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客栈》 第1章 重出江湖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昆仑派,乃正道九大门派之一,名震江湖,门下弟子无不以修炼昆仑内功心法为荣。 而在昆仑派的诸多功法中,最为高深莫测的,当属“太清神功”,此功法乃承载天意、直达天道的绝顶武学。 能习得此功,便是踏上了通往武道巅峰的第一步。 那一天,师父将云龙召到面前: “云龙,太清神功乃昆仑至宝,修习此功,便是修行天道。昆仑派的武功不止是强身健体,更是悟道之法。你若能得此功,便有触及天道的机会。” 云龙双目一亮,问道:“师父,修炼太清神功,真的能触及天道吗?” 师父慈眉善目,缓缓点头:“当然。不过天道之遥远,非一朝一夕可达,但只要你持之以恒,心无旁骛,总有一日,天道会为你所见。” 云龙坚信师父所说的每一句话。 “那弟子需要练习多久呢?” 师父微微一笑:“修炼此道并无定数,至于练到何时何地才算圆满,那却是你自己说了算。武道的终点,不在于他人评价,而在于你心中是否满意。” “自己满意……” 虽然师父说的有点云里雾里,但云龙坚信自己一定能修炼到那样的境界。 “师父,等我练成神功,我也会像师兄们一样载誉归来。” “好。”师父点了点头。 按照昆仑派的传统,正式弟子在获得道号后,皆要离开山门,独自闭关修炼一段时间。 短则一两年,长则五六年。 此修行需远离俗世,专注于内功心法的突破与悟道。 作为昆仑派的正式弟子,云龙同样无法例外。 他挑选了昆仑山深处一处僻静而险峻的洞穴,那里险峻异常,常人难以抵达。 洞府之外,寒风如刀,昼夜呼啸。 在这里,仿佛时间都已凝固。 带着数百颗辟谷丹,云龙毅然开始了他的闭关修炼。 在那片寒冷幽暗的空间里,他全然忘却了时间的流逝,唯一存在的,便是他心中的太清神功。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 日月轮转之间,云龙已经全然不知道自己修炼了多久。 云龙每日如磐石般静坐,心无旁骛地感悟天地至理,时而呼吸与自然同频,时而手中隐隐流转出淡淡的灵气波动。 他的身影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整个人透着一种空灵之感。 每一个呼吸、每一次真气运行,都是一次内在的淬炼与升华。 日复一日,风雪在外肆虐,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 云龙的心境却愈加澄澈,体内的真气也逐渐厚重如海。 隐隐的,他感受到了一种突破的契机,仿佛与天地相合的那一刻正悄然来临。 某日,云龙依旧盘膝而坐,沉浸在深邃的修炼状态中。 他的呼吸如江海般深沉悠长,整个人似与天地融为一体。 突然之间,他的心神猛然一震,仿佛有一道雷霆划破长空,瞬间击中了他的意识。 他猛然睁开双眼,眼中精光闪烁,宛如两道利剑刺破虚空,直指天际。 一股无法言喻的力量自他体内迸发而出,犹如醍醐灌顶,将他从修炼的极限中一举推向全新的境界。 云龙深吸一口气,他立刻感受到周围的天地法则仿佛开始回应他的气息,那种超越了身体、渗透灵魂的力量,犹如天地大道的宏伟规则,环绕在他的周身。 这一刻,他明白了——他触及到了凡人难以企及的神秘领域。 一股涅盘重生的力量从他的丹田深处升腾而起,迅速席卷全身,激活了他体内的每一寸肌肉、每一条经脉。 五气朝元! 三华聚顶! 伴随着这股惊人的能量涌动,三道纯净的内力分别从他的心、肝、肺处升起,汇聚向头顶。 刹那间,三朵色彩斑斓的莲花在他的头顶盛开,缓缓旋转,散发出无尽的灵气。 上丹田瞬间打通,一股浩瀚的力量仿佛自天际垂下,灌注入他的身体。 天花乱坠的异象瞬间出现,天地之间仿佛充满了无数璀璨的光点,它们纷纷向着云龙的身躯汇聚而来。 天花乱坠! 脱胎换骨! 伴随着莲花的绽放,全身涌现出磅礴汹涌的气势。 涅盘之力彻底爆发,仿佛重生一般,云龙的躯体开始快速蜕变。 他能感受到自己多年积累的内力如大江入海般奔涌而上,冲破所有的桎梏。 骨骼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他的肌肉在这股强大力量的推动下不断重组,焕发出一种崭新的生机。 原本衰老的皮肤逐渐褪去,如同蛇蜕皮般迅速剥落,露出下方如婴儿般细嫩的肌肤。 甚至,骨骼也随之发生蜕变,变得更加坚韧、灵活,仿佛专为承载武道巅峰之力而生。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返朴归真! 返老还童! 云龙全身吸收着昆仑山脉间磅礴的天地灵气,仿佛干涸已久的土地终于迎来了久旱后的甘霖。 他的身体再次开始变化,牙齿快速脱落后又重新生长,新的牙齿比之前更加锋利整齐。 他的四肢、肌肉、经脉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一股青春的气息从他体内激荡而出,令他整个人焕然一新。 甚至连他多年来修炼的痕迹都逐渐消失,仿佛他从未经历过这些年岁般。 云龙低头看着自己焕发青春的身体,心中忽然有一种淡然的领悟。 “这就是天道的触及吗?” 传说中的“登仙之境”,那遥不可及的境界,此时在他面前隐隐浮现。 但云龙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正踏入了这个传说中的境界。 因为云龙从未见过到达此境界之人。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对此,已然心满意足。 “师父曾言,当我心中感到满足之时,便是我出关之日。” 云龙轻笑一声,站起身来,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力量。 云龙认为现在就是那个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能将天地灵气一口吞入体内,朗声道: “师父,师兄们!等着我吧,我云龙,终于要出关了!” 随着这一声长啸,天地之间似乎也为之共鸣。 云龙的闭关修炼,结束了。 第2章 再上昆仑 “请问,阁下来我昆仑派有何贵干?” 守在昆仑派山门的年轻道士拦住了云龙。 看他神情严肃,眼神里透着几分困惑和警惕。 显然,他并不认识云龙。 云龙打量了对方几眼,这位年轻道士面容青涩,显然年纪不大,或许刚刚成年。 云龙心里暗自思量:“这小子是谁?看起来像是新收的弟子,我居然完全没印象。” 他抬起头,看了看门匾上那烫金的“昆仑派”三个大字,确认无误后,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我是云龙。” 年轻道士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副茫然的神色。 他眉头紧蹙,似乎在努力回忆,却一无所获。 “抱歉,请问您是江湖上哪一派的朋友?”他有些拘谨地问道。 云龙皱了皱眉,有点不悦地说道:“看不出来吗?我是昆仑弟子。” “什么?昆仑弟子?这……” 年轻道士的眼神更加古怪了,他狐疑地盯着云龙,仿佛对方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冒昧地问一句,您师父的名号是?” “道龙真人。” 云龙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中透出几分自豪。道龙真人可是昆仑派数一数二的高手啊! 就算这年轻道士没听过“云龙”之名,也不可能不认识自己的师父。 然而,年轻道士的反应却出乎云龙的意料,他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依旧是一副漠然的表情, “道龙……真人?” “没错,道龙真人。” 云龙加重了语气,脸上隐隐有些不耐。 这人到底是不是昆仑弟子啊,连道龙真人都没听过? “我完全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本门没有这号人,请回吧。” 年轻道士的语气变得更加冷淡。 “什么?没有?” 云龙愣了一下,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是什么意思?这里不是昆仑派吗?” “这里确实是昆仑派。”年轻道士的语气充满了无奈,“但没有您说的那个人。看来你是弄错了,不如去别处打听打听吧。” 云龙心头一沉,额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突然问道:“请问现在昆仑掌门的道号是?” 年轻道士皱着眉头,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不快,缓缓回答道:“是白鹤真人。” “白鹤?不是道风真人吗?” 云龙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中满是惊讶。 年轻道士闻言,瞪大了眼睛,语气愈加冷淡, “无论是‘道’字辈还是‘云’字辈,本门都没有这样的辈分。所以请您快点离开吧。” 云龙只觉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心底窜了上来。 难道……他闭关的这段时间,昆仑派发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大变故? 他低头沉思,心里掠过无数疑问和猜测。 “你这小子,”云龙勉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强作镇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莫非是我闭关这几年,昆仑山换了主人?” 年轻道士无奈地摇了摇头:“无论阁下说什么,我都不会让您入内。请速速离开。” 云龙感到一阵无力,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什么? 居然没有“道”字或“云”字辈的人? 天呐! 云龙顿时大脑一片空白,这一刻他才如梦初醒,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象中复杂得多。 原来,自己闭关的时间竟然远远超出了预期。 “到底……过去了多少年了?” 云龙喃喃自语,目光呆滞。 他的脑袋宛如一块木头,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整个人就像被打了一记重拳似的,愣在原地,一时竟不知该做何反应。 他原本以为自己不过是闭关了三五年,最多也就是十年八年而已。 然而,听到这些话后,他心里泛起了一个不祥的念头:或许……要乘以十?! 虽然无法精确知道到底过去了多少年,但可以肯定的是,已经是漫长的岁月。 云龙在心里苦笑:“看来,我可能错过了昆仑派的几代掌门啊。” 不过,无论过去多久,眼前的事实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更何况,云龙根本没有别的去处。 昆仑山是他的家,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几乎他的一生都在这里度过。 他的世界就是这座山,他无法接受现在的自己与昆仑毫无关联。 深吸一口气,云龙决定冷静下来,耐心解释自己的情况:“年轻人,听我说,我曾在昆仑山修行,但具体多少年已经不太清楚了。我闭关修炼时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然而,年轻道士根本不想听他啰嗦。 见他还不走,那道士眉头皱得更紧,挥手厉声说道: “够了!趁我还没有发火,快点滚吧!” 云龙心中苦笑,“看来,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他看了看自己焕发青春的手掌,摇了摇头,无奈地决定稍微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也许这样能唤起这小辈的尊重。 砰! 只听见一声巨响,云龙随手一掌拍在旁边的石柱上,那石柱竟然裂开了一条长长的缝隙。 强大的力量震得四周都微微颤抖,风沙四起,尘土飞扬。 年轻道士吓得脸色煞白,嘴巴大张:“这……这是什么动静?” 他的腿有些发软,显然没见过这种场面。 就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四周的道士们像一群被激怒的恶狼般冲了出来,手持长剑,目光凶狠。 然而,云龙扫视了一圈,心中却不禁失望。 人数不仅远比想象的少了很多,而且这些弟子的实力……跟从前的昆仑弟子根本没法比。 曾经,昆仑派的道士们个个如百炼之宝剑,锋芒毕露;又像是昆仑险峰上的苍松翠柏,坚韧挺拔。 他的师父道龙真人是这样,他的师兄们也是如此。 每一个昆仑弟子都是经过严格的磨砺,日日夜夜精进武学,刻苦修行,不敢有丝毫懈怠。 但现在呢? 眼前的这些弟子,哪里还有昔日昆仑派的风骨? 他们更像是一群满肚子油脂、懒散无力的肥猪。 云龙不禁心中一阵感慨:这昆仑,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变故? “唉,昆仑,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他心中叹息,但眼下的情况,他也无奈,只能继续想办法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其中一位中年道士站了出来,看起来他是这群“肥猪”的领头人。 他微微拱手,装模作样地说道: “贫道白松。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云龙上下打量着他,虽穿着昆仑派的道袍,但肚子圆鼓鼓的,显然和旁边的“肥猪们”没什么区别。 他的气质与曾经那些英姿飒爽的昆仑弟子相差甚远,甚至可以说判若云泥。 “云龙。” 云龙淡淡地回应。 然而,从白松那微微抽搐的嘴角和渐渐阴沉的脸色,云龙读出了满满的“你这小子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用这种轻描淡写的口气和我说话?” 显然,白松不太满意这个回答。 云龙不想惹事,于是耐住性子,开始解释自己离开这么久的原因:“其实,我是很久以前昆仑派的弟子。但因为闭关修炼,不知不觉时间飞逝,如今才出关。” 白松一脸茫然,眉毛几乎拧成了麻花,仿佛在说:“这都是什么胡话?” 云龙见这解释显然无法打动对方,索性换了个问题:“你师父的道号是什么?” 白松有些迟疑,但还是回答道:“神正真人。” “那你师父的师父呢?” “你是指师祖吗?”白松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 “对,师祖。” 白松眼神变得更加警惕,但还是回答道:“能光真人。” 云龙继续追问:“再往上呢?” 这下,白松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眼神中闪过几分恼怒。 然而,碍于周围同门在场,他还是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住脾气,冷冷道:“具体道号我不知道,但听说他是‘云’字辈的。” 云龙心中微微一震,忍不住一阵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找到同辈了? 但这并没有让他感到太多欣喜,反倒是一种苦涩。 他抬眼望着面前的白松,这个年过四十的道士,他们的太师祖竟然和云龙同辈! 云龙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自己闭关的时间,恐怕已经超过百年了! “我是你太师祖的同辈。” 云龙语气平淡,但话语落地如同一声惊雷。 一瞬间,周围空气仿佛凝固了,白松以及围观的道士们全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云龙。 白松脸色涨红,愤怒地指着云龙,声音拔高:“狂妄之徒!你在胡说些什么?昆仑派从未听说过什么闭关修炼,你若再胡搅蛮缠,别怪我们不客气!” “……什么?取消了闭关修炼?” 云龙心中一片迷茫,这一下,他终于明白了为何昆仑的弟子们会变得如此不堪。 白松没有再搭理云龙,连同其他弟子们一起瞪大了眼睛,仿佛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云龙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下一步怎么办。 “这些蠢猪,若是按辈分算,根本不应该敢直视我这个长辈。可如今他们竟敢如此无礼。” 云龙本想出手整顿一下昆仑的规矩,恢复自己在门派中的威严,但仔细一想,又摇了摇头, “算了,即使惩罚了他们,也于事无补。” 他抬头望了望远处的昆仑山峰,心中苦笑:如今的昆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昆仑。即使自己是太师祖的同辈,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个疯子罢了。 细细想来,云龙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脱离了这个时代。 眼前的昆仑弟子们,哪里还像昔日那些坚韧的修道者? 如今的昆仑派与他所熟悉的完全不同,时代的巨轮早已碾过,他这个“百年老怪”显然不再属于这里了。 更何况,现在的自己,看上去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突然跳出来自称是这些人“太师祖”的同辈,谁会相信呢? 恐怕连他自己站在镜子前,也难以相信这幅年轻的面孔背后,竟然藏着一个经历百年岁月的灵魂。 最终,云龙没有再争辩什么。 他明白,岁月已经改变了一切,自己所熟知的昆仑派已经成为了过去。 想到这里,云龙忽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和孤独。 曾经属于他的昆仑早已不复存在,而他,也没有了可以回归的地方。 他孤身一人,默默转身,步伐坚定而又沉重,缓缓走下了山路。 他离开了昆仑,不再回头。 第3章 昆仑客栈 到目前为止,昆仑几乎占据了云龙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然而,时间如流水般冲刷着一切,时代的变迁也无情地撕裂了曾经牢固的纽带。 命运的手悄然推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向他发出了无声的召唤:“是时候踏上新的旅程了。” 云龙仰望着苍茫的天空,仿佛在与那无形的命运对话。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如果这真的是你的旨意。” 在那一刻,他的心中似乎豁然开朗,决定顺应天意,迎接这未知的未来。 “那么,首先得给自己取个新名字吧?” 他低声自语。 既然已经决意离开昆仑,他明白,过去的道号再也无法承载他即将展开的新生活。 突然,一个名字闪现在他的脑海中。 “是啊,过去百年,我唯一的朋友就是那山洞的墙壁,叫‘壁友’再合适不过了。” 他低声念道,“壁友……壁友!” 随即哈哈大笑,笑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壁友!这个名字真好!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云龙,而是以壁友的身份,开始新的生活!” 然而,就在这满怀希望的瞬间,他的心中又浮现出了新的困扰。 “可是,现在我要做什么呢?” 他皱起眉头,思索着。 曾几何时,他的生活被昆仑的修行充斥得满满当当,他从未想过除此之外的生活会是怎样的。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对未来的规划无从谈起。 于是,他带着这一份困惑,漫无目的地在蜿蜒的山路上走了很久。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夜幕逐渐笼罩大地。 就在这时,他的肚子突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咕噜! “肚子饿了啊。” 他苦笑一声,抚摸着自己早已感到空虚的胃部。 想来也正常,他甚至已经记不起上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了。 长时间的修炼,让他早已超越了凡人的需求,连辟谷丹都不再需要。 “看来得先找点东西吃才行。” “有什么可以吃的吗?” 正当壁友在黑暗中四处张望时,一抹轻盈的身影闪过他的眼角——是一只小兔子,毛茸茸的身子在月光下显得柔软可爱。 兔子动作轻盈,一双黑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壁友心头一动,身体不自觉地朝兔子靠近。 然而,那兔子并没有像一般野兽那样惊慌失措地逃跑,反而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壁友根本不是一个威胁。 对于壁友来说,这一幕似乎再自然不过了。 经过多年与天地的交融,他的气息早已和山川草木融为一体,甚至连野兽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他的身体如同自然的一部分,不带任何侵略性。 壁友伸出手,轻轻地靠近兔子,手指几乎能触碰到它柔软的皮毛。 然而,就在这时,壁友的目光被另一处吸引——那只兔子身后不远处,几只小兔子正在草丛中蹦蹦跳跳,欢快地玩耍着。 看到这一幕,壁友的心顿时软了下来。 他微微一笑,轻轻叹了口气:“原来你也有家人啊。” 说着,他慢慢地收回了手,将兔子放走。 兔子眨了眨眼,仿佛对他的仁慈充满感激,然后轻巧地跳回了小兔子们的身边。 “看来今晚我又得饿肚子了。”壁友无奈地摇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咕噜噜! 肚子仿佛对他的决定表达了不满,发出了雷鸣般的抗议。 壁友苦笑道:“忍一忍吧老弟,百年都忍过来了,还怕这一天?” 然而,就在他准备继续前行时,突然从山腰处传来一丝微弱的光亮。 壁友眼睛一亮,瞬间被那抹光吸引住了。 “嗯?” 他眯起眼睛,朝着光亮的方向望去。 那微弱的光芒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一盏指引迷途的灯火。 壁友好奇心驱使,顺着那光亮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当他靠近时,眼前的景象令他愣住了。 “昆仑客栈?” 他不由得低声惊呼。 眼前是一家看上去几近倒塌的老旧客栈,屋檐残破,墙壁斑驳,仿佛随时会被一阵风吹倒。 然而,尽管它如今破败不堪,壁友还是一眼认出了它——这正是记忆中那家昆仑客栈! “真没想到,这地方竟然还在!” 壁友的嘴角扬起一丝惊喜的笑意,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怀旧情绪。 那是他年少时与师父、师兄们常来光顾的地方。 昆仑山以险峻闻名,而这家客栈便坐落在山腰的狭窄小路旁,成为了行人休憩的绝佳场所。 那些年,他与师父、师兄在这里留下了许多欢声笑语的回忆。 “哈哈,真是令人怀念啊。” 壁友不禁大笑出声,仿佛那些久远的日子就在昨日。 他站在客栈门口,仿佛看到了自己与师兄们争抢最后一碗热腾腾的面汤的场景,耳边依稀还能听见师父慈祥的笑声。 时光飞逝,物是人非,但这间客栈却依然伫立在这里,像是岁月中的一颗不倒的标记。 不过,怀旧归怀旧,现实还是得面对。 壁友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现在的我,可真是兜比脸干净啊。进去喝一碗热汤,恐怕也只能当乞丐了吧。” 他正准备转身离开,却突然灵光一闪:“不过,要是帮忙做点杂活,或许能换点吃的呢。” 想到这里,壁友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拍了拍衣角,迈步走向客栈的大门。 就这样,他似乎被命运引导着,走进了昆仑客栈。 第4章 一碗素面 陈小熙的命运自幼便与苦难紧紧相连。 陈小熙早年失去双亲,她是由她的爷爷抚养长大的。 她的爷爷陈幕秋,年轻时投入所有积蓄,开设了一家客栈,用以维持生计。 然而,想要在繁华的城镇中开一家赚钱的客栈,所需的资金远远超出了陈幕秋的能力范围。 经过多次打听,他终于发现了一个自己勉强能够承担的小客栈——昆仑客栈。 这家客栈位于险峻的昆仑山半山腰,四周山势陡峭,几乎没有什么常年往来的商旅。 然而,昆仑客栈却有一条优势——它位于通往武林重地昆仑派的必经之路。 虽然过客稀少,但总会有一些武林人士偶尔来此歇脚。 由于收入微薄,没有资金雇佣店员,也没有多余的钱请厨师,陈幕秋几乎把自己变成了客栈的全职工——煮饭、洗碗、打扫、维修,甚至招呼那些脾气暴躁的客人,这些繁琐的活儿成了他的日常。 后来,无人照料的陈小熙也被送到了陈幕秋身边。从那时起,一老一少便相依为命的支撑着这间客栈。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小熙逐渐长大,她也开始帮忙,虽然只是打打下手,但已经让爷爷的负担轻了不少。 陈幕秋看着孙女越来越能干,内心的满足感溢于言表。 他时常用心教导小熙如何打理客栈,从如何与客人打交道,到如何在困境中精打细算。他们虽然生活简朴,却也其乐融融。日子虽不富裕,但这一老一少,互相扶持,生活倒也过得踏实,幸福如一汪平静的湖水。 但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 一生辛劳的陈幕秋最终病倒了,再也没有站起来。 就在陈小熙逐渐接过客栈经营重担的同时,陈幕秋的身体却日渐虚弱。 直到那一天,老人终于病倒,再也没有站起来。 客栈里曾经忙碌的身影,变成了床榻上一声声痛苦的喘息。 最终,这位为孙女操劳一生的老人带着不舍与疲惫,离开了人世。 那是小熙生命中最灰暗的时刻。 自从爷爷去世,已经整整两年过去了,但她依然时常在深夜里辗转反侧,耳边仿佛还能听见爷爷的呼唤。 两年来,她独自经营这家客栈,肩上的担子比以往更重了。 “唉。” 她叹了口气,望着空荡荡的客栈,心里满是疲惫。 眼前的生活实在是太辛苦了,更加深了她对爷爷的思念。 客栈的工作表面看起来简单,但其实非常繁琐、辛苦。 每天清晨,小熙要提前起床准备食物,还得打扫客房、洗碗、做饭,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 而这还只是最基础的工作。 为了生火,她必须自己去劈柴,还要到山下挑水。 每当看到山路上逐渐模糊的水痕,小熙的手臂常常累得发软。 但更让她担心的是,时不时会有武林中人在客栈里发生争斗,那些刀光剑影,不仅让她的生意受到威胁,甚至连她的生命安全也难以保障。 更糟糕的是,客栈里的物品时常因为打斗或意外损坏,每次维修都让她焦头烂额。 陈小熙不得不暂停生意整日忙于修修补补,这些事情对一个年仅十九岁、独自生活的小姑娘来说,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尽管生活举步维艰,年轻的的小熙却并没有气馁,更没有放弃希望,总能在接踵而来的困难中坚持下去。 回想起爷爷最后的那段时光,陈小熙眼里泛起一丝暖意,仿佛爷爷那沙哑但坚定的声音依然在耳边回响。 “我这个老头子还想亲眼看到咱们小熙出嫁、生娃呢……可惜了,我这把老骨头撑不住了,却还放心不下你啊,老是挂念着,不舍得离开。小熙啊,答应爷爷,咱无论遇到多大的风雨,都绝不能放弃!记住,只要你肯努力生活,老天爷总有一天会眷顾你的。” 这是爷爷在弥留之际与她立下的约定,也是支撑她走过无数艰难日子的信念。 每当她感到疲惫不堪,几乎要被现实打倒时,爷爷的叮嘱就会在心头萦绕,像是一盏不灭的灯火,指引着她前行。 陈小熙正在厨房里忙活,思绪也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那些与爷爷一起的岁月。 就在这时—— 吱呀。 客栈的门被推开,一名男子走了进来。 “欢迎光临!” 她迅速回过神来,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仿佛刚才的沉重思绪从未存在过。 她轻快地走上前,声音柔和而明亮:“您想吃点什么?” 站在门口的男子显得有些局促,他目光在四处游离,仿佛在犹豫着什么。 “嗯,这个……” 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原本,他只是想请求用帮忙打杂换取一顿饭。 然而,看到整个客栈空无一人,只有他孤零零站在门口,他突然觉得这个要求未免太尴尬了。 一个人也没有,还要厚着脸皮讨饭,他的脸涨得通红。 面对陈小熙那毫无防备、带着善意的笑容,他更加难以启齿,只得沉默。 见壁友没有作声,陈小熙说道: “先坐下喝点水,慢慢想,别着急。” “……好的。” 男子听罢,有些尴尬地低下头,走到一旁的桌子边坐下。 他默默端起面前的小陶杯,喝了一口水,心头却波涛起伏。 壁友仔细打量着客栈的内部。 “还是老样子啊。” 环顾四周,客栈内的一切虽然显得有些破旧,但那熟悉的摆设、陈旧的桌椅,几乎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曾经与师父和师兄们在这里歇息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 客栈的原主人,那个总是笑容可掬、额外送上几道热菜的老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的面孔浮现在男子的脑海中。回想起那张和蔼的面孔,他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这里的原来的主人就很热心,现在还是如此啊。” 很快,他又因为再也无法见到那些熟悉的人而感到伤感。 与此同时,陈小熙看着不断四处张望又不停喝水的壁友,心里在想完全不同的事情。 “他也是昆仑派的道士吗?” 刚开始看到他的服装,她是这样想的,但很快她摇了摇头。 到目前为止,她见过的昆仑派道士无一不是衣着整洁干净的。 而眼前这位男子却完全不同,衣衫破烂,满是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收拾自己了。 此外,眼尖的她早就注意到,壁友从进门以来就一直在喝水,显然是没钱吃饭。 想到这里,她轻轻迈步,悄然走向厨房。 “看来不行,还是走吧。” 壁友经过一番思索,最终下定决心。 比起填饱肚子,他更在意自己的颜面。 他打算向店主道歉后离开客栈。 毕竟,饿一天也不会死人。 这次来访,能让他重温旧时的回忆,已经足够了。 就在他站起身的那一刻。 啪! 一只碗被轻轻放在了他的面前,碗里冒着腾腾的热气,一股面条的香味扑鼻而来。 他怔住了,目光缓缓落在那碗面上。 碗边缘还微微泛着水汽,几根青葱点缀其上,看起来简简单单,却无比温暖。 壁友默默地看着把碗端过来的陈小熙。 “我什么都没点呢。” “吃吧,这碗面是免费的。” 陈小熙微笑着说,声音轻柔,却充满了善意。 “免费的?” 面条是免费送的? 壁友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湖上行走,哪里会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他也从未向她说过自己没钱。 陈小熙看出了他的疑虑,笑着说道: “看您的样子,肯定是遇到麻烦了,是不是被山贼劫过了?最近世道乱,夜晚行路要格外小心。虽然这里靠近昆仑派,但这些年江湖不太平,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 当然,山贼的说法不过是她随口说的。 毕竟世上不会有哪个山贼胆敢闯到昆仑山脚下撒野。 陈小熙这么说,是怕壁友心里不舒服,故意这样编的。 而壁友自然也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陈小熙察觉到壁友的沉默,继续说道:“困难的时候,大家应该互相帮助。咱们都是江湖同道,不是吗?” “这……” “快趁热吃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 犹豫了片刻,他终于伸手拿起了筷子,轻轻夹起一口面条,送入口中。 呼噜噜。 壁友大口吸溜着面条,却突然感到喉咙微微哽咽,心中一股暖流伴随着这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涌入嘴里,直冲胸口。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品尝到这种浓浓的人情味了。 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不仅为他端上热汤热饭,还给予了无言的关怀,这一刻,对他来说,简直是温暖到了极致。 啊!真好吃啊。” 他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面条滑进喉咙的同时,他才发现,原来一碗普通的面竟然可以如此美味。 那浓郁的汤汁,鲜香四溢,仿佛在他的味蕾上跳跃,令人难以形容。 也许是因为太久没吃到过像样的食物了,这一碗简单的面条对他而言,宛如仙宴。 事实上,他自己都没注意到,面条吃得有多快。 几口下去,碗底已是见光,只有面汤的余香在唇齿间徘徊。 啪。 桌子上再次放上了一只碟子。 这次是一个扁平的盘子,盘子里放着三个拳头大的包子,个个白白胖胖,散发着淡淡的麦香。 “你要不嫌弃,就都吃了吧。” “这也太客气了……” “这是我之前做的,原本打算卖的,现在剩下了。如果你不吃,我也只能丢掉了。赶快吃吧。” 在陈小熙的催促下,壁友最终默默地拿起包子咬了一口。 “还是热的。” 她刚才说是剩下的,但包子温度依然很高,显然是她在他吃面条时现做的。 壁友慢慢地咀嚼着包子。 随着每一口包子下肚,他的喉咙依旧有些哽咽,不是因为食物,而是因为那涌上心头的感动。 这一切都没变。 尽管岁月流逝,这家客栈依然如旧。 虽然内部已经老旧破损,主人也换了,但那份温暖的人情味却从未改变。 “干得有些噎着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喝的。” “……谢谢。” 她那无限温暖的心意,让百年来冰封的壁友心底渐渐融化了。 第5章 堆积成山 “喔喔喔——!” 清晨的鸡鸣声打破了夜的沉寂,伴随着微弱的晨曦,陈小熙迷迷糊糊地从温暖的被窝中爬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嘟囔了一声。 “唔……”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昨晚忙着打扫客栈,直到很晚才结束,浑身上下都像被打了几百拳一样酸痛无比。 然而,她没有时间停留在疲惫中。开门营业前还有太多事情要做——打扫、备料、整理房间 尤其是柴火,昨天用得差不多了,今天还得亲自去砍些回来,否则根本撑不过这寒冷的山中早晨。 “嗯?这是什么声音?” 就在她匆忙整理思绪准备开始新的一天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吱呀”一声不熟悉的响动,像是有人在外头忙活。 陈小熙顿时警觉起来,赶紧朝后院跑去。 她一推开通往厨房的后门,顿时瞪大了双眼,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 她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眼前的景象令人不敢相信——院子里竟然堆满了如小山一般高高的柴火! 柴火几乎将整个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 “这到底是……” 她喃喃自语着,满脑子疑问,急忙想要找出答案。 正当她试图理清思路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咔嚓!”的声音,像是劈木头的声音。 听到传来的声音,陈小熙绕过柴火堆,朝那边走去,见到一个男子站在那里。 “你是?” 正是昨晚见到的那位穿着破烂的男子,壁友。 壁友听见动静,回头看到是陈小熙,露出淡淡的微笑:“啊,您起床了?” 陈小熙环顾着这堆积如山的柴火,语气里带着几分困惑和震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壁友淡然地答道:“看到柴火快用完了,所以砍了一些回来。” “……” 陈小熙一时无语。 砍了……一些? 眼前这堆柴火,少说也有半年的量,而他居然轻描淡写地说只是“砍了一些”。 她一时半会儿无法理解这是怎么做到的。 “你一个人熬夜砍了这么多柴火?” 壁友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嗯,不算熬夜,天亮前都弄好了。” 陈小熙心中更加震撼,目光忍不住在他身上打量。 当然,陈小熙也怀疑,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砍下这么多柴火。 她很快得出结论,他不是普通人。 昨晚,陈小熙看到壁友穿着破旧肮脏的昆仑派道袍时,还以为他是捡了一件旧衣服穿。 但现在看来,她明显误会了。 虽然她对武功了解不多,但一夜之间能砍这么多柴火,没有武功是不可能的。 “您是昆仑派的道士吗?我昨天冒犯了您,实在抱歉。” 陈小熙有些不安地低声说道。 她心里清楚,昨天那句提到“山贼”的话,对昆仑派这样的大派弟子来说,无疑是种莫大的冒犯。 昆仑派弟子以守护江湖正道为己任,怎么可能被区区山贼袭击? 然而,壁友却摇了摇头。 “没什么可抱歉的,”他语气平和,似乎完全不在意,“我并不是昆仑派的道士。” “不是道士?”陈小熙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可是……你穿着的道袍,不是昆仑派的服饰吗?” “虽然不久前是道士,但现在已经不是了。昨天我真的饿得快要死了,多亏你那碗面条,我才活了下来。” 陈小熙听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没想到,这位昨晚看起来满是风尘的男子竟如此直白坦诚。 昆仑客栈常年接待昆仑派弟子,这些弟子大都严肃刻板,讲究礼数和面子,很少有人像壁友这样坦率直言。 他们时常给她一种无形的压力,而壁友,却让她觉得轻松了许多。 “可是,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柴火呢……”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堆柴火上。 柴火堆得像小山似的,这可不是一般人随手就能干出来的事。 她的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他这么做,是不是为了钱? 客栈如今生意惨淡,她实在无力支付这么多柴火的费用。 万一他要讨要报酬,她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但壁友看出了她的顾虑,轻轻摆手道: “这算是昨天那顿饭的报酬。我一向不欠别人什么。” 事实上,壁友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他一向有恩必报。 昨天他受了她的恩惠,自然要想办法报答。 就在他思索该如何回报时,无意间看到了客栈后院那几乎见底的柴火堆。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上了山,打算帮她砍些柴火回来。 本来,他只是打算砍一点点,够用就好。 然而,因他已经许久未曾动武,不知不觉间手上力量失了分寸,结果不仅砍倒了几棵树,还连根拔起了一大片。 陈小熙还在发愁该怎么感谢他,却忽然看到远处山林间一座小山,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嗯?那边什么时候多了一座山?以前从来没见过啊……” 那座新“山”,矗立在远处的山谷中,看起来像是凭空出现的。 她眯着眼睛,拼命想看清楚,却因为距离太远,始终看不明白。 壁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淡然一笑,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我只带了一点回来。” 那座山,其实就是壁友砍下的柴火堆。 他原本想把所有砍下的树都劈成柴火,但不知不觉堆得像座山一样。 看她现在被这点柴火震惊的样子,要是他把那些柴火全都搬过来,估计她会吓晕过去。 “那我现在该告辞了。” “等等!” 听到陈小熙急促的叫声,壁友回头看向她。 “您还没吃早饭吧?” “早饭就不必了。” 他本想拒绝,怕再吃她的东西又欠下人情。 “不行,您替我砍了这么多柴火,怎么能不吃点东西就走呢?” “……?” 壁友有些困惑,自己劈柴火居然还被埋怨,似乎哪里不对劲。 正当他困惑时,陈小熙露出浅浅的微笑说道: “其实我也一样。” “什么意思?” “我也是欠不得别人的人情。” “……” 最终,壁友还是被陈小熙拉回了昆仑客栈。 第6章 胡思乱想 啪。 一声轻响,热气腾腾的盘子被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来,请用餐。” 陈小熙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与关切。 壁友默默地看着眼前那盘冒着香气的鸡肉,神情略显迟疑。 这是一整只煮得软烂的鸡,汤汁还在泛着微微的油光。 即使他多年没有大口吃过肉,也能闻出这股扑鼻的香气,足以让人口水直流。 “这是……鸡肉?”他低声喃喃,目光在盘子上流连。 他很清楚,鸡肉并不像面条或包子那样便宜,尤其在昆仑客栈这座偏远的小店中,鸡肉可以说是为数不多的贵重菜品之一。 更何况,客栈的生意早已不如从前,陈小熙竟然毫无保留地端上了整只鸡,这份慷慨无疑是她对壁友满心的感激和善意。 对于修行中的道士而言,有时为了强健体魄,鸡肉也是必需品,因此壁友并不陌生。 他曾无数次吃过鸡肉,但现在回想起来,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如此大快朵颐是什么时候了。 如今,热气腾腾的鸡肉摆在眼前,他不禁感动万分。 壁友立刻用筷子戳了一下鸡肉。 扑哧! 扑哧!热气瞬间从鸡肉的裂缝中冒出,香气更是扑面而来。 他毫不犹豫地撕下一块肉放入口中。 壁友慢慢地咀嚼,面上露出一丝微妙的变化。 “……!!” 突然间,他的眼睛猛然瞪大,像是被什么震撼到了。 陈小熙一见,心头一紧,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味道不对?不新鲜吗?” 她有些紧张地看着壁友,担心自己调味出错,或是鸡肉不够新鲜。眼见壁友突然露出异样的表情,她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壁友缓缓停下咀嚼,紧接着满脸真诚地说:“太好吃了……真的太好吃了。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食物。” 壁友说的是真心话。 这话绝不是恭维,而是发自肺腑。 虽然陈小熙的厨艺算不上绝顶,但对于一个长久没有尝过肉味的修行者来说,这鸡肉简直美味到无法形容。 鸡肉的香嫩,汤汁的醇厚,都让他瞬间忘记了一切烦恼,只想大快朵颐。 随着饥饿感的席卷,壁友已然顾不上礼仪,索性扔下筷子,直接用手抓起鸡肉,狼吞虎咽起来。 吮吸声,啧啧声,不绝于耳。 陈小熙看着他吃得如此欢快,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心中那一丝不安也随之消散了。 “慢点吃,小心噎着。” 顿了顿,她忽然想起什么,笑着说道:“对了,我们都还没有正式自我介绍呢。我叫小熙,陈小熙。” 壁友停下手中的鸡肉,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点了点头:“我叫云龙……不对,现在应该叫壁友。” ‘壁友?’ 这个名字让陈小熙微微一愣,心中暗自琢磨着,这个名字真有些特别。 她继续问道:“你多大了?” 壁友微微皱眉,陷入了片刻的沉思。时间对他来说早已模糊不清,自从他全心投入修炼之后,日复一日的修行让他几乎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即使他自己,也已经无法准确说出自己的年纪。 他缓缓地说道:“具体不太清楚,但肯定已经超过一百岁了。” “呃……” 陈小熙以为壁友是在跟她开玩笑,但他的表情很认真,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这让她不禁心中暗自揣测,难道他真的是修炼出什么问题了? ‘难道他是修炼得走火入魔了?’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爷爷对她讲过的江湖故事。 那些过于痴迷于武道修炼的人,有时会因为追求极致的内功心法,精神失常,甚至彻底疯掉。 想到这里,陈小熙下意识地再次打量壁友。 那个初次见面时衣衫褴褛、满身风尘的模样,现在看起来更加耐人寻味。 ‘他多半就是这样吧,修炼得太过了,结果精神出了问题,被昆仑派逐出了门派。’ 她在心中下了定论。 当然,眼前的壁友并没有显得完全疯狂。 他的言谈举止都还算正常,只是偶尔流露出的那股若有若无的异样气息,让人难以完全放心。 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会以那副邋遢模样出现在客栈里。 ‘真是个可怜的年轻人。’ 从外表上看,他显然和自己差不多大。 即使年纪再大,也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她心里暗自想着,若他真是从昆仑派出来的,那他在武道上必定有着不凡的造诣。只可惜,天赋和辛苦换来的,却是如今这副落魄的模样。 不知壁友是否知道她的想法,这时他问道: “姑娘多大了?” “我十九岁。” 十九岁,真是好年轻啊。 他开始闭关修炼时,正是这个年纪。 而眼前的陈小熙,如此年轻,却已然独自扛起了这么多责任。 他望着陈小熙,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惜之情。 虽然没听她讲述过往,但他大概能猜到她的故事。 当然,陈小熙也觉得壁友很可怜。 就这样,两个人默默地对视,互相觉得对方很可怜…… * * * “我又欠了你的人情,一定要还。” 壁友端详着手中那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鸡肉,心中满是感激,想要回报陈小熙。 可她却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 “不必了,柴火都堆积成山了,多得我用也用不完。” 听到陈小熙的话,壁友沉思片刻,才开口说道: “那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事吗?” ‘还有能帮忙的事吗?’ 当然有。 其实,她有太多事需要帮忙. 只是这些年来陈小熙早已习惯独自撑起这座破旧的客栈,对外界的帮助显得格外抗拒。 她微微皱眉,正准备婉拒,壁友仿佛看透了她的犹豫,忽然提议: “既然这样,能不能请你答应我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让我暂时在这里帮忙,也请给我些事情做。” “你想在我们客栈工作?” 壁友点了点头,神情认真。 雇佣?这倒是不同寻常。 单纯接受别人的帮助,她难免会觉得有压力,但如果是雇佣,那便不同了。 虽然客栈目前的状况并不理想,但支付工资的事,也许能让她觉得没有那么尴尬。 考虑到壁友的可怜状况,她很想接受他的提议。 可问题在于: “很抱歉,如你所见,我们昆仑客栈生意不好。所以目前没能力支付任何人的工钱。” 她叹了口气,露出无奈的神色。 现在的昆仑客栈,连她自己都只能勉强糊口,哪有多余的钱再养一个人? “不需要工资。” “啊?”陈小熙愣住了,“那你要什么作为报酬?” “我只希望你能让我暂时住在这里,别的我什么也不要。” “住……在这里?” 陈小熙的脸忽然有些发烫,不由得想着,这是什么意思? 壁友的神色依旧淡然:“就是字面意思,吃住都在这里。” ‘吃住在这里?!’ 陈小熙的脸像熟透的苹果一样,瞬间红了起来,心中乱作一团,不知道怎么反应。 她咳嗽了一声,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话说,你身体没事吧?” “嗯?我吗?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的脸色不太好。” ‘脸色?’ 刚才还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陈小熙,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可能被他发现了,不禁更加慌乱。 她不由得觉得自己仿佛暴露了内心的某些小秘密,脸更红了,像颗红萝卜似的。 “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 “当、当然没事。” 为了迅速结束这个让她羞愧万分的话题,陈小熙连忙说道: “不过如你所见,客栈没有多余的房间。唯一能住的,就是我住的那间。 “可是我看到二楼还有好几间房啊。”壁友不解地问。 “哦,那些房间早就不能用了。”她摇了摇头。 “为什么?” “因为二楼早就破败不堪了。天花板漏水,墙壁也塌了,根本住不了人。” 原本昆仑客栈的二楼有四间客房供客人入住。 她叹了口气,回忆起那场一年前的斗殴,客栈的许多地方都因此被毁。 尽管她修了些小地方,但二楼的损坏程度实在是超出她的能力范围。 “那我可以修好这些房间再使用,虽然需要一些时间,不过在此之前……” ‘等、等一下!他不会是想跟我住在同一个房间吧?’ 可是,除了那个房间,他确实没有别的地方可住。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陈小熙的脸再次红透。 她忍不住瞄了壁友一眼,心中的胡思乱想像脱缰的野马。 “我可以在大厅里住。” ‘啊?’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问题。” 陈小熙结巴着回应,心里却感到一阵尴尬。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像是在自编自导一场荒谬的戏,搞得自己筋疲力尽。 她耷拉着肩膀,无精打采地走向厨房。 壁友担忧地看着她。 “看来你的身体真的有点不对劲……” 第7章 新手报到 第二天,壁友意识到他的担忧并非多余。 昨天,陈小熙已经显得有些疲惫,而今天一早,她的情况彻底恶化,整个人瘫倒在床上,发起了高烧。汗水不断从她的额头滚落下来,打湿了枕头。 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虚弱得连眼睛都无力睁开。 壁友拧干湿毛巾,轻轻擦拭着她满是汗水的额头。 “对不起,我本来想教你一些打理客栈的事情的,结果第一天就搞成这样……” 她的脸色本来就很苍白,现在更是像纸一样。显然,她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 “现在别担心其他的事,先好好休息。身体康复后再考虑其他事情。” 陈小熙无力地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即便这样简单的动作,也让她消耗了许多力气。 “好的,不过,可以麻烦你帮我做件事吗?” “什么事,说吧。” “仓库里有一块大木板,能帮我把它挂在外面的门把上吗?”她勉强地吐出几个字。 “大木板?”壁友疑惑地重复了一遍,随即问道:“那是什么?” “那是……停业告示……”陈小熙轻声回答,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壁友恍然大悟:“你想今天暂时关闭客栈?” “是的……今天我这副样子……客栈肯定没法继续营业了。” 她说得再理所当然不过。她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不用说招待客人了。 然而,壁友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不用关门。我来照看客栈。” 陈小熙心中一惊,虽然想看清他的表情,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但她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只觉得天花板和地面在她眼前旋转,所有的东西仿佛在一起翻滚搅拌,沉重的头脑愈发昏沉。 “嗯……那就拜托你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像是失去了意识一样,缓缓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不久后,陈小熙开始呢喃着梦话,声音带着一丝恳求与悲伤: “爷……爷爷……爷爷,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爷爷……” 壁友一时怔住,脚步停在原地。他本打算悄悄离开房间,可是听到她梦中带着哽咽的呼喊,心中一阵酸楚。 他凝视着她,内心充满了无奈与怜惜。 她的眼角已经湿润,泪水从闭着的眼睛里慢慢滑落,令人心疼。 “她以前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壁友心想,一个十九岁的女孩独自经营一家江湖客栈,这本身就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 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 想到她过去的艰辛生活,壁友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丝酸楚。 “客栈的事就交给我吧,相信我,好好休息吧。” 虽然他不知道陈小熙有没有听到这句话,但她的梦话渐渐停止,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脸上的紧张与悲伤慢慢舒展开,嘴角甚至微微上扬,仿佛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 * * 确认陈小熙再次陷入深沉的睡眠后,壁友轻轻关上房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走到客栈大厅,环顾四周,心中不由得生出些许无奈。 “我是真不懂这玩意啊……”他自言自语,眉头微蹙。 刚才他一时冲动说要接手客栈的经营,豪言壮语倒是出口了,但实际上,他对经营一家客栈一窍不通。 他心里隐隐有些忐忑,毕竟,这可不是简单的事。 “我怎么会突然说出那种话……”壁友苦笑了一下,但随即摇了摇头,心中坚定了起来。 虽然话已经说出口了,但陈小熙的病情让他没有退路。 她病得那么严重,显然不可能在一两天内恢复,这家客栈也不可能就这么关门大吉。 关门的话,客栈本来就稀少的生意可能会彻底没了起色。 “不,不行。”壁友握紧了拳头,暗暗给自己打气, “我不能说完那些话后就后悔。现在我是这里的临时主人,我要有主人的觉悟!在她康复之前,我一定要努力经营好这家客栈!” 虽然这番自我激励有点像在给自己打气,但他的内心开始渐渐生出一种兴奋感。 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尝试经营一间客栈,哪怕规模不大,但也给了他一种全新的体验。 想到自己将亲手打理这里,他的内心竟然涌现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激情。 这感觉就像是,寒冬过后,冰雪消融,他的世界里突然迎来了春天。 “那就先从修房间开始吧?” 他瞥了一眼客栈二楼,想到陈小熙提过二楼的房间都破破烂烂,他决定先动手修理。 反正现在也没客人,修房间倒是个不错的开始。他迈开步子,准备上楼。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打断了他的步伐。 那声音渐渐从远处靠近,似乎是几个人低声交谈的声音,还伴随着脚步声。 有客人?’ 他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朝大门望去。 果然,几秒后,门被缓缓推开,一阵陈旧的嘎吱声划破了寂静。 ‘这可真是时机不凑巧啊……’他暗自嘀咕,但很快振作了一下精神。 壁友脑海中回想起陈小熙对他露出的微笑,他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缓缓走向门口,准备代替她迎接客人。 于是,壁友迎来了他在昆仑客栈的第一个客人。 第8章 少年永风 昆仑派,曾经是整个正道武林的巅峰象征,也曾有过它的黄金时代。 那个黄金时代,无数英雄豪杰自昆仑而出,声震天下,昆仑武皇的威名更是让武当、少林这样的泰山北斗也要逊色几分。 然而,一件事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那场改变一切的灾难,发生在二十五年前——正魔两道的世纪决战,掀起了腥风血雨。 当时,魔教新任教主血天顾子天,率领数万魔教徒,对中原正道发动了史无前例的猛烈进攻。 魔焰滔天,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面对这场生死存亡的危机,正道各派迅速联合,誓死抵抗魔教的疯狂侵袭。 而在正道联盟的最前线,站立着的是昆仑派! 他们以昆仑山为防线,誓死守卫中原大地。 正魔大战旷日持久,双方死伤无数,最终以正道的惨胜告终。 魔教虽未突破昆仑山的铁壁铜墙,但正道的代价却是极其惨烈的,尤其是昆仑派,几乎被彻底摧毁。 昆仑掌门人、长老,以及众多顶尖高手悉数战死,昆仑派的鲜血浸染了山河,才换来了中原的短暂安宁。 当时,整个武林为昆仑的壮烈牺牲而肃然起敬。 正道英雄们都知道,若没有昆仑的顽强抵抗,今日的中原恐怕早已沦为魔教的地狱。 然而,时间是最无情的刀刃,它不仅割裂了历史的记忆,也切断了人们的感恩之心。 岁月流逝,曾经的英雄光环逐渐黯淡,不知何时起,江湖上不再有人为昆仑的牺牲而心怀敬意。 渐渐地,人们开始遗忘这个曾为天下拼死一战的门派。 昆仑派,仿佛从巅峰的神坛上一点点滑落,成为了一个被忽视的名字。 然而,更大的危机并非来自外界的冷漠,而是昆仑派内部的蜕变。 在那些幸存下来的昆仑弟子中,重振门派的声音逐渐被淹没,取而代之的是自我陶醉和懈怠。 他们沉迷于昔日的荣耀,仿佛仍然是武林的中心,却未意识到时代早已改变。 骄傲让他们懒惰,而懒惰使他们丧失了进取心。 这样的想法逐渐蔓延,最终整个门派都充满了这种心态的人。 到处都是只顾自己利益的人,那些愿意自我牺牲、振兴昆仑的人反而成了另类,受人排挤。 就这样,昆仑派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腐朽。 那些真正有天赋的弟子在失望中纷纷离去,门派内讧不断,终于让昆仑的昔日辉煌彻底变成了过眼云烟。 现在,江湖上普遍认为,昆仑派早已日薄西山,难以再有复兴的希望。 甚至,有传言说昆仑派即将被九大门派除名,成为历史的尘埃。 江湖浩荡,曾经的巨擘,是否还能再度崛起?恐怕连他们自己,也不敢再抱有太多期待。 但这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没有人真的关心昆仑派的未来。 即使昆仑派真的从历史中消失,所有人也只是当作一件平常事,淡然接受…… 不!不对! 昆仑派,尽管大势已去,却仍有几位心怀正义的志士在默默坚守。 永风,便是其中之一。 他清醒地意识到昆仑派如今的严重问题,并试图加以改正。 尽管昆仑的现状令他痛心,但他并没有因此放弃希望。 他比任何人都关心昆仑派的未来,比起自己的前途,他更加担忧昆仑的命运。 他是一个比任何人都爱护和珍惜昆仑派的人! 然而,问题在于他只是一个年仅二十的年轻道士。 凭借自己的微薄之力,想要挽救整个门派,谈何容易? 他的身份不过是个年轻的道士,地位微不足道,力量也显得捉襟见肘。 一天,师父白光突然召见他。 “永风。” “是,师父。” “你去一趟武当吧。” “去武当?”永风愣了一下,“做什么呢?” 白光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年那个无聊的‘九派春光’又要举行了。各大门派都会派年轻弟子去参加,我们也不能例外。你,代表昆仑派,独自前往吧。” 永风闻言,眼睛瞪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一个人?去参加‘九派春光’?” 他心中震惊至极。 要知道,“九派春光”虽说是九大门派之间的联谊活动,但近年来早已变成了比拼武功的战场。 各门派都会派出一批精英弟子参赛,以展示自身的实力。 而昆仑派,居然让他,独自一人应战?这无异于送羊入虎口啊! 永风感到心中一阵紧张与不安。 “师父,我一个人去,恐怕很难应付这种场合。”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没关系,掌门已经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我。不论结果如何,你不会因此受到责备。” 白光的语气不容反驳,似乎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可这……” 永风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身为昆仑弟子,他自然愿意为门派的荣耀而奋斗,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毫不犹豫。 但他心知肚明,以他现在的实力,恐怕不仅无法为昆仑争光,反而可能会让昆仑的名誉再度受损。 去年门派的弟子在“九派春光”中败得一塌糊涂,若是今年他再独自参战,恐怕情况只会更糟。 “师父,能不能让几位师兄和我一起去?” 他试图争取一点援助。 永风有三位师兄。 虽然他们的实力也算不上多么出众,但毕竟比自己强。 如果和他们一起去,至少可以避免过于丢脸。 九派春光是九大门派展示实力的重要场合,江湖各派都极为关注。 如果再像去年一样让人打的丢盔弃甲,恐怕昆仑真的会被排除在九大门派之外。 但师父白光却一脸坚定,似乎对永风的建议不屑一顾,果断地摇了摇头。 “不能。他们有别的事情要做。” “别的事情?”永风有些不解。 “他们要去金虎帮。” “去……金虎帮?”永风听到这个名字时,心中立刻产生了疑惑。 金虎帮是江湖上一个黑道帮派,近些年靠着经营赌场赚得盆满钵满。 永风一开始还以为师兄们是奉命前去镇压这个帮派,但接下来白光的一句话却让他大跌眼镜。 “我们需要向他们借点钱。”白光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也知道,最近门派的财政状况非常糟糕。照这个趋势下去,等到了秋天,我们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 永风闻言,心中一阵震惊。 他实在难以相信,一个曾经名震江湖的名门正派,居然要靠向黑帮借钱来维持生计? 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门派居然为了钱,放弃了事关尊严和荣誉的九派比武!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为了一点钱,居然连事关门派荣辱的重大场合都弃之不顾,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钱完全可以通过做正当的事情赚取。 即使没有钱,至少可以在山上找食物,实在不行也可以靠辟谷丹撑过去。 但一旦名誉扫地,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师父,借钱不至于非得向这种人借吧?我们总有别的办法……”永风忍不住辩解道。 然而,白光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别再废话了,快去武当吧!这件事不容商量!” 面对师父的威严,永风再也无法说出别的话。 对他来说,昆仑就是一切,师父就是天。 面对师父的威严,他知道再争论下去也毫无意义。 尽管心中千般不愿,最终还是只能无奈接受这个让他压力山大的任务。 第9章 门派荣辱 永风下山的步伐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武当的剑术凌厉无比,少林的拳法如山般厚重,而近年来声名鹊起的华山剑法更是凶猛迅捷。可我呢?连昆仑派的少清剑法都还没完全掌握,又怎么能应对得了他们的高手呢?” 永风一边走,一边低声自语,脑中不断浮现出即将面对的强敌。 少清剑法,是昆仑派现今为数不多还能拿得出手的武功之一。 过去的昆仑,拳法、掌法、剑法、身法样样精通,门下弟子无不精于此道。 然而如今,曾经辉煌的昆仑派早已没什么能引以为傲的了。 即便是这套少清剑法,永风也不过勉强修炼了五成火候,离完全掌握还差得远。 这种状况,让他心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唉,这次下山,恐怕又要丢人现眼了。” 他并不怕自己出丑。 但一想到昆仑派可能再次遭受其他门派的嘲笑,永风的胸中便升起了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 去年“九派春光”上,昆仑派的弟子被打得溃不成军,成为了整个江湖的笑柄,屈辱的画面仿佛还在昨日历历在目。 然而,这股愤怒很快便被现实的残酷所冲淡。 永风的拳头渐渐松开,心中的无力感再次袭来。 “让我一个人去参加这种场合……这根本和直接宣布弃权没什么区别。” 他低声自嘲,仿佛已经预见了即将到来的失败和嘲讽。 他抬起头,仰望着头顶的天空。 天空一片蔚蓝,白云悠悠飘浮,仿佛对他的烦恼毫不关心。 他轻叹了一声,心中的苦闷无人诉说,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长叹。 “老天啊,我该怎么办才好?” 此刻的永风感到前途迷茫,内心孤独无助。 所有的期望、责任、恐惧,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永风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突然,咕噜噜——一阵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饿了个底朝天。 原来因为连日来的焦虑和担忧,他已经从昨晚开始什么都没吃。 想到这里,他皱了皱眉头,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看来如果再不吃点东西,恐怕还没到武当山,我就要饿死在半路上了。” 于是,永风决定先填饱肚子,再继续上路。 永风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昆仑山半山腰有一家昆仑客栈。 他曾多次在上山下山时路过这家客栈,但却从未进去过。 “好吧,先吃点东西再说,空着肚子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他心里盘算着,决定暂时放下心中的烦恼,先填饱肚子。 于是,永风第一次推开了昆仑客栈的大门。 * * * 吱呀—— 客栈的大门缓缓打开,发出一声低沉的响声。 壁友望向那名走进来的年轻道士,只见他肩膀耷拉,脚步沉重,整个人无精打采。 道士看上去和陈小熙年纪相仿,但面容苍白,眼中满是忧郁,不停地叹息着,显然心事重重。 永风拖着疲惫的步伐,慢慢抬起头。 他本想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可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目光忽然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 “嗯?” 他轻声低喃,眉头微微一皱,眼神瞬间从困顿中清醒了几分。 壁友看到永风突如其来的惊讶表情,不禁也心生好奇。 永风的眼神盯着自己,带着一丝疑惑和审视。不一会儿,壁友便明白了缘由—— “阁下,我是昆仑派弟子永风。敢问您也是昆仑派的门人吗?” 永风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和谨慎。 壁友淡定地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答道:“我不是昆仑派的弟子。” 这话一出口,永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并不是因为对方语气不敬而感到恼怒,毕竟他还不至于因为这样的小事动怒。 真正让他心中升起怒火的,是对方身上的服装。 “既然你不是昆仑派弟子,为什么穿着本派的道袍?”永风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愠怒。 要知道,道家门派都有自己独特的服饰标志。 昆仑派的道袍是白色底面,上面绣有象征“青”字的符号,象征着门派的传承和尊严。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的道袍,虽然已经因长时间的使用而变得灰扑扑的,几乎看不出原本的白色光泽,但永风一眼就认出,这正是昆仑派弟子的道袍。 这无疑触碰了永风的底线。 尽管他知道昆仑派如今没落,但他对门派的忠诚和荣誉感从未改变。 他心里认定,这个陌生人要么是从哪里捡来的道袍,要么是对昆仑派故意的亵渎。 如果他是无意中犯下的错误,那永风打算警告他从今往后不要再穿; 如果他是明知故犯,那永风就准备好好教训他一番。 “老实交代!这道袍,你从哪里得来的?”永风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眼中闪烁着怒火。 壁友只好简略地向眼前的年轻道士解释了自己的情况。 “我本是昆仑派的弟子,只不过……我因为修炼时忽略了时间流逝,结果过了百年才重新归来。” “……”永风愣住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壁友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讲述的故事确实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 毕竟,修炼百年这种事,简直像是古老传说中的情节。现如今,谁会相信这种几乎不可思议的故事呢? 尤其是眼前这个年轻的身体,更让他的解释显得不真实且难以置信。 果不其然,永风的反应正如他所料。 “你在耍我吗?快说实话!” 面对永风的不信任,壁友苦笑着摇了摇头,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无法说服对方。 他的解释在永风眼中仿佛是一场荒唐的笑话。无奈之下,壁友只得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而永风则因为对方的态度愤怒不已,决定动手教训他。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我就代表昆仑派,给你这不敬之徒一点教训!” 话音未落,永风便冲向壁友,动作如同疾风般迅猛。 砰! 一声沉闷的响声在客栈内回荡。 永风确实收到了“教训”。 他的脸仿佛主动撞向了壁友的拳头。 结果,永风一只眼睛上多了一块青紫的瘀伤,就这样晕了过去。 * * * “唔……” 永风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中天。 永风迷迷糊糊地醒来,感觉头痛欲裂,眼睛一阵钝痛。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一只眼睛肿得像个包子,已经青紫不堪。 四周的景象慢慢清晰起来,他眯着眼环顾客栈内的环境,脑海中的记忆也逐渐回到了他混沌的意识里。 “是他……那个混蛋!” 永风猛地坐了起来,怒气瞬间冲上了脑门。 他立刻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穿着昆仑道袍的家伙! 他顿时怒火中烧,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你居然还敢穿着昆仑的道袍!赶紧脱下来!” 然而,壁友正忙着另一件事,完全没有理会永风的怒吼。 只见他蹲在墙边,正一脸专注地研究客房墙壁上的破洞。 ‘唉,客房里的洞这么大,这要修起来可真是麻烦。’ 壁友皱着眉头,脑子里全是怎么修补破洞的念头,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永风正气得要冒烟。 永风看着壁友毫无反应的背影,心里的火气更是蹭蹭直往上窜。 他觉得自己被彻底无视了——不仅是他,连昆仑派的尊严也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踩在了脚下。 ‘竟然敢无视我?!’永风眼睛一瞪,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 “你无视我可以,但绝不能无视昆仑派的尊严!” 永风大吼一声,怒气冲天,随即猛扑过去,拳头直奔壁友的背影,誓要给他一个教训。 砰! 吵闹的永风另一只眼睛上也多了一块青紫的瘀伤。 * * * 永风第二次从昏迷中醒来时,天色已近黄昏。 他眨了眨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感到脸上依然隐隐作痛。 刚一抬头,就看到壁友正坐在他旁边,一脸淡然地望着他。 “你终于醒了?”壁友语气淡淡,仿佛他只不过是午睡了一场。 永风一听这话,心里的怒火再次翻涌起来。 他强撑着坐起来,双眼尽管又肿又痛,但还是尽力瞪得圆圆的,怒气冲天: “你这个混蛋!” 虽然话喊得凶,但永风的身体很诚实。 他的双眼早已被打得青紫不堪,疼痛让他连挤出怒容都困难。 显然,他已经不敢像之前那样贸然冲向壁友,只能干瞪着眼,虚张声势。 然而,他的气势却没有一丝减弱。 “快脱下那件道袍!” 壁友看着这个满脸愤怒的年轻道士,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个小道士进客栈时,还是一副饥寒交迫、垂头丧气的模样,但当他看到有人穿着昆仑道袍时,整个人像变了一个样,仿佛瞬间有了力量与斗志。 即使挨了两次重击,他依然坚决扞卫昆仑的荣誉,这种执着让壁友不禁感到些许欣赏。 ‘原以为昆仑派早已没落,全是些腐朽的软骨头,没想到还有这样血性的小辈。’ 壁友在心中暗自思索,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但他也知道,再这么继续打下去,恐怕这年轻道士就真的要变成一具尸体了。 壁友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这件道袍,我其实也想脱掉。但很抱歉,我现在只有这一件衣服。” “……” 永风原本正准备发作,听到这句话后,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的怒火仿佛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噎住了话头。这个理由实在让人无从反驳。 “你饿了吗?” 壁友突然问道,语气轻松自然,仿佛刚才的冲突根本没有发生。 “是的。” 永风下意识地回答。 他的肚子早已饥肠辘辘,但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顺从了壁友的询问。 壁友微微一笑,看着永风:“好,等着。”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径直走向了厨房,留下一脸懵然的永风坐在那里。 永风愣了几秒,心里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本是准备再为昆仑的荣誉战斗一番的,可没想到局势忽然转变,自己反倒像个等着开饭的孩子似的。 这让他心中那股原本熊熊燃烧的愤怒突然变得无比滑稽。 第10章 三味真火 壁友走进厨房后,他在灶台前驻足,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我根本不会做饭啊……”他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当然,许久之前,也就是闭关修炼之前,他曾经尝试过做几道菜。 但那些记忆早已模糊不清,他已经不记得了。 不过,他觉得最简单的素面应该还能做出来。 “既然要做,那就做得好一点。”壁友暗自鼓劲。 其实,他早就听到了永风在进入昆仑客栈时的那些自言自语。 即使他不想听,也不由自主地听见了,所以对永风的处境也大致了解。 或许,这个青年就是昆仑最后的希望吧。 看到他因为现实的困境而如此低落,壁友心里有些触动。 因此,他想要为即将踏上旅途的永风准备一顿美味的食物,给他一些力量。 于是,壁友开始检查厨房。 让他松了口气的是,所有做素面的材料都已准备妥当,面条、调味料,一应俱全。 只是,他看着面前的灶台,微微皱了皱眉。 “首先得生火……” 他盯着灶台看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其实不必那么麻烦。” 他喃喃道。转念一想,煮一大锅面只为了永风一个人,显得过于浪费。客栈的生意本就不景气,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反正他只需要做一人份的量。 “算了,还是简单点。”他低声说道。 话音刚落,壁友的手掌轻轻抬起至腹前,似乎在酝酿什么力量。 突然,一股火焰般的红色气息从他的掌心中冒出。 这正是他修炼已久的绝技——“三昧真火”。 然而,这团火焰刚一出现,瞬间便失控般猛地窜向厨房的天花板,灼热的气息顷刻间充斥整个房间。 “糟了!” 壁友心中一惊,赶紧收回内力,额头微微渗出一丝汗珠。 如果再晚一步,恐怕整个客栈都要被这火气烧成一片焦土,甚至连昆仑山也可能被夷为平地。 好在危机得到了及时的遏制。壁友重新凝神,再次运起内力。 这一次,他的控制更加精妙,温和的火焰仅在手掌上方徘徊,宛如一团跳动的火精灵,轻盈而不失力量。 接下来,他拿出了适量的水、面条和调料。 令人惊奇的是,这些原本普通的食材竟然在他的面前悬浮了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举在半空。 接着,水与面条在空气中交织,调料也在其中舞动,仿佛整个厨房都变成了一个神秘的魔法空间。 在壁友的掌控下,水和面条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旋涡,仿佛天地之间的风暴被压缩在这微小的空间中。 而壁友则用掌中的火气逐步加热着这场奇妙的烹饪盛宴。 他轻轻弹了弹指尖,气流飞舞,面条和汤被搅动起来。 “噗噗噗!” 当面条和汤在空中沸腾时,壁友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整个厨房顿时弥漫着一股诱人的香气。 那些面条和汤汁仿佛仿佛长了眼睛一样,自动跳入了旁边的一只碗中,整齐而优雅。 “啪!” 一声轻响,一碗香气四溢的素面便完成了。 “也没想想象中的那么难嘛。” 这碗素面,没有借助火灶和锅具,而是壁友用内力制作的。 这一切,都被一个男子从头到尾目瞪口呆地看在眼里。 “……” 那天,永风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掉了。 * * * 壁友走出厨房时,看到永风已经跪在了地上。 “请前辈教我武功!” 永风突然这样说道,然后就叩头在地,再没多说一句话。 尽管永风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但壁友却比谁都更了解此刻的永风。 那双眼睛中的渴望,那种急切的心境,仿佛是一面镜子,将他自己年轻时的模样映射出来。 太多的岁月已经过去,那些久远的记忆和感受已经模糊不清。 然而,当壁友看到现在的永风时,那些早已被尘封的记忆和情感突然间又清晰了起来。那些曾经的自己,那份曾经的渴望与执着,在这一刻都被重新唤醒了。 “吃吧。” “前辈!” 永风对壁友的称呼已经变了。 从这一点上看,他现在完全相信壁友的话了。 但壁友依然没有回应他。 “面凉了,先吃饭再说。” “可是……” 永风的肩膀垂了下来。 他想要学习武功,想要变强的愿望,都是与振兴昆仑密切相关的。 壁友对此心知肚明。 “吃完了,就出来吧。” 永风惊讶地抬头看时,壁友已经消失不见了。 * * * 永风看着放在桌上的那碗素面,脸上露出了激动的表情。 一位如仙人般的门派前辈亲自为他准备了这碗素面,他怎能不感动呢? ‘我不客气了。’ 尽管壁友已经离开,永风仍然怀着虔诚的心情拿起了筷子。 他将面条送入口中。 就在那一刻! “啊?!” 永风心头猛地一震,手中的筷子几乎滑落。 他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碗平平无奇的素面竟会带来如此奇妙的体验。 面条,那纤细如发的面条,竟似活物一般,在他的齿间与舌尖轻盈滑动,仿佛在口中翩翩起舞。 面条带着丝丝的弹性,每一口都如同将春日清风含在嘴中,既柔韧,又带着一丝俏皮。 永风的牙齿轻轻咬合,面条瞬间消失,竟如水中游鱼般不见踪影。 他心中正要细细体味,那绝妙的口感却早已无处可寻。 心中微微一滞,永风带着几分迷惑,又舀了一勺汤。 汤汁清澈见底,带着一丝浅浅的光泽。咕咚一声,他一口喝下,滚烫的热流瞬间涌入体内。 只觉那汤顺着喉咙一路滚进腹中,犹如一条火龙般在体内奔腾,却又在他的额头和后背激起了一阵沁凉的汗意。 “哈!” 他情不自禁地轻叹一声,脸颊通红如霞,仿佛是初夏午后的阳光扑在身上,温暖得让人浑身舒畅。 竟是如此热烈而又清爽的滋味! 这一碗汤明明没有一片肉星,竟比那些山珍海味的肉汤还要鲜美十倍! 那种浓郁的香味似乎从他的每一寸肌肤里钻出,久久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他怔怔地盯着面前的碗,双眼发直。 “这……真的是素面吗?” 永风心中惊疑不定。 要知道,他自幼喜欢吃素面,走南闯北,早已尝遍各地名店的素食,什么口味没有体验过? 但今日的这一碗素面,简直是前所未闻,叫他大为惊叹。 他的筷子不由自主地再次伸入碗中,轻轻挑起几根面条,放入口中。 呼噜! 猛地又是一口,他只觉面条仿佛在碗中慢慢变少,心头竟然隐隐生出一种淡淡的惆怅。 这种情绪,他从未在吃面时有过。 然而,他却完全停不下来。 “哈!” 终于,当最后一口汤被他尽数喝下,碗底露出,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满足,整个人如同重新获得了生机,神清气爽,精神奕奕。 刚才还在心头萦绕的忧虑,此刻仿佛已经烟消云散。 他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在体内涌动。 “没想到……一碗素面,竟有如此奇效。”永风低头凝视着那只空碗,心中百感交集。 他终于感到身体恢复了活力,便朝着壁友等待的地方走去。 第11章 云龙八式 壁友与永风面对面站在昆仑客栈前的空地上。 皎洁的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此刻,壁友正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该教他什么呢?” 过去,壁友曾从师父那里学到了许多昆仑派的武功。 但随着他不断精进,进入直达天意的境界后,这些武功逐渐被他遗忘。 最后,他甚至连自己曾苦心钻研的太清神功都忘得一干二净。 是的,他已经忘了自己曾经掌握的所有武功。 现在的他,根本不需要使用任何特定的武功,只要心念一动,便能达成所愿。 但永风并非如此。 以他的修为,若要充分发挥实力,必须有一套明确的功法。 经过一番思索,壁友决定当场为永风创造一套武功。 “我将要教给你的是掌法与身法。” 掌法和身法? “您是要教我两种武功吗?”永风心生疑惑。 壁友接着解释道:“不,是一套。掌法与身法并非彼此独立,而是互为一体,相生相成。你现在只需仔细看我,稍后自然会明白。” 永风感到有些难以理解。 掌法就是掌法,身法就是身法,怎么能将两者合二为一呢? 然而,当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壁友的动作时,渐渐明白了为何这套武功可以称为一体。 只见壁友缓缓抬起右手,掌心轻轻一转,动作看似迟缓,但每一分每一毫都精妙无比。 随即,他的身形似乎毫无预兆地向前滑动,步伐轻灵如云,整个身子仿佛融入空气中,随风飘荡。 永风看得呆了,虽然壁友的步伐看似缓慢,但竟在不知不觉间,已向前移动了数尺。 “这……这是怎么回事?”永风心头骇然。 通常情况下,掌法就是掌法,身法就是身法,两者虽能配合使用,但在转换时总有片刻的停滞。 因为前一招式结束后,必须重新调动身体的真气来配合下一招武功。 这是不可避免的,因为精神与内力不可能同时分配给两套武功。 然而,壁友创造的这套武功却并非如此。 掌法与身法同出一源。 手与脚的动作自然融为一体,连绵不断。 强时则强,柔时则柔。 动作仿佛结束了,却又接连不断。 如同在绵延的云海中,一条龙在自由游弋。 八式招法看似各异,却最终合为一体,浑然天成。 壁友身形如影随形,掌法轻灵如风,忽而猛然击出,掌风如飓风扫落叶般席卷四周。 当永风以为这一掌已经到了极限,下一刻,壁友的身法却宛如水波般荡漾而出,整个身形轻巧无声地向后飘退,仿佛将掌力瞬间收回,又随风飘然前行。 永风看得入神,渐渐地,他终于明白了这套武功的玄妙之处。 平常的掌法需要身法配合,而身法也常常依赖掌法的进退为基础,因此动作间必然有断续之感。 但壁友所创的这一套武功,却将掌法与身法完美结合,真正做到了掌随身动,身与掌合。 一掌击出,真气如龙游于九天,掌影未绝,身法已接踵而至,完全没有一丝停顿。 壁友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 那股气势时而如狂风暴雨,时而如细雨绵绵,既可以爆发出雷霆万钧之力,又能如流水般温柔缠绕。 强时则如蛟龙入海,柔时如云朵飘飞。 掌法与身法看似各自为阵,实则密不可分,竟在顷刻之间变幻无穷。 永风屏住了呼吸,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壁友的身影,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变化。 这套武功竟如天外神物,奥妙无比,已远超他所见过的一切。 当永风如痴如醉地看着这一切时,只见壁友缓缓收掌而立,轻轻吐出一口气。 壁友走近他说道:“这八式掌法看似各异,其实只是一体。每一式之间,都如云龙穿行于九天,绵延不绝,虚实相生。强时则可震山河,柔时亦能化无形。现在我要传授你口诀,你用心记下。” “啊,是!” 永风立刻回过神来,集中精神。 他深知,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部分。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昆仑派的武功都极难修习。 仅仅是少清剑法的口诀就多达一千二百多个字。 这或许是昆仑派相比其他门派更难培养高手的原因之一。 壁友过去也曾将这些复杂的武功口诀熟记于心,但如今已全然不记得。 他现在要将刚才创造的武功最核心的口诀进行提炼,传授给永风即可。 令人惊讶的是,这套武功的口诀仅有区区一百一十二个字。 “完了。” “什么,完了?” 永风难以置信,再次确认道:“真的就这些吗?” “是的,全记住了吗?” “记住了。” “背一遍。” 永风不差一字地复述了壁友刚才传授的口诀。 尽管字数不多,但他仅听了一遍就能全部记住,足见其过人的天赋。 “看来这小子还不算笨。”壁友心里暗暗满意。 随后,他又为永风做了最后的补充说明,以便他更好地掌握这套武功。 这时,永风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那个……前辈。” “怎么了?” “我学的这套武功叫什么名字?” “武功名字?” 壁友这才想起,自己还没给这套武功取名。 “名字……” 这时,一个不错的想法突然出现在壁友的脑海中。 “就用我过去的道号吧。” 壁友曾在昆仑派得到过一个道号。 现在他离开了昆仑派,便打算通过永风将这个道号传承下去。 于是,他以自己的道号为这套包含八式招法的武功命名。 “云龙八式。” “云龙八式……” 然而,这套武功仅称作‘云龙八式’似乎显得有些简单了。 与昆仑派原有的武功相比,这套武功无论在威力还是修习难度上,都超乎寻常。 这简直是一门革命性的武功。 后来,昆仑派为区别这套云龙八式与其他武功,在其中间加上了“大”字,并将其认定为昆仑派最为高深的武学。 昆仑派的传奇武功——云龙大八式,便由此诞生。 第12章 自然之力 接受了壁友传授的武功后,永风按照壁友的意愿决定在客栈住上一晚。 虽然他只是躺在摆满桌子的大厅地板上,但由于一整天折腾下来,身心俱疲,他很快就进入了深沉的睡眠。 壁友起床时,天还没亮。 他走到永风身旁,坐下后将手放在了永风的头顶。 “啪。” 通常情况下,内力高手为他人打通经脉时,需要精准掌握对方的穴道,依次点中、施力,导引真气流通。这一过程要求极高的内功修为,稍有差池,不但无益,甚至会令受者走火入魔,轻则气血逆流,重则性命难保。 但壁友不同。他仿佛天地的化身,似乎不需任何外在的动作,便能调动自然之力。 他静静地立在永风身旁,未曾施展任何明显的手法,便已将永风的百会穴作为唯一通道,开始缓缓施为。 而且,这不仅仅是打通经脉。 壁友并未使用自己的内力,而是将周围的自然之气引入永风的体内,最大限度地帮助他吸收这些能量。 突然,永风身体一阵剧烈的颤动,仿佛沉积在体内的浊气被这股新生的气流推挤、搅动。 只听“嘶嘶嘶”数声,永风不由自主地张口吐出一股蓝色烟雾,那烟雾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仿佛体内深藏多年的沉疴被猛然逼出。 与此同时,壁友周身泛起一圈淡淡的灰色光芒,那光芒如烟似雾,轻轻围绕在他四周。 光芒逐渐凝聚,开始以一种奇异的旋转方式流动,仿佛在天地间捕捉着无形的气息,顺着壁友的呼吸,进入他的体内,继而通过百会穴传入永风的经脉。 “呼——” 永风吐出一口长气,那浑浊之气如同雾霭般散开。 这是永风体内浑浊的气息被排出,自然的气息又被他吸收的过程。 壁友此时仿佛只是天地间的一个中介,他不曾用自己的内力,而是引导着周围的自然气息,帮助永风吸收这股力量。 现在,永风的身体被耀眼的光芒所包裹,仿佛置身于一片柔和的雾霭中,整个人如沐春风。 壁友能够直接运用自然的气息,但永风不同。 虽然壁友已帮他引入了大量的天地之气,但他自己的身体仍需时间适应,唯有等体内经脉完全习惯这股能量,这些气息才能真正转化为他的内力。 因此,壁友保持这个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灰色光芒逐渐减弱,最终完全消失。 壁友缓缓收手,手掌轻轻离开永风的百会穴。 即便如此,他脸上依然看不出丝毫疲惫。 壁友静静地看着永风的脸。 他回忆起自己小时候,也曾接受过师父为他打通经脉的经历。 那时,师父的修为才刚刚达到可以做到这一步的境界。 因此在所有师兄弟中,只有他一个人得到了这份恩惠。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能达到如今的境界。 长大后,壁友明白了这一点,曾经向师父表达了由衷的感谢。 那时,师父道龙真人对他说: “这不是我赐予你的,而是昆仑赋予你的。所以,不必谢我。” 昆仑的恩惠。 如今,壁友将这份恩惠几倍地放大,通过永风传承下去。 他相信永风一定会比现在的昆仑派中任何一个人都能更好地掌握和运用这股力量。 壁友正通过这样的方式,逐步偿还他过去所受的恩惠。 * * * 清晨,永风醒来后,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他的身体轻盈得难以置信。 “昨天我还浑身酸痛,几乎要死了……” 回忆起昨晚的情景,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即使学会了云龙八式,也不至于让身体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安静躺着的壁友身上。 “……” 永风沉思片刻,然后悄悄起身,走出客栈。 他关上客栈的门,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客栈的方向。 然后,他开始向客栈方向行礼。 一拜,两拜,三拜…… 当他完成了九次鞠躬后,永风站了起来。 他紧闭的双唇和清澈的双眼,宽阔的肩膀和挺拔的胸膛,都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这份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 他说完,便加快了脚步。 炽热的太阳打破了黑暗,缓缓升起。 洒落的阳光让昆仑山在经过一夜的冰冻后重新焕发了生机。 昆仑的新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第13章 不速之客 一阵哼着小曲的声音吸引了壁友的注意。 很快,一个男子推开客栈的门走了进来。 这名男子穿着整洁的白衣,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看起来就像一个白面书生。 然而,他的神情带有几分狡诈,言谈举止更是与书生的形象相去甚远。 “小熙呀!小熙?你哥哥来了!嗯?” 男子停下了哼唱,似乎有些惊讶地看向了壁友。 “你是……?” “我是壁友。” “壁友?我们家小熙呢??” “她生病了,在房里睡着呢。” “生病了在睡觉?” 男子皱起眉头,眼中充满了怀疑的神情,紧紧盯着壁友。 然而,他很快好像发现了什么,眼中的怀疑之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警惕的神色。 男子心中暗自思忖:‘等等!那是昆仑派的道袍?难道他是昆仑派的道士?’ 再仔细一看,壁友那始终从容的神情也显得非同寻常。 尽管昆仑派如今已不如从前,但毕竟还是名门大派。 如果眼前这个男子真是昆仑派的弟子,即便年纪轻轻,也不能轻视。 男子立刻改变了态度,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您是昆仑派的弟子吗……?” “不是。” 壁友斩钉截铁地回答,但男子显然不相信他的回答。 “这家伙,该不会是想耍赖吧?先假装自己不是昆仑派的,然后一会再找机会讹我一笔。” 想到最近市井中流传的一些传闻,男子更加怀疑。 据说昆仑派的某些道士会找各种理由讹诈他人,甚至直接向人索要金钱。 男子认为眼前的壁友可能就是传闻中的那种道士之一。 他暗自庆幸,幸亏自己聪明,险些上当。 “哈哈哈,原来如此。无论如何,初次见面,多有冒犯。那么,我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拜访。” “您不吃点东西吗?” “……改天再说吧。” 男子担心壁友会抓住别的借口,急忙加快了脚步。 就在他几乎要冲出客栈的时候—— “砰!” 客栈的门被猛地推开,发出了一声巨响,几乎要被震碎了。 紧接着,一群人出现在门口。 其中一个脸庞宽大的男子发现了白衣男子,露出了阴冷的笑容说道:“乔辉,你这只老鼠,原来躲在这里。” 穿白衣的书生模样的男子看来叫乔辉。 乔辉看到他们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金虎帮控制着三家赌场:红泰、龙虎苑和金园场。 其中,红泰在客流量和规模上最大,但金园场的赌注是最高的。 在那里,一夜之间输赢的钱财是普通百姓无法想象的。 乔辉第一次踏入金园场是在前年这个时候,当时他是跟着朋友去凑热闹。 最初赢了点钱,本该收手,但他却没能忍住。 “今天运气不错,再赢点儿吧?” 这样的念头很快变成了“再赌一把,把输掉的钱赢回来吧!” 最后,他竟然将所有的财产都输光了。 不仅如此,由于那些人诱惑他借钱,他甚至借了很多高利贷。 从那时起,乔辉的生活仿佛陷入了地狱。 其实,乔辉是县里父母官——县令的儿子。 可他的父亲极为严厉,如果他如实告知,恐怕当场就会被砍掉一根手指,所以他不敢跟家里开口。 他只能一人背负着巨债,不仅无法偿还本金,连日益增加的利息也无力支付,最终只能选择连夜逃跑。 之后,他便躲进了昆仑山下的南路村,过起了逃亡生活。 由于他伪装成求取功名的书生,倒是也没人怀疑他。 然而,管理金园场的金虎帮的打手们并没有放弃找他,最终找到了他的藏身之处。 宽脸的胖子名叫三峰,他开口道:“终于找到你了!县令大人的宝贝儿子,你绝对想不到我们为了找你花了多少力气。” “啊,哈哈!您一定是搞错了,我不是乔辉,而是张氏家族的嫡子张辉。因为名字相同,您可能混淆了,哈哈哈!” 乔辉急忙换了一副表情,试图打哈哈蒙混过关,但站在三峰旁边的壮汉王勇却露出一抹冷笑开口道: “哎呀,您是张辉少爷吗?可您怎么跟这通缉令上的债务犯长得一模一样呢?您说是不是,老大?” 王勇一边拿着通缉令对照乔辉的脸,一边问向旁边一人。 旁边那位冷酷面容的男子则缓缓抬头看向乔辉。 这人脸颊消瘦,突出的颧骨上有一条像蚯蚓一样扭曲的长疤,显得格外醒目。 “咝!他是冷笑峰?” 在金虎帮中,腰带的颜色代表着地位的高低。白色是最低的,金色则最高。 金色象征着帮主,以下依次是黑色、红色、青色和白色。 冷笑峰是金虎帮的红带武者。 黑带武者极少参与这种小事。因此那些借了高利贷后逃跑的人,最糟糕的对手通常就是遇到这些红带级别的武者。 乔辉以前见过冷笑峰的面容。此刻他脸色发青,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说道:“我,我真的不是乔辉。这完全是个误会,误会,真的是误会!” 冷笑峰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按照规矩,先砍掉他的手臂。这样他的嘴巴就会诚实点。” 在金虎帮借高利贷时,如果在规定时间内无法还利息,通常要付出砍掉手臂或腿的代价。 乔辉在借钱时把手臂作了抵押,冷笑峰则是看着他在合同上按下的手印说出这话的。 “是,老大!” 就在这时—— “站住。” “是谁?”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一个地方。 那儿站着一个穿着破旧道袍的年轻人。 是壁友。 “那是谁?” 