息这份突如其来的悸动,却发现自己已无力掌控。 他抱着她,任凭自己的心脏狂乱跳动。 段辞想,他第一次抱白晚琪的时候情绪很平静,除了染上一丝色欲之外,并不似现在这般触动如此之大。 而抱着姜软软的感觉超越了所谓色欲,是一种从心底里得到满足的感觉。 姜软软不敢动,刚才的缕缕睡意现在也瞬间全无。 蓦然间,她后颈脖的头发被段辞撩开,然后冰冰凉凉的触感席卷而来。 姜软软瞬间瞪大眼睛,心脏为之一震。 段辞在亲她? 身体宛如被强烈的电流贯穿,骨骼和皮肉似乎在瞬间变成通电的导体。 姜软软吓得赶紧推开他,可是男人的手臂雷打不动。 “段辞你干嘛?你放开我。”她忐忑不安地说。 段辞无动于衷,继续亲吻着她的颈脖。姜软软吓得赶紧转过身面向他,眉眼里的冰冷和惊恐很是显眼。 腔调急促:“段辞,你疯了?” 男人看着她,嘴角勾起淡淡地笑意:“你主动转过来,是想让我吻你的……”目光定格在她的唇瓣上,漫不经心地说:“这里吗?” 姜软软被吓到了。 她试图保持冷静,“段辞,你…你不是说不会跟我发生什么的吗?” 男人打趣:“这不是还没发生吗?” “那你刚才…刚才…” 她想说,那你刚才亲我颈脖干嘛? 段辞笑得更浓厚了,他看着姜软软的表情,没有了平常怼人的那副气势,只有惊慌无措。 “刚才,怎样?”段辞故意拖长了尾音。 姜软软垂着睫毛。段辞怕不是太久没碰女人,所以……? 她沉下呼吸,试图让他保持理智:“段辞,我不是白晚琪。” 男人皱眉,这个时候提白晚琪做什么? “我知道。” 她抬眸看着他:“既然你知道,那你还……” “还怎样?” 她有些焦急:“那你就不应该这样对我。” “我哪样对你了?” “段辞,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终于,男人神色变得认真了几分:“我知道,但是姜软软,别说我现在还没对你做什么,就算我真的要对你做什么,你也必须履行你作为妻子的责任不是吗? 别忘了,你是我段辞的老婆,从七年前嫁给我开始你就应该做好这个觉悟,难不成,你还奢望白晚琪一辈子替你履行职责不成?” “ ?” 段辞见她终于不再反驳,说道:“行了,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是你也别抗拒我,不然……” 话只说了一半,然后他抱着她,身子向下挪动,用头贴近她的脖子处像只猫一样蹭了蹭,好似在找一个舒适的睡姿。 他和白晚琪睡一起,从未用过这种姿势,向来都是白晚琪贴近他的胸口。可是今天段辞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他就想以这样的姿势搂着姜软软睡,倾听她的心跳声,感受着她整个人全部的一切都只属于他段辞一个人的模样。 这份病态被他隐藏得太深,谁都没有看出来,包括段辞他本人自己。 第115章 许愿令 翌日清晨。 姜软软睁开眼,段辞还搂着她,似乎还睡得很沉。昨晚段辞比她先睡着,现在她又比段辞先睡醒。 姜软软轻手轻脚想推开他的手臂,睡着的男人感受到了动静,闭着眼的眉目动了动:“姜软软,我有没有说过我没睡醒你就不可以先醒?” 姜软软不动了,她是真的怕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段辞感受到她的温顺,才舒展着眉间继续睡觉。 他从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过这样无理的要求,包括白晚琪。一直以来白晚琪比他先醒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 可是,他就是不喜欢姜软软这个女人比他先睡醒。 良久后,段辞才朦胧地睁开眼,抱着姜软软用鼻息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是一股淡淡的奶油香味。 “姜软软。”段辞突然叫她。 “嗯?” “以后不可以比我先醒,就算醒了也不可以比我先起,知道吗?” “为什么?”她表示不理解。 “因为,我不喜欢,所以你要听话,不然,以后睡觉我就把你绑起来。”语气十分认真。 姜软软心里咯噔一下,她觉得段辞简直是疯了,不再去理会“疯子”的话。 无所谓,反正等回了上京,段辞就会去白晚琪那儿了,就不会再来烦她也不会提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了。 段辞见她不说话,等于是默认了,这才满意地起身下床。 洗完漱。 俩人一同出去吃早餐,段辞牵着她的手掌,虽隐约能感受到她的抗拒,但他也没说什么。 早餐期间,段辞给自己的助理发了一条消息:【把蒋氏集团最近所有的项目调查清楚,然后发我邮箱上。】而后关闭手机。 八点半,俩人用完早餐并没有回酒店。 段辞牵着姜软软往岛屿上唯一的游乐园走去,虽然她并不太情愿。 到了游乐园,段辞问她想玩什么项目? 姜软软面无表情:“什么都不想玩。” 难得的,段辞没有生气,而是耐着性子说:“来都来了,走,我带你去闯迷宫。” 姜软软全程没什么表情,段辞又带着她玩了好些个项目。她依旧像个木偶一样,表情略显呆滞。 段辞终于没忍住,质问:“姜软软,你这什么表情?” 段辞以为带着她多玩几个项目她应该就开心了,哪成想,她这张脸依旧这般不讨喜。 姜软软抿唇:“段辞,我还有工作邮件没处理,要不我们回去吧?”她随便编了个理由。 姜软软不是不想笑,而是她真的笑不出来,一方面是她从前只和祁野去过游乐园,不习惯和别人。 另一方面是,她觉得段辞变得很奇怪,是非常奇怪。让她心里打寒碜,慎得慌。 段辞眉目肃起,不厌其烦:“不爱玩就滚回酒店。” 说完,独自大步离开。段辞认为自己难得对她有耐心,她还不领情。 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来游乐园这种地方,年轻的时候白晚琪总拉着他陪着一起来。 段辞觉得这种地方都是小屁孩才来的地方,但白晚琪向他撒娇,他也只好陪着白晚琪一起。 现在,他主动带着姜软软来,她竟然不领情。 段辞越想越气!姜软软怎么就是不愿意给他一个笑脸? 段辞在前面大步走着,姜软软在后面小步跟着。 俩人回到酒店,空气再次陷入安静。 男人在坐阳台上抽着烟,盯着姜软软的一举一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午。 俩人一同出来吃完东西,回去时路过一棵很大的许愿树,树上挂满了许愿令。 段辞拉着她走了过去,像旁边的人买了两个许愿木牌,“姜软软,你有什么愿望可以写上去。” 段辞之前看见这许愿树,只觉得无聊又无趣,但他细想来,女人应该都喜欢做这种无意义的事,就不由自主地拉着姜软软过来了。 姜软软虽不知他此举何意。但还是拿了黑色马克笔,在许愿令上写着:【我与你,不负此生,不负相遇。】 这是她与祁野心照不宣的约定。 她写完想要挂到树上去,段辞却突然伸手抢过她的许愿牌。 姜软软想要拿回来,这里的规则明明写着的,不可偷窥他人的许愿令。 “段辞,你干嘛,还给我。”她生硬地说。 段辞哪里会去管什么狗屁规则,拿着姜软软的许愿木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地笑。 “姜软软,你对我还真是痴情啊。” 说完才还给了她,姜软软没有理他。拿着自己的许愿牌就要往树上挂去。 段辞淡淡勾唇:“你太矮了,挂下方会容易被别人弄下来。” 他说完,也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突然就蹲下抱起她的双腿把她举高了些:“挂高一些吧。” 姜软软脸色一变,有些许的恼羞成怒,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把木牌往高处挂去。 她一米七的身高,并不算矮。 挂完,段辞才将她放下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让她挂高一些。 许是因为看见她为自己写的那句,不负此生,不负相遇。让他莫名不想让其他人轻易触碰到。 段辞也拿上马克笔不知道在自己的木牌下写了什么,然后挂了上去,俩人才离开。 夜晚。 平静的一天过去。 姜软软从洗漱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段辞坐在阳台上一边抽烟,一边和白晚琪打着视频电话。 她只是坐回床头打开电脑处理工作。 段辞盯着姜软软看。她和平常一样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段辞却不爽了! 他故意提高了和白晚琪聊天的声音,好似和白晚琪天生就注定是一对恩爱非常的情侣般。 但在看见姜软软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后,心里的怒火不断升温。她就不能给点反应吗? 段辞知道,他再也没办法像从前那样无视她的平静了。 匆忙和白晚琪敷衍地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洗漱出来就往床上躺去。 “别弄你的工作了,睡觉。”他说。 “你先睡吧,我…我再处理一会儿。” 姜软软想,昨晚段辞抱着她睡,她整个人其实都不舒服,甚至睡得很不安逸。 她想,今晚故意借着忙工作的理由比他晚睡,他应该就不会抱自己了吧? 哪知,男人脸色颠怒:“姜软软,你很不听话啊,还是说,你真的想让我对你做点什么?” “ ?” 她不再说话,合上电脑躺了下去。 第116章 回上京 段辞这才满意了些,伸出手臂抱住她的腰拥入在怀。 姜软软身体又开始变得僵硬。 男人闭上眼睛,慵懒地说:“姜软软,你很紧张?” 姜软软不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段辞像是安慰地口吻:“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段辞不否认,他贪恋她的体温。 抱着姜软软,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能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贪婪。 这种明显的转变让他没办法忽视。 段辞抱着她寻个舒适的睡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姜软软一动不敢动,良久后才支撑不住进入梦乡。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段辞每天晚上都会抱着姜软软睡。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是,他已经逐渐习惯了她的体温。宛如他习惯了七年来她的存在一般。 姜软软这段时间都睡得不安稳,她必须要找个理由回上京了,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姜软软就说姜氏最近新进了一批设备,她必须要回去了。 段辞没说话,默认了回上京。但需要段嘉鸿的同意才可以,不然他们两个根本上不了船。 在段辞的好一番劝说下,段嘉鸿才同意俩人回上京。 得到同意,姜软软马不停蹄地收拾衣物,当天就回了上京。 下午六点。 俩人回到上京。 刚进家门不久,姜软软进了厨房,白晚琪就风风火火地从别墅来了,自然又热情地扑进段辞的怀里。 白晚琪说:“辞哥,我好想你啊,这次怎么去了这么久?” 段辞轻轻将白晚琪推开,眼神不自然地看向厨房里的女人。 “晚琪,你先回别墅去,我晚点儿回去找你。” 白晚琪好不容易才见到段辞,哪里肯愿意回去,“辞哥,我不回去,我今天一整天都要和你腻在一起。” 段辞拿她没办法,只好将她抱在怀里。可是再看见姜软软的身影后,心底某一块地方却又不太舒服。 白晚琪和段辞在客厅里腻歪了一会儿,段辞上楼去换衣服,白晚琪才走到厨房门边看着姜软软,“嫂子,前段时间就麻烦你替我照顾辞哥了。” 姜软软没理她,也懒得理她。 白晚琪咬着牙,继续道:“姜软软,你们在海洙岛的这段时间,我每天晚上和辞哥打视频,应该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姜软软背对着她没说话。白晚琪想表达什么她一目了然,她没有心思去应付。 白晚琪看她没反应,心里的怒火蔓延开来,态度直接:“姜软软,这次你和辞哥去海洙岛的事,是段伯父安排的,并非是辞哥愿意和你去,这一点儿,你应该很清楚吧? 还有,你知道你被绑架的那天晚上,辞哥和我在这里庆祝生日时说了什么吗?辞哥和我保证说,不出一年,辞哥一定会和你离婚。” 姜软软依旧没有理她,白晚琪得不到回应又说了几句阴阳怪气的话才上楼去找段辞。 她做好晚餐,那俩人也下楼。 用过晚餐,段辞和白晚琪就回了别墅。 一进别墅,白晚琪就吻上段辞的唇,倾诉她的思念和爱恋。 段辞却不由自主地第一次没有回应她的热吻,而是轻轻推开了她:“晚琪,我先去洗个澡。” 白晚琪感受到了他的抗拒,只好点头说好。她看着男人进入浴室间,胸口微微起伏。 按道理来说,段辞这么久不见她,应该会把所有的欲望狠狠地发泄出来才对。 以前段辞出个差什么的,哪怕只是几天,只要回来见到她,也会在床上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 其实这些年段辞背着她在外面找一些野花的事,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觉得,只要段辞的心还在她白晚琪身上,她可以装傻,可以装不知道。 哪怕他以前在外面被那些野花喂饱了,他也依旧有足够的体力再回来折腾自己。 可是现在… 他明显在抗拒自己的主动亲热。白晚琪没办法再继续装傻,更没有办法再像从前那样欺骗自己说,段辞的心还完全的属于她。 她不知道段辞和姜软软在海洙岛都发生了什么,但两个人,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哪怕段辞答应过她不碰姜软软。也保不齐姜软软主动勾引。 想到这种可能性,白晚琪就恨得牙痒痒。 段辞抗拒她的亲热,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他可能对姜软软生出了别的心思。 许久,男人从浴室间里出来,白晚琪为了验证心中所想,用段辞最受不了的方式再一次主动贴了上去。 她花费心思去挑.逗着他。 可是,破天荒的,段辞找了个由头拒绝了她。 白晚琪的心瞬间一疼。 她的眼神短暂的空洞,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内心正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咬紧牙关,拳头紧握,她告诉自己,没关系,只要段辞还愿意回来。她就有办法把他的心再变回从前那样,只爱她白晚琪一个人那样。 俩人躺在床上,白晚琪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怀里。 段辞闻到白晚琪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有些排斥。 他突然想起姜软软,那个女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奶油香。 段辞抱着白晚琪,内心却在想,姜软软现在在做什么呢?睡觉了吗?还是在处理她的邮件?她一个人在那个空荡的家里会想他吗? 段辞有些烦躁,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想姜软软,明明白晚琪就躺在他怀里。 终于,男人突然开口:“晚琪,以后别喷香水了。” 白晚琪疑惑:“为什么?辞哥,我今天喷的香水是你最喜欢的一款。” 段辞想起之前自己和白晚琪说的话,他确实说过自己比较喜欢这一款香水味,所以白晚琪从那之后就只买这一款香水。 可是现在,在明显的想起姜软软身上的味道之后,他就有点儿没办法再接受香水的味道了。 段辞猝然起身,拿上外套丢下一句:“晚琪,我还有点事,你先睡吧,不用等我。”然后出了别墅。 白晚琪叫了他几声,男人好似没听见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不可置信,段辞甚至连为什么突然出去的理由都没有说,他…真的变了。 白晚琪心疼到窒息,眼泪掉下,紧紧抓着床单。看来,她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姜软软,段辞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白晚琪这一生都已经栽在他一个人身上了,我绝对不会让你的存在改变原来的轨迹。 第117章 足够的厌恶 段辞回到家,姜软软已经睡下,他打开次卧的门,走了进去,自然地打开灯。 姜软软听见动静,睁开眼睛,看见了来人,她猛的坐起上半身,有些无措:“段辞,你怎么回来了?” 段辞不是和白晚琪回别墅了吗?回来做什么?再者说回来就回来,进她房间做什么? 男人自然地坐在床边,掀开被子躺了上去:“回来睡觉。” 姜软软懵了:“那你回你房间去睡啊,你睡我这里做什么?” “姜软软,这里是我家,我想睡哪儿就睡哪儿,更何况,别忘了你是我妻子,陪我睡是你的义务。” 姜软软轻叹一口气,而后起身:“我去睡客房。” 段辞迅速将她拉回,摁在床上,压身上来,将她的双手禁锢在枕头两旁:“姜软软,你敢。” 姜软软被他迅猛的动作弄得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眨巴着眼。 两个人距离非常近,近到姜软软的根根睫毛段辞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让他本就不真切的感受加剧,一点一点将他的理智摧毁。 姜软软胸口起伏,一瞬间脑子短路。 段辞看得入迷,刚才升温的丝丝火苗被更强烈的东西压下,他俯下头想要去吻她的唇…… 姜软软反应过来睫毛微微颤抖,在段辞的唇快要碰上她唇的瞬间,她偏过头,段辞的唇在距离她脸颊一毫米的地方停下。 男人回过神,微微蹙眉。 他在干什么? 强硬表态:“姜软软,我说过了,你如果敢反抗我,我就不能保证会发生点儿什么了。” 说完,松开了她,躺到一侧,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躺下,“好了,睡觉。” 姜软软不动了,段辞的理智很容易失控,她怕他会真的做出什么。 她只是不能够理解,段辞为什么要突然回来?他不是日日夜夜思念他的白晚琪吗? 还有刚才段辞那个动作分明是想吻她,可是为什么呢?段辞不是恨她吗?不是讨厌她吗?想不明白,脑子乱作一团。 而抱着她的男人轻轻闭上眼睛。 段辞本来以为回了上京一切就都能回到原点,但…从岛上回来后,他还怎么能做到像从前一样对她。 姜软软的体温已经让他上瘾,是他三十一年人生里有史以来第一个上瘾的唯一体温。 段辞抱着她很快睡着,姜软软听着他的呼吸声,直到半夜眼皮支撑不住才缓缓入睡。 早上七点。 姜软软睁开眼的时候,看见段辞的胸膛,她朦胧着眼抬眸看见段辞的脸,而男人正在用一种耐人寻味的表情看着她。 很显然段辞醒的比她早,但,她记得昨晚明明是背对着他睡的啊?怎么醒来就是面向他的? 俩人无话。 姜软软起身去洗漱,段辞紧随其后。 姜软软做好早餐,拿了自己的一份就去了公司。 段辞坐在客厅里吃着姜软软做的早餐,心里很是满足。 很奇怪,以前吃姜软软的早餐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觉得…异常满足。 “嗡…嗡…” 手机震动,白晚琪打来的电话,段辞接起,声音温和:“晚琪,怎么了?” 电话里传来白晚琪哭啼的声音,不知道说了什么,段辞拧着眉目走了出去。 另一边。 姜软软来到公司,就碰上了秘书,秘书热情的和她寒暄几句之后,眼神不自然地说:“姜总,那个,有一位付先生说是您的朋友,一大早就来姜氏等您,现在我把他安排在接待区里,您看……” 付先生?付厌止? 他来找自己干嘛? 姜软软对秘书说:“把他请到我办公室来吧!” “好。” 姜软软进了办公室,不久后,付厌止走了进来,“表嫂,好久不见。”然后自行找了个椅子坐下。 姜软软没有抬头去看他,而是低头看着桌上的一堆资料及合同:“付先生,你找我有事吗?” 付厌止见她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心里不舒服,“表嫂,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 “付先生,我们之间有见面的必要吗?” 付厌止捏着眉心,上次在酒会和姜软软分开后,他就知道,他对这个女人也许已经有了其它不该有的心思。 而这一次从国外回来,就是为了验证这个想法。 如果,他真的…对她有了不该有的心思。那么就把她抢到身边来,无论用什么方法。 反正段辞也不爱她不是吗?反正段辞说过无论是谁把姜软软从他身边勾走,他都可以拱手相让的不是吗? 付厌止这段时间过得很烦躁。 一直以来克制着的某种情感超脱了他的体内,即使他强硬地告诉自己姜软软是他的表嫂是他的长辈,可他还是没有办法真正的再把她当成长辈的关系来看待。 他前段时间从美国回来第一时间就想来找她,可是却被告知她和段辞去了海洙岛。 付厌止便耐心等她归来,因为他知道姜软软和段辞即使强行绑在一起也不会摩擦出任何感情。 毕竟段辞有多爱白晚琪人尽皆知。 都说男人最了解男人,对付厌止来说,男人只分三种;君子,伪君子,以及不是君子。 而他和段辞都属于后者。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投怀送抱的女人自然是来者不拒,不拒绝,不负责。 但段辞能够保持这么多年都不碰姜软软,那么只有一个理由能解释得通,那就是足够的厌恶。 只有足够的厌恶一个女人,才能让一个不是君子的人做到七年之久都不屑去碰她。 因此他并不担心他们之间会摩擦出感情,所以他耐心等她回来,再验证自己的心思。 付厌止神色黯然:“表嫂,我知你不愿意见我,但你应该还记得我当初和画个圈签署合同的时候附加上的条件吧?两年之内,我需要你为我拍摄广告,你就得随叫随到。” 姜软软依旧低头看着桌上资料:“嗯,所以你是需要我再拍什么广告吗?付先生不要忘了,我现在在网上的风评可不好,你找我拍摄只怕会适得其反。” 姜软软说起这个付厌止就心烦,毕竟她在网上的风评是他一手造成的。 付厌止说:“嫂子,我可以不找你拍摄,但…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她问。 “你…陪我吃顿饭,我就告诉你段辞的洁癖秘密如何?” 第118章 交易换一天 姜软软依旧垂着头,“不好意思,我对他的过往不感兴趣。” 听到段辞的洁癖秘密,她心里不是没有触动,毕竟她也曾好奇过段辞究竟目睹过什么? 但,如果交换条件是陪付厌止吃饭,那么她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划算的交易。 她和付厌止之间本就没什么交情,网爆事件后就更没有交情了。 而付厌止眉心轻跳,他猜想姜软软定然不知道段辞的洁癖秘密。 以段辞和段辞父母的性格是不会告诉她的,可是……姜软软为什么会说对段辞的过往不感兴趣? 她———不是爱段辞的吗? 付厌止见此法行不通,只好换个思路,不慌不忙地开口:“既然不谈段辞,那我们就来谈谈‘画个圈’。” 终于。 女人低垂着的脸庞终于抬起,对上他的眼眸,“付先生,不知你想怎么谈?” 再一次的,付厌止对‘画个圈’更好奇了些,到底这个小破公司有什么魔力值得让她一次又一次为之低头? 付厌止说:“表嫂,至于谈些什么,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自然会和你谈。” “就只是和你吃顿饭是吗?”她问。 付厌止扬起眉眼,思考了两秒,才道:“不,我要你抽出一天的时间来陪我,那一天的二十四小时之内,你都归属于我,不能工作,不能和其他人聊天,更不能心不在焉。” “?” 姜软软不明所以:“归属于你?” “表嫂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只是……” 话没有说完,付厌止在心里补充道:我只是需要一个和你独处的机会,我只是需要确定自己的心意,我只是想要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已经对你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你只是什么?”姜软软疑问。 付厌止笑:“没什么,表嫂,‘画个圈’现在在我手里,它的生死也只是我一念之间,所以表嫂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并不想用这种话去逼迫她妥协,可是他必须要弄懂自己的心意。 而隐藏在付厌止心底最深处的是;当他决定回国,决定要一个和她独处时间的时候,就已经是答案了! 而笨拙的男人并不能想通这一点儿,因为他从小到大的经历都没有过被女人牵引思绪的经历。 加上父母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让他习惯了做任何重要的决定之前都必须百分百清楚自己的想法。 包括自己的心意… 姜软软沉下呼吸,她知道,她只能答应,从一开始付厌止查到‘画个圈’找到她的时候,‘画个圈’的生死就已经在他的一念之间了。 “好,我答应你,但是得等我有空。”姜软软说。 她这段时间没办法抽出空来陪他,去海洙岛的时间太久,导致太多工作落下。 付厌止起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满意:“好,我等你主动联系我,但是表嫂,别让我等太久。”说完大步离开她的办公室。 付厌止离开后,姜软软头疼地撑着脑门,她不明白付厌止到底想做什么? 几日后。 姜软软把落下的工作全部完成。 而这几天,段辞没有再回来过,也没有联系过她。 她也并不觉得意外,毕竟段辞和白晚琪分开这么久,总该要好好腻歪一番。 等姜软软抽出空的时候,她就主动联系了付厌止。 俩人约好明天早上见面。 第二天一大早,付厌止就开车来到她家门口,邀请她上了车。 车内。 付厌止问:“表嫂,听说你和我表哥前段时间去海洙岛玩了?怎么样?玩得还开心吗?” 姜软软望着窗外,轻描淡写地回答:“付先生,我想我们今天的谈话内容并不包括我的私事吧?” 开心吗? 姜软软并没有觉得哪里开心,她只是把这一场岛屿旅行当成了一种任务。 应付段辞父母的任务,这一点儿她和段辞心里都清楚。 付厌止见她不愿多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毕竟看她这模样也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付厌止把姜软软带到一家早餐店,店内环境优雅,装修高档。付厌止为她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 “这里的早餐都是我特意让厨师准备的,希望合你口味。”男人微笑着说道。 姜软软看着眼前精致的早点,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她不明白付厌止为什么要如此费心安排这些? 男人坐在她对面。她吃了几口,付厌止打破沉默:“表嫂,你今天想去哪里玩吗?” “不想,付先生,我觉得我们今天应该谈正事,你今天把我约出来应该不是为了做一些无聊的事情吧?” 付厌止这样的人把她约出来,又怎么可能是为了问她想去哪里玩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男人优雅地吃着早餐,漫不经心:“噢?正事?那不知表嫂觉得什么才是正事?” 姜软软顿了顿,明知故问? 她说:“自然是‘画个圈’,你上次说只要我抽空陪你一天,我们就谈‘画个圈’的事。” 付厌止笑笑:“不急,你今天只管陪我,其它的事,我们晚点儿再聊。” 姜软软不说话了,安静地吃着面前的早点。 无论付厌止想做什么,只要他不对‘画个圈’动手,什么时候谈都无所谓。 “表嫂,你…”付厌止开口。 “嗯?” “你为什么对我表哥的洁癖秘密不感兴趣?你不是很爱他吗?” 姜软软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她之前拒绝陪付厌止的要求,是因为觉得换段辞的秘密不值当。 但现在既然来了,那听听也无妨。 她说:“如果付先生想说,我也不介意可以听听。” 付厌止笑得大方,吐出来的话却小气:“可以啊,但这是另外的交易。” “另外的交易?”她疑问。 付厌止瞧着她,眼含微笑:“表嫂,我用‘画个圈’的生死换你陪我一天,这是一个交易。如果你想知道我表哥我秘密,这又是另外一个交易,可不是陪我一天这么简单了。” 姜软软听懂了他的意思,馈赠回一个皮笑肉不笑地表情:“噢,那就算了。” 她并不认为段辞的秘密值得她去和付厌止做什么所谓的交易。 第119章 玩 付厌止目光流转:“表嫂,你是不想知道?还是不想陪我啊?” “有区别吗?”她垂眼问。 “当然有区别。” 对付厌止来说,区别可大了! 姜软软想说,她既不想陪付厌止,对于段辞的那个秘密,她也没那么想知道。 但她一句话也没说,因为她还不清楚付厌止今天的目的是什么。 坐对面的男人见她不说话,唇角微张:“表嫂,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再多陪我两天如何?这个交易怎么样,很划算吧?” “不用了。”直截了当地拒绝。 付厌止耸耸肩,不强求,心中却在想:总有一天,你会想知道的。 俩人用餐期间,付厌止再次问她:“表嫂,真的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 “既然如此,那今天一切就由我来安排吧。” 俩人用完早餐,付厌止就开车带着她去兜风,又随便逛了一会儿。 中午带着她去了西餐厅。 姜软软问他是不是可以谈正事了? 付厌止依旧说不急。 俩人从西餐厅出来,付厌止带着她在路边散步消化。而后才又带着她去了电玩城。 姜软软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只是一直面无表情地听从着他的安排。仿佛心如止水,无法在脸上找到任何一丝波澜。 付厌止自己在电玩城里玩得不亦乐乎,有一些简单的游戏项目,他强行拉着姜软软陪他玩。 而姜软软只是麻木的简单配合着他。 直到走到一处抓娃娃机的地方,姜软软空洞的眼神才有了一丝反应。 她的目光停留在抓娃娃机上面。 初三那年。 她和祁野刚确认关系那会儿,有一次周末,祁野带着她去约会。 因为那时候还小,所以俩人只能偷摸地见面约会。 祁野带着她去玩了很多好玩的,包括抓娃娃。 她记得,她和祁野无论怎么抓都屡战屡败。最后俩人一直抓到天黑,祁野才终于抓到了一个棕熊娃娃给她。 她依稀记得,少年将熊娃娃送给她时,笑容如同日光倾泻满屋,两边梨涡凹陷,眉眼舒展开来,心情极为愉悦的模样。 而那个棕色的熊娃娃,被她收藏在自己家的房间里…… 付厌止注意到了姜软软的目光,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指着抓娃娃机,笑着问她:“要不要试试?” 姜软软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付厌止投了币,操控着摇杆,然而并没有抓到娃娃。他又试了几次,依然失败了。 “要不你试试?”付厌止看着她说。 姜软软接过手柄,认真地操作起来。经过几次尝试,成功地抓住了一只兔子玩偶。 姜软软拿着娃娃,脸上露出了久违地微笑。 “喜欢吗?”付厌止问。 姜软软没应话,只是安静地抚摸着娃娃的绒毛。 “送你了。”男人又说。 姜软软没有看他,表情却极为认真:“这本来就是我抓到的,兑换币的钱我可以给你。” 付厌止似是想起什么,拖长尾音:“噢?那如果我说我不要钱呢?” 姜软软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不要钱?那就谈正事。” 付厌止眼睛奇异的亮了亮,倒是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男人想说什么的时候,俩人身后响起一道声音:“付厌止?” 姜软软和付厌止同时转过身去,只见一个穿着性感,留着一头乌黑卷发的女孩怔怔地盯着他们看。 而女孩身边站着一个满身纹身的男人,卷发女孩打发那个纹身男人先去别处等她,然后才朝着俩人这边走来。 那卷发女孩看姜软软的眼神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敌意,姜软软并不认识这个女孩,但通过她的眼神,姜软软基本可以确定应该是付厌止的爱慕者,或者女朋友之类的。 卷发女孩笑得甜甜的,走到俩人跟前,对着付厌止问:“厌止,你怎么会在这儿?” 付厌止看着眼前的女孩儿,他有印象,却不记得名字,疑问着:“你是……小蕊?小怡?还是小妍?” 卷发女孩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维持着甜甜地笑容:“厌止,我是乔洛怡。” 也就是付厌止口中的小怡。 付厌止恍然大悟,漫不经心地反问:“噢,对了,刚才那男的是你男朋友啊?” 乔洛怡赶忙解释:“不是不是,就是一个玩得好的朋友。” “噢,那你们慢慢玩。”付厌止说着,就去拉姜软软的手腕准备离开。 他和姜软软的独处机会只有一天,他可不想这种珍贵时光被自己随便撩过的小野花打扰了去。 乔洛怡在他们转身的瞬间,笑着开口:“这位姐姐,就是姜小姐吧?” 付厌止身体定格在原地,再看向乔洛怡,“你认识她?” 乔洛怡保持着表面的笑容:“不认识,就是之前在热搜上见过,哎!我记得这位姜小姐好像是结婚了吧?厌止,你们怎么会一起出现在这里啊?” 乔洛怡这话说得看似无意,实则很有深度。眼神还瞟了一眼付厌止抓着姜软软手腕的举动。 只一瞬间,男人脸色变得阴沉,言语警告:“乔洛怡是吧?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知道的别知道。” 说完拉着姜软软离开。 而俩人身后的乔洛怡笑容逐渐消失,转而代之的是咬牙切齿。 她和付厌止是在酒吧认识的,当过付厌止一段时间的女朋友,她知道付厌止花心,她也没奢望自己会成为那个例外。 可是付厌止竟然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甚至连分手都没说,给她转了一笔钱后就直接玩消失。 乔洛怡看着俩人离去的背影,死死地盯着姜软软看。 她乔洛怡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到底哪里比不上姜软软那个老女人? 她当真不理解,付厌止难道都不看热搜的吗?怎么还会和那个老女人勾搭在一起? 而付厌止拉着姜软软到了一处角落。 眼神缓和了不少:“表嫂,刚才那个女孩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往心里去? 为什么要往心里去? 再说那个女孩是说了什么值得让她往心里去的话吗? “付先生,你想多了。” 付厌止看她丝毫不在意的表情,心中说不出的烦躁。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拉着她想去玩别的项目。 姜软软抽回自己的手,神情冷漠语气认真:“付先生,男女授受不亲,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拉我,更不要在我没同意的情况下随意的和我拉拉扯扯。” 第120章 付厌止的过往 付厌止被她的疏离态度所刺痛。他真的从未被任何一个女人这样绞痛过。 姜软软,当真就这么恨他吗? 他终是没忍住,眼底弥漫一层雾气:“表嫂,姜软软,你……就这么恨我吗?” 姜软软看着他。 恨? 难道不是他付厌止先恨的自己吗? 要说恨付厌止的话,她或许更恨自己吧! 但是,付厌止曾对她造成过的伤害,她没办法完全做到不在意,没办法忘记自己的家人朋友被网络上铺天盖地辱骂的情形。 她不是圣人,要说一点儿都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付厌止见她不说话,心中更是难碍,目光闪过丝丝凉意,因为她的沉默就是答案。 下午六点。 付厌止带着她去吃晚餐,服务员上好菜,姜软软开口:“付先生,我们可以谈正事了吗?” 男人眼神带上几分认真:“好,那就谈正事吧!‘画个圈’最近做出了一款还不错的游戏app,据说是一个还在读大学的大学生所创意出来的。” 姜软软眉眼一跳,在读大学生? 难道是赫百里? 那个孩子这么早就去‘画个圈’了吗? “付先生,如果那孩子能做出成绩的话,希望你可以给‘画个圈’一个机会。”她态度诚恳地说。 付厌止看着她眼神的变化。 到底为什么每次只有谈到‘画个圈’的时候,姜软软的眼神才会缓和下来? “表嫂放心,既然你已经按照约定陪了我一天,我自然不会再去动画个圈,如果那个大学生的app测试成功,并且能带来利益的话,我不仅会继续和画个圈合作,还会找更专业的团队来辅佐他们。” 听他说不会再去动画个圈,姜软软才放心下来,点了头。 俩人用餐期间又谈了一些关于‘画个圈’最近的问题。七点半从餐厅出来,在餐厅门口遇到三个人。 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女人还有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看起来像是一家三口。 姜软软并不认识这三个人,中年女人表情复杂地叫住了付厌止:“厌止。” 付厌止看见眼前的三人,先是震惊,刹那间眼中流露出一种厌恶,掺杂着恨意。 付厌止并没有理那中年女人,而是拉着姜软软准备绕开他们走。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却突然热情地挽住付厌止的胳膊,笑嘻嘻地说:“哥哥,好巧啊,不要走嘛,我和妈妈最近都很想你,一起吃顿饭呗?” 付厌止心生厌烦:“沈上歌,你是眼睛有问题吗?没看见我刚从里面出来?” 名叫沈上歌的女孩依旧陪着笑脸:“哥哥不要这样凶巴巴的嘛,妈妈最近想你都想出白头发了,你就留下来陪我和妈妈聊聊天吧?” 小姑娘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付厌止望了一眼眼眶泛红的中年女人,冷嘲热讽:“她会想我?你是在给我讲冷笑话吗?” 沈上歌把目光转移到姜软软身上,“这位漂亮姐姐,你是我哥哥的朋友吧?你能不能帮我劝劝我哥哥?让他留下来陪我们一会儿好吗?” 姜软软有点懵,这三个人难道是付厌止的家人?可付厌止和他们的关系看起来似乎不太好。 付厌止神色不耐:“沈上歌,别一口一个哥哥叫得亲热,我可没有什么狗屁妹妹。” 说完拉着姜软软径直离开。 刚离开没几步,中年女人就追了上来,瞳孔里翻涌着悲楚:“厌止,陪妈妈吃顿饭好吗?” 付厌止拧眉:“别在这儿乱认儿子,我可没有你这样的母亲。” 中年女人忧伤万分:“厌止,妈妈知道你还在怪我,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只求你能陪我吃顿饭好吗?” 付厌止嘲笑一声,视若无睹:“怪你?怪你什么?怪你卷走我爸的钱去养别的男人?还是怪你去给别人的儿子当母亲?还是怪你为了骗我爸不惜利用我?” 中年女人神情黯然:“厌止,对不起,妈妈没有别的办法,但我对你的爱是真心的。” 付厌止宛如听见什么笑话,“爱?你这种人也配谈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付厌止说完,不再给中年女人说话的机会,拉着姜软软离开。 离开那三人的视线后,付厌止才松开她点燃一根烟,表情并不好看,嘴角苦涩:“让你看笑话了。” 姜软软没有说话,这是他的家务事,和她没关系,也不存在看笑话一说。 付厌止吐出一丝烟雾,仰头望着暗淡的天空出神,像是在自说自话。 “那个女人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卷着我父亲的钱和别的男人跑路了,就是刚才在餐厅门口的那个男人。” 姜软软无动于衷地站在一旁,想必付厌止口中的‘那个女人’就是他的母亲!只是她不理解,付厌止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 男人露出伤感的眼神,继续叙述:“我那时候还不懂事,我爸总是骗我说。我母亲出去旅游了,等时机成熟了就会回来。” “我六岁的时候那个女人果然回来了,她在我身边陪了我一段时间,可是……陪我还不足三个月,就又离开了。 转头就嫁给了别的男人,就是刚才和她一起的那个老男人,她给那男人生孩子,还给那个男人原先的孩子当继母。” “我六岁的时候,得知她要离开,要去给别的小孩当母亲,我哭着求着祈求她不要走,我拉着她的衣角抱着她的腿哀求她不要去给别的小孩当母亲。” 付厌止陷入回忆,眼角温热:“明明我都已经那样求她了,明明我都已经跪在她面前了,她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开。她离开的那天,我在后面哭着追她,那个女人连头都不曾回过。” “沈上歌,就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而她嫁的那个老男人和前妻留有一个孩子,是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 “我十四岁的时候,见过那个男孩,是那个女人带我去见的,那个男孩当着我的面把那个女人骂得一文不值,贬低到尘埃里,我没忍住和那个男孩打了起来。” “我以为那个女人过得不好,却不曾想,这只是一出苦肉计。她故意让我看见这一幕,故意利用我对她的亲情,让我联合她一起欺骗我爸,好让她继续卷我爸的钱,哈哈哈……可笑吧?愚蠢吧?” “我那时候才十四岁,因为过于渴望所谓的母爱,所以那个女人说了一堆漂亮话,把我哄得团团转。 我并不知道她在利用我卷我父亲的钱。我天真的认为,她是我的母亲,她过得不好,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我成了她用来卷我爸钱的最大工具。” 付厌止眼角一滴泪滑落,“哈哈哈哈…..很可笑吧?” 姜软软不带温度的眼眸瞥向他眼角的那滴泪,她淡漠的眼神终是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第121章 确认心意 付厌止神情黯然,声音略显嘶哑:“直到后来,我发现了那个女人利用我的计谋,她哭着说她只是太爱那个男人了,所以只能利用我、欺骗我,达到卷钱的目的。” “我十五岁的时候,很认真很认真地问过那个女人一个问题,我问她,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过是你的儿子?你这样欺骗父亲,这样利用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那个女人说,厌止,我们这辈子注定没有当母子的缘分,你以后也不必叫我母亲,叫我阿姨就好。呵,哈哈哈……很好笑不是吗?” “可尽管这样,我还是没办法恨她。直到我十六岁那年,发现了她的秘密。她为了和外面那个老男人在一起,不惜背叛我父亲,不惜利用我。甚至不惜耍卑劣手段逼死那个老男人原来的妻子。“ 付厌止看向姜软软,目光哀伤:“有一次在宴会上,你不是问我移居美国的原因吗?这就是原因。 那个女人用手段逼死了那个老男人的原妻,所以那个老男人原妻的儿子特地因为这件事转到我所在的学校来,把那个女人害死他母亲的这件事在学校散布开来。” 付厌止没有继续讲下去。他陷入回忆。 十六岁那年,他的母亲用手段逼死别人的妻子,这件事在学校散开。全校学生也因此对他指指点点,用尽恶毒的语言诅咒他的母亲,顺带着他也变成了“有罪”女人的儿子。 十六岁的他承受着流言蜚语,所以他的父亲也因此带他移居美国。 后来他曾问过他父亲,关于母亲利用自己卷钱欺骗他的事,他是否知道? 而他的父亲却告诉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父亲太爱他母亲,所以自愿被她欺骗被她利用。 付厌止看着纵横职场的父亲因为他母亲那样无耻的女人而痛哭流涕,母亲的背叛让父亲痛不欲生,那种悲伤和失望的情绪强烈的传达给了十六岁的他。 那一刻付厌止不觉得父亲可怜,而是觉得可悲。 所以,他从小就暗暗发誓,此生绝对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绝对不会让自己变成像他父亲那样的……可悲。 所以他从没有对任何女人动过情。更没想过有一天会对谁动心。 在付厌止的潜意识里,哪怕未来结婚,也只能是自选联姻,妻子这种东西于他而言不过是个门面。 关于自己制造舆论网暴姜软软这件事,是因为他经历过,所以他太清楚语言的杀伤力了。 可是现在……他后悔了! 他制造舆论时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后悔的一天,毕竟像他这样的人,想要弄谁都是往死里去弄。 可,当他意识到姜软软能无缘无故牵引他的心绪开始,他就后悔了! 付厌止看向姜软软,眼角泛起点点泪光,带着哀伤愧疚:“姜软软,对不起。” 姜软软垂着睫毛没说话,她不知道为什么付厌止要把这一切告诉她。 可无论他经历过什么,那都是他的事情,与她又有何干? 付厌止看着姜软软始终维持着缺乏情绪的脸,心中暗自苦笑。他付厌止当真就这么令她讨厌吗? 短短几秒,男人调整好情绪,恢复往常的表情:“姜软软,今天的交易结束,我送你回去。” 姜软软没说话。 上了他的车,一路往家的方向开去。 抵达时,她下车离开,付厌止却问了她一个问题:“表嫂,我很想知道,我表哥是有什么魅力吸引你?让你这样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姜软软停顿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步往家里走去。 如果说段辞有魅力的话,大概就是,他是祁野心脏的药罐! 付厌止见她不回答,也没有追问。望着姜软软消失的背影,点燃一根烟!眯起眸子。 他问自己,想要验证的心意是否有了答案? 或许,有了。 这个答案或许更早。 既然喜欢,那就得到。 良久,付厌止才开车离去。 * 姜软软进了家门,打开灯。 才看见客厅里坐着的男人———段辞。 他翘着二郎腿,指间夹着一支烟,阴冷着眸子看她。 姜软软心脏跳快了半拍,段辞的表情很不好看,这副样子就宛如当初家暴她时的前奏。 段辞好几天没有回来过,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为什么又是这种表情?又为什么不开灯? 难道是因为她和付厌止出去的事? 可是,付厌止是段辞的表弟,他应该清楚自己和付厌止之间清清白白才是。这也是姜软软为什么敢和付厌止出去的原因。 哪怕是魈一还,在过年前夕,她也争得了段辞默认可以见面的不是吗? 男人看着她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她先开口。 姜软软没有说话,换了鞋就要往二楼走去。 终于,段辞语气没有起伏地开了口:“心虚了?” “?” 心虚什么? 姜软软回过头,面无表情:“段辞,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用搞弯弯绕绕。” 男人猛吸一口烟,脸色阴沉得可怕,不急不慢:“过来。” 男人的脸色骤变,姜软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让她瞬间进入高度警惕的状态。 姜软软抬起沉重地脚步走了过去,站在他一侧。 “坐下。”段辞眼神示意。 姜软软坐在他一侧,隔着一定距离。 男人端详着她的表情,吐出烟雾:“姜软软,你真是耐不住寂寞啊!” 她眼皮一跳,果然,是因为她见付厌止的事。 段辞伸出修长的手掌掐着她的脖子,却没有用力,显然在隐忍着伤害她的冲动。 他再也没办法像之前那样毫无顾忌的对她动手,可是他也没办法再放任她和任何男人单独见面。 他犀利发言:“姜软软,我是不是最近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姜软软看着他幽深莫测的眸光:“段辞,你想干嘛?” 男人答非所问:“说,你今天和付厌止都做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做。” “什么也没做?那你为什么要去见他?为什么要和他去餐厅吃饭?为什么又要和他去电玩城?你手里的这个兔子玩偶又是怎么来的?” 姜软软神色从容:“段辞,我和付厌止只是有工作上的事要谈。” 段辞掐着她脖子的手稍稍加重了点力道:“噢?我怎么不知道你姜氏集团和付氏有工作上的合作?再者说,就算是谈工作,用得着去电玩城那种地方谈?嗯?姜软软,如果我的人没有在监视你,你是不是都得和付厌止上酒店开房谈去了?” 第122章 失控 她想和他讲理:“段辞,你不要强词夺理。” 姜软软承认她今天确实对付厌止的安排听之任之,可是她和付厌止之间本就清白。 “我强词夺理?” 男人“嗤”笑一声,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放在她面前。是付厌止今天在电玩城拉着她手腕的照片。 姜软软想起来,这是那个名叫乔洛怡的女孩和付厌止打招呼后,付厌止拉着她离开时的样子。 男人眼神发狠:“姜软软,我怎么不知道你和付厌止什么时候走这么近了?在岛上的时候,你说什么姜氏新进一批设备必须要回来,我看是为了和付厌止约会才撒谎吧?这才是你真正回来的目的吧?” 姜软软胸口微微起伏:“段辞,我说了我和付厌止之间清清白白,你爱信不信。” 男人怒目切齿:“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嗯?姜软软,你应该知晓你之前的网暴事件是付厌止一手安排的吧?你就这么喜欢和设计你的人在一起?还是说,他设计你设计出感情来了?让你背着我和他偷情?” 姜软软觉得好笑,“偷情?段辞,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你若信不过我,你去问你那表弟就是。” “问他?”男人松开了她的脖子,满眼轻蔑,“谁知道你们之间是不是事先商量好了说词?” 姜软软声线凌冽:“段辞,你想象力真是丰富。” 男人丝毫不露感情的模样:“怎么?我说错了?姜软软,你倒是和我说说看,你今天除了让付厌止拉你的手之外,还让他碰你哪儿了?嗯? 碰你的嘴了?还是在车上把你这具残花败柳的身体也碰了?姜软软,你当真这么饥渴?在海洙岛和我睡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骚?和别的男人就这么主动?” 残花败柳? 哈哈…哈哈哈哈… 姜软软的理智逐渐丧失,有了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段辞,你有什么地方值得让我对你主动?别说我和付厌止没什么,就算我真的和他有什么,又与你有何干?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有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男人起身,抓着姜软软的手腕往墙壁上甩去,让她背靠着墙上,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这一次,终是没忍住用了力。 “姜软软,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那你七年前又何必嫁给我?既然嫁给了我,就得明白什么叫守妇德。我倒是好奇你在外面找了多少个男人? 你那个邻家哥哥?付厌止?还有那个餐厅里的小白脸?除了这几个还有谁?是不是还有那个外国佬瑞安?姜软软,你他妈这具躯体是不是通通让他们轮流碰过了?嗯?” “咳咳…咳咳咳…” 姜软软脖子被他掐得呼吸不上来,满脸通红,无法说话。 段辞松开了她的脖子,转而抓起她的衣领,逼问:“说,你是不是在外面轮流着给别的男人玩过了?” 姜软软咳嗽几声,直勾勾地看着他:“段辞,你一个不守夫德的男人凭什么要求我守妇德?我不管你,你也别来管我。” 男人鄙夷一笑:“守夫德?姜软软,你耍手段逼我娶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守夫德?你嫁给我的时候就应该做好独守空房的准备。” 姜软软不屑置评:“没错,我是耍手段了,就因为我耍手段了,所以我才放任你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住。段辞,你认为一个耍手段的女人会乖乖守妇德吗?你段辞不是什么好人,我姜软软难道就是好人了?” 男人气笑,愤怒至极,如同满腔火焰,灼烧着理智。 段辞双眸一眯,抓着她的衣领往跟前一扯,俯瞰着她:“好得很,姜软软。老子倒是好奇你上次是怎么从绑匪手里逃脱的?是不是当真出卖了你这具躯体寻来的机会?嗯?” 段辞理智被姜软软气得完全丧失,现在什么话最伤人他就说什么。 姜软软胸口起伏着,内心被这话刺痛,她不再说话了!她怎么忘了,段辞是一个“疯子”。 段辞被她的眼神刺痛神经,但姜软软的沉默对他来说更加致命。 因为她的沉默向来就是默认的意思。 难不成姜软软真的被那个绑架者侵犯了? 想到这里,段辞只想杀人。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眼底像是染上血色变得通红,眉眼之间有戾气也有沉痛。 想到姜软软有可能真的已经失身,不明的情愫不断地戳着他的心窝,疼到最后失去理智。 骤然间,他拉着姜软软的手腕往二楼拖去,力道之大。 “段辞,你干嘛?”女人惊慌地问。 段辞不说话,拉着她上了二楼又拖进了主卧,粗鲁地将她甩在床上,骑.身上来,伸手就去扯她的衣物。 段辞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想要知道姜软软有没有在外面被人睡,唯一的方式就是,他现在要亲自验证。 姜软软如果被别的男人碰了…… 这件事若放在以前也就算了,但是现在,他已经不能够再去接受。 理智完全被淹没,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段辞不顾姜软软地挣扎强行脱掉她的外衣! 姜软软看着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的男人,内心慌乱不已,她顾不上一切,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重不轻。 段辞被打得回神了一些,他的愤怒在理智的边缘挣扎,“姜软软,你敢打我?” “段辞,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嘛?”她低吼。 男人眸光凌厉幽深,冰冷无情:“干什么?当然是行使我作为丈夫的权利。” 段辞怒火在胸口燃烧,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姜软软还是不是完整之身?以至于他根本不去想自己为什么会对她这般失控。 无论是那个绑匪,还是外面的那些野男人,他们都不配碰姜软软。这是他此刻隐藏在理性之下唯一的想法。 他去扯身下女人剩下的唯一一件衣服,神态变得异常激动和狂躁,无法抑制自己的行为,甚至已经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 姜软软没有说话,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不让他撕扯,眼泪也随之从两边眼角滑落! 七年前嫁给段辞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既然选择嫁给他,这副躯体她在七年前确实想过,如果他强来她也可以给的想法。 但是现在,她已经做不到那样去想了。 要说她有多么忠贞不渝?并没有… 如果有,她就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守着祁野的心。 但是七年过去,段辞既然在一开始结婚的时候就选择了不碰她,既然已经让她有了不必失身的想法。 那么,她就再也没办法把自己给他了。 姜软软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想哀求他却又一句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 段辞被姜软软的眼泪拉回些许的理智,松了力道,逐渐平稳自己的呼吸,从她身上下来:“行了,收起你廉价的眼泪。” 说完,段辞走了出去坐在二楼客厅沙发处点燃烟。 姜软软就这么抵触他的触碰? 她就这么不愿意把身体献给他? 为什么? 姜软软不是爱他的吗? 第123章 无法承认 段辞理不清思绪。 前几天白晚琪哭哭啼啼的给他打电话,说是她父亲又惹了事,要债的堵上门,让他过去解决一下。 所以段辞就去了,他帮忙解决了白晚琪父亲的事,又被白晚琪诉苦着留在了别墅。 段辞也知道白晚琪家境不好,所以他从小就对白晚琪比较好,很少对她发脾气,他骨子里认为白晚琪是他未来要娶的女人,他段辞的女人自然是不能让任何人苛待的,包括他自己。 前几天在别墅和白晚琪待在一起,他却控制不住的满脑子想的都是姜软软。 想她在做什么?想她吃饭了吗?想她工作的样子,想她拉琴的样子,想她在岛屿挖泥梯的样子,想她背自己下山的样子,想她喂自己吃东西的样子,想她在自己怀里睡醒的朦胧样子……. 以至于他对白晚琪的亲热提不上任何兴趣,也就导致他没有再去碰过白晚琪。 段辞按揉着太阳穴,他还是不喜欢这种被人随意扰乱思绪的感觉,所以白晚琪撒娇着不让他回来,他也就刻意没有回来。他试图让一切回归原点。 但,今天看见监视姜软软的‘属下’发来的照片时,看见照片上付厌止拉着她手腕的模样时。 他的脑子一下子炸开,无法保持冷静,连公司都没有去就直接就回了家等姜软软。 那一刻,他就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回归原点了! 即使刚才姜软软让他生气,让他差点失去理智! 他也已经没办法再像从前那般毫无忌惮的对她动手了。他甚至知道,他现在更没办法让任何男人再接近她了。 而主卧里。 姜软软抹去眼角的泪水,走了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间,连洗漱都不想去了。 姜软软反锁房门,生怕段辞再像上次一样突然就进来。但想来他今天应该不会,但是日后她睡觉还是反锁房门比较好。 段辞失控的模样还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不知道是什么导致段辞这样失控。 如果是因为自己和付厌止出去的事,他根本完全没必要失控。退一万步来讲,她和段辞之间没有感情,既然没有感情,难道不是对方做什么都无所谓吗? 还是说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两个人没有感情,女人可以放任男人在外面随便乱玩,男人却不行?是这样的吗?她不知道。但,大概是吧! 姜软软闭上眼睛,不愿意再去想这些。 而坐在客厅里的男人,抽完烟就打电话给岳铂择叫他去‘彼岸花’喝酒。 挂了电话,段辞走出家门,直奔彼岸花去。 晚上十点。 彼岸花包厢,灯光灰暗,段辞惬意地斜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杯红酒。 包厢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和岳铂择两个人。 岳铂择问他:“辞哥,你是在为什么事情心烦吗?” 段辞出神,被岳铂择的话拉回思绪,喝了一口酒:“铂择,你有没有过被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轻易牵扯思绪的经历?” 岳铂择微微一愣,随即反问:“辞哥,你是在为嫂子心烦吗?” 段辞不掩饰:“嗯。” 岳铂择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辞哥,你对嫂子现在是什么感觉?” 段辞被这个问题问得失了心神,难得的认真:“我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变得很奇怪,我不知道问题是出在她身上还是我身上。” 段辞像是陷入自己的思绪里,自言自语:“我不知道怎么去驱散这种感觉,我这两天总是控制不住的想姜软软,哪怕白晚琪就在我身旁,我也还是会控制不住的去想她。” 段辞突然看向岳铂择,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眼神变得朦胧:“铂择,你应该知道我是不打女人的,可是……” 男人眼神暗淡了几分:“可是我却打了姜软软,所以…我应该是恨她的吧?要不是因为恨她,我怎么可能会破例打女人呢?” “所以,我应该是恨她的,应该是…恨她的。” 段辞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这句话说的让他几乎无法坚定。 岳铂择在听见他的话后,内心不受控制的诧异。 如果段辞不是以这种神态说出来的这句话,那么他一定相信段辞是恨姜软软的。 可是现在,岳铂择看见的分明是一个在感情世界中挣扎的男人,他没办法承认自己的动心,所以只能苦苦挣扎。 让岳铂择想起一句话,越是深爱就越是伤害。 岳铂择看着段辞伤神的模样,无法给予安慰,只能默默坐在一旁陪着他。 他想来也是,毕竟段辞和白晚琪从小就一起长大,亦是从小就互相喜欢,所以,又怎么能让他去接受,他对另一个女人动心了呢! 如果段辞看清自己的心思,承认自己对姜软软有了别的心思,那他和白晚琪这么多年又算什么? “辞哥,少喝点儿。”岳铂择劝道。 段辞宛如没有听见,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岳铂择见劝不动,也就任凭他喝着桌上的红酒,现在的段辞就像是一个深陷沼泽的男人。 他作为旁观者,又何曾见过段辞为了谁这副样子过,哪怕是白晚琪也不曾如此牵动过段辞的心。 段辞喝得脑袋有些飘忽,但这还不够,他要把自己灌醉,只有醉了才能不去想姜软软,只有喝醉了才能不这么心烦。 又喝了好一会儿,段辞喃喃自语:“我都喝了这么久了,姜软软怎么还不来给我送醒酒汤?” 难道姜软软已经没有派人监视他了吗?还是说,她不愿意来了? 段辞拿出手机想给姜软软打电话,却刚好看见白晚琪的来电显示。 微微拧眉,挂了白晚琪的电话,打开通讯录找到姜软软的号码拨了过去,却显示对方已关机。 段辞醉着一张脸,喃喃低语:“原来是关机了,怪不得不来给我送呢!” 白晚琪的电话再次打来,段辞有些心烦,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关机。 摇摇晃晃地起身,“铂择,送我回家吧。” 岳铂择小心谨慎地问:“是要回别墅?还是要去嫂子那儿?” 言下之意:要回哪个家? 段辞语气带着几分坚定:“去找姜软软。” 第124章 不让她出门 岳铂择将段辞送回到家,扶着他一步三摇地走进客厅,叮嘱他好好休息之后才离去。 段辞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按揉着太阳穴,酒喝得多了,让他现在整个身体都不太舒服。 他起身晃晃悠悠地走上二楼,走到姜软软的房门口,想打开她的房门却发现房门已经被反锁。 刹那间冷意横飞,“砰砰”地敲着门,说话也带着醉意:“姜软软,你给老子开门。” 房间里的姜软软听见了动静,她听段辞这语气应该是喝了不少酒。 姜软软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来敲自己的房门?是又想找她继续吵一架? 姜软软紧闭双眸假装睡着,不想去理会外面敲门的男人。 可是段辞似乎不死心,直接威胁:“姜软软,你再不开门,老子把你房门砸了。” 姜软软丝毫不怀疑段辞会做出这种事,她只能起身去开门。 男人见她终于肯开门,糟糕的心情消了一半,自然地走了进去坐在床边躺下,闭着眼睛说:“过来,陪我睡觉。” 姜软软并不想和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接触太久,她平静开口:“段辞,你喝多了,我去给你做碗解酒汤。” 男人又不耐地重复了一遍:“我说,过来,陪我睡觉。” “ ?” 姜软软犹豫着,她知道,她不能拒绝。 反正只是睡觉而已,只要不发生别的,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姜软软往床的另一侧躺了过去,刻意和段辞保持了些距离。 “躺过来一点儿,姜软软,我不喜欢什么话都说第二遍。” 姜软软往他身旁躺了一丢丢,段辞没有继续为难她,只是伸手搂住她的腰,把自己整个人往她身上贴去。 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奶油香,寻个舒适的睡姿蹭了蹭,才进入梦乡。 姜软软依旧还是不习惯,她不知道为什么段辞喝醉了不去找白晚琪而是来找她?更不明白段辞为什么突然就频繁地抱着她睡? 翌日清晨。 姜软软率先睁开眼,而段辞还在沉睡着。 她没有起床,因为段辞之前说过,她哪怕醒了也不可以比他先起,不然以后睡觉就把她绑起来。 姜软软看着段辞皎好的睡颜,他这样子还真像一头疲惫的狮子,安静下来的男人少了些锐气,多了几分柔和。 想起什么,姜软软轻轻地挪动脑袋,用耳朵贴近他心脏的位置。 感受着祁野的心跳声,还是那熟悉地跳动频率,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刻。 下一秒,男人搂着她腰间的手,突然向上移动抱着她的头,低沉悦耳的嗓音响起:“这么喜欢听我的心跳声。” 姜软软吓得赶紧把脑袋从他身上移开,“段辞,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男人朦胧的双眼清醒了不少,撑着脑袋欣赏着她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刚醒。” 姜软软不敢去直视他的目光,总有一种做了坏事被人抓包的感觉。虽然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段辞不知道啊! 姜软软说:“既然醒了,那就起床吧!”她说着就想起身,段辞却一把将她重新扯进怀里,慵懒道:“再陪我睡会儿。” 姜软软满脸抗拒:“段辞,不早了。” “还早。” “已经七点半了。” “我说还早….就还早。” “……” 段辞抱着怀里的女人,莫名的感到满足,刚才睡醒的瞬间发现她在偷听自己的心跳声时,顺带着昨晚的怒火也变得烟消云散。 一直睡到八点,段辞才允许她起床,俩人洗了漱,姜软软做好早餐拿上自己的那一份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段辞就叫住了她:“回来。” 姜软软疑惑地转过头:“有事?” “我叫你回来,坐下。” “段辞,我该去公司了。” “今天你就在家里工作。” “?” 段辞耐心不多:“快点儿。” 姜软软犹豫几秒,这个男人又想干嘛?她走了回去,坐在他对面。 段辞敲了敲左侧的椅子,“坐这儿。” “?” 男人皱眉:“姜软软,我说过,我不喜欢什么话都重复第二遍。” 姜软软起身,走到他身旁的椅子坐下,段辞伸出左手搂住她的腰,右手自然地吃着早餐。 “???” 姜软软全身僵硬,段辞又发什么神经? 有史以来,在姜软软的记忆中,段辞会这样搂着人吃东西的只有白晚琪。 以前,她、段辞、白晚琪、三个人坐一起吃东西时,她扮演的角色从来都是坐在那俩人对面看着段辞搂白晚琪吃东西的电灯泡。 怎么她这个“电灯泡”现在坐到了本该属于白晚琪的位置上了? 姜软软心里一阵发颤,她浑身都不舒服。难不成段辞习惯了这种姿势?所以白晚琪不在,她就成了白晚琪的替身? 不对,段辞这么恨她,用段辞的话来说,她连替身都不配。所以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而搂着她的男人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沉闷开口:“姜软软,你的身体怎么动不动就僵硬?怕我?” 姜软软吃了一口手里的三明治,“段辞,我不习惯这样,也不喜欢这样。” 男人本来较好的心情被她这一句话弄得云消雾散,语气冷淡:“那以后就慢慢习惯,慢慢喜欢。” “?” 这句话犹如一道雷劈进姜软软的心脏,她真的想不通段辞为什么要这样?而且她除了不习惯不喜欢之外,还有嫌弃。但她无法说出来,按照段辞的想法,她姜软软不配嫌弃他。 段辞想,自己一定是疯了。 以前吃东西时他搂白晚琪是因为习惯了,因为他觉得他爱白晚琪,这样做天经地义。 但……现在搂姜软软是因为冲动,因为心里的满足。还有隐约藏在心底被他刻意忽略的一丝涟漪。 段辞见她沉默,声音放缓了些:“姜软软,昨天你和付厌止只是真的去谈工作了?” 她点头:“嗯。” “那他为什么要拉你的手腕?” 段辞问的语气十分认真,好似真的想要姜软软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她解释:“因为当时遇到一个女孩儿,那女孩应该是付先生的追求者或者爱慕者吧,我不清楚。付先生和她聊了几句,就把我拉走了,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拉我。” 第125章 报备 她解释只是不想段辞像昨天晚上一样发疯。 男人又质问:“那你们谈工作为什么要到电玩城去?” 她如实相告:“这是付先生的安排。” 段辞瞥了她一眼,“他逼你去的?” 姜软软一愣,这个问题她该怎么回答?要说付厌止逼她的话并没有,但那种情况下她也确实别无选择,毕竟她在意的“东西”掌握在付厌止的手里。 段辞见她沉默心里又是一阵烦躁,刻薄声线响起:“不说话?那就是你自愿去的了?” “没有。”她怎么可能是自愿去的? 段辞不死心地追问:“没有?既然不是自愿去的,为什么还要去?” 姜软软真的不理解,段辞为什么一定要揪着这些小事情不放? 她心里叹一口气,实话实说:“因为付先生说,要谈工作的话,就先听他一天的安排。” 得到答案,男人脸色阴沉,似乎笼罩着一层寒霜。 段辞想起上次和付厌止在彼岸花聊天,自己和他说可以把姜软软拱手相让,莫不是付厌止真的对姜软软生出了什么心思? 绝不行。 他现在已经无法再将姜软软拱手于人。 男人叮嘱:“以后不许和付厌止见面了,还有你那个什么邻居野男人也不许再去见。” 姜软软犹豫了几秒,还是说:“段辞,我可以不和付厌止见面,但魈一还可能有时候还是无法避免见面。” “不行。” 姜软软也来了脾气,语气坚定:“段辞,我有自己的社交圈,更何况我和你说过,我只当魈一还是我的兄长。” “你当他是兄长,他可不一定当你是什么所谓的妹妹。” 段辞虽不了解魈一还,但他见过魈一还,那个男人的眼神里对姜软软分明没那么单纯。 姜软软眼神坚定:“段辞,我和魈一还如果有什么的话早就有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其它事她都可以退让,唯独家人和朋友她不会再妥协。 段辞见她态度坚决,沉下呼吸:“非要见也不是不行,但得提前跟我报备,我同意了才能去见。” 段辞不去想自己为什么要掌控她的一切?只是单纯地认为自己已经做出了极大让步。 姜软软不解:“为什么还要提前报备?你的人不是一直看着的吗?” “我说让你报备就报备,哪来那么多废话。” 段辞现在想要的是她亲口和他说,而不是通过‘属下’才能得知她的行踪。 姜软软知道段辞的脾气,只好无奈应答:“噢。” 俩人吃完早餐,姜软软收拾完就往二楼走去,坐二楼客厅里打开笔记本处理着工作。 她不知道为什么段辞今天不让她去公司,但姜软软明显的能感知到,她现在和段辞的相处模式让她变得越来越被动。 以前段辞从来不管她的,现在突然这样让她非常不习惯。看来得想个办法让自己不这么被动才行。 一楼客厅。 段辞从沙发处起身,准备上二楼去,门此时铃响了起来。他打开门看见了白晚琪。 白晚琪脸色憔悴了些,看见段辞就往他怀里钻,委屈中带着质问:“辞哥,你昨晚怎么不接我电话?还把手机关机了?” 段辞看见白晚琪,内心复杂混乱,他清楚自己是爱白晚琪的,毕竟白晚琪占据了他的一整个青春。可是现在他的心更多的是对姜软软的探索。 这段时间,他确实对白晚琪表现得冷漠了些。一丝愧疚感油然而生,段辞抚摸白晚琪的发丝,“昨晚喝醉了,别生哥的气。” 白晚琪放软了声音:“辞哥,你以后去喝酒什么的带着我好不好?你这样我会担心的。” 男人不答反问:“你怎么来了?” “昨晚你没有接我电话,我怕你出了什么事,所以就想来嫂子这里看看你有没有在。”语气中满满的关怀。 若放在从前,段辞看见白晚琪这副模样,定要抱着她好好啃咬一番。 但现在,他想起姜软软还在二楼,心一横,说道:“晚琪,哥不是没事吗,你先回别墅去,等我得空了就回来陪你。” 白晚琪一听,心里苦涩得厉害。 段辞说的是得空,而不是具体时间。段辞以前从来不会赶她回去的,如果得空了才来陪她,那现在他要陪谁?姜软软吗? 段辞,你到底还是变了! 白晚琪仰头看着男人,下巴抵在他的胸膛处,撒娇中带着哀求:“辞哥,别这样对我好不好?别赶我走好不好?我真的很想你。” 从段辞刚回上京陪她又离开的那个夜晚,她的心就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一种即将失去他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所以前几天她打电话把他哄骗回身边,可是段辞即使人在她身边也没有再碰过她。 她不哭,不闹,只要他还愿意花心思来哄她,陪她,她也认了! 所以,她假装他的爱还在。假装他还对自己好,假装自己给他的爱他还需要。 她不要脾气了,不要硬气了,哪怕要她低头,只要他还肯留自己在身边。 白晚琪清楚,她的这份喜欢从年少时起,就是卑微的。 从高中时期段辞瞒着她睡别的女人时,从她选择原谅开始,从她主动选择献身开始……她的爱就注定了会是卑微的。 她一直认为这些都没有关系,只要段辞还肯把她留在身边,她什么什么都认了! 可是现在,她真的怕了! 而段辞看着怀里的娇小女人,她语气虽然撒娇,眼中却分明有些许的泪光。 心头一软,在她唇角落下一吻,“乖,你先回别墅去,哥今晚就回来陪你好不好?” 白晚琪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满意地点了点头,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白晚琪离开后,段辞坐回沙发处点燃一支烟。 这么多年,白晚琪很少流露出刚才那种伤情的表情!按揉着太阳穴,始终挥散不去心中淡淡的愧疚感。 良久,熄灭烟,起身上楼。看见坐在客厅里认真盯着电脑屏幕看的姜软软。这模样倒是很耐看。 段辞走到她身旁坐下,放着电视看,出奇的没有去打扰她…… 空气陷入一片静默! 姜软软是对他无话可说。 段辞则是强硬地告诉自己,他爱的人是白晚琪,逼迫自己不要去和姜软软讲话,不要花太多心思在她身上。 姜软软心中疑问,这个男人难道是今天不去段氏所以也不允许自己去姜氏吗? 处理完工作,她合上电脑,起身欲要回房,段辞霸道的声音叫住了她:“忙完了?那就过来陪我看会儿电视。” 第126章 惩罚 姜软软心不在焉地坐回沙发处,盯着偌大的电视屏幕看。 她没有看电视的习惯,更何况段辞放的还是自然与动物。 中午时分。 她下楼进厨房去做午餐,段辞靠在厨房门边看着她忙来忙去的身影。 看着看着就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从身后抱住她,用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膀上。 姜软软被他的举动吓住,犹如惊弓之鸟全身紧绷。 她放下漏勺转身将他推开:“段辞,你去坐着等我吧。” 姜软软并不喜欢段辞在厨房里抱她!因为祁野曾经在厨房里抱过她,所以她接受不了其他人这样抱她。 男人强势诉说:“姜软软,转过身去。” 她拒绝:“段辞,你别无理取闹行不行?你……你去坐着等吧。” 段辞被她的态度刺激到,迅速俯下头在她脖子处咬了一口。 没错,就是咬了一口。 但,在碰到她细嫩的脖子后又逐渐变了味…… 姜软软瞪大眼睛,脖子处传来痛感,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房深处出现一阵尖锐的慌乱。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去推开他,墨瞳透着丝丝怨:“段辞,你干什么?” 男人尝到她甘甜的味道,这种亲密接触引发触电般的快感,让他从“咬”情不自禁的转为了———吻。 段辞被她推开也不恼,勾起嘴角:“干什么?自然是作为你不够听话的惩罚。” 姜软软看着他,觉得他都已经不能用“疯”来形容了! 段辞看出她眼神的意思,眼眸闪过一丝危险的精光:“怎么?觉得我很差劲?” 又缓缓靠近她的耳边低喃:“我比你想象的更差劲,所以乖乖听话,嗯?” 说完,段辞强行把她的身体转过去,然后从身后贪婪地抱着她。这一次,姜软软不反驳了,任由他抱着。 好在段辞没有再做什么,只是抱了一会儿就回客厅去坐着了。 姜软软做好午餐,俩人用餐期间,段辞依旧逼迫着她坐他身旁。 姜软软神不守舍,这种氛围很怪异,是非常怪异。 结婚七年来,段辞何曾这样对过她? 莫非这又是他为了离婚耍的什么新手段?所以故意这样恶心她?段辞是不是觉得这样恶心她,她就会主动提离婚? 想来也是,段辞上次和段嘉鸿大吵一架之后,他的实权被收回去不少,所以段辞应该是觉得无法打压姜氏,故意用这种方式来恶心她,好达到离婚的目的吧。 破坏别人感情的“坏人”她既已经做了,就没有只做一半就半途而废的说法。 关于离婚这件事,姜软软从未想过。除非有一天,真的发生了什么她所不能承受的事情…… 用完午餐,她收拾着把没吃完的放冰箱,去厨房洗碗。 段辞坐在客厅里抽着烟,看着姜软软的身影。今天她的时间是他逼迫来的。 段辞今天逼迫她不让她出门上班的理由是因为,昨天她陪了付厌止一天,让他心里非常不平衡。 她的时间既然可以给别的男人,那自然也可以给他,并且从今往后,她的所有私人时间都只能属于他段辞一个人。 段辞这样想着,看着姜软软的眼神也就越发的炽热。 男人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占有欲此刻就如同暗夜里的独狼,它在寂静中独自流浪,用尖锐的目光看守着心中的宝藏。 姜软软洗好碗,段辞叫他去换身出门的衣服,姜软软问他,“要做什么?” 段辞不悦:“姜软软,你是废话聚集地吗?让你换你就换。” 噢? 他无缘无故让她换衣服,她问一句原因就成了废话? 她不再同他讲话,只是回房间换了一身平常出门的衣服,段辞打量了一番,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着她走出家门,开车把她带去商场。 到了商场,他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姜软软虽无形地抗拒,但似乎抗拒无效。 段辞难得地牵着她逛了好一圈儿,问她有没有什么想买的?姜软软平淡回应:“没有。” 段辞带着她走进一家装修奢华的服装店,里面的服装都是高定款。 段辞挑了几件当季新款让店员帮忙提着,对姜软软说:“去试试。” 姜软软看着店员手里的衣服,每一件都是性感裸露的,段辞这是几个意思?按照白晚琪的喜好给她挑选衣服? 她连忙拒绝:“我不试,我不喜欢。” “不喜欢?”段辞皱眉,“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自己选。” 姜软软无奈,随便指了一件比较正常的衣服,“那件吧。” 男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直接无视了她的选择,拿下一件性感的修身裙递给她,“换上。”语气不容置疑。 姜软软咬了咬嘴唇,接过衣服走进试衣间。换好衣服后,她走出来。 是一件吊带短裙,露出修长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事业线,贴身的剪裁彰显出性感的身材,半遮半掩。以及那双比例完美的腿裸露在外,诉说着它的妖娆。 段辞的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滚动,那是属于雄性的某种欲望,他满意地点了头,“还不错,就这件吧。”又对着站在一旁的店员说:“把刚才的那几件全部包起来。”说完便要刷卡付钱。 姜软软打断他:“段辞,如果这些衣服是买给我的,那么我自己付就行。” 她现在穿着的这一件吊带裙她自己可以付,至于段辞让店员包下的其它几件她就不确定了。说不定是买给白晚琪的,她可不想自作多情。 听见她的话,段辞心底说不上来的丝丝难受,毕竟七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带她出来买东西。而自己给她买衣服,她甚至都不敢确定是不是给她买的。 段辞语气变得柔和了几分:“既然带你来那自然是给你买的,还有,我是你男人,哪有叫你付钱的道理?” 说完,段辞自行付了钱,然后一只手提着东西,另一只手牵着她走了出去。 又西逛东逛了好一会儿,直到天色暗淡下来,俩人才回了家。 回到家。 休息了一会儿,姜软软就去做了晚餐,段辞则是坐在客厅里翘着二郎腿抽烟。他打开手机,微信里全是白晚琪发来的消息。 他答应白晚琪今晚回去陪她的,段辞挤着眉毛吐出烟雾,起身,对着厨房里的女人说了句:“不用准备我的份了,今天逛了一天你也累了,自己在家好好休息。” 不等姜软软回话,段辞就大步走出家门,刚出家门没几步就碰见一个人———付厌止。 第127章 自由? 两个男人相互对视,段辞看付厌止的眼神不再单纯,多了很明显的敌意。 段辞冷冷言辞:“付厌止?你来做什么?” 付厌止往他跟前走了几步,毫不避讳:“来找软软。” 闻言,段辞眉眼冒着细碎的火焰:“软软?叫得这么亲密?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密切了?” 付厌止冷峻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挑拨:“密切?倒还没有,不过很快就会了。” 言下之意:他已经坚定要追求姜软软了! 段辞紧锁眉头,眼眸冰凉:“付厌止,你几个意思?” “字面意思。” 终于,段辞严肃告诫:“付厌止,我警告你,以后别再和姜软软见面,也别再来找她。” 付厌止完全不把他的情绪放在眼里:“噢?如果我说不呢?” 段辞震慑陈词:“付厌止,你最好搞清楚,姜软软是我段辞明媒正娶的妻子,她的名字在我段辞的户口上,法律上也是我段辞的老婆,不是你随意可以勾搭的红尘女子。” 付厌止眉目微微一挑,语气无比认真:“我知道,但那又如何?我对姜软软是认真的,我要让她从你的户口转移到我的户口,我能给她一切她想要的。” 段辞一瞬间乱了神,似有若无的危机感从心底蔓延出来,狠狠指责:“付厌止,姜软软是你的嫂子,你对自己的嫂子有这种恶心的想法,不怕天下人耻笑?” 对面的男人宛若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耻笑?段辞,你和我,我们这种人会在乎这些吗?我们这样的人,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违背天道。 甚至可以和世界转动的方向逆着来,又怎么会去在意世人狗屁的耻笑?段辞,你如今这副模样,别告诉我你是在吃醋?” 吃醋? 段辞不知道,或者说他从没想过会因为姜软软而吃醋。但现在他只想让付厌止离姜软软远一点。 男人冷冷地看着他:“付厌止,话,我只说一遍,你要还敢对姜软软有其它心思,别怪我不顾兄弟情谊。” 付厌止在确定自己的心意后,又怎么会把段辞的警告放在眼里。满口嘲讽之意: “噢?段辞,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我可是记得我们上次的谈话,你分明说,无论是谁把姜软软从你身边勾走,你都可以拱手相让不是吗?” 对面男人的眸光逐渐变得黯然,心里像是扎了刺一样,段辞自然记得,可今时不同往日,从海洙岛回来后,他怎么还能够做到再把她随手于人。 段辞深沉宣示:“我记得,可现在,我不愿意了,你又能奈我何?”语气格外坚定。 付厌止双眸微微眯起,“段辞,别忘了你爱的女人是白晚琪,既然你对姜软软无意,就该给她自由,难不成你还想吃一个看一个?” 段辞从包里掏出烟盒,熟练地点燃一支烟,想要通过抽烟来驱散心中的烦闷。 自由? 她姜软软七年前嫁给自己的时候又何曾想过他段辞的自由? 既然是她主动靠近的,那这自由谁也别想要了。 不过付厌止刚才说的什么? 说他爱的女人是白晚琪? 自然,他爱的女人确实是白晚琪,但…他也已经无法再让姜软软接触任何别的男人了。 在段辞的潜意识里,他对白晚琪的喜欢是坚定不移的,这一点儿他从前就很清楚,所以不可能因为对姜软软有了变化而让这份坚定完全消散。 他承认最近这段时间,他的大部分思绪都放在姜软软身上。这种感觉让他烦乱不堪,所以他强硬的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他爱的是白晚琪。 至于姜软软,他现在还不知道该把她放在什么位置上。他只知道,他已经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放任别的男人去勾引她了。 段辞吐出烟雾:“付厌止,我记得你不是和我说过,你设计网暴姜软软的事是因为单纯的厌恶吗?你现在这这副模样是想告诉我,你喜欢上她了?” 付厌止嘴角扬起,毫不掩饰:“是,我喜欢上她了,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会想方设法的得到她,自然也希望表哥你到时候能痛快地签离婚协议书。” 段戏在烟雾中眯起眸子,离婚协议书? 如果说他以前很有把握姜软软的心不会被任何男人勾走的话,那现在,他已经没那么有把握了。因为姜软软对他表现出来的,似乎是爱情以外的东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付厌止见他沉默,继续道:“段辞,你和我说过,姜软软于你而言,不过是一个迟早踢出局的障碍物,现在,我来助你实现这个愿望。” 段辞再次因为付厌止的话陷入沉思,障碍物吗?确实如此,但现在这个障碍物,他已经无法踢出局了。 至少,在他梳理清自己对姜软软的感情之前,她只能待在自己身边,只能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一个人。 段辞似是想到什么,冷然疑问:“付厌止,我倒是好奇,你喜欢姜软软什么?” 付厌止脑子短暂的空白,喜欢姜软软什么? 如果是外在的话,他付厌止不是找不到更美的。 这一次,换付厌止陷入沉思。 他和姜软软一路相处以来,到底姜软软是什么地方吸引着他呢? 或许是从她深陷网暴自身难保时,还要努力维护魈一还开始。 好像就是从那时起,他后来的每一次和姜软软接触,都会被她无意识的勾起自己的心弦。 直至上次在美国的酒会上,他才彻底的让一直以来压制着的感情超脱了体内。 是的,他现在百分百坚信,他已经喜欢上姜软软了。 段辞见他沉默,语气讥笑:“怎么?说不出来了?既然说不出来那以后就别再来找姜软软,她不是你可以随意轻薄的女人。” 付厌止也不慌不忙地点燃一根烟,不急不躁地反问:“那你又能说得出来不再把姜软软拱手让人的原因吗?” 段辞嘴里和鼻腔里同时吐出烟雾,双眸微眯,很显然,他也说不出来。 不远处的梧桐路街道夜晚显得很是壮观,一盏盏彩色的霓虹灯耸立在街道两旁,就像一座五彩的灯桥,更像天上的繁星一样光彩夺目。榕树整整齐齐在这样的夜下含叶摇曳。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站着,谁也不肯退让,但谁也说不出来不肯退让的真正缘由。 段辞丢掉指尖的烟蒂,用脚踩灭,斩钉截铁地表达:“付厌止,我不管你对姜软软到底是什么心思,但你最好收起你的心思,我念在往日的情份上不与你今天的行为计较,但日后不要再来找她。” 说完,不给付厌止回话的机会,转身重新往家的方向走去。 段辞今晚本来是答应了要去陪白晚琪的,但碰到付厌止之后,从付厌止口中得知他要追求姜软软之后,他现在就只想赶紧回家把姜软软牢牢禁锢起来。 第128章 不情愿 而付厌止站在原地猛吸一口烟,看着段辞离去的背影,吐烟雾时用小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不会放手,绝不会。” 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段辞,他以为段辞一般都是和白晚琪住外面的,所以才想着来找姜软软。 至少现在,他需要做的是让姜软软原谅他之前的所有行为,才有可能寻得追求她的机会。 可是段辞为什么突然就不愿意放手了? 难道……他已经对姜软软……? 与此同时。 段辞回到家里,姜软软已经做好自己的晚餐在客厅里吃了起来。 段辞看着她说:“姜软软,老子饿了,重新去做一份。” 姜软软不明所以。 段辞怎么折返回来了? 他刚才不是说不用做他的份了吗?她以为他要去白晚琪那儿,可是他怎么又回来了? 姜软软不禁怀疑,段辞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出门,故意叮嘱她不用做他的那一份,又故意折返回来再故意让她重新去做一份。 嗯~ 一定是这样,段辞果然是在用这种莫名其妙的手段在恶心她,好逼迫她主动离婚。 姜软软碗里的晚餐才刚吃了几口,段辞换鞋期间,她只好暂停吃饭的动作,起身重新进入厨房为他再做一份,并未与他说话。 而姜软软进入厨房后,段辞换好鞋就自然地坐到了她刚才的位置上,自然地拿起她刚才的筷子,又自然地吃着她刚吃过的晚餐。 姜软软无意间回头看见,内心大为震撼,她皱起好看的眉头,把疑惑表现得恰到好处,“段辞,你……你在干嘛?” 男人没有去看她震惊的表情,只是应道:“大惊小怪什么?你重新做一份自己吃不就行了?” 姜软软强压下内心的惊愕和不适! 而坐在客厅里的男人也同样震惊自己的行为。因为他从未吃过任何人吃过的东西,包括白晚琪的也不曾有过。 很奇怪,他为什么会吃姜软软吃过的东西,甚至不嫌弃,这一点儿他真的不清楚。 但,在碰到付厌止后,在看见他涌现出来对姜软软势在必得的眼神后。段辞就恨不得立刻把姜软软蹂躏进他的身体里,永远不放出来给任何人看。 而他吃东西期间,白晚琪给他打来了电话。 段辞接起,白晚琪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说她已经点好了晚餐,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男人轻描淡写地说:“晚琪,你自己吃吧,我今晚不回去了,你吃完早些休息。”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犹豫几秒,又像是生怕白晚琪会再次打来一样,直接将手机关机。 姜软软做好晚餐端出来坐到段辞对面,她全程没有再去看段辞一眼。 而男人则是放下筷子,打量着她吃东西的模样。 很奇怪,现在姜软软的一举一动,每个表情他都不想放过。 姜软软感受到了段辞奇怪的目光,她没有抬眸,没有说话。 空气陷入一片静默,安静得甚有些诡异。 吃完。 她收拾碗筷,洗好碗后就去洗漱上了二楼回自己的房间。 段辞在她之后才开始洗漱,洗完自然地往她房间门口走去。 该死的。姜软软又反锁房门。 他站在门外,怒道:“姜软软,老子给你十秒钟时间开门。” 几秒过去,里面毫无动静。 段辞威胁:“你是要自己开还是要我砸开,你自己选。如果让我砸开的话,你应该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 果然,卡在九秒,姜软软开了门。 看见段辞阴沉的脸,姜软软并不想理他,转身往床上走去。 段辞见她无视自己,迅速将她拉回,禁锢在怀里。 姜软软拧着眉看他,动弹不得。 所以段辞究竟想干嘛? 段辞将怀里女人牢牢抱在怀里,声音暗哑:“姜软软,以后不许反锁房门。” “凭什么?这是我的房间。”她语气不服地疑问。 段辞似是想到什么,张口:“那就搬到主卧里去住。” “不要。”姜软软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搬进主卧?怎么可能。 七年前结婚的时候主卧本是她和段辞的婚房。可是结婚第一天,那间房的女主人就归属于白晚琪。 这七年来,段辞和白晚琪在那间房里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见不得人的事。 她又怎么可能去那样的一间房住。 段辞见她拒绝,心底闪过一丝不悦,强硬地说:“既然不愿意,那以后就不许反锁房门,不然再有下一次,我就真的把你绑起来睡。” 语气坚定不容质疑,于段辞而言,他绝对百分百相信自己所说的这句话。 姜软软不说话了。 她内心想,段辞恶心人来确实无人能敌。 段辞松开怀里的女人,牵着她的手往床上躺去。然后自然地抱着她睡。闻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奶油香味。 突然,他开口:“姜软软,侧过身去。” 姜软软只是默默地侧过身背对着他。段辞每次叫她背对着他,都是为了拿她当抱枕抱着睡。 而姜软软侧身后,段辞的气息开始变得有些紊乱,他撩开姜软软脖子上的头发,吻着她的后颈脖。 姜软软强忍着不适,没有说话没有动。 可男人的手在她腰间上开始乱游,一点一点往上…… 姜软软在他的手掌即将碰到某个部位之前下意识地推开了他的手,“段辞,你,你干嘛。” 段辞语气不悦,喘着气说:“不许推开我。姜软软,你是不是该履行你作为妻子的义务了?” 言下之意:他想要她。 姜软软的心脏在这一刻变得砰砰乱跳,内心犹如万马奔腾无法平静下来。 可她始终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无声的抗拒着他的触碰。 段辞像是被某种欲望冲昏了头脑,对她说:“别表现得这么不情愿。” 又将她翻过身来,看着她淡然的表情,“姜软软,你就这么不愿意给我?” 她睫毛微微颤抖,没有说话,沉默就是答案。 段辞咬着后槽牙,字从牙缝中挤出来:“如果我非要呢?” 姜软软嗓音有些发颤:“如果你非要,我没有办法拒绝,但那样你得到的也只能是不情不愿的体验。” “不情愿?姜软软,你是我段辞的老婆,你有什么资格不情愿?” 第129章 不正常的付厌止 姜软软脸色认真:“段辞,如果非要举个例子的话,如果你非要知道我有多么不情愿的话。那你就想想你有多厌恶我,我就有多不情愿。” 她的话犹如一道闪电,让段辞的心猛地一颤,强烈的震撼让他瞬间愣住,姜软软竟然这般不愿意让他碰? 段辞是个正常男人,从去海洙岛开始,他的欲望到现在就没有发泄过,他本来以为自己回上京后可以找白晚琪好好发泄一番。 可是和白晚琪待在一起时,他又满脑子想的都是姜软软,让他根本无心去发泄。 而现在姜软软就躺在他面前,让他做到无动于衷?怎么可能? 在海洙岛抱着她睡的那一刻起,他不碰她的规则,就已经在他心里彻底被打翻。 之前不碰她,是想着慢慢来,不想吓到她。可是现在,她告诉自己,她不情愿? 段辞刚染上的丝丝色欲也被姜软软的这句不情愿浇灭得无影无踪。 男人语气凌冽:“姜软软,七年前你嫁给我的时候难道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她张了张口,犹豫着说:“我当然想过。” 段辞语气缺乏情调:“那为什么还要表现得如此抗拒?在我面前就不必装什么纯洁小白花了吧?” 姜软软垂下睫毛,遮盖住自己的瞳孔:“段辞,七年前如果你要了我,我不会说什么,但七年前是你选择不碰的,是你让我觉得我们之间永远不会往这条路发展的,你要我怎么去适应现在的情况?” 有些东西一旦从心底紧锁住,就很难再打开了。如果段辞强来,她不会拒绝,但要她表现得情愿,她做不到。 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女人在第一次被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说想碰的时候,还表现出很乐意的样子吧? 男人望着她垂下的长长睫毛,似是想到什么,“不给我碰?那你要给谁碰?外面那些野男人吗?” 姜软软不想同他讲话,她不知道为什么段辞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在外面找男人的事,简直无可救药。 又是一片沉默。 见姜软软不说话,段辞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姜软软,你……真的爱我吗?” 如果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一定会乐意奉献自己的吧?可姜软软为什么会是如此表现? 姜软软虽从未说过爱他,可早在六年前他就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她爱自己了。 既然爱他,又为什么不情愿给他? 姜软软沉默着,这个答案她早在海洙岛的时候就给过了!她从未说过喜欢他,是他自己选择听不懂。 段辞现在最厌恶的就是姜软软的沉默,因为她的沉默里有着太多不确定的答案。 心里极度不舒服,起身下床,走了出去回到隔壁主卧。 第二天一大早。 姜软软起得很早,做好早餐就匆匆离去,只留下一份早餐和一张便利贴。 她来到姜氏楼下,就碰见了付厌止。 付厌止很高调地捧着一束花把姜软软拦在底楼大厅,脸上扬着淡淡地笑容:“表嫂,你来了?送给你。” 说着把花递了过来。 公司里来上班的一些小职员都往这边看来,窃窃私语地说着什么。 姜软软没有接过他的花,微微眯起双眸打量着付厌止。所以傅厌止此举何意?他想做什么? 付厌止并不意外她的反应,收回花:“软软,这束花,特地为你买的。” 姜软软眼神染上疑惑之色,眉眼冷清:“付先生,我和你好像没这么好的交情,麻烦你还是叫我一声姜小姐比较合适。还有,付先生如果是来谈工作的就不要带什么花花草草,如果不是就请离开。” 说完,直接绕着他离开。 她自认为,她现在和付厌止唯一的交情就是‘画个圈’,除此之外,他们之间的关系和陌路人一般无二。 下一秒,付厌止开口叫住她:“表嫂,和我表哥离婚吧。” 姜软软皱着眉目回头,“什么?” “我说和段辞离婚吧。” 姜软软看着面前莫名其妙的男人,突然想起去年付厌止制造舆论事件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和段辞离婚,所以现在是换了什么新方式吗? 她神色淡漠:“付先生,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傅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吧。” 说完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开,走了没几步,付厌止的声音再次从身后响起:“姜软软。你会离婚的。”又在心里补充道,因为我要开始把你收入囊中了。 姜软软头也不回地上了电梯,付厌止的目的是什么她并不清楚。但她觉得和段辞认识的男的多少都有点儿毛病。 段辞的父母为了抱孙子,改换策略让她和段辞独处。 段辞为了离婚,同样改换策略来恶心她。 付厌止今天的行为同样是为了让她和段辞离婚而改换的什么新策略吧! 下午六点。 一天的工作结束。 姜软软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又遇到了付厌止,男人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软软,一起吃顿饭吧?” 姜软软微微咬牙:“付先生,请你直说,你到底想干嘛?” 付厌止扬起嘴角,丝毫不打算掩饰自己的行为:“我想得到你,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女人,我想让你和段辞离婚。” 姜软软瞪大眼睛,这样的回答完全超出她的意料之外,内心像被暴风雨摧残的大海,波涛汹涌…… 她很快调整好思绪,漠然道:“付先生,这是你和段辞商量好的把戏吗?就为了达到让我和他离婚的目的?” 她真的不能够理解,段辞为什么一边警告她不要再和付厌止见面,一边却又让付厌止来假意追求自己? 这两个男人,还真是演的一出好戏。 她除了这样想之外,没有第二个理由能解释得通。 因为付厌止这种行为绝不可能真的是因为喜欢她,这一点儿她还是拎得清的。 而她身旁的男人神色暗了一些,语气变得认真:“姜软软,我今天说的话希望你能牢牢记住,我付厌止要追你,我要得到你,我……喜欢你。” 姜软软轻笑一声,不带表情的模样:“付先生。第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你的嫂子也是你的长辈,所以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都请你克制你自己的行为。 第二,你我之间本就是陌路人,还请你自重,日后莫要再像今天这般,我不想别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第三,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来打扰我,你这样会给我的生活带来困扰。” 她说完,付厌止刚才洋溢在脸上的淡淡笑容逐渐消失。 他知道,他现在再也没办法把她当成嫂子,当成长辈来看待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得到的会是姜软软如此这般冷漠的回应,他以为她多少会有一些其它的表情或是反应。 付厌止抓起她的手腕,语气略微激动:“姜软软,你别这副表情行吗?我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听明白?” 姜软软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带着让人无法察觉的不耐:“我听明白了,所以呢?你不把我当长辈看,你想让我怎样?让我也不把你当晚辈看吗? 付厌止,你给我听清楚,我姜软软的三观确实没那么正,但也还没有不正到这种地步。” 她自己知道……从决定嫁给段辞的那一刻起,三观就已经扭曲了吧!可她即使嫁给段辞也是在他未婚的情况下才做出这样极端的选择。 但现在,她是段辞名义上的妻子,而付厌止是段辞的表弟。他们这种关系除了姻亲关系和陌路关系之外,又怎么可能有其它第三种关系。 付厌止看着姜软软平静认真的脸,让他有些抓狂,他也想过不能急于一时,不能奢望她快速给自己回应。 也许是过去的十几年里习惯了快餐方式的表达,让他此刻站在她面前,完全没办法慢慢来。 他不奢望姜软软现在就能对自己有其它意思,但至少她不该如此冷漠。 因为她的冷漠会让他抓狂,她的冷静显得自己像个疯子。 他无法控制地再次抓起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姜软软,你别这样冷冰冰的行吗?之前我是做过一些伤害你的事,我可以道歉,我可以弥补,我做什么都可以,但,你给我一个机会行吗?”沉痛中带着不易发觉的哀求。 公司门口来往的不少路人和姜氏员工都有意无意地向俩人这边看过来。 而此刻的不远处。 一辆车缓缓地停在路边,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俩人的身影。 段辞坐在车里,今天早上属下给他发来一条消息,说是付厌止捧着一束花从姜氏出来,他整个人一整天工作都无法集中精力。 如此大胆的行为,他知道是付厌止主动的,与姜软软无关。 下了班后,本来想着来接她下班,不曾想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段辞重重地呼吸着,付厌止,他这个表弟还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付厌止抓起姜软软手腕的一瞬间,段辞的身体异样的难受。他果断下车,往俩人那边走去,完全没有注意到手臂上刚起的细小红疹。 第130章 争夺猎物 走近了些,段辞寒声道:“付厌止,看来昨晚我和你说的话你是在当耳旁风啊?” 姜软软和付厌止同时看向声音的来处,只见段辞冷着一张脸。 段辞走到俩人身旁,强势把姜软软拉到身后,严声告诫:“付厌止,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离我的女人远一点儿,再有下次,我绝不会这么客气了。” 付厌止看见段辞,后知后觉地换了一副轻挑挑的模样:“噢?对我不客气,那我还真想知道,表哥想怎么个不客气法?” 段辞表情微微扭曲:“付厌止,你很得意?” 付厌止眉目挑起,点头:“嗯。” 毕竟他这位表哥除了斗嘴打架比他厉害之外,其它的都比不上他。 段辞咬着后槽牙,眸光幽深:“付厌止,有些不属于你的东西要学会远离,你这样做对你没什么好处,我保证。” 付厌止“哧”笑一声:“不属于我的东西?不争取又怎么会知道是否属于我呢?再者说,我也没觉得这个东西有多属于你。” “付厌止,你应该知道得寸进尺的下场。” 付厌止丝毫不惧:“噢?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还有更得寸进尺的?” 话落,直接从段辞身后把姜软软强行拉到自己身旁,得意嘴脸:“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姜软软下意识地去推开付厌止。 段辞忍无可忍,目光中透露着强烈的怒意,显然已经无法忍受对方的挑衅,紧握拳头就挥向付厌止的侧脸。 付厌止来不及闪躲,整个人被打倒在地,颧骨上瞬间浮现明显淤青,却依旧保持着满脸不屑的神情,目光增加了一丝狠意。 然后起身迅速接近段辞,气势如虹。拳头犹如闪电一般,快速地击中对方,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段辞头被打得歪了一边去,嘴角边也出现淤青,男人摸了摸嘴角淡淡的血,脸色铁青,眼中的怒火如同燃烧的火焰。 首次交锋后,两个人之间激烈的斗争瞬间爆发,力量和气势相互碰撞,如同两头狂野的野兽在拼命争夺猎物。 彼此的表情变得凶狠而坚定,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释放出来,互相攻击,毫不留情…… 姜软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住,赶紧上前拉开了俩人。 段辞被姜软软拉回了些理智,顺手把姜软软扯进怀里宣示主权般:“付厌止,别再让我看见你。别再出现在姜软软面前。” 说完搂着怀里的女人向自己的车走去,付厌知的声音在身后不知死活地响起:“段辞,你今天的行为是想表达什么?想表达姜软软是你的女人?那白晚琪呢? 你不是日日夜夜都和白晚琪缠在一起吗?既如此又何必表现得好像很在意姜软软一样?你如今不肯放手是将白晚琪置于何地?你和白晚琪在外面鬼混的时候又把姜软软置于何地? 外界都传说姜软软只不过是你段辞的一条舔狗,怎么?难不成段大少是被舔出感情来了?所以你这是两个女人都想要? 段辞,世上没有这种‘既要又要’的好事,你和你的白晚琪两情相悦,就不该霸占着姜软软。” 犀利的发言全部落入段辞的耳朵里。即要又要? 他不知道,心灵被纷乱的思绪覆盖,脑中纷繁复杂的思绪搅成了一团浆糊。 他和白晚琪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坚信自己是喜欢白晚琪的。可是现在,姜软软于他而言,已经成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七年,姜软软嫁给他整整七年,不是七个月,更不是七天。在他发现自己对她有了明显的改变之后,要他还怎么再去轻易的放手? 不,已经做不到了。 身后的付厌止见段辞沉默,犀利的话继续刺向他:“段辞,我说错了吗?你别忘了是你亲口和我说的,无论是别的男人还是我,只要能把姜软软勾走,你一定会拱手相让。 更别忘了,你还曾亲口说过,姜软软对你来说,不过是个迟早被踢出局的障碍物。” 付厌止把昨晚说过的话现在又刻意提了一遍,因为今天多了一个人,姜软软。所以他是在故意说给姜软软听。 而这些话听在姜软软的耳朵里,内心毫无波澜,不必付厌止刻意提醒,她也知道段辞有多厌恶自己。 段辞对她的恨已经让她麻木免疫了。 而段辞在听完付厌止的话后,眉头紧锁,整个人气息变得压抑,转过身子轻蔑地看向出言不逊的男人:“我霸占着又怎样?就算我放她自由,你以为你就能把她勾走了? 付厌止,你自己刚才也说了,姜软软是我段辞的一条舔狗,一个费尽心思嫁给我的舔狗,心里自然只有我段辞一个人。” 姜软软内心苦笑,所以这两个男人吵架,殃及池鱼做什么? 但……无所谓,反正她不在意。 她不敢断言说今天段辞和付厌止变成这样是因为她,毕竟她比谁都清楚这两个男人是何等的憎恶她。 但如果,退一万步来讲,假设就是因为她,那么她只能说,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没有谁是赢家,没有谁是真正的胜利者,包括她自己。 付厌止依旧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语气势在必得:“段辞,我刚才也说了,这世上没有既要还要的道理,所以,我会把她抢过来,捆在身边一辈子。” 段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辈子?付厌止,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本来的德行?你付大少是什么人?是一天换一个女人往床上带的浪荡公子,怎么?你现在是想要在我面前表演一出浪子回头的戏码?” 付厌止鄙薄一笑,言语中尽是挑衅:“段辞,你以为你这么多年表现出一副对白晚琪非她不可的模样你就是好男人了?我是不是也该提醒提醒你,在姜软软嫁给你之前,你背着白晚琪在外面乱玩的那些日子?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忠贞不渝的好男人了?” 段辞拳头握的咔咔作响,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 而此刻的两个男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吵架的方式有多么……幼稚。 彼此只知道要把对方尽可能多的缺点和“罪名”说出来,就好像谁的“罪名”更少,谁就有资格和姜软软在一起一样。 段辞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似是想起什么,皮笑肉不笑: “付厌止,我想你应该不想让姜软软知道你十六岁时的某些经历吧?如果不想就给我滚远一点,如若日后你还要像今天这般,我不介意把你的那些经历一一说给姜软软听。” 第131章 七年前的未婚妻 果然,付厌止听完后眼里即刻凶光毕露,额头青筋跳起,面目瞬间变得有些扭曲…… 段辞见状,嘴角勾起,搂着姜软软往自己的车里走去。 而姜软软刚才也看见了付厌止脸上明显的变化。她记得前几天付厌止和她说自己母亲的事件。 他说他的母亲逼死了别人的妻子,甚至不惜利用他达到卷他父亲钱的目的,所以他十六岁时因为被全校同学指指点点才移居美国…… 难道,除了这些外,付厌止还经历过什么吗? 老实说,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过于突然,过于莫名其妙。让她现在还有些茫然。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段辞和付厌止的关系一直都算是还不错的。要说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姜软软,她是不太信的。 所以这也是她为什么刚才听这俩人吵架,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的原因。 姜软软基本是被段辞一路强行搂着上车的,段辞破天荒的让她坐在副驾驶上。 然后驱车离开。 车内,姜软软无意间瞥见段辞手臂上细小的一些红疹,心里几秒的慌乱,“段辞,你……你的手臂?” 男人这才注意到手臂处细小的红疹,并不严重,他不知道这红疹是什么时候起的。也不清楚是不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刚才那种情况,让他根本没有感受到身体的变化。 “去医院吧。”姜软软说。 段辞没应话,从手套箱里拿出控制洁癖的药干吞了下去。然后驱车往家的方向开去。 到了家。 姜软软拿医药箱给段辞处理了嘴角边的淤青,动作很轻。段辞则是一直盯着她看,姜软软看不懂段辞眼底的意思,避开了他的目光。 姜软软帮他处理完后,段辞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半个月都没有再回来过。 直到蒋氏集团被段氏收购的新闻传来。 姜软软午休看新闻的时候特别关注了一下这个新闻。蒋氏集团只是一个小型集团,段氏为什么会去收购? 姜软软突然想起上次在海洙岛遇到蒋予茉的事。所以上次段辞掉进陷阱的事显然是蒋予茉的设计? 因此收购蒋氏集团也是段辞做的了? 下午一点。 段氏集团。 段嘉鸿召开董事会议,把段辞提升到了ceo的位置。 这次段辞收购蒋氏的手段明显已经成熟,段嘉鸿不禁感到欣慰。 段辞的办公室也换了。 下午三点十分,林冉作为董事长夫人来到段氏找到段辞的办公室。 段辞看文件期间,林冉推门而入,男人疑问:“妈,您怎么来了?” 林冉笑着关心了他几句,然后才开始步入正题:“小辞,妈知道你今天被你爸升职了,所以特意过来想和你聊聊天。” “妈,您想聊天也不必亲自跑来一趟吧?” 林冉迫不及待地问:“妈就是想来问问,你和软软两个人最近怎么样了?软软的肚子有没有点动静啊?” 段辞脸色一僵,“妈,您就为了这事来?” 林冉了解自己的儿子,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叹息地吐露:“小辞啊,我记得上次我和你爸叫你和软软回家的那次,你说这么多年想从你爸手里拿到实权就是为了和姜氏抗衡,就是为了和软软离婚。 所以今天你拿到实权了,妈就是想来问问你,你是不是还坚持要打压姜氏?是不是铁了心要和软软离婚?” 段辞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林冉的问题一针见血。 这个问题如果放在一年前,他的答案或许不曾动摇,但现在…… 林冉见他沉默,沉思地说:“小辞,妈老实和你说吧,七年前如果软软没有嫁给你,那么嫁给你的就是苏家小姐苏映简。” 段辞瞳孔一缩,“什么?” 林冉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说:“小辞,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和你爸是为了姜家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才逼你娶的软软吗?