壁友从陈小熙的口中得知,昆仑客栈之所以破败至此,皆因江湖中人时常在此争斗,斗得你死我活,丝毫不顾客栈的安危。 因此,为了可怜的陈小熙,他决定从现在开始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 “想闹事的话,就全都滚出去。” 声音不大,却似一记惊雷炸响,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 瞬间,整个客栈陷入一片死寂。 片刻后,一声冷笑打破了沉默。只见宽脸的胖子三峰拍案而起,身旁几名同伙也是哈哈大笑:“你这小子,怕是疯了吧?就凭你,也敢在这里立规矩?!” 他们全然无视了壁友的警告。 结果—— “砰砰砰!” “哎哟!” “啊!” 只听“砰砰砰”几声沉闷的响声接连传来,三名男子仿佛凭空飞起,瞬间被重重甩出客栈,落在门外的尘土中,滚作一团。 他们爬起身来,摸了摸头,神情恍惚,满脸惊惧。 疼痛暂且不论,更多的是震惊与茫然。 他们甚至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人忍不住低声道, “我……我只记得眼前一闪,怎么人就飞出去了?” “可恶!” 冷笑峰因自尊心受创,眉头紧皱。 他堂堂金虎帮红带武者,却在这偏僻的小客栈里被如此轻易地羞辱,内心愤怒如火山般即将喷发。 冷笑峰双拳一握,猛地站起,面色阴沉得可怕。他迈开步子,脚步重如落雷,带着一股沉重的杀气,直冲客栈而来。 身后跟随的三峰与王勇互望一眼,心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连忙紧随其后。 然而,当他们二人再次踏进客栈,眼前所见与想象中完全相反。 只见冷笑峰目光闪烁,原本紧握的剑缓缓放下,额头渗出冷汗,脸色复杂,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颤抖: “我们绝不会再来闹事了……绝不会了!” 冷笑峰低头向壁友示意,一边放下了手中的剑。 冷笑峰刚才还气势汹汹,转眼间却服软求饶,姿态放得如此低,令人难以置信。 三峰与王勇更是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应对。 冷笑峰心中也是翻江倒海,既不甘心就此认输,又知道眼前这壁友实力远超自己,若再逞强,恐怕只会落得更惨的下场。 但若空手而归,他心知金虎帮帮主绝不会轻饶他。 思索片刻,他灵机一动,暗自思量出一个折中的办法,决定先将目标乔辉带出客栈,再作打算。 冷笑峰步伐小心,准备悄无声息地将乔辉带走,避免再激怒壁友。 他心中暗暗盘算,不露声色地靠近乔辉,正欲伸手。 然而,事情并未按他预想的发展。乔辉早已察觉他的意图,眼珠一转,忽然叫道: “哎呀,我这肚子饿得厉害,动都动不了。看来得在这里吃点东西才行!” 乔辉一边笑嘻嘻地胡扯,一边在桌边坐了下来。 此话一出,冷笑峰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神情难堪至极。 冷笑峰额头上青筋直跳,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但在壁友淡然的目光下,强自忍住怒火。 他深知,要是不想再挨一顿揍,最好放老实点。 他只得强忍屈辱,低声说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 第14章 扎根客栈 “该死的东西!”冷笑峰心中怒火翻腾,几乎难以抑制,他的眼神像刀子般刺向乔辉,眼神中满是威胁。 他的两名同伴,三峰和王勇,也默默用冷冷的目光锁定乔辉,无声的恐吓正在空气中蔓延。 然而,乔辉却丝毫不为所动,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些敌意。 他避开他们的目光,自顾自地找了个座位,慢吞吞地坐下,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自己已经安全无虞。 “怎么办?”王勇轻声问道,语气中透着几分焦虑。 他们原本打算到外面等候,但又不敢放松警惕,担心一旦放跑了乔辉,这一年的追踪与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冷笑峰思索片刻,最终一咬牙,冷冷地说道:“就在旁边守着。” “什么?”三峰和王勇面露惊讶,但冷笑峰却毫不理会他们,径直走到乔辉对面,重重地在他面前坐下,眼神如冷铁般盯住他。 “算了,不管了。”三峰也无奈,只能跟着坐下,王勇也同样不甘落后,三人一字排开,将乔辉围在中间。 乔辉立刻如临大敌,眼神闪烁,勉强挤出笑容,问道:“为、为什么你们都坐在这里……” 王勇冷冷一笑,嘴角挂着一丝戏谑,道:“我们饿了一天了,既然你也要吃饭,那我们就一起吃吧。” “是啊,乔辉,大家都饿了,一起吃吧。”三峰附和着说道。 “你们……” 乔辉本以为能借机摆脱掉这些人,没想到三人也跟着坐了下来,他一时愣住,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不愿意吗?”冷笑峰冷冷地瞪着乔辉说道。 乔辉目光闪烁,脸色微变,但还是强自镇定,讪笑道:“怎么会呢?我很高兴能和几位大哥一起吃饭。嘿嘿……” 正当气氛变得越发紧张时,房门轻轻一响,一道高大的身影朝几人走了进来。 几人瞬间屏住了呼吸,因为那人正是壁友。 ‘那家伙来了!’ 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心头如擂鼓般狂跳。看到壁友那严肃的表情,谁也不知道壁友会有什么举动。 乔辉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壁友突然翻脸,将他们一并赶出去。 壁友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他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的目光冷冷扫过桌上几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无形的压迫,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冷笑峰、王勇和三峰都紧盯着壁友的嘴巴,生怕错过他接下来会说的每一个字。 突然,壁友开口了,语气淡淡:“你们都喜欢吃素面吗?” “素面?!” 几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现在只能做素面。”壁友解释道。 几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壁友是要给他们准备饭食,顿时稍稍松了口气。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王勇反应最快,急忙点头:“当然,素面最好不过了。” “是啊,我最喜欢的就是素面。”他心中焦急,只怕壁友发火,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说话。 乔辉生怕被赶出去,急忙答应道。 然而,就在他们心头刚刚放松的一刹那,壁友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要再次警告你们。 他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瞬间让几人心头的紧张再次攀升到顶点,脸色霎时煞白。 几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笑容都僵在了脸上,仿佛随时可能破碎。 壁友语气不容置疑:“如果胆敢在这里闹事,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当、当然不会,绝对不会。”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额头上隐隐有冷汗渗出。 听到他们的回答,壁友转身走向厨房。 * * * “你这杂碎,等一会出去,我会把你全身的骨头都打碎,连一根指头都不会放过!”三峰恶狠狠地低声说道,双眼中透出凶光。 王勇也不甘示弱,附和道:“打碎骨头可不够,我今天非要把你活埋了,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三峰和王勇恶狠狠的威胁让乔辉冷汗直冒,他强自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连连说道:“哎哟,大哥们,您们这是干什么呀?有话好好说,饶我一条小命吧,咱们有话好好说!” 三峰冷笑一声,眼中寒光毕露:“饶你?你一年前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你耍了我们一道,害得我们如今还得出来干这种脏活儿,能饶你?笑话!” 王勇狠狠点头,双手握拳,仿佛下一刻就要揍得乔辉骨断筋折。 而在一旁的冷笑峰始终抱着双臂,目光阴鸷地注视着这一切,沉默不语。他的脸色冰冷,仿佛一尊寒铁雕像,越是沉默,越让乔辉心中愈发不安。 乔辉暗自心里思忖:‘无论如何,今天绝不能让他们带我出去,死也要死在这个客栈里。’ 就在乔辉心思百转的时候,壁友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啪!” 他将四碗热气腾腾的素面放在了桌上。 “哇塞,看着就很美味!”王勇和三峰一见到壁友,立刻换上了满脸堆笑的表情,转瞬间变得和善无比。 他们不敢在壁友面前表现出半点不敬,毕竟这位神秘莫测的壁友随时可能翻脸,谁都不想冒这个险。 ‘赶紧吃完,赶紧走。’两人心中默契十足,立刻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开始吃面。 然而—— “这面!”两人的脸色骤然一变,几乎在同时停下了筷子,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冷笑峰见状,心头猛地一紧,立刻传音问道:“怎么回事?面里下毒了吗?” 他心中一直对壁友的意图心存疑虑,谨慎如他,根本不敢轻易动筷。 眼前这一幕让他更加紧张,难道这碗素面竟然藏有杀机?他死死盯着那碗面,脑海中已经开始飞速思索对策。 ‘果然是另有阴谋!’冷笑峰眉头紧锁,刚想命令三峰和王勇停下,然而下一刻,意想不到的话从他们嘴里冒了出来。 “好、好吃!”三峰满脸不可思议,赞叹道。 “简直是绝品啊!这素面的味道,绝了!”王勇也一脸满足,仿佛这碗素面是一道天珍地宝。 “??”冷笑峰满脸困惑,完全摸不清状况。 在如此紧张的氛围下,这两个人居然还有心情大谈素面的美味,简直不可理喻。 他不禁训斥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王勇满脸真诚地看向他,笑道:“大哥,您也尝一口就明白了。这素面……简直世间罕见,绝非寻常之物!” 冷笑峰哼了一声,心中半信半疑,但出于好奇,他终于拿起了筷子,夹起了一小撮面条送入口中。没想到—— “这面……”冷笑峰的眼睛瞬间瞪大,神情中透出难以置信的惊叹。 那碗看似寻常的素面,入口竟然清香四溢,口感顺滑,仿佛带着一股淡淡的山泉气息,令人回味无穷。他本以为这只不过是普通的饭食,没想到竟然美味至此! 他愣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放下戒备,继续夹起了面条,大口吃了起来。 三人瞬间被这碗素面彻底征服,一时间竟忘记了身处险境,满心满眼都沉浸在这碗面条的美味中。 “怎么样?现在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说了吧?”王勇抹了抹嘴,意犹未尽地说道,脸上还带着一丝未消的惊讶。 “这……” 冷笑峰此刻无言以对。他从来没想过,一碗普通的素面竟能让自己如此震撼。 他本是个口味极其挑剔的人,身为红带武者,常年享受优厚的待遇,山珍海味吃得不计其数。世间多少珍馐美味他早已司空见惯,但即便是那些珍馐佳肴,也未曾像这碗素面一般,令他心神摇曳,难以释怀。 ‘这到底是什么味道……真的是普通的素面吗?’ 冷笑峰心中暗自惊疑,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目光再次落在碗中的面条上。面条散发着淡淡的热气,仿佛蕴含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特别是那筋道的口感,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每一根面条在口中都带着一种独特的韧性与弹性,如同一张暗藏玄机的武功秘籍,每一口都能让人品味出不同的层次。 他不由自主地举起了筷子,似乎完全忘记了身边的其他人。 “呼噜——”他不顾形象地大口吸面,那种美妙的口感再次席卷了他的味蕾。 与此同时,坐在一旁的乔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却暗自发笑。 ‘这些傻瓜,不管你们不管怎么装,我乔辉都不会上当。!’ 第15章 昆仑夜话 乔辉看着眼前的素面,心里清楚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什么。 他认为金虎帮的三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他上钩。 所以,他尽可能地磨磨蹭蹭,拖延时间。心中盘算着一会找借口上茅房,伺机逃走。 “啊~~” 喝完汤后,冷笑峰闭上眼睛,仿佛在细细品味一般,抬起了头。 他那始终严肃甚至带有虔诚意味的神情让乔辉不禁想笑。 ‘那家伙外表虽然脸臭,但吃碗面竟然吃成这副德行……’ “你怎么还不吃?不吃的话,给我吧。” 王勇早已把面吃完,看到乔辉还没有动筷,便开口说道。 乔辉连忙把碗护在怀里,笑着说:“不,不,我正打算吃呢。嘿嘿。” ‘你们一定恨不得赶紧把我带出去吧?但没门,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乔辉心里想着,夹起一小撮面条放入口中,打算把面条在嘴里泡软,再慢慢吃下去,至少撑到两个时辰后。 然而,面条刚一入口,乔辉脑中精心盘算的脱身计划瞬间崩溃了。 ‘什,什么?!这面怎么这么好吃?’他瞪大双眼,心中惊诧不已。 此刻,面条入口的美妙滋味让他的理智顷刻间溃不成军。乔辉下意识地夹起一筷又一筷,舌尖的欲望彻底征服了他的理性,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 “呼噜!啧啧!呼啊!”他狼吞虎咽,丝毫不顾形象,仿佛一生从未尝过如此美味的食物。 转眼之间,面前那碗素面已经被他吃得干干净净,连一滴汤水都不剩。 ‘真好吃啊……’乔辉心中满是满足,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俗话说,死也得吃饱了死,能在临死前吃到这等美味,竟然让他有了一丝满足感。现在就算去死也死而无憾了。 然而—— ‘呸!我在想什么鬼话!’ 他心中猛然警觉,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悔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猛地放下筷子,然而已为时晚矣。 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他抬眼望去,只见金虎帮的几名武者,个个脸上露出得意的冷笑。 “乔辉啊,吃得挺香嘛!”王勇笑得狰狞,目光如恶狼般盯住乔辉,“既然吃完了,那该走了吧?” 三峰也露出阴冷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道:“这顿饭可是我们请的,送你上路前,总得让你吃点像样的,免得黄泉路上饿肚子。” 乔辉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煞白,心中懊悔不已,知道此刻再求饶已经无济于事。 这几个恶徒显然不会轻易放过他,眼看自己就要命丧黄泉,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那个,壁友先生?” 乔辉记得壁友的名字,便出声叫住他。 壁友依然保持着他那副冷淡的神色,缓步走了过来。 随着他的靠近,原本得意洋洋的金虎帮武者们瞬间神色一凛,眼中重新泛起了警惕与紧张。 “这里可以住宿吗?”乔辉脸上堆起一副讨好的笑容,语气充满了期待。 他心知眼下唯一的活路便是拖延时间,能在客栈中住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个该死的家伙!’金虎帮的几名武者瞬间明白了乔辉的意图,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们心知乔辉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想要借助壁友的力量保命。 但接下来壁友的回答让他们的脸色又缓和了下来。 “现在没有可供住宿的房间。” 昨晚为了应付永风的事情,壁友一整夜都没有休息,早晨又被这些人打扰,根本没时间修理二楼的房间。 这个回答让金虎帮的武者们松了口气,眼中的杀意又渐渐浮现。 然而,乔辉并不打算轻易放弃,他咬咬牙,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即使不是房间也没关系。厨房、仓库,甚至我就睡在这里都可以。” “在这里?”壁友的眼神微微一动,对乔辉的请求感到有些意外。 乔辉连忙点头,满脸堆笑道:“是的,当然,我会付住宿费。” 他此刻只求能拖延片刻,哪怕只能在这餐厅中暂时安身也好,总比被金虎帮的人立刻带走强。 金虎帮的几名武者暗自冷笑,心想壁友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乔辉的无理请求,毕竟谁会让客人睡在餐厅里呢?然而,接下来的回答却让他们大感意外。 然而,壁友的回答却是:“这里是我睡的地方。” “哎呀,那太好了!”乔辉立刻抓住机会,笑得格外灿烂,“那今晚我也在这里和您一起睡吧,和您做个伴!” 金虎帮的武者们一听这话,脸色再度铁青。 他们哪里能料到乔辉竟然无赖至此,居然打算赖在壁友的地盘不走! 壁友微微皱眉,眼神在乔辉和金虎帮众人之间扫了一圈,仔细想了想。 昨天,只有永风来过一次,今天看来再也不会有什么客人。 昆仑客栈已经几乎断了客源,在这种情况下,若再无收入,陈小熙的处境只会愈发艰难。 现在,住宿业务因为房间破损被迫停业,而乔辉主动提出付住宿费,愿意在餐厅凑合一晚,这对壁友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眼下他若拒绝,便真是白白错过了一笔收入。 壁友终于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吧。” 此话一出,乔辉顿时如释重负,脸上立刻露出劫后余生的喜色,嘴角几乎咧到了耳后。他心中暗自庆幸,‘果然,老子命不该绝!又一次死里逃生!’ 然而,金虎帮的几名武者却陷入了为难之中。若让乔辉在这儿过夜,那他们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 更何况他们不可能整晚在这险峻的昆仑山脉盯着他,万一乔辉趁夜逃走,后果不堪设想。 王勇和三峰互相对视,眉头紧锁,心中飞快盘算着对策。就在气氛僵持不下之时,冷笑峰开口了。 “我们也住在这里。” “什么?!”这话如同晴天霹雳,让乔辉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 王勇和三峰也是满脸错愕,三峰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哥,您是说……我们也住在这里?” 但冷笑峰已经下定了决心,只等壁友的答复。 壁友依只是淡淡说道:“只要付住宿费就行。” 此言一出,乔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本以为已经侥幸逃过一劫,没想到冷笑峰这一手直接将他的希望击得粉碎。 王勇和三峰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们实在不愿意在这荒山野岭的客栈里,与这位神秘的高手共度一夜。 尽管他们对冷笑峰的决定心存不满,但谁也不敢明着反驳。毕竟,冷笑峰在帮中素来以心狠手辣着称,没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就这样,五个人在昆仑客栈中度过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夜晚。 * * * 夜幕下,三个人并排躺在客栈的地板上。他们默默地交换着眼神。 “大哥,您睡了吗?”躺在最左边的王勇忍不住传音。 冷笑峰回答:“没睡。”他紧盯着斜靠在墙边的壁友。。 “那人好像睡着了,现在带他出去吧?”王勇轻声提议,语气中透着几分急切。 冷笑峰微微皱眉,心中虽然也早有此意,但他一直在留意那人的呼吸。 奇怪的是,壁友的呼吸声根本听不见,也感觉不到一丝气息。如此诡异的安静,反而让他心头发寒。 虽说已经过了午夜,按理说这人应该早已熟睡,但冷笑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事儿不简单。”他心中暗自警惕,但又不得不考虑,如果等到天亮,那个狡猾的乔辉很可能会再次找借口拖延时间,说什么要吃早饭,再次拖延行程。 想到这里,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乔辉此时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鼾声时起时伏。 王勇看着乔辉那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低声骂道:“真是离了大谱,我们这样睁眼到天亮,那该死的家伙却睡得像个死人。” 三峰哼了一声:“我也是这个意思,气得我肝疼。”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不如趁现在,安静点,把他拖出去埋了。” “好,趁他睡得死,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他,省得再生事端。”王勇也急不可耐,三人悄声商量着。 正当他们打算动手时,一道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行了,别搞什么了,快睡吧。” “什么?”冷笑峰瞬间愣住,心头猛地一跳,迅速扫视周围。 三峰连忙说道:“我没说话啊。” “我也没说!”王勇同样大惊,急忙回应。 ‘那是谁……?’ 三人心中骤然掠过一股寒意,仿佛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他们睁大眼睛,瞥向躺在他们旁边的壁友——那人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身形纹丝不动,仿佛真的在沉睡。 三人目光交错,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恐惧和疑虑。 ‘我们该不会是……幻听了吧?’ 他们试图说需求自我安慰,可是三人同时幻听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睡吧。” 看来连传音都不敢随便用了…… 第16章 倾巢出动 次日清晨,昆仑客栈的晨雾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带着一丝冷意。 壁友为了修缮客栈,独自上了二楼,留下楼下的一群人暗自较劲。 金虎帮的几名武者一脸紧绷,却不敢轻举妄动。 昨日的一幕依然历历在目——壁友深不可测的实力,让他们心中十分忌惮,知道一旦动手,必然招来一顿胖揍。 “哎呀,吃得真饱啊!”乔辉伸了个懒腰,语气惬意得让人咬牙切齿,“现在该小睡一会儿了,等醒来再吃晚饭嘛!” “……!” 王勇和三峰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盯着乔辉那副厚颜无耻的模样,恨不得用目光将他生吞活剥。 自昨日入住以来,乔辉几乎就没停下过吃和睡的循环,昨晚吃完了晚饭睡一觉,早上又是大快朵颐,吃完早饭后一直在睡觉,如今吃了午饭后竟又要继续睡觉。 这哪里是个被追杀的人,简直像是打算赖在这里一辈子不走了! 而偏偏有壁友在场,他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不能强行带走他。 这样下去,他们根本不知道还要在这里耗多久。 正在此时,冷笑峰终于站起身,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冷笑峰再次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他已经沉默了一整天,他示意两人靠近,不再传音,而是取出一张纸,用笔快速写下几个字。 “若放走那家伙,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王勇和三峰看到这句话,心中猛地一震,紧张得咽了口唾沫。冷笑峰写下的字句清晰如刀,他们深知其中的分量。 金虎帮帮主不惜派出冷笑峰等最得力的干将追捕乔辉长达一年,绝不仅仅是因为乔辉欠债这么简单。 乔辉的身份非同寻常。 因此,帮主曾严厉警告他们,如果抓不到乔辉,他们就得提着脑袋去见他。 冷笑峰冷静地判断目前的局势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再次在纸上写道:“我要回去见帮主,在我回来之前,你们留在这里,盯紧那家伙。” “就我们俩?”三峰和王勇一想到要两人面对神秘的壁友,不觉有些胆寒。 “是的。” 冷笑峰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他原本打算派三峰或王勇其中一人去报信,但想到若派他们回去,帮主见不到自己亲自回报,恐怕会心生疑虑,甚至引发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决定亲自返回,将眼下的复杂情况一五一十地禀告帮主,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解那个神秘的客栈小二。 王勇和三峰立刻明白了冷笑峰的用意,心中虽有不安,但也只能点头应允。 “我会尽快赶回来,”冷笑峰低声道,“你们务必盯紧他,别让他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冷笑峰说完,转身离开了客栈。他的身影消失在浓浓的山雾之中。 此时,假装在睡觉的乔辉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偷看着冷笑峰独自离去的背影。他的心中陡然紧张起来,嘴唇也因焦虑而干裂。 * * * 冷笑峰回到金虎帮帮主黄金虎面前,没有丝毫隐瞒,将昆仑客栈的一切如实汇报。 他深知,面对黄金虎这样的狠角色,任何掩饰和隐瞒只会招致更大的麻烦。凭借多年的经验,他明白,只有坦诚无误地传达事实,才有机会争取宽大处理。 “所以,你是被一招击败的?”黄金虎冷冷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是的,帮主,”冷笑峰低着头,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无奈,“我甚至看不清他是怎么出手的,便已身处险境。” 黄金虎沉默片刻,眉头紧锁,若真如冷笑峰所言,那人定是个罕见的高手。 冷笑峰可是他手下最为倚重的干将之一,竟然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客栈中遭遇如此惨败,这令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整个局面。 “那人还能偷听传音?这可不是寻常武者能做到的事。”黄金虎皱眉,心中感到几分疑惑。传音入密乃是武林中人沟通隐秘的手段,连绝顶的武者也难以做到偷听。 冷笑峰略微犹豫后,继续说道:“是的,帮主。我怀疑他可能运用了某种巫术或异术,这才有能力窃听我们之间的传音交流。” “巫术……”黄金虎若有所思地低声重复,虽对这解释有些怀疑,但他也无从考证。武林中奇门异术层出不穷,确实存在一些以诡异手段压倒常规武学的高手。 无论真相如何,那神秘人显然是一位不可小觑的对手。黄金虎眼神一沉,意识到此事绝不能掉以轻心。连冷笑峰这样身经百战的老手都被吓得退回,这其中必有不可忽视的危险。若处理不慎,恐怕会引发更大的祸端。 然而,放弃追捕乔辉却绝不是一个选项。黄金虎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杀意。 抓乔辉不仅仅是为了那笔欠债,背后牵扯的势力更让他无法退缩。 金虎帮真正忌惮的,是青海地界上另一个更强大的黑道组织——蛇龙帮。 蛇龙帮已经对日渐式微的昆仑派虎视眈眈,暗中蓄谋已久。然而,蛇龙帮一直被一个难题所困扰,那就是昆仑山周边的村庄自古以来便受到道教的深厚影响。 村民们虽然可以无视,但朝廷的态度却是不可忽视的关键。 若金虎帮或蛇龙帮直接对昆仑派发动攻势,导致大量道士惨死,官府必然会介入,届时局势将失控。而官府干预意味着他们都将面临朝廷的剿灭,这是蛇龙帮都不愿看到的局面。 因此,蛇龙帮想出了一计——他们的目标是县令的儿子乔辉。只要控制住乔辉,就能让当地县令无法干预,不敢轻举妄动。 蛇龙帮已经多次对金虎帮下达最后通牒,要求他们迅速抓住乔辉。黄金虎知道,这一次再有任何闪失,蛇龙帮的雷霆之怒将让他和整个金虎帮陷入致命的危险之中。 黄金虎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冷酷的寒光,他绝非是那种因为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高手而退缩的人。既然局面已到这般紧要关头,他的决心只有更加强烈。 “召集所有黑带武者。”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冷笑峰微微一怔,迟疑道:“全,全员?” “怎么?你不是说那人是个高手吗?”黄金虎的目光冰冷,语气中隐含着一股强大的压力,令冷笑峰不敢多言。 “是的,确实如此……那人武功极高。” 黄金虎冷笑一声:“既然如此,若让乔辉那小子跑了,我的脑袋恐怕也保不住。别废话,按我说的做,召集所有人!” 冷笑峰的心头一凛,知道帮主已是认真的,不敢再有半点迟疑,连忙应道:“明白!” 不多时,金虎帮的五名黑带级武者已经悉数聚集在堂前。 这五人各个都是金虎帮的中流砥柱,身手不凡,曾在江湖上立下赫赫战功。除了他们,黄金虎显然还不放心,又调来了二十名帮中低等级的武者。他知道,这一次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更让冷笑峰心头一震的是,黄金虎自己竟然也准备亲自出马! 连帮主亲自压阵,这显然已非普通的追捕行动,而是一场决定生死的硬仗。 “帮主,您亲自前往?” 黄金虎冷冷一笑:“我若不亲自去,岂能确保万无一失?既然那人号称高手,这一次,必让他插翅难逃。” 冷笑峰心中暗暗叹服,帮主的果决和胆识令人敬佩。 他隐隐觉得,自己亲自返回禀报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如今,这么一支强大的力量汇聚起来,便是那所谓的高手,也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昆仑山的半山腰?” “没错,乔辉就在昆仑客栈。”冷笑峰躬身答道。 黄金虎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抹冷意:“带路吧。” “是!”冷笑峰恭敬地领命,带领众人浩浩荡荡朝昆仑山方向急速行去。 第17章 来吃饭的 壁友站在客栈二楼,面对眼前的残破景象,眉头紧皱,心中一阵无奈。 天花板上一个巨大的洞口,阳光透过破损处直射进来,墙壁也是摇摇欲坠,几乎无法支撑。 他思索片刻,发现情况比预想中要糟糕得多。若要修复,恐怕不是随便几块木板和铁钉就能解决的。 “唉,看来得先出去找些材料回来。”壁友叹了口气。 他走到楼下,看了眼那两名金虎帮的帮众和乔辉,随口叮嘱道:“我得出去一趟,你们几个老老实实待在这儿,别闹事。” 话音刚落,乔辉脸色一变,心中陡然一紧。 他知道,壁友若是走了,自己就再也没有倚仗,这帮虎视眈眈的家伙定会毫不留情地将自己解决。他脑中一片混乱,思绪飞转,仿佛瞬间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你要走?!”乔辉声音有些发颤,满脸的不安和惊恐。此刻的他,完全没有了刚才吃饱喝足后的闲适模样。 然而,幸运的是,即使壁友离开,两人也没有立刻对乔辉动手。 三峰阴阳怪气地说道:“小子,你倒是运气不错,咱们大哥不在,暂时还能保你一命。不过——”他拖长了语调,冷冷一笑,“这也不过是多活一会儿罢了。” 王勇跟着嗤笑道:“嘿嘿,等大哥回来,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他们显然不打算立刻对乔辉动手。虽然乔辉如今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但冷笑峰临走前叮嘱过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再者,冷笑峰此番去见帮主,必定会带回更多的帮中高手,如果他们现在把乔辉带走或者对他下手,等冷笑峰回来后会很难收场。。 “哼,暂且让你多活几刻钟,等咱大哥一回来,先解决那该死的壁友,再轮到你。” 两人对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狠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 乔辉心中一阵寒意,他明白,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平静。等冷笑峰回来时,自己绝不会有半点生还的机会。眼下,他只能强作镇定,暗自思索脱身之策。 * * * 昆仑客栈外,原本寂静的山道上突然间人声鼎沸,一股凛然的杀气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扑面而来。 只见金虎帮的武者们如潮水般出现在客栈前,黑带级、红带级武者齐齐现身,个个身形矫健,神色冷峻,仿佛猛虎出山。 客栈内的三峰和王勇听到外面的嘈杂声,不禁心头一凛,连忙向外望去。 当他们看到帮主黄金虎亲自率领全帮精锐到来时,两人连忙冲出客栈,跪地行礼,声音发颤: “帮主竟然亲自驾临……参,参见帮主!” 黄金虎冷冷扫了他们一眼,眉头微蹙,并未理会他们的问候,直截了当地问道:“那家伙在哪?” 三峰战战兢兢地答道:“他说出去找点东西,然后就走了。” 黄金虎闻言,眉头皱得更紧,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他心中盘算着:那人难道早已察觉到他们的行动,趁机逃之夭夭了? 此时,黑带武者猛虎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帮主,那家伙该不会是察觉到咱们来此,逃跑了吧?” 黄金虎冷冷一笑:“哼,看来他果然不敢正面交锋。” 就在这时,另一名黑带级武者龙天虎也不耐烦了,狞笑道:“帮主,干脆把这破客栈砸了,免得这小子藏在某个角落耍花招。” 黄金虎听后,微微点头,双目中露出一丝轻蔑的神色,心道:果然如此,那人八成是畏惧金虎帮的声势,早就吓得落荒而逃。眼下,乔辉还在,那个神秘高手也不见踪影,看来局势已在掌控之中。 他挥了挥手,淡然说道:“不必了。这破地方也快塌了,动手只会脏了手。” 龙天虎哈哈大笑:“哈哈,说的不错,这地方本就不值一提!” 几名金虎帮武者听罢,也纷纷露出轻松的笑容,仿佛刚才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众人谈笑风生,气氛愈发轻松,仿佛已经预见了胜利在即。 然而,客栈角落里的乔辉却浑身冰冷,脸色煞白,心跳如鼓。 他紧咬牙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绝望。此刻,他终于意识到,金虎帮的全部高层竟然齐聚于此,这意味着自己的逃生希望几乎化为乌有。 ‘金虎帮的顶尖高手全来了……’乔辉绝望地想着,心中像是压了一座大山。 他知道,今天这一劫,这次除非大罗金仙下凡,否则他注定会落入这些人手中,受尽折磨而亡。 ‘唉,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乔辉几乎放弃希望,仿佛命运已然注定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叫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 “嗯?那,那是什么?!”一名武者突然瞪大眼睛,惊恐地指向远处。 众人齐齐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巍峨的石山。 那石山犹如天柱般直插云霄,巨大的岩石层层叠叠,勾勒出一个粗犷而坚硬的轮廓。 在昏暗的天色下,普通人只能模糊看到山影,但武林中人却能将其轮廓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座由巨大岩石构成的高山。 突然,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到,石山顶端的一块巨石竟然脱离了山体,朝这边直冲而来! “快,快躲开!石头飞过来了!” “啊啊!” 金虎帮的武者们大惊失色,有的已经开始四散奔逃,却不知该往哪里躲避。 那块巨石的体积巨大无比,约有几座昆仑客栈那么大,迎面而来,仿佛一座小山压顶,势不可挡。 只见巨石带着呼啸的风声,迅猛无比,所有人心头一凉,面上全无血色。 眼看巨石离地面不过数丈之距,众人几乎已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不可避免的撞击。 “呃!” 有人惊呼一声,然而想动却根本动不了,那巨石来得太快,甚至没有留给他们半分躲避的时间。 啪! 就在此时,奇迹发生了。 只听一声轻响,巨石在他们身前骤然停住,悬浮在半空中,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控制住一般。 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之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众人呆呆地望着那块巨石,喃喃道。 就在这时,他们终于看见巨石的下方,一个人影静静地站立着。 那块巨石足足比一个人身高大了数百倍,却被那人轻松地托举在手掌之上,仿佛不过是一片轻飘飘的落叶。 那个人,正是壁友。 “这,这……怎么可能?”金虎帮众人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壁友淡然地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即眼神一动,发现客栈前站着几十个手握刀剑、面露凶光的人。 他不动声色,随手将那块巨石一抛,巨石轰然落地,震得四周尘土飞扬。 壁友缓缓走上前去,声音清冷:“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 这一问,所有人心头一颤,冷汗直流。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众武者,此刻一个个面如土色,谁也不敢出声。 他们本是带着满腔豪情而来,早有决死一战的决心,尤其是帮主黄金虎,更是明白此行关系到自己的性命安危,因此他集结了帮中最强的力量。 所有人都紧张得冒出冷汗,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他们明明是以斗志昂扬的姿态、带着满腔的豪情来到这里的。 因为黄金虎心里明白,这次行动关乎他的性命。蛇龙帮非常可怕,所以他特意带来了远超需要的强大力量。 冷笑峰曾详细告知他壁友的危险性,但黄金虎已做好准备,带来了远超预计的力量。 他以为这一战必定要付出惨痛代价,甚至可能同归于尽。 但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唾沫。 寂静之中,只有黄金虎喉咙间发出的吞咽声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脸上,等待着他的决定。他们的命运全系于帮主的一念之间。 虽然面前之敌如同怪物一般,但只要帮主一声令下,他们绝不迟疑,视死如归。 黄金虎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 他忽然嘴角一翘,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终于开口道: “我们是来!” 帮主一开口,众人心头紧张,握紧刀剑,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吃饭的。呵呵呵。” 如果他没露出那副卑微的表情,或许还能显得好一些。 但此刻,黄金虎对着壁友露出了他从未在属下面前展现过的卑微笑容。 笑声中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尴尬和勉强,众人一时愣住,眼神古怪。 原本紧绷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了,那份视死如归的决心被生生噎在喉咙口,既不敢表现出来,也无法轻易咽下。 “我听冷笑峰说这里的食物非常美味,这不,我们就结伴来尝尝。” 冷笑峰以“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表情看向黄金虎。 但黄金虎无视了他的目光,继续对壁友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露出了他参差不齐的牙齿。 壁友静静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里只有素面,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可是最喜欢吃素面的了。你们都喜欢素面,对吧?” “呃……对!对!对!”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这本来可都是些没有肉就不碰筷子的人。 “那就请进吧。” “是!” 于是,昆仑客栈又多了一批客人。 第18章 生意兴隆 “哈~睡得真好!” 陈小熙从床上伸了个懒腰,脸上洋溢着舒畅的笑容。这一觉让她感觉神清气爽,仿佛全身的疲惫都被一扫而空。她轻轻从床上起身,打开房门,步履轻盈地走了出去。 然而,当她迈出房门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她愣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怎么这么多人?” 眼前的昆仑客栈,平日里冷冷清清,今日却人满为患,几乎座无虚席。热闹的喧哗声、碗筷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置身于集市一般。客人们纷纷围坐在桌边,大快朵颐,脸上满是享受的神情。 “哇!这简直是人间美味!”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大声感叹,边吃边说,眉飞色舞,“这碗素面真是太棒了,我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哈哈,没错,老兄!我也从未尝过如此美味的面!这一碗简直胜过了所有山珍海味!”另一个壮汉拍着桌子,附和着说道。 陈小熙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疑惑和迷茫。这些人怎么突然全都聚在这里了? 平日里,昆仑客栈一天能有一两个客人就算不错了,多的时候也不过十来个。可现在,竟然有足足三十多人挤在客栈里,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小熙心中纳闷,不由自主地抬手轻轻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她怀疑自己还在梦中。 “哎哟!”她小声叫了一下,捏得有点疼。不过,这疼痛反而让她更加确定——这绝不是梦。 正当她茫然失措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不是梦,别自虐了。” 她回过头,看到壁友正站在她身旁,笑意盈盈。 “这到底怎么回事?”陈小熙急切地问道,眼中满是疑惑。 壁友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又带着一丝得意地说道:“看来是某个吃过我做的素面的人,把认识的人全都叫来了。” “什么?就因为你的素面?”陈小熙张大了嘴,满脸不敢相信。 壁友点点头,得意地说道:“我也没想到自己做的素面这么受欢迎。上次那个叫永风的客人也是这样,吃过我的面之后,赞不绝口。看来这次是冷笑峰把所有朋友都叫来了。”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厨艺天赋。”陈小熙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的疑惑也逐渐消散。 壁友笑着拍了拍胸口:“连我自己也没想到呢。” 陈小熙忍不住笑靥如花,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轻松愉快的气息。 “对了,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壁友突然想起,关切地问道。 “非常好,身心都舒畅极了!”陈小熙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困扰她多时的疲惫和不安都一扫而空。 “连心情也好了?”壁友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她恢复得如此之快。 “是啊。”陈小熙的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她轻声说道,“昨晚梦到了我已经去世的爷爷。他告诉我,让我把客栈交给他照看,安心休息。从那一刻起,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连心情都变得无比舒畅。真是不可思议。” 壁友听了,也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真是奇妙,看来你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 看着她重新焕发光彩的样子,壁友也感到心情愉悦。 “哦,对了,二楼的修理差不多完成了。”壁友随口说道,仿佛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二楼的修理已经完成了?”陈小熙一听,眼中露出惊讶之色,“我不是已经躺了好几天了吗?” 她记得二楼的损坏相当严重,墙壁几乎坍塌,天花板破了个大洞。按照她的估计,修复这种程度的损坏,没有五天恐怕是办不到的。 壁友却笑了笑,随意道:“前天早上你才倒下,现在不过刚刚两天。” “才两天?你居然在两天内就修好了二楼?”陈小熙满脸的不敢相信,眉头微微蹙起。 壁友摆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刚才说了,只是草草修了一下,别太指望能有多好。” 陈小熙听了,心中释然,笑道:“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神通广大,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彻底修好呢。” 她原本以为壁友的“草草修理”不过是一些表面功夫,修得七七八八就算不错了,心中便没抱太大期望,随后转身朝二楼走去。 然而,当她迈步走上二楼,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不禁大吃一惊。 原本破烂不堪的墙壁竟然被修复得如同新建的一般,平整光滑,毫无一丝裂痕。天花板上那个破洞也已被完美修补,毫无破损的痕迹。 她目瞪口呆,根本无法相信这两天时间竟能让如此残破的地方焕然一新。 “这……”陈小熙不由得惊讶的张大嘴巴,“这就是他说的……草草修理?” 壁友带回来的那块巨大岩石正是为了修复二楼。 他在客人们吃面的时候,将那块巨石切割平整,然后立在客栈旁边,做成了新的墙壁。 更令人惊讶的是,他还将剩下的石块切成薄片,完美地嵌入天花板的洞口。 