就算当年软软没有提出联姻,你爸也已经给你选好了苏家苏映简做你的未婚妻。 至于姜软软,是因为她刚好在那个时候提出了联姻,我和你爸深思熟虑之后认为软软更合适你,才决定把苏映简换成姜软软的。” 言语中,林冉隐瞒了把苏映简换成姜软软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姜软软前男友的心脏。 段辞听完,错愕不已:“妈,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就算当年姜软软没有嫁给我,我娶的人也不会是白晚琪是吗?” 林冉轻声哀叹:“没错,苏映简的父亲和你爸是忘年之交,这个你应该知道。所以你七年前昏迷的那段时间,我和你爸去了苏家,并且争得苏映简的同意后才决定的和苏家联姻。因此哪怕没有软软,你爸也已经给你选好了未婚妻。” 段辞沉重呼吸,捏着眉心,“妈,所以我对你们来说从来就只是家族联姻的工具是吗?” 林冉嘴角苦涩:“小辞,并非如此,你爸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只是能联姻那自然是好。但如果你实在不愿意你爸也不会逼你,但你爸的性格你应该清楚,你爸能接受的只能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白晚琪的家庭背景怎么能和段家结亲?白晚琪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也清楚,犯过事坐过牢出来后依旧浑浑噩噩混日子的人,你爸怎么可能和那种人成为亲家? 且不说白晚琪的父亲,就单拿白晚琪自己来说,她今年也三十了吧?连一份工作都没有去做过,她家庭情况本来就不好,自己还不懂得上进,这些年就一直靠着你在养着,就这样的品行你爸怎么能瞧得上?” 段辞一直都清楚,段嘉鸿从一开始就瞧不上白晚琪,可他一直以为只要他表现得足够坚定,父母就会让步。 但林冉今天的话警醒了他,哪怕没有姜软软,白晚琪也绝不会成为段家的儿媳妇。 见段辞沉默,林冉又道:“小辞,你爸争强好胜了一辈子,如果白晚琪嫁给了你,你爸怎么有脸去面对那些亲朋好友?怎么去告诉别人自己的亲家是一个犯过事坐过牢的人?你爸能对她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第132章 打压动摇 “小辞,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七年前你娶的是软软,你在外面养着白晚琪她也没说什么。若七年前你娶的是苏映简或是其他世家小姐,会忍得了你在外面养女人吗?估计早就给你闹得天翻地覆了。” 林冉说的这一点儿,段辞丝毫不怀疑。 他甚至知道自己其实根本没那么硬气,不然七年前被逼着娶姜软软的时候,他早就带着白晚琪私奔来表明决心了。 可是他没有那么做,他既接受了父母的安排,又理所当然的憎恶了姜软软多年。 孰是孰非,现在已经理不清道不明了。 姜软软这七年来,承受了外界的流言蜚语,承受了自己的恨恶和暴行。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她嫁给了自己。 可七年前就算没有她,自己娶的人也绝非白晚琪啊! 段辞垂下眼眸,犹豫着问:“妈,我想知道,姜软软嫁给我真的只是单纯的联姻吗?” 七年前段辞认为姜软软是为了家族联姻,六年前他又认为姜软软是因为爱他。而现在……他总觉得姜软软嫁给他似乎与这两者无关。 因为姜软软说的那句不情愿,又因为她永远表现出的隔膜态度。 是错觉吗? 林冉听见这个问题,心里“咯噔”一下,除了隐瞒真相之外,她现在更多的是心疼她这个儿子。 她以为七年前把苏映简换成姜软软是个正确的选择,当然除了真相之外要说一点儿利益都不为,那肯定是假的。 一方面,姜软软为了前男友的心脏一定会尽心尽力的照顾段辞。第二方面,姜氏给出的百分之二十股份对段氏来说确实是锦上添花。 林冉以为俩人结婚久了总会培养出感情。不曾想如今七年过去,段辞依旧养着白晚琪,姜软软似乎也依旧对她这个儿子没什么情感上的改变。 把这样的两个人强行绑在一起,真的是对的吗?如果两个人永远无法培养出感情,那段辞岂不是就要一辈子活得闷闷不乐? 心里一阵酸涩,林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语重心长地反问:“小辞,你老实告诉妈,你对软软是不是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妈,您问这个做什么?”段辞的情绪隐藏在心里,让人从他脸上找不到答案。 林冉轻叹一口气,说道:“小辞,妈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说清楚一件事,你已经升了ceo,你爸是个直肠子不会想那么多。 可是我必须让你知道,就算你去打压姜氏,且不说会弄个两败俱伤的结局,哪怕你到最后真的成功和软软离婚,你日后娶的人也绝不可能是白晚琪。 以你爸的性格,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白晚琪嫁入段家,这么多年你爸对白晚琪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多的是因为软软不介意。 妈今天丑话说在前头,你如果一心要和软软离婚,你最好物色好自己之后要娶哪家的姑娘,但无论你最后娶谁,只要那个和你生活在一起的人接受不了白晚琪的存在,你爸可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放任不管了。” 林冉的话传进段辞的耳朵里,可他无心去想段嘉鸿会对白晚琪做什么,他更多的是想,他真的还能和姜软软离婚吗? 这种情况下,他该担心的人不担心,不该考虑的问题又忍不住考虑。 可事实就是如此。 林冉又和段辞说了一些话后才离开。 段辞坐在办公椅上捏着鼻根,段嘉鸿接受不了白晚琪这一点儿他一直都很清楚。 毕竟段嘉鸿是整个上京市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又怎么能接受和白晚琪的父亲那种市井无赖成为亲家。 所以七年前,苏映简和姜软软无论是哪个嫁给他,都绝不可能是白晚琪。 苏映简这个人,段辞自然有印象,小时候苏家老爷子带着他的这个宝贝孙女来段家的时候他曾见过。 那时候,他的爷爷还没有离世,而段辞的爷爷和苏映简的爷爷是上个世纪一起从老家出来创业的好友。那时候流行娃娃亲,两个老人说好如果日后两家人生的孩子是一男一女就结为亲家。 奈何生的是两个儿子,所以苏映简的父亲和段嘉鸿在两个老爷子的影响下成了“兄弟”般的好友。 再到段辞这一代,思想已经完全开放,两家人也就没有再去逼迫他们这一代的人去互相认识。 想起爷爷,段辞脑海中涌现出不好的回忆,窒息到令他难受。 点燃一支烟,起身走到玻璃窗前,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世界,陷入沉思。 段辞想,如果七年前他娶了苏映简会怎样?苏映简会像姜软软这样倾尽心力照顾他这么多年吗?会像姜软软这样对白晚琪的存在置之不理吗?会对他不回家住的现象不闻不问吗? 他认为不会,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恐怕只有姜软软。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被姜软软引起兴趣吧? 结婚第一天,他为了宣誓自己爱的女人是白晚琪,索性直接当着姜软软这个新娘的面把白晚琪抱进婚房。 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姜软软的平静就已经让他隐约的不舒服。一个捧着姜氏百分之二十股份嫁给他的女人,在自己的新婚丈夫和别的女人睡觉之后竟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所以从那时起,段辞就疯狂试探姜软软的底线,试探到最后! 给白晚琪买别墅,把白晚琪往家里带,默认白晚琪对她阴阳怪气,以及包括自己说话难听。 外界传言她是自己的舔狗……这些都是他亲自试探出来的结果,而这些结果都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段辞透过玻璃望着天边的天空发呆,哪怕到现在,他也依旧看不清姜软软的底线在哪里。 将烟蒂熄灭。 下班后才回了家,姜软软比他回来的早,他进门时那个女人正在厨房里做晚餐。 段辞坐到客厅沙发处,盯着厨房的那道背影出神。 现在,他已经拿到了实权,假设他去打压姜氏,假设他和姜软软真的离了婚…… 那也就是说,姜软软如果恢复单身,自己能不能娶到白晚琪另说。倘若姜软软恢复单身,那就意味着别的男人可以接近她,可以追求她,而自己再也没有任何立场去阻止。 如果付厌止追求成功了呢?又或者离婚后她转头就和那个什么魈一还在一起了呢? 那姜软软就会把这七年来照顾他的方式放到另一个男人身上。就要去对别的男人好…… 不! 他不能接受。 段辞突然觉得这婚,不离也罢。 第133章 魈一还出国 姜软软见段辞回来,便多做了一份晚餐。 晚餐期间,段辞总盯着她出神,看得她心里不太舒服。 用餐期间,俩人无言。 晚餐过后,便各自洗漱回房休息。 翌日下午。 姜软软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说是魈一还生病住院了,让她有空去看看。 姜软软僵在原地,魈一还生病住院了?什么病能严重到需要住院的地步? 母亲并未和她说具体情况,又似乎有意隐瞒。 姜软软匆匆从姜氏出来,开车往医院里去。 又想起上次段辞说的,以后见魈一还之前提前给他报备。又只好拿出手机先给段辞发了一条微信消息告知。 抵达医院找到魈一还的病房时,只见他半躺在病床上,面前放着一个床上电脑桌,和一个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敲打着什么。 姜软软推门进去的时候,魈一还看见她,合上电脑,笑着问:“软软,你怎么来了?” 姜软软关切问候了几句,现在的魈一还比往日消瘦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阳光。 俩人聊了一会儿后,魈一还提议让她陪着去医院下面的花园走走。 来到医院楼下花园,俩人坐在木椅上,魈一还看着她出神,带着淡淡的哀伤说:“软软,这几天能多来看看我吗?我过段时间可能要出国了,以后可能很少回来了。” 姜软软讶异,总觉得魈一还的这句话里藏着一种忧伤的道别,她笑着点头:“好啊。” 此时微风轻拂,阳光和煦,适宜的气温让人感到舒适惬意。 魈一还细想再三,道:“软软,你能为我笑一次吗?” “什么?” 魈一还沉思良久:“说不定我之后出国了就很难再与你见面了,出国之前,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再见一次“妹妹”的笑,可好?” 这句话说出来,他的心在滴血,他知道在姜软软的世界里,他扮演的角色只是哥哥,就只是哥哥。 那,就做哥哥吧!就以这样的身份活在她的回忆里吧! 姜软软觉得今天的魈一还有些奇怪,但她还是点头:“好啊。” 说完,就对上他的目光嫣然一笑,清冷的眉眼舒展开来,像一朵含苞欲放纯白色的蔷薇花。 她很少这样笑过了,她不轻易对谁笑,除了家人朋友和爱人之外。在她的世界里,魈一还是她为数不多的一抹温柔和眷恋,属于朋友单纯的眷恋。 魈一还看得晃了神,他想摸摸她的脸,但他知道他不能。因为他的爱恋从今天开始就真正的回归黑暗里了。 这一抹笑,是属于他的,属于他魈一还一个人的,哪怕是用作为“哥哥”的名义偷来的。 为了这一笑,他已经等了大半辈子。 接下来的几天里,姜软软每天下了班都会来看望魈一还,直到今天他出国,她送机。 而这一切她都是在取得段辞的同意后进行的。虽然她觉得根本没必要和段辞报备,但那男人既然说了,为了不生事端,她也会和他说。 姜软软送魈一还来到机场。 而段辞站在人群的角落里盯着那两道身影看。这几天姜软软下了班就往医院里跑。 他这几天都是亲自监视着她,心里虽不舒服,但也好在这个女人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男人眼神充满了警惕和怀疑,宛如深海中寻找猎物的鲨鱼,紧紧地盯着那两道身影,生怕一眨眼他们就会消失在视线之外。 繁忙的机场各种语言的喧哗声交织在一起,人群络绎不绝的另一端。 魈一还看着姜软软,目光中露出一丝暖意,“软软,再见了!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姜软软总觉得魈一还的话里有话,可又听不出来哪里奇怪。她只是笑着点头:“好,一还哥,你也保重。” 魈一还努力保持着表面的笑容,在离开之前,终究是没忍住宠溺地摸了摸姜软软的头才离去。 转身的瞬间脸上血色尽失,气息变得不稳,整个人失去了支撑般内心摇摇欲坠。 软软,再见了!希望你以后能幸福。 姜软软望着魈一还的背影,愣了一瞬。魈一还回头看了她一眼,一种隐隐的不安感在她心里淡淡浮现,她扬起嘴角笑着目送他离去。 而这一幕被段辞尽收眼底,姜软软的笑刺痛他的眼睛,刺痛他的心脏,刺痛他的神经…… 就在刚才,魈一还摸姜软软头的瞬间,段辞几乎快要失控的想上去把那个男人痛揍一顿。 杀意迅速在瞳底泛滥起来,最终这种冲动变成了紧握的拳头和几乎咬碎的后槽牙。 他果然,不该放任姜软软出来瞎胡闹。嫉妒的火焰燃烧着他的身体,让他没有察觉到身体的变化。 随后大步走到姜软软身后,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她娇小的背影上。 姜软软转身时,就看见了段辞。男人额头紧皱,眼神凌厉,目光透露出的怒火几乎能灼烧周围的空气。 他跟踪自己? 奇怪,她无论是去医院看望魈一还,还是今天来送机,都是征得他同意了的。他如今又是跟踪又是这副表情是又想做什么? 姜软软率先开口,“段辞,你…..?” 男人眼色一沉,浓云翻滚,碎冰和薄雾翻飞,骤雨同狂风呼腾,就那样默默地看着她不说话。 段辞走到她跟前,抓起她的手腕就离开。 姜软软注意到他脖子上细小的红疹,眼皮一跳:“段辞,你……你的脖子……” 段辞这才注意到身体的变化,他摸了摸脖子,细小的颗粒刺着指尖。他又撩开手臂上的袖子。还好并不算严重。 段辞看着手臂上细小分散的红疹,眉头挤在一起。 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 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碰过什么不该碰的,也没有人碰过自己的东西。 上一次姜软软和付厌止在姜氏门口那次。他也是出现这种情况,今天姜软软和魈一还在机场,他又出现了这种情况。 他上次以为可能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那这一次呢? 一种可能性不大的想法出现在段辞的脑海中,他看着面前女人焦急的目光。 难不成是因为———姜软软? 可是为什么呢? 段辞的情况他自己清楚,如果是因为姜软软,这完全说不通啊。 到底是哪里不对?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姜软软看面前的男人正在出神,拉着他离开了机场,她现在可没有把药带在身上,好在看样子这个情况并不严重。 第134章 参加寿宴 回到家,姜软软找到药物给段辞服下控制了红疹。 “段辞,你今天是不是……?”姜软软想问,他今天是不是碰了什么东西? 段辞看着她疑惑的眼神,并未回答,因为连他自己也还弄不清楚这种突发情况。 似是想起什么,段辞反问:“你跟那个魈一还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啊,就是他出国了,我去送送而已,这件事我昨天和你报备过的。” 男人语气微微上扬:“送送?送送需要让他摸你的头?” 姜软软对上段辞的目光,今天在机场,魈一还摸她头的行为属于突发情况,她根本来不及拒绝。 “段辞,那是个意外。”她说。 “意外?姜软软,你不是说只当他是你的兄长吗?和一个兄长这样卿卿我我,你当老子是瞎的吗?在你心里,他究竟是兄长还是一个你偷情的男人,你心里比我清楚。” 姜软软冷笑一声:“既然你说我比你清楚,那我就再最后说一次,我就是只把他当兄长,而他也只把我当成妹妹,别无其它。” 段辞脸色缓和了些:“最好如此。” 姜软软不想再同他讲话,转身准备上二楼。段辞却将她拉住,冷着脸:“下周一,你知道是什么日子吗?” 姜软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她和段辞的七周年结婚纪念日,不过,他提这事干嘛? 段辞见她不说话,抓着她手腕的力道大了些,又问了一遍:“知道吗?” “不知道。” 段辞危险地眯起眼:“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姜软软态度漠不关心:“重要吗?” 她当真不理解,记得或是不记得,重要吗?再说这种纪念日什么的,与她和段辞有什么关系? 男人怒火中烧,眼底层层递进火焰,最后又强硬压下怒火,漠视道:“下周一,是我们七周年的结婚纪念日,一起过吧。” 姜软软嘴角微动,一起过? 为什么要一起过?更何况过去六年不是都没有在意过这种节日吗?难道又是段辞父母安排的? 段辞向来不敢违背段嘉鸿的话,想来也是了! “嗯,我知道了。” 段辞见她答应,这才松了手。 姜软软转身上楼回房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段辞几乎每天下了班后都会回来,没有再去过别墅陪白晚琪。 距离结婚纪念日还有两天时间。 林冉给段辞打来电话说,明晚是苏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叫段辞带着姜软软一同去参加。 段辞给姜软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苏老爷子和段家的关系。 苏老爷子,苏映简的爷爷。 苏映简这个名字,姜软软印象颇深,因为七年前她提出和段氏联姻的时候,本来段嘉鸿已经定了苏映简作为段辞的未婚妻。 她那时候为了达到联姻的目的,特地去查了一下苏映简这个人。是一个温婉得体的大家闺秀。 姜软软没见过她,查她时也并未去注意她长什么模样,但七年前自己为了嫁给段辞拿出姜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作为嫁妆,段辞的父母这才把苏映简换成了她。 翌日。 段辞带着姜软软来到苏家。 是一座具有古典风格的别墅融合了东西方建筑的精粹。绿意盎然的庭院、花香四溢的私家花园,仿佛置身于一个完美的世外桃源。 寿宴上,来了上京市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 段嘉鸿不来而是让段辞来。想必是因为他刚升ceo的位置,让他来此多结交人脉。 来参加寿宴的人里还有李维照。只不过姜软软看见的是他一人前来,之前喜欢带在身边的那位秘书没有再跟着他。 李维照整个人看起来也比以前憔悴了很多,强撑着一张脸在寿宴上和其他人寒暄。 而苏家老爷子,是一个看起来很慈祥的老人,下巴留着长长的白胡子。 姜软软上前递上昨天买好的寿礼,又说了几句寿词,才隐退到人群中去。 苏老爷子看见她后,笑呵呵地拿她打趣:“小段真是好福气啊,能娶到姜小姐这样国色天香的妻子,哈哈哈……” 苏老爷子笑得慈祥,寿宴上的不少人也因为他的话把目光投放到姜软软身上。 而她除了尽量保持着大方的笑容之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远处的段辞倒是挑眉打量着她,国色天香?倒也算是实至名归。 几分钟后。 一个软软糯糯地声音在姜软软身后响起:“阿姨。” 她转过身,看见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眼眸里闪烁着星辰,一举一动都透着不可言喻的可爱与灵气。 她第一个想法,这谁家小孩? 她蹲下身,温声回应:“小朋友,你是在叫我吗?” 小男孩点点头:“阿姨,我妈妈让我叫你过去。”说着,小男孩指了一个方向。 姜软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一个与她差不多年纪的女人正在盯着她看,笑得温婉。 那个人,难道是苏映简? 不过,她找自己做什么? 姜软软收回目光,看着小男孩,笑着问:“小朋友,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啊?” “苏映简。” 姜软软点了头,轻柔地摸了摸小朋友的头:“知道了,走吧,我们去找你妈妈。” 小男孩突然伸展双臂,姜软软疑惑地看着他,小男孩软声软气地说:“阿姨,抱我过去。” 姜软软没怎么和小孩接触过,有些意外,但也只是笑着轻轻将他抱起,往苏映简那边走去。 而姜软软和小男孩的一举一动,全被不远处的段辞看在眼里。 他第一次看见姜软软脸上有这种柔和的表情,这种和谐的画面,让他莫名想到一个词,温馨。 姜软软抱着小男孩走到苏映简面前,才把他轻轻放下,一旁的保姆将小男孩带了下去。 苏映简笑着看她,率先开口:“姜小姐,你好,我叫苏映简,刚才因为不太方便所以用这种方式把你叫过来,希望你别介意。” “苏小姐说笑了,不知苏小姐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和你聊聊,姜小姐方便吗?” “当然方便。” 苏映简问:“姜小姐,不知道你对我有没有印象?七年前本来嫁给段辞的人应该是我。” 姜软软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这种情况下,她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第135章 暗恋心事 苏映简见状,赶紧解释:“姜小姐,你,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找你兴师问罪的,我对你没有恶意,更何况我也不喜欢段辞。” “?” 姜软软记得,七年前她查苏映简的时候,段家分明争得了苏映简同意才决定联姻的,她以为苏映简是喜欢段辞的。 苏映简像是看出了她的疑问,笑着解释:“你是不是好奇当年我不喜欢段辞为什么还要同意联姻是吗?其实我本来是不同意的,因为那个时候我是有喜欢的人的。也就是我孩子现在的爸爸。 但是当年,我爷爷希望我嫁给段辞,我爷爷千好万好,就是太重情义。他和段辞的爷爷是关系很要好的朋友,他们那一代讲究娃娃亲,所以段家提出联姻,他觉得是圆了他的心愿,就逼着我同意了。 所以,姜小姐,当年还好是你的出现帮我脱了困,虽然我不知道段辞的父母最后为什么会改变主意,但那个时候你是我的救星。” 救星? 姜软软内心苦涩,她不是什么救星,她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自私鬼”而已。 苏映简又道:“姜小姐,其实去年你被网暴的那个事,我也在热搜上看见了,老实说真的很恐怖很骇人,如果当年嫁给段辞的是我,说不定就是我被网暴了。 不过,姜小姐你也不要太在意,因为那个白晚琪从来都不在段家的考虑范围之内的。七年前,就算没有你和我,段家也会找别家实力相当的千金联姻,总之那个白晚琪从头到尾只有段辞一个人在乎而已。 当然,我不是说白晚琪不好啊,我只是觉得如果我是她,我一定不会空守着这样一个没有结果的男人,倒不如花这些年的时间去打磨自己,提升自己。” 姜软软终于肯认真地看向苏映简,和她七年前查到的一样,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 “苏小姐,我很感谢你的安慰,但……不知你找我,就真的只是聊这些吗?” 苏映简笑:“姜小姐,如果可以的话,你唤我映简就可以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找你聊聊天,想问问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毕竟,段辞这个人,我虽然没有过多了解,但也听闻过他年轻时的一些事迹,抽烟喝酒打架逃课泡妞……反正是一样不落,我都不敢想象,要是当年嫁给他的是我,我会不会直接疯。 不过,姜小姐,我其实还是好奇,你喜欢段辞什么?为什么会选择嫁给他?” 喜欢他什么? 姜软软没喜欢过段辞,所以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 苏映简问:“姜小姐,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是问得太多了?” “没有,只是有些问题,我可能无法给你回答。” “没关系,姜小姐,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还挺有缘分的。所以就找你多聊了几句,如果有打扰到你的话,真的不好意思啊。” 姜软软并不是一个拒绝别人热情的人,只是这七年和段辞生活这一起,让她也变得有些待人冷漠了,既然苏映简对她友好。她也确实不该如此冷漠。 “不打扰,苏小姐,你不是说当年你有喜欢的人不愿意嫁给段辞吗?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听听吗?” 苏映简笑得融洽:“当然。那我就给讲讲我和我老公的故事吧,怎么样?” 姜软软点头 苏映简开始讲述:“我其实是从高二的时候开始暗恋我老公的,他是我们学校的转学生。高一转来的,很高很帅,哎,你看,那个就是我老公。” 姜软软顺着苏映简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不远处一个风度翩翩,长相极为精致的男人在和其他人交谈。他的眉宇间透着一股书卷气,眼神却又不失犀利与果敢。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苏映简看着自己的老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味道:“我老公高一转来我们学校的时候,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他话很少,属于那种惜字如金的类型,如果要讲话也只挑重点讲。” “他话虽然少,但是成绩很好,一转学就直接进重点班,而我只是普通班的学生,我开始喜欢他是因为有一次我们班和他们班同一节体育课,自由活动期间我不小心崴了脚。他直接就把我背去了医务室。 老实说,在那之前我们一句话都没讲过,而且我崴了脚后,他是第一个从篮球场上二话不说跑过来直接把我背到医务室的。全程就只有我说了一句谢谢。” “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暗恋他了,但是他太优秀,喜欢他的女生又太多,所以我的喜欢并不独特,而且我还是暗恋。 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嘛,暗恋永远比不过明恋,可是他太耀眼,做什么都拿第一。我根本不敢让他发现自己的心思。其实他根本连我是谁都不记得吧。” “直到我们高中毕业,我和他都再没有过任何接触,除了我崴脚那次。因为暗恋本身就是一个人的事,所以他不认识我,我呢也只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的喜欢他。” “我以为我们高中毕业后,我就不会再有任何可以再看见他的方式了,直到我上大学,我才发现他居然和我同一所大学。而且他是以理科状元考进来的。 老实说我很开心也很激动,因为以他的优秀程度来讲,压根完全没必要选择我所在的那个普通大学。直到后来,学校论坛不知哪个同学拍到他和校花走一起的照片,传言说他这个理科状元选择我们大学就是为了那个校花。” “虽然他从来不知道我的暗恋,甚至压根不知道我这个人的存在,可是听说他来我们大学是为了那个校花,我还是没忍住难过了一阵子。 从那之后我决定结束这场属于我单方面的暗恋,学校论坛传言他和校花已经交往了,我也没有再关注过。 直到大二有一次,我和同学去食堂吃饭,刚好碰见他,他钥匙掉了,我好心捡起来还给他,可是我发现,他的那个‘钥匙扣’和我初一的时候弄丢的那个‘钥匙扣’一模一样。” “而且那明显是女孩子才用的钥匙扣,我还以为这只是巧合,也就没多说什么把钥匙扣还给了他,可是他居然在接钥匙的时候一直盯着我看。我绕开他,他就挡住我,把我心脏弄得砰砰直跳。 而这一幕不知道被哪个同学拍了照片发到论坛上去,大家都说理科状元移情别恋把校花甩了,转头和我这个小透明在一起。” “反正论坛上各种拿我和校花做比较,把我说的一无是处,我觉得这事挺滑稽的。我解释无人听。 直到我第二天睡醒,天都塌了,因为他居然在论坛底下留言,直接承认了我和他在一起的关系。” 第136章 暗恋日记 停顿了一会儿,苏映简继续道:“一夜之间天气骤变,我成了学校的红人,老实说我开心但也不开心,因为这种事很莫名其妙吧。” “关键是,他在论坛上承认了我和他的关系,但又无所作为。他依旧当着他高高在上的学霸,只有我这个小透明被人讨论的死去活来的。 而且我和他除了在高二他背我去医务室那次之外,根本都没有再讲过话,说不定他应该连背过我都不记得吧!” “那件事之后,我在学校论坛上留言解释我们没有在一起,也根本不认识。可是那些同学似乎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就好像一切都只围绕他来,他说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他只要不解释,谁解释都没用,包括我这个当事人。” “后来我被各种言论烦得不行,甚至还有人说,我只是被理科状元玩了一下而已,要不然,为什么他在论坛上承认关系私底下却又连话都不和我讲? 甚至有人猜测我和他关系不纯,还说什么肯定是他有什么把柄在我手上,是我逼他承认关系之类的话。” “最后,逼得我只能去找他,希望他可以替我解释一下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话。虽然我暗恋过他三年,但是不代表我就能无底线的接受这种言论。 可是我找到他的时候,刚好看见他和我们学校的校花走一起,那个校花神秘兮兮地把他拉到一个僻静的拐角处,我没忍住好奇心就跟了上去。 老实说我当时的行为不太好,总感觉自己像一个偷窥狂又像一个跟踪狂。反正那个校花把他拉到那个僻静的地方后,就和他表白了。 学校都传言说他来我们学校就是因为校花才来的,所以我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他肯定会同意校花告白的吧!” “可是他居然拒绝了,而且拒绝得很干脆。我当时内心挺不理解的,毕竟在那之前我也一直以为他和校花应该是互相喜欢的两个人。 直到亲耳听见他拒绝校花,那天那个校花离开后,他就发现了在拐角处偷听的我,他说了一句: 小朋友,再偷听的话就要付钱了哦!” “我当时很震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回了一句: 付多少钱?” “然后他就笑了,笑着看我,那个笑很好看,笑得我心都乱了,毕竟我单方面暗恋过他三年,所以对他的那种笑完全没有抵抗力。” “我问他:能不能麻烦你去学校论坛解释一下我和你没有在一起的关系?他笑容逐渐消失,很认真地问了我一句: 我就这么差劲?让你这么不愿意和我有任何关系?” “天知道我当时听见这句话,脑瓜子嗡嗡的,我问了一句:你又不解释又不负责,对我很不友好。 然后他突然靠近我,魅惑地说了句:负责?你想让我怎么负责?我都听你的。” “他的答案和我想象中的完全相反,也是从那天之后,我们开始频繁接触。直到后来他和我告白。” “我本来以为,就算这样在一起也没关系,我也没有打算把自己暗恋过他三年的事说出来,直到某一天,我意外发现了他的日记本。” “那是一本关于暗恋的日记本,我看完他那一本厚厚的日记本,我才知道原来早在我暗恋他之前,他就已经提前暗恋我了。 我是高二暗恋的他,他是初一开始就暗恋的我。初中的时候,他和我本来是一个学校的,后来他只待了几天就转学了,走之前捡到了我的钥匙扣,没有还给我而是放在身边很多年。 所以我初中对他是完全没有印象的,后来我高二的时候他转来我们学校,其实是因为我,因为知道我在那所高中所以就特地转来了我所在的学校。 我看日记的时候才知道的这些,也是看日记的时候才知道,因为他家庭情况不好嘛,所以一直只能偷偷的喜欢我,他觉得自己的情况配不上我,所以这么多年来就一直默默的守着我,不敢靠近,不敢和我说话,更不敢让我发现他的存在和他的心思。 我记得他的第一篇日记是这样写的:【9月3号,天气:晴。 今天是开学的第三天,下午放学我和几个舍友在操场上打篮球,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同学拿着冰淇凌从篮球场上的跑道走过,我舍友的篮球刚好砸中了她,她倾倒在地冰淇淋也随之掉在地上。 我和几个舍友同时跑了过去,那个女同学的手臂擦伤了,她第一句话不是关心伤势,也不是质问是谁砸的她,而是有些委屈地说:“我的冰淇凌没了!”很可爱不是吗?】 苏映简看了不远处的老公一眼:“还有我印象特别深刻,他大一时有一篇日记里这样写道: 【10月29号,天气:晴。 今天又过了平静的一天,今天又是远远仰望苏映简的一天,今天又是毫无进展的一天。我该怎么样才能靠近你?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发现我? 我要怎么办才能让你的目光看向我?哪怕一秒钟也好。我期待也害怕,期待你的目光,害怕你的目光,期待你的喜欢害怕你的厌恶。 要怎么样才能成为一个勇敢的人?要怎么样才能有勇气让你发现我?要怎么样才能果敢的站在你的身旁?】 苏映简笑着:“所以,我暗恋了他三年,他暗恋了我八年。这也是为什么我高二那年崴了脚,他第一个冲过来背我去医务室后来又一句话都没和我说的原因。 大学的时候大家都说,他堂堂一个理科状元,是为了校花才选择我们学校的。但我从他的日记本里知道,他是为了我,因为想要靠近我,所以才选择和我同一所大学。” “他因为家庭条件不好所以不能靠近我,而我又因为他太耀眼所以不敢靠近他,我们两个就像是两个胆小鬼。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好不容易在一起。所以……” 苏映简欣慰地看向姜软软:“所以七年前段氏来找苏氏联姻的时候,我是抗拒的,是非常非常抗拒的,因为我的心早就已经被我现在的老公占满了!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可是我爷爷,他年事已高,逼着我同意和段氏联姻,爷爷从小疼爱我,我最终妥协。 那段时间,我过得很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人窒息,直到……软软你的出现。” “有一天,段辞的父母来找到我的爷爷,三个人不知道聊了些什么,总之那次谈话之后,我的爷爷不再逼迫我和段氏联姻。也把段辞的未婚妻,从我换成了你。” “所以软软,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嫁给段辞的,不管是因为家族联姻还是因为喜欢他,你对我来说都意义重大,我说你是我的救星绝不是夸大其词。” 第137章 唇齿相讥 听完苏映简的故事,姜软软开始有些走神。 她嘴角淡淡地扬起,眸光中流露出几分羡慕之意:“映简,我很羡慕你。” 苏映简的故事让她莫名的想起祁野! 这个世界上双向暗恋的人少之又少,双向奔赴的人最后能成双成对的更是少得可怜。 所以苏映简大概是天选之人,大概就是幸福世界里能拥挤进去的那一波人。 而她姜软软,此生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从祁野离世的那一刻起,幸福这两个字,就和她无关了! 苏映简笑着问她:“软软,那……我能听听你的故事吗?” “我的……故事?” 苏映简点头:“嗯。” 姜软软眸光微动,看着苏映简真诚期待的眼神,她顷刻间失了神。 她的故事?如果要说她的故事,那她的剧本里只有祁野是唯一的主角。 可祁野是她的秘密,她并不想和任何人聊她心里的这个秘密。 姜软软随便找个理由拒绝了她,俩人又随意地寒暄了几句。 而寿宴上另一端的段辞时不时的把目光投放在姜软软身上。他倒是好奇,姜软软什么时候和苏映简走得这么近了? 不过她这副模样倒是少见,在段辞的印象里,姜软软很少和什么人聊天聊这么久,还表现得如此柔和淡定。 姜软软和苏映简聊天期间,苏映简的老公走了过来,抱起儿子一脸宠爱,客套地和姜软软打了个招呼。 段辞见状,大步走过来把姜软软强势搂在身旁说了句:“苏小姐,如果你们聊完了,我就先带我老婆去和其他人打招呼了。” 姜软软眉头微微一僵,段辞的这句:我老婆,属实把她吓到了! 苏映简见段辞这模样,只能尴尬保持客套的微笑:“不好意思段先生,刚才借用了软软的一点儿时间聊了会儿天。” 段辞眉心轻跳:“噢?那不知苏小姐和我老婆都聊了些什么?” 苏映简没想到段辞会问这种问题,只能陪笑:“也没什么,就是想和软软交个朋友,就聊了一些女孩子之间的话题。” 段辞冷漠地挤出一丝笑:“嗯,那如果聊完了,我就先带我老婆去那边了。” 苏映简点点头。 而姜软软的大脑还回不过神来,因为段辞很少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自己是他老婆,这个男人今天又抽的什么风? 段辞见姜软软出神,低头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了句:“老婆,走吧!” 姜软软鸡皮疙瘩瞬间都出来了,她不理解地看了一眼段辞,这个男人此刻太反常了。 段辞看着她疑惑的表情,只是强势地搂着她往寿宴的另一处走去。然后全程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身旁。 直到寿宴上来了一个人———付厌止。 付厌止张扬的给苏老爷子送上寿礼,又高调地讲了一些夸大其词的寿词。把苏老爷子逗得哈哈大笑,不少人因为苏老爷子地笑声望过去。 段辞则是看着付厌止,眉头爬上一股淡淡的烦躁:“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付厌止和苏老爷子聊完,大步走到段辞和姜软软面前,笑着说:“软软,又见面了。” 而搂着姜软软的男人脸色立马冷了下来:“付厌止,姜软软是你的长辈,你最好还是叫她一声嫂子比较合适。” 段辞知道苏老爷子的寿宴上付厌止一定会来,毕竟苏氏和付氏也有项目上的合作。 但付厌止当着他的面管姜软软叫软软,这个他忍不了。 付厌止听完,轻描淡写地“噢?”了一声,然后说:“我要是偏不呢?表哥,我记得我帮瑞安接风洗尘的那次宴会上,你可是搂着白晚琪来参加的,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也叫白晚琪“表嫂”了,你不是也没反对吗?” 付厌止说到这里,又假装做出一副后知后觉的挑拨表情:“噢~ 对了,说到白晚琪,我想这种宴会上应该需要她,所以表哥,我刚才来的时候自作主张吩咐人去把白晚琪请来了,这会儿,应该快到了吧。” 话落,段辞眉峰微扬,压抑着胸腔里冒出来的怒火:“付厌止,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替我做决定了?你是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付厌止一脸的没所谓:“替你做决定?表哥,你指的是什么?是指我把真正的表嫂接过来了是吗?” 付厌止是懂如何怼人的,这句‘真正的表嫂’指的人自然是白晚琪了! 段辞听见这句话心里就极度不舒服,这句真正的表嫂包含的深意很多。 例如,白晚琪是他的女人,代表着姜软软就不是,那么付厌止也就有借口接近姜软软了! 段辞面色愤然:“付厌止,你是上次挨揍没挨够?” 付厌止伴随着一声轻笑,语气挑衅:“怎么?表哥是想在这种场合下和我继续打一架吗?还是说,表哥是怕两个表嫂在同一个宴会上相互见面导致你没办法一碗水端平?所以表哥对我的自作主张才会如此恼羞成怒? 表哥,段辞……两个女人你只能选一个,而姜软软注定不会是被你选择的那一个。所以你能做的只有放手。” 段辞瞳孔一缩,漠然疑问:“噢?你怎么知道姜软软不会是被我选择的那一个?” 付厌止耸耸肩:“因为这个答案显而易见,表哥,待会儿白晚琪可就要来了,难不成你还想左手搂着软软,右手抱着白晚琪,让两个女人在你的怀里像红尘女子那样和谐相处吗?” 此话一出,段辞松开了搂着姜软软腰间的手,转而抓起付厌止的衣领,眉宇间都是厌恶:“付厌止,你找死。” 付厌止一改常态,用力推开段辞的手臂,字从牙缝里蹦出:“怎么?你是想在这种场合下动手?” 对面男人眼底一片冰凉,“打你这种人还需要分场合吗?” 付厌止深邃的眸光里似笑非笑,语气十分欠揍:“我这种人?我哪种人?我倒是好奇,表哥你把我分为哪种人?又把你自己归为哪一类人? 我是花花公子?那你呢?行走在光明下道貌岸然的卑鄙无耻之人吗?” 段辞压抑在胸腔里的怒火终于爬上大脑,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控制脾气的人,扬起的拳头停在半空中,因为姜软软及时阻止了他:“段辞,你冷静点儿。” 第138章 动了心 段辞看着姜软软,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怎么?心疼他?” 姜软软来不及说话,付厌止就快速的接住了这句话:“可不就是,段辞,我和软软的情份岂会是你这个外人能懂的。” 情份? 外人? 段辞不理会付厌止,看着姜软软,他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傅厌止口中所谓“情份”的解释。 姜软软平稳着呼吸,语气没有起伏:“段辞,这里是苏家,是苏老爷子的寿宴,你现在代表的是段嘉鸿和段氏集团,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段家的脸面。今天来的人都是上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是想让别人看笑话吗? 退一万步来讲,这个寿宴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举办的,而我们作为晚辈,最起码要懂得尊重长辈,不要在长辈的寿宴上闹出不愉快的事,毕竟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宴会上闹出不好的事情。” 话落,段辞先是一愣,眉尾上扬,用力把姜软软扯到跟前,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打趣:“姜软软,你觉得我是那种尊重长辈的好人吗?” 姜软软疑惑:“那你想怎样?” 段辞嘴角微扬:“求我啊!或者……跟我撒个娇也行。” 一旁的付厌止听不下去了,“喂,段辞,你要不要点脸?你说这种话不觉得很污染空气吗?” 段辞给付厌止甩了一个充满杀意的眼神:“我和我老婆说话,有你什么事?”又看向姜软软,步步紧逼:“所以,你是要选择撒娇?还是要选择让我在这里打他?”指着付厌止。 撒娇? 怎么可能。 姜软软不说话,她在思考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既可以不让段辞生事又不需要自己“撒娇”的。 而段辞盯着她现在思考的模样,心里的怒火转而成了逗她的兴致,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嗯?说话,选一个。” 最终,姜软软还是找不出更好的答案,只能漠然地说:“那你打他吧。” 这个答案于段辞而言:姜软软宁愿让他生事也不愿意撒娇? 于付厌止而言:姜软软不愿意和段辞撒娇自然是好,可也同时代表着姜软软不心疼他,宁愿让他挨揍。 段辞松开她的下巴:“姜软软,你是不愿意还是不会啊?” “有区别吗?”她问。 男人目光认真:“当然有区别,不愿和不会的区别。” 姜软软避开他的目光,果然,段辞还是这么喜欢刨根问底。 她当然会撒娇,从小就被姜书易说成是撒娇小棉袄。后来遇到祁野,和祁野相处的过程中,某种特定环节,她也会自然地撒娇。 可是现在要他对段辞撒娇?不是她脑子被驴踢了,就是母猪会上树了! 空气僵持在这一刻。 直到白晚琪的声音传来,“辞哥。” 段辞听见白晚琪的声音,心里一阵烦躁,他还没有得到姜软软的答案。 付厌止嘴角勾起,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表哥,真正的表嫂来了,所以,你去陪表嫂吧,从现在开始软软是我的了。” 说着就要伸手拉过姜软软,姜软软率先一步顺势推开他伸过来的手,表情严肃:“付先生,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和你并不熟,我也从来都不是你的,还请你自重。” 付厌止被她的举动和话语刺痛,愣住在原地。 从门口走进来的白晚琪自然地扑进段辞怀里,“辞哥,我好想你。” 白晚琪的目光流露出满满的想念和爱恋,毕竟这段时间段辞没有再回过别墅陪她,自己给他发的消息也很少回。 段辞看着扑进怀里的白晚琪,总有一股想推开她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将她搂在怀里,语气柔和:“晚琪,哥最近太忙了没回去陪你,你最近乖吗?” 白晚琪心中悸动,段辞已经好久没有用这样的口吻和她说过话了,她笑得甜甜的:“辞哥,我最近有乖的,辞哥你以后多回来陪我好不好?”她想趁机撒娇,想趁机多要一些他的时间。 白晚琪清楚,段辞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只把一颗心都放在她身上的男人了,所以她必须争取,才有机会让他变回从前。 一旁的姜软软看见这俩人腻歪,只是默默走到别处去和其他人寒暄。她想,白晚琪来了也好,刚好可以打破刚才的僵局。 付厌止跟在姜软软身后,没有再去碰过她,就只是默默地跟着。 段辞心里不舒服,内心陷入无限的挣扎,一边想把姜软软抓回身边,一边又无法推开陪了自己一整个青春的白晚琪。 段辞无法意识到,他的一颗心现在很明显姜软软占比的领域更多。可因为看不清,所以他只能强硬地告诉自己,白晚琪才是他的终点。 可这样强硬扭转的想法却越来越不坚定,一股浓烈的想把姜软软抓到身边的冲动感快要破壳而出。 最终,内心剧烈的挣扎后,段辞挪开放在姜软软身上的目光,和白晚琪惬意地聊起了天。 而寿宴上的人也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似乎所有人都认定了一个事实,段辞不爱姜软软,所以哪怕是这种场合他身边出现白晚琪也并不奇怪。 姜软软和其他人闲谈期间,苏映简的儿子又再一次跑向她,奶声奶气地叫她“阿姨”,叫她身旁的付厌止“叔叔”。 姜软软被他软糯的声音叫得心都融化了,蹲下来用小朋友的口吻和他聊着天。反观付厌止像是一个大朋友逗弄着苏映简的儿子。 除了旁观的人,姜软软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幕是如此的温馨和谐,好似一家三口的景象。 段辞看见这一幕,再也无法控制心底的冲动,松开了白晚琪,直接走过去把姜软软拉到身边,凛声道:“姜软软,你贤妻良母的模样可真是爱到处显摆啊!” 姜软软看着他眉宇间的嫌恶,并不能理解这个男人又在抽什么风? 付厌止见状,立即推开了段辞,嘴里不依不饶地怼着他:“段辞,你他妈又发什么癫,今天出门没吃药还是怎么的?” 段辞太阳穴上立即青筋暴起,目光如同利刃:“付厌止,姜软软是我老婆,你最好识趣点,不然我不介意在这个地方把你打进icu。” 付厌止“哧”笑一声,满脸不屑:“姜软软是你老婆?那你敢承认你喜欢她吗?你能吗?你做得到吗?” 段辞愣了一瞬,喜欢姜软软? 哪怕在他意识到自己对她有了改变后,“喜欢她”这三个字也从未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过。段辞被付厌止的这句话堵得说不出来话。 而众人也因为他们互呛举目望来。李维照看着段辞陷入此番模样,咧嘴苦笑,这是一个爱而不自知的男人。 所有围观的人都看出来了段辞对姜软软动了心,只有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或者说,只有他自己还不愿意承认。 第139章 丢下白晚琪 良久,段辞道:“我喜不喜欢她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我不喜欢,她姜软软也是我段辞的老婆。” 说着就要拉着姜软软离开,而苏映简的儿子被段辞的模样吓住,抓着姜软软的衣角怯懦地喊了声:“阿姨。” 姜软软看向脚边的小朋友,目光柔和了几分,想说点儿什么的时候直接被段辞抢先一步。 段辞蹲下身,粗鲁地拉开苏映简儿子的手,毫不温柔:“小屁孩,找你妈去。” 然后起身强行抓着姜软软的手腕离开,全然不顾懵逼的众人以及被他丢下的白晚琪。 段辞现在脑子里想的是,苏映简的那个儿子都能让姜软软露出那种柔和的神态,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小鬼。 段辞把姜软软带出来,强硬地往车上拽去,又粗鲁地塞进后座,驱车离开。 后座上,姜软软的手腕被段辞刚才用力抓着弄出了浅浅的红痕,段辞也注意到了,只是冷声冷气:“姜软软,你他妈是我的妻子,就要懂得对我忠诚。” 她坦然反问:“我哪里不忠诚了?”她试问,哪怕没有感情,她也从未对这段婚姻不忠诚过吧。 段辞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我们已经是事实上的夫妻,你必须像妻子忠诚丈夫那样对我。你整天不是和魈一还牵扯不清,就是和付厌止眉来眼去,你当老子是瞎的吗?” 姜软软偏头一笑,她已经解释过很多次和那两个男人的关系了。 讥讽反问:“所以你把我拉走,你的白晚琪怎么办?不顾了吗?段先生怕不是忘了你心爱的女人还在寿宴上?” 段辞微微皱眉,这才想起被自己丢下的白晚琪。他刚才望见那看似一家三口的画面,一股脑的只想把姜软软从那个画面中抽离出来,一时之间忘了白晚琪。 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让人去接白晚琪送回别墅。 挂电话后,俩人再无言,一路到家。 姜软软先打开门进去,段辞就直接把她扯进怀里,语气不善:“姜软软,以后不许再和付厌止见面,知道吗?” “我没想过和他见面,况且今天这种场合也根本无法避免。” 段辞强势警告:“我不管是你要见他,还是他主动来找你,总之我不想在看见你和他同时出现在我面前,听明白了吗?” 她苦笑:“这话,你不应该来警告我,你应该去警告你那个表弟。” 男人淡漠回应:“付厌止我自会警告,但你也最好管好你自己。” “所以,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姜软软,我看你和苏映简的那个儿子相处得不错,怎么?喜欢小孩?” 姜软软垂眸,段辞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更何况,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段辞突然凑近姜软软的耳边,低喃了句:“喜欢小孩的话,你可以自己生一个,我不介意出点力。” 姜软软用力推开了段辞,“神经。” 转身上楼。 段辞看她这副样子,不但不恼,反倒心情大好。 * 白晚琪被段辞派来的人接回到别墅,下车时整个人失魂落魄,好似一具行尸走肉。 今天是段辞第一次在她面前,在那么多人面前承认姜软软是他的老婆,过去六年从未亲口承认过的关系,却在第七年后承认了! 到底段辞和姜软软在海洙岛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段辞从海洙岛回来后转变会如此之大? 彼时,天空突然飘起蒙蒙细雨,白晚琪没有着急进别墅,而是站在空旷的外面抬头仰望天空。 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想起段辞毫不犹豫松开她去对姜软软宣示主权的模样。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雨越下越大,白晚琪带着自嘲般的哭腔喃喃自语:“老天爷,连你也要看我的笑话吗?看我现在是何等狼狈模样,何等被人弃之不顾吗?” 女人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光芒,只有深深的疲惫和失落。 她缓缓地抱着自己的双肩,脸上的表情木然得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感知。她的世界在此刻陷入一片黑暗。 “我只是爱一个人,我只是很爱很爱一个人,我有什么错?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凭什么姜软软什么都有?凭什么她出身比我好?凭什么她会的比我多?凭什么她说嫁给段辞就可以嫁给段辞? 凭什么她想破坏别人的感情就破坏别人的感情?又凭什么她能勾走段辞放在我这里这么多年的心?凭什么?” “我从小学四年级认识他,陪在他身边二十年,初中和高中时他为了和我读同一所学校不惜和父母唱反调。这些他都忘了嘛?二十年,难道还抵不过姜软软的七年嘛?” 白晚琪地哭泣如暴雨般倾泻,肆虐而猛烈,任凭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像一道道深深的伤痕。声音凄凉颤抖,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她身后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男人被别人抢了,你就只会怨天尤人吗?白晚琪,你还是以前一样没用,遇事只会哭哭啼啼。” 白晚琪转身,看见了蒋予茉,她调整好心绪质问:“你来做什么?” 蒋予茉走到她面前,“当然是来帮你。” 白晚琪瞳孔微动:“帮我?帮我什么?” “自然是帮你———铲除异己。” 白晚琪轻笑一声:“蒋予茉,你指什么?” 蒋予茉目光冷漠地微眯:“白晚琪,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表达的意思不够清楚吗?自然是帮你剔除姜软软这个障碍物,让你夺回段辞的心。” 白晚琪在雨中扬起头:“笑话,段辞的心本来就在我这里,何须夺回来一说?” “哈哈,哈哈哈哈……白晚琪,你还真是能欺骗自己啊,段辞的心如果还在你身上,又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带着姜软软离开?又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雨中哭泣哀叹?” 白晚琪反驳,试图说服自己段辞爱的人还是她:“他……他只是被姜软软一时迷了心窍,他会回到我身边的,他又没有说不要我,我们这么多年,他的心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蒋予茉嘲笑一声,看见白晚琪如今这模样,倒也算是如了当年的愿,但现在,她可没有心情去嘲弄她。 第140章 联手 蒋予茉说:“白晚琪,你说段辞只是被姜软软一时迷了心窍?你摸摸你自己的心,你问问它,是这样的吗?是吗? 段辞从高中开始就背着你在外面找女人,这一点儿你心里应该清楚吧?他哪次在外面找女人不是被迷了心窍? 你问问你自己,段辞对姜软软和对外面那些女人一样吗?段辞对姜软软真的只是一时迷了心窍吗?” 蒋予茉扬起眉尾:“白晚琪,你还不知道段辞和姜软软在海洙岛都经历了什么吧?要不要我说给你听听?嗯? 我在海洙岛的时候可是亲眼看见段辞每天牵着姜软软的手出入酒店,俩人又是去游乐园又是一起坐缆车一起看日落。两个人甜蜜得很,每天睡在同一间房,孤男寡女会发生什么不用我多说吧?” 白晚琪的心紧紧揪着,眼眸中闪烁着泪光:“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段辞怎么可能牵姜软软的手?他答应过我的,他答应我不会和姜软软有肢体接触,蒋予茉,你休想拿这些来骗我。” 白晚琪怎么会相信,年轻的时候段辞就不爱去游乐场这种地方,要不是她哭着求着,段辞都不一定和她去。他又怎么会和姜软软一起去? “呵……哈哈……” 蒋予茉笑得滑稽:“白晚琪,我说的可是实话,至于信不信是你的事,噢对了,我不妨多告诉你一件事。 段辞收购我家公司的事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吧?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在海洙岛的时候,我设计他掉进陷阱,不仅让他的腿受了伤,我还在陷阱里面放了条蛇。 想必段辞猜出来是我做的了,所以才会处心积虑的收购我家公司。但……你知道段辞是怎么从那个陷阱里出来的吗?” 白晚琪眼中充斥着不安的疑惑,双手紧握成拳,显然在等蒋予茉的下文。 蒋予茉抱起手肘,态度冷然:“我派去盯着那个陷阱的人说,是姜软软把他救出来的,还亲自把他背下山。 我第二天去看那个陷阱的时候,只看见一条藤蔓,带着血的扑兽夹,以及被打死的蛇,还有被挖穿的泥梯。 在那样的情况下,姜软软还能如此冷静的想办法,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白晚琪,如果换做是你遇到那天的情况,你应该只会哭哭啼啼不知道该怎么办吧?所以你觉得,段辞会不对姜软软动心吗?” 话落。 白晚琪的心脏被打击得几乎无法呼吸,整个身体都像被重锤砸中一样疼痛。 怪不得,怪不得段辞从海洙岛回来之后和以前判若两人! 蒋予茉扬起下巴:“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啊?” 白晚琪挤着眉头,“呵……帮我?蒋予茉,你会这么好心?你是想利用我吧?” 蒋予茉不掩饰:“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呢?倒不如说是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蒋氏都被收购了,你还需要什么?” “我既然找你合作,自然是有我需要的东西,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要不要和我联手就行了。” 白晚琪看着蒋予茉发恨的眼神,她知道蒋予茉这个人别的不行,在背后整人确实是有一套。 想了想,白晚琪说:“我不会和你联手的,我白晚琪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屑在背后耍手段。” 这么多年,她虽然对姜软软有言语上的不敬,但如果真的在背后耍了肮脏手段,和蒋予茉又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蒋予茉现在这么恨段辞,如果真的利用她做了什么伤害到段辞的事情,且不说她会舍不得。如果段辞知道了,他的心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蒋予茉并不意外白晚琪的回答,只是讥笑道:“好,你善良,你清高,但是白晚琪,你记住,总有一天你会哭着来求我。” 说完,蒋予茉头也不回地离开。 白晚琪在雨中慢慢蹲下,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想起蒋予茉刚才说的。段辞和姜软软在海洙岛发生的一切,她的心就疼到窒息。 颤抖的嗓音回荡在雨中:“段辞,你别不要我啊,我很乖的,就算你一辈子都不给我名份也没关系的,只要你别不要我,只要你还肯让我留在你身边。” 哭累了,才起身回别墅。 两天后。 来到七周年结婚纪念日这天。 天还没有完全亮,姜软软就被段辞喊起床然后拽着塞进车里,驱车带她前往一处高山。 车子停在山脚下,俩人顺着山路爬上去,姜软软早餐都没吃,爬了一半体力有些不支。 姜软软想,段辞这一大早就折磨人,真是有闲情逸致。 段辞看她累得气喘吁吁,嘴角扬起,边去拉她的手腕边说:“姜大小姐这身体不太行啊,以后没事还是要多锻炼锻炼,三十岁的人,这身体整得跟八十岁一样。” 姜软软喘着气质问:“所以好好的,为什么要来爬山?” “上次在海洙岛见你喜欢夕阳,想必应该也喜欢日出,所以就带你来看日出咯。” 段辞会带她看日出?怕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现在累得紧,无心去跟段辞争辩什么,留着体力爬山。 爬到山顶的时候,天边的天空渐渐泛起红霞,晨曦初露如同万物复苏,日出的光辉如同希望之光,照亮着地球的每一个角落。 姜软软看见这副景象,心中想,也不枉她如此耗费这般体力了! 早晨的微风轻拂着她的脸颊,这种触感配上这样的风景给人的感觉很微妙。 站在山顶,俯瞰着下方的壮丽景色,繁花似锦的色彩映入眼帘,给人一种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的错觉,她心情不自觉的愉悦起来。 唯一遗憾的是,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段辞,而不是祁野。 段辞看着姜软软的侧脸,美得让人惊叹,轮廓清晰可见,犹如一幅精美的雕塑作品。 突然的,段辞脸上涌动着莫名的热度,他的心在胸膛内狂野的跃动,仿佛连空气都回响着自己心跳的轰鸣。 段辞不由自主的把姜软软拉进怀中,捧着她的脸,目光变得柔和,盯着她的唇瓣慢慢俯下头。 第141章 她在害羞? 姜软软眨巴着眼,看着段辞快要凑近的脸,看着他目光落在自己的唇瓣上,该不会,该不会他想吻自己吧? 她的心脏加快了跳动的速度,最终在段辞的唇瓣碰到她的唇瓣之前,姜软软抬起手心将其挡住。 段辞的唇最终落在姜软软的手背上,悸动的心情瞬间全无,不悦拧眉:“姜软软,你可真是扫兴啊。” 姜软软放下手臂,扑散着眼皮:“段辞,既然你特意带我来看日出,天边的色彩是大自然赠予的礼物,美景当前,不容辜负。” 段辞见她如此说,心情才缓和了些,将她搂在腰间,随着她欣赏天边的云彩被染成绚烂的橙红。 看完日出,俩人下山。 刚到山脚,段辞便说:“待会儿带你去吃东西,保留些体力,下午还要再爬一次。” 姜软软累得气息不稳,下山虽是下坡路,但也是个体力活。她不解地问:“还要再上来一次?如果是看日落的话,不必折腾了吧,我不想再爬了。” 男人并未理她的埋怨,俩人上了车,段辞温声:“姜软软,听话一点儿。” “……” 姜软软倒吸一口凉气,段辞说这句话的方式和口吻,怎么感觉像是在对白晚琪说? 姜软软拒绝:“段辞,我知道这次结婚纪念日是你父母要求你和我一起过的,但是也没必要这么折腾吧?一起出去吃顿饭交个差就行了。” 闻言,男人在路边猛地刹车,转头看向她,目光闪过一丝凉意:“姜软软,对你来说,我对你稍微好一点儿就是我父母要求的?对你来说,我们两个独处都只是为了应付我父母的差事而已是吗?” 姜软软面无表情地反问:“不是吗?” “你……” “我怎样?” “姜软软,你好样的。”段辞不再看她,扭头继续驱车离开。 姜软软也懒得和他说话。再说难道她说的有问题吗? 这种结婚纪念日除了段辞的父母要求他这么做之外还有第二个理由能解释得通吗?更何况,她和段辞大多数独处时间不就是为了应付段嘉鸿和林冉的吗? 而开车的男人心里憋着气,这股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结婚七年,他第一次提出一起过这种节日,姜软软不应该高兴吗? 段辞不禁怀疑,姜软软真的是个正常女人吗?为什么她可以永远表现得这样疏离淡漠? 为什么人人都说姜软软很爱他,而他却总觉得姜软软的心是封锁的?是没有他段辞的呢? 结婚七年,她对他表现出来的永远是这样不冷不热的模样。哪怕前两天苏老爷子的寿宴上,白晚琪就当着她的面扑进自己的怀里,她也还是和从前一样可以做到完全无视。 姜软软的心里,真的有他段辞这个人吗? 越想越烦躁,段辞加快了开车的速度。 很快,带着她来到一家早餐店,俩人用餐期间无言。 吃完东西,段辞开车带着她来到一家珠宝店,店内的环境和灯光布置都非常奢华舒适。 男人不动声色地说:“姜软软,随便挑一件吧,就当是作为纪念日送给你的礼物。” “不用了。”她说。 姜软软并不知道段辞这样奇怪的行为是几个意思,哪怕是为了应付他父母,也根本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更何况,他段辞会主动给人送东西,定然是黄鼠狼给人拜年,不安好心。 几个女店员笑着走上前给他们介绍着商品,女店员更多的是把眼神放在段辞身上。 段辞淡雅自如:“姜软软,听话,挑一件喜欢的。嗯?” 男人的声音很温和,不认真感受根本注意不到里面淡淡的威胁之意。 姜软软直截了当地问:“段辞,你能和我交个底吗?你到底想干嘛?” 不是她不配合,而是段辞这种行为这种语气太反常了,她心里总有一股隐约的不安感。 而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把情绪隐藏得很好,抬起右手牵起她的手心,左手伸到她的后颈脖,俯下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姜软软,你今天一整天都最好乖乖给我听话,我不想在外面对你动手。” 姜软软身体一僵,不再说话,跟着店员去挑选东西。 而段辞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后,心里生出一股压抑的沉闷。 因为姜软软怕他! 因为怕他动手而听话。放在以前或许他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放在现在,他心里就不舒服了。 他现在并不想再用这种方式来达到让她听话的目的,他现在只想姜软软在他身边时不要表现得这么抗拒,这么淡漠。 姜软软,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听话一点儿?你到底要怎样才能表现得和我亲近一些? 姜软软这边和店员随便挑了一条项链,是一款精致的项链,嵌入了闪耀的钻石,它如同星辰大海般闪烁。 段辞走上前,将她拉到镜子前,亲手为她戴上。随后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容,“眼光不错,很适合你。” 段辞付了钱,拉着她走了出去,似是想起什么,问道:“姜软软,礼尚往来,我既送了你礼物,你是不是该回点什么?” 她疑问:“你想要什么?” 姜软软想,回他礼也好,扯平,这种关于钱的事情谁也不欠谁最好。 段辞意味深长地说:“是不是我想要什么?你都可以给我?” “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最多,送一个差不多价钱的礼物回给他就是。 段辞笑:“行,等我想到了再和你说。” 说完,拉着她上车去了一条旅游古镇,到古镇时已是下午一点。买票进去后,很多旅客都漫步在古色古香的街道上。 石板桥,流水潺潺,古镇的风情在每一处细节中悄然绽放。随处可见小桥流水,古朴典雅的建筑,让人好似穿越了时空。 在这里,俩人遇见了苏映简一家三口,苏映简热情地主动和姜软软打起了招呼,姜软软也客气礼貌地回应着她。 而段辞则是站在一旁观看,心中却在嘲讽姜软软虚伪至极,这种无意义的社交有什么可聊的? 姜软软和苏映简聊完,道别时,苏映简让她儿子和姜软软挥手道别,小家伙则是热情地展开双臂拥抱她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阿姨再见。” 姜软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这个小家伙亲了一下,她腼腆一笑,脸不受控制的发烫起来。 而她的这个表情被一旁的段辞完完全全的捕捉到。 姜软软在害羞? 他看得清楚,她的脸庞分明泛起一层温柔的红晕,如同薄纱一般覆盖在她的脸上,羞怯的光芒从她眼眸中绽放,如同蓓蕾般含羞盈盈动人。 段辞大脑一片空白,他生平第一次看见这个女人的这张脸上有这样的表情。 很难形容这一刻是什么感觉,明明处于嘈杂的街道上,他却只听见自己心脏加速跳动的声音。 他不由自主地捧起姜软软的脸,想看看她此刻的表情是真的,还是只是他的错觉? 许是姜软软还未从刚才的羞涩中反应过来,段辞捧着她的脸时,她还处于脸颊微红的模样。 男人与她目光交汇的刹那,看见她眼睛里含有繁星点点的星光。一瞬间段辞仿佛被一股强大的电流猛然击中,那份酥痒的感觉如同春天的阳光,心跳瞬间加速至沸点。 呼吸也逐渐错乱,再也控制不了内心的强烈悸动。 下一秒。 段辞不顾旁人的存在,对着她的唇瓣就吻了上去。 第142章 吻了她 触碰到她唇瓣的一瞬间,这轻柔的触感宛如晨露轻吻花瓣,唤醒沉睡的激情。 段辞全身的血液仿佛逆流而上,直冲头顶,连最细微的神经末梢都在疯狂的雀跃。 而一旁的苏映简一家三口看见这一幕,秒懂般地对视一眼,悄悄离去。 姜软软思绪短暂的空白,直到唇瓣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她才回过神来。懊恼地推开段辞,下意识地抬手去擦嘴唇。 而她的动作,刺激到身前男人的神经,姜软软在嫌弃他?刚才酥麻的感觉在他体内形成一股燃烧的火焰。 他再次拉近她,强势的让自己的唇猛然间封住她的唇。 姜软软只感觉到一只坚实有力的手牢牢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间,使她几乎无法抗拒这份力量,身后无物可依,她本能地去推他的肩膀,可她越是抗拒,段辞就越是用力不肯放手。 长长的古镇街道上,人来人往,人们似乎对这样的场景屡见不鲜了,偶尔有人会看看他们。 姜软软被段辞吻得有些呼吸不畅,他现在的吻和刚才的吻完全不一样,如果说刚才的吻是温柔克制的,那现在就是侵略霸道的。 半吻半咬,带着一种惩罚,一种她不听话和抗拒的惩罚。 男人的呼吸渐渐变得灼热,随着逐渐加重的呼吸,他吻得越来越深入,段辞沉溺在这吻当中,他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与她舌尖相碰的瞬间,激起他心中的层层涟漪。 她的唇异常的莹润香甜,与他吻别的女人时感觉完全不同,鼻尖飘过她身上淡淡的奶油香味,段辞只觉得此刻还能自控的自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失控。 姜软软在他撬开自己齿间的刹那,瞪大了眼睛,然后狠狠地咬了下去。 段辞舌头上传来痛感,这才松开了她。看着姜软软又急又气的脸,虽被咬了也不恼,而是说:“下次不许再咬我。” 似又想起什么,低下头在她耳边威胁:“还有,不许再做擦嘴的动作,不然我现在就把你带回车上给办了。” 段辞丝毫不怀疑自己说的话,如果不是在外面,他恨不得现在就要了她。 姜软软胸膛微微起伏,垂着的睫毛微微颤抖,沉默不语。 这是结婚七年来,段辞第一次吻她,这吻属实来得大惑不解,让她心里非常不适应。 段辞牵起她的手心继续往古镇的尽头逛去,牵着她的手不知怎么的自然而然就变成了十指相扣。 男人刚才吻过她后心情大好,和她说话间语气也温柔了不少。 姜软软像个木偶一样被他牵着走,俩人在古镇街道上逛着,段辞给她买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老实说,他并不清楚今天应该带她去做点什么,看日出已经是他能想到最好的法子了。至于带她来古镇街,是因为他觉得女人应该都喜欢这种约会方式才带她来的。 时间一晃来到下午三点,段辞带她吃了东西,从餐厅出来就直接往电影院去。这一项本来应该留到晚上的,但是一会儿他还要带姜软软爬山,索性直接提前。 俩人来到电影院坐在最后一排,段辞给她买了爆米花和抹茶味的奶茶。 电影是一部喜剧片,影院里坐满了人,影片播到最搞笑的高潮部分时,观众们爆发出欢快地笑声。 昏暗的光线中,段辞扭头看向姜软软,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咧嘴大笑,而是勾勒出浅浅地笑意。 段辞的心随着她的笑容发生悸动,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心情开始随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而发生改变。 想起今天上午她那一瞬的羞涩表情,到现在也刺激着他的脉搏,七年来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那样的神态,足以令他狂热和迷恋。 影片结束。 观众陆陆续续离开,段辞牵着她出来时已是下午五点半。 又带着她逛到六点。 这个时间点是俩人平时正常下班的点,段辞开车带着姜软软重新来到早上那座山的山脚下,又重新爬了上去。 只不过这一次,段辞手里多拿了一样东西,野外露营的帐篷。 姜软软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心中疑问,这是几个意思? 不是看日落吗?看日落为什么要带帐篷?难不成段辞还想在山上过夜不成? 男人仿佛看出她心中疑虑,直接说道:“老子亲力亲为,你就偷着乐吧!” “?” 他在说什么她完全听不懂。 姜软软不想同他讲话,留着体力爬到山顶。段辞寻个稍微宽敞的地方打开帐篷,很快便搭建好了。 姜软软问他:“段辞,你是要打算今晚在这里睡不成?” 男人走到她面前,搂住她的腰:“嗯。” “那我……?” “你?” 姜软软不说话了,她自然想问的是,既然段辞自己决定要在这里过夜,那她一个人回去的话现在是不是该让她离开了?毕竟段辞没有说让她留下来,她也没有要留下来的打算。 男人略作迟疑的模样,勾起唇角:“你是我老婆,自然是我睡哪里,你就睡哪里了。” 她神情有些不悦:“段辞,我不想在这种地方过夜,我还是回去吧。” “我说了,你是我老婆,我睡哪儿你就得睡哪儿。” 姜软软内心无语表面却平静,所以段辞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都是怎么来的? 而且,只带一个帐篷,显而易见今晚要躺一起了!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抵触,转身想去看天边的景色缓解心情。段辞却在她转身后顺势地从身后紧紧地搂着她。 双手环在她的小腹前,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肩膀处,男人似乎很喜欢也很享受这种感觉。 微风轻拂着他们的脸颊,传来丝丝凉凉的触感,她的根根头发丝被轻轻地吹起! 山海之间,晚霞如画,温暖的色彩映入眼帘燃烧了整个天际,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暖暖的色调。 段辞好似想起什么,低喃地问了句:“姜软软,我们结婚七年了吧?你既然是我的妻子,那你是不是该叫我……?” 第143章 一次和无数次 “?” 姜软软心脏跳快了一拍,段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该叫他什么?除了叫段辞还能叫什么? 男人得不到回应,耐着性子问:“嗯?姜软软,你该叫我什么?” 她沉下呼吸,假装听不懂,又或是不想自作多情,“叫段辞啊,还能叫什么?” 段辞瞧着她的侧脸:“这个名字你叫了七年,不腻啊?” “腻了就怎样?难不成你还能改个名?” “姜软软,你故意的是吧?” “故意什么?”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脖间:“姜软软,你是我老婆,你该叫我什么不知道吗?” “段先生?” 男人不悦:“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她回答得干脆:“我不知道。” 她当真不知道,难不成要叫他老公?这还没执行呢,光是想到这种称呼她就已经起鸡皮疙瘩了。 再说这七年不都叫的段辞吗? 而且段辞也从来没有和她聊过这么奇怪的话题。 抱着她的男人有些恼怒,姜软软连段先生都想到了,就是不愿意开口叫那两个字? 他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微信提示音响起,是白晚琪打来的微信视频。 这个时间点,按照平常段辞应该已经在别墅了,他没有回去也没有消息,白晚琪自然会打视频来过问。 段辞知道这是白晚琪的查岗,但他现在无心去接,更没有心思去应付白晚琪。 直接挂了电话将手机关机,再次把姜软软搂在怀中。索性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夜幕降临。 夜晚的星空,犹如一片浩瀚的墨蓝海洋,星星如同闪烁的明珠悄然洒落在天幕上,静静地照亮着夜的寂静。 段辞带来的是星空帐篷,躺在里面可以夜望天空的满天繁星,璀璨的星空如同就在头顶,触手可及…… 段辞强行拉着姜软软躺在里面,观赏着天空,这就是他今天为什么选择睡这里的原因。 许是今天爬了两次山,又逛了半天古镇,让姜软软的身体有些疲倦,她的瞳孔已经无法集中,眼皮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没多久她就沉沉地睡着了! 段辞听见她传来沉稳的呼吸声,侧躺着撑起脑袋借着月光去看她的脸。 皎洁的月光穿过云层,轻轻柔柔地抚摸着她细嫩的肌肤。在月光下,她的睡颜宛如雕刻在玉石上的画卷。 段辞轻轻地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又顺着额头一路往下,亲吻她的眉心、鼻尖、脸颊、到下巴,再到嘴唇。 这柔软的触感终究是令他沉迷,细细地轻琢品尝着…… 段辞清楚的知道一个问题,吻她这件事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因为她的唇比任何女人的都让他上瘾,是一种从心底最深处激发出的痴迷和满足。 睡着的女人像是在睡梦中感受到了他的触碰,闭着眼睛皱了皱眉头。 段辞本来只是想在她额间轻落一吻,奈何在触碰到她的肌肤后根本不满足于此。 他又从她的唇上转而顺着脸颊去亲吻她的耳垂,轻轻地啃咬着。 这个举动把睡着的女人弄醒了!姜软软赫然睁开眼,感受到段辞在亲吻她的耳垂,她惊慌地推开他:“段辞,你……你在干什么?” 男人见她醒了,不慌不忙地顺势压身上来将她禁锢在身下,喘着些许紊乱的气息:“别动。” 话落,吻上她的唇,她想要推开他,可双手刚触及他的胸膛就被他牢牢反摁住。她越是抗拒,段辞越是吻得霸道。 夜色里光线暗淡,他沉静墨黑的眼瞳里翻滚着欲望。段辞松开她的唇,用极其暧昧的语气低声说:“软软,给我好不好?” “ ?”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姜软软的心头划过,现在她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她该怎么办?要怎么拒绝? 然而,男人似乎不打算给她拒绝的机会,侧俯下头去吻她的脖子。 姜软软淡漠的眼底迅速泛起一丝惊慌,口中略带紧张地开口:“段辞,不要。你快停下来,快放开我。” 然而,段辞早已被某种欲望冲击全身,哪里肯停下来,吸吮着她的脖子,手也开始变得不安分。 姜软软心底一片恐慌,犹如被千斤石所压,简直透不过气来。 她推他,男人却纹丝不动,他想要在她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只属于他段辞一个人的印记。 “段辞,我不愿意,你快放开我。”她神色慌乱地说。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她脖间传来:“姜软软,你是我老婆,我对你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 姜软软指尖发凉:“段辞,我上次说过了,就算你强行要了我,得到的也只能是我不情愿的体验。” 终于,男人轻微抬起头,看着她窘迫的目光,唇薄微张:“不情愿?没关系。以后做多了就会情愿了,说不定以后你会求我呢。” 在段辞的潜意识里,女人都是一种欲求不满的生物,前面装得再矜持,后面都一个样。 说完,段辞就去扯身下女人的衣物,他现在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要了姜软软,让这个女人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属于他段辞。 而这种心理上的冲动早就压过了生理上的冲动。 终于,姜软软护着自己衣物的同时,无助颤抖的嗓音响起:“段辞不要,我求你。” 段辞因为她的这句话停下手中粗鲁的动作,他借着月光看见了她眼角的泪光。七年,姜软软第一次开口求他,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当真如此抗拒吗? 段辞全身紧绷,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敲打着他的心脏,呼吸在这一瞬间彻底停止。 他翻身躺在她一侧,调整自己的呼吸,“姜软软,你当真如此不情愿?” 姜软软没说话,她又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又或者她上次早就回答过了! 她并不否认,七年前嫁给段辞的时候,她对祁野的心脏像着了魔一样的执着,这具躯体她宁可不要了。 可是如今七年过去,段辞和她的发展路线早就偏离了做这种事的轨道,要她还能怎么再做到像七年前那样? 段辞见她不说话,心中的烦躁逐渐扩大,他记得上次他想要姜软软的时候,她说的那句; 七年前如果你要了我,我不会说什么,但七年前是你选择不碰的,是你让我觉得我们之间永远不会往这条路发展的,你要我怎么去适应现在的情况。 段辞捏着眉心,如果他七年前早知道会有想要她的这么一天,他就不该七年都不碰她。 他就该在刚结婚的时候狠狠的把她往自己床上甩,让她适应,让她习惯,让她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给自己。 第144章 心里的占有 段辞压下心中的欲望,望着星空出神。 算了!既然她现在不愿意,那他就等到她愿意为止,他不信了,一个女人他会搞不定? 段辞惊讶于自己的自控力,刚才那种被欲望冲昏头的情绪下,如若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女人,要他突然停下来那绝无可能,但为何对姜软软却……? “姜软软,侧过身去。”段辞说。 姜软软默默地转身背对着他,段辞从身后轻轻抱着她,将头埋进她的后颈脖,闭上眼睛休息。 姜软软一动不敢动,生怕触发段辞的某种神经,直到听见男人睡着的呼吸,她才敢合上眼皮进入梦中。 第二天。 天色微亮,段辞比姜软软先醒,他轻轻翻过她的身,看见她脖子处有一个昨晚他留下的吻痕,心情就莫名的好。 而奇怪的地方就在于,为什么他以前给白晚琪脖子上留下好几个吻痕都没有这种感觉?为什么只给姜软软留了一个就莫名的爽? 段辞叫醒姜软软。俩人下了山,回了家。 到家后,姜软软洗漱时看见了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印记,她伸手摸了摸,总觉得有些烫手。 拿出化妆品,遮盖住那个碍眼的草莓印记,然后才准备去公司。而她出门时,段辞见她脖子处什么都没有,犀利发言:“姜软软,那个印记你要么给我露在外面,要么我再重新给你弄一个新的。” “段辞,我要去公司,让员工看见不好。” “那就别去了。” “?” 段辞很不喜欢姜软软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把那个吻痕遮盖住是什么意思?是想和他段辞撇清关系? 段辞走到她面前,将她逼到墙壁抵住:“既然你要遮,好啊,那老子就给你弄个新的。”说着就要低头向她脖子处吻来。 姜软软及时阻止了他:“段辞,我去清洗,去清洗就是了。” 段辞听她这般说,表情才缓和了些,但她的脖子近在眼前,段辞轻吻了一下才松开了她:“去吧。” 姜软软强忍着内心的不适,转身进入洗漱间。 出来时,脖子上的印记果然显露在外,段辞勾起嘴角,语气不易察觉的温柔:“嗯,还算乖,以后都得乖乖听话明白吗?” 姜软软没有应话,提上笔记本出了门。 来到姜氏。 姜软软捂着脖子进入大楼,进入办公室后打电话让秘书帮她去买些遮盖印记的东西。 良久,秘书提着东西敲进办公室,看见了姜软软脖子上的印记,那是一个刺眼的,充满了占有欲的吻痕。 姜软软拿上东西进入洗手间,对着镜子重新遮盖住那个碍眼的东西,她想着,等下班回到家门口再擦掉就好了,反正这个印记绝对不能在外面时露出来。 中午十二点。 段辞在没有告知姜软软的情况下突然来了姜氏,大步进入姜软软的办公室。 而在看见她脖子上什么都没有之后,双眸迅速地燃起一团火焰,在姜软软惊愕的目光中走到她面前狠狠地扣住她的手腕。 果然,这个女人根本不可能乖乖听话,在他来姜氏之前,他还没有往这方面想,他只是控制不住内心想要见她的冲动,所以就来了。 段辞震慑陈词,狠狠指责:“姜软软,你真是不乖啊,我早上说过的话,你转头就忘了?” 姜软软看见了段辞眼里的怒火,他突然来姜氏是她没想到的。而因为段辞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所以根本没有人会阻拦更没有人会提前通知她。 她解释:“段辞,我在公司要顾形象。” 形象? 段辞可不管这些,他只知道那是他对她宣示主权的证物。 男人声线凌冽:“好得很,姜软软,这是你自找的。” 段辞转身猝然反锁上她办公室的门,急促地回来把姜软软拽起,让她坐到办公椅上,不给姜软软拒绝反应的机会,吻扑面而来。 姜软软慌乱地推着他,她现在坐在办公椅上,脚下也只有脚尖能着地。 而此刻的段辞显然像一头想要将她吞干抹净的野兽,比昨晚还要强势。 姜软软推不开他,试图像昨天一样去咬他,让他放手。 可是她咬伤了他的舌尖,她明明尝到了血腥的味道,而男人却只是微微皱眉,并未松开她。 姜软软捶打着他的背,可她的力气对于段辞来说,好似在挠痒痒。 良久,段辞在他唇瓣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才松开了她。姜软软刚得到喘息的机会。下一秒就被男人大力的强行让她转了个身背对着他。让她惯性地双臂撑在办公椅上。 这个姿势,这个姿势…… 段辞想要干什么?她迅速地转过身,脸色吓得苍白,磕绊质问:“段辞,你……你要干什么?” 男人被愤怒淹没,失去了理智,他解开自己衣服的领口:“干什么?当然是让你知道不听话的下场,喜欢背着我遮盖是吧?不听话是吧?那老子现在就和你做到让你连路都走不了。” 她慌了,慌乱中掺杂着丝丝畏怯:“段辞,你,你冷静一点儿,我去擦掉就是了,现在就去,你……你别这样。” 段辞眯起眼:“冷静?擦掉?晚了。” 段辞看着面前胆寒的女人,姜软软是不是以为每次他想要时,她只要服软、只要流几滴眼泪就没事了?她是不是以为那样自己就真的对她下不去手了? 如果真是那样,那他段辞也就不是段辞了。 而此刻的男人无法意识到,他想要她并非因为色欲,而是占有,从心理上的完完全全的占有。他认为她不该遮住那个吻痕,她不该无视自己的警告。 姜软软紧缩的声音发出:“段辞,这里是姜氏,你不能这样。” “嗯?姜软软,在办公室里做这种事不是更刺激吗?” 说着,段辞的手掌从她腰间的衣物迅速地钻了进去,摸到她光滑细嫩的腰,没有了衣服的格挡,这种触感能让段辞彻底失去理智。低下头对着她的脖子轻轻啃咬着。 姜软软犹如惊弓之鸟,她下意识地去推开他在腰间的手掌,眼中升腾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是厌恶,是浓重的怨和不敢置信。 “段辞,你这样,我会恨你。” 第145章 变相低头 恨? 男人停下动作端视着姜软软,她那双美眸里掺杂着明显的怨,那张表情里写着从心里到身体的抗拒。 段辞奚弄道:“姜软软,你是要现在给我表演装纯的戏码吗?你见过哪对夫妻结婚七年还没上过.床的?你见过哪个女人嫁人七年还表现出一副少女守身模样的?你这副死死扞卫身体的模样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这些话说出来,段辞心里也不好受,可身前女人抵触和嫌弃的眼神刺痛着他的心。 他段辞真要睡女人,外面有的是一堆女人自愿投怀送抱。可是现在,他对外面的野花毫无兴趣,他现在一心只想让姜软软从里到外彻底的归属于他。 姜软软不说话了,装纯?死死扞卫身体的模样很恶心? 哈哈…哈哈哈…… 无所谓了,随他怎么说。 段辞站直身体沉下呼吸,又再一次的,他放过了这个女人。 整理解开的衣领,语气淡漠嘱咐:“行了,去洗手间把你脖子上的粉擦掉,我带你出去吃东西。” 段辞认为自己已经变相地低了头,他想,这一次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她刚才说的那句,“段辞,你这样,我会恨你。” 是因为这句话吗? 恨他? 如果放在以前,姜软软哪怕恨他恨到骨子里他也绝对丝毫不在意。 但是现在———他不许。 他不许她恨自己,姜软软只能爱他,不能恨他。 姜软软整理好被他扯得有些凌乱的衣服,去洗手间把遮盖吻痕的粉末擦掉。回到办公室段辞就牵着她的手出了姜氏。 一路上,不少员工投来异样的目光,他们的姜总什么时候在公司里这样和男人秀过恩爱了? 她脖子上的吻痕太显眼,她和段辞在办公室里做了什么员工们一副秒懂的表情。 段辞把姜软软塞进车里,来到一家他常来的餐厅坐在靠窗位置,点了餐。姜软软望着窗外并未与他说话。 而俩人并未注意到坐在餐厅不远处的白晚琪。 餐厅里。 稀散的客人落座在各个餐桌上。 而白晚琪比段辞和姜软软来得更早,这家餐厅是段辞经常带着她来的。 从白晚琪的视角看过去,姜软软正面对着她,段辞背对着她。从看见那俩人牵手走进餐厅的那一刻,她的心,痛得如同一把尖锐的刀,深深刺入她的灵魂。 这几日段辞都没有回别墅也不接电话不回短信。她的心就像在撕裂,那份疼痛让她感到整个世界都开始变得黑暗。 而现在,姜软软脖子上的那道吻痕清清楚楚的扎进她的眼眸里。 刺眼、碍眼! 白晚琪的目光死死地射向罪魁祸首,身体也因愤怒和怨恨而不停地微微颤抖,那神情中流露出深深的怨恨,让人不寒而栗。 指甲掐进掌肉里,却只有心在滴血。姜软软脖子上的印记足以说明一切。 白晚琪就这样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偷窥自己深爱的男人和姜软软一同吃东西。 如若换在以前,她早就起身任性地去质问段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段辞以前喜欢她,纵容她的任性,也纵容她的脾气。可是现在,她知道他不会了。 如果她现在走上前去质问,她不能保证段辞还会和以前一样哄着她。假设段辞当着她的面选择了姜软软,她要怎么办?她不能承受。 紧紧咬着后槽牙,颤抖地闭上眼睛,眼角湿润,疼……太疼。这种疼到窒息的感觉让她无法承受。 她以为只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就没事了,她以为只要假装他不理自己只是因为工作忙就没事了! 可是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是她一步步退让出来的结果,二十年,她有多少个二十年可以去浪费? 从什么时候起,她白晚琪从明亮的那一方转成了躲在黑暗里的这一方了? 良久后。 姜软软和段辞从餐厅里离开,蒋予茉就走了进来,坐到白晚琪的对面,抱着手肘翘起二郎腿。 “怎么样?白晚琪,你现在想通了吗?” 白晚琪放在桌下的手紧握成一团,眼眶泛红地望向蒋予茉:“你跟踪我?” 蒋予茉勾起嘴角:“与其说跟踪你,倒不如说是想让你早点看清楚局势。” 白晚琪睫毛垂下,不说话。 现在的局势? 蒋予末直白地陈述:“白晚琪,你最好想清楚,你现在还能留在那栋别墅里,只是因为段辞还舍不得你跟了他这么多年的情份,等段辞彻底一脚将你踢开,你可就真的没机会了。” 白晚琪微微失神的眼色,问对面的女人:“你想怎么做?” 这句话的意思是,她答应和蒋予茉联手。 蒋予茉勾起得逞的嘴角,和她说起自己的计划。 ~ 段辞把姜软软送回到姜氏楼下,离开前说了句:“下班后别提前走也别乱跑,等我来接你。” 下午,段辞果然来接她。 而接下来的几天里,段辞基本每天都会来接姜软软,也基本都没有再回过别墅。 就在姜软软脖子上的吻痕渐渐变淡快要消失的时候。这天刚下班就在楼下碰到了付厌止。 付厌止捧着一束花,笑得热情阳光:“软软,好久不见。” “?” 付厌止怎么来了? 姜软软记得上次段辞警告她不要和付厌止见面的时候,还说了一句他自会警告付厌止的话。 所以,付厌止为什么还会来找她? 付厌止笑着,将花递给她:“软软,今天能给我点时间吗?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拒绝得干脆:“付先生,如果你没事请你不要来找我,我跟你说过,你这样会打扰到我的生活,请你离开。” 段辞今天发消息叮嘱她让她下了班等他来接,想来这会儿应该也快到了,如果让段辞看见她和付厌止站在一起,那个男人又得发神经了。 付厌止并未理会她的拒绝,想直接把她拽到车里,也就是伸手想去拉她的瞬间看见了她脖子上淡淡的吻痕。 刚才较好的心情一瞬间糟糕到谷底,如同乌云般笼罩在心头。 “你脖子上是什么?”付厌止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质问的味道。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那是什么,但他不愿意去相信,除了段辞之外还能有谁敢去碰姜软软。 段辞吻了她?吻了她的脖子?那是不是连同她的唇也吻了?那是不是连她的身体也占有了? 想到这里,付厌止本就糟糕的心情更糟糕了,段辞不是不屑去碰她的吗? 付厌止没办法保持冷静了,在他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姜软软的那个瞬间,他的潜意识里就已经把她当作是自己的女人了!只不过是还需要花点时间来得到她而已。 姜软软淡漠回应:“没什么。” 付厌止用力抓着她的手腕,眼神发狠:“姜软软,你让段辞碰你了?” 女人甩开他的手臂:“付厌止,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不不,姜软软,你不能…不能给他碰。” 想到那个画面,付厌止不能够接受,姜软软怎么能让段辞吻她?怎么能让段辞碰她? 第146章 不理智的付 姜软软觉得好笑,付厌止这副表情是几个意思? 她面不改色:“付厌止,无论我与段辞之间发生什么都与你无关吧?请你摆正你自己的位置,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立场来说这些话?” 她当真是觉得好笑,段辞和付厌止归根结底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人。 “姜软软,我说过我喜欢你的,你为什么还要让段辞碰你?你,你以前不是和我说过的吗,你说过去、现在、和未来都不会喜欢段辞的。” 付厌止有些抓狂。 而他现在无法接受的这份情绪是内心里的占有欲在作祟,他从未对任何女人有过这样的情绪,唯独对姜软软。 终于,姜软软咬牙一狠,说了重话:“付厌止,你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就要让我来配合你吗?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吗?付厌止我告诉你,你所谓的喜欢对我来说简直幼稚可笑,我不仅一次地告诉过你,没事不要来找我,你这样会给我的生活带来困扰。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是不是觉得你喜欢谁就是谁的荣幸?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是你喜欢的,你都可以不顾对方的意愿去肆意打扰别人的生活?付厌止,你如此行为,当真是幼稚又好笑,我不想再看见你,请你离开。” 付厌止的心紧紧揪着,眼神流露淡淡哀伤,他从未想过会和姜软软走到如今这一步,他以为曾经犯下的伤害慢慢弥补总能得到她的原谅,总能走进她的心。 可是现在,姜软软表现出来的,分明是赤裸裸的厌恶。 他此刻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姜软软眼底一片冰凉,如果今天不狠下心,只怕付厌止日后还会再来,她继续道:“付厌止,你听不懂我说话的潜台词吗?我说了一大堆,总结起来也不过一句话,我讨厌你。” 付厌止重心不稳,踉跄后退了两步,嘴唇颤抖:“你……你讨厌我?” “是,我讨厌你。” 他条件射反问:“为什么?”可问完又后悔了,他该知道原因的。 姜软软轻笑一声:“为什么?付厌止,为什么你不清楚吗?” 付厌止哀伤的眸光在短短几秒内转而变成了阴冷的目光,他要得到这个女人就不能让自己变成被动的那一方。 他挑起眉尾,好似和刚才完全换了一个人:“姜软软,你说我不顾你的意愿打扰你的生活?没错,我承认,可那又如何?我们本身就是同一种人不是吗?亦如你七年前不顾段辞的意愿嫁给他一样。” 姜软软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付厌止,我当年确实不顾他的意愿嫁给了他,可那是在他未婚的情况下。而现在的你,明明知道我已经结婚,明明知道我是你的姻亲长辈,你还要这样,你觉得合适吗?” 男人眸光凌厉幽深:“在我这里没有合适不合适,只有想和不想,我付厌止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哪怕是你,哪怕是我的———表嫂。” 说着,就把花丢在地上,抓起她的手腕扣住她的后脑勺,把理智抛弃掉,把脸凑到她面前示作要吻她。 姜软软心猛地一紧,快速用手挡住自己的唇,气愤质问:“付厌止,你疯了?” 男人眼里薄薄的悲凉浮现出来,嗓音嘶哑:“没错,我是疯了,因为你疯了。姜软软,我要让你知道,你最终到底归属于谁。” 说着拿开她挡在唇边的手,双手捧住她的脸颊,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情,段辞能做的他付厌止同样能做。 姜软软的双手得空,在他的唇彻底落下来之前用力推开了他。然后扬起手掌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她胸膛微微起伏,打过他巴掌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眉宇之间怒气汹涌而来。 付厌止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望着她那双充满怨气和愤恨的眼神,他微微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而刺痛。 他无法意识到,他的不理智行为和举动只会把她越推越远。 而俩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停在几米开外路边的一辆车,段辞的车。 段辞刚到不久就看见了眼前的一幕,因为距离问题导致他没有听见俩人的谈话,又因为角度问题,让他的视角里看到的是,付厌止刚才吻了姜软软。 段辞视角里,傅厌止捧着姜软软的脸低头吻她的一霎那,他的脸瞬间扭曲,目眦尽裂,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刻上的恨意像锋利的刀刃。 付厌止,他怎么敢? 段辞眼眸中杀意如寒冬中的北风,刺骨入微,带着冰冷的残忍。他紧握着拳头刚要准备下车,身体就传来刀绞般的难受疼痛。 短短顷刻间,面部肌肉变形,宛如有千万只蠕虫在皮肉里蠕动啃噬着他。 呼吸开始变得不顺畅,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喘息声。面部下隐藏着的一条条隆起的筋肉不断地抽搐着,这种程度已经到达他所不能忍受的极限。 红血丝以闪电般的速度迅速占满眼白。身体被痛苦淹没无法动弹,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指尖剧烈到没法控制的颤抖。 段辞迫在眉睫的发现一个问题,他的洁癖,正在发作…… 可如若只是正常的发作还不要紧,他现在明显感到一股子腥咸的液体从嗓子里涌出,再从嘴角里流淌出来,他艰难地抬起颤抖的手抹去,惊愕的发现满手污血。 艰巨地拉开手臂上的衣袖,果然……大片的红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增长蔓延至全身。 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扭曲和模糊,在黑暗降临的那一刻,他望向姜软软,无助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来得及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无力的轨迹。整个人就这样昏迷在驾驶座里。 段辞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他整个人已经躺在医院的vip病房里。 而病房里还有四个人,段辞的父母以及送他来医院的姜软软和付厌止。 段嘉鸿满面愁容,平常严俊的脸上此刻也有了明显的悲伤苍凉。 林冉见段辞醒了,早已哭红的双眼又开始泪如雨下,她抓着段辞的手颤声地问:“小辞,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段辞大脑片刻的宕机,他的瞳孔一点一点挪向姜软软站着的位置,而那个女人眼眶泛红,明显哭过。 段辞又看见了站在姜软软身后的付厌止,眉宇间带着一丝危险气息,苍白的嘴唇虚弱地挤出一句:“付厌止,给我滚出去。” 段嘉鸿斥责了他几句,毕竟付厌止怎么说也是他表弟。 而付厌止微微拧眉,他知道现在他和段辞的关系早已不再像从前那样只是单纯的表兄弟,而是已经变成了他从前从未想过的———所谓情敌。 第147章 私有物品 但是一想到白天段辞的情形,又想起医生叮嘱的话,还是客套地说了句:“好,我走,那你好好休息。”转身出了病房门。 段辞的父母因为不知晓如今三人的关系变化而埋怨了段辞几句,埋怨完又关切地询问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 而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一言不发,死死地盯着站在一旁的姜软软看,眼里隐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想法。 姜软软被段辞看得心里发毛,避开他的目光。 想起白天发现他晕倒在车里的情形,姜软软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段辞这次的情况是她有史以来见过最严重的一次,比去年度蜜月要严重许多倍。 段辞以前最严重的情况也没有过吐血和直接晕倒的现象,而且以前都是四肢起红疹,可是这次的情况大片密密麻麻的红疹布满他的全身,甚至连眼睛周围和耳朵下方都起了红疹,那模样很是骇人。 她不得不开始好奇,段辞究竟小时候目睹过什么?会让他的洁癖严重到这种地步? 段辞在医院里住了两天,林冉和姜软软轮流着照顾他,而这期间,段辞一句话都没有和姜软软说,她的简单问话他也不搭理,整个人似乎正在消化着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为了验证心中所想,段辞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岳铂择约出来让他帮忙安排一出戏。 晚上十一点。 段辞用喝醉的借口发消息给白晚琪,将她骗至彼岸花601包厢。 而包厢里已经安排好了几个花花公子以及好几个陪酒小姐。段辞隐匿在黑暗的角落里,等待着白晚琪的到来。 十一点半。 白晚琪孤身一人满脸期待地来到彼岸花,进入601包厢,可她却未在这群人当中寻到段辞的身影。 岳铂择和白晚琪打招呼,白晚琪质问他段辞人在哪里? 岳铂择说:“白小姐不用着急,辞哥现在没事,你先坐下来我们喝几杯。” 白晚琪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包厢里的几个公子哥暧昧的打趣着她,白晚琪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些诡异。 毕竟现在这个包厢里的人大都知道她是段辞的女人,所以不敢轻易拿她来打趣,可是今天怎么会? 她并不想在此多停留,只是再一次问岳铂择:“段辞在哪里?” 而岳铂择却以让她喝几杯酒再告知来作为要挟。白晚琪没办法,只能坐下来喝了几杯酒。 不多时,几个公子哥以喝醉的名义开始对她毛手毛脚,强行搂她的腰,甚至有一个人大胆的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而这一切被隐匿在黑暗角落里的段辞看得一清二楚,那个敢亲白晚琪脸颊的男人是他默许的行为。 段辞把眼前发生的一切看进眼里,他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拉开手臂上的袖子,果然……什么都没有。 也就证明了,前两天那种情况只对姜软软一个人出现。 段辞给岳铂择发消息让他安排人把白晚琪先送回别墅。 白晚琪被送出去后,段辞靠在角落的沙发处翘起二郎腿,闭着眼睛头疼地按揉着太阳穴。 段辞的情况他自己清楚,从小时候心理洁癖发作开始,他就不能触碰任何动物的茸毛,十岁那年更是严重到吃不下任何东西,吃进去的东西都会瞬间吐出来。 这种情况开始延伸至自己不喜去触碰别人的东西,不然同样会洁癖发作。 而自己的私有物品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人触碰分毫,因为这种情况洁癖会发作得更严重。 所以,他会对姜软软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他在不知不觉中把姜软软当成了属于自己的私有物品。 段辞记得,他第一次和付厌止打架那次,也是因为傅厌止捧着一束花把姜软软堵在姜氏楼下,并且抓着她的手腕。而那一幕被自己看见,自己的手臂上才会起细小的红疹。 他那时候还并未意识到这种情况是因为付厌止抓了姜软软的手腕,碰了他的东西。 第二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在姜软软送魈一还出国那天,那天魈一还同样在离开之前摸了姜软软的头,所以他又一次起了细小的红疹。 前两次的红疹稀疏分散,不严重的因素是因为,他们只是碰了姜软软的手腕和头发,是在自己还能勉强接受的范围之内。 这一次,会如此严重是因为他看见付厌止吻了姜软软。 所以……身体比心灵更先触发了无法接受的抗拒反应。 因为他把姜软软视作了个人的私有物品,所以无法再容忍任何人靠近她、触碰她、染指她。 这种情况在过去从未对任何人出现过,却只对姜软软一个人触发。 他前两天在医院里没有和姜软软讲话就是因为他在想这件事,也在消化这件事。 为了验证,他一出院就火急火燎的安排了今天的这出戏,把白晚琪骗至此地,又让岳铂择安排其他男人对她动手动脚。段辞就是想看看,如果这种情况能对姜软软触发,是否也能对白晚琪触发? 很显然……实验结果证明,他对白晚琪并没有这种侵略性的独占欲。 所以即使白晚琪被其他男人随意对待,他的身体也无法触发任何抗拒反应。 虽不太想承认,但在潜意识里他并没有把白晚琪当成私有物品。而这个想法和结果让段辞本能的不太愿意去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 可为什么姜软软嫁给他七年,以前没有出现过的情况现在会出现?自己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潜意识里把她当成自己私有物的? 段辞点燃一根烟,捏着眉心,想起洁癖发作前看见的那一幕!付厌止吻了姜软软,想到这里他身体又开始变得不舒服。 良久。 岳铂择把白晚琪送出彼岸花,派人把她送回别墅后,回到601包厢。 岳铂择走进黑暗角落里,来到段辞身旁坐下,先是点燃一支烟,而后缓缓吐出烟雾,语重心长地问他:“辞哥,你找到答案了吗?” 身旁的男人沉重地应道:“嗯。” 岳铂择像是早就猜到了答案,但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他疑问:“所以辞哥,你真的爱上嫂子了?” 段辞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但他此刻比谁都清楚的知道,他……确实已经爱上姜软软了。 他的身体反应告诉他,他对姜软软或许不仅仅只是爱上这么简单。 第148章 段辞的洁癖秘密 段辞出院后的两天,姜软软第一时间去段家找段辞的父母,她现在必须要弄清楚段辞小时候究竟目睹过什么了。 如果是心理作用,即使真的无法治愈,至少了解情况,也好尽量避免再让他洁癖发作。 姜软软来到段家。 段嘉鸿一大早就去了段氏,只有林冉一个人在家。姜软软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林冉先是一愣,然后才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林冉带着姜软软来到段家的后花园,这里的假山流水,绿意盎然。 俩人慢慢散着步,林冉眼眸暗沉,陷入回忆:“小辞的这个洁癖是在他九岁那年开始出现的。 那时候小辞还在读小学三年级,他有一个很疼爱他的爷爷,可是他的爷爷因为一场意外导致双腿瘫痪双目失明,只能终身依靠轮椅生活。” “那时候家里给他爷爷请了护工,也给买了一条导盲犬,小辞那时候还和那条导盲犬相处得很好呢!小辞是段家唯一的独子,所以他的爷爷很疼他,老人家虽然双目失明但每次和小辞说话时脸上都挂着乐呵的笑容。” “小辞小时候,我和你公公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很少有时间陪他,陪他最多的是他爷爷和那条给他爷爷买来的导盲犬。 那条导盲犬还是小辞亲手为他爷爷挑选品相最好的一个,所以小辞对它也有很深的感情。小辞小时候调皮犯错,你公公要打他,他就躲在他爷爷轮椅身后,然后他爷爷就会替他骂你公公的不是。” 林冉的瞳色开始变得黯淡神伤:“就在小辞九岁那年,家里的护工请了假。我和你公公也因为工作太忙忽略了请个临时护工这件事。 有一次周末,家里只有小辞和他爷爷在家,小辞的爷爷提议说那天的太阳还不错,想让小辞推着他出去晒晒太阳。” “小辞同意了,他和他爷爷感情深厚,那天导盲犬走在那爷孙俩的身旁,小辞推着他爷爷来的那条路本是僻静的,很少会有车子或人走那条路。小辞推着他爷爷走到一半,他爷爷说天气太热,让他去买瓶水来解解渴。 小辞没多想,他把爷爷推到路边让导盲犬看着。就朝着马路对面走去,对面有一家那条路上唯一的一个小卖部。” 说到这里,林冉眼眶微微湿润:“小辞买完水,刚回头就看见了……看见了一辆大货车从他爷爷身上就这么碾压过去,而那条导盲犬也因为想救他爷爷而一同被那辆大货车带走了生命。” “是小卖部老板报的警,我和你公公赶到现场的时候,那个画面简直……惨不忍睹。” “小辞的爷爷被压得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清原来的样子,内脏都出来了。而那条导盲犬和小辞的爷爷倒在血泊中,眼珠子都被碾压得滚落在一旁。” “那一天,小辞跪在一旁不知所措,麻木到无法接受那个残酷的现实,直到看见我和你公公,他眼眶里才挤满了泪水,哭声锥心刺骨。 也许是事情来得太突然,小辞想伸手触碰他爷爷,或许是想告诉自己那是假的,只是一场噩梦。可是他摸到的是一手的血掺杂着导盲犬的毛。麻木到用那只沾满鲜血的手不停地抓挠自己的手臂、脖子、腿部。” “那天后,小辞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进食,每天半夜都从噩梦中醒来,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我和你公公因为担心他的身体只能强行把他送到医院去,可是在医院里他更加不安,吃进去的任何东西没几分钟就会吐出来。 后来他身体养好了一些出了院,我和你公公为了想让他从他爷爷的离世中走出来,重新给他买了一条品相和那条导盲犬差不多的狗回来,小辞见到那狗时眼中流露出的是惊愕和恐惧。” “他没有拒绝那条狗的触碰,但是在那条狗碰到他之后,他身上就开始起大片大片的红疹,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才知道他不能再触碰任何动物的绒毛。” “我和你公公本来以为这已经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后来警察追查到那个肇事逃逸的大货车司机,他属于严重的酒驾,虽去吃了劳饭。 但这个消息传来,小辞又开始把自己封闭起来,我和你公公都看得出来,对于他爷爷的死,小辞很自责很懊悔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他把自己封闭在房间里,我想和他聊聊心里话,可是他拒绝和任何人交谈,到最后,我和你公公只好给他请来了一位心理咨询师。想让他打开心扉,可是那位心理咨询师不小心打翻了小辞和他爷爷唯一的一张合照。 小辞因此变得暴躁易怒,对着心理医生就破口大骂,四肢和脖子上也开始起红疹,我和你公公本来以为这种情况只是意外。 后面经过多次验证,才确认小辞的洁癖已经延伸至不能让任何人触碰他的东西,只要在他心里认定归属于他的东西别人都无法触碰,包括我和你公公也不行。” “所以在那之后,小辞也不会轻易去碰属于别人的东西。哪怕后来小辞从他爷爷离世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这个洁癖也并没有好转,只是发作的次数减少了。 你也知道小辞年轻的时候叛逆,他十五岁的时候和同学打架受了伤,腿部被对方请来的小混混划了一刀导致失血过多,送到医院的时候被医生告知急需输血,可小辞抗拒得紧。” “医生见他身体因为抗拒而起的大片可怖红疹,也只能改变策略去调养他的身体。小辞的心理医生告诉我和你公公,小辞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他九岁那年目睹了他爷爷和导盲犬的死状,心理产生了巨大阴影。 毕竟爷爷的血、内脏、导盲犬的眼珠子和肠子都被血淋淋地碾压出来了,所以他无法接受别人体内的东西融入自己的身体里,器官就更不行了。” 