正当她愣神之际,壁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口道:“哦,对了,刚才有个自称是你哥哥的人来了。” “哥哥?”陈小熙一愣,眉头皱了起来,“我哪来的哥哥?” 她从小是独生女,跟着爷爷长大,根本没有兄弟姐妹,哪里冒出来个“哥哥”?她满脸疑惑,不禁自言自语道:“难道是谁冒充的?” 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脸上挂着笑意,朝她挥了挥手。 那人正是乔辉。 看到他,陈小熙瞬间明白了,顿时深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满脸无奈:“这家伙又来了。” 壁友见状,问道:“他不是你哥哥吗?” “当然不是。”陈小熙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耐。 壁友闻言,心中早已明了。 他原本猜测两人可能是义兄妹,但看陈小熙的反应,再加上他们姓氏不同,长相、举止间也没有半点兄妹的相似之处,显然是无稽之谈。 “那他是……?”壁友好奇地问道,目光轻扫过乔辉。 陈小熙撇了撇嘴,淡淡地道:“只是个有点烦人的家伙,你可以叫他‘麻烦精’。” 话音刚落,仿佛是心有灵犀般,乔辉突然像幽灵般凑了过来,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 “哎呀,小熙,别这么说啊。你这么说,哥哥可是会伤心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捂住胸口,仿佛真受了重伤。 陈小熙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说道:“谁是你哥哥?别自作多情了。先把欠下的账还了再说吧。” 壁友在旁忍不住低声问道:“他还欠过账?” 听到这话,乔辉吓了一跳,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笑容有些尴尬地说道:“啊,对,对!差点忘了,真是记性不好!来来,拿去。” “嗯?”陈小熙接过银票,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之前怎么催都不给,现在怎么这么痛快地全还了?” 乔辉干笑两声,双手胡乱摆动,仿佛要赶紧撇清什么似的。“别废话,快拿着吧!” 他一边将钱递给陈小熙,一边悄悄地打量着壁友,眼神中透出几分忐忑和敬畏。 陈小熙见状,心中越发觉得奇怪。 平时这乔辉对强者向来畏畏缩缩,但若是碰到稍弱的人,他可绝对不会这么老实。 然而,此刻他竟然在壁友面前如此乖乖听话,甚至连丝毫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她不禁心中暗暗吃惊,难道这壁友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 毕竟,二楼那种程度的修理,不是一般人能在两天内做到的。再加上乔辉那副毕恭毕敬的模样,显然他对壁友的实力心生敬畏,甚至连平日的嚣张气焰都收敛了不少。 乔辉陪着笑,语气中透着一丝讨好:“哈哈哈,我最近实在太忙了,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绝对不会!” 小熙轻笑一声:“借钱这事可不能随便,时间长了上瘾,欠得越来越多就麻烦了。” “是是是,我记住了,绝不会再乱借钱了!” 乔辉连连点头,语气中充满了诚惶诚恐,仿佛是生怕再惹得壁友不快。 第19章 机制如我 当然,陈小熙尚未从外边见过那堵新修的墙,她自然也不清楚那是如何建成的。如果她真的看到了,恐怕会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甚至可能会晕过去。 ‘这到底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陈小熙看着客栈内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温暖。即使在她和爷爷一起经营客栈的时候,也从未见过这么多客人。 那梦中的情景和眼前的热闹总让她有种错觉,仿佛她已故的爷爷在冥冥之中暗自帮助她,护佑着客栈。 “我现在感觉还在梦里,脑袋也有点晕乎乎的。”陈小熙轻声说道,眉头微蹙,神情中带着一丝茫然。 “看来你还没完全恢复。”壁友微微一笑,关切地说道。 “可能吧。”陈小熙轻轻点了点头,随即目光移向店内喧闹的客人们。她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仿佛这一切让她心中所有的不安和疑虑都随风散去。 这时,黄金虎,金虎帮的首领,正站在一旁,对陈小熙显得极为尊敬。 他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却将陈小熙视作壁友的妹妹,因此对她也从不敢怠慢。 “这顿素面真是美味无比。”黄金虎放下筷子,拍了拍肚皮,哈哈大笑道,“下次我一定还会来光顾!” 陈小熙抿嘴轻笑,语气温柔道:“您可答应了,下次一定要再来哦~” “当然当然!我们很快就会再来。”黄金虎摆了摆手,满脸喜色,“这素面的味道简直绝了,真让人回味无穷!” 金虎帮的手下们也纷纷跟着称赞起来,其中一位笑着说道:“小姐的美貌同样令人惊艳!” 陈小熙被这突如其来的夸赞逗乐了,俏脸微微一红,低头含笑,轻声说道:“您客气了。” “那就一路顺风。” 几番客套后,黄金虎与手下们走出客栈。陈小熙站在客栈前的空地上,目送着他们渐行渐远,脸上依然挂着温暖的笑容。 那些金虎帮的武者们也挥手回应,气氛轻松愉悦,仿佛一切都在美好的节奏中进行。 然而,当他们走出客栈的视野范围后,黄金虎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无踪,瞬间换成了冰冷的肃杀之气。他沉声说道:“从现在开始,谁都不准说话。” “……是。”金虎帮的武者们顿时收敛笑容,心中一阵紧张,方才那欢乐的气氛立刻消散殆尽,仿佛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力。 黄金虎目光锐利,低声吩咐道:“猛虎,你带人去查查那个壁友的底细,我要知道这家伙的所有来历。” 猛虎点头应道:“是。” “鹏洛,军岳,”黄金虎继续安排,“你们带着人潜伏在附近,盯住乔辉那小子。如果他敢逃,立刻抓住,带到我面前。要是让他跑了,你们全都得死!” “明白!”鹏洛、军岳齐声应道,脸上尽是凝重之色。 “还有,龙天虎,”他转头看向站在身旁的心腹手下,“你跟我一起去一趟蛇龙帮。” 龙天虎闻言,面露惊讶:“去蛇龙帮?” “对。”黄金虎眼中闪过一丝惧色。 青海地区向来是各路黑道势力盘踞之地。昆仑山附近,金虎帮势力最为显赫。然则,只要走出昆仑这片区域,江湖便如龙潭虎穴,实力和规模远胜金虎帮的帮派比比皆是,甚至大多数连听都未曾听过。 尤其是跨过青海湖,到了西宁,便能见识到一些拥有上千名武者的大型帮派,真正的霸主级势力在此暗流涌动,控制着西宁的地下江湖。 蛇龙帮,便是这其中的顶尖势力之一。西宁的黑道中,蛇龙帮可谓是一手遮天,凡是在西宁讨生活的人,无不闻蛇龙帮之名而色变。 黄金虎,虽然如今在昆仑山下风光无限,但他昔日也不过是蛇龙帮中的一个小小中层武者,地位微不足道。 他的光辉与威风,皆是在离开蛇龙帮之后才建立起来的。凭借果断狠辣的手段,他脱离蛇龙帮,自立门户,创立了金虎帮。然而,蛇龙帮的阴影却始终未曾远离他的背后。 金虎帮虽是昆仑山下的一霸,但黄金虎深知,自己之所以能在此地如帝王般风光,实则背后少不了蛇龙帮的扶持和默许。 多年来,他与蛇龙帮暗中联系密切,时常传递情报,忠实执行他们的命令。也正是因为蛇龙帮的隐蔽支援,金虎帮得以快速壮大,在这片土地上独霸一方。 如今,黄金虎决定亲自前往蛇龙帮的老巢,心中已有了计较。 “帮主,真的有必要亲自去吗?”跟在他身后的龙天虎神情有些不安,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心里很清楚,若蛇龙帮势力介入昆仑山地带,金虎帮这片一手打下的江山,恐怕将不复存在。他深感忧虑,眉宇间难掩忐忑。 但黄金虎的回答斩钉截铁。 “我们不知道那家伙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的意图,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最让我担心的是,他似乎与昆仑派有关。” “昆仑派?”龙天虎闻言,心中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之色。 昆仑派,虽然不复往日的辉煌,但在江湖上仍然占据着正道九大门派之一的地位,底蕴深厚,弟子遍布天下,声威尤在。若真与昆仑派扯上关系,事情可就远比预想的复杂得多了。 黄金虎冷哼一声:“昨天,有几个自称是昆仑派弟子的人来找我借钱,虽然表面是为了银两,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什么?”龙天虎听得目瞪口呆,“昆仑派的弟子竟然会来找您借钱?” “没错。”黄金虎眯起双眼,脸上透出几分阴沉的寒意,“昆仑派虽已大不如前,但毕竟是正道九大门派之一,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找我们借钱?他们接近我们,恐怕别有用心。” “他们居然借走了三千两银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就在我们即将展开行动时,那个家伙突然冒了出来,硬生生破坏了我们的计划,还故意将我牵扯进去!”黄金虎眉头紧锁,“若不是我临危不乱,机智应对,恐怕早已落入他的圈套,命悬一线!” ‘不是吧,帮主,您刚才的模样,可比哈巴狗还恭敬呢。’ 金虎帮的众人心里暗暗嘀咕,虽有诸多腹诽,却无人敢出口反驳。毕竟,他们都清楚,黄金虎脾气暴躁,若真敢出言不逊,下场定会极其惨烈。 “而且,那家伙身上穿的,分明是昆仑派的道服!虽然衣服破旧,满是污垢,但我可以断定,那是他故意弄脏的,为了掩饰身份,欺骗我!”黄金虎的语气愈发严厉,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那衣服成那样,恐怕是穷得没钱洗吧,哪儿还用得着故意弄脏?’ 金虎帮的武者们虽心中嘀咕不已,脑海中更是翻江倒海,想法各异,却依旧谁都不敢开口质疑。 “你们觉得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吗?”黄金虎的声音骤然拔高,目光犀利地扫过众人。 ‘是啊,确实是巧合啊。’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但他们很清楚,这种时候若是随声附和,必定惹祸上身,因此一个个都装得一脸严肃,低头不语。 黄金虎见无人回应,冷笑一声,神色更加凝重:“当然不可能是巧合!” 他猛地一拍桌案,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如果那家伙真是昆仑派弟子,而且刻意针对我们金虎帮,那可就是大祸临头了!你们现在总该明白我在说什么了吧?” ‘一点也不明白啊,帮主。’众人心里嘀咕得更厉害了。 黄金虎的推测听上去简直荒谬至极,毫无逻辑可言。 稍有头脑的人都能看出,这两件事根本没有任何关联。 武功如此高深的武林高手,怎么可能会对他们下手? 即使直接向他们索要钱财,他们也得乖乖奉上。 尽管内心的疑虑一层接着一层,但金虎帮的众人不敢有丝毫流露,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应和。 因为他们知道,反驳帮主的代价,恐怕就是一顿皮肉之苦,甚至更糟。黄金虎可不是善茬,他对任何不听话的手下向来毫不留情。 “好!既然你们都清楚了,那就给我打起精神,随时准备应对昆仑派的阴谋!”黄金虎大手一挥,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疑的决心。 金虎帮的武者们只能暗自叹气,心中虽充满无奈,但又无法反驳。 此刻,他们唯一的错误,或许就是当初未曾看清这位帮主的真正面目,却盲目跟随了他。如今再看清,也为时已晚。 * * * 壁友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平日里少见的情感波动,这一切都源于陈小熙刚才那一句无心的请求:“我想尝尝你做的素面。” 这短短的一句话,竟让他心中微微一颤,像是掀起了一丝久违的涟漪。 他意识到,自己竟为这样一件寻常的小事感到莫名的兴奋与紧张,心中不由得露出一丝自嘲的微笑。 “一碗素面而已,何必如此郑重其事?”他心中暗自笑道。 可正因为这股微妙的情绪,壁友比往常更加用心地去准备这碗素面。每一步他都格外认真,仿佛要将所有的心思与情感融入其中,调制出最完美的味道。 “那我开动了。”陈小熙拿起筷子,语气轻松,似乎并没有抱太大期待。 她心中也有些不以为然:素面不过是些寻常的材料,又能好吃到哪里去呢? 然而,当第一口面条轻轻触碰到她的舌尖时,那一瞬间的惊艳感让她所有的质疑与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啊!”陈小熙低声惊叹,眼中浮现出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突然想起了已故的爷爷曾对她说过的话:“好食物能让人心情愉悦,而极致的美味则能唤起人内心深处的美好回忆。” 当时她并不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深意,而现在,这一碗看似平凡的素面却让她彻底明白了其中的真谛。 她同时感受到了这两种体验。 那种细腻的口感,温暖的味道,仿佛瞬间带她回到了童年,回到了爷爷教她烹饪的那些温馨时光。 陈小熙心中一震,深深感受到这碗面所传递的情感,竟带来如此深刻的幸福感。 ‘这真的是用厨房里的普通材料做成的吗?’她心中疑惑,难以置信。 为了再次确认那无与伦比的美味,她赶紧又夹了一口面条,细细咀嚼品味。 然而,随着面条滑入喉间,她突然感到一阵哽咽,泪水竟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壁友见状,顿时慌了神。 他从未见过有人吃他的面会有这样的反应,因此他也不免有些慌张,担心是不是有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混进去了。 陈小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轻摇了摇头,抬头时已经有些哽咽,她慢慢将口中的面条咽下,声音颤抖道:“对不起,突然想起了我已故的爷爷……爷爷教我做的第一道菜,就是这碗素面。”她的声音低沉,充满了回忆和感伤,“我实在没想到,这一口面竟让我想起那么多过往……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壁友听罢,轻声道:“没关系,我明白。” 壁友完全理解她的感受。 回想自己初到此地时,也曾在她做的面和包子里找到类似的温暖与回忆,那些遥远的记忆仿佛在一瞬间苏醒。他能够体会到那种触动心灵的情感波动,正因为如此,他的关切更加真切。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别噎着了,喝点汤,慢慢吃。” “嗯。”陈小熙点点头,擦去泪水,脸上重新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她低头再次捧起碗,继续品尝着面条。 自从爷爷去世以来,这是两年来第一次有人亲手为她做饭,而这碗饱含心意的素面,她绝不会浪费任何一口。 第20章 西宁四龙 在西宁的黑道势力中,蛇龙帮绝对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强大存在。 这个帮派由四位威震一方的豪杰所统领,他们并称为“四龙”,名声响彻江湖。 四龙”分别是黑龙李铁山、黄龙张金海、白龙赵玉龙和赤龙陈炎武。 这四人被称为西宁的四龙,都是义结金兰的兄弟,每人的地位、能力和手段却各有千秋。 虽然在提出意见时,作为大哥的黑龙李铁山的影响力最大,但在势力规模上,黄龙张金海则占据首位。白龙赵玉龙以情报和人脉见长,而赤龙陈炎武的武功实力最为强大。 作为大哥的黑龙李铁山,性格沉稳老练,威望极高,话语权最重,每每帮中大事皆由他拍板定夺。 黄龙张金海则是四人中财力最为雄厚的,掌控着蛇龙帮的经济命脉,门下弟子众多,甚至可以自成一派。他的势力之广,几乎遍布西宁的每一个角落。 白龙赵玉龙则是蛇龙帮中的智囊人物,凭借精明的头脑和庞大的人脉网,将西宁的每一丝风吹草动都牢牢掌握在手中。 至于赤龙陈炎武,他的名号更是让黑道中人闻风丧胆,他的武功深不可测,曾凭一己之力击败三十多名敌对帮派的高手,成为传说般的存在。 表面上看,蛇龙帮似乎是一个铁板一块的强大组织,内外一心,但实际上,它更像是一个由四大势力组成的松散联盟。 四龙各自掌握着自己的地盘和人马,彼此间虽以兄弟相称,却也暗自较劲,各自为政。 因此,江湖中人对蛇龙帮的称呼也多有不同,有人叫它“蛇龙会”,也有人称之为“蛇龙盟”。 金虎帮的帮主黄金虎过去正是黄龙张金海手下“黄龙团”的一员。 曾经的金虎帮帮主黄金虎,正是黄龙张金海手下的得力干将,曾在“黄龙团”中效力多年。 彼时的黄金虎,虽已展露锋芒,但终究只是黄龙众多手下之一。 可即便今日独立门户,黄金虎面对蛇龙帮这四条盘踞西宁的“真龙”,依旧心存忌惮。 此刻,黄金虎与他的副手龙天虎正藏身于蛇龙帮的势力范围内。 “一会,你什么都别说,只管观察。”黄金虎低声对龙天虎说。 “是。”龙天虎紧张地点了点头,即使不需要提醒,他也知道要谨慎行事。 他早已听说过“四龙”是多么可怕的人物。 黑道中素来是弱肉强食,龙天虎明白得很。越是身居高位之人,越是心狠手辣,绝不容许他人轻易挑衅他们的权威。这些人,表面上或许笑脸迎人,但一转身,便可能对你痛下杀手。 蛇龙帮“四龙”背后的阴谋与算计,绝非他们这些外人能够轻易揣测。 随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行人走了进来。 其中一位披着黄色外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格外引人注目。 他虽然腹部微凸,但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威严,眼神凌厉,与通常的黑道人物截然不同。 黄金虎比对待壁友时还要恭敬,低头行礼:“大哥,您最近安好?” 黄龙张金海并未理会他的问候,径直走到预备好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早已放在桌上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说道:“区区抓个县令的儿子都做不好,你还有脸来见我?不会是打算要我给你更多时间吧?别说那些蠢话。” 张金海的语气如同在训斥手下,黄金虎则更加谦卑地低头应道:“小弟实在是无颜以对,但请大哥放心,目前已经掌握了那人的行踪,我的手下也已经包围了他,那小子现在是插翅也难飞。” “那你还没抓到人,就来见我,所为何事?” “是因为昆仑派的缘故。”黄金虎小心翼翼地说。 “昆仑派?” 在过去,昆仑派是天下闻名的门派,连蛇龙帮也不敢轻易招惹。 但如今情况截然不同。 张金海认为,他们之所以没有动昆仑派,只是因为对方还属于九大门派之一而已。 否则,昆仑派早就要看他们蛇龙帮的脸色行事了。 “那不过是个行将腐朽的落魄门派,有什么好在意的?” “近日,属下发现那里有个身份不明的高手,住在昆仑山腰的昆仑客栈……” 黄金虎刚想详细说明壁友的情况,却被张金海打断了。 “你这蠢货,消息传得这么慢。” “什么?”黄金虎有些摸不着头脑。 “无论昆仑派有什么人,现在都无关紧要了。” “嗯?” 黄金虎仍然一脸茫然,张金海随即解释道:“昆仑派即将被踢出九大门派。” “什么?!”黄金虎震惊不已。 昆仑派自古以来都是九大门派之一。 尽管现在已经衰落得不成样子,但竟然会被踢出九大门派,这实在难以置信。 “那谁会取而代之?” 黄金虎猜测,九大门派的其他势力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赶走昆仑派,必然有其他门派要取而代之。 张金海的回答正如黄金虎所料:“不久后,天山派将取代昆仑派,加入九大门派。” “天山派……”天山派也早已是武林中人人皆知的名门大派。 过去因为地处偏远而未能大展拳脚,如今看来情况并非如此。 要想取代昆仑派成为九大门派之一,天山派必然已经具备了足够的实力和势力。 “这次在九派春光大会上,估计就会作出这个决定。他们会在大会上故意让昆仑派出丑,然后当众宣布这个决定。这样做,就是为了堵住江湖中人的嘴,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们的决定是正确的。所谓的名门正派,其实比我们这些黑道中人还要阴险。你说是不是?” “您说得对。” “所以,不用再关注昆仑派了。” 过去,张金海之所以让黄金虎驻扎在昆仑山附近,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监视昆仑派。 蛇龙帮早已对逐渐衰落的昆仑派垂涎三尺,所以一直派人监视,以待时机而动。 但现在,连监视的必要都没有了。 “可是,就这样放任不管,会不会不太妥当?” “谁说要放任不管了?” “什么?” “那帮没有实力的家伙,过去只靠着强大的盟友才敢到处横行。现在他们的盟友都抛弃了他们,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他们?” 张金海的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像一条毒蛇般令人毛骨悚然,仿佛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继续说道,语气中透出贪婪:“一旦昆仑派被踢出九大门派……” 他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透出寒光,声音冰冷如霜。 “在这青海地界,将再也不会有这群臭道士的容身之处!” 第21章 九派春光 陈小熙端着那碗素面,眼中透出一丝赞叹, “以后厨房的事务,就交给你负责,如何?” 壁友微微一愣,眼神带着几分疑惑。“你是在说我吗?” “当然是你。”陈小熙语气轻快,早已下定决心。 她心底清楚,今日品尝壁友亲手做的那碗素面后,她所有关于厨艺的骄傲瞬间化为乌有。那碗素面,清香扑鼻,口感柔滑,每一口都如同山间泉水般清冽而甘甜,让她回味无穷。 那一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些年来在厨房中所下的功夫,竟然全然不及壁友随手做的一碗素面。 她在品尝了壁友做的素面后,意识到他天生具有烹饪的才华。 那碗素面是她第一次尝到如此美味的食物。 然而,壁友显然没有她这样的觉悟。他摇了摇头,腼腆一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被寄予如此重任。 “我对烹饪其实一窍不通……这碗素面,也不过是凑巧罢了。” “凑巧?”陈小熙冷笑一声,心中却暗暗叫苦,连‘凑巧’都能做得如此惊艳,那若是他认真起来,她还拿什么跟人比? 她敛去心头那丝酸涩,笑道,“不,这可不是普通的素面,而是非常特别、极其出色的素面。=。我在厨房做了这么多年饭,从未见过如此出色的素面。你若肯跟我学,其他菜肴我可以慢慢教你。” 这样一来,事情就不一样了。壁友望着她,一丝新奇的期待悄悄爬上心头。 他从未想过自己还有烹饪天赋,若真如她所言,或许这倒是个不错的尝试。 陈小熙忽然从袖中轻轻拿出一件干净的衣物,递到他面前。 “还有这个。” 壁友接过衣物,疑惑道:“这是什么?” 陈小熙微微一笑:“这是爷爷的衣物,家中没有其他的男装,我只得挑了一件最干净的给你。” 壁友一听,连忙摆手:“那是遗物吧?我穿现在的衣服也挺好的。” “我可不觉得好。即使面条的味道再好,你那副模样在厨房里进进出出,客人没跑真是谢天谢地了……真不知道客人为什么还会这么多。”陈小熙苦笑道。 壁友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那身旧衣确实早已破破烂烂,尤其是在这个讲究清洁卫生的客栈里,显得格外不妥。陈小熙的话的确句句在理。他尴尬地挠了挠头,不由自主点头答应了。 “而且,爷爷给我的珍贵遗物另有其他。这件衣服你就赶紧穿上吧。” 最终,壁友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就穿上这件衣服。” 然而,他忽然想到一事,忍不住问道:“能问一下,你刚才说你爷爷给你的珍贵遗物另有其他,那真正珍贵遗物又是什么?” 陈小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她抬头望向这座简朴的客栈,目光中透出几分柔情。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这座昆仑客栈。”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自豪和责任。 对她而言,昆仑客栈不仅是她生存的依托,更是爷爷的心血和她唯一的归宿。 而现在,壁友也成为了这座客栈的一部分。命运的绳索,已悄然将他们二人紧紧相连。 * * * 壁友生平第一次穿上了道袍以外的衣物。 当然,虽然小时候或许也曾穿过其他服饰,但那些记忆早已如风中尘埃般模糊不清。 在他的记忆里,此刻无疑是他第一次脱下了那身厚重的道袍,换上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衣装。 而他的样子…… 陈小熙见他换上新装,眼前不由得一亮,忍不住赞叹道:“哇!这还是我认识的壁友公子吗?真是焕然一新,简直太适合你了!” 壁友有些不自然地拉了拉衣角,低声道:“是吗?” “当然是真的!”陈小熙眨了眨眼,目光上下打量,带着几分惊喜。“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他身上那件洁白的衣物,与他以往穿的道袍截然不同。道袍布料厚重,板正严谨,而这件衣服则轻薄柔和,随风微动,仿佛带着一种不曾有过的灵动与飘逸。虽然这衣服原本是为老年人所制,款式略显古旧,但穿在壁友身上,却莫名有种和谐的韵味。 壁友的面容年轻,眉目清秀,然而他自幼修道,性格沉稳,眉宇间透着几分老成不苟的气质。此时这身衣物反倒与他的气质相得益彰,仿佛专为他而做。 “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若是早知道你穿这衣服如此合适,我早该让你换上。”陈小熙半开玩笑说道。 她的语气中透着真诚,壁友却依然感到有些不自在。 他低头望着自己这副新模样,心中隐隐生出几分复杂的情感。 ‘看来,我正在一点点抛弃过去的一切。’ 自他离开昆仑派以来,那段与道门的羁绊便逐渐淡去,那些曾经被他视为珍贵的事物,也在他心中逐渐褪色。如今的他,不再是那个道心坚定、视红尘如梦的少年。他察觉到,自己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仿佛已经松开了。 然而,壁友却并未感到一丝遗憾或悲伤。 相反,他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松,仿佛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锁。 ‘只有摆脱过去,才能真正迎接新的生活。’他心中默默想着。 与其说他是在逃避过去,不如说他是在主动选择接受新生。 而这段新生活,正是从这座昆仑客栈开始的。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陈小熙,那双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她所带来的不仅是一碗素面,还有那份从未体验过的温暖和心意。这一切,成为了他重新开始的契机。 如果不是她,也许他至今仍困在过去的阴影中无法自拔。 “谢谢你。” 壁友由衷地表达了他的感激之情。 陈小熙听罢,面上微微一红,略显不好意思地挥了挥手。 “哎呀,不就是一件衣服吗,何必这么客气。” 壁友则淡然一笑。 她的心意远远超越了一件普通的衣服,他为此深感感动。 * * * 在通往武当山的蜿蜒山路上,永风的步伐看似缓慢,却自有一股沉稳的力量。 他目光平静,心中波澜不惊,仿佛天地万物皆与他无关。但实际上,他的心神早已沉浸在另一件事上——那便是他从壁友处学到的“云龙八式”。 “真是不可思议,短短几日,竟然已掌握了四式。”永风心中暗自感叹。 云龙八式乃壁友所传,招式玄妙无比,讲究蛟龙出没、变化无常,需身法灵动、心神专注,方能领悟其中奥义。 然而,永风不过用了从昆仑山到武当山的短短六天时间,便已将八式中的四式熟稔于心,这让他不禁对自己的进步感到一丝惊奇与自豪。 要知道,当年他修习昆仑派的少清剑法时,整整耗费了三年时间,也不过学得一半剑式。 而今短短六日,便能领悟如此精妙的武学,这让他对“云龙八式”的威力更是心生敬畏。这四式虽未尽全,但每一招都如同腾云驾雾,威力之强远远胜过他之前所学的少清剑法。 再加上他丹田内聚集的内力比之前更为强大,他只觉丹田中的内力激荡充盈,远比从前深厚数倍。 永风自信满满,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凌厉的气势,仿佛连山间的微风也在他的脚步下为之让路。他心想,这次到武当参加“九派春风”大会,自己一定能在比武中大展身手,或许还能借此一鸣惊人,为昆仑派争光。 然而,当他气宇轩昂地迈入武当山时,却迎来了一个尴尬的局面。 “前辈,我是昆仑派的永风,来此参加‘九派春风’大会的。”永风拱手客气地说道。 门前看门的武当弟子打量了他一番,问道: “武当派的清真。你是现在才赶来的吗?” 虽然问题有些奇怪,但永风并没有多想,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永风点了点头,抱拳道:“正是。昆仑派永风,特来参会。” 那武当弟子眉头微皱,语气带着几分惊讶:“而且还是独自一人?” “……确实如此。”虽然有些尴尬,永风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回应。 “我明白了,请随我来。” 那人以“果然如此”的神情看着永风,然后带着他朝一个方向走去。 永风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他并未多想,跟着那名弟子朝前走去。 然当他们抵达会场时,永风却惊讶地发现,场中早已聚集了众多武林同道,一个个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他。许多人神色不悦,显然对他的姗姗来迟颇有微词。 永风虽不知缘由,但礼数不可废,仍旧上前行礼道:“昆仑派永风在此,让诸位久等了。” 一名武当长老站了出来,沉声道:“永风师侄,可知你已迟到?” 永风心中一凛,错愕道:“迟到?这……怎么可能?” 明明自己比预定时间还要早些到达,却被人说迟到,这让永风感到莫名其妙。 很快,人群中开始传来阵阵低语,窃窃私语像风一样掠过,字字句句落入了永风的耳中。这些话语本不算响亮,但每一句都像是一根无形的针,刺入了他的心。 “啧啧,等一切都快结束了才姗姗赶到,昆仑派还真是‘与众不同’啊!而且瞧他,居然是独自一人来的,看来昆仑派根本不把我们九派放在眼里。” “哼,也不奇怪,昆仑派向来目中无人。” “依我看,他们压根没打算参加比武,大概觉得自己技不如人,索性直接落个空缺,以免在我们面前丢脸吧。” “说得没错,昆仑这几年本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高手,这次迟到,也算是一种自知之明吧。” 这些讥讽言辞如同水面上的涟漪,迅速扩散开来,渐渐引发了越来越多人的附和。 永风听在耳中,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火石点燃,一时胸中翻涌,几乎难以压抑。他双拳紧握,青筋毕露,终于忍无可忍,站了出来,声音清亮而坚定: “诸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听闻此次‘九派春风’大会的日子是到明天为止,怎么现在反倒成了我迟到了?” 话音刚落,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人,身形挺拔,面容刚毅,赫然是华山派的大弟子玄岳。 他走上前来,目光冷峻,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误会?恐怕误会的是你吧?我们各派早在四天前便已抵达,至今比武已然结束。你从何得来明天才是最后一天的消息?究竟是谁传出这样的谣言?” “这……”永风一时语塞,额头渗出细汗,心中暗自焦急。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弄错了日期。他脸色微微发白,思绪如潮水般涌来——要么是他的师父故意给了他错误的日期,要么就是有人在这其中故意散布了错误的信息。 然而,他迅速打消了第一个念头。师父虽然行为古怪,但绝不至于做出这种故意让他出丑的事。 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这错误的日期是有人故意传出的消息。想到这里,永风不禁眉头紧锁,目光在四周扫过,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然而,即便如此,他心底深知,只要师父稍稍留意,和其他几派稍作交流,就不会弄错日期。毕竟,这种大型的武林聚会,时间和地点都不是秘密,稍加打听便能得知。 可是,昆仑派近年来与其他九派几乎没有任何往来,已然淡出了武林的核心圈子。昆仑派虽身为正派之一,但这些年来渐渐与世隔绝,自然而然,便少有人会主动通报消息给他们。想到这里,永风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落寞。 他深吸一口气,默念道号,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但显然,面前的考验远未结束。 第22章 逐出九派 “无所谓了。反正从明年开始,昆仑派也不必再参加九派春光了,所以迟到不迟到的,也没什么关系了。” “什么?!”永风的心猛然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本是昆仑派的弟子,对门派的荣誉一向视若生命,怎么能接受这样一番轻描淡写的言辞? 就在他惊愕不已时,七名男子并肩走了上来。 他们的步伐稳健而有力,身上散发出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那服装仿佛是用特殊的皮革制成,厚重中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他,独具特色。 虽然他们的年龄看起来和永风差不多,但无论是表情还是散发出来的气势,都让人一眼看出,他们绝非等闲之辈。 他们手中所持的兵器,全都是武林中少见的独门兵器,刀枪棍剑之外,竟还有罕见的软鞭与飞轮。 这些兵器虽不常见,但每一件都散发出锐利的杀气,仿佛已饮过无数敌人的鲜血。 永风心中疑惑,目光在这几人身上流转,暗自思忖:“他们是谁?九大门派中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物。” 他的脑中迅速翻检各派的特征,但怎么也想不起有哪一门派使用这种装束与兵器。 这时,华山派的玄岳微微一笑,打破了沉默:“永风师弟,我来介绍一下。这几位,是天山派的杰出弟子。”。 “天山派?”永风心头一震,天山派虽在江湖中小有名气,但从未进入九大门派之列。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更奇怪的是,身为九派之一的昆仑派,竟然连半点风声都未曾听到。 玄岳目光深沉,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从今以后,天山派将与我们并肩而立。” “这,这是什么意思?”永风愕然,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也就是说,天山派将取代昆仑派,成为九大门派之一。” “什么?!你说天山派取代昆仑派?!”永风难以置信,脸色霎时变得煞白。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令他一时竟无言以对。 昆仑派虽不如从前,但在江湖中依然有着深厚的根基,怎会轻易被天山派取代? 永风震惊的一时呆在原地,但其他人的反应却十分平静。 仅此一点,便可推测他们早已知晓此事。 永风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的震惊,声音有些发颤:“难道如此重大的决策,竟是由我们这些晚辈来决定的吗?” 玄岳摇了摇头,神情肃然:“这并非我们能决定的事,这是各门派长辈们经过长时间商议,最终做出的决定。我们不过是遵从命令而已。” “怎么会这样……” 永风闻言,心中更加惶然。 自从昆仑派的声望日渐衰退,他就一直担忧有朝一日会被其他门派排挤出九大门派的行列,而如今,这种担忧终于成了现实,赤裸裸地摆在了他的眼前。 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门派,竟然沦落到被随意踢出九大门派的境地。 “说实话,昆仑派的声望确实一落千丈。”一名天山派弟子忽然开口,带着几分轻蔑地说道, “据我所知,前不久他们甚至去黑道势力借钱。” “哈哈!竟有此事?”另一名天山弟子大笑出声,满脸不屑。 “没错,我也是最近才听到的消息。当时我还不敢相信,堂堂昆仑派,竟然沦落到向黑道借钱。” 那天山弟子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语气中满是讥讽。 永风闻言,心中痛如刀绞。 他作为昆仑派弟子,自然听闻过此事,却万万没想到,天山派竟以此事为耻笑。昆仑派的尊严,随着这些嘲笑声仿佛被践踏在泥土中,任人嘲讽。 “还有去年九派春光的比试,昆仑派简直毫无看点。”又一名天山弟子插话道,带着戏谑的笑容,“那些道士们,被打得落花流水,简直像是走马灯一样,一个接一个倒下,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你说得不错。”另一人附和道,“当时的场面,我至今记忆犹新。那些昆仑弟子的表现,简直堪称精彩绝伦,哈哈哈!” 几人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言辞间充满了对昆仑派的讥讽与轻蔑。 永风紧握双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他强忍心中的愤怒,但脸上早已涨得通红。昆仑派的声誉已被践踏至此,而他身为弟子,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中无比痛苦。 虽然这些人的态度过于直接,但他们所言并非虚假。 虽然说出这些话的人只是少数,但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流露出类似的表情——轻蔑与忽视。 昆仑派受到如此对待,永风感到愤怒不已。 “所以,你可以回去转告昆仑派,他们将无法再与我们九派并肩而立。” “其实,昆仑应该感谢我们一直以来的包容。” “那倒是。” 一直默默听着众人言语的永风终于开口了: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我们昆仑派的吗?” “什么?” 永风的问题让众人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纷纷看向他。 “我们昆仑派的前辈们如今已无人存世。二十五年前,他们在与魔教的战斗中全部殉难。当你们的门派还在互相观望、犹豫不决时,我们昆仑派坚定地相信你们的承诺,不顾生命危险,毅然出战!而如今,你们用这种嘲讽来回报他们的牺牲吗!” 这次,没有人回应永风的话,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默。 其实,昆仑派之外的其他八大门派对当年的正魔大战一直心存愧疚,也隐隐感到羞耻。 正如永风所言,当年各大门派为了自保,未能按约定及时出手相助,任由昆仑派独自迎战魔教,最终导致昆仑派几乎全军覆没,元气大伤。 江湖中的这段往事,被许多人刻意回避,但今天,永风却再次揭开了这道伤疤。 “咳咳。” 几声不安的干咳声打破了沉默。 天山派的弟子们相互对视,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意。 站在最前面的天山派弟子吴登岭忽然冷笑一声,目光中充满了不屑: “翻旧账来为自己辩解,真是最下作的行径。昆仑派是不是打算一辈子用过去的恩怨说事?听你这语气,倒像是昆仑派独自与魔教抗争一样,江湖上其他门派全都袖手旁观了。 吴登岭的言辞无礼至极,永风的目光顿时变得犀利,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然而,吴登岭毫不在意,冷笑道: “怎么?你对我们天山派很不满?如果有意见,不妨出来与我一战。当然,我可得提醒你,我们天山派的武功可不像你们昆仑派那样不堪一击。”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几名天山派弟子立刻跟着起哄,其中一人笑道:“师兄,别太过分了,小心把他吓哭了。” 另一个弟子也讥讽道:“我看你是太过分了,哈哈,昆仑派的人哪里敢和天山派较量?” 第23章 一鸣惊人 天山派地处偏远,弟子们性格粗犷豪放,与中原武林中的其他名门正派相比,言行举止显得格外放肆。 虽然他们崇尚自由洒脱,但缺乏礼仪与教养,常常被人诟病。他们的举止几乎不像正道门派,更像是黑道中的莽夫。 今天他们的言辞更是毫不顾忌,仿佛昆仑派已然是江湖中的笑柄。 然而,江湖中的事实往往残酷。 尽管天山派行事粗野,但各大门派还是选择了它来取代昆仑派,成为九大门派之一。 原因无他,昆仑派的实力已不复存在,再也无法立足于这片江湖。 永风对此心知肚明。虽然心中满是怒火,但他并未失去理智。 他垂下眼帘,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隐忍的怒意:“我们昆仑派的武功不堪一击?” 他轻声重复着吴登岭的话,仿佛是在咀嚼这句侮辱。 天山派的弟子们依旧满脸嘲讽,仿佛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吴登岭冷笑道:“我说的难道不对?如果你不服,就站出来证明一下吧!” 他目光挑衅,满脸轻蔑,显然并未把永风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永风的气势忽然一变。 只见他微微抬头,双目骤然亮起,原本沉静如水的气场瞬间变得锋锐无比,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令人不敢直视。 呼——一阵狂风从他周身卷起,拂动着他的道袍,发出猎猎声响,随着气势的提升,空气中仿佛也多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天山派的弟子们一愣,吴登岭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被自信取代。 他心中冷笑:“哦?真要动手吗?正好,我也想看看这昆仑派的弟子还有几分本事。” “来吧!” 说着,他拔出了一柄锋利的长剑,剑光闪烁,剑刃在阳光下寒光凛凛。吴登岭自信满满,显然对自己的武功充满了绝对的把握。 “昆仑派的武功不堪一击?”永风冷冷一笑,目光中透出一股决然之意。 “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何谓昆仑武功!” 唰! 然而,永风并没有如众人所预料般拔剑,他只是静静地抬起双手,前后张开,摆出了一个古怪却内敛的姿势,气势与往日的昆仑弟子截然不同。 “怎么回事?你竟然赤手空拳?”吴登岭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哼!既然你有意示弱,那我也不必以剑相对,空手便与你一战,免得说我欺你。” 他对自己的拳法极为自信,尤其是在天山派中,他的拳术名列前茅。 自以为看透了永风的虚实,便将剑收回剑鞘,摆出一副轻敌的架势,准备一举将昆仑派弟子击溃,以彰显天山派的实力。 但是—— 瞬息之间,永风的身影猛然一动,快得仿佛消失在了原地。 众人只见一道模糊的残影,随风掠过,宛如溪流穿行在山间,行云流水般毫无滞碍,瞬间击向吴登岭。 “……!” 吴登岭大惊,没料到永风竟有如此身法。他反应虽快,但此时也未免有些仓促,迅速曲臂,聚集全力,挥拳迎击,拳风呼啸,劲力逼人。 呼! 拳风擦过永风的发丝,带起几缕头发飘落在地。 然而,吴登岭还未来得及得意,便感到胸口一阵剧痛。 砰!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永风的掌风已然凌厉如刀,直中他胸膛,巨大的冲击力使他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啊!” 吴登岭惨叫一声,口中喷出一股鲜血,身形在空中翻滚几圈后,重重摔落在地。他胸口剧痛难忍,仿佛内脏都被震碎,眼中满是惊骇。 “大师兄!”天山派的弟子们惊呼一声,纷纷上前查看吴登岭的伤势。 九派春光的比武,向来有着严格的规矩。 每次比武都是一对一,九大门派之间遵循着这条潜规矩,互相保持着一种表面上的和谐与礼数。 若有人在比武中擅自联手攻击,便是严重的失礼,甚至可能带来整个门派的耻辱。 然而,这对天山派来说,似乎毫不重要。 天山派弟子们从小生长在天山之巅,那里寒风刺骨,生存环境恶劣,造就了他们不拘小节、桀骜不驯的性格。 他们向来不在意什么规矩,看到自己师兄被击飞,哪里还顾得上比武的条条框框? “岂有此理!一起上,给他点颜色看看!” 一名天山弟子怒喝一声,率先拔出兵器,其他五名弟子也毫不迟疑,瞬间拔出各自的长矛、短刀,甚至还有怪异的兵刃。 唰—— 六把兵器寒光乍现,气势汹汹地朝永风扑去。杀气四溢,仿佛一场风暴席卷而至。 “啊?不可……!”场外的观众惊呼出声,许多人脸上都露出震惊之色。 他们没想到天山派竟会如此不顾规矩,同时发起攻击。 然而,面对这六人联手的猛烈攻势,永风的神色依旧平静如水。 他依然没有拔剑,甚至没有立刻做出反击,反倒是缓缓后退,脚步看似缓慢,但却灵巧至极,仿佛他周身的空气都随他的动作而流动。 嗖! 那疾速刺来的长矛如电光般凌厉,却连永风的衣角都未能碰到。只见他身形微闪,长矛从他身旁划过。与此同时,他的右手迅如闪电,猛然探出,一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长矛主人的脸颊上。 砰! 那名天山弟子仿佛断线的风筝般,翻转着摔向地面,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而在他还未完全落地之际,永风的身影再次掠过,两名天山弟子的胸膛几乎同时中招,强劲的掌力直接将他们击得倒飞而出,翻滚在地,狼狈不堪。 咚! 长矛的主人险些挥中永风的脖子,但那致命的一击终究落空,而那奇形异刃也不过在永风的道袍上留下了一道细微的裂口。对方气势汹汹的攻势看似凌厉,但在永风的身法面前,竟如泥牛入海,徒劳无功。 唰! 天山派弟子的攻击毫无效果,而永风的反击却犹如雷霆霹雳。 还未等他们准备好下一波进攻,永风双手再次如同疾风般挥出,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掌风凌厉,直中两名弟子的下巴,他们的口中鲜血飞溅,重重地摔倒在地,失去了战斗力。 “啊!” 一声痛苦的喊叫回荡在场间。眨眼之间,五名天山弟子已经全部倒地,哀嚎不止,只剩下最后一名弟子呆立原地。 他的手中握着那柄诡异的异形刀,满脸惊恐,眼中闪烁着无措与惶恐。 然而,永风并未停下,他的身影如风般掠过,带起一股凌厉的掌风。 那掌风宛如雷霆般直扑向最后一名弟子,毫无迟滞,势不可挡。 “啊!” ‘救命!’ 那名弟子惊恐万分,心中早已放弃了抵抗。 他闭上双眼,等待着掌风的降临,仿佛下一瞬间,自己就会命丧当场。 砰! 大地剧烈震动,尘土飞扬而起,将场间笼罩。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巨响震住了,怔怔地望着尘雾弥漫的比武场。 随着尘埃渐渐散去,场上的情形终于清晰显现。 天山派的大师兄吴登岭和其余六名弟子此刻都倒在地上,口中吐血,神情痛苦不堪。 那名手握异形刀的弟子则瘫坐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他的双手仍紧紧握住刀柄,但心中充满了不解与恐惧。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还活着。 原来,永风的掌风并未击中他的身体,而是狠狠地打在了他身前的地面上。 那掌力所造成的冲击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坑洞的大小足以容纳几人之身,其深度更是令人咋舌。 那条自永风站立处延伸出的裂痕,宛如一条狂舞的巨龙,蜿蜒盘旋,直冲天际,气势磅礴。 “……” 场上所有人都呆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如此威力的掌法,竟然是昆仑派弟子所使!从未有人听说过昆仑派拥有如此恐怖的武功。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天山派的七名弟子竟在瞬息之间,被一个年纪相仿的昆仑弟子击败,毫无还手之力。 尽管场上聚集了各派的精英弟子,但此刻,没有一个人敢与永风对视,连呼吸都变得压抑。 他们面对的,已不是昔日那个岌岌可危的昆仑派,而是一个焕发出惊人力量的存在。 永风冷静地环顾四周。 他的目光如锋利的刀刃般扫过每一个人,众人只觉心跳仿佛瞬间停顿,不由自主地吞咽着唾沫,纷纷避开了他的目光。 终于,永风紧闭的双唇微微开启。 “今后!” 他声音低沉,却犹如闷雷滚过,掷地有声,仿佛回荡在每个人的心头。 “不要再轻视昆仑。” 话音未落,永风已毅然转身,离开了武当山。 此刻,所有人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相似的念头。 ‘昆仑真的如传闻所说,已经没落了吗?将昆仑从九派中排除,真的是个正确的决定吗?’ 回想起刚才永风的表现,没有人能自信地给出肯定的回答。 “阿弥陀佛……” “无量寿佛……” 直到永风的身影渐渐消失,众多僧人与道士才迟迟念出了佛号与道号,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远方。 人们原以为早已没落的昆仑功法,竟再次震惊武林。 第24章 功夫饺子 “唉,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王勇一边用手指敲击桌面,一边嘀咕着,显得有些不耐烦。 而冷笑峰则默不作声,双手抱胸,任凭王勇怎么唠叨也不为所动,闭着眼睛静静地站在那里。 三峰则在一旁则盯着面前的空碗,不时地叹息。 三人已经在昆仑客栈住了整整四天。 而乔辉早在两天前就趁他们不备逃走了,不过,这逃跑注定是徒劳的。如今乔辉应该已经被金虎帮的弟兄们抓住了,那小子再怎么滑溜,也逃不出帮主的掌控。 尽管如此,三人仍然不能离开客栈。 帮主黄金虎临走前的那句话如同钉子一般钉在他们心里:“从现在起,你们三人留在这里,盯紧那个神秘的高手,直到接到新的指示为止。在没有特别事件发生之前,绝对不要想着离开。” 这就是他们被困在这里的原因。 他们的任务很明确,但所谓的“特别事件”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大哥,我们到底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啊?”王勇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冷笑峰依旧没有睁眼,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三峰却忍不住叹息道:“你没听帮主说吗?等到有特别的事情发生才能离开。” “特别的事情?这倒霉客栈还有什么事情是不特别的吗??”王勇撇了撇嘴,嘟囔道。 “确实如此……” 问题在于,什么样的事情才能算是特别事件,这一点很难定义。 此时,冷笑峰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开口道:“罕见发生的事,哪怕亲眼所见,也会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才算得上特别事件。” 王勇随即回应道:“那这里几乎每天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吗?”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 冷笑峰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那就得是比那还要惊人的事情。比如三个人中有一个被吓得昏过去的事情,发生那样的事时,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王勇一听,眼睛瞪得老大,不禁笑道:“吓昏过去?那得多大的惊吓才行啊!” 三峰也无奈地点头:“那可真得是天大的事情了。” 虽然他们无法确切知道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人昏过去,但王勇和三峰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正当他们三人感到无奈之时,忽然,一阵异样的声音传入耳中。 “这是什么声音?”王勇竖起耳朵,神色紧张。 “好像是从厨房那边传来的。”三峰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 “我们去看看。”冷笑峰低声说道。 “好!” 王勇和三峰同时点头,三人齐步向厨房方向走去。 * * * “……其中的关键在于饺子皮的韧劲。”陈小熙轻声解释道,眉宇间透露着对手艺的自信。 壁友专注地听着,微微点头。他已在厨房里度过了整个上午,专心学习如何制作和烹饪饺子。 饺子看似简单,实则工艺精细,每一个步骤都必须把控得当。 “那我先去整理一下客房,你自己试试吧。”陈小熙笑了笑,转身离开。 “好的。” 陈小熙离开后,壁友独自一人在厨房里,他决定认真制作一次饺子。 壁友沉下心来,目光凝视着面前的面团。他从未真正认真地制作过饺子,但曾多次做过细面条,深知面条的韧劲来源于何处。如今加上陈小熙的指点,他已然掌握了其中的要诀。 ‘饺子皮的韧劲……’ 他默默思索着,目光渐渐变得坚定。揉面团的过程看似普通,但其中却蕴含着制作饺子的精髓。面团必须充分揉捏,再让其稍微冷却,才能拥有理想的弹性。 壁友很快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这样应该可以。’ 壁友轻轻提起手掌,剑意已在心中酝酿。 突然,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似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只见他双手轻轻挥动,一道无形的剑气在空气中划过,随即,他运气成剑,形成了一层密集的剑幕。 这剑幕并非用于攻敌,而是用来……揉面。 剑幕宛如一张透明的屏障,圆形的球体在其中生成。 壁友将面团放入其中,随后催动剑气,启动了剑风。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十分惊人。 砰砰砰砰! 随着剑气的涌动,面团在剑幕中迅速翻滚,碰撞声接连不断。 面团被剑气搅动着,四处飞舞,宛如在狂风中飘荡的落叶。 壁友双手轻轻一触,白色的剑气从指尖喷薄而出,霜冷剑意如雾般覆盖了整个剑幕,温度骤然降低。 不知过了多久,壁友轻轻收手,剑幕瞬间散去。 面团缓缓从空中落下,他伸手一接,感受到手中的面团已然变得柔软而富有韧性,仿佛婴儿的肌肤般细腻光滑。 ‘不错……很完美。’ 壁友微微一笑,接着再次挥动手中的剑气。 嗖嗖嗖。 面团被无形的剑气切割成均匀的薄片,每一片厚度都均匀一致。剑气未曾有一丝偏差,切口整齐如一。 他深知,控制力度是关键。壁友轻轻运用内力,将千钧锤法巧妙施展于面皮上,缓缓将其压扁。 当然,他谨慎地调整了力度,避免再度损坏地面。 薄薄的饺子皮随风在空中轻轻飘荡,仿佛一片片雪花。 而此时,饺子馅料也开始自动飞入那些薄皮之中,饺子皮温柔地将馅料包裹起来,浑然天成。 嗖嗖嗖! 壁友再次出手,手指轻轻一捏,将饺子皮的边缘完美封口,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泥带水。 每一个饺子都包得严丝合缝,形态饱满,仿佛工艺品一般精致。 但事情还没结束。 壁友目光一转,便将这十个饺子小心翼翼地放入蒸笼中。 清水自动从水缸中流出,如一道白练当空飞舞,缓缓流入蒸笼,开始准备蒸制。 ‘这次量多了些,火就弄大一点。’ 壁友沉吟片刻,随即右手一挥,掌心中升起了一道熊熊红色剑气,宛如火焰般炽热。 呼—— 剑气化作的火焰瞬间燃烧,将蒸笼包裹其中,蒸汽腾空而起,饺子的香气开始弥漫整个厨房。 壁友静静站在一旁,双手负后,眼神平静中带着几分期待。 ‘现在只需等待蒸熟就行了。’ 而这一切的全过程,正好被偷偷观察的三个人全程目睹。 正是负责监视壁友的冷笑峰、三峰和王勇三人。 “……” 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大……大哥,现在我们可以离开了吧?” 冷笑峰原本打算点头。 毕竟,他们亲眼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景象,似乎足以让他们离开了。 但很快他改变了想法。 ‘如果我们把刚才看到的情况如实汇报,帮主会相信吗?’ 不,这么惊人的事情就算是真的,但他们仅仅因为看了他做饺子而回去,恐怕只会挨骂。 “有人昏倒了吗?” “虽然确实吓了一跳,但幸好没人昏倒。” “那我们继续在这客栈待着。” “……好的。” 于是,三个人决定继续观察壁友。 第25章 知己知彼 “和我一起去郊游吧。” “郊游?”壁友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个提议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是的。”陈小熙轻快地答道。 见壁友露出疑惑之色,不明白为何突然要去郊游,陈小熙笑着解释道:“其实啊,各类食材都快用完了,需要去村子里采购一批新鲜的。顺便,还有几个地方需要我们去看看。” 听到这里,壁友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郊游”不过是借口,实则是下山办事。 不过,想到自己也有一段时间没下山了,不禁对外界的变化生出几分好奇,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然而,他心中随即冒出一个疑问:“那客栈谁来照看?” “暂时关门吧,没关系的。”陈小熙说这话时,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毕竟,她独自经营客栈时,去村里采购时也常常关门。 但壁友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客栈频繁关门,恐怕是导致客人渐少的原因之一。 思虑片刻,他转身看向正在一旁发呆的三名男子,沉声道:“你们几个,暂时帮忙照看一下客栈。” 三人闻言,顿时一惊,脸上露出几分慌乱。 “我们?照看客栈?”王勇结结巴巴地问道,眼中充满不安。 壁友微微点头:“如果我们不在时有客人来,你们只需告知他们主人暂时外出,请稍等片刻即可。” 三人面面相觑,虽不情愿,但见壁友语气坚定,而他那隐隐流露的威势让人不敢违抗,最终只能无奈地点头应承。 “好的,我们会看好这里的,您尽管去吧。” 陈小熙见状,笑容满面,轻声说道:“真是麻烦你们了,还要劳烦客人们帮忙照看客栈。” 听到陈小熙这么说,王勇三人尴尬地笑了笑。 “哎呀,哪里,哪里,您放心去办事吧,不算什么麻烦。”三人尴尬地笑着,忙不迭地表示愿意帮忙,心中却七上八下。 “好的,那我们走了。”陈小熙轻轻拍了拍壁友的肩,示意该出发了。 其实,陈小熙一个人完全可以独自下山办事,但她特意拉上壁友,心中自有打算。 她希望壁友能够亲自看看山下的景致,感受一下外界的变化,同时还有些地方,她也想与他一同去探访。 就这样,壁友和陈小熙把昆仑客栈暂时交给了三个人,便一起下山去了。 * * * 如果他愿意,壁友可以眨眼间就下到昆仑山下。 不过,他并没有那么做。 许久没有欣赏山间的景色了,他只是慢慢地随着陈小熙的步伐前行。 这时,陈小熙转头看着壁友,问道: “你那把剑一直随身携带呢。” 听到她的问题,壁友的目光移向了自己的腰间。 那里挂着一把剑。 无论是穿道服的时候,还是在厨房忙碌的时候,那把剑总是挂在他的腰间,从不离身。 陈小熙出于好奇才问了这个问题。 剑的长度适中,外形朴素。 是一把随处可见的看似普通的剑。 但对壁友来说,这把剑却绝不普通。 “这剑是师父留给我的遗物。” “啊!” 陈小熙这才理解壁友为什么如此珍惜那把剑。 正如她珍惜昆仑客栈一样,壁友自然也会珍惜那把剑。 陈小熙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壁友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往事,如同一幕幕场景接连出现。 “云龙。” “是,师父。” “剑,绝不能轻易出鞘。如果你遇到了必须拔剑的重大场合,那它必须是一把伴随着正义和责任的沉重之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弟子明白,师父。” “这把剑是我年轻时从你师祖那里得到的剑。它陪伴了我一生,原本它有一个名字,但从现在开始,它将陪伴你,你可以为它起一个新名字。” “从现在开始,你的名字是‘无极’。” 当时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壁友已经记不清了。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无极一直陪伴着他的一生,每当看到它,壁友仿佛感觉到师父的灵魂就像附在剑上,师父似乎正注视着他。 因此,在闭关修炼时,壁友经常看着无极,想起师父。 在回忆往事的过程中,壁友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完了昆仑山的路。 然后,他被陈小熙拉着向村子的大街走去。 在那里,壁友静静地仰望着眼前的牌匾,神情中透出几分疑惑。 “这里是……?” 陈小熙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羡慕:“青花客栈。这可是村子里最大、最繁华的去处。” “为什么来别人的客栈?”壁友低声问道,心中隐隐有些疑惑。 陈小熙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地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生意场上也不例外。要想在竞争中取胜,就得先了解对手,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才能找到我们的不足。” “那……是昆仑客栈和这家有过什么纠纷吗?”壁友继续问道。 陈小熙轻轻笑了笑,目光中闪过一丝无奈:“算不上纠纷,不过嘛,自从这家青花客栈开张后,我们昆仑客栈的客人就少了很多。毕竟村子里的客人有限,生意嘛,自然会有竞争。”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听说这里的菜肴很受欢迎,我今天特意带你来看看,尝尝他们的手艺,顺便看看我们哪里还能改进。” 壁友听了,不禁暗自点头,终于明白了陈小熙的用意。这小小客栈的生意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多经营之道,自己曾经隐居山洞百年,修炼武功,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完全没有接触过这些“凡人的烦恼”。 他心中既惊讶,又感到一丝新奇,仿佛一下子被拉进了另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 “竞争啊……”壁友低声喃喃自语,回味着这个词的含义。 在他的过往修行岁月中,从未感受到这样的紧张与压力,但如今这种充满生机的人类生活,却让他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愉悦感。 正当壁友沉思时,客栈门口传来一声热情的招呼:“欢迎光临!” 他抬眼一看,果然如陈小熙所说,青花客栈气势非凡,至少是昆仑客栈的三四倍大。大厅内灯火通明,木雕楼阁间闪烁着琉璃光辉,雕梁画栋,一派富丽堂皇之景。 即便如此规模宏大,客栈内却座无虚席,几乎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壁友扫视一圈,只见这里的桌椅餐具无不精致考究,与昆仑客栈那朴素的摆设相比,这里显得奢华而又高档。 陈小熙不由得感叹道:“哇,果然是生意兴隆的地方,光是这装潢,就比咱们的客栈高档多了!” 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陈小熙点了几道昆仑客栈常见的菜肴:馒头、细面、鸡肉等常见的食物,显然是为了做个比较。 不久之后,店员笑容满面地端来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第26章 概不赊账 “我们边吃边比较一下,客观地判断判断吧。”陈小熙一边说着,一边夹起了一筷子面条。 壁友点了点头,拿起一个馒头轻轻咬了一口。那馒头看似松软,但入口却显得有些干涩,口感平平无奇。他微微皱眉,却并未说什么。 陈小熙吃了一口面条,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她咂了咂嘴,忍不住说道:“怎么这么淡?”她转头看向壁友,想听听他的评价。 壁友淡然道:“味道平平。” “那看来我们还是很有胜算的嘛。”陈小熙松了一口气,心情似乎轻松了一些。她心中暗自窃喜,原以为这青花客栈有多么高明的手艺,没想到竟也不过如此。单从味道上来看,自己的手艺还略胜一筹。 “是因为价格便宜吗?”壁友又问道。 陈小熙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比我们贵了差不多一倍。” 壁友微微一愣,眉头不禁微微皱起。“是吗?” “是的。”陈小熙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透出几分无奈和不解,“即便如此,这里的生意还这么好,我真的无法理解。” 壁友沉思片刻,淡淡道:“可能是地段好吧。” “确实如此。”陈小熙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一点。 她目光透过客栈的窗户,看向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青花客栈坐落在村中最繁华的地段,人来人往,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而昆仑客栈则位于昆仑山上,环境幽静,远离尘嚣,但也因此人迹罕至。要吸引客人,实在是难上加难。 有多少人愿意特意跑大老远上山来吃饭呢? “不过,如果能通过口碑传播,我们还是有机会的……”陈小熙轻声自言自语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既然在味道上有胜算,那么或许通过其他方式,也能让昆仑客栈焕发新的生机。 就在此时,壁友耳边忽然传来了客栈内人们的对话声。这些声音他自从进来便一直能听到,但之前都是些琐碎无关的闲谈,他并未在意。 然而,这次却不一样。此刻其中一段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听说了吗?这次昆仑派被踢出九大门派之列了。” “什么?!真的假的?”一名中年汉子惊讶得差点打翻了酒杯,急忙凑近低声问道,仿佛怕这惊天的消息引来更多关注。 “千真万确!我可是亲耳听到的,天山派已经取而代之,正式成为九大门派之一了。” “天山派?”另一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这真是难以置信。昆仑派可是名门正宗,怎么会落得如此境地?那昆仑派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彻底完蛋了呗。”那人冷笑一声,仿佛早就看透了昆仑派的衰落。 “可昆仑派历史悠久,根基深厚,不至于这么容易垮台吧?”有人疑惑道。 “哼哼,你还真是个门外汉。如今盯着昆仑派的,何止一两个门派。听说已有不少势力虎视眈眈,其中最激进的一帮已经开始行动了。” “行动?你是说……有人已经在对付昆仑派了?”几人互相交换着眼神,惊疑不定。 “你们听过蛇龙帮吗?” “你是说西宁的那个蛇龙帮?那可是个横行霸道的恶名帮派啊!” “不错,蛇龙帮正是其中之一,他们早已觊觎昆仑派多时,听说已经赶来这边,打算一举铲除昆仑派。这帮道士竟然还浑然不觉,依旧摆着高高在上的架子,真是不知死活!” “这……蛇龙帮为什么非要对付昆仑派?两者似乎素无恩怨吧?”有人低声问道,脸上露出几分惶恐。 那人冷笑道:“哼,你以为是私仇吗?这附近还有哪个正派能与昆仑派匹敌?这一带的地位、权力,自古以来便是昆仑派的。若他们倒了,这片土地的掌控权就彻底落入黑道手中了。而且,昆仑派的名号一旦失去,整个江湖势力都会重新洗牌!” 听到这里,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些发冷。昆仑派一向被视为正道的支柱之一,若连他们也无法自保,江湖风云还不知道要如何变幻。 “唉,世道变得如此险恶,真不知接下来会是个什么局面。”一人叹息道,语气中满是无奈。 “不过,这未必是件坏事。”一个声音忽然冷冷响起。 “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众人皆是一愣,纷纷转头看向那人。 那人微微一笑,缓缓说道:“你们想想,现在那些所谓的昆仑派道士们,与黑道又有何区别?仗着门派的名头,鱼肉乡里,贪得无厌。还不如让黑道掌控,至少他们贪钱归贪钱,只要交了保护费,还能少受些折腾!” 听到这番话,众人竟无一反驳,反倒纷纷点头,仿佛被他说动了。 “是啊,以前昆仑派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镇守,黑道也不敢造次。如今那些高人不在了,剩下的道士只知道欺压百姓,谁还能指望他们?” “真是世风日下,江湖中再无往日的侠义之风了。”有人慨叹。 壁友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听着这些议论,手中的筷子却迟迟未曾动过。他目光微垂,似是在出神,似是在思索。 陈小熙见状,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壁友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淡淡道:“没什么。” 尽管语气平静,但昆仑派被排除九大门派的消息,确实让他感到震惊。 尽管如此,壁友的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矛盾。曾经的昆仑派,是他所归属的门派,如今却与他毫无干系。无论昆仑派兴衰,与他再无瓜葛。他早已脱离了这个江湖,过着隐居生活,不想再涉足这些纷争。 但即便如此,他的心情却渐渐沉重起来。即便与昆仑派已无联系,但听闻昔日门派落到这般田地,心中也难免涌起一阵酸涩。 他勉强夹了一口面条,却觉得索然无味,心情也变得沉闷。 陈小熙看着壁友的神情,虽然她并不完全了解他的内心,但也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于是,她默默低头继续吃饭,没有再多说什么。 * * * 当壁友和陈小熙吃完饭,正准备离开青花客栈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打破了原本宁静的气氛。 “嘿,下次再给你,干嘛这么咄咄逼人呢?”只见一名身穿道袍、约莫二十六岁的道士,正对着店员嚷嚷,脸上带着几分不耐与轻蔑。 店员看上去十分为难,低声解释道:“抱歉,我们客栈不接受赊账,这是店规。” 旁边另一名道士,显然与他同伴,闻言哈哈一笑,带着几分傲气说道:“哈!看来你是不知道我们是谁?” 店员犹豫了一下,答道:“昆仑派的弟子……” 那道士冷哼一声,显得得意非常:“对啊,既然知道就好。我们可是九大门派之一的昆仑派,难道会为这点小钱赖账吗?” 店员微微低头,仍旧坚持道:“可是……这是我们客栈的规矩,无论是谁都要遵守。” 道士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冷道:“规矩?谁定的规矩?” “是我们店主定的规矩……。” “那就把店主叫出来吧!”另一位道士带着轻蔑的笑容说道,“我们倒要看看,他的规矩是不是要改一改。” 客栈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道士们不讲道理,店员显得更加为难,而在场的其他客人虽然看在眼里,却都不敢出声,纷纷低头回避,生怕惹祸上身。 毕竟,昆仑派弟子来头不小,谁敢轻易招惹? 骚乱愈演愈烈,就在这时,一名中年男子快步走了出来,正是这青花客栈的店主。 他拱了拱手,面带和气地说道:“哎呀,道长们,这是怎么回事啊?” 其中一名道士倨傲地扫了店主一眼,语气轻慢道:“如你所见,我们是昆仑派弟子,今天出门不巧忘了带钱,我们已经说好下次再付,但你的店员却非得拿规矩压人。” 店主连忙点头,赔着笑说道:“哦,原来如此。” “是啊,咱们昆仑派的弟子,岂会赖账?”道士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显然觉得店主应该明白这一点。 “当然不会,昆仑派弟子向来光明磊落。”店主连忙附和。 道士一听,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继续说道:“既然你明白就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下次再给钱也没问题吧?” 店主微微点头,态度温和:“自然没问题,咱们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嘛。” 然而,道士却忽然变脸,冷冷道:“不过,这就这么走了,面子上挂不住啊。我们可是大门派的弟子,居然为了区区几个臭钱受了这等气,这要是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不错,师兄,这事必须得有人道歉才行!”另一名道士附和道,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 “听到了吗?” 看着局势的发展,青花客栈的店主急忙对店员说道: 店主心中暗叹,看着局势越来越僵,不得不转头对店员说道:“快,向几位道长道个歉。” 店员闻言,满脸不忿道:“可……我又没做错什么……” 店主脸色微变,心中暗暗焦急。 他自然知道店员没做错,可眼下局面根本不容他解释,继续争辩只会让事情更加棘手。 凭借多年经营客栈的经验,他深知,有时候屈辱并非弱点,而是智慧的选择。与其为了无谓的争执惹上更大的麻烦,倒不如暂且忍耐,让风波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堆起笑脸对道士说道:“这孩子新来不久,不太懂事,我代他向几位道长赔个不是。以后各位再光临时,必定好酒好菜招待,权当给道长们赔罪,还请息怒,勿伤和气。” 那道士傲然看了店主一眼,冷哼道:“哼,算你识相!既然你这么说了,那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次就饶了他。” 店主连连作揖,满脸堆笑道:“哎呀,真是多谢几位道长宽宏大量。” 说罢,那几位昆仑弟子一脸得意,昂首挺胸准备离开客栈,丝毫不理会周围人投来的厌恶目光。 就在这时。 “不要给他们道歉。”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27章 敬酒不吃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壁友。 只见他一袭朴素的白衣,神色淡然,目光如水。 与昆仑派的道士们相比,他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门派标志,也看不出任何武者的气息,更不似江湖中人。 昆仑派的弟子们见到他,神情中顿时流露出一丝轻蔑。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罢了,竟敢插手他们的事? “你不需要道歉。”壁友语气坚定地对店员说道,“错的是他们,为什么要你来道歉?” 这一言,犹如在平静的水面上投入了一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波澜。 店主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连忙走近壁友,低声劝道:“客官,您还是不了解情况啊,他们是昆仑派的道士,惹不得啊……” 壁友却神色如常,语气平淡:“无论是昆仑派,还是其他什么门派,如果有错,谁都该受到指责,何况是道理如此明白的事。” 店主听得一愣,心中却更觉棘手,急忙劝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昆仑派的势力非同小可,年轻人还是不要意气用事……” 未等店主说完,一名昆仑派的道士已经冷笑着站了出来,语气中满是不屑:“你是谁?敢在这里逞强!” “我是壁友。” 壁友的态度非常从容,昆仑派的弟子们听了这回答,面面相觑,似乎在努力辨认这个名字是否有何来历。 他们心中隐隐怀疑,眼前这青年是不是某个隐世势力的子弟,毕竟他这份淡定自若的气度并非寻常人所有。 于是他们语气软了下来,问道: “你是哪个势力的人?” 壁友依然从容地回答: “我是昆仑客栈的厨师。” “……” “……昆仑客栈的厨师?”道士们一听,先是面露惊讶,随后脸上纷纷露出轻蔑之色。 “昆仑客栈?那是什么地方?”一名道士满脸疑惑。 旁边的同伴恍然大悟般说道:“师兄,你忘了吗?昆仑山腰上那个破败的客栈,似乎叫昆仑客栈。” “啊,对对,就是那个快倒闭的地方!原来还在营业?哈哈,真是稀奇!” 众道士们哄然大笑,瞬间对壁友失去了兴趣,原来这年轻人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倒是他们多虑了。 那名叫永生的道士冷冷地看着壁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 “年轻人,我是昆仑派弟子永生,不要因为一时冲动,白白受了伤,赶紧滚开吧。” 在他看来,自己已然宽宏大量地给了这个后辈台阶下,壁友应当识趣退去。 然而,壁友的回应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壁友淡淡开口,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道号还在,精神却早已死去。” 此言一出,永生面色骤变,怒火腾然而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壁友神情不变,淡然道:“对于精神腐朽的人,只有拳头才是药。” “你这小子,找死!” 永生怒不可遏,双目圆睁,已然按捺不住,猛地一声大喝,手中剑气骤然升腾,剑光直指壁友。 “放肆!”昆仑派的其他弟子也纷纷抽出长剑,剑意凌空,杀气四溢,剑光闪烁间,整个客栈内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然而,壁友面对他们的愤怒,却没有再多言。 再多的言辞已无意义,接下来,只有行动能解决问题。 壁友轻轻抬起手,食指微微一弹,动作看似随意,然而这细微的举动却在空气中激起一阵微不可察的波动。 “……?” 昆仑派的道士们彼此对望,神情疑惑不解。 他们不明白这个年轻人到底想做什么,只是静静看着。 就在那一瞬间。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出,自称永生的道士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力击中,身形顿时腾空而起,宛如一片飘飞的树叶般在空中转了几圈,最后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轰! 他整个人蜷缩在地,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动弹,嘴角溢出鲜血,脸上满是惊恐与震惊。 更让人无法相信的是,壁友的这一击,竟是在与他相隔数尺远的情况下完成的,没有任何暗器,也没有接触,仅仅是弹了一下手指! 周围的道士们一时呆若木鸡,他们本以为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谁知对方竟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你……你到底是谁?”终于,有人忍不住颤声问道,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疑惑。 此时,他们才意识到,眼前这名看似普通的年轻人,远非他们所能惹的。然而,后悔已然无用。 啪!轰!啪!轰! 接连几声闷响,昆仑派的弟子们一个接一个地被无形的力量击倒,每个人都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惨叫声此起彼伏。 整个客栈内,只见他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几乎没有人能站起身来。 最后一名尚未倒下的道士永坤,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兄们一个个被击飞,心中终于涌起了深深的恐惧。他的双腿不住地颤抖,声音发颤: “等,等一下!我愿意付钱!我真的愿意!” 壁友闻声,终于停下了手,静静地看着他。 永坤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叠钱币,颤抖着双手递给了客栈的店主,慌张地说道:“拿去,快拿着!快点!” 店主不敢怠慢,连忙接过了钱币,满脸茫然:“啊,好的,好的……” 然而,永坤还未松一口气,便突然感到一阵剧痛袭来。 他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猛然击中,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同其他师兄一般,被重重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壁友轻轻拍了拍手,神色不变,他淡淡道:“钱是钱,错了就是错了。” 此时,整个青花客栈内鸦雀无声。 尽管客栈里仍然有许多客人,但刚才的这一幕已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震惊得无言以对。 每个人的心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却无人敢出声打破这片死寂。 壁友转身,缓缓说道:“如果他们醒来后心怀怨恨,想要报复,就让他们去昆仑客栈找我。” 店主连连点头,慌忙答道:“啊,是……多谢恩公……” 壁友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淡:“不必谢我,我不过是纠正了一个错误而已。” 店主低声应道:“……好的,好的。” 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陈小熙,早已惊得目瞪口呆。 直到此刻,壁友看向她,淡然说道:“我们走吧。” “啊……好的!”陈小熙慌忙应道,急忙掏出钱袋,对店主说道:“大叔,这是我们的饭钱。” 店主急忙接过钱,连声道:“好,好,客官慢走……” 壁友已经走在前头,陈小熙匆匆付了钱后,赶紧小跑几步,紧紧跟上,心中却依然被方才的一幕深深震撼着。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客栈外,只留下满地狼藉的昆仑派弟子和一片寂静无言的客人。 第28章 昆仑道士 当壁友走出青花客栈时,他遇到了一位老人和一个孩子,两人都身穿昆仑派的道袍。 壁友之所以注意到他们,正是因为他们也是昆仑派的道士。 如果他们像之前的四个年轻道士一样无礼,他也打算给他们一个教训。 然而,接下来的反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那位年长的道士先是恭敬地低下了头。 “少侠,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壁友问道。 道士回答道:“其实我是那些孩子们的师叔。听说他们在闹事,我急忙赶过来,恰好目睹了刚才的一幕。” “你不必向我道歉。与其向我道歉,不如先纠正他们的错误行为。” “少侠所说极是,我无话可说。”老道士低着头不再言语,壁友则重新迈开了脚步。 就在他准备走过时,他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向的,是站在老道士旁边的那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孩子。 老道士正用教导的语气对那个孩子说话。 “修儿。” “是,师父。” “你要学会做人,做正确的事,作为昆仑的弟子,绝不能做这种丢脸的事情,明白吗?” “明白了。” 看来这个孩子刚刚拜师不久。 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很大,似乎有某种不可言说的缘由。 即便如此,这位老道士相比之前的四位年轻道士,显然更为正直,这让壁友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当壁友正在思索这些的时候,刚刚从客栈里结账出来的陈小熙问道: “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小熙眼中带着很多好奇。 壁友微微一愣,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陈小熙则不依不饶,继续追问:“就是你刚刚那样做的啊!” 说着,她模仿着壁友方才的动作,学着他轻弹指尖的手势,然而显得十分笨拙。她动作僵硬,力量不足,指尖甚至连一丝风声都没带出来。 “啪!” 陈小熙无奈地笑了笑,自己都觉得滑稽。 她的模样透着几分天真和可爱,让壁友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是武功。”壁友淡淡解释道。 “武功?”陈小熙听得目瞪口呆。 她虽自小在客栈长大,见过不少江湖中人打斗,也听说过各门各派的绝技,但壁友方才展现的技艺,似乎远超凡尘,宛如神仙降世,处理凡人的样子,与那些寻常打打杀杀的江湖好汉大相径庭。 “原来还有这样的武功啊……”她喃喃自语,心中思绪翻滚。她并未想到壁友竟有如此高深的造诣。 就在她思索间,壁友突然开口:“你想学吗?” “嗯?”陈小熙一时有些措手不及,愣了愣,随即摇头摆手,笑道:“我吗?不,不,我怎么可能学得会那样高深的武功……”她语气轻松,但内心却并非完全没有一丝向往。 壁友认真说道:“只要你用心学,是有可能的。” 他知道,虽然她现在没有这个打算,但若她愿意,凭着自己的教导,陈小熙绝非无缘武道。 经营客栈,也算半个江湖中人,懂得一些武功总比毫无自保之力要好。 毕竟,她曾卧床不起的病情让他颇为担心,若她能学些自保之术,也能在这纷乱的江湖中多一分保障。 当然,即便是壁友,也不可能马上把她训练成像永风那样的高手。那样她的身体会受不了。 若她有心,他便愿意教授她一些基础的心法和招式。 虽说不可能让她立刻成为顶尖高手,但学得些基础的功夫,足以让她应付一些寻常的危险。 然而,陈小熙却并未表现出太大的兴趣,她轻笑着摆摆手:“以后有空再教我吧。现在光是经营客栈的事儿,就已经让我忙得不可开交了,哪还有心思学什么武功啊。” 壁友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如今昆仑客栈的生意已是捉襟见肘,若她再分心去学武功,只怕客栈真的撑不了多久了。先把生意做稳再说,倒是个明智的选择。 “不过今天出来散步的好心情,被这些可恶的道士给破坏了。”陈小熙嘟囔着,眉宇间带着一丝懊恼。 壁友闻言,心想或多或少也是因为自己出手制止才会生出混论,微感愧疚,低声道:“抱歉。” 陈小熙却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哎,别这样!你有什么可道歉的?那些昆仑派的臭道士才是坏人啊!啊!不……我不是说昆仑派不好。”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言辞不妥,急忙收回了话,神色中略带歉意。 陈小熙知道,壁友曾经是昆仑派的一员,虽然她误以为他是被逐出门派的,但她也懂得,随意辱骂他曾经的门派,可能会让他心中不悦。因此,她小心翼翼地望着他,试图看出他的反应。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壁友却轻轻一笑,淡然道:“无所谓。他们做了该挨骂的事,就该受骂。” 陈小熙听了,不由得舒了一口气,随即调皮地说道:“你说得对。壁公子,我觉得你有时候真不像个道士。” 壁友微微一挑眉,似笑非笑地问道:“哦?道士应该是什么样的?” “就是那种很严肃的样子,说话也慢吞吞的,像这样,‘嗯嗯,过来吧。’” 陈小熙故意压低嗓音,模仿那些古板的道士,声音刻意拖长,动作也刻意夸张,仿佛见到了世外高人。 她这滑稽的模样,顿时让壁友忍俊不禁,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加深。 随着与她的相处,壁友发现自己笑得越来越多,原本深锁的眉宇仿佛渐渐被她的天真开朗所融化。 “以前他们可不是这样的。”壁友忽然感慨道,目光中透着一丝追忆的神色。 “是吗?那以前的道士都像壁公子这样?”陈小熙笑嘻嘻地问,眼神中带着些许好奇与崇拜。 壁友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远方,似乎回到了往昔的岁月:“虽然不完全一样,但至少比现在的要好。他们不那么让人失望,也不那么堕落。” 陈小熙轻轻点了点头,虽不完全理解壁友的感触,却也能感觉到他对昆仑派的旧情未泯。 她眨了眨眼睛,半是认真的说道:“以前的他们一定很帅气吧?” 壁友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目光中似乎闪过了一丝温暖的光:“当然。” 他脑海中浮现出师父与师兄们的影像,那些人曾经是他心目中的英雄与榜样。他们言行合一,洒脱正直,真正担负起了昆仑派的尊严与使命。 他们的样子才是他心目中真正的道士。 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样的道士了。如今那些道士的所作所为,与他记忆中的昆仑派,早已天差地别。 正当壁友陷入沉思之际,陈小熙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臂,打断了他的思绪:“好了好了,这件事就别想了,忘了吧。我们赶快去买菜,然后回去吧。” 壁友看着她,心中顿时一片豁然。他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中多了几分轻松:“就这么办。” 于是,二人并肩离开了青花客栈,朝着热闹的集市走去。集市上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然而,二人却没有察觉到,在远处的角落里,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正躲在暗处,目光阴鸷,密切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的神情冷峻,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时机,脸上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第29章 倾巢而出 当金虎帮帮主黄金虎收到密探的报告时,他那双原本半眯着的虎眼猛地睁大,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这是真的吗?”黄金虎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却难掩激动,仿佛已经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站在他面前的,是金虎帮中赫赫有名的黑带级武者——猛虎。此人身材魁梧,面容刚毅,双臂粗壮如铁杵,曾凭一己之力打垮了数个小帮派,名声颇盛。 他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是的,帮主,属下亲眼所见,绝无虚言。” 猛虎的汇报内容不可谓不惊人——壁友击败了昆仑派的四名弟子。 既然这位神秘高手出手攻击了昆仑派的弟子,那么他自己就不可能是昆仑派的人。 猛虎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顿了一顿,缓缓说道:“而且他穿的衣服也不是昆仑派的道袍,这可以证明他显然与昆仑派没有任何关系。” 黄金虎眉头紧锁,双手负于身后,来回踱步,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不安。喃喃自语道:“他,难道真的不是昆仑派的弟子吗?” 忽然,他神情一变,仿佛已然明白了什么,果断道:“我明白了,你退下吧。” “是。”站在一旁的猛虎躬身行礼,随即迅速退了出去。 猛虎刚走,另一名一直静默不语的男子缓步走上前,目光沉稳,低声说道:“如此说来,你担心的那个人,看来并非昆仑派的道士。” “是的,看起来确实如此。他的功法路数虽然高深莫测,但绝非昆仑派之人。也许是别派中人隐居多年的世外高人。” 说话间,黄金虎突然正了正身子,低下头,态度显得格外恭敬。原来,这名男子正是蛇龙帮中的名震江湖的任德池。 此人乃黄龙张金海的左膀右臂,江湖中谈虎色变的狠角色之一,曾在刀光血影中屡次死里逃生,而黄金虎对他更是敬若大哥,曾在他身边效力。 任德池面色不动,沉声道:“既然他不是昆仑派中人,那咱们便可无所顾忌,按计划行事,直接对昆仑派下手了。” 黄金虎点了点头,低声回应:“是,大哥,看来这次时机成熟了。” 蛇龙帮自从得知昆仑派被排挤出“九派”之列后,早就打定主意,要在这个昔日的名门正派上狠狠踩上一脚,将其彻底抹除。 此时此刻,黄龙帮的一部分探子已悄然进入昆仑山地界,暗中打探昆仑派的动静。 当然,这还只是开始。真正的大部队则正在赶来的路上,真正的主力正在与黄龙张金海一起赶来。 “帮主大人正在亲自赶来。”任德池抬眼望向远方,冷笑一声,声音低沉中带着一股森寒,“不仅是黄龙大人,白龙、红龙大人也都会亲自到场。” “什……什么?”黄金虎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他原本以为这次行动只不过是黄龙张金海亲自带队,哪料到蛇龙帮的三龙竟齐聚于此。 也就是说,除了看守西宁本部的黑龙,龙蛇帮可谓倾巢出动了。 江湖中传言,蛇龙帮的几大龙主联手,足以掀翻任何一派。 想到这点,黄金虎的心头涌起了一股寒意。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撼,问道:“白龙、红龙两位大人齐至,再加上黄龙大人……帮中的精锐也尽数到齐吧?” 任德池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昆仑派虽已衰落,但曾是九派之一,高手如云,难保其中没有隐世不出的绝顶高手。我们此次行动,必须万无一失。三龙齐至,便是对昆仑派的最后宣判。” 确实如此。 万一昆仑派中有意想不到的高手隐藏着呢? 因此,带来足够的力量确保胜利是明智的选择。 如果蛇龙帮中的三龙亲自出马,那可谓是势不可挡,摧枯拉朽。 黄金虎听到这番话,忍不住心中豪气顿生,仿佛已看到昆仑派的山门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他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狞笑:“看来,昆仑派的末日已至,任谁也无法拯救他们了。” 任德池冷冷一笑,眼中寒光闪烁,淡淡道:“江湖上从来都是强者为尊,弱者只能成为垫脚石。”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已有定论。是夜,风声萧萧,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低声哀鸣。 * * * 永风感到肩上的压力沉重无比。 回到师门后,如何开口告诉大家昆仑派被排除出九派的消息,让他倍感痛苦。 他一边叹气,一边走在路上,忽然听到有人叫他。 “这位小兄弟——”一声沙哑的嗓音从身后传来,仿佛一把锈蚀的刀刃在石上轻轻划过。 永风不由自主地转头,视线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路边立着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佝偻的身形在斑驳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孤寂。 这老人头顶稀疏的白发在秋风中轻轻飘动,仿若几根枯败的野草。