林冉忧伤地看向姜软软:“这也是为什么小辞做了心脏移植手术后,我和你公公让你帮忙隐瞒的原因。 软软,我们做父母的真的赌不起啊。万一小辞知道了这件事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恐怕我们也无法承担他知道后的后果,所以软软,原谅我和你公公的自私。原谅我们作为父母的心情。” 第149章 拒绝搬进主卧 姜软软很震撼,可要说自私,她自己又何尝不自私呢! 更令她震撼的是,段辞那样的人,居然会有这样的经历吗?她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林冉细声地问:“软软,你和小辞生活了七年,你有没有见过小辞洁癖发作像这次这么严重过?” 姜软软摇头,段辞这次的洁癖发作也是她这七年来见过最严重的一次。 林冉忐忑不安:“这就奇怪了,小辞从小到大都没有出现过这么严重的情况,这次到底是因为什么会让他变得如此严重呢?” 姜软软也并不知晓这次如此严重的原因。 林冉突然问她:“软软,我们婆媳之间好像还没有像今天这样好好的聊过天呢,我想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告诉我好吗?” 姜软软浅浅一笑:“妈,您有什么话直接问就好。” 林冉轻叹一口气:“软软,我和你公公也清楚你嫁给小辞是因为祁野的心脏,可是妈还是想问一句,你和小辞结婚也七年了,你对小辞的容忍和照顾我和你公公都看在眼里,你老实告诉妈,你对小辞有没有一点儿感情?” 姜软软脸色微僵,没想到林冉会问这个问题。 “我……” 林冉轻拍她的手,温柔口吻:“没事,你说,妈不会怪你。” 姜软软眼神平和,语气平静:“妈,我和段辞没有感情。” 林冉只是苦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又和姜软软聊着一些段辞小时候的事。 姜软软听着,心里无感。 林冉望着天边的云彩,黯然伤神:“小辞小时候其实并不像现在这样,九岁之前他其实很乐观也很爱笑,那时候我和你公公虽然没有时间陪他,可还有他爷爷陪他、开导他。 小辞的爷爷离世后不久,有一次他去学校,有个同学说小辞的爷爷是个残疾人。小辞很生气和他同学打了起来。也是从那时候起,小辞开始变得越来越爱用暴力解决问题,也怪你公公和我没能及时纠正。” 姜软软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她内心没有太大的波澜,或许是因为她和段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她始终无法共情他。 毕竟,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的暴力都曾经挥向过自己,而她又怎么可能去共情一个拳头挥向自己的人呢! 姜软软听林冉一直讲到下午才从段家回来。 回到家。 刚打开门就看见了段辞,男人放着电视坐在客厅沙发处抽着烟。 姜软软没有同他讲话,而段辞也只是在烟雾中眯着眼看她。 他觉得很奇怪,以前面对姜软软他可以表现得很肆意,现在知道自己已经爱上她后反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他爱上姜软软这件事,他需要一个给自己心理缓冲和接受的过程。 姜软软进入厨房,段辞就坐在客厅里看着她的背影。他到底是怎么栽在姜软软这个女人手里的呢? 可是他让心乱了,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姜软软,我既然已经爱上你,那么此生你就好好留在我身边吧! 熄灭烟,段辞走进厨房从身后抱着正在做晚餐的女人,感受到她些许的抗拒,段辞说:“你做你的,我不打扰你。” 话虽这么说,却没有松手的意思,段辞认为自己抱着她并不算打扰。 “?” 姜软软没说话,她觉得这段时间的段辞变得很奇怪,她起初是以为段辞为了恶心她,想让她主动提离婚才故意这样。 可是现在,她越来越觉得似乎不是这样,因为以前的段辞别说抱她了,看她一眼都觉得脏了眼似的。 而现在,这个男人不仅喜欢抱她,还吻她,甚至还想与她发生关系。 是因为什么呢?她真的不太清楚。 除开段辞喜欢她之外,姜软软把所有可能性都想了一遍。 最终得到的结论是;或许是因为结婚七年,段辞也习惯了她的存在,而抱她和亲吻她可能只是单纯属于雄性荷尔蒙的欲望。 除此之外,不作它想。 姜软软做好晚餐,她坐到段辞对面,男人却拍了拍身旁的椅子:“软软,坐过来。” “ ?” 姜软软发誓,她现在已经起鸡皮疙瘩了,段辞为什么要这样叫她? 见她没有动的意思,段辞耐着性子:“姜软软,你越来越不听话了。” 淡淡的威胁之意,姜软软只好起身走到他身旁的椅子坐下,段辞表情缓和了些,伸手搂着她的腰。 突然。 段辞给她夹了菜,语气柔和又别扭:“多吃点儿,你这身材可以多长点肉。” “……” 姜软软不说话,因为也无话可说,除了心里觉得不适应之外。 段辞压着呼吸,问她:“软软,那天……付厌止吻你了?” 段辞这是兴师问罪来了?想起那天的事,她解释:“没有。” 男人严刻质问:“我亲眼所见,你告诉我没有?” 姜软软只觉得吃个晚餐都不得安生,“段辞,我不知道付厌止为什么突然那样,但他并没有吻到我,被我及时推开了。” 男人半信半疑,强硬表示:“姜软软,我希望你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这是唯一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就用铁链把你关锁在家里,让你永远不能出门。” 他的语气起伏不大,但真实性百分百。 段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他知道,如果姜软软再给别的男人碰,他绝对能做得出这种事来。 姜软软觉得好笑,对此漠视:“段辞,你总是威胁我没有用,你应该去威胁你那个表弟。” 姜软软从去年和付厌止认识以来,她和付厌止的相处方式就一直是公式化的,谁知道付厌止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和行为是在发的什么神经? 男人淡漠回应:“付厌止我自会去警告,但你比他听话,所以我要先警告你。” 这句话简而言之;姜软软比付厌止好掌控。 男人最了解男人,如果付厌止对姜软软的喜欢是认真的,那么付厌止对于段辞来说就像是一颗棘手和碍眼的炸弹。 姜软软没有再说话,段辞却不动声色地开口:“吃完东西,你去把你房间的东西收拾一下。” “为什么?”她问。 段辞压抑着说:“搬到主卧去。” “我不要。” 男人眉目微动:“听话。” 她不情愿地应:“段辞,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绝不可能搬去主卧。” 这个男人是疯了吗?怎么会叫她搬去主卧? 第150章 换一个称呼 姜软软还清晰的记得,七年前她和段辞结婚后的第二天早晨,这个男人搂着白晚琪从主卧里出来。 扬起高昂的下巴厌恶的对她说:“姜软软,主卧婚房不属于你,你要是还要点儿脸的话就该知道怎么做。” 而现在,这个男人却说让她听话,让她搬进主卧去……? 段辞难道是想让她躺在主卧里他和白晚琪无数个日夜缠绵寻欢的那张床上吗? 男人无视她的拒绝,声色俱厉:“我一会儿叫人来帮你搬。” 她声音带着些许怨气,“段辞,你到底想做什么?” 段辞微微抬眉,他想做什么? 他只是想把原本就属于她的东西归还给她而已,那间主卧本来就该是她姜软软的。 想到这里,段辞不禁有些后悔,他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他七年前就不该把白晚琪带进去,更不该在七年前警告姜软软不许她进去。 男人风轻云淡:“你不用管我想做什么,你只需要照做听话。” 姜软软面色有些恼怒,她扭头瞥了他一眼,瞳孔里带着一丝明显的嫌弃。 而她眼里的意思被段辞捕捉到,姜软软的眼神是在嫌弃他?还是嫌那间主卧脏? 段辞心里有些闷痛。 其实这么多年他除了白晚琪之外,在外面睡的女人都是戴.套的。他欲望强,喜欢对外面的女人换着方式折腾,但他也嫌那些女人不够干净。 段辞顿了片刻,才道:“软软,你当真不愿意搬进主卧?” 她利落地应:“嗯。” “好,我不逼你现在就搬进去,我可以给你时间慢慢想通,但别让我等太久。” 这句话不是商量,不是退让,而是给她时间去接受。 姜软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了解段辞,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日后再想办法吧! 用完晚餐,俩人洗漱回房,姜软软本来以为段辞会回主卧,没想到这个男人直接走进她的房间。 “段辞,你的房间在隔壁。请你到你的房间里去睡。”她不好气地说。 男人微微勾唇,“好啊,你跟我一起。” 姜软软无话说了,她其实也清楚,段辞只要来她的房间和她睡就不会轻易再离开。 果然,她躺下,男人也跟着躺下。 段辞搂着她,把头埋进她的脖子里,开口打破沉默,语气低沉:“软软。” 他只是叫她的名字却没有下文,段辞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多叫叫她的名字。 姜软软很不适应他这样叫自己,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去年付厌止来家里借住的那晚,段辞分明搂着白晚琪犀利地对她说:“姜软软,真不知道你的名字为什么要带叠词,叫着真让人恶心。” “段辞,你还是叫我全名吧。”她蹙着眉说。 男人疑问,“怎么?不喜欢我这样叫你?” “段辞,你不是说我的名字带叠词让你觉得恶心吗?” 猛然间,段辞想起去年喝醉的那个夜晚,淡淡的懊悔感从心底滋生。 男人温和诉说:“以前是以前,现在又不这么觉得了。” 姜软软坦然直言:“我不习惯你这样叫。” “嗯?那就慢慢习惯。” 她来了脾气:“我不喜欢。” “那就慢慢喜欢。” 姜软软声音高了几个分贝:“你再怎么叫我也不可能喜欢,更不可能习惯。所以,别这么叫我。” 感受到她的怨气,段辞也不恼,打趣口吻:“噢?那要怎么叫?老婆?” “?” 看着姜软软的表情,段辞发现有些好玩,看来以后要多逗逗她。 见她略微涨红的脸,段辞只好转移话题:“软软,明天陪我去段氏。” 姜软软口气冷淡:“去段氏做什么?” “陪我。” “段辞,我明天上班,没空去段氏。” 姜氏和段氏最近并没有工作上的合作,段辞突然叫她去段氏是想要做什么? 段辞见她如此不愿,心里不舒服,只好换了一副威胁口吻:“软软,你知道我的脾气,你明天就带着你的电脑去段氏处理工作,嗯?” “为什么?”她真的非常不理解。 “我说了,陪我。” 她脱口而出:“我不。” 男人沉下呼吸,“由不得你,软软。” 姜软软现在全身上下不适应,段辞为什么要一口一个软软?她很抵触他这样叫自己。 段辞见她不再反驳,眼角眉梢略微缓和,抱着她入睡。 翌日。 段辞强行拉着姜软软上车,带着她来到段氏,一路牵着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而这一幕被段氏员工看在眼里,简直震了个大惊。 从前知情的不知情的,全都在姜软软网暴事件后得知段辞并不爱他这位正妻,特别是在段氏上班的员工就更清楚了。 但是现在段辞居然大摇大摆地牵着姜软软来这里,很难不让人怀疑网上的传言是否在造假。 段辞牵着姜软软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让她坐在沙发上处理她的邮件,自己则是坐在办公转椅上看着她认真处理工作的样子。 段辞看得出神,他第一次发现,他对一个人能痴迷到这种程度。 一个疯狂的想法从脑中迸发出来,他想把姜软软吃掉,把她吃进肚子里,让她与自己的血肉融为一体永远不分开。 中午十二点。 段辞叫人送饭到办公室里来,就让姜软软在办公室里吃,当真一步也没有让她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用完午餐。 段辞的秘书敲门走了进来,是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小伙子,恭恭敬敬地说:“段总,那个……” 段辞手指交叉:“有话直说。” 秘书推了推眼镜,“白小姐来找您,我现在安排她在休息室了,您要去见见吗?” 秘书这话说出来时有些汗流浃背,他当了段辞的秘书这么多年,对段辞的私生活多少也有点儿了解。 白晚琪虽然很少来段氏找段辞,但是整个段氏的员工都知道,白晚琪就是段辞养的金丝雀。 段辞对白晚琪也是真的好,至少这么多年,他所见的段辞除了白晚琪之外很少给过谁好脸色。 但是今天,段辞带着姜软软来段氏,白晚琪也来了,他这个做秘书的虽然只是传话,但毕竟也只是个看脸色的。 段辞斩钉截铁:“安排人把她送回去吧。” 秘书恭恭敬敬地点头走了出去。 段辞又观察着姜软软的反应,可姜软软面色依旧平静,他心里不舒畅,他倒是希望她能给点儿反应。 想到白晚琪段辞就烦乱不堪,他第一次觉得白晚琪是个麻烦。 既然现在他已经爱上了姜软软,那么白晚琪他就得该找个时间处理了。 空气进入一片静默! 段辞打破氛围,“软软,我希望从今天开始,你对我的称呼能换一个。” 姜软软目光微微一凝,段辞怎么又提这事?他想让自己怎么唤他? 她开口试问:“段先生?段总?” 段辞走到她身旁坐下,突然将她拉起让她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坐在自己的腿上。 用手去触摸她的脸:“软软,别装傻,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姜软软神色僵了两秒,想要从他身上起来,却被男人牢牢禁锢在怀里:“软软,听话,叫一声,嗯?” “叫什么?” 段辞淡定从容地表达:“你知道,别让我不开心。” 她低头不语,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即开口:“段辞,你能好好说话吗?你现在这样让我很不习惯。” “软软,别转移话题,你如果再不叫,我可不能保证会在这里对你做什么。” “?” 说着,段辞就轻轻地咬着她的耳垂,抱着她腰间的手也开始往她大腿处摸去。 姜软软微怔,边推开他边说:“段辞,你别这样。” 男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姜软软的耳旁,语气染上丝丝色欲,低沉暗哑:“软软,你应该知道我脾气的,要么叫,要么做,你选。” 第151章 爱与喜欢的区别 姜软软漠然拒绝:“我不做这种没意义的选择题。” 男人挑眉,漫不经心:“没意义?既如此,软软……那你便只能又叫又做了。” 说着,段辞抱着她起身,再一个反手把她放在沙发上,压身上来迅速低头吻了上来。 姜软软推不动他,男人的吻带着惩罚,惩罚完了才松开她,喘着气:“软软,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叫还是不叫?” “段辞,你就这么喜欢逼迫人吗?这样会让你很有成就感?还是很有优越感?我们结婚七年,我一直叫的不都是你的名字吗?为什么要突然让我换一个称呼?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段辞被她的倔强刺痛,他明白即使今天用这种手段逼迫她改了口,也并非她自愿。 可是软软,七年了! 你用七年的时间让我对你乱了心,我又怎么能做到像以前一样对你,又还能怎么再让自己去接受你这副永远隔膜的态度。 “姜软软,那两个字就让你这么难以开口?”语气中带着谁也没有发现的哀痛。 姜软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那两个字要说出口确实很简单,可是她过不了心里的这一关,七年前嫁给段辞时也没想过要那样叫他,更没想过有一天他会逼迫自己去那样叫他。 段辞伸手轻轻触摸她的脸,语气沉了下来:“软软,你七年前嫁给我,这些年又对我如此关切,真的是因为爱我吗?” 在段辞的印象里,姜软软在过去的几年里对他都倾尽心力的好,舍不得他受伤,舍不得他磕绊,更舍不得他糟蹋自己的身体。 过去这几年里,她都是那样乖巧的陪在他身边,所以她应该是爱自己的不是吗? 姜软软从去年开始就和他顶嘴,开始变得不再像前五年那么尽心尽力。 前五年 她始终如一的态度在第六年发生了改变,而自己在第七年彻底爱上这个女人。 可是,前六年他都坚定的认为姜软软是爱他的,如今这样的想法在第七年却越来越不牢固了。 姜软软没有回答段辞的问题,更没有注意到他眼里那股道不明的情绪。 她只是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缓缓滑落再定格到他心口处。 他的心口这里,就是她嫁给他的原因,从来都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爱。 她的爱早就全部给了她的小野,她的心已经腾不出任何的空间再去给其他人! 所以她活在这个世界上,保留着友情、亲情、恩情、唯独没有爱情。她所有的爱情早就在祁野离世的那一天跟着他一起埋进了泥土里。 世人笑她活得卑微痴狂,那只是因为他们没有遇见过像祁野那样的人,那只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祁野脸上笑起来逆着光的笑容! 段辞得不到答案也没有去追问,他怕得到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这种隐约的不安感无声的冲击着他的心。 “软软,你可知我这次的洁癖为何会发作得如此严重?” 姜软软看着他,眼神中带着疑惑,所以是因为什么? 段辞没有给出答案,而是说:“软软,我小时候犯过一个很大很大的错。” 段辞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从她身上起来走到窗边点燃一支烟,望着窗外的世界出神。 想起九岁那年,爷爷提议让自己推他出去晒太阳的那一天。 如果那一天他没有答应爷爷的要求,没有推他出去晒太阳就不会出事了。 如果他没有把爷爷推到那条路去,就不会遇到那个肇事逃逸的酒驾司机。 如果,他当时没有把爷爷一个人停留在路边,他没有去买那瓶水,就不会出事了。 那一年,他曾在无数个日夜里后悔痛哭。 爷爷曾对他说,如果未来有一天,他遇到一个喜欢的女人一定要给她一个家,不要像爷爷一样失去后才后悔终身。 爷爷很少和谁谈起他与奶奶的故事,却也只是在段辞懵懂的年纪里和他说了一句;如今满脸皱纹,双目失明终身瘫痪,不敢以此身再去见心爱的姑娘。 那时候段辞还听不懂,他只是牢牢记住了爷爷说的那句;日后遇见喜欢的姑娘一定要给她一个家。 所以他十岁遇到白晚琪,长得可爱灵动的小姑娘,从那时候他就以为自己喜欢的是白晚琪,也坚定的认为自己应该给她一个家。 所以七年前姜软软嫁给他的时候他才会因为心中的执念而憎恶她 段辞眯着眼缓缓吐出烟雾。 可现在细细想来,他当年自以为喜欢白晚琪,可是白晚琪却从来没有牵动过他的心,好像永远无论白晚琪做什么,他的心都不会有太大的波澜。 这种感觉和姜软软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在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爱上姜软软之前,姜软软的一言一行就已经能牵动他的心。 即使姜软软坐在他身旁一言不发,他自己也会胡思乱想。 而最近,他脑中彻底爆发出想把姜软软囚禁在自己的世界里占为己有之后,他才懂得喜欢与爱的区别。 他以前喜欢白晚琪,却从来都没有为她洁身自好的想法。 而现在,他爱上了姜软软,对外面所有的女人都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 办公室里。 坐在沙发上的姜软软看着段辞走到窗户边抽烟,空气陷入沉寂。 她觉得只要段辞不再逼迫她,其它都好说。 段辞果然没有再为难她,抽完烟就自己坐回了办公椅,也没有再看她。 下午六点。 段辞把姜软软送回到家,然后自己出了门。 既然他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那么他该去处理白晚琪了! 段辞来到别墅,白晚琪热情地贴了上来,眷恋的、爱恋的、想念的、通通在这一刻通过拥抱他的形式传达了出来。 “辞哥,你这两天怎么都不回来?我很想你,还有前两天你不是发消息给我说你喝醉了让我去接你吗?可是我去了彼岸花你说的包厢,没有见到你而是见到了岳铂择和其他一些人,你去哪里了?”白晚琪声音似有撒娇,当然她隐瞒了自己那晚在包厢里被那几个公子哥对自己毛手毛脚的部分。 第152章 结束 段辞轻轻推开白晚琪。 验证完白晚琪洁癖后的那晚,在清楚自己爱上姜软软后,他没有回家找姜软软也没有回别墅找白晚琪,而是去酒店住了两天。 因为他需要时间去接受和消化这件事,一开始意识到自己爱上姜软软后,他先是震惊、错愕、而后才是极力否认,不敢相信。 因为他从前坚定的认为自己不会爱上姜软软,也不该爱上她,所以心里矛盾纠纷。 可是就在昨天看见姜软软后,这些情绪全部都转化成了想把她捆绑在身旁的荒唐,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对那个女人已经无法自拔了! 白晚琪被段辞推开,下意识的去看男人的脸色,而段辞的表情很淡漠,从未对她有过的淡漠。 “辞哥,你……你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段辞走到沙发上坐下,平稳地说:“晚琪,我们谈谈。” 白晚琪不明所以地坐到他身旁,疑问:“辞哥,谈……什么?” 段辞没有着急说出口,而是先点燃一根烟,闷了许久缓缓吐出,语气听不出其它情绪:“晚琪,我们结束吧。” 白晚琪呼吸停滞,段辞的这句话像是一道天雷重重地劈进她的心脏,睫毛微微颤抖,她张了张口,不敢置信地问:“辞哥,你……你刚才说什么?” 段辞低头从鼻腔里呼出烟雾,他知道会伤害到白晚琪,但现在,他可以给她任何补偿,除了心。 “晚琪,我说,我们结束吧!” 白晚琪压抑着呼吸,嘴角苦涩地小心疑问:“辞哥,你说的结束是哪一种结束?” 白晚琪对自己说,只要段辞没有说分手就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段辞所说的结束应该只是指其它事情而已。 毕竟她和段辞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结束,她这一生注定要和段辞的命运纠缠在一起的,怎么可能结束呢?不可能的。 男人表情严肃,更透出两分凌厉:“晚琪,你听好,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来找你,这栋别墅留给你,我之后也会让人给你打一笔钱,当作这些年的补偿,你我之间从今天开始不再有任何关系。” 段辞的一字一句都像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刺进白晚琪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她嗓音有些颤抖,却依旧尽量保持着无事发生的神情:“辞哥,你在开玩笑的对不对?我们之间怎么可能结束呢?” 段辞语气没有波澜,甚至在他脸上找不到任何的心软和不舍,“晚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知道你听得懂,我可以给你任何补偿。” 终于,白晚琪控制不住的眼泪在这一刻掉落:“辞哥,我不要什么补偿,我只要你,你别这样行吗?刚才那些话我就当没听见你说过,我们好好的行吗?” 男人清冷的眸直射向她:“晚琪,我知道今天的决定给你造成了伤害,但……很抱歉,我们必须结束了。” 白晚琪控制不住的泪如雨下:“辞哥,不要……不要,你不要和我说这些,我们之间相伴了二十年怎么能结束呢?你别这样好不好?你别再说这些话了!” 段辞看着白晚琪泪流满面的脸,很奇怪,他竟然没有一丝想哄的想法,语气坚定:“晚琪,对于你我只能说抱歉,以后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你也不必再来找我。” 话说的很平稳,起伏不大,白晚琪却听出了其中的坚决。 她颤声地说:“辞哥,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惹你不开心的事,你说出来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男人语气淡漠:“晚琪,今天的决定和你没有关系,也不是你的错,而是我……” 白晚琪带着哭腔打断了他:“辞哥,我不想和你分手,我也不要什么补偿,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知道你只是因为被太多事情牵扯着无法给我一个家。 因为叔叔阿姨不同意,因为姜氏集团不好打压所以你才会说这些话的对不对?你只是不想继续耽误我而已对不对?可是辞哥,这些都没关系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也可以什么都不要,我愿意等你,等多久都没关系。” 白晚琪打断段辞是害怕他说出因为他已经爱上姜软软的话。 她不想听,不愿听,她不能接受也无法承受。 段辞听着白晚琪淡淡的颤音,内心没什么波澜,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 “晚琪,正是因为我们认识了二十年,所以这件事我才更要亲口和你说清楚,对于你,我深感抱歉,但今天我希望我们能把话说开,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一切补偿。” 白晚琪心如刀绞,嗓音颤抖得厉害:“辞哥,我说了我不要什么补偿,我也不要什么抱歉,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们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好吗?” “晚琪,我不能再欺骗自己,更不能欺骗你,我对你从来都不是爱情。” “不……不是这样的辞哥,我们从小学四年级认识到现在二十年,从初二确认关系到现在十五年,如果这样都不是爱情,那什么才是爱情?辞哥,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说出今天的这些话,但是我可以全当没听过,我也不会同意的,辞哥……我们不能结束的。” 她真的慌了,她从没想过和段辞走到这一天,前段时间段辞不怎么理她,她以为段辞只是一时被姜软软迷住了而已,怎么会严重到结束的地步呢?她怎么能去接受? 段辞看白晚琪这样,站起身说:“晚琪,你现在情绪不稳定,等你想好了、情绪稳定了我再来找你聊。” 说着就要准备离去,白晚琪心里一急,抓住了他的手腕,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情绪稳定,“辞哥,你别走,别走好吗?我……我不想结束,就让我待在你身边好不好?我不要什么名份了,就算让我以这样子的身份一辈子待在你身边我也认了好不好?你别走好吗?” 她知道段辞不喜欢她情绪波动太大,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可以尽量为了留住他而控制自己的情绪。 第153章 或许更早 听着白晚琪几乎接近哀求的声音,段辞却再也找不到曾经的心疼。 这是白晚琪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悲泣,他的心却再也没有半分动容。 “晚琪,这样下去没有意义,这些年是我耽误了你,我不该在连爱和喜欢都分不清楚的情况下就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可以给你任何补偿,除了———留下你。” 白晚琪悲痛欲绝:“辞哥,我不要,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你知道的,你该知道我有多爱你,辞哥,我真的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求你把我留在你身边好吗?” 段辞掐灭指尖的烟,语气平静:“晚琪,我再最后说一遍,你我之间已经结束了,从此再无任何瓜葛,我该给你的补偿不会少,但……至于感情,恕我无能为力。” 言下之意;他可以给她任何补偿,除了他的心。 段辞说完,不想继续停留,迈开腿走了几步。 白晚琪颤抖的从身后抱住了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哭出了声:“辞哥,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啊!我们不该走到这一步的。” 她紧紧地抱着他,把头埋进他的背后哭了出来,委屈无助…… 段辞推开她环住自己的双臂,淡漠地丢下一句:“晚琪,对不起。” 白晚琪的心仿佛瞬间被掏空,看着他决绝的样子,她的心从高处坠落成了千万片,再也无法拼凑回原来的样子。 她指尖颤抖,“段辞,为什么?为什么你突然之间要这样?” 段辞转身看着她哭泣心碎的模样,目光少有的认真:“因为……我爱上了姜软软。” 白晚起的瞳孔带着泪光转动了几下,双腿发软地往后踉跄了两步。 怎么可能呢? 她知道段辞一时被姜软软迷住了,但是怎么可能会爱上她呢? 如果段辞爱上姜软软,那她白晚琪算什么?如果段辞和姜软软结婚七年就爱上了她,那她白晚琪的这二十年又算什么? 她痛心疾首地问:“辞哥,你怎么会爱上姜软软呢?你说过的,你说过你讨厌她的。七年前她嫁给你的时候,你承诺过会和她离婚会给我一个婚礼的,你忘了吗?” 段辞沉思默默,极为认真,“晚琪,我没忘,但今时不同往日,我承认我一开始确实很憎恶姜软软,我甚至认为她是格挡在你我之间的障碍物,每次我因为她的存在感到心烦的时候,我都拼命地告诉自己,我爱的人是你,我不能对不起你。 可是晚琪,无论我怎么欺骗自己,我的心都会不由自主的向她靠近,都会无法控制的一次又一次对她心动。” 而他的这些话就像尖锐的碎石,把身前女人的心割得遍体鳞伤。 白晚琪眼泪不间断,直勾勾地看着面前这个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想要探个究竟:“辞哥,所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姜软软的?是从海洙岛开始的吗?” 白晚琪想起蒋予茉说的那些话,蒋予茉设计陷害段辞被姜软软所救,所以段辞是因为那件事才爱上姜软软的吗? 白晚琪的问题让段辞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而后……他认真地说:“不,我爱上她,或许更早。” 至于早到什么时候段辞并不清楚,但他清楚的是,爱上姜软软,绝对不只是从海洙岛才开始的。 亦如他过去对她实施家暴,并不是因为厌恶,而是因为无法忍受他和别的男人有接触,所以对她动了手。 那个时候他并不能理清自己的心意,所以只能强行地告诉自己,对她动手是因为她不听话,是因为厌恶。 亦如,她的舞蹈上了热搜,她被千万人称为全民女神的时候,他对她动手也是因为心里的占有欲强烈到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 他不希望任何人看见她展翅的羽翼,所以他对她动手,然后又把自己的行为归结于对她的嫌恶。 他第一次动手打姜软软时,她的眼泪和隐忍的情绪让他大为震撼,让他迷恋和痴狂,所以后来为了探究她更多的情绪和表情,也导致他后来对她动手时没有了顾忌。 因为他幼稚的认为,只有对她动手,才能从她脸上看见更多的情绪。 而这一切疯狂的行为,仅仅只是因为他想要得到她的一切。 他的心早在过去的七年时间里就已经乱了! 所以……他又怎么可能只是从海洙岛才开始爱上姜软软的呢! 海洙岛或许只是一个让他开始瞧清自己心意的地方,但绝不是他爱上她的第一现场。 白晚琪在段辞的话落下的瞬间,她的心脏宛如在一点点地裂开。 声音凄凉无助:“辞哥,你还记得去年有一次,付厌止说坐东请我们去彼岸花的那一晚吗?那一晚我们玩了真心话大冒险,付厌止问我: 白小姐,如果有一天你最珍视的人离你而去,你会怎么办? 辞哥,你还记得那晚的情形吗?你把我搂进怀里,你告诉所有人,你说不会有那一天的,这些你都忘了嘛?” 段辞的瞳孔微动,脸上却依旧十分淡漠,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爱和不爱的区别。 他从前喜欢白晚琪,她的一切示弱行为在他看来都是讨好,所以他会心软。 可是现在,在他明确的瞧清楚自己的心后,即使白晚琪在他面前哭成这样,他也再找不回曾经的半分心软。 “晚琪,你说的这些我记得,我们过去的种种我也都记得,我曾经给过你的承诺我依然全部记得。 可是我已经对姜软软动心了,我爱上了她,爱她所有的一切,爱她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 爱到恨不能把她永远关锁在我的身旁我的眼前。所以晚琪,我们之间回不去了,如果我对姜软软只是喜欢,我或许可以和你像从前一样。 但我对她不只是喜欢,而是爱,爱到无法再给予你任何的一丝空间,晚琪,我们从今天开始,再无瓜葛。” 说完,段辞不再停留,毅然决然地大步离开了别墅,只留白晚琪在身后无助的哀嚎哭泣。 第154章 闲杂人等 白晚琪看着段辞坚定离开的身影,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明白段辞这次离开代表着什么。 直到段辞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哭出了声,每一滴眼泪都苦涩而浓烈。 段辞可以轻而易举的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是她却做不到像他那样潇洒。 整整二十年,她的人生里都有段辞的羁绊,而现在,她生命里最爱的男人却告诉她,他已经爱上了别人。 所有的曾经过去,从相识到在一起,她和段辞所经历过的一切像电影胶片一样一下子涌入她的脑海。 偌大的别墅里,空荡荡的,只剩白晚琪痛彻心扉地哭泣声…… * 段辞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左右,姜软软已经睡下。 他没有吃晚餐,姜软软估计以为他去找白晚琪不回来了所以也没有做他的份。 段辞直径推开她的房门走到她床边坐下,借着床头桌上台灯微弱的光亮,看着她睡着的脸。 这张脸,如梦如幻,美好又安静。 段辞骤然想起去年他带着白晚琪和几个兄弟在夜总会喝酒的那一晚,姜软软来给他送醒酒汤。 那一晚,这个女人全身被淋得像落汤鸡,明明自己怀里搂着别的女人,明明他当面羞辱了她,她却只是乖巧的把醒酒汤从车上拿了过来。 他记得,她全身都湿透了,唯独那碗醒酒汤没有被雨水淋到分毫。 而那一晚,他当着她的面与白晚琪拥吻,又因为她不小心打落的酒滴在白晚琪的小腿上,他就打了她一巴掌。 而最后那碗解酒汤,他也没有喝。 段辞想伸手去触碰已经睡着女人的脸,手掌最终停在距离她脸颊几毫米的地方停下。 手指微微颤抖! 这样的一张脸,他那时候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呢?心底涌入一股淡淡的对自己的谴责。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触碰了她的肌肤,触碰了曾经他打过她巴掌的左侧脸颊。 虽然动作很轻,但还是弄醒了睡着的女人。 姜软软睁开眼,看见段辞坐在床边,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凝望着她,他的手掌正落在她的脸上,或许是错觉,段辞的触碰格外的温柔。 她推开他的手,朦胧疑问:“你怎么回来了?” 而男人答非所问,嗓音暗沉:“疼吗?” 姜软软不明所以,“什么?” 段辞眼眸微动,没有再说话,而是顺势自然地躺在她一侧抱着她入睡,“没什么,睡吧。” 他自己觉得好笑,去年他打了她,今年却来问她疼不疼? 段辞抱着她,贪恋地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从今以后外面的女人他一个都不要了!全都不要了,他就和姜软软一个人过好日子就行了。 因为没吃晚餐的缘故,段辞的肚子传来饥饿的咕噜声,姜软软问他:“段辞,你没有吃东西吗?” “嗯。” 姜软软坐起上半身,掀开被子:“我去给你做点宵夜吧。” 男人拉住她:“不用了,我不饿,现在挺晚了,做宵夜麻烦,睡觉吧。” 姜软软穿了拖鞋,扔下一句:“好歹垫垫肚子。”然后走了出去。 段辞也跟着下床,跟着她来到厨房门边,看着姜软软为他忙碌的身影。 氛围显得很温和,他突然开口问:“软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姜软软身体微微一僵,假装没有听见他抛过来的问题。 对于她来说,段辞是她需要照顾好的躯壳,无论这具躯壳带着多么锋利的刺,哪怕这些刺曾经扎伤过她。 只要,这具躯壳里的那颗心脏还能完好无损她就认了! 段辞见她不回答,也没有继续追问,无论是何等原因,只要姜软软是他一个人的那就够了。 姜软软做了一点儿易消化的食物,段辞全部吃完。 然后牵着她回到房间睡觉,这一次,他没有让她背对自己,而是让她正面对着自己。 姜软软的脑袋刚好抵在他的胸口处,她侧耳倾听他的心跳声。 紧紧地用耳朵贴近他的心口处,然后闭上眼睛,眼前出现的全是那一张张温柔的笑脸,还有那一声声悦耳动听的……软软。 段辞嘴角浅笑,姜软软这样安静乖巧躺在他怀里的次数不多,倒显得有些珍贵。 他终究是没忍住,翻个身将她压在身下,把她到双手禁锢在枕头两旁,对着她的唇瓣就吻了上去。 段辞以前吻外面的女人包括白晚琪,是因为情欲,但是吻姜软软却超过了情欲。两者完全不同,前者是生理上的满足,后者是生理加心理上的满足。 姜软软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奈何自己的双臂被他牢牢禁锢着,她只能去咬他。 段辞唇上传来痛感,才抬头微微与她分开了些距离。 男人嗓音低沉嘶哑,他再一次说出了那句:“软软,把你给我好不好?” 声音极为暧昧,但如果细细去品就能察觉淡淡的哀求之意。 姜软软偏过头:“段辞,你要我说多少次,我不愿意。” 段辞松开了她,不再为难,这一次只是安静地抱着她睡觉,嘴里低喃:“没关系,我等你愿意。”又在心里补充道;软软,你总会有愿意的一天的。 翌日清晨。 姜软软做好了早餐,俩人吃完,段辞开车送她抵达姜氏,又叮嘱了句:“下班后不要乱跑,等我来接。”才驱车离开。 男人并没有开车去段氏,而是去找了付厌止。 他和白晚琪断了,自然也该让其他闲杂人等一并退出。 他与姜软软的世界,再容不下任何人了。 段辞瞧得清楚,傅厌止看姜软软的眼神带着浓烈的占有意味。 付厌止的家庭情况段辞清楚,他的姑姑也就是付厌止的母亲,爱上别的男人,利用他卷他父亲的钱去养外面的男人。 所以付厌止从小就不相信什么所谓的男女之情,从小玩到大,更没有对任何女人留过情。 唯独看姜软软到眼神充满了不同的情愫。段辞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自己这个关系还不错的表弟成为对立面的关系。 第155章 威胁警告 段辞来到付厌止在上京市的住处,付厌止穿着睡衣,手里懒散地拿着一杯咖啡,语气不善:“段辞?你来做什么?” 段辞现在也不愿意看见付厌止,但有些话总得当面讲。 他不急不慢地走了进去娴熟地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不带表情地说:“付厌止,停止你莫名其妙的行为,我不希望再看见你靠近姜软软。” 付厌止喝了一口手里的咖啡,同样没什么表情:“噢?我如果偏不呢?” “付厌止,我说过了,姜软软不属于你,这一点你最好牢牢记在心里。” 付厌止笑笑:“可我也说过,她看起来同样不属于你。” 这句话果然刺激到段辞,眼神逐渐变得犀利,“付厌止,开个条件吧。” 付厌止眉尾上扬,来了兴趣:“噢?你指什么?” “不靠近姜软软,开个条件。” 付厌止嘴角一扯,语气轻浮:“姜软软是你老婆,你却跑来我这里让我开条件离开她?段辞,你这丈夫当的真是失败。” 段辞不想和他说废话,直截了当:“付厌止,我今天只来找你最后一次,你最好识趣点儿。” 言下之意;他顾念表兄弟的情分,来找他已经是给他留了退路。 付厌止无动于衷:“段辞,什么条件都不可能改变我的想法。” “噢?你的意思是不会放手咯?” 付厌止点头抬眉:“嗯。” 段辞呼出一口烟雾,道:“哪怕,我把你十六岁时的某些经历告诉姜软软也无所谓吗?” 沉重的情绪紧紧缠绕在付厌止心间,那段经历并不美好,那段经历更是他人生污点,知道的人不多,但他也绝不允许再有更多的人知道。 段辞见他脸色冷沉,眼眸细碎出得意的光显露出来:“付厌止,我说了我来找你是给你留的最后体面,我没有直接把你的经历讲给她听,你就应该懂得感恩。” 段辞知道那段经历对付厌止而言意味着什么,他以为付厌止会乖乖退出。不曾想,对面坐着的男人放下手中的咖啡,说了句:“那你讲与她听吧,即使让她知道了又如何?我……绝不放手。” 段辞震惊,盯着他的眸光望去,想从他眼里看出他的内心。 付厌止居然为了姜软软连那段不堪的经历都可以抛弃掉了吗? 段辞语气凌冽地问:“付厌止,你……就这么喜欢姜软软?” 对面男人回答得毫不犹豫:“是,所以现在是不是该换我让你开条件了?” 段辞并未理会他的话,而是挤着眉头疑问:“付厌止,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喜欢上姜软软的?” “重要吗?” “不重要,但好奇。” 付厌止不答反问:“那你又是怎么喜欢上姜软软的?” 虽然段辞从未在他面前亲口承认过喜欢上姜软软,但上次苏老爷子的寿宴和他今天主动找上门来的行为都足以证明他已经喜欢上姜软软了。 段辞冷言:“这与你无关。” “那我是如何喜欢上她的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段辞眉心蹙了蹙,“付厌止,姜软软是我女人,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她只是你名义上的女人,再者说,哪怕她是你真正的女人又如何?世界上离婚的夫妻多了去了,多你们这一对儿也无伤大雅。” 听见‘离婚’这两个字段辞就抵触,以前他是想和姜软软离婚,但现在,离婚?绝无可能。 “付厌止,我和姜软软这辈子没有离婚的可能性,你最好给我要点儿脸,离有夫之妇远一点。” 付厌止眼底浮现轻蔑之色:“有夫之妇?段辞,你我相识多年,你觉得我付厌止是那种好人吗?” 段辞反讽:“你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我段辞比你更不是好人,所以付厌止,我今天只来这一次,也最后再说一次,我不希望再看见你去骚扰姜软软。 不然……你的父亲很快就会知道你母亲的秘密。付厌止,你不在意你自己的经历被姜软软知道,难道也不在意你母亲的秘密被你父亲知道吗?” 话落,段辞起身离开。 付厌止咬着后槽牙,手掌悄悄握紧。父亲有多在意母亲他比谁都清楚,如果他父亲知道了母亲藏起来的秘密,一定会疯掉的,可是姜软软……要他怎么甘心放手? 从小到大,人生唯一一个喜欢上的女人要他就这样放手,他绝不甘心。 段辞从付厌止的住处离开后就直接去了段氏。 中午,秘书敲门说白晚琪来找他。 段辞微微皱眉,对秘书说:“把她请出去,还有以后如果她再来不必告知我,直接请出去也不必再招呼。” 秘书震惊,在他的印象里,段辞从未对白晚琪有过这样的态度,以前白晚琪来了,段辞都是让他把白晚琪请到他办公室里来的。 虽然不可思议,但还是恭敬地说了“是”然后退了出去。 秘书刚退到门边,段辞叫住了他:“等一下,把她请到这儿来吧。” 秘书点点头走了出去,他就说嘛,段总怎么可能对白小姐冷漠,两个人可能只是闹别扭了而已。 很快。 白晚琪被请了进来,眼睛红肿,明显昨晚哭了一夜。 声音细小柔软:“辞哥。” 段辞不再像从前那样把她拉进怀里,而是一副淡漠疏离的神色:“晚琪,我想我昨天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我说过,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日后不必再来找我,我的话你最好还是放在心里比较好。” 最后一句话,白晚琪听出了淡淡的威胁之意,但她又怎么肯放手,怎么能放手?又怎么能接受自己得到的是一个这样的结局。 她轻声细语,试图挽回男人的心,“辞哥,我们不要结束好不好?我真的离不开你,我可以不要什么名份,你就让我像从前一样留在你身边就好,好吗?” “晚琪,如果我答应你才是真的害了你,趁现在还算年轻,你去找一个合适你的吧。” 段辞对白晚琪虽然没有了感情,但毕竟她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他到底还是给她留着情面。 第156章 说了 白晚琪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段辞怎么会叫她去找别人? 段辞的占有欲有多强白晚琪是知道的,如今他却叫自己去找一个合适的人?段辞当真要把她白晚琪踢出他的世界嘛? 白晚琪睫毛微微抖动,强装镇定:“辞哥,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就算你不爱我了也没关系,只要你以后还肯来看看我,我就知足了,好吗?” 段辞看白晚琪这副样子,他明白优柔寡断只会给予她更多的遐想。 换了一副冷漠神态,视若无睹:“白晚琪,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人把你请到这里吗?不是为了看你这副表情也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废话的。 而是想最后一次告诉你,我们之间已经结束,如果日后你再来找我,我不介意用点手段把你送到国外去。”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白晚琪的心疼到窒息。她此生最爱的人终究是与她走到了这一步。 她当然清楚被送去国外代表着什么,段辞想把她送出国,这样就没有人打扰他和姜软软了。 呵… 真是可笑可悲,她与段辞和姜软软的关系,从来都是姜软软才是那个障碍物,怎么如今,她变成了那个障碍物? 相伴二十年,换来他一句用手段送她出国。 白晚琪眼角带着泪光,吸了吸鼻子,“好,你不要我…..我走。”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她了解段辞,如若真的继续停留下去,只怕自己真的会被他送出国。 她如今只能把全部的筹码压在与蒋予茉的计划里了。 她出了办公室,段辞打电话叫人把她安全送回别墅。 白晚琪一路上望着车窗外伤神。 段辞,你要我怎么放手?你要我怎么甘愿放手? 曾经你背着我出去找女人,我对自己撒谎来原谅你的谎,只能假装懂事来放任你的狂。 我放下自己的骄傲,退成你身旁的配角,这辈子把自己困在了爱你的牢,我白晚琪,无法放手。 ~ 段辞在白晚琪离开后直接去了姜氏,他现在只想立刻马上见到姜软软。 段辞到姜氏的时候,姜软软正在准备着什么合同,他没有打扰她,而是等她忙完才上前搂住她的腰:“走吧,我带你出去吃东西。” 姜软软没想到段辞会突然过来,只是下意识将他的手推开:“段辞,这里是公司,还是要注意形象的。” 男人不仅没放手,反而搂得更紧,“形象?我们是夫妻,亲吻拥抱就是我们该有的形象。” 她觉得段辞的脑回路新奇,这个男人还能再不要点脸吗? “段辞,以后中午你不必特意来接我吃饭,我自己会安排的。”她说。 “嗯?这么不喜欢见到我?” 她神色平静淡漠:“没有,我只是觉得没必要。” 她觉得奇怪,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关心过她吃没吃饭了? 段辞没有理会她的话,搂着她走出了姜氏。 来到餐厅。 俩人位置靠窗,隔壁桌坐着一对年轻小情侣,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模样。 那对小情侣的谈话全部落入姜软软和段辞耳中,大概内容是;女孩子的父母嫌弃男孩的家庭背景不行,要求女孩子和他分手。 所以那对小情侣用今天的最后一顿餐作为告别,选择和平分手。 段辞对旁人的这些故事提不起丝毫兴趣,因为在他的世界里从来不存在什么和平分手这种事。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要还是不要。 可是姜软软却听得出神,她在最不该走神的时候走了神。 隔壁桌情侣的谈话让她想起了祁野。 在父母最强烈反对她和祁野交往的那一年,她没有退缩,而是勇敢坚定的向他走去,因为她清楚,如果连她都退缩了,那祁野就会回到黑暗世界里去了! 在最艰难的时候,祁野说;“没有,我没有不要你,我是怕你不要我了!” “那我就好好努力,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得到叔叔的认可。”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我就一辈子都等你,软软,我可以沦落,也可以承受此生的寂寞,你曾给过我的爱已经足够。” “祁野的心,永远永远不会对姜软软生气。” 想起祁野,想起他曾说过的每句话,姜软软的鼻子有点儿酸,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梦见他了。 而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见她走了神,疑问:“在想什么?” 姜软软回过神,抬眸看了一眼段辞,许是陷入回忆,许是太想念她的少年,在抬眸看段辞的瞬间,她眸光里有着细碎淡淡的泪光。 段辞看见她这副表情,一瞬间失了神,猛然想起去年,他把姜软软一个人丢到荒郊野外的那个夜晚。 那一晚,他把她接回来之后,她同样用了这样的目光这样的表情问了他一句话:“段辞,你……真的就这么恨我吗?” 而该死的,他那时候的回答是什么来着? 他的回答是:“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还是说,是我表现得不够明显?” 段辞的心微微抽痛,他那时候为什么要那样说?似乎他过去七年里说的好像都是伤害她的话。 姜软软应他:“没想什么。”然后偏头看向窗外。 段辞眉目微皱,看来他需要做点什么了,既然他已经决定和姜软软好好过日子,那总要补偿曾经对她造成过的伤害。 男人开口:“周末陪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到时候去了你就知道了。” “段辞,最近我很忙,没时间去。” 男人口吻不容拒绝,“这次你必须听我的,工作上的事往后推一推。” 姜软软没有再应话,她的沉默对段辞来说向来就是默认的意思。 用完午餐,段辞送她回了姜氏。 很快,时间来到周末。 姜氏和“rich”有一个新的合作项目,姜软软带着秘书去往美国出差。 想起段辞上次说的周末陪他去个地方,她还是发了个消息给他,说明自己要出差没有时间陪同他的消息。 姜软软和秘书直接从姜氏刚来到机场,段辞就追了过来,从表情上来看男人并不开心。 毕竟,今天的安排是段辞精心为她准备的,想给她一个惊喜,却不曾想得到的是她要出差的消息。 男人内心不悦,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繁忙的机场中将她扯进怀里:“这次要去多久?” 姜软软思考着回答:“还不清楚,看进展吧,如果顺利可能一个礼拜左右,多则半个月。” 段辞想了想,最终还是说:“软软,早去早回,我等你回来。” 姜软软没说什么,转身离开,又被段辞一把重新拉进怀里:“软软,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她问。 男人神色不太自然,脸上少见的认真:“姜软软,这七年来,你对我的好我不是没有感觉,我承认我对你有了些变化。” 第157章 瑞安的变化 段辞把‘爱上她’这三个字说得很隐晦,但一句‘有了些变化’足以说明一切。 这句话从段辞嘴里蹦出来的刹那间,姜软软的世界仿佛静止,就这么愣愣地呆滞在原地,周围的一切嘈杂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内心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无比清晰。 一直到上了飞机她还是没能从段辞说的这句话中晃过神来。 什么叫,他对她有了些变化?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完全没办法消化段辞刚才说的这句话。 有了些变化?是指什么? 姜软软轻拍着脸颊,不愿意往下想,也根本没办法往下想,因为这七年来,这是唯一一个她从未想过的走向。 所以,要么就是她听错了,要么就是她误解了段辞话里的意思。 对,一定是这样,段辞说得很隐晦,或许是她自己想多了而已,毕竟那个男人是何等的恨她,她还是清楚的。 这样想着,姜软软的心才稍微安了一些。 航班抵达美国的时候,姜软软先是带着秘书去了酒店,第二天才去了“rich”集团。 只不过这一次接待她的不是瑞安,而是瑞安的助理。 整个谈合作的过程,瑞安都没有出现过,但合同还需要他的签字才算真正的合作成功。 可是一连好几天,瑞安都没有签字,姜软软打电话过去问他的助理,助理说合同没问题,就是瑞安有些私人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可能还得麻烦她再多等一段时间。 而这几天,段辞总会给姜软软发微信消息或是打电话,姜软软回他消息的次数极少,回的也都是公式化的回答。 因为距上次段辞和她说的那句话之后,她心里觉得怪怪的,刻意回避他的消息和电话,刻意不想和他有过多言语上的交流。 因为,哪怕是自己误会了他那句话的意思,她也还是不习惯! 眼见瑞安还没有签合同的动向,姜软软就找到了秘书,找她聊起了天。 俩人随便找到某家料理店里坐下闲聊,秘书突然问她:“姜总,您最近和您先生的关系是不是有些缓和了啊?” 姜软软不明所以:“没有啊。” 秘书闪烁其词,显然不太信:“可是姜总,我觉得段先生对您的态度好像改变了很多耶。” 姜软软微愣,改变了很多? 她不清楚,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或许是因为她从来不去在乎段辞的想法所以才感觉不出他的变化吧! 更何况,段辞真的会对她有什么缓和的变化吗?她是不太信的,也无法去相信。 姜软软转移话题,“别聊我了,聊聊你吧,我记得上次也是来出差,你和我说的你那个哥哥的事,后来怎么样了?” 秘书的脸瞬间黯淡了下去,抿着嘴唇。 姜软软看出了她的情绪变化,抱歉地说:“不好意思,你要是不方便说的话可以不用说的,我……”她只是为了转移话题随口提的,却忘了这件事对于她这个秘书来说是一件悲痛的事。 而坐对面的女人推了推眼镜,似乎想要掩饰内心的什么,佯装云淡风轻,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没事的姜总,没什么不方便说的,和你说说也无妨的。” 秘书眉宇间毫无波动,手指却在袖子中微微用力:“我那个“哥哥”,在去年我和您出差回去后的一个月里就结婚了,那个“嫂嫂”对他也很好,所以我就淡出了他们的生活。” “自己在外面买了个房子自己住,我本来觉得我和他此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可是他……有一晚喝醉后跑到我的住处警告我不许谈恋爱。 姜总,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啊?我都这么大了要谈恋爱也很正常吧,更何况他都结婚了凭什么来管我?” 秘书说着说着脸上染上丝丝怨气,增加了几分可爱:“然后我就直接怼他,我说我不是小姑娘了,要不要谈恋爱也轮不到你来管。他居然说什么,你此生非我管不可,要是让我知道你敢谈恋爱,我扒了你的皮。” “姜总你说他这不是纯属有病吗?年轻的时候无缘无故的吻我,不让我谈恋爱,又让我误会他喜欢我。 长大后,他和别人结婚,却还要来管我,还是一样不许我谈恋爱,真是有够莫名其妙的。” 姜软软听着秘书的丝丝抱怨,不发表任何意见,因为那是别人的故事,她没有资格去评头论足。 且不说别人,她自己的人生也好不到哪里去! 俩人在料理店里一直坐到下午才准备回酒店,刚出了料理店门口,就碰见了瑞安。 瑞安怀中依旧搂着那个长相酷似芭比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姜软软有印象,上次来出差时,瑞安就一直把她带在身边。 瑞安也瞧见姜软软,他脸色微愣才想起合同的事,俩人简单地交谈几句,瑞安说明天会抽空签合同,让姜软软明天去“rich”等着就行。 姜软软点了头,和秘书离开。 只是她莫名觉得,这一次的瑞安和她前几次见到的瑞安变化了很多,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第二天。 她带着合同来到“rich”里等着,本以为他会速战速决,不曾想她一等就等到了晚上七点瑞安才来。 姜软软进入他的办公室,瑞安简单看了一眼合同条款就签了字,她客套地说了句:“瑞安先生,合作愉快。”就准备离去。 刚退了两步,瑞安却叫住了她:“姜小姐,可以聊聊吗?” 她保持职业微笑:“瑞安先生请说。” 