满脸的胡须杂乱无章,仿佛多年未经修剪。 他的衣衫灰蒙蒙的,仿佛从未洗过,破烂得露出几处皮肤,显得寒酸而落魄。 更令人侧目的是,他手中还拎着一个沾满油垢与泥土的酒瓶,散发着阵阵酒气。 任谁看见,都会以为他不过是一个醉鬼乞丐,甚至不屑多看一眼。 尽管如此,永风还是礼貌地回答道: “您叫我吗?” 老者抬起头,眯着那双浑浊不清的眼睛盯住永风,眼神似深潭无波,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永风不知怎的,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不安,忍不住与那老者对视,似乎要看清这老人的底细。 霎时间,天地仿佛为之一静—— “哎呀!” 永风猛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仿佛有一座巨山向自己扑面而来,威势滔天,瞬间笼罩全身! 他心跳骤然加快,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猛退,双手下意识地抬起,摆出了昆仑派的防御姿态。 老者见状,嘴角微微一扬,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的光芒,似笑非笑地道:“果然,我的眼光没有错。” 永风大口喘着气,心中犹自惊魂未定。 刚才那一瞬,仿佛生死一线之间,但他明明什么都没有看见,也什么都没感受到。 只是那种如临大敌的恐惧,直击心神,令人无法抗拒。 他心头一震:此人绝非凡人! “您到底是什么人?”永风的声音微微发颤,但眼中仍充满警惕。 老者淡然一笑,仰头灌下一口酒,随即慢悠悠地答道:“老夫姓谷,唤作老谷便是。小兄弟,你呢?” “昆仑派弟子永风。”永风抱拳道,语气带着几分试探。 “昆仑派的道士?”老谷眉头微挑,似乎有些意外,又似乎有所察觉,喃喃自语道, “昆仑派里竟有你这样的奇才……不对,你定是遇到什么奇遇,方才拥有如此气息吧?” 永风眉头一皱,心中更是疑惑:“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忽然变得犀利如剑,缓缓道:“哼哼,你骗不了我这双眼睛。凭你现在的修为,根本不可能拥有如此浑厚的仙气。你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这股力量?如实说来!” 永风心中一震,这老者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能洞穿人的内心。 他暗暗心惊:他竟能看透我体内的气息! 永风猜到了老谷所说的仙气是什么。 自从那日在昆仑客栈醒来,永风便察觉到体内似乎有一股与以往不同的力量涌动。 起初他以为这是修炼多年内力渐有所成,但越是运气调息,越是感到这股力量并非普通的真气。 这让他隐隐明白,自己在那次昏迷中,可能与壁友有了某种奇遇,获得了一些非凡的能力。 但他怎能将如此隐秘之事告知一个来历不明的老人? 他沉吟片刻,抱拳道:“抱歉,此事关系重大,在下无法告知。” 老谷眯起眼睛,冷冷道:“你是执意不说了?” “是。”永风语气坚定,目光不再闪躲。 永风心中暗自凛然,深知眼前这位老人绝非等闲之辈,甚至可以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绝世高手。 纵使他有百般防备,但在老谷面前,依然如同一只无助的小兽,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当场。 即便如此,他也决心无论对方如何施压,他都要坚持到底。 老谷微微眯起眼睛,端详着永风片刻,似乎突然对他失去了兴趣一般,冷冷一笑,挥手道:“好吧,那就算了。”声音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永风听得此言,心中大感意外,随即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原本以为老谷定会用强大内力逼他开口,甚至不惜出手教训。 没想到对方竟如此轻描淡写地放弃了。 正当永风以为可以暂时脱险时,老谷忽然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既然你不愿开口,那我就直接去昆仑派走一趟好了。” “什么!”永风心中一惊,难以置信地看向老谷。他要去昆仑派?直接闯上门? 昆仑派乃江湖名门正派,虽不至于惧怕寻常高手,但眼前这位老谷,深不可测,若他真闯入昆仑,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等一下!”永风连忙喊道,试图阻止老谷,但老谷根本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他似乎对永风的反应毫不在意,步伐轻盈如风,几乎没有任何前兆便已动身。 永风本以为老谷会稍作停留,怎料他一迈步,竟如风中飞絮,身形一闪已然到了十丈之外。 永风眼前一花,再抬头时,老谷的身影已然远去,宛如一道虚影,仿佛这世间的距离对他而言根本不存在。 片刻之间,老谷已变成了远处的一个小黑点,几乎消失在天地尽头。 “这……这等轻功……” 永风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又惊又急。 老谷的轻功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昆仑派弟子的轻功在江湖上也属上乘,但与老谷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糟糕!”永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从未感到如此紧迫过,老谷若贸然闯入昆仑山门,势必会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变故。 以老谷的身手,昆仑派弟子恐怕无人能与之匹敌。即便门中长老出手,也不见得能将他稳住。 “必须尽快赶回去,向掌门禀报!” 永风心念电转,明白形势危急,他顾不得其他,立刻调息内力,施展轻功,朝着昆仑山门疾驰而去。 一路上,永风心情愈发沉重。 老谷的出现来历不明,他的目的为何、与昆仑派有何恩怨,永风都无从得知。 然而,老谷那种不屑一顾的态度,让他越发感到不安。这等人物轻易不露声色,一旦出手,便是雷霆万钧之势。 “老谷究竟是什么人?他要对昆仑派做什么?” 永风的脑海中纷乱不已,愈想愈是紧张,脚下的步伐也不由得加快几分。 昆仑派山门前的青石小道上,秋风阵阵,落叶飘飘,宁静祥和的气氛与永风此刻的心情格格不入。 他只希望能在一切发生之前,尽早回到门中,提醒众人做好防备。 “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第30章 免费桌子 砰! “啊?桌子坏了?”陈小熙惊呼。 壁友从厨房探出身来,眉头微皱,迎面便看到冷笑峰、王勇、三峰三个人,个个面色苍白,像是偷吃了鸡蛋的猫一般,躲闪着目光,连忙解释道: 我,我们不是故意的。”冷笑峰带着几分慌乱,结结巴巴地说道。 “对,对啊,这桌子是自己坏的……”王勇接着道,声音微颤,仿佛连自己都不相信这话。 三人虽言之凿凿,旁人却未必买账。桌子偏偏在他们这三人常坐之处前倒塌,难免让人生疑。 壁友走上前去,目光如鹰隼一般扫视四周,然后蹲下身来,细细检查了一番。 果然不出所料,其中一根木腿已经断裂,露出锯齿般的断口,似是承受不了多年沉重的负担,终于在此时寿终正寝。 “这桌子前几天就开始吱吱作响,终于撑不住了。”陈小熙皱着眉头,颇为无奈地说道。 王勇听了,眼珠子一转,忙不迭地点头附和道:“对,对吧?本来就是这样的吧?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刚才靠在上面才弄坏的……” 三峰狠狠瞪了王勇一眼。王勇一看不妙,立刻闭上了嘴巴,因为他看到壁友正淡定地盯着桌子,神情似在沉思。 实际上,壁友的心思根本不在这几个金虎帮的无名小辈身上,他的目光落在了客厅其他几张同样摇摇欲坠的旧桌上。 ‘不仅是这张桌子,整个客栈里的桌子都太旧了。’他暗自思忖。 他不由得想起昨日光顾的青花客栈,那里桌椅皆是用上好木材制成,浑然一体,结实耐用。若是打斗起来,哪怕是猛拳重掌,也未必能轻易损坏。然而,这里的一切却好似风中残烛,岌岌可危。 “应该换一些更结实的桌子,”壁友心中有了主意,“最好是能够承受住一场江湖厮杀的。” 要做到这一点,首先材料必须得讲究。想到这里,壁友的思绪开始活跃起来。 ‘有什么好材料吗……?’ 他眉头微蹙,正在苦苦思索。忽然,灵光一闪,眼中露出一丝精光。 “我出去一趟。”壁友忽然开口,语气果断。 陈小熙一愣,问道:“去哪儿?” 壁友嘴角微微一扬:“我们需要新桌子,不是吗?” 但陈小熙知道,新桌子价格不菲,壁友肯定没钱买,所以她说道:“等等,我给你钱吧。” 她这些日子赚了些钱,有三十多位客人光顾,又有金虎帮的三位常客,她手里有了些钱。 然而,壁友却摆了摆手,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用钱。” “不用钱?”陈小熙吃了一惊。 不花钱就能弄来桌子?她还未弄明白,壁友已是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客栈,只留下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各自揣测。 * * * 曾几何时,丐帮的旗帜飘扬于江湖,呼风唤雨,威势与九大门派并驾齐驱。 那时候,丐帮子弟遍布天下,无论是官府大员,还是江湖豪侠,提起丐帮无不肃然起敬。 然而,时移世易,如今的丐帮,早已是英雄末路,昔日的光辉不再,与九派分道扬镳,实力也一落千丈,沦为江湖上一股衰败的余势。 老谷,曾是那叱咤风云的丐帮帮主。多年之前,他将帮主之位传给了得意门生古知介,从此便仗剑天涯,四处漂泊。 几十年光阴如指间沙逝去,江湖上已鲜有人知他行踪。 然而,老谷虽远离权柄,但内心那股对天地大道的追求却从未熄灭。 有一天,老谷在一片深山幽谷中漫步,原本平静的心境,却因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而波澜再起。 他无意间遇见了一个看似普通的年轻道士,然而在那道士身上,他竟然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气息——仙气! 这仙气非同小可,乃是大自然的精华凝聚,天赐的能量。 老谷一生追寻此道,穷尽无数法门,然而这等气息犹如天边云彩,可望而不可即。 他曾尝试通过修炼吸纳自然精华,却始终无法成功,终究只是望而兴叹。 但今日,这股他梦寐以求的仙气,竟然出现在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道士身上。 老谷当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定神仔细观察,起初还以为这道士是返老还童的高人,然而再细细一看,年轻人的内力平平,远远不及自己这样的高手,显然不是隐世高人假扮。 若说他通过苦练得此仙气,老谷更是嗤之以鼻。如果这件事那么容易做到,那他一生专注武道一途的自己也不至于失败。 自己追寻了大半生的仙道之秘,仍未窥得门径,如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道士,竟能轻易攀至自己梦寐以求的境界?这如何不让老谷心头焦虑不已。 老谷疯狂地想解开这个谜团。 于是,他决定主动出击,接近了那个年轻人。 那年轻人看起来不过弱冠之年,举止却显得从容不迫。老谷与他攀谈数次,哪知那年轻人只是透露是昆仑派门下。言语之间不卑不亢,显然不打算透露半分关于仙气的秘密。 老谷起初心生恼怒,暗暗盘算着要不要用强,逼迫这小道士说出实情。 然而,他的老谋深算立刻让他察觉到,这年轻人看似谦和,眼神中却隐有一股坚毅不屈的神色。老谷立刻放弃了武力的念头——他明白,若以武力相逼,反倒可能激起这小子的抵抗心,结果未必如愿。 更何况,老谷与昆仑派之间,亦有着一段颇为复杂的渊源,不愿因此破坏双方的情谊。 昆仑派曾在正魔大战后元气大伤,老谷多次出手相助,与昆仑掌门人一度交好。 想到这里,他冷笑一声,暗自决定改变策略:“去昆仑派走上一趟,或许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于是,他再度踏上了通往昆仑派的山路。 十年之前,老谷经常造访昆仑,与昆仑掌门人论道交流,甚至在关键时刻仗义相助。可是后来,他渐渐感到昆仑派的掌门人和长老们对他敬而远之,似乎觉得他的介入是一种威胁。老谷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种微妙的变化,不动声色地断绝了与昆仑派的来往。 时隔十年,当他再次出现在昆仑山门下,昆仑派上下无不大为震惊。一个小弟子匆忙迎出,慌张地行礼,声音里透着几分惶恐与敬意:“醉仙前辈,为何突然驾临昆仑?” 老谷哈哈一笑,随手拂去弟子额头上的汗珠,淡然道:“路过此地,顺便来看看。” 他语气虽然平淡,目光却如电般扫视着四周,仿佛要从昆仑派的一草一木中寻找出些什么。 第31章 老谷到访 在如今的江湖中,正道最顶尖的高手乃是五帝,五人独步武林,风头正劲。 然而在他们之前,曾有七仙之名名动天下。七仙之中四人已逝,余下三人踪迹杳然。 醉仙,正是这七仙之一,昔日的威名让正道各派无不忌惮。 正因如此,尽管昆仑掌门与长老们对老谷突然来访感到不悦,但却不敢明言。 即便是昆仑派,对醉仙也只能敬畏三分,不敢轻慢丝毫。 “请,请您往里走。”掌门亲自上前相迎,语气谦卑。 “这边请,老前辈。”众弟子恭敬地引路,昆仑派的道士们对久违来访的老谷十分恭敬。 老谷神色淡然,对这些礼遇毫不在意。他心中自有一番打算,此行昆仑,并非为寻旧故,而是为了解开心中的谜团。 他漫不经心地应付着众人,眼神却不时扫过昆仑山上的建筑与道士们的举动。 他期待着能在这里找到他所追寻的仙气的踪迹,然而无论他如何仔细搜寻,昆仑派内一片宁静,并无任何异常。 “奇怪,竟然找不到任何仙气的线索。”老谷在心中嘀咕。 他仔细搜寻昆仑上下,甚至连一些偏僻角落都不放过,但却始终没有找到他在永风身上感受到的那股仙气的痕迹。 ‘不可能啊!’老谷暗自恼怒,本以为昆仑派是最有可能的地方,却没想到结果会是如此空无。 他想起了那年轻道士的模样,心中愈发疑惑,那孩子到底是如何获得这般奇异的力量? 一股无名的烦躁涌上心头,似乎所有的线索都化作了空中缥缈的云烟,让他无从捉摸。 “真是奇怪,太奇怪了。”老谷眉头紧锁,喃喃自语,仿佛在与自己较劲。 ‘难道是我搞错了?’一个疑问在他脑中浮现,也许是自己过于执念,导致判断失误? 这可能性不无道理。毕竟他已经不再年轻,或许是精神上的疲惫让他看错了什么,甚至生出幻觉。 ‘难道我也到了该死的时候了吗?’一念至此,老谷心中泛起一丝凄凉。 他孤独行走江湖数十载,为的不过是追寻一个虚无缥缈的道,然而如今的失望却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他的心头。 眼见山巅风起,云卷云舒,老谷心中叹息,转身欲下山去。 他本已打定主意,昆仑无果,那便不必再浪费时间。 然而,正当他行至半山腰,忽然被一些东西吸引了注意。 前方不远处,竟然有一家客栈。 不,准确地说,吸引老谷的是客栈旁边紧挨着的那块巨大的石头。 “哈哈,真是有趣。到底是哪个粗鲁的家伙,这么任性,把一块这么大的石头搬到客栈旁边?” 老谷刚靠近客栈,就被门外那块几乎与客栈齐高的巨石吸引了目光。 这石头被切割得整整齐齐,似乎与客栈墙壁紧贴,仿佛天生一体。 老谷带着满腹狐疑走近了那块石头。 “这手艺,真是了得!”他原本只想看看是哪位石匠的杰作,毕竟,这般鬼斧神工的技艺已是难得一见。 然而,当他仔细端详石面时,眼中的惊讶之色却愈发浓烈。 这种单纯的好奇心很快就变成了震惊。 “这,这怎么可能!” 老谷瞪大了双眼,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呼。 他缓缓抬手,轻轻触摸着石头的切面,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神秘的存在。 指尖所及之处,竟是一层淡淡的氤氲仙气,似有若无,却让人心神震颤。 “这石头,竟然蕴含仙气……”老谷自语道,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感受着石头传来的微妙气息。 而且,不仅如此,他还能感觉到从石头的上方也传来相同的气息。 老谷一个纵身,跃上屋顶。 他俯身细看,发现屋顶的石块亦是如此,竟也浸透着同样的仙气。 这一发现让他更加困惑不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正沉思之际,忽听得客栈后传来阵阵声响。 他身形一闪,悄然落地,循声而去。 绕过客栈后墙,一眼望见的情景让老谷瞬间愣住。 刷刷。 只见一个年轻人,正专注地对着一块巨石挥动双手。刷刷刷,每一下都精准无比,那巨石在他手中宛如泥塑,被轻易地切割打磨。 而更让老谷瞠目结舌的是,这年轻人用的竟不是刀剑,而是手中延伸出的无形罡气。 “他,他竟然用罡气切石?”老谷瞠目结舌。 切割?倒不如说是雕琢打磨,那年轻人的动作轻快流畅,仿佛一位在精心雕刻自己的作品的艺术家。 老谷看得心惊肉跳,这样精湛的罡气控制,非绝顶高手不能为之,可如此费时费力,却又是为何? “为什么要用罡气来做这种事?” 老谷心中疑惑丛生。 罡气外放本就耗费内力极大,若非生死关头,谁会如此浪费? 更何况,若是徒手释放罡气至此等地步,定然另有更为高效的方式完成石雕,这般大费周章,究竟是为哪般? 老谷站在一旁,默默观察许久,心中疑窦丛生。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那年轻人已将巨石打磨完毕。他满意地站起身,细细打量着自己的作品,眼中闪烁着一丝得意与满足。 “果然,用罡气打磨出来的桌子最光滑!”年轻人笑着自言自语。 “桌,桌子?”老谷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满心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他呆立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般耗费心力、打磨蕴含仙气的巨石,竟只是为了做一张桌子! * * * 砰! 突然一声巨响,陈小熙险些将手中的茶杯打翻,惊讶地回过头去,只见壁友从门外搬进一块光滑的石块。 “天哪!这是什么东西?” 陈小熙看到壁友从外面搬进来的光滑石块,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 “桌子。” “桌子?” 陈小熙的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她知道壁友是出去寻桌子的,可她以为他会去买一张现成的,或者在山脚下捡一张被人遗弃的旧桌子,谁能料到他居然搬回这么一块庞然大物。 “这个结实耐用,不容易坏。” “你这么说,倒也没毛病……” 尽管如此,她还是从未想过他会把一块石头当成桌子。 “石头桌子,哈哈,至少不用担心它会坏掉了。” 陈小熙虽然惊讶,但很快就笑着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过,其他人却不这么想。 冷笑峰、王勇和三峰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块石桌,眼睛眨都不眨。 “我们要不要下山去报告一下?” 事实上,金虎帮的帮主黄金虎早已把对这三人的任务忘得一干二净。 即使没有忘记,眼下蛇龙帮即将到来,他也没空理会这几人。他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处理。 更何况,他已经确定壁友与昆仑派无关,所以现在心中根本不在意什么狗屁昆仑客栈。 反正蛇龙帮大军杀到,管他什么墙友壁友的,通通杀个片甲不留。 但金虎帮的三位武者并不知道这一点,依旧忠实地履行着他们的任务。 冷笑峰心里思索了一番,虽然觉得这件事很惊人,但细细想来,似乎也不值得惊动帮主。 “再等等看吧。”冷笑峰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 “……好吧。”王勇二人只能无奈的点头同意。 就在这时,客栈的门被推开了。 吱呀——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走了进来。 乍看之下,他似乎是个风餐露宿的乞丐,身形消瘦,衣衫破旧,但陈小熙并不在意,微笑着迎接道: “欢迎光临,请这边坐。” 然而,老谷并没有理会她的引导,目光直直地盯住客栈中央那块引人注目的石桌,缓步走了过去,神情专注,仿佛置身于一个无人之境。 只见他缓缓抬手,轻轻抚摸着那张石桌,眼中透出深深的怜惜之色。 “这是什么?一个糟老头子对着一个石头桌子摸来摸去,他是个变态吗?”王勇低声咕哝道。 三峰皱了皱眉,也忍不住小声附和:“看起来这老头确实有点不太正常。” 两人窃窃私语。然而,老者对他们的议论仿若未闻,目光依旧专注于石桌,轻声自语道: “真是难以置信,这里也有仙气……果然,这个地方和这块石头背后藏着的秘密非同寻常。” 忽然,老者的目光从石桌转向了壁友。 他的眼神透出一丝狂热,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壁友,似要看透他的一切。 “……?” 看到这一幕,金虎帮的三个人再次确认: “毫无疑问,这老头果真是个变态!” 老谷却陷入了更深的思索。他突然哈哈大笑: “哈哈,真是奇怪!我竟然感受不到你的气息?” 这一发现让他更加惊愕。 以他的功力,能够感知到每个人体内的气息波动,甚至仙气也难以逃脱他的感知。 然而此刻,站在他眼前的壁友,竟然像是一片空白,或者就像一棵树,像一块石头,毫无气息可循。 他从未想到,会有一个连他都无法察觉气息的人。 “你,能和我谈谈吗?”老谷问道。 壁友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神情自若地回答道:“你要点什么吃的?” “吃的?”老谷一时语塞,没想到他竟被问到这般日常的问题。 “我只跟客人说话。”壁友继续淡淡的说到。 “……那来一碗素面吧。” 老谷虽然一时拿不准这神秘的年轻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毕竟已经见识过他手切巨石的手段,并不敢与之发生冲突,只得顺着他说的点了一碗素面。 壁友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转身走向厨房。 当壁友默默地走向厨房时,老谷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 “难道他只是个普通的客栈厨师?” 啪! 不一会儿,壁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素面回来,放在老谷面前。 眼前的素面看似平平无奇,但当他仔细凝视时,突然浑身一震。 他的双眼微微眯起,神色间透露出极度的震惊: “这,这怎么可能?!连这碗素面里也蕴含着仙气!” 第32章 仙气缘由 老谷瞪大了眼睛,努力平复自己震惊的心情。 说实话,他刚在昆仑派吃了不少东西,已经很饱了,但他实在太好奇蕴含仙气的素面味道会是怎样的。 就在他拿起筷子的那一刻—— “天啊,这,这味道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呼噜! 吧唧吧唧,啊! 老谷暂时把关于仙气的想法抛在一边,全心全意地吃着面。 陈小熙看着他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露出了怜惜的表情。 特别是看到老谷那副可怜的样子,她不由得想起了已故的祖父陈幕秋,心中越发酸楚。 “啊,真好吃。” “再给您来点包子吗?” 老谷猜到陈小熙问他的意图,连忙挥手拒绝。 “不用,不用,我已经很饱了。” “我们的包子不会让你觉得太饱,我马上就做好,稍等一下。” “这位年轻姑娘真是心地善良啊。” 老谷看着陈小熙走向厨房,脸上浮现出满意的微笑。 随后,老谷缓缓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转过身来,目光望向壁友, “现在,你能和我聊聊了吗?” 壁友微微一顿,随即在老谷对面坐了下来。 客栈里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冷笑峰、王勇和三峰旗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紧张地看着两人。 “我叫老谷。” “壁友。” 老谷凝视着壁友,眼神深邃,忽然微微一笑:“冒昧问一句,你今年多大了?” “不太清楚,不过,肯定超过一百岁了。”壁友的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然而,这回答一出,金虎帮三人皆是脸色大变。 一个看上去如此年轻的人,竟已活过百年?这实在是骇人听闻! 但老谷并未显得太过惊讶,只是微微点头,仿佛这个答案在他意料之中。 他沉吟片刻,像是在思考什么,忽然笑道:“抱歉,冒昧了。虽有所预料,没想到你竟比我年长。” 老谷的态度变得恭敬,但壁友依旧平静如初,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你是昆仑弟子吧?”老谷试探性地问道。 壁友淡淡说道:“现在不过是昆仑客栈的厨师罢了。” 从壁友的话中,老谷明白了他曾是昆仑派的一名弟子。 “超过一百年……那你认识云叶真人吗?” 此言一出,壁友的神色微微一变,眼中一丝波动一闪而过。 这是他难得的失态。 “你认识我师兄?” “……!” 这次轮到老谷露出吃惊的表情,张大了嘴巴。 “你,你竟是云叶真人的师弟?” “他是我的二师兄。” “他是我的二师兄。”壁友轻轻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暖的回忆。 他五位师兄中,二师兄云叶仁厚温和,对他关爱有加,视如亲弟。 他记得,小时候每当遇到困难,云叶师兄总是第一个挺身而出,温言鼓励。 “哈哈,世事真是奇妙啊……”老谷感慨一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后,他缓缓说道: “其实,我与云叶真人有过一段不浅的交情。年轻时,我曾陷入生死绝境,幸亏云叶真人出手相救,才得以活命。当时他虽是昆仑派的长辈,却从不以身份自居,愿与我这样的微末之人结交。自那以后,我们常有联系,他更时常向我寻求武林中的情报。” 彼时的他,乃是丐帮中举足轻重的情报高手,凭借丐帮遍布天下的消息网,曾多次帮助昆仑派。 云叶真人虽为昆仑派长老,却从不倨傲,每次见面总是平易近人,这段情谊令老谷至今念念不忘。 壁友突然好奇地问道:“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我现在一百一十五岁,大约是八十年前的事。” 壁友与二师兄相差八岁。 八十年前,二师兄若已是长辈,至少大约五十岁。 ‘这样算来,八十年前我大约四十二岁,现在应该已经一百二十二岁了。’ 壁友根据推测,知道自己闭关大约已有百年。 “实际上,云叶真人对我而言亦师亦友。我那时的武功很差,多亏了他的指点,才有了长足的进步。” 如果老谷所言属实,他们之间确实有不小的交情。 突然听到关于师兄的消息,壁友心中既感到欣慰又有些许伤感。 老谷问道:“你刚出关不久吗?” 见壁友似乎不知自己的确切年岁,老谷试探性地问道。 “是的。” “那你对现在的昆仑派一定很惊讶吧。” 何止惊讶,实在是大失所望。 看到昆仑派如今衰败至此,壁友心中百感交集。 老谷慢慢解释道:“二十五年前,魔教与正派发生了一场大战。在那场惨烈的大战中,昆仑派众多杰出的弟子都牺牲了。那时我已经退居二线,后来才得知消息,未能及时帮上忙。” “原来如此。” 壁友这才明白,为何昆仑派会走向衰败。 继承昆仑精神的弟子们这样牺牲,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之后,我见昆仑派如此衰败,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去见新掌门,提出了不少建议,也想尽力帮助昆仑派恢复元气。但你也知道,如此重大的损失之下,想要重新振兴一个衰落的门派并非易事。” 壁友默默点头。 昆仑派毕竟不是老谷的门派,他很难深度介入。 但老谷没有忘记他与云叶的情谊,并在许多年后依旧关心着昆仑,这让壁友感到温暖。 沉默片刻后,老谷终于轻轻叹了口气,神色一正,开始说起他的来意。 “我此次前来,是因为有一个困扰我多年的疑问,迫切想要弄清。” “请说。” “其实,在我来此之前,曾偶然遇见一个青年,在他身上,我分明感受到了仙气。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壁友听后,眉头微动,心下了然,老谷所指的,正是永风。 他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老谷继续说下去。 “听说那青年是昆仑弟子,于是我便一路赶往昆仑派,想从中寻得一些线索。”老谷眉头微蹙,语气中透出些许无奈, “可我在昆仑派一无所获,哪怕翻遍了昆仑所有角落,也没能找到半点关于仙气的记载。正当我准备下山时,偶然经过这家客栈,惊讶地发现这里的每一处角落,竟然也隐隐透着仙气。所以,我来这里其实只有一个问题。” 壁友眼中依旧波澜不惊,淡淡说道:“是什么问题?” 第33章 万物归一 老谷深吸一口气,神色郑重:“究竟该如何,才能积累这仙气呢?” 老谷很早便意识到自己的内功在某一刻已经达到了极限。 到了他这等境界,内力早已达到了瓶颈,若不能有所突破,便无法再进一步。 他深知,唯有获得仙气,才有可能跨越生死界限,登仙之境。 但他苦苦修炼多年,始终找不到突破的途径。直到有天,他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力量,他渴望得到它,却苦于无从下手。 以现有的身体,无论如何努力,都是不可能的。 但他又不能舍弃这副肉体,因为那意味着立即死亡。 或许,他甚至怀疑,那传说中的登仙之境根本不可能在生前达到,只有在死后才能够实现。 就在这时,壁友开口了。 “为什么非要将大自然的力量容纳在你这小小的身体中呢?” 老谷眉头一皱,困惑道:“当然是为了能够使用仙气的力量。唯有将其凝聚在体内,我才能驾驭它。” 壁友听罢,微微一笑:“你所说的仙气,究竟是什么?” “你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老谷愈发困惑,随即解释道, “仙气乃是大自然的精华,凝结而成的无上力量。” 壁友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字字如珠:“自然本是流动的,你强行将其凝聚起来,意义何在?你这种做法,与修炼内力有何区别?” “可如果不这样改变,就无法真正使用……” “你的前提就是错误的。不是要将其变为己有,而是顺其自然。” 老谷神色一怔,微微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仍然是一脸茫然。 壁友淡然道:“你之所以陷入困境,是因为你一直在逆天而行。你误以为要控制大自然的力量,便须将其变为己有。但其实,自然的力量从来不属于任何人。你想凝聚它,反而阻断了它的本质。” 老谷愣在原地。 壁友见他仍然迷惑不解,便又说道:“真正的力量,源于顺应自然,而非改变它。你越是想控制它,越是得不到它。别试图去包容自然,而是让自然包容你。” “让自然……包容我?”老谷喃喃自语,似乎在消化这番话的含义。 突然间,他像是被雷电击中般,全身一震,眼中透出一丝惊醒。 “啊!” 老谷失声惊呼,豁然开朗。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多年苦苦追寻的答案,竟一直摆在眼前——他误入歧途,执着于将大自然的力量据为己有,却忽略了自己早已远离了真正的自然。 原来,真正的修行,不是要积累仙气,而是要融入自然,成为自然的一部分。 与天地同化,方能获得真正的超脱。 事实上,他早已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这样的领悟是完全可以想到的。 老谷之所以未能想到,是因为他在不知不觉中被自己的骄傲蒙蔽了。 自从内功达到极限充盈时,他便开始认为自己已经超越了那些琐碎的境界。 他陶醉于自己达到了与众不同的特殊境界,结果失去了初心。 此刻,老谷心中的骄傲与自负早已烟消云散。 如今,壁友的几句话,如醍醐灌顶般,让他重新找回了初心。 老谷心头大震,面色陡然变得恭敬无比。他缓缓站起身来,躬身对壁友深深一礼,低声说道:“多谢指点,老朽今日真是受教了。” 当然,虽然他有了领悟,但并不意味着他掌握了自然之力。 然而,仅仅是意识到自己之前努力的方向是错误的,这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收获。 从现在开始,他需要找到另一条道路,而这条道路无法通过别人的指导来获得,他非常清楚这一点。 “我们有如此深的缘分,以后我能时常来此吗?” “客人随时欢迎。” 壁友的回答让老谷爽朗地笑了起来。 “哈哈!晚年遇到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人,真是如同见到旧友一般让人高兴啊。哈哈哈!” 也许是因为遇到了与师兄有缘的人,壁友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平日里他只有在陈小熙面前才会如此。 这一切,都被一旁的三个人从头到尾看在眼里。 三人正是金虎帮的武者冷笑峰、王勇和三峰旗。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老谷与壁友的对话,不由得面面相觑。 王勇愣了片刻,狐疑地问道:“我没看错吧?这分明是一个老糊涂被慢慢哄骗成客人的场景吧?” 三峰旗笑了笑,点头附和:“我刚刚也是这么想的。” 王勇咧嘴一笑,继续嘲讽道:“而那位自称是正派绝顶高手的老糊涂还自吹自擂,以为自己得到了什么宝贵的指点。没错吧?” 三峰旗戏谑地望向老谷,不无揶揄地说道:“对方可是已经百岁高龄,甚至能掌握自然之力的怪物啊。” 王勇撇了撇嘴,冷笑道:“恐怕不久后,这两人中的一个会脱去人形,飞升天界吧。” 三峰旗哈哈大笑,应和道:“别等飞升之前就先用鼻息把我们全杀了。” 王勇亦笑得前仰后合,连声道:“也有可能。嘿嘿嘿。” 两人互相调侃,显然对于老谷与壁友的对话并不信服,觉得这些话不过是虚无缥缈的高谈阔论。 就在他们哈哈大笑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冷笑峰突然缓缓开口。 “看来,是时候了。” 听到冷笑峰的话,王勇和三峰旗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终于? “是的,我们该离开了。” 王勇和三峰旗心里顿时一阵狂喜,几乎就要欢呼出声。 此刻,他们唯一的念头便是赶紧离开这诡异的客栈。 但第二天,出乎意料的情况在等待着他们。 第34章 成为人质 “呃……” 昆仑派道士永坤在一阵痛苦的低吟中悠悠转醒。 他的意识如坠深渊,又仿佛正从那无尽的黑暗中挣扎着浮上来,感觉经历了无数个时辰。 全身如同被碾压过一般,骨骼发出隐隐的呻吟。 尤其是肋骨,似乎已经断裂,每一丝呼吸都如刀割般疼痛,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脑海中,昏迷前的情景如走马灯般一幕幕闪过,模糊不清的记忆如洪水般冲击着他的思绪。 他猛然想起,自己在青花客栈,与那神秘年轻人的交手。 “啊!” 那年轻人,外表虽显平凡,出手却宛如山崩海啸般霸道。 他本以为自己的武艺足够应对,却未曾料到对方一招便将他打得飞了出去,毫无招架之力。 “你终于醒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永坤缓缓转头,看到师兄永生和几位师弟并排坐在一旁,面色凝重。 几人无一例外,手脚被粗大的绳索牢牢捆住,浑身动弹不得,穴道更是被封住,连一丝内力也无法提起。 “师兄,这……这是怎么回事?”永坤挣扎着想坐起身,但无奈浑身酸痛无力。 永生的眉头紧锁,语气中透着无奈:“我也刚刚才醒,眼下情势不明,但看来我们都落入了那年轻人的手中。” “被绑架?”永坤听得心头一震,“我们可是昆仑派的弟子,他竟然敢绑架我们昆仑派的弟子?” 但一想到那神秘年轻人恐怖的手段,永坤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他那一击,仿佛蕴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瞬息之间便摧枯拉朽般将他们全部制服。 他们昆仑派弟子的傲气,此刻也不禁被压得低到了尘埃里。 “那个家伙……难道真是个魔头?”永坤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永生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忧虑:“那年轻人绝非凡俗,他表面上或许是个青年,实则极有可能是个深藏不露的绝世魔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永坤满脸焦虑,脑海中闪过无数传闻,关于那些魔头囚禁武林高手,进行各种残酷实验的可怕故事。他们传闻中的命运,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此时—— “咔嚓!吱呀!”一阵刺耳的铁门声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几人一齐转头望去,只见铁门缓缓打开,两名满脸冷漠的男子走了进来,手中持着粗糙的铁链,脚步沉重而冷酷。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永坤忍不住大喝,但那两人连一丝回应的意思都没有,径直走到他们面前,像拎小鸡般将他们一一拖了起来,动作粗暴而冷酷,仿佛他们不过是一堆没有生命的货物。 “放开我!我们是昆仑派弟子!你们不怕遭报复吗?”永坤拼命挣扎,试图挣脱束缚,但根本无从反抗。 “昆仑派?呵呵,不是昆仑派我们还不抓呢。”其中一名男子冷笑一声,毫不在意地将他们拖出房间。 永坤和师兄弟们一路上高声叫喊,然而当他们跨出房门,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的呼喊瞬间戛然而止。 空地上,已然汇聚了数百人,场面颇为壮观。 人群中,白色、黄色和红色的衣裳交错,宛如三色波涛在涌动。 这些人面目陌生,个个神情冷峻。 然而,在他们中央,二十名道士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他们双手被捆,跪在地上,浑身狼狈不堪,俨然已成了阶下囚。 永生定睛一看,只见其中一个老道士,满面苍白,双目中竟是藏不住的恐惧。 他大惊失色,脱口而出:“师,师叔!白悠师叔!” 不止如此。 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昆仑派的弟子,其中还有一些刚入门不久的年轻道士。 看到师叔白悠那张充满恐惧的脸,永生的脸色变得更加紧张。 他能明显感受到师叔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师叔白悠怎么会这么害怕?” 那被称作白悠的老道士,正是昆仑派中德高望重的长辈,平日里一派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气度,此刻却仿佛被生生剥去了所有的威严,只剩下无尽的惶恐。 永生和其他三位弟子很快明白,白悠的恐惧源自于他们面前的那些人。 那一群穿着黄色、白色和红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站在他们师叔面前,如同猛虎俯视着困兽。 这些男子各个神色冷厉,气质凌然,显然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是昆仑派的弟子!” 其余的昆仑弟子也随之高声叫嚷:“放了我们!我们可是昆仑派的!” 然而,他们的喊声刚刚响起,穿着黄色长袍的领头男子,黄龙帮的张金海,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随即挥手冷冷地下令: “真是聒噪,让他们给我闭嘴,给我好好教训一下!” “是!”几名手下如狼似虎地应声而动,朝那些跪着的昆仑道士们走去。 “等,等一下!你们要做什么?” 尽管永生、永坤等昆仑派的弟子吓得喊叫个不停,但那些早已准备好的手下们毫不在意,径直走向他们。 然后,他们举起手中的铁棍,狠狠地打了下去。 砰!砰砰! “啊!” 棍棒打在了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道士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惨叫声随之四起。 即便如此,白悠还是竭尽全力保护着他唯一的徒弟。 这些打击对他来说不过是皮肉伤,但对年幼的徒弟来说,却可能是致命的。 砰砰砰! 惨叫声此起彼伏,很多年轻的弟子已经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终于,在一阵猛烈的毒打之后,张金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低声下令:“停下。” 这时,他的手下才退了下去。 “呃呃。” 在众人呻吟声中,白悠的脸也已被打得血肉模糊,他艰难地开口说道: “你,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此时,黄龙帮首领张金海缓缓走到道士们面前,面带微笑,但那笑意不达眼底,反而显得格外阴冷。 他那蛇一般阴险的眼神与语调中的温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一只毒蛇在轻轻吐信。 “好吧,既然你们明天都要死了,那我不妨大发慈悲,告诉你们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张金海语气轻柔,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然而话语中的内容却像尖刀般刺入众人的心头。 “什,什么?!我们明天都要死?!” 第35章 踏平昆仑 昆仑派的弟子们一个个面如死灰,先前的挣扎和怒吼此刻都化为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他们本是昆仑派的高徒,从未想过会在这荒野之中,面对这样冷酷的宣判。 张金海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仿佛在欣赏着猎物临死前的挣扎: “原因很简单,你们这些不自量力的家伙,居然敢在青海大地上以昆仑派道士的身份招摇过市,真是找死!” “就因为我们是昆仑派的弟子?” “这……这到底是为什么?” 张金海轻轻一笑,那笑容冷酷无比: “因为从今天起,我们蛇龙帮要把昆仑派彻底踩在脚下。像你们这样的道士,我们一个不留,统统抓起来,砍下你们的头颅,挂在旗杆上。至于你们的四肢嘛——呵呵,我会让它们被撕碎,喂给狗吃。等到这青海大地上再也不见穿着肮脏道袍的昆仑派弟子,世人自然会明白,这里是蛇龙帮的天下!” 张金海那恶毒的言辞,如同一把利刃无情地刺入每一个昆仑弟子的心脏。 他的笑声阴森而刺耳,宛如地狱里的恶鬼,听得众人面如土色,眼中充满了绝望。 “求、求求你们,饶了我们吧……” 一个年仅十岁的小道士忍不住哭了出来,声音颤抖,带着稚气的哀求让人心酸。 他因为有师父白悠的庇护,身上的伤并不重,但眼前的血腥场面和张金海那恐怖的威胁,已让他几近崩溃。 “饶了我们吧,求求你们……” 其余道士也纷纷跪地哀求,声音中满是恐惧与绝望,试图用哀求换取一线生机。 但张金海完全无视他们的哀求,冷冷地下令道: “把他们都扶起来。” “是!” 手下们应声,毫不怜惜地走向那群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道士,粗暴地将他们从地上拖起,如同对待一堆无用的废物。 “快起来!” 手下们粗暴地抓起受伤的道士们,强行让他们站了起来。 “呃!” 几名道士的腿骨似乎已被折断,站起来时痛苦万分,汗如雨下。 但那些手下们全然不顾,一味用力把他们硬生生拉起来。 此情此景,简直让人心如刀绞。 张金海静静望着眼前这一片狼藉,面色未动,然后转向身边穿着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问道: 这计划,真的万无一失吗?” 此人正是蛇龙帮的军师赵玉龙,外表英俊潇洒,气质儒雅,若不是那双深邃如渊的黑瞳透出无尽的阴毒,任谁也难以将他与邪道中人联系起来。 此刻,赵玉龙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大哥,放心吧,自古正派最重情义,尤其这些自诩名门的昆仑道士,怎会弃同门于不顾?” 赵玉龙轻拂衣袖,声音中带着无尽的自信与冷酷:“我们手中握有他们的二十条人命,只要用这些人质作筹码,昆仑派上下必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一旦失去斗志,便如没牙的虎,根本不足为虑。” 张金海听罢,眉头稍稍舒展,说道: “确实,那些家伙总是为了这种无谓的事情,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赵玉龙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正是因为他们假惺惺的侠义,才会成为我们的弱点。只要我们将这些道士斩首示众,进行处刑仪式,江湖上那些心怀叛意的武林人士见了,哪个还敢反抗我们蛇龙帮?更何况,我们的目的不仅仅是胜利,而是要让所有胆敢与我们作对的势力永远记住这个教训——谁胆敢忤逆,谁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赵玉龙口中的处刑仪式。 那就是将所有昆仑派道士的头砍下,然后插在旗杆上,立在上山的道路两侧。 这么做,他就是为了让任何敢于对蛇龙帮抱有敌意的人彻底恐惧。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张金海点了点头,然后向手下们下达了指示:“出发!” “是!” 蛇龙帮的手下立刻行动起来,犹如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迅速将那些被打得筋疲力竭、面如死灰的道士们推到队伍前列。 每一个道士都身形摇晃,脸色苍白,但在刀剑的威逼下,他们不得不踉跄前行。 张金海骑在马上,眯起双眼,目光深沉地望向远方的昆仑山,语气中透出无尽的冷酷与决绝: “昆仑派,你们的末日,已经到了。” * * * 清晨,天刚蒙蒙亮。 壁友忽然睁开了双眼。 他慢慢从床上起身,走出了房间。 经过门边时,他瞥见了还在熟睡的陈小熙的脸。 自从壁友到来后,她总算能稍微放松一些,预计还可以再多睡一个时辰。 壁友轻轻地关上房门,然后走出了客栈。 呼—— 壁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清新的空气涌入他的肺部。 每次呼吸,都让他感受到这昆仑的清晨是如此美好。 尽管正值初春,还带着些许寒意,但这种寒冷却让人感觉清爽。 壁友慢慢地走向客栈前的空地。 一步,两步…… 当他走了几步后,周围的景色开始悄然变化,朦胧的山道在他眼前逐渐清晰,蜿蜒的道路直通向远处的昆仑山巅。 四周的风声渐渐消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宁静。 远处,一个人影渐渐出现在视野中,紧接着,两个、三个……人影越来越多,像潮水般涌来。 不久后,视野中已密密麻麻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十、二十、五十、百……人数不断增加,最终达到了八九百之众,密密麻麻,森然压迫。 ‘呵,还真是来了不少啊。’壁友轻轻一笑,面不改色。 他早在这些人靠近昆仑山时,就已凭内力感知到了他们的存在。 虽然他无法精确地计算人数,但觉得应该有不少人,而实际看到的数量比他预想的还要多。 当然,他丝毫没有感到恐惧。 哪怕不是数百人,而是数千人,数万人,他也不会害怕。 让他稍感惊讶的,是这些在青海地界原本不过几十人的黑道势力,如今竟发展得如此庞大。 这种变化,让他不得不承认,昆仑派的势力衰退得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壁友并不愿看到血腥场面。 江湖虽多纷争,但若能用言辞劝退,未必不是一条上策。 他决定先以言语劝退他们,而不是直接动手。 然而,正当他准备开口之际,眼前的一幕令他猛然一怔,目光瞬间变得冰冷。 “……!” 他看见那浩浩荡荡的人群前排,被五花大绑的二十名道士狼狈不堪地被押解而来 那些道士的双手捆住,脚步踉跄,脸上满是血污与痛苦的神情。 他们的模样简直惨不忍睹。 道袍被撕裂,血流不止,有些人甚至皮开肉绽,露出了骨头。还有人腿骨折断,拖着脚走过来。 