瑞安忧心如焚,认真地问她:“姜小姐,如果我想杀一个人,如果我无法保持冷静,如果我没办法克制这种想杀人的冲动该怎么办?” 姜软软的呼吸瞬间屏住,瑞安怎么会突然问她这种奇怪的问题? 而且,看他的模样并不似开玩笑。 她薄唇微张:“瑞安先生,你真幽默。” 瑞安看着她,语气和态度十分淡漠庸俗:“姜小姐,我没有再开玩笑,我是真的想杀一个人。” 第158章 不想面对 姜软软强忍内心的波澜,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所以瑞安先生,你想杀谁?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瑞安神色犹豫,无数念头在脑中乱撞,“我想……杀了我爱的人。” 姜软软心中蓦然一紧,眼神中带着困惑,却不知该作何回答。 瑞安看着她:“姜小姐可还记得我给你讲过我父母的故事?” 姜软软点头说“记得”,对于瑞安父母的故事,她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瑞安表情纠结,一颗心仿佛挣扎在痛苦的旋涡之中:“姜小姐,我母亲曾说,叫我不要成为像我父亲那样的人,我也一直以来都坚信自己不会成为像我父亲那样的人,可是……我体内流着父亲的血,所以我和他或许从始至终都是同一种人。” 姜软软表情微滞:“可是瑞安先生,你的父亲并没有杀人啊,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和他一样呢?” 瑞安脸上透露出难以抑制的绝望之色,他去年和姜软软讲父母的故事时,对她隐瞒了父亲杀死母亲的真相。 可是现在,他越来越没办法控制自己,觉得自己和父亲越来越像,又或者说,他或许终于能理解父亲十几年前的行为。 “姜小姐,我爱的人她不爱我,我能想到的唯一方式就是亲手杀了她,这样她的一生就只能停留在我的身旁。” 姜软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又或者,他已经变得有些不正常。 所以……瑞安口中的,他爱的人是指那个长相酷似芭比的女孩子吗? 姜软软记得清楚,她去年来和“rich”集团谈合作的时候,那个女孩子虽然看似安静乖巧的待在瑞安身边,但是姜软软总觉得那女孩的乖巧笑容之下隐藏着一层深不见底的伪装… 果然,那不是错觉! 姜软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这毕竟人命关天,因为瑞安此时的表情和态度都在告诉她,他不是在开玩笑。 姜软软轻咽口水:“瑞安先生,无论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有这种想法的,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你说你的父亲杀了人,那你的父亲杀了人后有变得快乐吗?” 瑞安沉痛幽深的眼眸微动,这句话点醒了他。 是啊!他的父亲给母亲下了慢性毒药导致母亲死亡后,父亲也并没有因此而过得有多好,反而生活越来越糟。 姜软软见他有所触动,大概猜到了什么,接着说道:“瑞安先生,死亡不是唯一能解决问题的方式,爱一个人也并不是一定要得到她,如果你爱她,她不快乐我想你也不会快乐,如果她死了,在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那我想你更不会快乐了。” 瑞安眼神刚有了触动,好似想起什么,双眸又变得凌厉起来,痛苦低吼:“可是她不爱我,她不爱我,我该怎么办?到底还要我怎么做她才肯留在我身边?” 姜软软被他的模样有些吓住,面前这个男人好似陷入了什么死循环,仿佛下一秒就会失控一样。 姜软软能看出来他的想法很极端,这和她过去相处的那个瑞安完全不同,宛如完全变了一个人。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说:“瑞安先生,冲动是魔鬼。” 男人抬眸望着她,那双深色的双眸里带着猩红和暴戾:“魔鬼?姜小姐,我现在这副样子比魔鬼好到哪里去吗?”收回目光,语气哀咛:“我不想杀她的,我真的不想,可是我真的害怕我控制不了自己。” “瑞安先生,如果你现在觉得很痛苦,那么你可以提前做个试验,你可以让你爱的人远离你一段时间,你就当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你去体验那种感觉,看看是现在痛苦还是那种感觉更痛苦。瑞安先生,无论如何这都是你的事,我本不该多言,但我还是要说一句,这个世界上因为爱人离世后选择了走不归路的人不在少数,所以你应该庆幸你爱的人还活着。” 说完,不等瑞安回应,她退了出去。 离开了“rich”,姜软软想起刚才的事情,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简直一股子脑热。 无论瑞安最后作何选择,她这个旁观者,这个陌生人已经尽力了,她没有能力去说服一个想杀人的人。 她能做的,只是用微薄的言语尽可能的去阻拦对方那样极端的想法,哪怕到最后悲剧真的发生,她至少没有在瑞安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选择无动于衷。 哪怕最后瑞安真的做出了什么极端的事情也再与她无关。 而她和瑞安所说的不归路,指的是自己,祁野离世后,她嫁给了段辞,这便是此生属于她的不归路。 回到酒店,和秘书收拾了一下东西,买了第二天的机票。 翌日。 航班抵达国内,她第一时间回了姜氏。 姜软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段辞,毕竟他上次说的那句话还萦绕在心头。 那句话的意思,她很想迫使自己不要去多想,可是这种话说出来,很难不让人多想。 所以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去面对段辞,想到他可能真的对自己有了变化,她就全身起鸡皮疙瘩,因为无法接受。 一直在姜氏待到下午,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直到段辞给她打来电话,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软软,怎么今天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现在在姜氏楼下等你,快下来。” 姜软软沉默着,段辞说话的语气确实比以前温和了不少,该不会……该不会他真的……? 挂了电话后她眉头紧锁着,她无法去相信,也不能够相信,因为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段辞有多爱白晚琪谁都清楚,段辞有多恨她姜软软谁也都知道,所以这个男人到底又在玩什么把戏? 姜软软没有着急走下去,她脑子有些乱。 不多时,段辞见她迟迟没有下来,就主动上来找到她,强行拉着她离开了姜氏。 第159章 补拍婚纱照 段辞带着她去了外面吃晚餐,一路上她拒绝与他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和他说话也刻意保持着些许疏离。 用餐期间,段辞开口:“软软,明天陪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明天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不想去,刚和“rich”合作了新项目,我没时间。”她拒绝。 空气陷入一片沉默,姜软软没有去看对面男人的表情,只是下一秒,耳畔传来不悦的声音:“姜软软,我不喜欢你不听话的样子。” 她咬牙,反驳过去:“我不需要你的喜欢,段辞,我是一个人,我有自己的事情和思想,更需要独立的空间。” 对面男人停下手中吃东西的动作,眼底冷戾的像一把刚开刃的刀,他果然……不该对姜软软太好。这个女人已经学会蹬鼻子上脸了! 段辞突然起身,拉着还在吃东西的她就往外走去。 “段辞,你干嘛?”她拧眉疑问。 男人不回头,语气冷漠:“教你该怎么听话。” 段辞强行把她塞进车后座,快速驱车回了家。 一进家,他就把姜软软抵在墙上,然后目光凌厉地扯下自己的皮带。 语气压抑又威胁:“姜软软,是不是它太久没有伺候你了?你忘了不听话的下场?嗯?” 看见段辞手里的皮带,姜软软心中一阵抖动,却依旧保持着冷静的表情。 从前段辞打她是因为认为她在外面有男人,现在呢?仅仅只是因为所谓的不听话吗? 段辞只是扯下皮带并未动手,语气放缓了些:“软软,听话点,明天陪我去?” 言下之意;他在给她机会,听话的机会。 姜软软不情愿地点了头,“嗯。” 段辞的这个行为打消了她胡思乱想的资格,之前段辞说对她有了些改变,所以她胡思乱想,现在看来确实是她想多了。 既然是她想多了,那也就没必要刻意保持距离,还是和从前一样平淡相处最好。 男人见她点头答应才把手中的皮带往沙发处扔去,段辞知道她怕,如果可以的话,他绝对不愿意再用这种方式来恐吓她。 可是,唯有这样,她才会乖乖听话。唯有这样,她才不敢忤逆自己。 扔下手中的皮带后,他低头啃咬她的脖子,喘着气息:“我很想你。” 姜软软并未说话,只是脖子上被亲吻啃咬的触感让她有些抵触。 她就说,这个男人的改变只是因为荷尔蒙,别无其它。 段辞抱着她啃咬起来,从脖子再到下巴、脸颊、耳垂、再到唇瓣。 姜软软本能的想把头偏向一边,她虽然最终没有这么做,但她的微小动作还是被段辞感知到。 又是淡淡的威胁之意:“别让我不开心,听话点。” 姜软软不动了,任凭他亲吻着。 男人的吻很温柔,像是在刻意品尝她唇角的味道。 良久才松开她,将她抱进怀里,语气和刚才截然不同,像是在对深爱的人说:“这段时间我很想你,以后出差不要去那么久了好吗?” 姜软软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适,段辞说,很想她? 为什么段辞这副样子让她心里更加的不安呢?又为什么说想她?又想她什么? 段辞见她不说话,摸了摸她的头:“软软,你呢?想我吗?” “?” 想他?为什么要想他? 她心里现在有些反胃,不知道段辞为什么突然这样,如果说吻她只是男性荷尔蒙发作她可以理解,那现在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如若真像他说的对自己有了变化,又为什么刚才用那种行为来让她听话呢? “软软,说话,有没有想我,嗯?” 语气很温柔,像是在耐心等待着爱人回应的模样。 但她却无法给予回应,因为她从未想过他。 “段辞,我该去洗漱了。”她试图转移话题。 男人得不到回应,哪里肯愿意就这么放她去洗漱,追问:“先回答我。” “段辞,重要吗?” “嗯。” 她咬牙,如实相告:“没有。” 男人双眸微微一沉,他并不喜欢这样的答案,但最终也只是说:“没关系,以后出远门记得想我就好。” 姜软软垂着眸,段辞现在这副样子对她来说太令她恐惧了。她曾经想过的改变是希望段辞能和她和睦相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变得奇奇怪怪。 男人松开了她,让她去洗漱。 这一夜,段辞是抱着她睡的,好像真的很想她的模样。 第二天一大早,姜软软就被段辞拉着出了门,简单的在外面用过早餐后。 她就被段辞带到一处摄影棚,有人给她化妆、弄发型、又换上白色婚纱。姜软软这才知道,段辞是带她来补拍婚纱照的。 七年前他们结婚的时候,因为没有感情所以段辞并没有和她拍婚纱照,她自己也没有要拍的意思。 可是现在,段辞为什么要带她来做这种无意义的事? 换好婚纱后她徐徐地走了出来,段辞看着她,眼神里流露出她看不懂的情绪切。 段辞看得晃了眼,面前的女人宛如是月光下的仙子降临在这世俗的凡间。一层层轻纱弥漫着圣洁与纯净,仿佛将她与世隔绝。 七年前他因为憎恶不曾去欣赏她的美,如今才发现,她穿婚纱的样子好似城堡中的公主。 姜软软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去外面拍摄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表情,摄影师让她表现得开心点,她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一抹浅浅的嘴角。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不愿意配合也并不是很开心,自然段辞也看出来了,他拧着眉耐着性子,“软软,开心点儿。” 她没有应话,因为她实在是笑不出来。 终于,男人在她耳边低喃:“软软,我昨晚有没有说过我不喜欢你不听话的样子?” 又是威胁,昨晚段辞扯出皮带就是因为他认为她不听话。 姜软软只好假笑般地笑了起来,尽量配合着摄影师的要求。 一整天去了很多地方拍摄,下午才结束,摄影师在电脑上处理今天拍摄内容的时候段辞想去看看成果。 却无意间听见摄影师的两个小跟班特助在聊天:“第一次遇见这么不愿意配合的新娘,你说这个新娘真的爱她丈夫吗?” 这句话落入段辞的耳朵里,不带温度的眼眸瞥向那两个小助理。 他从未想过姜软软不爱他,即使感受到她的疏离态度之后他也不愿意去接受这种可能性。从前他还没有爱上姜软软的时候他就不能接受,现在就更没办法接受了。 段辞手掌悄悄紧握。 无论从前如何,从现在开始,姜软软爱他也得爱,不爱也得爱。 第160章 承认心意 拍完婚纱照回去,段辞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脑海中想的都是那两个小助理的谈话。 他带着姜软软来到外面用晚餐,期间,段辞开口:“软软,我有话和你说。” “什么?” 段辞凝神讲述:“我希望以后在外面你能表现得开心点儿,我不希望再听见别人嚼舌根。” 姜软软不明所以,莫不是因为今天她没有表现出配合的样子让别人说了什么被段辞听见了去? 可是…这重要吗? 更何况从七年前开始,她和段辞在外面的形象,不一直都是他才是那个摆脸色的人吗? 无论在外人面前还是在他那群朋友面前,永远都是他段辞明目张胆的对她冷着一张脸的表情吧? 他现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想让她在外人面前和他扮演恩爱夫妻的戏码? 可笑得紧,她姜软软与段辞还有白晚琪三个人的关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还有什么可扮演的? 见她不说话,段辞再次叮嘱:“软软,我希望我说的话你能记在心里。” 姜软软抬眸问对面坐着的男人:“段辞,且不说整个上京市,现在恐怕整个华国三分之一的人都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吧?这种夫妻和睦的门面有维持的必要吗?” 段辞怔了片刻,他从前和姜软软相处时从没觉得她的这种态度有什么不对。可是现在,他越是在意她,他就越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疏离。 段辞起身坐到姜软软身旁,牵着她的手强行的与她十指相扣,放缓语气:“软软,七年前你嫁给我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吗?我都已经承认我对你的感觉有了变化,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姜软软被牵着的手瞬间发凉,坐着的身子有一刹间的颤抖,因为她所理解的这句话的含义是,段辞可能已经喜欢上了她。 想到这种可能性,姜软软心里猛然打了个寒颤,她不理解为什么? 如果段辞喜欢上她原因是什么? 想了想,她找不到原因。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段辞恨她的形象铭肌镂骨,无法忘切。 男人牵着她的手掌轻轻揉搓着,眼神柔和:“软软,只要你听话一点儿,我就和你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这句话让姜软软不寒而栗,浑身血液都凝结在这一刻。 如果说刚才不确定,那现在她有些确定了,段辞最近的变化还有他现在这副口吻都在表达着,他已经对自己有了情感上的变化,虽然她还找不到他转变的原因。 心中的疑惑和不解如同疯狂生长的藤蔓,段辞这种话说出来她并不感到开心,反而更像是被命运的玩笑捉弄,心里下意识的呈现防御姿态。 段辞见她没什么反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因为在过去七年他的认知里,如果有一天他爱上姜软软,那么这个女人一定会高兴到不知所措。 可是现在,他在明确表达自己的心意后,得到的反应却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心中的某些期待宛如在此刻化成了泡影。 段辞告诉自己,没关系! 或许是因为他过去七年里对她不太好,所以才没有得到她该有的反应,悔恨如同锋利的刀刃割裂着他的心灵。 没关系,他会弥补她。 段辞拉着姜软软的手温柔地放在心口处,声如温玉:“软软,你不是喜欢听我的心跳声吗?这里从此只有你一人,这里从此也只为你一人跳动,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 这是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有过的温柔,早在他明白自己的心意时,他就愿意为了姜软软放下他的孤傲。 姜软软的手掌心此刻正被放在段辞的左心房处。 指尖微微颤抖,她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眼神有了动摇的微光,因为段辞说的这句话祁野曾经说过。 祁野也曾用过同样的动作温柔的对她说:“软软,我的这里,我的心脏此生只为你一人跳动。” 那个午后,她贪婪地抱着祁野安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感受着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世界。 可是现在,这颗心脏换了一个人,而这具躯壳又对她说了同样的话。 七年的时光,这颗心脏再一次地向她靠近,为她跳动! 她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呢! 这种感觉就像是身处喧嚣的拥挤中,内心却独自一人徜徉在迷茫的海洋,寻找温暖失利。 她自问对段辞是绝对没有感情的,可是她贪恋他体内的这颗心啊!它再一次的为自己跳动,多好啊! 无论是何等原因,只要段辞不再用这颗心脏恨她就够了,这样就足够了。 段辞看不懂姜软软的眼神,她的情感很浓烈,却又好像不是因为他。 是错觉吗? 毕竟姜软软除了他还能爱谁呢?如果姜软软不爱他,早就在他过去无数次对她造成心灵和身体的伤害时就该提离婚了。 可是她从来没有提过这两个字,除了她爱他,还能有什么理由解释得通呢? 段辞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想要看看她眸中的那一抹流光,却最终只在指尖留住了虚无的空气。 姜软软别过头,平静诉说:“段辞,你能和睦相处自然是好,但我们之间除了和平相处之外没有其它。” 男人扳过她的脸,逼迫她再次与自己对视,目光狰狞:“没有其它?怎么会没有其它?软软,我段辞要的可不是什么和平相处,我要的是你这里……” 指尖触碰她心脏口的位置,“只有我一个人,也只能装下我一个人。” 软软,我要的可不是什么和睦相处,我要的是你七年前嫁给我的决心,是你无论如何也打不走骂不跑的爱。 姜软软整个人仿佛被抽离了现实,陷入沉沉的沉思。 她的心早就被另一个人占满了,里面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 段辞抬手触摸她的眼尾,语气温存:“别出神软软,我知道这七年来我对你的态度不好,我不管你的爱有没有变过,也不管你的心里是否在这七年里住进了其他男人。 但是从今天开始,你的心里、眼里只能有我一个人,软软……如果你的心里再敢有其他男人,我会亲手杀了他,我保证。” 第161章 和白晚琪断了 段辞表情起伏不大,甚至连语气也很平静,但他双目渐渐赤红,阴鹜目色渗着寒意,让人没法不相信他的话。 姜软软望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最终错开他的目光。这种感觉让她隐约的不安,内心在恐慌中荡漾,仿佛一叶孤舟在暴风雨中摇摆。 至少这一刻她才明白,被段辞这种人喜欢也许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她说:“段辞,我不是白晚琪,你不必和我说这种话。” 她想提白晚琪的名字试图让段辞知道,她需要的只是和睦相处,而不是什么所谓的,他的———喜欢。 段辞听见她提白晚琪的名字,表情逐渐变得僵硬,眉头也挤在一处,心境坦然:“软软,我已经和白晚琪断了,从今以后她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如果你心中对她仍有芥蒂,我可以把她弄到你看不见的地方去。” 话落。 姜软软不可思议地看向他,断了? 什么叫他和白晚琪已经断了? 她完全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毕竟段辞有多喜欢白晚琪全世界都知道的吧,怎么可能说断就断了? 心中的震惊和疑惑如同翻滚的海浪无法平息。她曾在过去七年里想过无数种结局,譬如,段辞会在外面养白晚琪一辈子。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这个男人曾在无数个场合里宣示白晚琪是他女人的存在,怎么会突然说断就断了? 男人看出她的疑惑,平静解释:“软软,不用感到讶异,这是我……” 爱上你的做法。 他在心里补充道;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注定所有的人都该为我们退让,包括白晚琪,我绝对不允许我们之间再有谁掺和进来。 白晚琪于他而言,确实是年少时曾想过要娶的女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全都不一样了。 白晚琪给他的感觉和姜软软给他的感觉过于天差地别,他无法忽视也不想再去忽视, 段辞眸光沉溺中带着细碎的光,好像在说;姜软软,我爱你,爱疯了! 所以我要把你锁在我的身边,永永远远不能离开我。 爱到不允许你再有任何的私人空间,你的心、你的躯体、你的灵魂、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早在姜软软出差的这段时间里,他的想念就如同疯狂生长的恶魔占据他整个世界,他真的已经很努力的没有追到国外去了。 三十一年,他尝到了爱上一个人的滋味,这种无法诠释的感觉在心中生根发芽,放肆的占有心理,吞没他最后一根神经。 姜软软别过头,沉重的空气仿佛凝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说不出的压抑。 这个消息来得猝不及防,她真的无法想象段辞会和白晚琪断了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她吗? 只是因为像段辞说的那样对自己有了情感上的变化,所以和白晚琪断了?还是因为其它? 她不知道,不该知道也不想知道。 段辞再次开口:“软软。你该知道我决心的,所以以后乖乖听话,如果你不听话,我会亲手把你打造成我想要的样子。” 说完,段辞起身回坐到她面对。 而他说的这句话无论是语句还是语气都让姜软软感受到了其中含义,所谓的‘打造成他想要的样子’就是最致命的威胁。 她不再说话。 良久,俩人从餐厅离开。 回到车内,段辞问她:“软软,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男人在问她的喜好,过去七年从未想过要去在意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甚至在他过去的人生里,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想要急切的去了解一个人。 姜软软望着窗外,这个问题要她怎么回答?她喜欢和不喜欢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也没什么特别不喜欢的。” 很公式化的回答,段辞也没有为难她,他总想着从今以后要对她好些,让她愿意主动热情的贴近自己。 回到家,俩人洗了漱姜软软处理了一会儿邮件,段辞就抱着她进入房间入睡了。 躺在床上,男人又问:“软软,上次我和你说的话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话?” 段辞慢条斯理地说:“搬进主卧去。” 她几乎是本能的拒绝:“我不要。” 男人撑着脑袋看她有些气恼的样子,怎么这副表情这么好玩呢? 就像一只被惹怒但又毫无还手之力的小猫。 他没忍住问了句:“软软,为什么如此抗拒?是因为……白晚琪曾经住过那间房吗?” 姜软软没有明确地说是与不是,而是回答:“段辞,我住这里已经习惯了。” 她虽没有明说,但段辞也能猜到她心里大概的原因,耐心解释:“软软,你出差的这段时间我已经叫人把主卧的床换了,什么都换了,从今以后那个房间只属于你和我。” “段辞,有些东西不是换换躯壳就能改变的。” “软软,如果你还是很介意白晚琪的存在,我可以把她送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去,保证让她此生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可以吗?” 语气认真又坚定,就好像只要姜软软乐意,他什么都可以做一样。 姜软软咬牙,睫毛微动,最终开口问:“段辞,你不是很爱白晚琪吗?你如今说和她断了就断了,又说把她送到别处去,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还是有什么利益可图?” 段辞一只手挽过她耳边的碎发,掌心最终定格在她的脸颊上:“软软,你出差的这段时间我很想你,想得睡不着,想得快要疯了。” “段辞,你是在答非所问吗?” 男人看着她,目光认真:“软软,你问这样的问题,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根本不在意我和谁在一起?” 她沉下呼吸,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波澜:“段辞,于我而言,你喜欢谁,和谁在一起,都没什么差别。” 她话里的潜台词是:她不喜欢他。 她很少这样和段辞心平气和的聊天,她没法说出嫁给他的原因,过去七年所有人都说她是段辞的舔狗,因为段辞不喜欢她、厌恶她,她也就觉得没必要解释。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明确的表达喜欢上她之后,她就必须要通过这种旁敲侧击的方式去提醒他了,提醒他自己只能和他和平相处,至于其它的,她无法给予。 她不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怪异,因为段辞喜欢她,会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相处。 而她的话也成功刺痛了男人的心,这种感觉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束缚。 段辞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语气温柔又掺杂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软软,别说气话了。” 他知道以前伤害过她,所以她心里有气,他可以补偿,他只求姜软软别再用这种无所谓的态度面对他。 姜软软还想说些什么,段辞打断她:“软软,别说话了,别再说那些气话,你该睡觉了。” 他不想再听她开口说出那些不在意他的话,只能强行的逼迫她闭上眼睛睡觉。 第162章 控诉指责 光阴似箭,半个月的时间已经从指间流过。 而段辞对她的态度也一改常态,变得无比温柔,和从前判若两人。 姜软软很不适应他这样的转变,如果段辞只是单纯的想要和平相处还好,可是一想到他是因为喜欢上自己才这样,姜软软心里就硌得慌。 而这半个月里,段辞发了一条微博,大概内容是变相的解释了自己对姜软软的感情,而配图是他们半个月之前拍的婚纱照。 这个举动无疑是在告诉广大网友,他段辞爱的女人是姜软软,去年的网暴不该存在于她身上。 哪怕……她确实不择手段嫁给了自己。 哪怕……是她先靠近的。 可是现在,他爱上她,就再也没办法放任她在网上被人议论贬低到尘埃里的风评了。 而这行为也确实再次把三个人推到了风口浪尖,只不过这一次,更多的网友讨伐的对象变成了白晚琪。 段辞以为这样做至少能弥补些什么,可是姜软软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淡漠,就好像她对他的改变视而不见。 就好像她根本从来都不在乎他对她的态度一样。有那么一瞬间,段辞觉得姜软软淡漠得过了头。 这个女人明明在七年前费尽心思嫁给他的,明明在过去无数个他喝得烂醉如泥的日子里,她都屁颠的给自己送来解酒汤的。 明明为了他,堂堂的姜家大小姐亲自下厨去学养身食谱的,明明无论他怎样的言语重伤她,她都不曾想过离开他的。 明明……所有人都说,姜软软爱段辞的。 他曾以为,姜软软对他的爱如此坚定,他只要肯低头,她就一定会高兴得活蹦乱跳的吧? 可是怎么如今,他真的放下高傲低了头,却不见她的半分喜悦。 到底是他过去七年里做得太过分了?还是姜软软真的根本不爱他?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明明就站在他的面前,他明明伸出手就可以触摸到她,就可以把她揽入怀中。可是姜软软的心就好像与他隔着汪洋大海,怎么也不肯让他真正的与她亲近。 姜软软下班的时候段辞来接她,男人说明天要去一趟澳洲谈个项目,想带着她一起去。 姜软软拒绝了他,段辞也不勉强,只是叮嘱她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段辞去出差后的一天,姜软软下班回到家门口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白晚琪。 白晚琪比以前消瘦了不少,整个人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姜软软,我们聊聊?”白晚琪开口。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说着就要从她身旁走过,白晚琪挡住了她:“姜软软” 她咬着牙满脸的不甘,最终艰难地张口:“我求你,把辞哥……还给我。” 姜软软看着白晚琪,那双眼眸里掺杂着淡淡的泪光,是姜软软从未见过的样子,就好像她为了段辞已经放下身段和自己这个‘入侵者’低头了一样。 白晚琪神情有些飘忽:“姜软软,你不该出现在我和段辞的生活里的,如果没有你,辞哥根本不会不要我,根本不会说那些绝情的话,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全都是你的错。” 她嗓音颤抖着、控诉着、从看见段辞发的婚纱照微博时,白晚琪就无法冷静了,她怎么能容忍段辞和姜软软拍婚纱照,那是属于她的,本该是她的。 姜软软一句话也没有说,哪怕七年前就算没有她,段辞娶的人也不会是白晚琪。可她在明知段辞有深爱之人后依旧选择嫁给了他,就注定了这种时刻她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白晚琪想到什么,改了态度,语气近乎哀求:“姜软软,算我求你,求求你把辞哥还给我好不好?” 姜软软淡漠回应:“白晚琪,段辞和你之间的事你不应该来找我,这种事你应该去找他说。” 白晚琪看着她这副表情,心里又激动起来:“姜软软,你以为我想找你吗?要不是因为你辞哥怎么会不愿意见我?要不是因为你,我和辞哥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姜软软微微皱眉:“白晚琪,段辞和你走到哪一步都和我没关系,他怎样对你也和我没关系,你在我这里大呼小叫没有用。” 白晚琪“嗤”笑一声,声音嘲讽又委屈:“与你无关?哈哈……哈哈哈……姜软软,明明是你堂而皇之的破坏了我和辞哥的感情,如今你却来说,和你无关?你是怎么做到这么不要脸的?” “白晚琪,你如果是想挽回那个男人的心,你最应该去找的人是段辞而不是我,因为我帮不到你,我对你们之间的事也不感兴趣。” 话说得简单明了,她并不想花太多的精力去和白晚琪说一堆没有用的废话。 白晚琪眸光沉了下去,嘴角苦涩:“姜软软,你知道我有多爱段辞吗?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们之间经历过什么。你更不知道辞哥都为了我做过什么。 你更不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姜软软,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辞哥为了你不要我,辞哥为了你去发那条微博,辞哥为了你不肯再见我一面。 你心里一定很快意吧?你勾引了辞哥七年,你现在如愿以偿了,看到我如今这副惨状,你心里很满意吧?” 姜软软看着她眼角的泪光,没有说话。 勾引? 得意? 呵…… “白晚琪,我从未勾引过段辞,对你所谓的惨状也没有兴趣去满意。” 说完她从白晚琪身边走过,不想再与她过多的交谈无意义的话。 白晚琪无法接受姜软软这副自以为是的态度,对着她的背影指责道:“姜软软,你告诉我,我有什么错?我只不过是从小爱上一个男人,然后爱了二十年而已。 我有多少个二十年可以再去耗?段辞本来就该是我的,他本来爱的人就是我,姜软软,你告诉我,我到底有什么错?凭什么我就不能得到我该得的?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一个段辞。我上半辈子的人生被他宠成这样,你要我下辈子怎么办?我下辈子要怎么生活啊?” 绝望的、控诉的、委屈无助的声音倾诉而下。 第163章 要她死 姜软软的肩驱微微颤抖,七年前她曾对白晚琪有愧,而这愧疚随着时间的推移消磨殆尽,可是此刻那股感觉又开始冲击着她的身体。 白晚琪说,她什么都不要,她只要一个段辞。 这句话,易如她和祁野被迫分开的那一年她曾想过的话一样。 她轻轻咬着牙没有说话,没有回头。 白晚琪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愤怒的、不甘的、埋怨的、嘶吼的:“姜软软,你这种人为什么要出生?你该死,你该死你该死。 你这种仗着家里有钱胡作非为的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轮回,你知道吗?从七年前开始我每日每夜都在盼着你死,只有你死了辞哥才会娶我,只有你死了,辞哥才不会因为你对我分心。 所以去年你被人绑架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你没有死在那个绑架犯手里?你该死的,你应该在那个时候就去死的。” 白晚琪越说越上头,嘶吼着:“我没有错,我从小爱上段辞跟了他二十年,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你的出现,你凭什么?你到底凭什么可以轻而易举的就拿走别人辛辛苦苦守候的爱? 我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婚礼,而你……而你姜软软,轻轻松松拿着钱说抢走就抢走,哈哈……哈哈哈……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姜软软听完,一句话也没有说,沉重的大步走进家里,只剩白晚琪癫狂绝望的站在原地对她控诉诅咒。 进了家,坐在沙发上,她的心紧紧被揪着,果然做了坏事的人永远都不会过得心安。 门外。 白晚琪赤红着双眼看姜软软走进去,所有的不甘和愤怒无法得到发泄口,握着拳头转身,绝望的咬牙切齿:“姜软软,是你逼我的,既然你不愿意把辞哥还给我,那你……就去死吧!” 拿出手机给蒋予茉发了消息:【我答应帮你拿到那个东西,但我改主意了,我要你帮我处理掉姜软软。段辞已经去澳洲出差,估计还要几天后才回来,最好是这两天让姜软软消失。】 对方很快回复过来:【没问题。】 白晚琪紧握手机,看着蒋予茉回复的这三个字,指尖不停的颤抖,拼命告诉自己,不能怪她,这都是姜软软应得的,是姜软软逼她的。 她死有余辜,她罪有应得。 三天后。 姜软软从姜氏出来,开车回了家。 而路尽头通往梧桐路的拐弯处,一辆大货车正在等待着她的出现,大货车司机是一个肥胖的中年大叔。 肥胖大叔正在死死盯着梧桐路的路口看,他在等姜软软的车出现。 肥胖大叔喝了一些酒,第一次做这种事因为怕自己误事又拿着手里的二锅头喝了几口进肚,给自己壮胆。 蒋小姐说了,只要撞死姜软软他家里的情况就会全部得到解决,他欠下的几百万高利贷蒋小姐也会帮他还,他顶多进去蹲几年就出来了。 肥胖大叔紧紧握着方向盘,不停地咽口水,又喝了几口酒壮胆。 直到目标出现,他一脚踩油门,快速地往目标冲了过去。 伴随着一声巨响,被撞的车体瞬间支离破碎,火光四溅,碎片纷飞。 姜软软甚至都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着她的身体,刹那间直接昏死过去,昏死前一秒只剩无尽的耳鸣,还有被撞碎的玻璃碎片…… 巨大的撞击声回荡在空气中。街道上的人们纷纷惊恐地抬头看,路边的司机们则惊慌失措地走出车来,庆幸被撞的不是自己。然而,这场事故导致街道堵塞,车流和人流均受到严重影响。 路人报警和打了急救电话,警察快速来到现场疏散了围观群众。 急救车到了之后把被撞得只剩一丝微弱气息的女人抬上了车。 货车司机被警察带回警局问话,他死死咬着牙说是自己多喝了。 姜软软的父母焦急地赶到医院,姜软软还在抢救室里进行抢救。 姜母的眼泪瞬间落下,数小时后,医生出来,告诉他们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仍无法预测她的康复情况,她的伤势被诊断为重度。 姜软软昏迷中被推进icu的时候,姜书易不忍去看那个画面,姜软软全身的伤痕彰显出伤情的严重性。浑身上下插满了各种医疗的管路。 与此同时。 远在澳洲的段辞接到属下打来的电话得知了情况,把剩下的工作交给秘书,第一时间买了回国的机票。 飞机上。 段辞心神不宁,眉头久久未能舒展,心中悬挂着一片阴云,眼皮不时地跳动,从得知姜软软出事到现在神经一直绷得很紧。 他现在只想杀了那个酒驾的货车司机。 段辞按揉着太阳穴,小时候同样是大货车,同样是酒驾带走了爷爷。 而现在,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姜软软身上,为什么……? 根据属下发来消息,那场事故开看起来像是刻意安排,因为当时的情形避无可避,就好像特意冲着她去的。 下了飞机,段辞第一时间往医院赶去,打电话给属下去调查车祸的详细经过。 段辞来到医院的时候,在医生的防护措施下进行了探视。 走进icu单间的瞬间,段辞心口不停地抽搐着,周围很安静,里面只留有一个护士在观察姜软软的情况,段辞听见各种仪器发出来的“滴滴滴”的声音。 看着姜软软浑身上下插满各种管路,段辞的心脏猛然一紧,这样瘦小的一个女人就这样安静地躺在他面前,这种氛围可怕得紧。 就好像姜软软随时都有可能与他阴阳两隔。 姜软软,不可以死、绝对不能…… 他才刚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他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和她一起做,所以他不能接受那样的结果。 如果姜软软死了,他要怎么办?他该怎么办?他会疯掉的。 探视时间只有三十分钟,段辞到最后一分钟才肯离开。 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就不该把她一个人留在家,他就该带着她一起去澳洲。他就该随时的把她绑在身边放在视线之内。 姜软软,你不可以有事,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爱你,还没来得及弥补你…… 第164章 蓄意为之 半个月后,姜软软的伤势有了好转,从icu转移了出来,只是人还处于昏迷中。 段辞基本上每天都会来医院守着她,而根据属下的调查这场车祸看似意外,但那个酒驾的货车司机在警察局做笔录时牛头不对马嘴。也就证明了,这场车祸有猫腻。 段氏集团。 段辞心神不宁地坐在办公室里,这段时间没有好好的睡过觉,眼睛下方有了淡淡的黑眼圈。 他想不明白,如果这场事故不是意外,那到底是谁想要置姜软软于死地?整个上京市,姜软软那样的人又得罪过谁?以她的性格来说并非是那种轻易得罪人的人。 如果有猫腻,那就有迹可循。段辞给属下打去电话,让他调查酒驾司机的家庭情况以及和谁联系过。 下午,段辞直接驱车前往医院,一路上都在想是谁想要加害于姜软软,如果是职场上的人,段辞也认识不少,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猛然想起去年绑架姜软软的那个歹徒,这次的情况和去年的情况一样吗?是否只是因为这些对社会有报复心理的人单纯的厌恶姜软软这个人?所以…… 来到医院,段辞走进vip病房,姜软软依旧昏迷着,病床旁坐着姜软软的母亲,女人满脸憔悴,状态很差。 姜母并没有和段辞说话的欲望,看见他来,就走了出去。 段辞心里密密麻麻的不舒服,这么多年,他从未去想过尊重姜软软的父母,以前是不喜欢,不在意所以无所谓。 但现在是恐慌,是不敢,是害怕。 姜母走出去后,病房里只剩姜软软和段辞两个人,段辞坐在床边,看着她苍白昏迷的脸,用温柔的语气说:“软软,你快点醒过来好吗?” 又在她耳边低喃了些话,虽然昏迷中的女人听不见。 段辞就这样一直陪在姜软软病床边,祈祷着她能早点睁开眼,祈祷着她能睁开眼看看自己,所有的一切在此刻化为奢望。 ~ 白晚琪把自己关锁在别墅里,这栋别墅是段辞七年前买给她的,这里承载着她与段辞太多的回忆。 这段时间蒋予茉一直给她发消息,她都没有回,蒋予茉索性今天直接找到别墅里来。 “白晚琪,段辞已经回来有一段时间了,我要的东西呢?”蒋予茉问。 白晚琪咬牙:“你还有脸来找我?我让你除掉姜软软,可现在她还好端端地躺在医院里,我要的是她去死,让她死,而不是还活着。” 白晚琪说着,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蒋予茉点燃一支烟,眯着眼:“急什么?我们不是还有后手吗?更何况,这种事能不能撞死全凭命,谁知道这样都撞不死她。” 白晚琪现在一心只想除掉姜软软,她哪里听得进这些话,“蒋予茉,姜软软不死,你就休想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蒋予茉呼出烟雾,语气不善:“白晚琪,你他妈几个意思?给我玩出尔反尔的戏码是吧?我答应帮你除掉姜软软我是没有找人去做还是怎么的? 我警告你白晚琪,在我蒋予茉这里,还没有人敢戏耍我。” 白晚琪发狠一笑,随即道:“蒋予茉,我们之间各取所需,你要我帮你从段辞手里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你就得先想办法让姜软软消失。” 蒋予茉不屑的跟着笑:“白晚琪,我们说好的时间是一个月之内你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你究竟是因为姜软软没死所以才不肯给我?还是你根本没办法从段辞手里拿到那个东西?” 白晚琪的心一颤,她现在确实无法靠近段辞,而蒋予茉当初选择和她联手就是想靠她作为段辞的情人这个身份去帮蒋予茉拿到某些东西。 但是,段辞把她甩了的这件事蒋予茉还不知道,她也不能让蒋予茉知道,因为她还需要利用蒋予茉帮她除去姜软软这个障碍物。 “蒋予茉,我答应帮你拿的东西自然不会食言,但前提是姜软软必须死,不然你就永远别想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蒋予茉眼神发狠,“白晚琪,你是在威胁我吗?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船翻了我们都得死。姜软软如果真的死了,这件事的影响有多大你应该清楚,如果警方查到点什么,你和我都是要去蹲局子的。” 白晚琪眼神变得暴戾猩红,情绪激动:“我不管,我不管这些,我只要姜软软死,只有她死了我和段辞之间才不会再有任何阻碍。” 在白晚琪心里,只有姜软软死了她和段辞才能回到曾经,才能回到以前。 而蒋予茉看着她这副样子,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蠢逼一个,做事顾头不顾尾。 蒋予茉记得清楚,年轻的时候,她疯狂追求段辞的那段时间,她也找过白晚琪的麻烦,而那个时候的白晚琪,一脸的高傲自大。 就好像能拥有段辞的独爱,她就可以仰起高高的头颅平等的看不起所有人,更看不起那些不自量力想要追求段辞的女人。 说她高傲自大,倒不如说她过于自负。 那个时候谁又能想到很多年后的今天,那个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女人会因为姜软软的出现而变成现在眼前的这副景象呢! 蒋予茉虽然早就对段辞断了念想,但任凭任何一个旁观者都能看得出来,白晚琪哪里是姜软软的对手? 姜软软那种女人,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让人嫉妒到发狂,她白晚琪又有什么地方值得拿去和姜软软比? 又蠢又没脑子。 要不是看她还有点用,她蒋予茉会选择和这种人联手? 丢下手中的烟,蒋予茉直截了当地陈述:“白晚琪,姜软软的事我自会尽力,但我最多只能再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如若一个礼拜之后我还没有见到我想要的东西,就别怪我蒋予茉翻脸不认人。”说完走了出去。 白晚琪痛苦地瘫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姜软软没有死? 那种女人凭什么要出生? 凭什么夺走她的一切? 姜软软该去死,该下十八层地狱。 从段辞不要她开始,她就每天活在痛苦的边缘,她再也不能承受这样黑暗的日子。 第165章 一拍即合 医院里。 段辞守在姜软软身旁,病房里突然走进来一个人,付厌止。 段辞眼中的温和退却,只剩一片寒光:“付厌止,你来做什么?” 付厌止并未理会段辞,而是静静地走到姜软软病床旁,看着躺在眼前的瘦小女人。 她苍白的脸让他的心开始泛疼,疼的他心慌意乱。 付厌只从未因为任何人这样的揪心过,他不太敢想象,如果姜软软在这场事故中死了他会怎样? 注意到付厌止的眼神,段辞呼吸沉入胸腔,眼中风暴初现:“付厌止,上次我对你说的话你是在当耳旁风?” 付厌止平复自己的心情,虽然他实在不想理段辞,但现在还不是该和他计较这些的时候。 付厌止张口:“段辞,我有话和你说,你确定要在这里听?” 段辞看了一眼躺着的女人,大步走了出去。 傅厌止紧随其后,两个男人出了医院门口,段辞语气冷冽:“说吧,你来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 付厌止没有着急开口,而是微微挑眉,试探性地问:“段辞,你认为软软被撞这件事是个意外?” 段辞眼底浮现疑惑,莫不是傅厌止知道什么内情?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知道些什么?” 付厌止应他:“你先别管我知道些什么,我只问你,这件事如果不是意外,你会怀疑谁?” 段辞没什么耐心听他绕弯子,言辞逼问:“傅厌止,你都知道些什么?” 付厌止不紧不慢:“如果我说,这件事和你的女人白晚琪有关,你作何感想?” 段辞一口否定:“不可能。” 付厌止摇头嘲笑,声音里带着斥责:“段辞,你不是说你不会和姜软软离婚吗?你不是为了和她在一起不惜拿我母亲的秘密逼迫我退出吗? 怎么如今我说这件事和你的女人有关,你就一口否绝?我本来以为你的第一反应会是说,白晚琪已经不是你的女人。” 段辞脸上的平静瞬间撕裂,没了耐心,丢下一句:“白晚琪没那个胆子。”直步重新走进医院。 在段辞的认知里,白晚琪有的时候是会任性过了些,但这种杀人犯法的事,她不敢。 付厌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段辞,如果你认为她不敢,那我只能说你不够了解她,又或是你不够了解人性。” 段辞果然停下脚步。 付厌止继续道:“段辞,我傅厌止不是你,更不像你这么没用,心爱的女人生死未卜,到现在连个屁都查不出来。 如果放在以前,白晚琪确实不会这么做,但是你要知道,当一个女人最深爱的东西被夺走之后,当她痛苦到将生死置之度外之后,就没什么是她不敢的了。” 段辞转过身,眼底浮现凉意:“付厌止,你想说什么?” 付厌勾起唇角,不加掩饰的表达:“对于白晚琪来说,什么东西最重要?这个你应该很清楚吧? 在白晚起的世界里,首当其冲你段辞当然占据第一位,可如今你为了姜软软想要与她一刀两断,你觉得她会无动于衷吗? 一个跟了你二十年的女人,你觉得她会乖乖离开?如果你认为用钱就可以弥补她的创伤,那么我只能说你太不了解她了。” 段辞紧锁眉头,强硬表态:“付厌止,我不管你是如何知晓我和白晚琪的事,但你现在最好给我说重点,我没功夫听你讲一堆废话。” 付厌止表情未变,但眼中的光却瞬间冷若寒霜:“得知姜软软出事后,我查看了事故发生的路边监控,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无论我怎么看那都是一场蓄谋的事故。 所以我调查了那个货车司机,是一个名为李明的中年男人,上有老下有小,奈何这李明没什么本事,被一个老乡骗着创业,不知不觉欠几十万的高利贷,这高利贷嘛自然是利滚利从几十万突然就变成了几百万。 老乡卷钱跑路,这个李明呢又还不上钱,催债的人天天来把他家搞得鸡犬不宁,前段时间,催债的人给了他最后限期。李明自知还不上钱,只能带着家人东躲西藏,毕竟他可太清楚落在那些人手里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了。 你说巧不巧?这个李明撞了姜软软后,几百万的高利贷没几天就有人替他还上了。” 段辞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脊背爬上,血液凝结成刺骨的冷,“所以……你是说,是白晚琪让李明这么干的?” 付厌不动声色:“差不多吧,但参与此事的,还有另一个人。” “谁?” “蒋予茉。” 段辞眯眼疑问:“蒋予茉?” “没错,你收购了蒋氏集团,蒋予茉对你怀恨在心,你呢又因为姜软软甩了白晚琪,白晚琪又对姜软软怀恨在心,这两个女人一拍即合趁你出差想要制造一场意外把姜软软处理掉。 这是我花了半个月时间查到的,李明的妻儿老小都是胆小如鼠之人,你若不信,弄点手段逼问即可。” 段辞不敢置信,咬着后槽牙,弄响手指的关节。白晚琪,她怎么敢? 气血在心头翻涌,胸腔内一股戾气压不住。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核实,如若真如你所说,是白晚琪和蒋予茉的手笔,我自会处理。” 付厌止表情严肃:“不知你想如何处理。” 段辞转身:“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说完大步走回医院。 付厌止叫住了他:“段辞,离婚吧,姜软软不适合你。” 男人没有回头,语气却极为不悦:“付厌止,你别以为告诉我这些就可以来批判我的事,姜软软是我段辞的妻,适不适合我,我说了算。” 一句话把付厌止堵得无言,段辞走进医院。 走到病房门,给属下发去消息让属下转头调查白晚琪。 若此事真与白晚琪有关,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走到姜软软身旁,他想对着昏迷中的她说些什么,可看着面颊清瘦的女人,一股深切的痛楚自心底汹涌澎湃,直冲喉头化作巨石,堵住了所有想要倾诉的言语。 最终,只能安静地陪着她,轻轻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第166章 姜软软是他的底线 段辞一直坐在病床旁直到天朦朦亮,‘属下’在早上七点发来了消息,经过一夜的调查,证明了此事与付厌止所说的完全吻合。 段辞眼里升起一团火苗。白晚琪,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了? 男人起身,在姜软软额前落下一吻,语气尽显温柔:“我去处理一些事,晚些再过来看你。” 说完走出了病房。 一夜未合眼,脸色状态不是很好,但此时心中的怒气已经涨到了极点。 驱车直奔别墅。 下了车直闯而入,白晚琪此时还在睡觉,段辞直往二楼一脚踢开房门。 白晚琪被这响声吵醒,瞬间睁开眼,看见的是段辞一张怒火中烧的脸,她还来不及高兴,下一秒,男人走近她一只手掌掐住她的脖子。 白晚琪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去挣脱,去挣扎,她被掐得满脸通红,喘不上气。 段辞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想到她敢对姜软软动手,他气得现在恨不得杀了白晚琪。 没有了在一起时的温柔,更没有了分开时的耐心,只有保留在体内最原始的暴戾。 白晚琪快喘不过气的时候段辞松开了她,她不停地咳嗽着,刚得到喘息的机会,段辞就揪起她的衣领,将她从床上提了起来。 男人瞳孔骤然一缩,眉宇间尽显厌恶。 白晚琪搞不清楚状况,细声颤抖地喊了句:“辞哥。” 段辞眯着眼,打量着白晚琪的脸,想从她脸上寻找到是什么让她敢如此胆大妄为的行为。 眼中戾气一闪,语气直逼:“白晚琪,谁他妈给你的胆子敢对姜软软动手?老子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让你敢生出欺主的想法?” 白晚琪眼角泪光闪烁,原来段辞这般行为是因为姜软软?白晚琪知道段辞的性格,他既然找上自己,就说明一定是查了出来。 不辩解,张口承认,想到姜软软,她恨得牙痒痒:“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她本来就该死,她该下十八层地狱,这样都撞不死她,哈哈哈……这个贱人可真是命大。” “啪。” 话落,迎接她的是段辞大力的巴掌,男人眼中没有一点儿怜惜,只有深不见底的凉意。 “白晚琪,你应该庆幸姜软软还活着,不然现在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倒是看不出来你还有敢杀人的胆量。” 白晚琪顾不上脸颊上的痛感,心里的痛无法再愈合,绝望痛恨:“姜软软破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想让她去死我有什么错?段辞,我守了你二十年,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抢走你,抢走属于我的爱。” 段辞像是听见什么笑话,眼眸浮现一丝危险的精光:“二十年?属于你的爱?白晚琪,你太高估自己了,我段辞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别说二十年,就算你守一辈子我也不可能爱上你。 守着我段辞这种烂人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姓白的,老子今天告诉你,七年前如果我真的爱你,我早就想尽办法拒绝姜家的联姻,哪怕没法拒绝,我也早该带你远走高飞。 可是我没有,那就足以证明我根本没有我自己以为的那么喜欢你。这些年你跟着我,老子待你也不薄吧?我养的一条狗,什么时候敢骑到主人头上来了?” 白晚琪震惊,段辞说,自己是他养的一条狗?段辞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过话,哪怕和她说分手的那天也给她留着体面,如今居然为了姜软软用这样伤人的话来说她? 段辞宛如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毫不掩饰地“嗤”笑一声,语气嘲讽:“怎么?很意外?白晚琪,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早该了解我的脾气。我养在外面的母狗,还不允许我骂几句了? 白晚琪,不是老子不给你留面子,是你触碰了老子的底线,我段辞三十一年从来没什么真正的底线,如今姜软软就是老子的底线,你敢碰她,就该承受相对应的后果。” 白晚琪眼泪终是滑落,她的爱,她的二十年,换来一句不过是他在外面养的一条母狗? 心绞痛得厉害,她曾经原以为自己是段辞的底线,如今看见他这副样子,她才知道,原来她从来都不是段辞的底线。 “辞哥,你一定要这样吗?我们的二十年……” 段辞拧着眉,不厌其烦地打断了她:“别这样叫我,现在我听着恶心,我们的二十年?白晚琪,那是你的二十年,不是老子的。在我爱上姜软软的那一刻起,这二十年于我而言不值一提。” 男人把二十年贬低的一无是处,宛如这二十年在他眼中比不上姜软软一个眼神。 白晚琪痛心疾首,自嘲一笑,“所以……姜软软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到底她有地方值得让你这样为了她?到底你为什么会爱她爱成这样?” 这句话是绝望、是不甘、到底姜软软有什么魔力让段辞为了她变成这样? 男人看着白晚琪,眼中是掩盖不住的嫌弃:“白晚琪,你和姜软软的差别就在于,你连提她的名字都让我觉得脏。 老子给过你机会,弃养你的时候老子把别墅留给了你当作是你下半辈子的窝,还给你打了一笔够你下半辈子不愁吃穿的钱,是你不懂得拿钱走人,是你非要动老子的女人。 既然你有这个胆量,那么我对你也不必在念往日旧情。白晚琪,好好享受你下半辈子的人生吧。” 说着,走了出去,白晚琪慌乱地抱住他,段辞的这句话终于让她心底滋生出一丝害怕,“辞哥,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什么,什么叫下半辈子的人生?” 段辞推开她的手,转过身看着面前惊慌的女人,眼眸里是遮盖不住的深戾:“白晚琪,太过好奇对你没什么好处,你只需要记住,这是你对姜软软动了杀机该有的惩罚。” 白晚琪撕心裂肺地哭喊:“段辞,你当真这么狠心?当真不顾念我们的二十年?真的就为了一个姜软软对我如此绝情吗?她到底哪里值得你这样?她不过是一个拿着钱堂而皇之破坏我们感情的女人,你到底为什么会爱上这样的一个女人?” 第167章 恶魔 段辞看着她痛苦绝望的模样,心中升起一股不耐烦,话语尖锐刺耳:“你似乎对我爱上姜软软这件事很执着?你是不是觉得如果没有姜软软的出现我就会娶你? 白晚琪,如果没有姜软软的出现,我也许确实会把你放在身边一辈子,但此生我将不懂得什么是爱,就更别提会爱上你。 你只需要知道,七年前我被迫和她联姻时没有带你离开,而这种情况放在现在,如果对象换成了姜软软,别说带她离开,就是杀人老子也做得出来。” 段辞不想再与她多费口舌,转身下楼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不慌不忙的给属下打了个电话,对方接起来,段辞语气平静:“派几个人把白晚琪安全护送到非洲去,就让她在那个地方度过余生吧。” 而他的话被楼梯口的女人听见,白晚琪不敢置信地瘫软在地。 她的心跌落到谷底,她开始怀疑,这二十年自己守着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恶魔。 这个恶魔沉睡了太多年,他体内最邪恶的一面在遇到姜软软后被释放了出来,而这股力量,似乎也只有姜软软能让他释放出来。 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做到,包括她白晚琪。 这…就是她和姜软软的区别。 段辞嘴里的烟只吸了几口,挂了电话,起身将烟丢到地上踩灭,大步离开,不曾回过头。 接下来,该是蒋予茉了! 男人驱车去往蒋家,蒋予末的父亲恭恭敬敬的把他迎进门,这个为了蒋家一辈子都在打拼的男人还不知道把段辞迎进家门要面对的是什么。 段辞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扫视一圈,冷问:“蒋予茉呢?”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迎合着笑脸说:“予茉啊,她昨晚没有回来,我们也不清楚她去了哪里,这孩子平常出门也不和我们说。” 说话的这个女人是蒋予茉名义上的母亲,蒋父明媒正娶的妻子,而蒋予茉是蒋父和小三的私生女。 段辞对此漠视,语气平静又带着一丝不容拒绝:“打电话叫她回来。” 蒋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示意妻子给蒋予茉打电话,然后一张老脸笑着请段辞先坐。 段辞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自然地点燃一支烟,他虽然没有说话,但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周围空气的下降。 蒋母预感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挂了电话后,把女儿和小儿子送回了房间才又出来。 良久,还不见蒋予茉的身影,段辞轻掀眼皮,冷漠地觑了一眼蒋父,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人忍不住生出一丝臣服之心来。 “我的时间有限,再这样等下去,我的耐心可就要被耗光了。” 话说得没有温度,让人心里不寒而栗,无法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蒋父陪着笑脸:“是是是,段总麻烦您再等一下。”又小心翼翼试探地问:“不知段总找我家予茉是有什么事?” 段辞不苟言笑,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空气再次下降好几个度,没有人再敢多问一句,连呼吸都不敢出声,氛围变得诡异可怖。 蒋母再次打去电话发现对方已经将手机关机,蒋母眼皮一跳,脸色难堪得看着蒋父:“予茉她,她手机关机了。” 段辞眉眼一挑:“逃了?” 而此时的将予茉只能把手机关机,躲了起来,她知道段辞找上门意味着什么,肯定是已经发现了她和白晚琪要害姜软软的计划,如果落到段辞手里她就死定了。 蒋家。 段辞冷着脸,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和无情:“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今天之内把蒋予茉带到我面前来,不然整个蒋家就连夜搬家吧。” 蒋父心里一颤,大概也猜到了蒋予茉可能是做了什么事惹怒了段辞,蒋氏虽然被段辞收购了去,可他没有赶尽杀绝,还让自己管理着蒋氏,还给自己留着表面上的体面。 如果因为蒋予茉做了什么事惹怒了段辞,那整个蒋家在上京将再无立足之地。 蒋母只好给蒋予茉的丈夫打去电话,依旧显示关机状态。 但很快,蒋家的座机响了起来,是蒋予茉的丈夫假借出去买东西的借口给蒋家打来的,并把蒋予茉现在所躲藏的位置全盘托出。 段辞勾起唇角,倒是个会看时势的。 他给属下打去电话,让属下带着几个人顺着蒋予茉丈夫提供的线索将她带回蒋家。 期间,蒋父还是没忍住又试探地问了句:“段总啊,不知我家予茉是不是做了什么得罪您的事?” 段辞吸了一口烟,眸色骤冷:“半个月之前梧桐路的车祸,蒋总应该听说过吧?” 蒋父想了想,连连点头:“略有耳闻,这……和我家小女有什么关系吗?” 男人鼻腔里呼出烟雾,语气平淡,却又隐约能听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仪:“这件事,蒋予茉找人做的,而被撞的人,是我段辞的妻子。” 蒋父脸色巨变,瞪大眼睛,就连蒋母也不可思议,心里打起了寒颤。 蒋父咽了咽口水,手心直冒汗:“段总是不是搞错了?我家予茉是任性了些,但这种犯法的事,她……她不敢的。” 段辞抬眉,目光锐利如鹰:“噢?不敢?蒋总,看来你对你这个私生女了解的少之又少啊!她如果没做过现在怎么会害怕到躲起来?” 蒋父看着段辞的脸色,不敢说话了,心中震撼蒋予茉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 而一旁的蒋母大气不敢喘,心中暗想;私生女就是私生女,和她妈一样总喜欢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不多时,蒋予茉被段辞的人强行带回了蒋家,当然还有蒋予茉的丈夫也一同被带了回来。 蒋予茉看见段辞,几乎是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心里不停地发抖。 她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拿到手就被段辞发现,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蒋父看见蒋予茉被带了回来,在段辞开口之前先走到她面前甩了她一巴掌,生气逼问:“说,梧桐路的那场车祸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第168章 醒了 蒋予茉第一次被父亲打,心里生出些许的委屈来,却又不敢回话。 而她的沉默等于默认,蒋父不可置信,气得手指发抖,满脸涨红:“你啊你,我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女儿来。” 蒋予茉看着父亲失望通红的脸,心里不是滋味:“你什么时候把我当过你的女儿了?在你心里我不过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女,从小对我不管不顾,如今却要来摆父亲的架子,你摆给谁看?” 蒋父被她气得摸着心梗,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女儿。 蒋母过来扶着蒋父,对着蒋予抹指责:“予茉,做错了事你还有理了?你父亲自你五岁起就把你带回家认祖归宗,因为觉得亏欠于你所以对你溺爱了些,如果他觉得你见不得人,又怎么会放任你这么多年打着蒋家千金的身份在外面胡闹?” 蒋予茉愤怒爆发:“假惺惺,你又不是我妈,凭什么指责我?你没有资格教训我。” 蒋母还想说些什么,段辞的声音响起:“蒋总,我今天来这里可不是来看你们演家庭戏的。” 蒋父平复情绪,对蒋予茉失望透顶,对着段辞说:“段总,予茉如果真的做了那样的事,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我自会带她去警察局自首。” 段辞无情面具:“噢?蒋总是在庇佑自己的女儿?也不是不可以,但去自首之前总得让我看看她的认错态度。” 蒋父痛定思痛:“段总,今天您想让她怎么认错我蒋某绝不插手。” 这句话也就代表了,他今天不会管蒋予茉这个不孝女。 蒋予茉心里发慌,对着蒋父大喊:“你凭什么不管我?我是你女儿,你不能不管我。” 段辞好似在看一个小丑表演,杀人的时候不知道害怕,现在知道慌了? “蒋予茉,跪着爬过来。”段辞的声音没有温度地响起。 蒋予茉瞪大眼睛,身体还直直地站着,让她跪下?怎么可能。 见她不愿,段辞对着她身后的属下使了个眼色,属下毫不温柔的一脚踢开蒋予茉的后膝盖,迫使她跪了下去。 所有人都震惊,段辞怎么会做到这种地步? 而蒋予茉的丈夫站在一旁手掌心冒汗,不敢发声。 蒋予茉忍着屈辱,就这样跪在地上。 “听不懂吗?我说让你爬过来。”段辞没有耐心地说。 蒋予茉忍着眼泪,面无血色的用四肢爬到段辞面前,她知道,今天躲不过去。 而蒋父的心在蒋予茉被迫跪下的瞬间疼得难受,天下没有哪个做父母的愿意看见自己的子女这样毫无尊严地跪在别人面前。 段辞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蒋予茉,抬起一只脚踩在她的手背上,用力地蹂躏转动着。蒋予茉瞳孔扩张,疼得脸色发青,强忍着不敢发声。 段辞一双如幽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犹如寒冰刺骨,带着疯狂的嗜血。在此之前,没有人想到段辞会狠到这种地步。 站着的男人淡漠地发声:“蒋予茉,你这位丈夫对你还真是关心至极,要不是他提供你的线索,找你还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呢。” 蒋予茉不可置信地看向一旁站着的丈夫:“你……你背叛我?” 蒋予茉的丈夫此刻看她如同在看什么脏东西,这么多年,他对蒋予茉百依百顺不过是因为她对自己还有用,还能给他提供钱财。 可是这么多年的压榨,他也受够了蒋予茉不把他当人的性格,如今她不自量力的惹上了段辞,谁都保不住。背叛是他唯一的出路。 蒋予茉心里不是滋味,生气、难受、面对未知的恐惧混合在一起,更令她痛心的是被一条养了多年温顺的狗咬了一口。 段辞收回自己的脚,重新坐回沙发上,“蒋予茉,说说看,你是怎么和白晚琪联手的?你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 蒋予茉匍匐在地,看着地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段辞宛如下达通牒:“抬头看着我,告诉我,你是不是想置姜软软于死地?” 蒋予茉艰难地抬起头,对上段辞那双眼眸,那双好看的眼睛里蛰伏着一只猛兽,时刻准备破笼而出,横扫一切阻碍。 这一刻好似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拽紧她的心脏,呼吸开始变得异常艰难。 段辞没了耐心,“老子让你说话。” 蒋予茉垂下眼眸:“是又怎么样?她不是没死吗?她既然没死,你就不能拿我怎么样。” “不能拿你怎么样?这句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蒋予茉不说话了,面对此刻骇人的景象,她惊惧交加。 段辞再次开口逼问:“蒋予茉,我倒是好奇白晚琪能给你什么好处让你不惜找人制造这场车祸?” 蒋予茉看了一眼父亲,自从蒋氏集团被收购之后,蒋父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她也做不成所谓的千金。她在圈子里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笑柄。 所以她想让白晚琪帮她拿到段氏的商业机密,一方面她想重拾姜氏往日的光彩,另一方面,她看得出来段辞已经爱上姜软软,如果姜软软死了,段辞一定会崩溃痛苦。那副景象一定很好看。 只可惜,蒋予茉高估了白晚琪,也高估了自己。这么偌大的集团,商业机密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区区一个情人可以拿到的。 段辞见她不愿意开口,口吻藐视:“蒋予茉,老子没耐心跟你耗,你是要自己说,还是要我让人撬开你的嘴?” 白晚琪匍匐在地的手掌悄悄握紧:“段辞,白晚琪自然是给不了我什么,但是如果姜软软死了,你就会痛哭流涕不是吗?年轻的时候你看不起我,藐视我的一切,对我的示爱无情嘲讽。 我就是想看看,像你这样的人,失去心爱之人的样子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哈哈哈哈……所以,我要她死有什么问题?” 段辞咬着后槽牙,目光从蒋予茉脸上扫过,眼神漠然到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想要说些什么,手机震动。 是医院打来的电话,医生说姜软软醒了。 段辞眼神缓和了一瞬,挂了电话再次看向跪在面前的女人:“蒋予茉,你就去监狱里好好忏悔,你最好是乞求上苍让姜软软身体无大碍,不然你的命,就终结在牢里吧。” 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段辞起身,补充道:“当然,死很容易,不容易的是……生不如死。” 说完,段辞不再过多停留,吩咐属下处理蒋予茉的事,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驱车来到医院,马不停蹄地走进姜软软的病房,看见她脸上终于有了生机,眼尾略带光泽,“软软,你终于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姜软软虚弱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喊了句:“段辞。” 第169章 照顾她 男人欣喜若狂地牵起她的手:“我在。” 姜软软没有再说话,只是就这么安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曾几何时,这个男人的脸上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担忧的、欣喜的、期待的…… “软软,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你想吃什么吗?告诉我,我叫人给你买。” 躺着的女人轻微地摇摇头,“没有不舒服,就是有点渴。” “好,我知道了。” 段辞内心欣喜得有些不知所云,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医生说,再住半个月左右就可以完全康复出院了。 姜软软看着段辞,男人看起来比以前消瘦了不少,眼睛周围甚至还能看出淡淡的黑眼圈。 “段辞,你……最近没有休息好吗?”她问。 男人眨巴着眼,他就知道,姜软软最心疼他了,最舍不得他糟蹋自己的身体了。 所以不管以后她表现得怎样淡漠,他都不会再怀疑她对自己的关怀和爱意。 他坐在病床边,牵起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目光温和:“软软,我很担心你,所以你要快点康复,这样我才能好好休息。” 是错觉吗? 姜软软觉得自己在段辞那双眼睛里看见了爱意,是过去七年里从未对她展露出来的浓烈的爱意。 她迅速地转过脸去,不敢面对他这样的眼神。 段辞,不要爱上我,如果你爱我,会让我对你厌恶的同时又怀揣愧疚。 我无法给予这份喜欢任何的回应,更加无法告诉你,我爱的从来都不是你,甚至不惜剥夺了你的幸福。 所以……别爱上我啊! 我曾在相处中厌恶过你,可毕竟一起生活了七年,再厌恶又能厌恶到哪里去呢! 姜软软垂眸,段辞爱上她,只会让七年前的那股愧疚感再次席卷而来。 而坐在病床旁的男人不理解姜软软为什么要转过脸去,只是伸手轻轻将她的脸颊扳过来,却在她眼眸里看见了淡淡的泪光和忧伤。 他有些发愣,“软软,你在难过什么?是因为我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吗?” 姜软软摇摇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现在身体还虚弱得紧,无法起身。 段辞触摸着她的脸,这样的姜软软触及到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软软,我很想你,真的真的很想你。” 这段时间,虽然他每天都来医院看望她,可是面对无法说话的她,无法睁开眼的她,无法给予自己任何回应的她…… 让段辞心里发慌得厉害,所以他是真的很想她,想她和自己顶嘴的样子,想她在厨房里忙活的样子,想她醒着时候的任何样子。 他百分百确认,自己再也没办法失去这个女人。 段辞就这样看着她,眼眸温柔又宠溺,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就连她眨眼也不想错过。 良久之后。 姜软软的父母也随之赶到,关心地问东问西,看着父母消瘦不少的面容,姜软软心里一阵发疼。 她好像,真的做错了很多很多事! 接下来的时间,段辞把工作权全交给自己的秘书,然后专心在医院里照顾姜软软。 亲手喂她吃东西,天气好的时候带着她去医院楼下花园逛逛,悉心的就像爱护宝贝一样的照顾着她。 男人甚至说:“从前都是你照顾我,现在换我来照顾你。” 两个人坐在医院的花园里,段辞看着她的脸,眼神越发的温柔。 突然的,他靠近她的耳畔,温柔地喊了句:“老婆。” 姜软软瞳孔微微一震,扭头看向段辞,她看见的,除了爱意再无其它。 而这样的眼神,她曾在祁野那里看见过,充满爱意的想将一个人占为己有的眼神。 可是,过去七年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段辞这样的人身上看见,男人曾经的不耐和厌恶通通消失不见,就只剩满满的爱恋。 她别过脸,语气不太自然:“段辞,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因为无法回应,所以不想开始。 男人好似没听懂,拉起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动作霸道也温柔。 “软软,你说的是怎样的眼神?能描述清楚一点儿吗?” 姜软软避开他的目光,这要她怎么开口? “软软,看着我。” 姜软软转动瞳孔与他四目相对,男人勾起浅浅的嘴角:“软软,说清楚,你说的是什么眼神?” 她转移话题:“段辞,这里是医院,周围还有其他病人,你先放开我。” “我们是夫妻,在公共场合做什么亲密举动都是理所当然的,而且……我不会放开你,永远不会,这辈子都不会。” 这句话里含有太深太深的深意,让她下意识的又开始躲避他的目光。 段辞调侃:“软软,为什么不敢看着我?你是在害羞吗?” 她脱口而出:“我没有。” “没有?那你怎么不敢看我?” “这大白天的,我干嘛要看你?” 男人挑眉,语气里尽是逗她玩的口吻:“噢?白天不好意思看我?晚上就好意思了吗?” 她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无缘无故看你做什么?” “嗯?如果我说,我就想让你看着我呢?” “段辞,你不觉得你说这些话很奇怪吗?” 男人假装疑问:“奇怪?哪里奇怪?我怎么不觉得奇怪?” 姜软软不想再同他说话,她从未发现过,这个男人还有这么没脸没皮的一面。 段辞见她不说话,将她打抱起来,往病房里走去。 轻轻地放在病床上,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软软,看着我。” 姜软软只好看着他,段辞伸手去触摸她的眉尾,脸颊,深情地望着她。 软软,就这样看着我吧! 我再也不允许你的目光望向别人,你的眼眸里、视线里、只能有我段辞一个人。 如果七年前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早知道会这样无法自拔的爱上你,或许这七年来,就不会做那些伤害你的事,也不会说那些伤害你的话。 对不起,原谅我。 段辞的眼神太炙热,姜软软只能移开目光:“段辞,我们就像以前一样相处好吗?” 男人问:“软软,像以前一样是多久以前?” 第170章 七年前的愧疚 “就是……和平相处。” 听到这话,段辞喉结轻滚,声音也显得哑:“软软,我们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相处了。” 段辞的眼神热情而浓烈,犹如炽热的阳光,深情而专注。 他越是这样,姜软软心里越是不好受。 段辞,你不该爱上我的,我剥夺了你的幸福,曾经恨过你,厌恶过你,因为你那些伤人的做法总是让我把愧疚感隐藏起来。 如今你这样,我又该如何告诉你,我无法给予这份喜欢回应?我……又该怎么面对这份已经铸错的愧疚感? 段辞捏了捏她的脸,转移话题:“午餐想吃什么?我叫人送过来。” “随便点就行。” “怎么能随便,你还在康复期,除了滋养身体的之外,当然还得按照你的口味再点一些才行。” 姜软软只好随便说了些菜名,段辞就打电话叫人买了送来。 段辞从未这样照顾过一个人,从前白晚琪总闹身体不舒服,他也只是嘴上随便敷衍的关心几句,怎么姜软软就能让他甘之如饴的去做这些呢! 午餐很快被人送来,段辞强行喂她,虽然姜软软说自己可以吃,但男人太过霸道,她只能做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闲散人员。 “段辞,你点的这个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也吃点儿吧。”她说。 男人顿了顿,“好啊,我先喂你吃完。等你吃好了我再吃。” 姜软软轻微挑眉:“我吃好了你再吃?那你吃的可就是剩饭了。” “没事,我乐意吃你的剩饭。” “?” 第一次听人说愿意吃人家剩饭的。 姜软软吃得不多,吃完还剩很多,段辞果然动起筷子来。把剩下的饭菜都往自己嘴里送。 这个男人吃东西时倒是优雅,估计是段嘉鸿和林冉从小在饭桌上对他的管教。这是段辞为数不多的优雅之一。 期间,姜软软开口:“段辞,我在医院里躺了多久?” 男人顿了片刻:“半个多月,怎么了?” “这场车祸,查了吗?” 姜软软能隐约感觉到那天的车祸并不是意外,但醒来后,她没有问,也就没有人和她提这件事。 男人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极为认真:“软软,这件事我已经处理了,你只需要知道,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任何人伤害到你,我也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 听段辞这样说,姜软软就知道这件事不是个意外。 时间日复一日的过去,两个人在医院的这段时间相处得还算和谐,当然更多的是因为段辞有些没脸没皮。 直到姜软软康复办理了出院手续,她想去姜氏,在医院里待了一个多月,工作上的事落下很多。 段辞不肯她去,让她先在家里休息几天再去。 可姜软软的身体她自己清楚,早在医院里就完全康复了,她坚持要去,段辞拿她没办法,只好亲自开车送她去。 到了姜氏楼下,段辞说:“软软,下班后等我来接,不要自己离开。” 姜软软点头,段辞这才满意地离开,又打电话给监视姜软软的属下照看好她的安全。 以前是监视,现在更多的是保护她。 姜软软来到办公室,秘书先是和她热情的打了个招呼,而后才把一堆文件资料递到她桌上来。 秘书出去后,姜软软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博书,问他车祸的事。 博书此前一听说这件事,第一时间就立马去调查了,只等姜软软醒过来问他,所以姜软软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把查到的来龙去脉告诉给了她。 听完,姜软软没什么表情,也不是很意外,早在猜到车祸不是意外的时候她就联想到了白晚琪,只是没想到,蒋予茉也会参与进来。 她的圈子不大,也没什么仇人,想让她死的人一猜就能猜到。 挂了电话,姜软软靠在椅子上。 七年前是她选择了嫁给段辞,所以导致白晚琪恨她,而在过去六年白晚琪一直安分守己,第七年却对她动了杀机,无非就是因为段辞的缘故。 那个男人不知何时爱上了自己,给白晚琪造成了重大危机感,所以她才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吧。 中午十二点。 段氏集团。 段辞指尖夹着一支烟,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门口一个男人被送到他面前;蒋予茉的丈夫。 段辞看着面前这个惊慌失措的男人,冷问道:“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蒋予茉的丈夫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蒋予茉和白晚琪害姜软软的勾当他并不知情,也没有参与,他只是在段辞找到蒋家来的时候才知晓这些。 段辞眯起黑眸,眸底掠过危险的暗光:“你是蒋予茉的丈夫,你应该知道白晚琪和蒋予茉的交易吧?白晚琪到底许诺了蒋予茉什么好处?” 那天在蒋家,段辞还没来得及逼问出来,姜软软就醒了,他第一时间只想赶回医院陪姜软软,也就把这件事先搁置一边了。 今天把蒋予茉的老公找来,就是想问清楚这件事。 蒋予茉的老公指尖发凉,努力地摇头:“段先生,予茉和白小姐的交易我真的不知道,她们应该是口头上说的,予茉瞒着我所以我,所以我真的不知道。” 段辞眸色清冷,嗓音中带着压迫:“不、知、道?我劝你想清楚了再说。” 蒋予茉的老公咽了咽口水,神色开始慌乱:“我…我我…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段先生您来蒋家的那天,我偷看过予茉的手机,倒是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段辞眉尾挑起:“噢?另外一件事?说说看。” 将予茉的老公颤颤巍巍:“予茉她没有删除聊天记录的习惯,我那天偷看她手机,发现她和白小姐的聊天记录,她们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想弄死您的妻子。” 段辞呼出烟雾,口吻淡漠:“说下去。” “她们一开始的目的只是……只是想找几个人……” “想找几个人怎样?” 蒋予茉老公的心跳如战鼓轰鸣,“她们就是……想找几个人……轮.奸姜小姐。至于对她起杀心,是在制造车祸的前三天才把轮.奸改成了想让她……消失。” 第171章 过分心动 段辞闭上眼睛,脸色瞬间沉下来,眉眼间积满阴郁,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她们,怎么敢。” 蒋予茉的老公大气不敢喘,看段辞的样子,显然是动怒了,这个地方再待下去,只怕夜长梦多,腔调急促地开口:“段先生,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其它的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了。” 段辞加重呼吸,睁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蒋予茉的老公二话不说,屁滚尿流逃也似地快速走了出去。 段辞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给‘属下’拨打了电话,问道:“白晚琪已经到非洲了吧?” 属下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是的段先生,您那天吩咐后,弟兄们就开始行动了。” “她在非洲过得怎么样?” 属下迟疑:“她…..言语不通,所以不太顺利。” 段辞吸了一口烟,眼神凶狠锐利:“吩咐下去,给她安排个工作。” “好的段先生,请问要给白小姐安排什么工作?” 落地窗前的男人身子站的笔直,语气没有一丝人情味:“接客,一天接十个以上,什么时候染病,什么时候死了,再去给她收尸。” 电话那头的属下倒吸一口凉气,应了句:“是。” “还有,蒋予茉刑期什么时候满,什么时候出来了,给她安排同样的工作。” “是。” 挂了电话,段辞熄灭烟,走了出去。 来到姜氏,径直走到姜软软的办公室,看着她还在处理工作,段辞也不打扰。就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姜软软处理完,才道:“段辞,你不用来看我的。” 男人走到她身前,目光温柔:“我想你了就来了,还没吃午饭吧?走,我带你出去吃。” 说完,不给姜软软反驳的机会,将她打抱起就往外走去。 一路上午休的员工们投来各种异样的目光,都认为俩人这明晃晃的在秀恩爱啊这是。 姜软软注意到员工们的目光,对抱着自己的男人说:“段辞,这里是公司,我们还是注意些形象比较好,而且我自己能走路。” 男人停下脚步,却没有放下来的意思,嘴角浅浅一笑:“软软,我说过我们是夫妻,在公共场合做什么亲密举动都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你再表现出不乐意的模样,我可就要当众亲你了。” 姜软软轻轻抬起眼皮看向他,不再反抗了,任由男人一路抱着走,再抱进他的车里。 俩人去餐厅里吃了午餐,段辞才又将她送回了姜氏。 下午两点。 姜软软带着秘书去到新的合资方公司谈工作,和她谈工作的是一个秃头的中年男人。 而秃头中年男人身边的贴身秘书是李维照之前的情人,姜软软瞟了她一眼,她的工作服有些过于暴露,更像是制服。 应该是离开李维照后又重新找了一个金主。 从合资方谈完工作回来,一直到下午六点,段辞准时来接她,告诉她需要回一趟他父母那儿。 段辞给她打开副驾驶的门,等她坐上去之后又在车门口帮她系安全带。 系好安全带,段辞无意间与她目光交汇,男人不由自主的慢慢把脸凑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得不可思议,姜软软每一次眨眼,那轻柔的睫毛仿佛都能轻轻掠过他的脸庞,带来一阵细腻而微妙的触感。 这种模糊又真实的接触逐渐侵蚀着段辞的理智,他沉浸在这份难以言喻的感觉中,直至理智的防线悄然崩溃。 姜软软推开了他:“段辞,不是要回你父母那儿吗?不要耽误时间了。” 男人强调:“是咱爸妈那儿,以后别再说错了。” 说完,将车门关上走到另一侧的驾驶位。 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他的眼尾不经意间染上一抹淡红,呼吸也不平稳显得有些凌乱。 一路上,姜软软不说话,段辞倒是刻意的寻找话题,又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找的话题又乱又幼稚。 他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那种快要吻到她又没有触碰到的感觉最是勾人心魄。 段辞找话题时又有些语无伦次,就像是初次与喜欢的女孩子搭话,有种手忙脚乱的错觉。 他在心里嘲笑自己,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他现在却生平第一次表现得像个智力迟缓的蠢蛋。 姜软软看出了他的紧张,她没说什么,只是觉得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段辞想起年轻时岳铂择和他说,对一个女孩子过分心动就是会有这种酥麻又不知所措的感觉…… 奇了怪了,怎么岳铂择十几岁时就体验过的感觉,他段辞却要到这个年纪才能体验到? 不过,也不算晚,只要在他身边的人是姜软软,怎样都不算晚。 来到段家。 段辞强行牵着姜软软的手走进去,而俩人的行为让段嘉鸿和林冉大为惊喜。 段辞这个人他们做父母的最是了解,段辞以前有多厌恶姜软软他们也都知道,但是能让一个人从那种厌恶中转化为心甘情愿去牵她的手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他们的儿子,爱上了这个女人! 林冉笑呵呵地把姜软软牵到自己的身旁坐下,段嘉鸿也是从心底开心地笑了出来。 二老的想法很简单,看来离抱孙子的愿望不远了。 四个人坐在段家的客厅里,段家鸿和林冉随便地聊了几句就开始步入话题,而二老的话题依旧离不开孙子两个字。 林冉笑着和姜软软说:“软软啊,跟我这个年纪的几个老朋友都抱上孙子孙女了,你和小辞两个人可要加把劲啊,让我也早日抱着孙子出去找她们嘚瑟一番。” 段辞接过林冉的话:“妈,这种事急不来,我和软软会尽力的。” 此话一出,林冉和段嘉鸿喜笑颜开,就好像只要段辞愿意配合,姜软软就必须能怀孕一样。 姜软软全程只是礼貌配合着浅笑,没怎么参与话题。 从段家回来,天已经暗淡! 回到家,俩人洗漱完,段辞就着急忙慌地把她抱进房间,亲吻她的脸颊。 但也没有再做多余其它的,段辞实在是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强行要了她,想到姜软软刚出院身子禁受不住,他也只是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抱着她入睡。 姜软软今天处理了太多落下的工作,身心疲倦,没多久就睡着了。 段辞看着怀里睡着的女人,愉悦在心中荡漾开,飘渺而唯美,宁静与满足在心头萦绕,段辞想到一个词———幸福。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下一秒,睡着的女人像是做了什么噩梦,眉头挤在一起,额头上也开始浮现少数的汗珠。 姜软软陷入了无尽的噩梦,如同漩涡一般吞噬着她的心灵,昏昏沉沉地说着梦话,“不要……不要走……” 段辞的心扭成一团,轻轻地伸手去触摸她的眉头,想帮她伸展眉目,温柔小声地对着梦里的女人哄道:“软软乖,不要怕,有我在。” 姜软软被困在噩梦里,一直说着不要走,段辞并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让她看起来如此痛苦。 直到梦中的女人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小野,不要走。” 第172章 调查她的过去 男人放在姜软软眉宇间修长的手指愕然间停住,所有的思绪在这一刻完全停滞,心神完全失去本该有的平静。 小野? 这是一个段辞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 小野……是谁? 怀里的女人眼角滑落一滴泪,表情看起来很是伤情,语气模糊不清:“小野,带我走吧,带我走……” 段辞的表情几乎是瞬间凝固,放在她眉目上方的手指止不住的轻微颤抖起来。 下一秒。 没有犹豫,没有疼惜,用力的掐住睡着女人的下颚。 姜软软身处噩梦中,下颚传来的痛感让她猛然地睁开眼,入梦太深,竟让她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直到看见段辞一张怒形于色的脸,男人眼中透露出的怒火几乎能点燃周围的空气。 眸色死死地盯着她,幽深的脸覆盖上一层骇人的冰霜:“小野……是谁?” 姜软软脸上的血色瞬间被抽离,瞳孔扩大,惊愕的表皮下早已五雷轰鸣! 段辞怎么会? 姜软软只记得她刚才梦见了祁野,在梦里,她喊着小野不要走。 而段辞的表情和质问告诉她一个事实,她……说梦话了! 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动,放在被褥下的双手明明就放在床上,却又有一种无处安放的感觉. 男人再一次口吻冷冽地逼问:“姜软软,小野……是谁?” 在听清楚问题之后,姜软软背后发凉,眼皮不停地跳动,顺带着睫毛也抖动起来,她就像是被人点了哑穴,怎么也无法张口回答。 而她过于明显的表情变化,让段辞心里更加笃定这个所谓的“小野”绝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一样的人物。 所以……姜软软为什么会梦见他? 为什么会在梦里喊着他的名字? 为什么要让他带她走? 又为什么会在梦里也伤情到流眼泪? 无数个疑问冲击着段辞,看着姜软软的目光逐渐变得如狼似虎,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凶狠气息。 掐在她下颚的手掌慢慢挪到她的脖子处,他眼中,阴鸷与病态交织:“姜软软,老子问你话呢,小野是谁?还是说又是你在外面认识的野男人?什么时候认识的?嗯?” 她垂下眼皮,不想让他发现眼里的秘密,被褥下的手紧紧抓着床单,终于挤出两个字:“没谁。” 男人显然不信,手掌从脖子处慢慢往上又变成了触摸她的脸颊,只不过这种触摸没有温度,更像是一条毒蛇盘旋在她脸上。 语气冰冷刺骨:“没谁?没谁你会在梦里喊他的名字?没谁你会叫他带你走?没谁你会在梦里流眼泪?软软……不要骗我。如果你让我知道你心里藏着别的男人。 我会在你的脸上割开一道疤,再亲手把盐撒上去,让它永远无法愈合,让所有人知道这是我段辞留下的标记,也让所有人知道,你……姜软软,是我段辞的女人。” 姜软软脸色紧绷,她怎么忘了,段辞就是这种人,正因为他是这种人,才让她七年来把愧疚感隐藏起来,再逐渐消散。 她自私、冷漠。但她也不该再对这个男人升起任何的愧疚之心。 七年前他就不知道的事,七年来瞒着的事,他那时不该知道的现在也同样不要知道了。 “段辞,噩梦而已,人在做梦的时候,总会在梦里出现虚无缥缈不存在的人,小野…….”嘴唇微微颤抖:“不过是梦里的人。” 男人的掌心终于腾起一丝热度,但眸底依旧冰凉,他俯下头亲吻她的唇,语气暗沉:“软软,以后你再做噩梦,梦里只能出现我的身影,不许再出现其他男人,虚无缥缈的人也不行。” 这话说得阴冷渗人,天知道他内心有多么不舒服,哪怕是做梦,他也不许她的梦里有其他男人。 姜软软没有再说话。 段辞亲吻她的脖子,某种欲望渐渐上升,冰凉的唇贴着她的耳廓:“软软,这段时间别去上班了,在家好好调养身体,然后……给我生个孩子。” 话落,躺在她一侧将她搂进怀里,“睡吧。” 姜软软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急促地闭上眼掩饰内心的慌乱。 不多时,姜软软平稳的呼吸传来,好似睡着了。 而男人在她睡着后起身坐在床榻边,藏匿于幽暗灯光之下的双眸,蕴含着不易察觉的危险韵味。 段辞凝望着她。 软软,你撒谎的技术似乎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呢! 起身尽量轻手轻脚地带上门走了出去,段辞来到一楼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喝了一大口,才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 拿出手机给属下拨打电话,对方接起来后,段辞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从鼻腔里呼出烟雾。 电话那头的属下听不到他的声音也不敢多问,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他发号施令。 好半晌,段辞黑眸里燃烧起一股暗红色的幽火,才开口:“从现在开始,给我调查姜软软的一切,最近都干了什么?认识了哪些人?和谁接触过? 还有……她嫁给我之前的一切,她的社交圈,认识的每一个人发生过的每一件事都给我调查清楚,记住,越详细越好,特别注意一下最近,或者嫁给我之前她身边有没有一个叫小野的人。” 电话那头的属下应道:“是。” 段辞吸了一口烟,想起什么,补充道:“还有,她身边之前有一个叫魈一还的男人也给我调查清楚,总之,她社交圈里出现的每个男人都给我查一遍。” “好的,段先生。” 段辞挂了电话,望着指尖的烟出神,他在过去七年直到今天之前都没想过要去调查姜软软的过去。 从前是不屑去调查,因为不喜欢,不在意。 后来是觉得没必要去调查,因为姜软软这样的人他不用调查也能想象得出来,她嫁给自己之前无非就是所谓的乖乖女形象,或是别人口中的优秀孩子。 这样的人,生活自然单调,没什么可查的。 直到刚才,她在梦里哭着喊出的那个名字,才让段辞觉得,也许姜软软的过去并不似他以为的那样。 第173章 偏执病态 小野? 这明显是一个男人的名字。 从前他不屑去调查她的过去,现在他恨不得能把她从出生到现在发生过的每一件事,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了如指掌的知道。 无论从前如何,他现在只知道一件事,姜软软的心里只能有他段辞一个男人。 这是他笃定的,也是姜软软必须要做的。 手里的烟雾升腾,隐没了他的表情。烟雾缭绕的背后,只见一张俊美非常的脸透着青青丝白之色,黑瞳蛰猛森冷,在深夜中如同恶鬼嗜血。 次卧里。 段辞离开后,姜软软睁开眼,拿起手机给自己的父母和段辞的父母发去消息。 她知道自己演技拙劣,刚才慌乱中找的“梦中的人”这个借口也实在太假。 段辞的性格绝不会相信,一定会去调查。 她也知道,段辞一定会查到祁野这个人,毕竟……她和祁野的那十年太过耀眼,段辞只要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来。 但……段辞知道祁野的存在已经不是主要的问题,当下的问题是不能让他查出心脏移植的事。 那个后果,无人能承担。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自己七年来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好在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只要段嘉鸿动用力量应该可以防止段辞查到心脏移植的事。 姜软软眼皮狂跳不止,某种隐约的不安感在心头悄然滋生。 楼下的男人抽完烟,重新走了上来。 姜软软听见动静,赶忙放下手机继续假装已经睡着的模样。 段辞进来时,看见的是姜软软睡着的样子。 他躺回床上,重新将女人搂进怀里,动作间尽显温柔。 软软,最好不要让我查出什么来,我可不希望你吃什么苦头。 翌日早晨。 俩人像无事发生一样各自洗漱,姜软软和往常一样进入厨房做早餐。 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空气中夹杂着一丝诡异,看似简单的表面背后隐藏着两个人的各怀心思。 用餐期间,段辞让姜软软坐在他左侧,一只手搂在她的腰间。 男人开口:“软软,记得我昨晚说过的话吗?” “什么……?” 段辞勾起唇角,耐心解释:“我说,让你最近不用去上班了,就在家好好调养身体,把身体调养好了,才有力气……为我生个孩子。” 姜软软心里“咯噔”一下,努力回想昨晚的话,段辞确实好像说过这句话。 她昨晚心思不在这上面所以也就没怎么注意,而段辞刚才说这句话的口吻更像是上位者对下位者下达的通牒。 “段辞,我最近的工作很重要,刚和rich合作的新项目还有刚谈的合资方都需要我亲自处理,所以……” 男人打断了她:“软软,你说的这些我相信岳父都会处理好,你听话一点儿,乖乖在家休息,毕竟生孩子也是头等大事。” 她咬牙:“段辞,我说过我不愿……” 男人拧着眉,再一次的打断了她:“你不愿意,我知道。” 扭头在她耳边轻语,“但是软软,有些事,由不得你,我很期待你怀上我们孩子的样子。” 在姜软软看不见的地方,男人的瞳孔里装满了阴翳,是一种偏执病态到疯狂的眼神。 段辞看见的是姜软软的侧脸,还有微微颤抖的睫毛。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将她的脸扳过来,逼迫她看向自己,他微笑着,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软软,别表现得这么不开心,笑一个。” 姜软软脸色依旧平静,现在段辞给她的感觉比从前更加可怕,他说让自己给他生孩子,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愿意却还要逼迫她笑? 姜软软笑不出来,换做任何人都笑不出来吧! 段辞冰凉的指尖在她的脸上轻轻描画着轮廓,划过额头、眼眶、鼻子、最终停留在嘴角,用指腹摸索着她的唇瓣,用一种异常的温柔语气开口:“软软,我让你笑。” 姜软软与他四目相对,几乎错不开眼,从昨晚段辞问她小野是谁开始,这个男人就变得很奇怪。 而段辞盯着她看,就好像她现在如果不笑,他就不会放任她再有其它表情一样。 姜软软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没有任何笑意,整张脸没有一点笑的影子。 段辞看出了她的勉强,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软软,我要的是你发自内心的笑,而不是这般皮笑肉不笑的敷衍我。” 想起第一次度蜜月她在钢琴架前那个美到令人窒息的笑容,想起她在古镇街道被苏映简的儿子亲吻脸颊而羞涩到脸红的那个笑容,段辞就很不满意她现在这副敷衍了事的表情。 在别人面前可以,怎么在他面前就永远不会有? 终于。 姜软软扬起嘴角的同时眼睛也有了些许的笑意,虽然很不合格,但也算有几分生动。 段辞也没有再为难她。 而是轻抚她的秀发,又在她额间轻落一吻:“真乖,这是给你的奖励,软软,你笑起来很好看,答应我,以后不许对别的男人笑。” “段辞,你……” 男人眸光微变,掺杂着一丝狠戾:“软软,我不想听别的,答应我,嗯?” 姜软软的脑海像是被一层雾气所笼罩,好像无论她接下来说什么都无法穿透那层雾气的屏障,只能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字:“嗯。” 段辞眼神缓和了些,脸上还是维持着刚才那个笑,语气听不出喜怒:“真乖,当然……也不许对别的女人笑,你,往后只能对我一个人笑,好吗?” 姜软软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不是她不能答应,本来她就很少笑。 她只是觉得,这样的段辞好似喜怒无常的一个人,这种感觉是她七年来第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 男人的眸光还放在她脸上,是在等她的答应,而那双眼神里分明在说着;她除了答应没有第二个选项。 姜软软轻轻点头。 段辞这才满意地别开目光继续吃早餐。 吃完,他起身出门,离开前叮嘱道:“软软,好好休息,我让你调养身体的事你还是放在心上比较好,以后我说的每句话,软软你最好都能牢牢记在心里。” 说完,带上门离开。 第174章 真相 几天后的下午一点。 段辞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室里。属下带着一份黄色的资料袋走了进来。 男人抬眸,“查得怎么样了?” 属下应道:“段先生,如您所料,段太太身边确实有过一个叫小野的人,全名:祁野。” 属下把手里的资料递给段辞:“这是我查到的祁野的部分资料。” 段辞接过袋子,把里面的资料拿了出来,里面是祁野的个人资料附加一张证件照。 毕业于南大。 段辞记得姜软软大学也是这所学校。 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上心头。 段辞在看到祁野照片的时候,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快了半拍,虽然仅仅只是一张照片,但他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祁野,是个危险的敌人。 段辞就这么紧盯着祁野的照片出神,照片里的人长得很清秀,即使没有表情也给人一种眉眼带笑的错觉。 和他的长相截然不同,祁野是那种让人看见就会莫名产生保护欲的长相。 这张照片,让他突然想起一个人,去年在餐厅碰见和姜软软聊天的那个小白脸服务员。 段辞眯起黑眸,眸底掠过危险的光芒,冷漠疑问:“他……和姜软软是什么关系?” 属下在心里深呼吸一口气,才敢说:“是段太太的……男朋友。”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直劈段辞的心房,字字句句精准无误的刺进他体内的所有脉搏,“你说……什么?” 属下喉咙发紧,硬着头皮往下说:“段先生,这个祁野确实是段太太的男朋友,俩人从初中相识,初三确认关系,一直互相……互相陪伴了十年,直到七年前。 直到七年多前,祁野出了车祸身亡。” 说到这里,属下没有再往下说,他这几天查这件事的时候明显有人在刻意阻拦,所以连祁野的资料也查到的不完全。 不过心脏移植的事他还是查了出来,他知道段辞有洁癖,所以他不敢说出心脏移植的事,他怕段辞接受不了。 属下的话明显没有说完,但段辞听到这里双眼就已经开始充斥着红血丝。 仅仅几秒,布满血丝的双眸里就如同鬼魅般猩红又狰狞。 指尖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所以,七年前祁野死了,她就嫁给了我?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属下看见段辞这可怖的样子,心里开始担忧起来,犹豫着不敢说:“这……” 段辞起身走到他面前,怒斥:“说。” 属下咬牙,低头陈述:“段先生,您七年半之前不是在国外出过一场车祸吗,与您相撞的那个人就是祁野,您当时的情况没有祁野的严重,您当时只是,只是心脏破裂,脑部轻伤,而祁野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所以……祁野在临死前把心脏捐给了您,做了心脏移植手术,而这件事您的父母当时也在场,因此他们应该也是知道的。 这几天我查这件事的时候不太顺利,我想应该是您的父亲不想让我查到此事。” 属下话落。 段辞往后踉跄了两步,左手撑着墙壁勉强支撑身体可以站稳,心口泛起一阵一阵尖锐的疼痛。 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捂着心口处,声音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你是说……我体内的这颗心脏,是别人的?” 属下呼吸沉重了几分,点头:“是的段先生。如果祁野没有死,那么他和姜小姐的婚礼应该是在不久后就举行的。” 这一刻…… 段辞仿佛倾尽心力也无法获得一口新鲜的空气,如同置身于一个压抑的容器里,无法逃脱、无法呼吸。 浑身上下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又刺痛,每个细胞都得不到解脱。 这个真相令他难以接受,整个内心世界在眨眼之间坍塌。 这……就是姜软软不惜一切代价嫁给他的原因? 而段辞面前的属下在段辞眼中看见了猩红暴戾的眸光下泛起的丝丝泪光,刚才还有温度的唇角此刻也变得苍白,这个样子显然是无法承受这个致命的消息。属下开始怀疑,自己把这个真相说出来是对的吗? 段辞用力捂着泛疼的心脏。 所以,姜软软嫁给他是因为祁野的心脏,从来都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爱他。 怪不得她七年来不曾对自己笑过! 怪不得她永远可以保持平静没有波澜的表情,难怪她这么多年来可以心平气和的和白晚琪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他原以为是她不懂得如何吃醋,原来……她不是不会,而是因为她的心、她的爱、从来都不在自己身上。 无数的过往涌入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段辞体内碎裂开来,无声无息。 去年,姜软软喝醉的那一晚,倾听他心跳声的那一晚,她说的那句,“我好想你”原来指的人不是自己。 在海洙岛的时候,她在许愿牌上写下的那句【不负此生,不负相遇】,原来也不是指自己。 所以,因为祁野的心脏,她才舍不得自己身体有任何的磕碰,才做那些他以为是讨好的营养餐。 所以….这七年来的照顾,全都不是因为他段辞。仅仅只是因为他体内的这颗心脏! 这就是她七年来面对自己时不温不火的原因,这就是她七年来骂不走打不跑的源头。 在海珠岛遇见蒋予茉的那一天,他问她:“既然喜欢我是缺点,那你还喜欢我做甚?” 而她的回答是:“我何时说过喜欢你?” 段辞用力按着心口,空气仿佛稀薄得让人窒息,却又觉得心境如同一座破烂不堪的废墟,四周充斥着荒凉和无尽地寂寥。 姜软软的眼里、心里、从来都没有他段辞的位置。 现实如同残破的城墙,无数的玻璃碎片扎进心中,也扎碎了属于他和姜软软的一切过往,她嫁给他七年,所有人都说她爱惨了自己。 七年……好不容易等到自己对她有了感情,现在却又突然来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一切都只是老天爷开的玩笑,而这个玩笑,所有人瞒着他开了整整七年,现在老天爷要把这个玩笑没收回去。 而这七年来,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在这个笑话里,只有他一个人在认真,只有他一个人在心动,只有他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活在这个荒唐的笑话里。 为什么? 为什么要等到他无法自拔的爱上姜软软的时候再来告诉他,他的心动、他的爱,不过是梦一场。 心痛由此愈演愈烈,眼泪在眼眶里不肯落下,眉眼之间,无尽的沉痛,表情扭曲也绝望,泪水被硬生生地咽下,喉头一阵酸涩哽咽,反而笑出了声。 “哈,哈哈……” 按在心口的手紧握成拳,用力地一下又一下捶打着心脏的位置,段辞轻笑的这两声是自嘲的、不甘的、绝望的、破碎的! 属下眼睁睁地看着段辞身体迅速的产生变化,瞥见了他脖子上的红疹,急促问道:“段先生?段先生!您没事吧?” 段辞太阳穴上根根青筋暴起,无法抑制的痛笼罩他所有思维。 温热的液体一瞬间从嗓子里喷涌而上,一口暗红色的鲜血就这么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第175章 潜意识不愿醒来 属下见状,慌忙上前扶住段辞,而段辞的情况与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属下面前发生转变。 “段先生,您……您洁癖发作了,我送您去医院。” 段辞眼眶泛红脸色苍白,额头上少见的汗珠,胸腔内似有一股淤血堆积,眼睛周围的红疹清晰可见。 就在属下准备带段辞去往医院的时候,他看见。站在面前的男人,他的雇主,鼻腔里流出了鼻血,眼尾的泪落下,只不过那泪,是红色的。 属下瞪大眼睛,这种情况让他想起一个词,七窍流血。果然……他侧眸望去,段辞耳朵里滴出丝丝的血。 突然间,段辞强撑站着的双腿失去了支撑,一切感知都渐行渐远去,陷入沉思的无意识中,就这么倒了下去。 属下彻底慌乱,背着段辞就出了段氏,一路上段氏的职员们看见这副景象,惊恐的讨论了起来。 段辞被送到医院,医生立即展开抢救,属下站在医院走廊里踱步,心中懊悔不已,也许他不该告诉段辞这个真相的。 如果段辞出了什么事,那他岂不是成了介间的杀人凶手。 段嘉鸿和林冉赶到医院的时候,段辞还在抢救室里。 姜软软接到林冉的电话,也迅速赶往医院。 她赶到的时候,段辞的属下自责的把发生的经过全部一五一十的陈述一遍。 林冉听完,哭着倒在段嘉鸿怀里,而段嘉鸿这个一生端着架子的男人,此刻脸上也有了少见的忧虑。 