他认出了其中几人——正是曾在村中遇见的年轻道士和他们的师父。 “……” 壁友看了看自己的腰间宝剑无极,然后摇了摇头。 虽然需要动用武力,但还未到拔剑的地步。 他缓缓伸手,从身旁的树上折下了一根细长的树枝。 咔嚓! 一声脆响,树枝在他手中轻轻折断。 下一刻,壁友身形一纵,轻盈如燕,整个人腾空而起,化作一道残影,眨眼间已落到了人群前方。 啪! 他稳稳落地,动作轻若无物,衣袂飘然。 他的出现犹如平地惊雷,立刻让场中众人一片哗然。 突然从天而降的身影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大声叫喊起来。 “什,什么情况?!” 他们这才意识到,那是一个人。 眼前这冷峻的男子,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不过握着一根轻飘飘的树枝。 他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们。 “那是何人?”张金海端坐马上,双眼微眯,冷冷问道。 赵玉龙仔细打量着那从天而降的年轻人,缓缓答道:“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寻常之辈……” 此刻,蛇龙帮几乎集结了七成的势力,阵中高手如云,蛇龙帮的最高领袖四龙其中三人亲自带队,麾下八百余精锐悉数到场,浩浩荡荡,声势惊人,誓要将昆仑派踏为平地。 可就在他们胜券在握、准备向昆仑派发动致命一击时,却被眼前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拦住了去路。 这场景,荒谬至极。 最初,帮众们还以为这不过是个无意中撞到他们的倒霉路人,然而从天而降这种手段,显然绝非普通人所能为。 这年轻人身形挺拔,目光冷冽,不畏数百刀斧手的凛然气势,分明是个不可小觑的高手。 张金海眉头微皱,心中不耐:“谁去解决他。” 他声音冷漠,仿佛在谈论一只蝼蚁。 但赵玉龙却摇了摇头,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思,低声说道:“且慢,兄长。” 张金海目露不解,却没有阻止,赵玉龙自信满满地向前走去,保持着与壁友一定的距离,似乎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对方。 他的脚步不紧不慢,目光始终牢牢锁定在那年轻人身上,开口问道:“阁下何人?为何阻挡我们蛇龙帮的去路?”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年轻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是站在那里,微微抬头,目光冷冷地扫过赵玉龙,语气平静:“你们的目标是昆仑派吗?”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仿佛有种神秘的力量。 赵玉龙感到心头一紧,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笑容,回答道:“不错。今日,我们蛇龙帮就要踏平昆仑派,将那些自以为是的道士一个不留。” 他特意加重了“踏平昆仑”四字,试图以此挑动对方的情绪,想要借此观察这位年轻人的反应。 然而,让赵玉龙惊讶的是,壁友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第36章 光雷灭世 “你一点也不惊讶啊。”赵玉龙冷冷盯着眼前的年轻人,心头却泛起一丝隐隐的不安。 蛇龙帮的名号,几乎是西宁地区武林中人的噩梦,鲜有人听到后还能面不改色。 但这年轻人,脸上竟看不出丝毫波动。 这意味着两种可能。 一种是他对蛇龙帮一无所知,另一种,则是他根本不把蛇龙帮放在眼里。 赵玉龙心中更倾向于前者。 毕竟,整个江湖还有谁敢无视蛇龙帮的力量?但他那一丝不安,仍如芒刺在背,挥之不去。 他心念一动,语气中多了几分寒意: “这是最后的警告。让开。不然,我会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挂在旗杆上示众,然后再杀进昆仑!”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威胁,意在逼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赵玉龙并不愿与一个身份不明的高手交手,特别是这等来历神秘的年轻人,谁知道背后有什么隐情? 就在此时,那个壁友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默默地抬起了一只手。 他手中握着的,仅仅是一根与前臂一样长的树枝。 这看似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举动,却让赵玉龙心头一凛。 “他想干什么?” 赵玉龙心里泛起一丝疑惑,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年轻人忽然挥动了手中的树枝,在空中随意划了一下。 嗖—— 那一瞬间,空气中发出了一声轻响,所有人一愣,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然而,就在那眨眼之间—— 赵玉龙只觉腹部一震剧痛,仿佛有一柄无形的重锤猛然击中他,他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呃!” 一声闷哼脱口而出,他脸色瞬间惨白,冷汗涔涔而下。 “白龙大人!”身后的手下们惊呼出声,几十名蛇龙帮的精锐一齐冲了上来,几个人急忙扶住了他, “大人,您没事吧?” 他们焦急地问道。 赵玉龙脸上没有半点回应。 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知觉,呆呆地望着自己被击中的下腹,双目失神。 手下的呼唤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他根本无力回应。 他心中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回响:“不,不可能!” 他低下头,双手捂住腹部,心中一片冰凉:“丹田……我的内力……不见了!” 那一瞬间的冲击,竟然直接毁了他的丹田! 赵玉龙只觉得自己的内力如大江倒灌般消失无踪,曾经精进多年的武功,一瞬之间化为乌有。 手下们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当他是失手挫败,心中愤怒。 赵玉龙缓缓抬起头,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依然站在远处的年轻人身上。 他们之间的距离,足足有二十多丈。 他故意拉开了这么远的距离,就是为了避免对方突然出手,留有安全的余地。 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是剑气吗?”他心中暗自疑惑,但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剑气有其极限,即使是绝世高手的剑气,也不可能在这么远的距离上直接破坏他的丹田。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他在心中怒吼着,拼命想否认眼前的现实。 “对,这肯定只是个梦!”他心中自我安慰。 可当他看见身旁的几名手下也捂着腹部,在地上翻滚哀嚎时,赵玉龙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壁友并没有使用任何特殊的武功。 他只是挥舞着那根树枝,掀起了一股剑风,精准地击破了敌人的丹田。 他的一击,如此轻描淡写,却让他们所有人瞬间失去战斗之力,甚至毁了他们的内功根基! 砰!砰! “啊!啊啊啊!” 蛇龙帮的武者们一个接一个倒下,犹如被断了脊椎般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时间在缓慢流逝,随着倒地的人数不断增加,周围的空气中逐渐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惧。 “呃!” 赵玉龙捂着丹田,额上冷汗涔涔。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手下,心头的不安愈发加剧。 此时,再也没有一个蛇龙帮的武者敢轻易向那个神秘的年轻人冲去。 每个人都面露惊恐,脚步踉跄,不敢再冒犯。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一道冷静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让开。” 众武者闻声,迅速让出了一条路。 一名身披红色长袍的男子缓步走出,目光如电。 这男子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面容冷峻,五官如刀削般硬朗。 他腰间别着一把古色古香的长剑,随着他每一步的迈出,空气中似乎都多了几分压迫感。 他缓缓从腰间抽出了长剑,剑光寒芒一闪,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嗖嗖—— 男子拔剑的动作虽然轻盈,却带起了一阵凌厉的风声。 众人不禁屏住了呼吸。 他身形健硕,步伐稳重,每一步都透露出强者的风采。 单是那磅礴的气势,便如一座巍峨的大山般压向众人,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而他的目光,更是如冷锋出鞘,锐利无比,仿佛可以洞穿一切。 “赤龙大人!” “赤龙大人来了!” 一声声惊呼从蛇龙帮的武者们口中传出,声音中带着难掩的敬畏与惊喜。 来者,正是蛇龙帮中最为强大的战将——赤龙陈炎武! 他的名字在江湖中如雷贯耳,是蛇龙帮公认的最强者。 纵使蛇龙帮分为四大阵营,但赤龙帮以其领袖赤龙的强悍武力,始终被视为最为可畏的一支力量。 赤龙陈炎武缓缓走到场中,神情自若,仿佛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他身后并没有携带众多的手下,仅凭一己之力,便足以让所有人感到绝对的威胁。 即使赤龙帮人数远少于其他三帮,但没有人敢轻视赤龙的力量。 江湖中甚至传言,若是赤龙与其他三龙联手对战,最终胜者恐怕仍是赤龙! 甚至有传言说,即使剩下的三龙合力进攻,也无法击败一个赤龙,这足以见得他的实力有多强。 他的出现,犹如给这已经失去斗志的蛇龙帮武者们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那些本已心生怯意的帮众,目光中重新燃起了斗志,纷纷挺直了腰板。 “我是赤龙陈炎武。你是谁?” 陈炎武的声音如洪钟般在四周回荡,内力浑厚,震得周围树叶簌簌作响。 他冷冷注视着面前的年轻人,眼神中透出无比的自信。江湖中能与他匹敌的高手屈指可数,何况他此刻已是全神贯注,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然而,回应他的不是语言,而是壁友轻轻的一个手势。 嗖——!铛! 一道凌厉的冲击破空而来!转瞬即至!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陈炎武猛然一惊。 他没有正面与对方的剑碰撞,仅是用剑挡住了那看似无害的树枝发出的剑气。 然而,就是这随意一击,他的手腕却猛然一痛,仿佛瞬间要折断一般,险些连剑都握不住。 内力在他的经脉中翻腾不休,几乎要失去控制。 “怎么可能?”陈炎武的脸色瞬间铁青,眼中闪过一抹无比的震惊。 他本以为这个年轻人不过是虚张声势,然而现在他才意识到,如果刚才稍有轻视,自己很可能已如同那些倒在地上的手下,无法再站起。 “这到底是何等功力!!” 陈炎武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 他知道,此刻不能有任何松懈或大意,对方的实力远超预料。 要想取胜,他只能全力以赴。 陈炎武双手紧握长剑,脚下微微分开,气息随之沉稳如山。 他将全身的内力,一点一滴地注入剑身,体内真气如潮水般汹涌汇入剑中,眼神变得愈加凌厉。 “赤魂灭天剑——光雷灭世!” 他低喝一声,剑光如同雷霆般爆发而出。 第37章 潜龙出海 “赤魂灭天剑——光雷灭世!” 陈炎武低喝一声,剑光如同雷霆般爆发而出,剑尖上的光芒仿佛能撕裂虚空,耀眼夺目。 他发动了自己所能施展的最强武功,这也是他压箱底的绝技,非生死关头绝不轻易示人。 瞬间,天空骤然变暗,乌云翻滚,仿佛天地都在回应他的剑招。 轰隆——一声雷鸣从天际炸裂而下,陈炎武的剑上红光大盛,仿佛一条怒龙盘旋在剑身周围,发出嘶吼般的咆哮声。那声音震撼人心,令人胆寒。 剑锋所指,周围的空气如狂风卷动,地面上的沙尘被席卷而起,仿佛天地间都为之颤抖。 陈炎武双手高举长剑,衣衫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携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朝着壁友的头顶劈下! 这一剑蕴含了他毕生的内力与绝技,足以将山石劈开、河流截断。剑气如虹,直冲云霄,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这一剑的辉煌。 然而,就在这惊天动地的一剑即将落下时,壁友只是淡淡地举起了手中的树枝,动作轻盈如风。 看到这一幕,陈炎武心中冷笑不已。 “他竟然想用一根树枝挡住我的最强一击?简直不自量力!” 他确信,无论对方多么强大,也不可能用那种东西来挡住自己的最强一击。 然而接下来的场景,却无情地粉碎了他的信心。 砰! 剑锋与树枝相碰,火花四溅,强大的冲击力让四周的空气瞬间震荡,耀眼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 然而那根看似脆弱的树枝不仅没有断裂,甚至连弯曲的迹象都没有。 而陈炎武那威势惊人的“光雷灭世”一剑,却如同击在了无形的屏障上,毫无寸进。 “什么?!”陈炎武心中一阵骇然,瞳孔猛然收缩。 他无法相信,自己的最强一击竟被这般轻描淡写地化解。 然而,还未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壁友的手再次动了。 嗖嗖。 这一次,壁友依然是轻轻一挥。 那树枝仿佛携带着一种玄妙的力量,穿透了陈炎武所有的剑势与气场,直接掠过他的身体。 动作轻巧,毫无杀气,甚至看上去毫无威胁。 然而—— 铛!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落地声,陈炎武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毫无征兆的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的身体微微一颤,呆呆地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仿佛还未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之所以丢掉剑,原因很简单。 “手……手里没有力气了……” 陈炎武怔怔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手指仿佛失去了知觉,连一丝力气也提不起。 而更让他震惊的是,他的内力,竟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一身苦修多年的绝世功力,就这么凭空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啊!” 陈炎武终于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声。 内力涣散的同时,身体也失去了支撑。他的双腿一软,整个人如坠深渊般,彻底无法站稳。 “不!!” 但他甚至来不及喊出这声绝望的呐喊,就直接失去了意识。 扑通! 随着陈炎武的倒地,整个战场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蛇龙帮的帮众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最强的战将,号称无敌的赤龙陈炎武,竟在这个神秘对手的手中如此轻易地倒下了! “赤龙大人……竟然败了?” 昆仑山脚下,一片死寂,没有人再敢轻举妄动。仿佛连大自然也为这一幕震惊,连风声都消失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一声狂怒的嘶吼打破了这份静谧。 “谁砍下那个家伙的头,我就重重有赏!快去杀了他!” 张金海狂怒地吼道,眼中布满血丝。 他知道,如果不立刻采取行动,这股恐惧将会彻底吞噬蛇龙帮的士气。他需要鲜血,需要胜利来重新点燃帮众的斗志。 张金海的话瞬间激起了蛇龙帮帮众的疯狂。 他们明白,这一战已经没有退路。 于是,数百名武者齐齐拔出刀剑,双眼燃起了最后的狂热与绝望。 “杀!” “干掉他!” 随着一声声怒吼,数百名蛇龙帮的武者如潮水般冲向壁友,刀光剑影在空气中交织闪烁。 锋利的兵器撞击声、震耳的怒吼声混杂在一起,整个战场刹那间变得紧张而激烈。 刀剑的寒芒似要撕裂天空,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嗖嗖! 砰砰! 然而,面对数百人的合围,壁友却依然平静如水。 他站在原地,神情淡然,静静地看着这群奔向自己的敌人。 仿佛这些即将扑向他的敌人不过是狂风中的枯叶,不值一提。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只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树枝,双手微微举起。 他的双手微微举起,掌心中开始泛出淡淡的炽白光芒。 那光芒起初微弱,宛如烛火,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亮,仿佛白昼将至。 随着光芒的逐渐增强,壁友的身形如同一道流星,猛然向前冲去! 嗖嗖嗖! 壁友此时所施展的武功正是他教给永风的“云龙八式”。 而他施展的云龙八式,从一开始就与永风的有着天壤之别。 嗡——! 耀眼的光芒如同一条怒龙自壁友双手间喷薄而出,光芒所及,天地仿佛瞬间为之一暗。 这条巨龙在空中盘旋翻腾,气势磅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向前席卷而去。光芒中隐隐透出古老神秘的气息,仿佛自远古苏醒的神龙,带着灭世的威压,俯瞰着蝼蚁般的人群。 这种气势不禁让人心生恐惧,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巨龙吞噬。 “啊啊!” “快跑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原本蛇龙帮的武者们自信以人数压制敌人,却在这一刻感受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惧。 他们本以为凭借几百人的力量,可以碾压任何对手,但眼前的景象却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面对那如狂风巨浪般的神龙之势,手中的刀剑变得毫无意义,仿佛纸片般脆弱。 数百名武者怔立原地,手脚僵硬,连拔刀的勇气都被夺走。 他们眼中满是惊恐和绝望,身体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定住,心知难逃劫难,却连逃跑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那,那是……什么……?” 第38章 全军覆灭 在他们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巨龙的光芒如飓风般横扫而过,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 嗖——! 如风卷残云,巨龙的气息吞噬了一切。 那些冲向前方的人。 那些呆呆站着的人。 甚至那些试图逃跑的人。 全都在一瞬间被巨龙席卷其中。 紧随其后的,是一阵阵沉闷的撞击声。 砰砰砰!砰砰砰! 那巨龙的身形在光芒中不断舞动,在那巨龙的躯体之间,无数的小波浪掀起。 那正是壁友挥出的双手。 动作之快,仿佛每一个角落都延伸出了无数条手臂,而每一只手都精准地击中蛇龙帮的武者。 砰砰砰! “啊啊!” 惨叫声一波接一波,每一个被他的手击中的人,都毫无例外地随着一声惨叫飞了出去。 他们失去了意识,却没有一个人丧命。 这巨龙的力量虽霸道绝伦,却不沾染丝毫杀气。 “呃……” 战场上再无一人能够站稳。 地上横七竖八地倒满了人,呻吟声断断续续。 不论强弱,统统倒下,或呻吟,或昏迷。 整个战场此刻如同被狂风暴雨洗劫过的废墟,显得奄奄一息。 “……这,这不是人类。” 张金海双目瞪圆,双腿发软。 他无法相信眼前所见,喃喃自语。 这一切,仿佛是一场自然灾害,一场无可抗拒的天罚。 人类的武功绝不可能有如此威力,这分明是神只之力。 张金海的心智在这一刻几近崩溃,他的大脑仿佛被巨龙的威压碾碎了一般,思维陷入一片混乱。 他同样没有能力躲避那条巨龙的攻击。 “啊!” 一股迟来的剧痛从他的丹田处猛然炸裂开来,他的身体摇摇晃晃,脚下不稳,几乎要瘫倒在地。 他的内力已经涣散,经脉如同被重锤击打般痛楚难忍。 在他身旁,赵玉龙早已面如死灰,脸色惨白得如同死人一般。 他忽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绝望与癫狂。 “呵呵呵……” 接着,赵玉龙忽然跪倒在地,抬头望向摇摇欲坠的张金海,喃喃道: “大哥……我们根本不该来这里……我们应该留在西宁,绝不该招惹昆仑……”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张金海的双眼布满血丝,脸色铁青如鬼。 他全身剧烈颤抖,似是心中燃烧着无尽的怒火与痛苦。每一寸肌肉都紧绷如钢,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开来。 他猛地仰天怒吼,声震四野,犹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 “不!这不可能!”他的声音沙哑而凄厉,带着几分嘶哑的疯狂, “我是张金海!我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多少武林高手命丧我手,我身经百战、无敌于天下!我修炼了无数绝学,怎么可能就这样被废!怎么能就这样失去一切!” 绝望的嘶吼仿佛穿透了天际,然而再怎么撕心裂肺,也无法改变眼前的命运。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然而,这光芒在一点一点地黯淡,渐渐变成了空洞无力的哀叹。 “不能这样,绝对不能……” 张金海凄厉的哭喊声渐渐消失,仿佛力气也随着这最后的呐喊被抽空。 他那曾经坚如磐石的身躯,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溃,像是一座摇摇欲坠的巨塔轰然倒塌。 他踉跄着向前扑倒,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扑通”声。 一旁的壁友双脚微动,身形一闪,仿若一道幽影,迅速消失在夜空之中。 嗖! 就像他出现时一样,他直冲天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四周静寂无声,只有风声轻轻吹拂。 一切仿佛在梦中。 数百名倒在地上的蛇龙帮武者,个个神情呆滞,只能茫然地望着刚才壁友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树枝。 那数百名蛇龙帮的武者,曾经的武林高手,永远失去了内力,变回了普通人。 * * * 在壁友的帮助下,二十名道士平安返回了昆仑派。 当然,他们也不知道壁友的真实身份。 因此,外界开始流传起了奇怪的传言。 “你听说了吗?”酒馆中,端着酒碗的粗壮汉子低声问身旁的朋友,目光中充满了不安与好奇, “有人说昆仑山上出现了一条龙。” 朋友疑惑地皱起眉头,放下酒碗,神色凝重地问道:“龙?是蛇龙帮的那几条龙吗?” “不是。”粗壮汉子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是一条真的龙!” “你在说什么天方夜谭?”朋友顿时露出不信之色。 “据说,昨天凌晨,昆仑山上突然涌现出一条巨龙,龙吟声震天动地。所有去攻打昆仑派的蛇龙帮武者,全都被干掉了。”汉子继续神秘兮兮地说道。 “都死了?” 朋友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惊恐。他们可都是听惯了江湖腥风血雨的人,但这种传闻还是让他心头一颤。 “不,没有一个人死。”汉子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难以置信,“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的丹田全都被毁了,武功尽废。” “什,什么?!这怎么可能?”朋友惊叫出口,打翻了酒碗,满脸的不敢置信。 “当然,以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做到这些。所以,大家都说是一条龙出现了,将那些心怀不轨的蛇龙帮武者一一惩罚。” 汉子神情意味深长,仿佛自己亲眼见到一般。 “昆仑山有龙守护的传说由来已久,可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哈哈,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整个村庄都充斥着这样的对话,传闻愈演愈烈。 很久以前,有传言说昆仑派的一位道士修炼成龙,守护着昆仑派。这次正是他对那些心怀不轨攀登昆仑山的蛇龙帮武者降下了惩罚。 事实上,蛇龙帮的许多武者因丹田被废,不堪打击,个个神智失常,疯言疯语不休。他们无法接受武功尽废的事实,不断夸大所经历的变故,于是传言愈加夸张,最后竟形成了龙的故事。 一路上,冷笑峰、王勇、三峰几人听着越来越玄的传言,不禁惊讶不已。 他们刚从昆仑客栈脱身,前往金虎帮本部汇报情报。 然而,当他们风尘仆仆地来到金虎帮本部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大吃一惊。原本威严耸立的金虎帮总舵,如今却变成了一片废墟,断壁残垣间,依稀可见昔日的辉煌。三人站在这片废墟前,一脸茫然。 第39章 路在何方 冷笑峰、王勇、三峰,三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脸懵逼。 他们站在的地方,就是金虎帮的本部。 曾经这里人声鼎沸,刀光剑影,如今却只剩下一片荒凉。 几座建筑空荡荡地矗立,门窗大开,杂物散落一地,仿佛被狂风卷过一般。 他们下山来到这里是为了向帮主黄金虎汇报昆仑客栈的情况,但迎接他们的却是空无一人的建筑和到处散落的物品。 “这是怎么回事?”王勇瞪大眼睛,满脸愕然,忍不住脱口而出。 “看起来,大家都跑了。”三峰也是一脸懵逼。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王勇挠了挠脑袋,心中的困惑越来越深。 虽说这里的混乱让人意外,但稍加思考,其实并不难理解。 “看来传言是真的,蛇龙帮真的被打败了。” 蛇龙帮那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巨擘,武功高强,势力庞大,怎能轻易覆灭? 尽管难以置信,但眼前的情况,似乎已无可争辩。 无论是败于传说中的巨龙,还是昆仑派的神秘高手,蛇龙帮已然不复存在。 金虎帮的帮主黄金虎,正是蛇龙帮的得力爪牙,帮主黄金虎很可能也卷入其中。如今蛇龙帮被摧毁,黄金虎自然也难逃厄运。 至于那些原本驻守金虎帮本部的精锐武者,想必早已得知消息,趁乱卷走了所有财物,逃之夭夭。 三人一时无言。 他们原本只为从昆仑山赶来向帮主汇报,如今却发现自己已失去了立足之地。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瞬间成了无业游民的三个人,显得十分狼狈。 王勇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转头问道:“现在怎么办,大哥?” 冷笑峰深吸一口气,神色虽平静,但眼中却透出一丝无奈,“西宁那边还有不少黑道帮派,只要随便投靠一处,还是能找到活路的。” “这样啊……”王勇轻轻点了点头,心中虽然有些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然而,三峰忽然开口,语出惊人:“我不打算去西宁。” “什么?”王勇愣住了,瞪大眼睛看向他。 三峰叹了口气,语气无奈的说道:“老实说,大哥你武功高强,在西宁那样的大城或许还能混出名堂。但像我和王勇这种三流武者,去了那种地方,八成会被人砍死。与其这样,不如留在这里,生死听天由命。” 冷笑峰闻言,眉头微皱,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 他并没有反驳,因为三峰说的确有道理。 西宁那样的城市,藏龙卧虎,稍有不慎便会丧命。而他自己虽然自信武艺不凡,但也未必能在那样的地方站稳脚跟。 “那你打算怎样?”冷笑峰低声问道。 三峰抬头看了看天,脸上露出一丝决然,淡淡道:“我要回到那里去。” “那里?”王勇一时摸不着头脑,惊讶地问道,“你是说……昆仑客栈?” “是的。”三峰坚定地点了点头。 王勇忍不住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回去?” 三峰嘿嘿一笑,说道:“待在高手身边,还需要什么理由?说不定还能沾点光,学到什么绝世武功呢。” “胡说八道!绝世武功哪是那么容易学的?你以为随便跟在高手身后就能无师自通吗?江湖险恶,少做这种白日梦了!”冷笑峰忍不住呵斥道。 然而,王勇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显然对三峰的话颇为赞同。 “他的确说得有几分道理。像那样的高手,可不是随处可见的。既然要找机缘,还不如跟着他碰碰运气,说不定真能学到些什么。” “我就是这个意思!与其在别的地方苦苦寻觅,不如留在高手身边,说不定真能捡到些好处。” 王勇拍了拍三峰的肩膀,笑道:“那我也跟你一起去!” “好啊。” 两人对视一眼,转头看向冷笑峰,王勇试探性地问道:“大哥,你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去吗?” 冷笑峰沉默片刻,眉头微皱,仿佛在权衡利弊。 三峰见状,连忙补充道:“大哥,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你武功高强,在西宁定能混得风生水起,不必跟着我们去瞎晃荡。” 冷笑峰依旧不语,神色间带着几分犹豫。 三峰见状,怕他突然发作,只得尴尬地笑道:“这段时间能跟大哥你一起闯荡,实在是我们的荣幸。若有缘再见,还请大哥多多关照。” “日后有缘再见,大哥。” 话音刚落,三峰与王勇便准备转身离去,但就在此时,冷笑峰突然开口:“等一下!” 他的声音低沉而庄重,两人闻声一惊,立刻停下脚步,紧张地回头望向冷笑峰。他们生怕冷笑峰因为心情不佳而突然对自己下手,心中不禁忐忑不安。 “怎,怎么了……?”王勇小心翼翼地问道。 冷笑峰的脸色愈发严肃,盯着两人良久,终于缓缓说道:“你们……” 咕噜。 王勇和三峰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屏住呼吸,等待冷笑峰的下文。 终于,冷笑峰缓缓开口。 “好。” “……?” 两人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我也一起去。” “呃……。” 冷笑峰继续说道:“当然,我不是为了沾什么光,只是因为那里的食物味道很好。我只是单纯地做个客人罢了。至于武功,凭我的实力,自然不需要再去学什么。你们懂吧?” 王勇和三峰对视一眼,连忙点头应道:“是,是的,大哥!” 于是,三人再次朝着昆仑客栈出发。 第40章 陈年佳酿 陈小熙刚进门,便听到老谷那爽朗的笑声在耳边回荡。 “欢迎光临!哎?你又来了。” 陈小熙微微一愣,随即抿嘴一笑:“昨天不是刚来过吗?今天你又有何高见?” 老谷哈哈一笑,抚须道:“我昨天不是早说过了吗?今日定会再来。” “我以为你只是客套话呢。” “我老谷什么时候说过客套话?我从不说废话,每一句话,皆是有凭有据、发自肺腑。”他一副老顽童的模样。 陈小熙却轻哼一声,眼神带着几分调侃:“只怕昨日你说的‘废话’不在少数吧?” 老谷脸上掠过一丝尴尬,随即哈哈大笑:“废话?陈姑娘,你可真是误会我了。昨天我喝了几杯小酒,兴致高昂,才与壁友兄弟畅谈人生,岂能算废话?” 老谷昨天和壁友谈完话后,喝了点酒,说是要讲有趣的故事,便让陈小熙坐到他面前。 结果他讲的全是脏兮兮的故事。 尤其是关于某人生孩子的故事,他讲得津津有味。 老谷嘿嘿一笑,丝毫不以为意,摇着手中的酒壶:“生孩子又如何?这是人生大事,血脉相承,可不就是血肉相连的话题吗?你年轻,怕是还不懂这其中的玄妙。” 陈小熙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却看到老谷手里握着一瓶古色古香的酒壶,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那你这瓶又是何物?看起来颇有来头。” 老谷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抬手抚了抚酒壶,难掩内心的得意:“这可是我的宝贝,女儿红!而且是整整十年陈酿!” “女儿红?”陈小熙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问,“你昨天喝成那样,今天又打算醉倒?” 老谷摆手道:“嗨,不至于不至于,今天只是尝一小口,品品香味儿。” 老谷却眼神一亮,忽然道:“不过,今日除了喝酒,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哦?”陈小熙狐疑地望着他,“还有什么事?” “我今日啊,想尝尝你亲手做的素面。”老谷一副认真的模样。 陈小熙眨了眨眼,轻笑道:“我做的?壁友公子厨艺了得,他的面你可尝过不少,怎的今日倒想起我来了?” “壁友的手艺固然了得,可今日我偏想换个口味,尝尝陈姑娘的手艺,这算是老谷我真心拜托了。” 陈小熙被他说得忍俊不禁,点头道:“好吧,我去给你做,但做得不好你可别嫌弃。” 老谷朗声道:“放心吧!你的手艺怎么会差呢?即便不如壁友,也决不会差到哪里去。” “好,那我去准备了。”陈小熙笑着转身,步履轻快地走向厨房。 片刻之后,壁友手从厨房中走了出来。 老谷一见,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赶忙挥手招呼道:“壁友,快来坐下。” 壁友依言坐下,老谷这时取出了那瓶十年陈酿的女儿红,举到他面前,笑道:“这是我珍藏已久的好酒,今天与你共享一杯,如何?” 壁友瞥了一眼老谷,淡淡一笑:“十年陈酿?我可无福消受。” 老谷忽然想起什么,突然开口道:“哎,壁友,你听说了吗? “什么?” 老谷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眼睛眨得跟个小孩子似的:“听说最近江湖上有一条龙出现了!据说这条龙神出鬼没,蛇龙帮的好手都被废了内力,真是大快人心!这帮人平日里在江湖上横行霸道、作恶多端,终于有人收拾他们了!你说说,这条龙到底是哪来的?” 壁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早已听闻这些传言,只不过那些关于“龙”的故事分明是以讹传讹,将他的事迹添油加醋后胡编乱造罢了。 虽然如此,他却并不打算多作解释,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老谷瞅了瞅他,笑得意味深长:“无论如何,这些家伙一辈子作恶多端,现在好了,废了内力正好给他们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说不定啊,他们以后还真得感谢这条龙呢!” 壁友依然没有多言,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老谷见状,倒也不恼,端起酒壶,继续劝酒:“嘿,那位‘龙’老爷,您看,这一路奔波,从凌晨忙到现在,辛苦了,不如来一杯润润喉吧?” 壁友一怔,这才意识到老谷早已看穿了他的身份,口中所谓的“龙老爷”,分明就是在调侃自己。 然而老谷那双充满善意的眼睛,和他话语间的风趣调侃,倒并无半点恶意,仿佛只是在与老友间打趣一般。 壁友不禁露出一抹淡笑,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给我倒一杯吧。” 老谷见状,立刻眉开眼笑,动作麻利地为壁友斟满一杯。那酒醇香四溢,琥珀般的酒液在杯中荡漾开来,酒香瞬间扑鼻而来。 老谷自豪地说道:“这可是上好的女儿红,虽然不烈,但韵味悠长,是我多年的珍藏!” 壁友端起杯子,毫不犹豫地仰头一饮而尽。 酒液入口,醇厚温润,带着几分辛辣的刺激,却又余味悠长。 他将杯子递还给老谷,嘴角微扬:“不错的酒。老谷,你也来一杯。” 老谷欣然接过杯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当然当然,陪你喝酒可是我的荣幸!” 他自年轻时起就被称为酒鬼,怎么会拒绝喝酒呢? 他端起酒杯,豪迈地将酒一饮而尽,随即砸吧砸吧嘴,发出满足的感叹:“好酒!真是好酒!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要是没有这美酒相伴,这日子可真是索然无味啊!你说是不是?” 老谷的一番言语豪放洒脱,壁友看着他那满脸的满足,不禁莞尔。人生在世,快意恩仇,或许正是如此吧。老谷的一番戏言让壁友笑着点了点头。 壁友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这般痛快地喝上一杯了。 第41章 一醉方休 老谷放下酒杯,脸上泛起几分红晕,微微眯起眼睛,笑着说道:“昨天承蒙你的指点,真是让我茅塞顿开,心中许多疑惑都解开了。今日特意去了远处,弄到这瓶好酒,聊表谢意!既然如此,我们就别留着酒了,干了它吧!” 壁友淡然一笑,微微点头:“好啊。” 说话间,二人举杯,你来我往,杯中酒水如流水般下肚。壁友虽然平日寡言少语,但此时也被这氛围所感染,举杯间显得格外豪爽。老谷更是酒不离手,仿佛喝酒就是他的天职。没多久,那瓶珍贵的女儿红竟然已经见底。 就在这时,陈小熙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素面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桌上空空的酒瓶,不禁一愣:“什么?你们已经喝完了?壁友公子也喝了?” 老谷哈哈大笑,挥挥手:“男人之间啊,得喝酒才能亲近起来!别啰嗦,快去再拿一瓶来。” 陈小熙无奈地撇撇嘴:“好吧,知道了。” 她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竟抱着三瓶酒走了出来,放在桌上,眼神里透着一丝调皮:“既然要喝,就得喝个痛快。要是还不够,就再叫我。” 老谷见状,顿时眉开眼笑,连连称赞:“对对对!陈姑娘真懂事!哈哈,有你在,今日我可要好好醉上一场!” 然而,壁友放下酒杯,神色微凝,似有些犹豫:“我差不多该走了,不能再喝了……” 正准备起身的他,忽然感到衣袖一紧,转头看去,却见陈小熙轻轻拉住他的手臂,温声说道:“别担心,厨房我会看着的,今天你就安心在这里喝几杯吧。” 壁友坚持道:“可是我还有事情要做……” 陈小熙一脸笑意,调皮的说道:“这也是一种工作嘛。反正费用是那位老人家付的,对吧?” 老谷闻言,立即接话道:“当然了。废话少说!没你陪,我一个人哪喝的完这么多酒?” 陈小熙调皮地看了老谷一眼,故意说道:“不过,老谷,你可得记住,今天可不能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了!要是你敢再讲,壁友公子可是不会陪你喝的。” 老谷立刻举手发誓,笑得合不拢嘴:“不说了不说了!我发誓!” 陈小熙轻轻一笑,转头对壁友说道:“既然他都答应了,你就放心陪他喝几杯吧。” 壁友无奈地看着二人,只好重新坐了下来。 老谷见状,笑得更加开怀,连忙拿起酒壶,满满斟了一杯:“来来来,壁兄,再干一杯!” 女儿红的琥珀色酒液倒进杯中,酒香四溢,二人举杯对饮,酒杯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陈小熙则在一旁轻轻摇头,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看着这两人如同少年般畅快地饮酒。 吃面喝酒,越喝越有。壁友和老谷就着一碗素面,前你来我往地举杯共饮。 酒至酣处,老谷举起酒杯,大笑道:“有酒有面,有朋友!人生得意,莫过如此!” 壁友笑着点了点头,此刻心中竟也感到一丝久违的畅快与自在。 老谷端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脸上泛起几分红晕,眼神中多了些许感慨。 他望向窗外,酒意上头,不禁感慨道:“真是好酒啊,壁兄。你可知道,这时光,真是比我们想象中要快得多。” 壁友放下酒杯,微微抬眼:“哦?何出此言?” 老谷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惆怅,仿佛在感叹岁月的无情:“你看啊,如今这世上,像我们这把年纪的人已经难寻了。江湖虽大,朋友却越来越少。曾经热闹非凡的日子,如今只剩下自己独自度过。即使身边还有几个徒弟,可他们一个个各忙各的,只顾自己成家立业,哪里还有时间理我这个老头子?我也不能怪他们,这怪就怪这无情的岁月啊……” 老谷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孤寂,壁友静静听着,没有插话。 他完全明白这种心情,江湖路漫长,繁华与喧嚣之后,往往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孤独。曾经他也在闭关修炼中,忍受过那种深入骨髓的寂寞。 “曾经啊,我有一位至交好友,我们两人称得上是无话不谈。但天有不测风云,他还没活过八十岁,就先走了。从那以后,我发现自己再难与人交心。江湖中的人,哪一个能真正理解我呢?人情冷暖,岁月无情……”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终于开口:“壁兄,今天我们把酒言欢,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壁友微微一愣,看着老谷那忽然郑重的神情。 老谷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你能做我的朋友吗?” 壁友愣住了,沉默良久。 “朋友吗……”他心中轻声重复着这个久违的词汇。 昔日的朋友、同门,早已随着江湖的风雨离去,陪伴他的,只有冷冰冰的墙壁,成了他唯一的倾诉对象,也因此他才取名“壁友”。 也正因如此,此刻的壁友比任何人都能理解老谷的心情。 孤独,随着岁月的流逝,变得愈加沉重。 多年来,他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人走天涯的生活,然而老谷的这番话,却让他内心深处泛起了一丝久违的涟漪。 这根本不需要思考太久,壁友缓缓点头:“如果你不嫌弃我,我乐意之至。” 老谷听到这句话,原本那紧张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喜悦,整个人仿佛都轻松了许多:“哈哈!嫌弃?我还担心我配不上做你的朋友呢!” 壁友微微一笑,淡然说道:“朋友之间,哪有什么配不配得上?合得来就行。” 老谷听罢,忍不住拍桌大笑:“对对对!合得来就行!说得好!哈哈,可不能再这么客气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随便说话,别再讲什么客套话!” 壁友也忍不住笑了,举起酒杯:“听着真是让人高兴。” 老谷笑得眼角皱纹都挤在一起,举起酒杯,与壁友碰杯:“哈哈哈,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没想到我这把年纪,还能交到一个比我孙子还年轻的朋友!等我以后见到那些先走一步的老家伙们啊,他们可都不会相信我!哈哈哈!” 壁友也笑着举起了酒杯。 “来,再干一杯。” “好啊,干了!” 两人杯中酒水再次一饮而尽,从白天一直喝到深夜。 第42章 寻求联手 青海关于“龙”的传闻犹如风卷残云般迅速传遍江湖,各地议论纷纷。 然而,江湖中人对这传闻的解读却各有不同。 在青海,人们津津乐道于一条神秘“龙”的现身,传说这条龙神出鬼没,连蛇龙帮的高手们都被废了内力,狼狈不堪。 然而,在江湖其他地区,焦点却并不在所谓的“龙”身上,而是另一则更加令人信服的消息——昆仑派在与蛇龙帮的大战中大获全胜。 这一战的胜利对于昆仑派来说无疑是一次振奋人心的消息。 相较于虚无缥缈的“龙”的传说,这则消息显然更具实质性,也因此在江湖中广为流传。 随着消息的扩散,昔日对昆仑派轻视有加的各大势力开始重新审视昆仑。原本认为昆仑派衰落的论调在这一战后也有所收敛,许多人不由自主地对昆仑派刮目相看。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相信这则消息。在一些地方,许多人对昆仑派的“战胜蛇龙帮”持怀疑态度。他们将之视为谣传,甚至认为不过是昆仑派为了挽回名誉而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而其中,最感到困惑的,莫过于昆仑派的道士们。 昆仑山巅,白雪皑皑,昆仑派议事大殿内,一片寂静。 掌门白鹤站在殿中央,盯着前方的长老们,声音低沉且充满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无凭无据的传闻,怎么会传得如此离谱?” 大殿内的几位长老面面相觑,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却都无法给出答案。 二长老白衡捋了捋胡须,叹了一口气:“掌门师兄,鬼才知道这江湖传闻是怎么出来的。什么‘龙’的故事,倒像是那些说书人编出来哄小孩子的。至于与蛇龙帮一战告捷……呵呵,这倒是个好消息,可问题是我们根本没有与蛇龙帮有过什么大战啊。” “不错。”四长老白枫轻声接话,“不过,这倒也让那些原本觊觎我们昆仑的人暂时不敢轻举妄动。蛇龙帮原本是准备进犯我昆仑的,如今这个传闻,倒是给他们吓退了。” 白鹤掌门轻皱眉头:“虽说如此,但这种无根无据的传闻,还是要查清楚的好。” 此时,三长老白牧忽然开口,声音透着几分不可思议:“我的弟子们前些日子被蛇龙帮劫持为人质,但他们说,是一个年轻人独自击败了蛇龙帮的众人,救了他们出来。” 此话一出,大殿内瞬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所有人都不由得露出惊讶的表情。 大长老白天风眉头紧皱,声音中带着几分质疑:“一个年轻人?独自击败蛇龙帮?这简直荒唐!他们一定是看错了。” 二长老白衡摇头说道:“毫无疑问,这定是弟子们受辱太深,编了个理由回来罢了。蛇龙帮的人个个武功不俗,怎可能被一个无名小子击败?” “无论真相如何,这些传闻对我们昆仑派并非坏事。至少那些想要挑衅我们的人,暂时不会轻举妄动。”四长老白枫缓缓说道。 白鹤掌门沉吟片刻,叹道:“的确,无论传闻真假,对我昆仑派来说都算是一个有利局面。然而,眼下我们还需关注另一件事。据永风所言,九大门派中,昆仑已被排除在外了。这事到底是真是假?” 掌门白鹤问道:“永风那孩子现在在哪?” 永风的师父白光,衡略显迟疑,微微躬身答道:“这个……他暂时离开了。” “为什么离开?” “他说是为了修炼。” “修炼?”白鹤掌门重重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真是个笑话!传达完这么重要的消息,居然不留下来向长辈们详细说明,反倒去修炼了?他难道不懂规矩吗?” 白光连忙上前一步,恭敬道:“掌门息怒,永风毕竟还年轻,行事欠缺周全,请掌门多包涵。” 掌门白鹤冷哼一声,语气虽缓和了一些,但仍显不悦:“年轻不是借口,他本该懂得何事轻重。” 一旁的三长老白牧轻笑一声,揶揄道:“白长老,你对这个弟子倒是护得紧啊。” 白光面色微红,不再言语,气氛略显尴尬。 四长老白枫见状,轻轻摇头,叹道:“啧啧,如今这些年轻道士啊,规矩全都不懂。难怪我们昆仑会被九派排除在外。若继续这样下去,昆仑将何以立足江湖?师兄,我看我们这次得另寻出路了。” 白鹤掌门目光一凝,沉声道:“另寻出路?” 白枫点了点头,神情严肃:“是的,既然九大门派已经将我们排除在外,那也就不必再对他们存有幻想。与其寄望于他们,不如另辟蹊径。” 白鹤掌门眉头微皱,语气中透着几分思索:“你是说……联手其他势力?” 白枫冷静地点头:“不错,既然江湖九派不容我们,那我们何不转向五大世家?