姜软软听完,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掐住,越掐越紧,思绪也在此刻凌乱成一张网。 段辞终究———还是知道了! 良久。 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说命暂时保住了,但情况很不乐观,除了过敏症状,心脏也出现了强烈的排斥情况,这种情况如果再来几次就会危及生命。 林冉听完,差点晕过去。 医生带着家属走到一旁叮嘱一些日后的治疗情况,姜软软跟着走了过去。 医生很严肃地说了一堆很专业的医学知识。心脏移植手术长期不吃排异药身体还能无碍的确实和个人的个体差异息息相关。 但从今以后,还是要按时按规律服用。 过去的几年里,姜软软也会哄骗段辞服用一些,但因为无法告诉他,又不能让他察觉,所以哄骗的次数少且不规律。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 姜软软每天都会来医院看段辞,而男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她坐在病床边看着段辞,她记得嫁给段辞的前夕,这个男人也是在医院躺了半年。 七年半前和段氏正式联姻之后,她也去医院看望过昏迷的段辞。那时候她更多的是想近距离去接触那颗心。 时间逐渐流逝,段辞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医生说这种情况是病人遭受了重大打击,潜意识里自己不愿醒来。 林冉每天都来陪床,每天都在他耳边碎碎念一些美好的往事。 而她的努力也迎来了效果,段辞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后终于醒了过来。 他醒来后只在病房里看见了林冉,林冉高兴得眼眶泛红,温柔的关切着他。 段辞背靠在护理床上,面色苍白,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姜软软呢?” 林冉一顿,才解释道:“软软上午的时候我让她回去了,小辞,对不起…这件事我们不是有意要瞒你,我们只是担心啊。” 林冉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而段辞无心去听这些,他现在只想见一见姜软软,他只想问问那个女人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过他段辞? 林冉看出了段辞的想法,她又怕段辞见到姜软软后情绪会激动起来,所以一直劝他先养好身体。 而病床上的男人哪里有心思去管这具身体,他眼眶微微湿润地看着林冉:“妈,我现在想见她,你帮我把她叫来好不好?” 林冉看见他这样,片刻的动容,但想起医生这几天的叮嘱,还是拒绝了他,“小辞,你先把身体调养好再见软软也不迟。” 段辞听不进去,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找姜软软。 林冉见劝不住,只好妥协给姜软软打了电话。 挂了电话,林冉叮嘱段辞:“一会儿软软来了,你们有什么话好好说,千万不要激动,这件事你也不要怪软软,七年前是我和你爸找到软软央求她帮忙瞒着你的。” 段辞不说话,脸色苍白得可怕,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软软提着做好的餐品来到医院门口,心中五味杂陈,林冉早已在医院门口等着她,嘱咐她无论段辞问什么都不要和他起争执。 她点头,然后走到单人病房门口,男人穿着病服早已下床等着她。 俩人目光交汇的刹那,姜软软在段辞眼眸里看见的是一种暗淡无光的沉痛,仿佛世间一切在他眼中都已经失去了色彩。 她移开目光率先打破沉默:“段辞,先吃点东西吧。” 段辞拉住她的手腕,眸光微动:“姜软软,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她垂下睫毛,“你不是……都知道了嘛!” 段辞不愿意去相信,他捧着姜软软的脸,眼角浮现似有若无的泪光:“不,软软,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你告诉我你七年前嫁给我是因为你爱我,不是因为其它的,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好不好?” 他真的做不到去接受,如果姜软软真的只是因为他体内的这颗心脏才接近他,他要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姜软软说不清这一刻是什么感受,生平第一次,她从这个男人嘴里听见了几乎接近哀求的语气。 她唇薄微张,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又该说些什么。这件事对段辞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段辞盯着她的眼睛,想要听她亲口承认,可是他得到的回应是她的沉默。 他把姜软软抱进怀里,眼眶泛红略微湿润,像不甘又像是绝望,就连一贯冰冷倨傲的声音,此时也变得有些嘶哑:“软软,你快点说话呀,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男人那双沉痛的眼眸里好像在说着: 软软,你骗骗我好不好? 只要你开口,哪怕是骗我,我也愿意去相信,告诉我,你是爱我的,不是因为别的。 第176章 祁野是个怎样的人? “段辞,我知道你很难” 接受… 男人打断了她:“不要说,软软不要说,我不想听。” 他再一次地捧起她的脸,目光黯然地问她:“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心里有没有我?” 姜软软与他四目相对,男人目光苍凉,却又带着些许的期待。 她开口:“段辞,对不起。” 段辞迫切地追问:“对不起是什么意思?软软你说清楚一点儿好不好?什么是对不起?你对不起什么?” 姜软软想起林冉刚才的嘱咐,段辞现在不能太激动,她试图转移话题:“段辞,你先吃点东西吧,剩下的,我们以后再说。” 男人目光迫切又哀伤:“软软,不要转移话题,你现在就告诉我,告诉我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她垂眸咬牙,如果段辞一定要现在就得到一个答案的话,如果她必须要回答的话,除了如实相告她没办法给出其它答案。 “段辞,对不起,我的心里只有祁野一个人。” 短短顷刻间。 段辞整个人仿佛被冰冷的水从头到尾浇个湿透,心也凉得彻底,指尖轻微颤抖,小心翼翼地开口:“所以,一直以来,你都没有爱过我对吗?哪怕一秒钟都没有过,是吗?” 她没有回答,沉默便是答案。 男人的心伴随着她的沉默沉入万丈深渊。 明明姜软软就在他面前,明明她就近在咫尺,他却觉得与她咫尺天涯。 目光流转。 他再一次把她扯进怀里,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自说自话:“没关系,没关系的……我爱你就够了。” 段辞深知,他已经没法再离开这个女人,心灵像是飘荡在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无法找到破晓的曙光和指引,只能像个孩子那样拥抱着不愿放手的东西。 他紧紧地抱着她,假装自己不知道心脏移植的事,假装她还是爱自己的。 就算她不爱他也没关系,他会想办法让她爱上自己的。 段辞不再追问没有答案的问题,也不让姜软软再提,好像只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段辞吃着姜软软给他带来的东西,嘴里苦涩得厉害,尝不出什么味道,但也埋着头吃完了。 这是姜软软给他做的,就只是给他段辞做的,不是因为什么狗屁心脏。 越这样想,段辞越是不舒服,越是迫使自己不要去在意这颗心脏,就越是没办法忽视。 有那么一刻钟,他想亲手把这颗心脏挖出来踢出自己的体内,那样他的身体里就没有任何关于祁野的东西了,那样姜软软再对他好,他也不会觉得是因为祁野了。 段辞又在医院里待了一段时间才出院,姜软软和林冉这段时间都是换着来陪床,段辞想叫姜软软每天都来,但他没有这么说。 只是姜软软来的时候他就刻意表现得乖巧一些,就像是刻意在讨她的欢心。可一辈子都没有这样对过任何人,他乖巧的样子让自己也觉得别扭。 如果放在以前,他也许会理所当然的命令她做任何事,可是现在,他不敢了!他怕姜软软讨厌他。 可他每次想到,她的好不是对自己。段辞就难受得要命,无论怎样努力,他都无法逃脱这种深深的折磨。 出院回家的那天,姜软软因为工作忙没有来接他,段辞就自己出了院,没有回家,而是去找了属下。 属下打开门看见段辞的时候,心中的石头落地,好在段辞没什么事。就是看起来比以前憔悴了不少,不过他这位高高在上的雇主怎么会屈尊主动来找他? “段先生,您怎么来了?”属下问。 男人反问:“我能进去喝杯水吗?” 属下点头,连连道:“当然当然,段先生请进。” 段辞走了进去,属下的住处不大,但干净整洁。 他自然地坐在沙发上,没有了平常的不近人情,属下给他倒了一杯水:“段先生,您亲自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段辞沉默了好半晌,才艰难地疑问:“祁野,是个怎样的人?他和姜软软之间都发生过什么?” 属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起段辞上次七孔流血的模样,他哪里还敢提祁野这个名字。 段辞看出了他的犹豫,温声道:“没事,你说。” 属下挠了挠太阳穴,最终开口:“祁野是一个孤儿,起初是被一对有钱人的夫妇领养的,不过后来那对夫妇的孩子不喜欢他,所以他就被退养了。 退养后,他就被一对老人领养,日子过的挺艰苦,但为人善良热情,就是有些内向。” “初中的时候他转学到段太太的学校,俩人因此结识,基本上属于形影不离了,祁野对段太太很好,俩人在一起的十年里,除了大学那会儿分开过一段时间之外,基本上没怎么分开过。” 段辞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接受这一切的准备,所以才在出院的第一时间来这里,想来听听看,能让姜软软做到如此地步的是怎样的一个人。 可属下的话传入耳中时,段辞的内心正在被撕裂,一波又一波的痛苦席卷着他的身体和灵魂。 他平稳着嗓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情绪:“大学分开过?为什么?” 属下拘谨解答:“因为段太太的父母不同意,所以强行逼着俩人分手了,不过后来……后来段太太过于坚定,家里人也就同意他们继续在一起了。 祁野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学习方面一直处于顶端,后来大四刚毕业就开始组建团队创立了一个游戏公司,这个公司名叫画个圈。 公司起初的成绩是很不错的,不过,后来祁野离世后,整个公司没有了主心骨,公司也就开始走下坡路,这些年,画个圈只要遇到资金方面的问题,段太太都会无偿资助。” 段辞紧握手里的水杯,试图想找一丝安慰和宽慰,但只有无尽的悲伤和绝望在心底蔓延开来。 十年,形影不离。 姜软软得有多爱他啊? 那个七年来从不曾对自己笑过的女人,在那十年里,是不是每天都在对着别人笑呢? 第177章 爱而不得的是他 段辞从未见过姜软软真正开心的样子,从未见过她开怀大笑、撒娇的样子。 那个女人,在那十年里,是不是会依偎在祁野怀里娇羞的撒娇呢? 想到那个画面,段辞的呼吸就如同破碎的齿轮,颤抖而无序, 姜软软从没有真正的表现开心过,是不是也就意味着,祁野死的时候把她的开心情绪也带去了另一个世界? 祁野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善良还热情,学习处于顶尖,大四刚毕业就已经创业。 段辞内心苦笑着,祁野和他这样的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读书的时候在干什么呢?逃课、打架、泡吧…… 段辞甚至能想象到姜软软的前半生,在父母面前一定是公主般的小棉袄模样,那么多才多艺的人,在学校里也一定是闪着光的人,定然是老师的骄傲。 本该那样美好的人,自己都对她干了什么? 打巴掌、踢她、打她、用皮带抽她…… 段辞想起去年,他带白晚琪回家用皮带抽打姜软软的那一晚,那个女人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缩成一小团。 而自己不知轻重的一鞭又一鞭抽打着她,那时候她该有多疼,该有多无助啊! 误会她怀孕的那一次,他把她拖进书房里毫不留情的将她摔在地上,又居高临下地踩着她的肚子说着侮辱她的话。 曾经他对她实施暴力的一幕幕涌入脑海,段辞的心被悔恨的阴影笼罩,疼得溃不成军,再也无法从错误的深渊中走出来。 心口像是被巨石压住,酸痛蔓延至全身,他无力反抗,任凭悔恨和痛苦将他吞没。 所以,在得知祁野的存在后,在得知祁野的为人后,他还怎么敢奢望姜软软会爱上自己。 他段辞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姜软软又怎么会爱上他这种人呢! 到底姜软软有多爱祁野才会因为一颗心脏嫁给自己呢?她得有多爱他才能仅凭一颗心忍受自己这样的人七年。 姜软软爱祁野。 她爱祁野! 她爱的只有祁野…… 这样想着,段辞的心脏就疼得厉害,可是一想到就连疼着的心也是祁野的,他就觉得连疼对他来说都成了一种奢侈。 不再过多停留,从属下家离开。 属下目送他离开的时候,看见了他背影里藏着的深沉和哀伤,那种凄凉明显到能够感染每一个旁观者,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伤痛和无助。 段辞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晚上七点,姜软软忙着工作的事所以比他回来得晚些。 姜软软一回来,段辞就把她拉入怀里,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模样很是眷恋:“软软,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很想你。” 姜软软把他推开,语气平静:“段辞,我先去做晚餐。” 感受到她的淡漠,段辞不肯松手:“软软,你一定要这样吗?” “段辞,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男人神情黯然:“姜软软,对你来说,我算什么?我又是什么?在你的心里,我段辞就仅仅只是一个养着祁野心脏的躯壳吗?” 姜软软的眸光里映射出一片迷雾,早在祁野走的那一天,关于情爱的东西就已经离她远去。 段辞得不到回应,他的心又开始难受,曾经以为这辈子不会为了谁而伤心的他,这一刻才发现,在爱而不得面前,他脆弱得不堪一击。 “软软,是你先靠近我的,是你自己要嫁给我的,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我要你爱我,只爱我。” 他迫切的想要拥有她,拥有她的全部包括她的心。 可是,他该怎么办啊! 就算他命令她爱自己,他也清楚这根本不可能,他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她的心? 哪怕让她把给祁野的爱分一半给自己都成了一种飘渺的奢望。 姜软软对上段辞复杂的目光,声线平稳:“段辞,我说过,我的心里只有祁野一个人,此生再也无法爱上任何人。” 她没办法欺骗段辞,更不能对自己的感情不忠,她的心,她的爱早就给了另一个人,再也没办法腾出任何的空间。 姜软软话落的瞬间。 段辞的眼底有些红,带着一种类似于疯狂绝望和疼痛的情绪,姜软软的这句话无异于在给他下死路。 这是一条他走不通的路。 她说,她此生除了祁野再也无法爱上任何人。所以……哪怕他倾尽一生也无法挤进她的心里。 所以,他对她来说,就只是养着祁野心脏的肉体而已。 段辞的眼神疲惫而失神! 真是可悲。明明是她先自私的利用了自己,到头来,却还要自己对她感到愧疚。 男人气息不稳地吐出几个字:“软软,你对我,就真的没有一点儿其它感觉吗?” “段辞,你问的问题,答案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说完,她径直走进厨房,今天工作一天很累,还没有吃晚餐。 段辞呆愣在原地,答案? 她给的答案就是对他下达的死刑吗? 段辞猛然想起去年和付厌止在彼岸花聊天的那晚,付厌止和他说,姜软软对他好是因为他———特殊。 现在他才明白,她那时候所说的“特殊”指的是什么。 段辞转身进入厨房,从背后抱着姜软软,无视她的抗拒,紧紧地抱着她。 软软,你不爱我,没有关系,哪怕是因为祁野的心,你才愿意留在我身边也没关系,只要你是我的就够了。 我该怎么办? 我又该拿你怎么办? 如果我知道我的人生会遇见你,我一定从小就好好学习,一定会做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如果我能提前知道,我会在三十一岁的时候爱上你,我年轻时一定不会去碰任何女人,只为你一人留身,这样即使你不爱我,也不会如此厌恶我吧! 如果七年前,我在娶你的那一天就能事先知道,我未来有一天会这样不能自已的爱上你,七年前我就一定会把你捧在手心里供起来。 可是怎么办啊! 偏偏就是娶了你,偏偏就是爱上了你,偏偏就是再也离不开你。 软软,既然你爱祁野,那你就为了他的心,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吧! 第178章 深渊和光明 姜软软做好晚餐,端到桌上。 段辞让姜软软坐他左侧,姜软软温声拒绝。 段辞眼眸闪过悲痛,语气听不出情绪:“软软,我承认我对你有了情感上的变化,但你也别觉得我知道心脏移植的事后就能改变什么,乖乖坐过来。” 姜软软没有去看他,听语气就知道,段辞还是那个段辞。她起身走到他左侧坐下,男人伸手搂着她腰间。 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段辞搂着她腰间的手臂微微颤抖。 四肢百骸无一不冷,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话说出来时,他拼尽全力抗争才没让脸上浮现悲痛。 如果只有这样姜软软才会乖乖听话。 如果只有这样,姜软软才会因为“恐惧”而愿意触碰他,那么就这样下去吧! “软软,以后用餐期间都要坐我旁边,下次自己主动一点儿。” 说完,段辞开始吃东西,嘴里依旧苦涩得厉害,依旧尝不出什么味道。 吃完,收拾好后,姜软软又忙了好一会儿工作才去休息。 段辞牵着她进入次卧,与她躺在同一张床上,搂着她睡。 姜软软的头无意间贴近他的胸膛,段辞的心脏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随即沉痛开口:“软软,转过身去。” 姜软软乖巧地侧身背对着他,段辞只得从身后抱住她。 他不愿姜软软再有任何倾听他心跳声的动作,因为那代表着,她在自己的怀里想着另一个男人,想着那个已经死去多年的男人。 一滴眼泪从眼角流出,划过鼻根进入另一只眼睛再滴落到枕头上,没有伴随任何的声音,只有内心的疼痛在无声地滋长。 姜软软一点儿都不喜欢他。 是他太自以为是,以为她曾爱过自己。 几经生死,不过一场空。 翌日清晨。 姜软软睁开眼的时候,段辞已经不见踪影,想必是已经起了。 她下床整理被子的时候,在枕头上发现了一滴类似于眼泪的血滴。 姜软软愕然想起,段辞知道心脏移植后流出的眼泪是就是血泪,这滴血难道是他的眼泪? 快速转身出了房门,一边下楼一边拨打段辞的电话,手机铃声在一楼客厅响起,她下楼,看见了从洗漱间出来的男人。 “段辞,你没事吧?” 男人应她:“我没事,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还有……怎么突然这样问?” 姜软软悬起的心稍微安了一些,眉目也得到舒展:“我,我看见枕头上有一滴血,我以为你出事了。” 段辞唇角微微扬起,眼中难得的带着几分笑意冲过去抱住了她,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地落下一吻:“软软,你还是在乎我的,我不信你心里一点都没有我。” 姜软软会担心他,是不是说明她对自己其实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淡漠?是不是说明…… 怀中的女人与他眼神交汇,她的眸中没有了刚才的担忧,又恢复了一贯的淡漠。 “段辞,你别误会,我只是怕你出了什么事。” 简短的一句话,将他刚刚升起的喜悦打入至谷底。 段辞浅浅地笑意凝固在脸上直至消失,他怎么忘了,他体内的心脏是另一个男人的。 姜软软会担心他,只是怕他死了,这颗心也会消失吧?亦如第一次去度蜜月时,他洁癖发作的那次,她第一次为他掉眼泪,说着求他不要死的那些话,也仅仅只是因为这颗心吧! 段辞松开了她,捂着疼痛的心脏转身出了门。 痛,太痛了! 他不愿姜软软看见他此刻狼狈的表情,她对他没有爱,所以哪怕她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也能让他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深渊,在深渊的边缘狂乱挣扎。 因为就连他段辞拿来爱姜软软的这颗心都是那个男人的,就连为她心痛都无法用自己的心脏。 这种感觉着实不好受。 段辞离开后,姜软软站在原地没有动,这段时间她的心里也并不好受。 就像一个做了坏事的人无法得到安宁那般。 七年前嫁给段辞的时候,她太固执,从未想过有一天段辞会爱上自己,所以七年前除了愧疚之外别无其它。 可是现在,那个一向孤傲的男人,他的痛苦肉眼可见! 现在的心境早已不是愧疚,而是明显清楚的感知到,自己正在把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硬生生地拖进了黑暗的世界。 她真的,真的没想过段辞会爱上自己,这是她从未预料过的,段辞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她从未想过要把他拖进深渊。 可是,从七年前开始,从她选择走这条路开始,那个男人就已经失去了选择光明的资格。 姜软软的内心被一股强大的不明情绪盘绕着,让她无法寻找到一点儿安宁。 中午时分。 姜软软坐在办公室里,秘书走了进来说付先生来找她。 她微微抬眸,付厌止? 找她做什么?是有关于画个圈的事?还是其它? “嗯,请他进来吧。” 秘书点了头走了出去。 没多久,付厌止就走了进来,男人再看姜软软的眼神时,眸中多了一丝不明意味。 她望着付厌止,保持着一贯的客套和疏离:“付先生,不知你突然来找我,是因何事?” 付厌止放在她脸上的目光不曾移开过,他想看看面前这张美丽的面孔下隐藏着的是怎样的一颗心。 “软软……我都知道了。” 她不明所以,“知道?什么?” “自然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比如……段辞心脏移植的事。” “噢!” 她脸色平静,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付厌止问。 “不好奇。”这件事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所以无所谓他如何得知。 付厌止眸光暗沉。 这件事他是昨天才知道的。 因为‘画个圈’的那个大学生———赫百里。做出了一款深受年轻人喜爱的游戏app。为画个圈迎来了新的局面,也给pg带来了不错的利益。 想到姜软软对画个圈过度的重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去调查了创立此公司的人。 查到了祁野,而奇怪的地方就在于,祁野和这个赫百里长得过分相似。 所以他调查了画个圈和姜软软之间的联系,才一路查到了关于姜软软和祁野曾经的种种。 第179章 嫉妒一个死去的人 就在昨天,他知道这个消息的瞬间,内心震惊无比。 如果说姜软软爱的人是祁野,那也就推翻他之前所有的一切猜测。 从认识姜软软截止到昨天为止,他一直以为姜软软和传闻中一样爱的人是段辞。甚至去年,从段辞口中得知她是处子之身的那一晚,自己还天真的猜想,认为她是因为从小暗恋段辞所以才保留着处子之身。 原来……并非如此。 他第一次见姜软软的时候,他让姜软软给段辞打电话,而电话里的段辞正在和白晚琪寻欢,他那时候还觉得稀奇,怎么姜软软不生气也不吃醋? 过去数次他提及姜软软是段辞的舔狗时,她都没什么表情,不在意也不解释。 原因就在这里。 她爱的并非是段辞,而是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 姜软软和祁野的那十年,让付厌止的心里涌起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滋味,夹杂着酸涩、愤恨、嫉妒、蔓延在心里却无法宣之于口的感觉。 他嫉妒得快疯了! 从前他在段辞那里体验不到这种感觉是因为,姜软软看段辞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爱意。 而在得知祁野的存在后,这种酸楚疯狂的感觉遍布全身,直击他的灵魂。 一个男人要多爱一个女人才会和她在一起十年都舍不得去碰她? 一个女人要多爱一个男人才会为了一颗心脏忍受世人的唾骂只为能离它近一些? 付厌止想象不出来,但他唯一确定的是,他不愿再放弃姜软软。 可是,姜软软的心里只有一个祁野,她不爱段辞,也就意味着她也无法爱自己。 男人目光暗沉,语气又极为认真:“软软,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付先生指什么?” “给一个让我追你的机会,给一个……让我有机会代替那个人给你幸福的机会。” 付厌止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祁野。 他认为祁野已经死了,活着的人不该为了一个死人而浪费可以拥有幸福的机会,他坚定的认为,段辞给不了姜软软幸福,但他付厌止可以。 姜软软眸光微痛,那个人?———祁野。 她抬起眼皮看着付厌止的眼睛,神色认真:“付先生,付厌止。我记得我和你说的很清楚,我是你的长辈,即使我不是你的长辈,我和你之间也不可能。 我不希望这种话重复太多次,如果你以后没有工作上的事,就麻烦你不要再因为这些无聊的问题来找我。” 付厌止眉宇间堆积起一股闷痛,这刺骨的疼无处诉说,无处躲藏。 “软软,你当真要如此封闭自己的心吗?我知道祁野在你心里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我不奢望能代替他在你心里的位置,但也请给我一个能替代他照顾你,爱护你的机会,好吗?” 姜软软语气高了几分:“付厌止,你闹够了没有?你就非得要逼我说难听的话吗?” 她对付厌止从来都没有那种感觉,她不希望他再因为这个不可能的问题来打扰自己,更不希望他花费任何的心思浪费在自己身上。 付厌止不肯松口:“软软,祁野已经死了,我知道他很爱你,可我付厌止不会比他差,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那十年如若换做是我在你身旁,你肯定也会爱我的。” 付厌止急于表明心意,不惜拿自己去和祁野做比较,认为自己不会比祁野差。 可是他错了! 付厌止可以随意地拥吻一个陪酒小姐,可以随意的花钱在外面找女人,可以随意的换一个又一个女朋友,可以随意的践踏别人的心意……祁野不会。 哪怕他给的爱和祁野的一样多,他们也注定是不同的人。 姜软软闭上双眸,她不喜欢别人随意的提起祁野这个名字。 表情转而严肃,声音却下沉:“付厌止,世界上没有如若,人……总得分个先来后到。” 简而言之;没有什么如果,第一个率先占据她心里的人,就注定了后面的人无法再挤进来。 这句先来后到,把付厌止堵得无话可说,放在身侧两旁的掌心悄悄紧握。眼中满是对一个不存在之人的嫉妒,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被众多女人吹捧上天的他,远不及一个死人。 有那么片刻,他真希望那十年陪在她身旁的人是自己,这样的话,是不是姜软软的目光所及,皆是自己! 看着姜软软坚决的眼神,付厌止的眉头微微皱起,哪怕在他的胸腔里灌满融化的铅也没有这样痛苦。 他无法再说些什么,这句先来后到已经足以表明了她的决心,他只能就这样不甘地压下满嘴的心酸。 二十多年来,从未对谁有过的嫉妒之心,在此刻强烈的对一个死去的人蔓延开来。 付厌止努力的制止自己,冷静自己。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淡淡应道:“好,我知道了。但是软软,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尽管来找我,我会等你。” 说完,转身离开。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我会等你,意味着什么。 之前,他频繁追求她的时候,段辞找到他,拿他那不堪的“过往”和母亲的“秘密”作为要挟他退出的威胁。 他确实犹豫过,因为他此生最在意的两个把柄都捏在段辞手里。 可是就在昨天,他得知祁野的存在后,得知他们的那十年后,嫉妒的火焰就在体内四处点燃。 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做不到放弃姜软软,也无法放手。 所以今天忙完工作,他就来了姜氏。 他抛开那段不堪的过往,也抛开母亲的秘密,他愿意把自己的一切捧给姜软软,可是,她不要。 姜软软,她不要。 付厌止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姜氏的,出来的时候熙攘的人群将他僵硬沉重的身影淹没。 回到车内,点燃一支烟。 他不知道段辞是否知道心脏移植的事,他那位表哥,如果知道了会是何等反应? 估计比他好不了多少。 付厌止仰着头,如果去年在一开始察觉到姜软软在意画个圈的时候他就去查,如果那个时候就知道祁野的存在。 会不会就不会发生中途的那些误会?如果一开始他在察觉到姜软软对画个圈的态度后,立刻去调查。 就不会发生去年自己把她叫到彼岸花骂她是舔狗的那个画面,就不会指使白晚琪的父亲去羞辱她,更不会制造舆论网暴她。 如果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也许姜软软就不会对他如此淡漠疏离,也许他就有机会靠近她,打开她的心。 可是啊!没有如果。 第180章 药 下午两点。 段辞打电话把属下叫到办公室,点燃一支烟,问道:“之前让你调查祁野,也让你调查魈一还,我想知道魈一还对姜软软来说,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 段辞冷沉着,姜软软心里有祁野,可祁野已经死了,他绝不许活着的人再来觊觎姜软软,特别是像魈一还这类可以让姜软软温柔以待的人。 属下恭敬严肃地回答:“段先生,这个魈一还和段太太从小相识,他对段太太来说,只是一个类似于哥哥的存在,至于魈一还喜不喜欢段太太就无从得知了。 因为我调查期间,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魈一还对段太太有其它感情,不过他的存在于段太太而言,是她人生里的一个重要角色。 还有一件事,这个魈一还在去年年底就查出了白血病,情况不太乐观,他的直系亲属骨髓都匹配不成功,目前正在国外做化疗,也在寻找可以匹配的骨髓。” 段辞有些讶异:“白血病?这件事姜软软知道吗?” “这件事段太太并不知晓,而且魈一还出国治疗的原因,似乎就是为了隐瞒段太太。” 段辞猛然想起姜软软送魈一还出国的那天,那个男人看她时的眼神充满了眷恋和不舍,所以……瞒着姜软软出国治疗?为什么? “他这个病现在处于什么阶段?”段辞问。 “属于中期,如果再找不到相匹配的骨髓的话,再过几个月就是晚期了。” 段辞掐灭指尖的烟,嘱咐道:“给我盯着,这件事别让姜软软知道。” “是。” 属下退了出去。 段辞仰头靠在转椅上,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姜软软的脸,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到她身旁去。 可是他也能想象得到,即使他站在她身旁,得到的也只可能是她的淡漠,她心心念念的只有他体内的这颗心脏而已。 段辞闭着眼睛,呼吸变得沉重。 姜软软,我该拿你怎么办? 下午六点。 段辞去姜氏接姜软软下班。 俩人回家途中,一起去超市买了食材,这是段辞第一次和姜软软来超市买这些东西,这是他从前从未想过会做的事。 回到家,姜软软娴熟地走进厨房,男人有史以来第一次说:“软软,需要我帮忙吗?” 她平静回应:“不用了。” 段辞想和她多做一些什么,直接走进厨房:“我帮你洗菜吧。” 不等她回话,他自顾地洗了起来,动作很是笨拙。 姜软软切菜的时候,段辞也抢着干,他根本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个极力想要表现良好,才能得到她夸赞的小孩。 然而,从未下过厨的男人高估了自己的表现力,在切菜的时候切伤了手指。 姜软软来不及多想,去找了创可贴来给他贴好,动作很轻柔。 段辞的目光移到她脸上,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自责:“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姜软软没有抬眸,声音没有起伏,因为这根本不算事:“没有,段辞,你去沙发里休息吧,这里我来就行。” 段辞根本就不是适合下厨房的人,再留下来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男人只好走回沙发处坐着看她,等她。 她做好晚餐,俩人用餐期间,段辞刻意的寻找一些话题,他想多和她说说话,他想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好像无论他怎么努力,姜软软都是那副平静淡漠的样子,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她的态度其实从七年前嫁给他开始就是这样,从来没变过。 那时候他不以为然,甚至毫不关心,那时候的他哪里能想到,有一天会因为她这样的态度而抓狂。 她从未变过,变了的、是他段辞。 段辞逼迫自己忽视她的淡漠,忽视她的平静,硬生生的把沉痛埋在心里。 晚上十点。 段辞抱着姜软软入睡,他眷恋她的体温,强行地吻着她的唇、脸颊、耳垂、再到脖子,一路往下… 再伸手去扯她的睡衣,姜软软知道他想干什么,制止了他。 段辞指尖微微颤抖,咬着后槽牙:“软软,今晚……把你给我。” “段辞,你明明知道我的想法。”她提醒。 终于,男人的眸光哀痛又犀利地扫视着她表现出的每一个抗拒表情:“姜软软,是我你就不愿意,换作是祁野你就乐意了是吧?” 不等她说话,男人心里的怨气终于爆发,语气上扬:“姜软软,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是我段辞的老婆,为了一个死人守身如玉还真是感天动地啊!” 男人眼眸止不住的抖动,汹涌的怒气宛如一根根针不断地扎着他的心窝。 “姜软软,你不是处.女吗?难道你就不想体验一下男欢女爱的感觉?为了一个死人放弃醉生梦死的体验可不划算。” 说着,轻抚她的脸颊,俯头在她耳边喘息:“你放心,我会让你知道做这种事有多快乐。” 话落,往她脖子处咬去,带着心痛和惩罚。 姜软软推开了他:“段辞,祁野是死了,但他的心还跳动着。” 段辞眼神带着细碎沉痛的光:“你以为我有多稀罕这颗心脏吗?你是不是觉得祁野把心脏给了我,我就要对他感恩戴得?我告诉你姜软软,我恨不得现在就把这颗心脏挖出来喂狗。” 段辞眼眶微红,悲伤如同冬日里的连绵细雨,眼里明显的酸涩刺痛。 知情人都认为,他段辞靠着祁野的心脏活到现在他就应该对那个死人感激涕零,可曾有人问过他一句,是否愿意接受。 如果七年多前,他知道这颗心脏会让自己招惹上姜软软,如果他知道爱上一个不可能爱自己的女人是何等滋味,他宁愿死在那场车祸里。 爱上一个目光永远不会看向自己的人,清醒着感受心脏在体内一点点裂开的感觉,又能比死,好到哪里去? 姜软软看着他,两个人四目相对,彼此都能看见对方眼里的哀痛。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再也回不去了! 最终,段辞先低头,他侧身躺下,抱着她,把头埋进她的脖子处,语气嘶哑自责:“对不起,吓到你了。” 他的心在此刻被狠狠地撕扯着,找不到埋怨的宣泄口,又不忍看见她哀痛怨恨自己的眼神。 谁都没有再说话,段辞抱着她直到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段辞找到岳铂择,让他帮自己买一些高效的催.情药。 岳铂择终是没忍住好奇,问了句:“辞哥,你买这玩意干什么?” 岳铂择十分不理解,毕竟段辞要睡女人的话哪里会用得着这种东西?那些女人哪一个不是风风火火的往他怀里扑? 段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抬起指尖的烟吸了一口,闷在口中许久才缓缓吐出,而烟雾中,男人眯起眸子。 姜软软不愿意给他,他除了给她下药想不出别的法子! 第181章 执念 岳铂择看着段辞的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禁瞪大双眸:“辞哥,你,你该不会是想给嫂子……?” 段辞低头从鼻腔里呼出烟雾:“铂择,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想得到她,我想让她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我。” 岳铂择不解。 段辞从结婚以来没碰过姜软软这件事他们几个玩得好的都知道,从前是段辞不屑去碰,现在似乎变成了他想去碰却又没办法碰。 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帮忙买催.情药这种东西。 “辞哥,你确定要这样做吗?万一嫂子发现了……” 段辞看着岳铂择,眼里浮现痛楚,把心脏移植的事说给了岳铂择听。 说完,敛下寂沉的眼眸,沙哑的声音随着空气消散, 岳铂择亲身感受到了面前这个男人此刻的脆弱,简短的几句话,却几乎将他压垮。 岳铂择说不上来这一刻是什么感觉,他和段辞认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他这副样子! 在岳铂择的印象里,段辞永远都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一副永远扬起高傲的头颅不会为任何人低头的模样。 现在却,几乎快要陷入卑微的边缘! “辞哥,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但是,你要想清楚,如果你真的给嫂子下药,她知道了后果会怎样?你真的能承受她知道后的后果吗?” 段辞掀起沉重的眼皮,眼底泛红,语气不稳:“铂择,我真的……没办法了!” “辞哥,这件事我还是要劝你,以嫂子的性格,她会恨你的。” 段辞咬牙,眼泪无声地密集在眼眶周围,“铂择。”捂着心脏的位置,艰难地开口:“我这里,太痛了!” 岳铂择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生平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段辞。 段辞抽了一口烟,声音嘶哑:“你不知道这种感觉,六年前当所有人都说她爱我爱到没有脾气的时候,我信以为真。信以为真的同时也沉浸其中。 当我发现自己控制不住的往她身边靠近的时候,却感受到了她的疏离,我以为那是错觉,毕竟所有人都说她很爱我不是吗? 可现在,当我彻底爱上她之后,当我满心满意的以为我们会迎来一个不错的未来的时候。回过头来,却发现这一切不过是自己营造出来的一场梦。 你不懂,每当她站在我的面前,躺在我的怀里,明明是那么的近,明明我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她。 可是,我又能清楚的感知到,她离我好远好远,远到让我看不清,远到让我能清晰的知道,无论我怎么追都追不上,她远在天边。” 岳铂择眼眸因为段辞的感染而沉痛了几分,岳铂择自己年轻的时候爱上一个女孩,可年轻的时候爱玩,背着女朋友在外面玩的时候总会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 可那时候的段辞身边即使有白晚琪,在外面玩的时候也依旧我行我素,从那个时候起,岳铂择就知道段辞对白晚琪的感情或许不是爱。 而他也认为,像段辞这样的人,此生应该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能喜欢一个人就已经是极限。 可是现在,他爱上了姜软软,却也被姜软软亲手丢进无尽的万丈深渊。 祁野死了,姜软软走进黑暗,可在黑暗的世界里,她还可以念着祁野度过余生,念着那个与她相爱了十年的男人在黑暗中寻找一丝温暖。 那段辞呢? 段辞被她拖进黑暗的世界里,他又该念着谁?又该怎么从黑暗的世界里找到一丝温存? 岳铂择拍了拍段辞的肩膀,像是给予一点微不足道的宽慰。 可他还是劝说:“辞哥,药我可以给你,但我真的希望你不要那样做,我怕你会……” 后悔。 段辞平复好情绪,接过岳铂择的药放在外套的口袋里,丢烟采灭:“我先走了。”然后大步离开。 段辞驱车回去的路上,心不在焉。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这样,可是得到姜软软成了一种执念,他陷入了难以自拔的执迷状态。 也许,说不定姜软软有了孩子,她就会因为孩子对自己改观。得到她,让她怀孕这个念头在心里滋生开来。 回到家中,姜软软正在厨房里。 姜软软觉得奇怪,段辞现在几乎下了班都准时准点的回来,怎么今天这么晚才回来? 段辞走进厨房抱着她,温热的呼吸轻轻喷洒在她耳垂边,“老婆,今晚做什么好吃的。” “?” 段辞很少这样叫她,不是很少,是五个指头都能数过来的次数。 姜软软回答了他,段辞看着她的侧脸,试探地问:“软软,你说如果我们以后有了孩子,你想给孩子取什么样的名字?” 段辞在期待着,如果姜软软会考虑孩子的名字,也许就能够说明她是愿意把自己给他的。 可是怀里的女人,几乎没有犹豫地回答:“段辞,我们不会有孩子。” 冷冰冰的一句话,甚至不带温度的否决了他。 “软软,我们会有孩子的,一定会的,这是你作为段太太应尽的职责,软软。你不该那么自私,既然是你主动嫁给了我,你就必须要承担你作为一个妻子和段太太的职责。” 段辞直到现在才发现,姜软软的自私超过了他的想象,她的自私甚至不带任何的责任感。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一定会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 姜软软平稳吐出:“段辞,你还记得去年我和你回你父母那儿的时候,你说过的话吗?” 段辞想起那一晚的情形,他那时候说过什么呢? 噢,他说,他段辞的孩子除了白晚琪,其他人不配生。那时候的他一心只顾着维护白晚琪,说出来的话一半是气话,一半是和父母赌气,还有一半是想让姜软软知道自己那时有多厌恶她。 可是和白晚琪的那些年,他对“孩子”这个概念甚至感到模糊,孩子似乎只是冷冰冰的一个词,有与没有,对他来说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可是现在,他迫切的想要姜软软怀上他的孩子,段辞甚至已经开始在幻想那个画面,姜软软抱着孩子朝他微笑的那个画面,温馨和睦。 第182章 照片 晚餐做好,段辞说:“老婆辛苦了,我给你倒杯水。” 说着就要去给她倒水,段辞背对着姜软软看着面前的水杯,眉头紧皱着,把手伸进口袋里。 “段辞。” 突然,姜软软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男人转身:“怎么了?” 姜软软拿着创可贴走到他面前,“把手抬起来,我给你指尖的伤口换一下这个。” 段辞才想起,昨天抢着切菜弄伤的手指,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没想到姜软软还记得,心头升起一丝喜悦,乖巧地抬起手。 姜软软给他撕开旧的创可贴的时候,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他一般。 她轻轻叹一口气:“段辞,以后做什么事都要小心一些,不要莽撞得像个孩子一样,也不要再头脑一热就什么都不管不顾去做自己不擅长的,更不要……”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段辞就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姜软软想说,更不要去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既已经说得很清楚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就请你不要做一些不擅长的事情让自己受伤,那样只会让你更痛苦,也会让我愧疚。 段辞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心中甚是喜悦,姜软软会关心他,会和他说这些话,那就说明她对自己并没有看起来的这样冷漠。 段辞分不清这关怀的虚实,也不想知道真假,他只知道,有就够了。 有……就够了! 松开她,语气带着淡淡的兴奋:“老婆辛苦了,老婆喝水。” 他把水拿起递给她,就仅仅只是一杯干净的水。 姜软软看着他递过来的水,拧着眉说:“段辞,你听我说完。” “软软,不要说了,先喝水。” 段辞生怕她再说下去,会说出一些他不想听的话来,所以制止了她。 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喜悦,就让他放在心中多温存一会儿,就让他多开心一会儿。 姜软软只好喝了一口水,再替他换上创可贴。 俩人用餐期间,姜软软主动地坐在段辞左侧,而男人也像是心情极好的样子,搂着她的腰间,不断给她夹菜让她多吃些。 吃完,段辞想帮忙一起收拾和洗碗,姜软软阻止了他:“段辞,你的手还有伤,不能碰水。” 段辞只好不再坚持。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日子过的也算平稳,而段辞也一直靠着姜软软的那几句关怀,让喜悦在心中像波浪一样不断涌动。 无论她表现得怎样淡漠,段辞都在心里告诉自己,她的冷漠外表都是她装出来的,她其实还是关心自己的。 半夜十一点。 俩人躺在一张床上,姜软软睡得很沉,她的手机震动着,段辞拿起她手机,轻轻用她的指纹解锁开。 看见姜书易发来的消息,消息内容是把魈一还的情况告诉给了她,让她过几日抽空去看看魈一还,说不定以后就没机会了。 段辞看见这内容,眉头微皱,没有丝毫犹豫把消息删掉。 姜软软的微信好友没几个,段辞好奇,点开了她的相册。 而相册里,只有一张照片。 是姜软软和祁野大学时期的那一张唯一的合照。 照片映入眼帘的瞬间,这段时间欺骗自己的喜悦瞬间化为泡影,化为笑话消失殆尽。 随之而来的是嫉妒一口一口地咬着他的心,然后又毛骨悚然的透过他的骨骼,钻进他的血管,弥漫至全身。 照片里,男孩笑得阳光,眉眼舒展开来,唇边的梨涡也清晰可见,像雨过天晴的湖光山色。 而他身旁的女孩浅笑着,一双水眸顾盼生辉,璀璨的星眸与七夕夜的满天星遥相辉映,恍若天际谲艳的晚霞,让人迷了眼。 段辞以为,在去年度蜜月那时,姜软软在钢琴前的那一抹笑容就是她最美最极限的笑容。 原来,不是的。 照片里的姜软软,照片里的她,虽只是浅浅一笑,却比漫天星光还要璀璨耀眼,那双好看的眼眸炸开着喜悦的烟花,目光灼热,瞳孔也宛如两颗燃烧的火星。 无一不在诉说着,她爱极了照片里的男人。 段辞极力压制着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终是没忍住,划动手机屏幕放大姜软软的模样,原来,这就是她爱一个人的眼神。 这就是姜软软充满爱意的眼神。 段辞眼眶里的泪水几乎就要溢满,空气在此刻仿佛稀薄得无法满足肺部的需求,呼吸伴随着一股深深的窒息和闷痛。 原来,他求而不得的东西,在另一个男人面前也不过是个平常到不能在平常的东西。 眼泪夺眶而出,段辞抬起指尖去触摸脸上的泪水,果然是红色的。 那股灼热的痛感迅速在体内泛滥开来,如同烈火般灼烧他的肌肤,温热的液体再一次从体内涌上喉咙。 段辞放下手机,迅速起身离开,直到关上次卧的房门,他才敢把卡在嗓子里的血吐了出来,将衣襟染得一片猩红。 然而,他的嘴里不断涌出一股股的血沫,段辞不得不弯下腰,让嘴里的血沫顺势而出,把地板染红,他开始咳嗽,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段辞想到姜软软还在次卧里睡觉,又怕咳嗽声会吵醒她,将手背放在嘴边堵住咳嗽的声音。 身体疼得像是被人活生生掀开一层皮肉,艰难地下了楼才敢拍着胸膛放出声咳嗽。 血泪再也抑制不住的不断涌出。 心脏被撕裂了千百遍,伤口还未愈合,又裂开新的口子。 段辞顾不得身体的疼,进入厨房随意拿上一张帕子沾上水就往二楼走去,走到刚才被血染红的地板上。 一生傲骨不屈的男人,就这样跪在地板上擦拭着地上的血迹,只是为了不让这血腥的味道飘进次卧去。 段辞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始终觉得不够干净,又艰难地蠕动身体洗了一遍又一遍的帕子,擦了一遍又一遍。 做完这一切,他才狼狈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抬眸望着天花板。 明明这个世界这么大,他却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了一片充满迷雾的黑暗世界里,怎么努力也看不见黑暗的尽头。 第183章 乖巧的不像话 第二天清晨,姜软软醒来时,段辞已经不再身边,她却发现自己的手机换了个位置,解锁屏幕看见了自己和祁野的照片。 所以,段辞动过她手机?看见了这张照片? 姜软软只得把指纹解锁改成密码解锁。 她从房间出来时不见段辞的身影,想来他应该是早起出门了。 姜软软进入厨房做早餐的时候,感觉厨房里少了什么东西,但整个房子又没什么异常,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中午的时候。 段辞来姜氏找她,男人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他说要带她出去吃东西。 姜软软问他:“段辞,昨晚你是不是动过我的手机?” 男人勾唇一笑,直接承认:“是。” “段辞,我希望以后你不要随便乱动我的手机,也不要随便偷看我的隐私。” 段辞牵起她的手,声音中带着占有:“软软,在我这里,你没有隐私,你也不该有隐私。” 姜软软想反驳他,段辞直接打断:“软软,你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的隐私,如果你以后再说这种话,我不介意让那张照片消失。” 淡淡的威胁之意,段辞知道那张照片对姜软软来说意味着什么。 彻底删除那张照片,昨晚他不是没想过这样做,但想到姜软软知道后的后果,他终究还是压制住了冲动,尽管那张照片的存在让他很不舒服。 可是,现在……他真的做不到让姜软软恨他,亦如想要给她下催.情药的那晚,他最终没有那么做也是害怕她事后会怨恨自己。 不被她爱都已经这么艰难,如果再被她恨,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姜软软听出了威胁之意,她不再说话。 她也无从得知段辞当时看见那张照片后的反应。 段辞牵着她一路离开姜氏,带着她去外面餐厅用了午餐。 用完餐,段辞把她送回姜氏。 而段辞自己并没有回段氏,而是回了家,打电话给属下,叫来了一些人。 在姜软软的次卧里,四个角落都装了四个隐形摄像头。 又在一楼和二楼的客厅里也安装了两个,直到安装完成,他亲自检查,确定姜软软发现不了之后才让属下带着那一群人离开。 段辞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 他说过姜软软不该有自己的隐私,那她就不能有。 如果无法得到她的心,那就把她的肉体一辈子禁锢在自己身旁。 抽完烟。 男人起身出门,依旧没有回段氏,而是打电话给岳铂择,去了彼岸花喝酒。 包厢里。 段辞喝了好几杯酒,岳铂择劝他少喝点,毕竟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比以往差许多。 段辞也能感觉到现在的身体变化,可他顾不上,也不想去管,他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驱散这种痛苦。 喝得微醉的时候,段辞开口:“铂择,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喜欢一个女孩,后来呢?怎么样了?” 岳铂择眸光一动,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脸颊微醺:“如你所见,没有后来。” 段辞的思绪拉回高中时期,“我记得,那时候你连夜给你喜欢的那个女同学,送去一个什么她喜欢吃的东西,她家情况不好,爸妈摆夜摊的,你还拉着哥几个去给她家摊子照顾生意。” 岳铂择的思绪也随着段辞的话被拉回高中时期。 仰头靠在沙发上,一滴眼泪从眼角流出。 那时候,他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孩子,她笑起来甜甜的,总是扎着高高的高马尾。 可她的家庭条件不好,继母从小灌输给她的思想就是她永远不如别人。因此面对岳铂择的追求她没有勇气接受,总是很自卑,总是觉得自己不配拥有一切美好的事物。 岳铂择记得清楚,那个时候,他真的喜欢极了她,追了好长一段时间,把她当成小祖宗一样捧着。 而在他猛烈的追求下,那个女孩也答应了做他女朋友,那一天晚上,岳铂择激动的彻夜未眠。 可是渐渐的,他改不了贪玩的性子,总是瞒着她和段辞还有几个哥们一起出去玩,出去浪,酒吧、夜场、赛车…… 每次出去,都会寻找新的猎物,身边都会带着不同的姑娘,心里有负罪感,总觉得愧对自己的女朋友。 那时候年少轻狂,根本意识不到那样做的严重性,直到彻底的失去心爱的姑娘,他才渐渐收了性子。 可尽管如此,他喜爱的姑娘再也没有回到他身边。 包厢里的氛围变了味道。 段辞自嘲一笑,苦涩开口:“那时候我还嘲笑你小子是个情种来着。” 岳铂择追那个高马尾女同学的事,段辞也多少知道一些,那时候他身边也有一个白晚琪。 可是瞒着白晚琪出去玩的时候,他心中没有丝毫负罪感,更别说半夜给她送东西了,简直是天方夜谭。 岳铂择苦笑:“好想再回去看看她。” 段辞眼角带着醉意:“铂择,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如何选择?” 岳铂择目光涣散,“如果有这种机会,我一定会牢牢抓住她的手,一定为她收起所有贪玩的性子,一定会坚定的选择她。”说完,拿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可惜啊!没有如果。他心爱的姑娘永远以年少的模样停留在他心中,再也回不来了。 段辞前倾着身体,闭上眼睛按揉着太阳穴,满脑子都是姜软软那张照片里的样子。 如果,世界上有时光机,他真的好想乘坐时光机回到年少时,提前一步在祁野认识姜软软之前去认识她,陪伴她! 如果,有时光机就好了! * 姜软软下班回到家依旧不见段辞的身影,打电话也没人接。 自从段辞知道心脏移植的事后,姜软软就让博书撤了,所以她身边已无人再盯着段辞,因为段辞现在每天回家,大部分时间都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也就没有了监视的必要。 一直到晚上十点半。 段辞才醉醺醺地回来,满身的酒气,看起来喝了不少。 姜软软想给他做醒酒汤,段辞抱着她不许她做,像个赌气的孩子,只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他抱着她入睡,把头埋进她的身体里,又蹭了蹭,像只乖巧又没有安全感的猫咪一样。 姜软软没有动,段辞抱着她带着酒意睡着了,姜软软借着床头灯的光看着他,男人脸颊微红,看起来很不安,眉宇间比从前多了几分沧桑。 这个样子的段辞,就像一只收起所有刺的刺猬,乖巧得不像话。 姜软软不敢再看,闭上眼睛睡觉。 半夜时。 段辞突然从梦中醒来,吻着她的下巴,声音低哑:“软软,我做了一个梦。” 姜软软被他的动静弄醒,迷迷糊糊地问了句:“什么梦?” 男人的眼眸隐匿在昏暗的台灯光下,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泪光:“我梦见,你叫我阿辞。” 为什么是梦啊!如果不是梦多好! 男人语气带着丝丝恳求:“软软,我想听,你叫一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