他们也是江湖正道,势力不亚于九派,与他们联手,或许能为昆仑找到新的立足之地。” 此言一出,几位长老面面相觑,大殿内略显骚动。 五大世家虽与九派同属江湖正道,但他们以家族传承为重,行事风格自成一派,与九大门派的利益冲突不断,素来竞争激烈。 正因如此,联手五大世家对于昆仑派来说,未免有些破格。 白牧轻轻咂了咂嘴,眼中闪过一丝赞同之色:“五大世家……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掌门白鹤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五大世家之中,哪一家是你心中所想?” 五大世家和九派一样,势力遍布中原各地。 然而,与以少林、武当为中心的九派不同,五大世家现在只有一家是中心,那就是南宫世家。 白枫淡然一笑,沉声道:“还能有谁?当然是南宫世家。如今五大世家中,唯有南宫世家最为强盛,与之联手,昆仑可借此东山再起。” “南宫世家……”白鹤掌门轻声重复,目光中带着深思。 南宫世家,五大世家之首,世代以武学闻名,家族势力遍布中原各地,实力不可小觑。 虽与九派保持一定距离,但作为江湖正道的重要一环,南宫世家历来谨慎行事,与其他正派势力保持着微妙的关系。 白鹤掌门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问道:“大家怎么看?” 这时,英风的师父白光缓缓走出来,沉声说道:“白枫长老所言确实有道理。昆仑若想继续立足江湖,必须借助外力。与南宫世家联手,或许能为我们争取到更多的机会。” 其他几位长老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见众人都同意,掌门白鹤终于松了口气,缓缓道:“好吧,那就由你去通知南宫世家,安排一个见面。” 白光拱手应道:“是,我会尽快去办。” 第43章 重回客栈 冷笑峰、王勇和三峰几人推开了昆仑客栈的大门,木门吱呀作响,带起一阵微风,将门前的尘土轻轻卷起。 “欢迎光临!哎呀,你们又来了?”陈小熙笑脸相迎,手中正拿着一把擦拭着的酒壶。 三人略显尴尬地相视一笑,打了个招呼:“是啊,这里的美味我们可忘不了。” 就在他们低头致意时,突然间,眼前闪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轻轻一抬手,脸上挂着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显然是刻意压抑住内心的紧张。 “啊?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正是乔辉,脸上挂着几分讪笑,抱了抱拳:“哎呀,大哥们,我们又见面了。嘿嘿。” “你没死?”王勇语气带着一丝诧异,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乔辉苦笑着摆了摆手:“哎,人哪有那么容易死的?我命大,侥幸活了下来。” 三人面面相觑,心中掠过一丝惊讶。 要知道,他们曾亲眼见乔辉被金虎帮的人抓走,按理说早该凶多吉少,可他居然还活着,真是不可思议。 冷笑峰直截了当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乔辉神情微微一变,目光有些闪烁,显然还是对冷笑峰有些惧怕,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我……我一直被关在金虎帮的地牢里,我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后来不知怎的,金虎帮突然一夜之间全跑了,没人理我了,我也就趁机逃出来了。” 听到这话,三人心中顿时了然,显然,这与他们最近听到的传闻有关——蛇龙帮被神秘的“龙”击败,内力全废。 虽然这传闻荒诞无稽,但如今从乔辉口中听到类似的经历,倒让人不由得心生几分相信。 “他们跑得那么急,连金虎帮的帮主黄金虎也没能镇住场子,我亲眼看到他吓得落荒而逃。”乔辉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似乎心有余悸。 “什么?你见到黄金虎了?”三峰惊呼出声。 乔辉点了点头,苦笑道:“是啊,帮主吓得不轻,连武器都没带齐就跑了。” 三人闻言沉默片刻,交换了几个眼神。 王勇压低声音问道:“大哥,现在咱们该怎么办?黄金虎还活着,咱们难道还跟着他?” 冷笑峰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管他呢!他自己扔下我们不管,我们也没必要对他忠心耿耿。” 王勇与三峰对视一眼,齐声点头:“就是。” 他们回过头,看向乔辉,王勇笑着问道:“那你怎么跑这来了?还以为你早跑远了。” 乔辉摊了摊手,苦笑道:“我哪有地方可去?还是这里看起来比较安全……。你们呢,怎么也在这里?” “我们啊……这里的食物好吃。” “原来如此!”乔辉点了点头,随即笑道:“那既然如此,咱们不如一起吃饭吧!” “你请客?”三峰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乔辉连忙摆手:“哎呀,哪有让债主请客的道理呢?你们都混得有声有色,我可听说你们以前在金虎帮可是风光无限啊。” “风光个屁!我们现在已经不是金虎帮的人了,现在也算是‘失业者’。” 乔辉眼睛一亮,拍手笑道:“好!做得好!老实说,那地方确实不怎么样,早该离开了。行了行了,别多说了,还是吃饭吧!” 乔辉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拍了拍桌子,气氛渐渐活跃起来。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陈小熙,语气轻佻地问道:“小熙,这里现在还是只有素面吗?” 他的语气中虽然带着几分调侃,但眼神不由自主地瞥向厨房方向,显然心中对那位神秘的壁友颇有几分忌惮。 陈小熙笑了笑,摇头道:“不,现在也有饺子了。” “哦,真的吗?”乔辉眼睛一亮,拍手道,“那就来四碗素面,再加一盘蒸饺!” “好的。”陈小熙答应一声,转身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壁友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四个人刚才还欢声笑语,此刻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立刻变得拘谨无比。 “啊,您好!”王勇率先站起身来,微微躬身向壁友打了个招呼,声音里透着几分不自然。 壁友扫了他一眼,王勇被这一眼盯得心中发毛,不敢直视壁友的目光,再次变得哑口无言。 啪—— 壁友将食物放在桌上,淡淡地开口道:“多给你们一个。 众人一时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面面相觑。 “本来一盘饺子是三个。” “……。” 他们这才注意到,盘子里确实放了四个饺子。 乔辉讪笑着连连点头:“啊,啊,谢谢!我们一定好好享用。哈哈哈。” 壁友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请慢用吧。”随即转身离开。 “啊,是,是。” 紧张的气氛仅维持了片刻,随着壁友的离开,他们很快又开始放松下来,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咕噜咕噜,嚼嚼嚼——” 饺子和面条的香气在口中散开,四人吃得满头大汗,却也津津有味。 “哇,这味道真是无论何时吃都绝了。”冷笑峰感叹道。 王勇四下张望了一圈,奇怪地说道:“真奇怪,这么好吃的地方,客栈里怎么就咱们几个客人?” 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反驳他的猜测似的,客栈的门突然被推开。 第44章 吃霸王餐 吱呀——” “欢迎光临!”陈小熙习惯性地高声招呼。 进来的是五个男人,一个中年男子和四个年轻人。 他们身穿昆仑派的道袍,衣襟还滴着点点雨水,显然是被突然的阵雨打湿了。 “哦,突然下了阵雨吗?”小熙望了望窗外喃喃道。 显然,这几人是为了避雨,才暂时进来歇脚的。 乔辉、冷笑峰等人看到这些昆仑派的道士,心中立刻警铃大作,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敛去,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筷子,手心微微出汗。 自从蛇龙帮的事件发生后,江湖上关于昆仑派的种种传闻甚嚣尘上,他们都清楚,这些道士绝不好惹。 虽然传闻中说有龙出现,但大家都认为,蛇龙帮的崩溃很可能与昆仑派有关。 “你们想吃点什么?”陈小熙的声音如清泉般响起,打破了客栈内一瞬的沉默。 中年道士抬起头,缓缓说道:“现在有什么可吃的?” “只有素面和饺子。”陈小熙微笑回应。 “就两种?”中年道士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 就在这时,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年轻道士突然开口:“师父,这里的素面味道非常好。” 中年道士转头看向年轻道士:“你来过这里?” 年轻道士点了点头,微笑答道:“是的,来过一次。” 此人正是昆仑派年轻弟子永风,而站在他身旁的其他几位道士则是他的师父和师兄们。 中年道士思索片刻,随后点头:“那就来五碗素面吧。” “好的,稍等。”陈小熙应声,转身进了厨房。 不多时,壁友亲自端着五碗热气腾腾的素面走了出来,素面的香气伴随着热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永风目光一闪,向壁友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尊敬的神情。 永风的师父白光眼神微微一动,目光在永风和壁友之间扫了一眼,随即淡淡问道:“你认识他?” 永风略一迟疑,低声答道:“是……师父。”话音落下,他便不再多言。 永风心中明白,此时多说无益,反而可能给壁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即使说了实话,也没人会相信。 他深知,自己的身份与这位神秘的壁友,若是被更多人知晓,恐怕会引来无尽的麻烦。 事实上,当师父和师兄们提议来这家客栈时,永风的心情便愈发沉重,生怕暴露壁友的身份。 如今面对师父的询问,他只能装作不经意地避过这个话题。壁友也似乎明白了他的顾虑,只是默默地将素面摆在桌上。 这时,永风的三师兄永续忽然插话,笑着说道:“师父,听说南宫世家最近赚了不少钱,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白光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欣喜的神色,目光一亮:“我也听说了一些,他们到底赚了多少?” 永续轻声说道:“具体数目不清楚,但据传,一天至少有几千两银子进出,安徽的商业几乎都被他们掌控了。” “这么多?”白光瞪大了眼睛,语气中透着惊叹。 “是的,”永续点头,继续说道,“南宫世家不愧是五大世家之一,他们不仅武功高强,在经商上也无出其右。果然,和我们这些九大门派不同。” 白光点了点头,叹息道:“我们昆仑派这些年隐居山中,虽说不愁吃穿,但毕竟不会生财,靠山吃山,时间长了,难免让人渐渐淡忘了我们昆仑的威名……啧啧,这世道,果然有许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永续笑着附和道:“师父说得对。” 永风的二师兄永宁这时也插话:“师父,那我们去南宫世家的时候,一定会受到隆重接待吧?” 白光得意地笑了笑,目光中透着几分得意:“那是自然。我们昆仑派虽说不如从前,但好歹也是九派之一,以昆仑的名义去拜访,南宫世家岂敢怠慢我们?到时候各种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定然不会少!” 永宁咽了咽口水,笑道:“既然如此,师父,那今天的素面就算凑合了吧,填填肚子就好。” “嗯,先忍忍,等到了南宫世家再好好享受。”白光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开始低头吃面。 永风听着师父和师兄们的对话,心中一阵惭愧,脸上不禁泛起一丝难堪。 他们本是昆仑弟子,理应以正道为己任,但听到他们为了几顿美食便如此自降身价,简直比那些江湖混混还要不堪,他不禁感到羞愧万分,连头也抬不起来。 乔辉和冷笑峰等人听着他们的对话,互相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嘲笑。 乔辉轻声对冷笑峰说道:“没想到这昆仑派的人,居然这么……” 冷笑峰冷笑一声,压低声音道:“比那些混混还不如。” 咕噜咕噜,几碗素面下肚,昆仑派的几位道士不禁露出了满足的神色。 白光师父轻轻抹了抹嘴角,满意地叹道:“哦,这味道真不错。” “比想象中好很多。”永续也赞叹道,虽然几人嘴上没多说什么,但彼此交换的眼神间,流露出对这简单素面的惊喜。 不一会儿,碗里的面条已经见底。永风见状,急忙站起身来:“我们走吧。” 大师兄永浩摆了摆手,显得有些悠然自得:“急什么?外面的雨还没停呢。” “师兄,路还远着呢。”永风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催促。 白光微微皱眉,看来也不愿再久留此地:“永风说得对,我也不想再呆在这种地方了。” “是,师父。”几位道士应声起身,他们心中所念的,早已是南宫世家的富贵美食,自然对这偏僻的小客栈毫无留恋。 但当他们打算迈出客栈时,问题出现了。 除了永风,其他道士似乎都没有打算结账。 “那个,请结账……”陈小熙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白光头也不回,挥手淡淡道:“下次再给。” 语气中的自信和淡然仿佛在说:“我们是昆仑派,难道你们还不认识吗?” 永风见师父如此,心里暗暗着急,赶忙说道:“师父……还是结账再走吧……” 白光的眉头微微一蹙,显得有些不耐:“我忘了带钱出来。你要觉得过意不去,就你来付吧。” 永风脸上发红,尴尬地摸了摸怀里,掏出自己所有的财物,但只有十五文铜钱。一碗素面要十文,他们五个人吃了五碗,共需五十文,差得远呢。 “师兄们,你们有钱吗?”永风转向师兄们,希望他们能帮帮忙。 永续摇了摇头,一脸无辜:“我一文都没有。” 永宁也摊手道:“我也没有。”几人面面相觑,装得像真没钱似的。 永风心里清楚,他们不可能没钱。毕竟这趟去南宫世家,路途遥远,白光师父不可能不带路费。但看着几位师兄们的神情,显然是故意为之。 很可能白光从掌门那里拿了不少路费。 永风面露难色,只得将十五文铜钱递给陈小熙:“我手头现在只有这些……” 陈小熙倒是笑了笑,仿佛见怪不怪,轻声说道:“没关系,下次再来时给吧。”他显然对昆仑派的这些道士们这种行径早已习以为常,并不在意。 “这样好吗……”永风依旧心有不安,觉得欠账未结,实在不合礼数。他站在原地,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白光却已经不耐烦了,冷声喊道:“走吧,永风,婆婆妈妈,像什么样子!” 正当永风迟疑时,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腐臭的气息,都飘到厨房了。” 声音犹如刀锋般,直接划破了客栈内的宁静。 昆仑派的几位道士立刻僵住,所有目光齐刷刷地朝声音来源看去。 只见壁友不知何时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神情冷峻,目光如利刃般扫过他们。 第45章 醉仙朋友 永风低着头,站在壁友面前,心中百感交集,又是尴尬,又是羞愧。 他轻声说道:“对……对不起。” 壁友的目光依旧平静,语气淡然:“你没什么好道歉的。拿着吧。”说罢,他从陈小熙手中的铜钱中取出五个,递还给永风。 永风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什么?可是……” “你吃的已经算好了,但他们的还没有。”壁友语气依旧冷淡,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永风无言,只能默默接过铜钱。而在旁边,其他道士们则对壁友的态度表示出不屑的神情,眼神中带着轻蔑,仿佛在说:“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壁友慢慢走近几位道士,目光冷冷扫过每个人的脸。 四周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连乔辉、王勇和冷笑峰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深沉的压迫感。几人对视一眼,心中生出隐隐的担忧,仿佛已经预见接下来这几名道士可能发生的事情。 壁友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肃杀之意:“从今以后,在昆仑客栈里,禁止赊账吃饭。” 白光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屑:“你耳朵不好吗?我说过了,我们现在没钱,账以后再付。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然而壁友毫不让步,冷冷说道:“禁止赊账。” 一时间,场中寂静无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几位道士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永风的三位师兄更是显得怒气冲天,本来以为自己是昆仑派的弟子,说赊账理所当然,何曾想到会被一个小小的厨子这样无礼地回绝? “那你说怎么办?”永续沉声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 壁友的回答依然简单:“用劳力来抵。” “什么?!”永宁怒不可遏,脸色涨红,气得几乎跳了起来,“你居然让我们昆仑派弟子用劳力来抵账?” 这不过是几碗素面,竟然要让他们昆仑派的人动手干活,简直是奇耻大辱!永风的三位师兄脸色越来越难看,白光师父的脸也瞬间阴沉下来。 白光看着壁友,眼中带着隐隐的杀机。他本想保持风度,不愿与小小的客栈厨师多费口舌,但如今局面已然骑虎难下。他冷冷说道:“看来你是不识抬举了,既然如此,你们几个,好好‘劝劝’他。” “是,师父。”永续和永宁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正准备上前。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老天似乎给了他们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 “吱呀——”客栈的门忽然再次被推开,一位老人走了进来。 他的身影在门外的雨幕中显得有些模糊,但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他大步走入客栈,仿佛根本不在意这压抑的气氛。 “哈哈,这小雨下得真好,真是个有情调的日子!”老人笑声中带着几分豪迈。 更为奇怪的是,尽管外面细雨如织,老人的衣衫上竟丝毫没有沾上雨水。 一看到来人,昆仑派的几位道士瞬间脸色大变,仿佛被雷击般僵在原地。 他们认出了这位老人,竟然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醉仙老谷! “醉……醉仙前辈!”永风的三位师兄顿时噤若寒蝉,连声喊道。 “啊,醉仙前辈怎么会在这里……” 白光的脸色瞬间铁青,急忙用手遮住自己那略显肥胖的肚子,显得十分窘迫。至于他的几位弟子,更是大气不敢出,连头也不敢抬。 对于昆仑派的几位道士而言,醉仙老谷简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他们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醉仙老谷不仅武功深不可测,更因为性格捉摸不定,喜怒无常,江湖中曾有无数人因一句话惹怒了他而差点丢了性命。这让白光和他的弟子们每次面对醉仙老谷时,心中都紧张万分,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位江湖传奇。 然而,醉仙老谷似乎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的拘谨与惶恐,而是笑着径直走向了壁友。 “哎呀!老朋友,最近过得怎么样?真是好久没见,想死你了啊!”醉仙老谷哈哈大笑,一副熟稔的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四位道士,包括永风在内,全都愣住了。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连客栈里的其他客人也目瞪口呆。 “老……老朋友?!”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醉仙老谷,那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高手,竟然称这个看似普通的壁友为“老朋友”?这怎么可能! 壁友倒是神色如常,淡淡说道:“昨天才见过,哪里来的想念?” “啊,是吗?才过了一天?我还以为已经过了好几天呢。”醉仙老谷一脸夸张地说道,摇头晃脑,似乎真的搞错了时间。 事实上,醉仙老谷几乎每天这个时辰都会来昆仑客栈一趟。他自己心里明白,但却故意装作不知,有意捉弄壁友。 醉仙老谷环视了一圈,忽然皱眉,察觉到客栈内气氛有些紧张。他随手拿起桌上的筷子,漫不经心地问道:“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壁友神色不变,平静答道:“我正在制定客栈的规矩。” “客栈的规矩?”醉仙老谷挑眉,一脸疑惑,歪着头看向壁友。 相比之下,白光和他的弟子们已经大汗淋漓,心中惊恐万分,背后的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 “呃。。。” “他居然是醉仙前辈的朋友?不,年龄差这么大,怎么可能成为朋友?” 即便心中充满疑惑,可眼前这两人却谈笑自如,毫无违和感,仿佛是多年老友重逢。白光等人虽然满腹狐疑,但眼见为实,这让他们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壁友看了看他们,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们几个,跟我来。” 听到这话,原本桀骜的四位道士立刻收敛了气焰,变得服服帖帖,连半个字都不敢多说,乖乖跟在壁友身后。他们虽然仍旧心有不甘,但醉仙老谷那双带着玩味的眼睛始终盯着他们,让他们根本不敢反抗。 事实上,老谷的出现让他们逃过了一顿胖揍,但此刻他们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第46章 打工还钱 壁友领着白光等四位道士,绕过客栈的前厅,径直来到了后院。四人心中满是疑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只见壁友随手指了指院中的几块巨大的石头,冷冷说道:“把这个削平。” “……?”四位道士对视一眼,满脸困惑,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你在胡说些什么?” 白光一离开醉仙老谷的视线,立刻恢复了他惯有的傲慢态度,语气中充满不耐。昆仑派身为名门正派,岂能任人使唤如奴仆? 然而,壁友根本不理会他的质疑,走到其中一块比人还高的巨石前,俯身捡起了一根看似毫不起眼的树枝。 “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永风的师兄们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见壁友突然动了。 刷刷刷! 壁友握着树枝,宛如一名书法大家挥毫泼墨,手腕轻轻一转,树枝便在空中划出几道优美的弧线。 让几位道士目瞪口呆的是,随着树枝的挥动,那巨大的石头竟开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石屑纷飞,石块的表面被迅速削平,似乎在壁友手中,石头不过是块柔软的豆腐。 “什、什么?!”大师兄永浩惊呼出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咔嚓!咔嚓! 随着壁友的手势轻扬,原本高大的巨石瞬间变得光滑无比,四方对称,竟俨然成了一块精致的石桌。 永宁目瞪口呆,忽然想起了什么,失声道:“桌子!那不就是我们刚才在客栈里看到的那些桌子吗?” “……!”听到他的话,其他几位道士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终于意识到,客栈内那些做工精良的石桌,竟是这样被打磨出来的。那般精巧的工艺,竟然是靠着一根树枝挥舞几下就完成的!这等手段,简直匪夷所思! 无论他们如何震惊,壁友看着已经大致成形的石块,淡淡说道:“这么粗糙可不行,必须削得更光滑些,连孩子摸了也不会受伤。你们每人负责打磨一块石桌,用这个来抵你们欠的饭钱。” 四位道士全都愣住了,脸上的表情难以置信。 眼前这石桌,已经在他们看来足够光滑了,然而在壁友的眼中,竟然还“不够”。但要如何才能将这石块打磨得如此光滑,连孩子碰了都不会受伤呢?这简直是强人所难! 白光的脸色阴沉,忍不住开口:“你这要求未免太过分了吧?这石块如此巨大,凭我们……” 话未说完,壁友打断了他的话,冷冷说道:“一张桌子算十文,每人做一张,总共四张。做完后,我自然会放你们走。” 白光眉头紧皱,心中虽满是不服,却也无计可施。 谁知壁友话锋一转,继续补充道:“啊,对了,最好别想着逃跑。若是胆敢逃跑……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说罢,他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头也不回,径直走进了客栈,留下四位道士愣在原地。 他们面前,只有四块巨大的石头和一根孤零零的树枝。 * * * 在这幽暗的密室里,四周仿佛充满了沉重的压抑感,墙壁上挂着的几盏火把,火苗幽幽,摇曳出鬼影般的光线。整个房间似乎被这微弱的光吞没了,阴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霉腐的气味,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个寒战。 一位中年男子静静地坐在房间的中央,身披华贵的黑色长袍,袍角垂地。他的头上光秃秃的,仿佛从未有过一丝发丝; 那五官分布得极其怪异,鼻子似鹰喙般突出,眼睛狭长得像两道刀锋,而他的嘴巴微微向上翘起,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阴冷感。 若是常人见到,恐怕早已退避三舍,心生畏惧。 然而,此时此刻,这样一个男人就是整个蛇龙帮的掌舵人,江湖上提到名字无不闻风丧胆的黑龙——李铁山。 李铁山的双眼微闭,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手指在黑色长袍上轻轻敲击,仿佛在思索什么。 他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被这股莫名的气场镇住。唯有墙上的火光跳动着,映照出他眉头深锁的神情。 虽说他坐在这里,但整个人仿佛是一条盘踞在黑暗中的巨龙,静待时机。 他之所以藏身在此,皆因昆仑山那场扑朔迷离的血战。 昆仑山上一役,蛇龙帮精英尽出,却莫名全军覆没。 李铁山闻讯如同被雷击中,一向处变不惊的他也忍不住面色大变。 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究竟是谁,能够让如此强大的蛇龙帮覆灭得如此彻底?! 当他得知兄弟们全军覆没的消息后,立刻藏身于此,并派遣手下调查事情的真相。 然而,无论他如何深入调查,都找不到他们失败的确切原因。 归来的几名结义兄弟,一个个神情异常。赵玉龙那素来沉稳的性格不知所踪,竟如疯子一般仰天狂笑,笑得声音嘶哑,令人心悸;张金海眼神呆滞,双目无神,宛如魂魄被抽离了一般,整个人犹如木偶。最让李铁山心寒的,是赤龙陈炎武,昔日的蛇龙帮最强战力,如今竟然目光涣散,仿佛失去了所有斗志,连一句话都不愿再说。 他们接连离去,徒留下李铁山心中更多的疑问与愤怒。 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李铁山不惜抓来数名手下严加拷问,可无论用尽何种酷刑,得到的答案却全是荒诞不经的胡言乱语。 有的说在昆仑山上看到了一条遮天蔽日的巨龙,掀起滔天巨浪; 有的则称他们的内功在一瞬之间被彻底吸走,再也无法运转,全都是些疯言疯语。 李铁山越听越是恼火,他觉得这其中必然深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就在这时,他们终于抓到了一名自称对这次事件了解颇深的人。 “带他上来。”李铁山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雷。 第47章 严刑逼问 “是!”门口的守卫立刻躬身领命,不多时,脚步声渐渐传来,一个满脸惊恐的男子被两名壮汉拖了进来。 男子瘦弱不堪,双腿如同软泥般颤抖不已,身上散发出一股逃亡日久的疲惫与绝望。 “啊!” 他一看到李铁山那阴冷的面容,顿时瞪大了眼睛,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子抖得如同筛糠般。 “请饶命,饶命啊,大人!” 李铁山冷冷地盯着他,双眼犹如鹰隼般锐利。“若我想要你命,你早就没命了。” “那您为何把我带到这里……”男子颤颤巍巍的问道。 这满脸惊恐、浑身颤抖的男子正是金虎帮的帮主黄金虎。 原来,蛇龙帮在昆仑山一战惨败之时,他正身在远处观望。等听闻败讯,他立刻抛下一切,倾尽家财逃亡。 然而他千算万算,终究逃不过李铁山的手掌,被蛇龙帮的人抓了个正着。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李铁山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冰冷而阴沉,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气,令人心惊胆战。 跪在地上的黄金虎连忙磕头,额头重重地撞在地上,声音颤抖道:“大人,请问!只要我知道的,定然如实相告,不敢隐瞒半分!”他心里一片恐慌,仿佛被恶鬼缠身,浑身冷汗直冒,衣衫早已湿透。 黄金虎深知李铁山是何等可怕的角色,此人手段残忍、心狠手辣,江湖上人人敬而远之。 蛇龙帮中,四龙各有名号,而李铁山被称为“黑龙”,乃是四龙中最为凶狠、暴虐的一个。传闻他杀人时从不眨眼,甚至会以折磨敌人为乐,凶名远扬。 想到这些,黄金虎更是心头大乱,不敢有丝毫松懈。 “我的兄弟们,到底是败在了谁的手下?”李铁山目光如刀,死死盯住黄金虎。 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最有可能的是昆仑派隐藏的前辈高人。 这是李铁山的推测,但他还是想从黄金虎口中确认真相。然而,黄金虎的回答却出乎他的预料。 “是昆仑客栈的厨师。”黄金虎颤声答道。 “什么?”李铁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寒光一闪,他以为黄金虎在胡言乱语,随意编造。 黄金虎立刻意识到危险,急忙解释道:“我知道这听起来匪夷所思,但那个地方确实有一位极为可怕的高人。我曾经向黄龙大人报告过此事,可他……并未重视。” “你说那人是谁?”李铁山冷冷地打断,显然对这种荒唐的说辞毫无耐心。 “我……我真的不知那人的真实身份。我一直在暗中调查,却始终没有任何线索。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与昆仑派有着密切的关系……”黄金虎语气哆嗦,话未说完,眼角已隐现泪光,他能感觉到,李铁山的怒火正如一座火山,随时可能爆发。 李铁山的双眼越发冰冷,冷笑道:“你是在告诉我,一个身份不明的厨师,独自打败了我蛇龙帮七成的精锐力量?你觉得这话你自己信吗?” 黄金虎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仿佛已有一把利刃架在了他的咽喉。 他脸色瞬间煞白,拼命摇头解释:“我……我猜测,那位高人与昆仑派的道士们联手,一定是事先设下了埋伏。他们早有准备,才有可能……”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李铁山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但他心中也隐隐觉得,黄金虎的话并非全无道理。 昆仑派若提前知道他们的行动,再加上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高人暗中相助,两者联手设下陷阱的话,蛇龙帮在这场战斗中惨败似乎也能解释得通。 “哼,原来如此。昆仑派的道士也加入了战斗……”李铁山喃喃自语,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向自己确认这件事的合理性。 “那么,我可以走了吗?”黄金虎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铁山低头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黄金虎,双眼如鹰隼般锐利,冷笑道:“听说你是张金海的狗?” 黄金虎一听,浑身一抖,额头紧贴地面,急忙答道:“是,是的,小人一直效忠于张大人。” 李铁山冷冷一笑,语气带着一丝残酷的嘲讽:“狗怎么能抛下主人,自己逃跑呢?” “啊!”黄金虎大惊失色,他终于明白了李铁山的意思,顿时浑身颤抖,猛地再次伏地磕头,哭喊道:“请饶命,大人!小人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李铁山没有再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地挥了挥手。旁边的手下早已心领神会,立刻上前将黄金虎拎了起来。 “等一下!你答应过放过我的!”黄金虎凄厉地喊叫,声音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恐惧,然而已无济于事。 两名壮汉早已将黄金虎制服,拖着他往密室的更深处走去,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了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回荡在这阴暗的密室中。 “啊!”那声惨叫尖锐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李铁山听着那凄厉的声音,脸上的表情愈发阴冷狰狞,丑陋的面容仿佛在黑暗中扭曲,显得更为骇人。 “我们蛇龙帮这次,真是惨败得一塌糊涂。”李铁山站在窗前,声音低沉如雷,却夹杂着一丝无奈与愤恨。 他的目光冰冷如霜,注视着远处的夜空,仿佛那天边的黑暗中隐藏着无数未知的敌人。 此刻,他再也不能称之为蛇龙帮的帮主了。蛇龙帮,已经不复存在。 昆仑山一战,蛇龙帮精锐尽失,那些失去内力的帮众纷纷离帮而去。即便留下来的人,也早已无力再战,形同废人。帮中剩下的,不过区区二百五十名黑龙帮的手下,依旧效忠于他。 但这些人,放在曾经的蛇龙帮中,不过是九牛一毛,连他昔日的威风都无法支撑。此刻的李铁山,正如一条被折断了脊梁的巨龙,威风不再,困于一隅。 “从今以后,蛇龙帮已经是过去。我们该叫‘黑龙帮’了。” 四龙合一,蛇龙帮曾经称霸西宁,声威赫赫。如今,只剩下他李铁山与手下残兵,几乎连自保都成问题。更遑论继续在西宁称霸。 站在一旁的严子成,是李铁山最为亲近的心腹,他见李铁山神情阴沉,心知他内心正在做着痛苦抉择。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您打算怎么办?” 李铁山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垂首,思索片刻,随即冷笑一声,道:“现在,我有两个选择。” “哦?请大人赐教。”严子成俯身拱手,屏息以待。 李铁山的眼神陡然锋利起来:“其一,是带着你们,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去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重新开始。” 他顿了顿,继续道:“如果我们继续留在西宁,无论是昆仑派,还是那个身份不明的高人,亦或是其他觊觎我们地盘的势力,都会趁机扑上来。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留在这里,只会被他们一个个蚕食,最后难逃全军覆没的下场。” 因此,即使要重新开始,也必须彻底换个地方。 严子成点点头,他明白李铁山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蛇龙帮的威势已大不如前,若继续留在此地,迟早会被对手彻底剿灭。 “那另一条路呢?”严子成追问道。 李铁山冷冷一笑,笑意中带着几分狠厉与不屈:“另一条路,就是拼尽我们所有的力量与财产,干掉那个该死的家伙,再次击垮昆仑派,重新夺回我们的荣誉。” 他说到这里,语气已是杀气腾腾,仿佛心中早已打定主意。 这场仗,他不想认输。他李铁山,黑龙,绝不愿意苟且偷生,屈居一隅!若能一举击溃昆仑派,他便有机会在西宁重新崛起,甚至可以在昆仑山再度称霸,建立更广大的势力。 严子成听后,沉吟片刻,点头道:“的确,只要解决了昆仑派,再加上一些精心谋划,西宁依然会在您的掌控之下。” 李铁山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抹寒光:“昆仑派如今不过是一群不堪一击的道士,真正的威胁,是那个身份不明的高人。只要能除掉他,昆仑派不过是一座无根之木。” “可是,那人实力深不可测,若他真是昆仑派的帮手,恐怕我们未必能轻易得手。”严子成提醒道,心中也暗暗担忧。那人轻易击溃蛇龙帮七成的力量,绝非常人可敌。 李铁山的目光更加冰冷,嘴角却泛起一丝冷笑:“我已经有了对策。” “您打算……”严子成疑惑地看着李铁山,不解其意。 李铁山转身,目光阴冷地看向窗外,语气森然:“我会找‘杀门’帮忙。” 第48章 劳动改造 “您是说杀门吗?”严子成闻言,心中一凛。 江湖之大,势力错综复杂,犹如繁星密布。 有的势力秉持正义,为正派之代表,行侠仗义,护佑苍生;有的则堕入魔道,为祸世间,人人得而诛之;然亦有一些组织,保持中立之态,不偏不倚,独善其身。 杀门就是其中之一。 杀门之名,在江湖中可谓如雷贯耳。他们以接受杀人委托为主业,手段狠辣,行踪诡秘,令人胆寒。 只要钱到位,甚至连阎王的命也能取来,这就是杀门。 “没错。”李铁山微微颔首,神色冷峻。 最终,在去别的地盘重新开始和复仇之间,李铁山选择了后者。 于他而言,复仇之事,其实并非那般紧要。 即便是义兄弟,他们的关系也是出于利益需要,并无任何特殊感情。 他只是觉得在别的地方重新开始更为艰难,所以做出了这个决定。 “无论使用什么手段,我一定会东山再起。” 此刻,黑龙李铁山的脑海中只有这个念头。 * * * 四名疲惫不堪的道士正拿着他们心爱的剑,拼命地砍着石头。 “砰!砰!” 那声响在山谷中回荡,久久不绝。 尽管他们用尽全力劈下,但石头依然纹丝不动。 “该死!” 大弟子永浩怒喝一声,眼中满是愤懑。 “我们到底在干什么……”另一名弟子永续也是满脸疑惑与无奈。 “师父,我们还要干多久啊?”徒弟永浩绝望地看向师父白光。 面对徒弟永浩的质问,白光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石头,神色凝重。 旁边的二弟子永宁见状,连忙替师父说道:“醉仙前辈还在里面呢,大师兄,再忍忍吧……” 然而,永宁的话并没能让永浩平静下来,他的心中仿佛燃烧着一团怒火,愤怒地踢向石头。 “啪!” 当然,那块巨大的石头毫无反应,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力。 永浩面色阴沉,向白光行了一礼,决然说道:“师父,我先走了,我们南宫世家再见。” 说完,他将剑收回剑鞘,大步离去。 “师……师兄!” 二弟子永宁和三弟子永续想要跟随,但看到旁边的师父白光,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的脸上露出纠结之色,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没过多久。 “砰!” 身旁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三人惊愕地看向那边。 他们看到一名年轻的道士昏倒在那里。 “师兄……” 正是永浩。 他本想独自下山,却被打晕后带了回来。 一只眼睛已经青肿发紫,模样甚是狼狈。 将他打昏并带回来的,正是壁友。 壁友神色冷峻,目光如电,静静地看着剩下的三人,缓缓说道: “这是第一次,我只打了一下。下一次,便不会如此简单了。我已警告过你们,莫要再存侥幸之心。” 言罢,壁友转身,衣袂飘飘,再次走回客栈,那背影仿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师…… 师兄!醒醒!” 永宁和永续满脸焦急,不停地摇晃着永浩,然而无论他们如何用力,永浩都没有醒来的迹象,依旧昏迷不醒。 “师父,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通知掌门?” 永宁满脸忧虑,望向白光。 “怎么通知?” 白光眉头紧锁,反问道。 “什么?” 永宁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敢去通知吗?” 白光的声音低沉而凝重。 想想也是,壁友去抓永浩并带回来的过程,连一丝声息都没有,仿佛鬼魅一般。 他们又怎么可能在这种人的眼皮下逃出去通知掌门? 显然,还没走到一半就会被抓回来,说不定还会引来更严重的后果。 “要不我们现在就交钱……” 永续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刚才说没钱,现在拿出银两,你觉得他们会轻易放过我们吗?” 白光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这也是,对方若是察觉到他们故意说没钱,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到时候,真的可能会被杀掉。 一时间,三人陷入了沉默,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还是快点劈石头吧。” 白光轻叹一声,打破了沉默。 “…… 是。” 永宁和永续无奈地点了点头,他们只能重新投入到劈石头的工作中,手中的宝剑再次挥向那坚硬的石头。 “砰!” 剑劈岩石的撞击声又开始回荡在山谷之中。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无法像壁友那样轻松地处理石头。 别说雕刻了,石头坚硬无比,即使砍上一百次、一千次,那石头依旧岿然不动,毫无进展之象。 “这石头根本劈不开啊。” 白光心中暗叹,只觉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紧紧握着剑柄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抖。 他虽然竭力不在徒弟面前表现出这种力不从心之态,但事实上,他也深知自己已然很难坚持下去。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永续突然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啊哈!” 他兴奋地叫出声来。 “怎么?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 永宁急切地问道。 “这样做可能会更容易。” 永续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上下移动插在石头中的剑。只听得 “刷刷” 之声不绝于耳,那石头在剑的摩擦之下,逐渐被磨成了粉末,慢慢地开始切割出形状。 “这样省力多了,你们也试试吧。” 永续满脸喜色。 “哦,果然如此。” 二师兄永宁见状,也连忙照做。 然而,出于面子,白光始终不愿意模仿他们。 “堂堂道士怎么能做出如此卑贱的举动!” 更何况,作为昆仑派的长老,他绝对不能如此自降身份。 “可是,确实挺方便的……” 永续小声嘀咕着。 “哼!我绝不会放弃昆仑的尊严!” 白光怒哼一声,神色凛然。 “砰!” 又是一声闷响,然而,随着白光不停歇地挥砍,他的力量却如潮水般渐渐退去,手中之剑的威力亦随之下降,那石头上的切割效果变得微乎其微,几不可察。 “刷刷刷。” 反观他的两名弟子,此刻却以更快的速度切割着石头。那剑在石头上上下飞舞,石粉簌簌而落。 尽管这种方式依然需要内力支撑,但比起那无休止地砍劈,着实要容易得多。 “……” 白光望着弟子们的举动,心中忽地涌起一股懊恼之情。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自尊心显得有些多余,一丝后悔之意悄然涌上心头。 “唉,要不我也……” 他心中暗自犹豫着,正想着怎么开口。 “看哪,师父一直在坚持维护昆仑的尊严,我们都应该以他为榜样。” 二弟子永宁的话语清脆响起,那声音中满是崇敬之意。 三弟子永续听了,亦是大为赞叹,连连点头道: “我真是敬佩您,师父!” “……” 本想偷偷效仿弟子之法的白光,听到这话后,心中暗叹一声,只好作罢。 他只能再次将那颤抖的手缓缓举起,硬着头皮,继续挥剑。 此时,那剑重如千斤,每一次挥动都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但他又能如何呢?徒弟们正眼巴巴地看着他呢。 “砰!” 又是一声剑击石头之声,白光只觉身体和心灵都越来越疲惫,难以喘息。 * * * 杀门,此乃江湖中最为神秘之组织,其总坛所在之处,至今无人知晓。 即便是那些专门以收集情报牟利之组织,耗费无数人力物力,亦未曾查明确切位置。 传言说,皆道杀门总坛之地址每年皆会更换,犹如那缥缈之云雾,难以捉摸。 正因如此,杀门之具体规模亦无人得知,世人只能凭空猜测。 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他们绝对对得起所收的每一分钱。 譬如,给十两银子,他们便会派出水平一般之杀手; 给一万两银子,他们则会派出极为出色之杀手。 给的钱越多,派出之杀手亦越多。 无论任务是否成功,杀门都会严格按照约定行动,并提前通知委托人。此等行事之风,倒也不失为一种江湖规矩。 向杀门下达委托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通过他们的联系网络,另一种是通过分坛。 黑龙李铁山选择了第一种方式。 只因那分坛之位置,甚少有人知道,他李铁山自然亦是不清楚。 啪! 一声清脆之响,李铁山面色冷峻,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猛地放在桌上。对面之人盯着那袋钱,眼神一时之间满是惊愕。 对方是一个看起来已年过八十的老妇,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纹路,如雪白发随意挽起。 平时,她在后街卖古董,看似平凡无奇,毫不起眼。但实际上,她是杀门接收委托的一个联络点之一。 老妇缓缓打开钱袋,眼中倏地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 “看起来至少有三万两银子吧?你想用这些钱杀谁?” 老妇对黑龙李铁山说话很随便,因为他们从前就认识。 “这还不够。” 李铁山从怀里拿出一叠纸,递给老妇。 老妇接过那叠纸,眼神更加震惊了,只因那叠纸竟是银票。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触摸到了一团炽热的火焰。 “五万,六万,七万两?天啊!你打算花十万两银子?” 老妇的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这么大的委托,她这辈子都未曾见过。 “难道你打算杀武当的掌门人吗?” 老妇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 这种金额,的确足以对付武当掌门,那可是江湖中泰山北斗般的存在。 “我要处理的是,昆仑客栈的厨师。” 李铁山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决然。 “厨…… 厨师?客栈的厨师?” 老妇反复确认了几遍,自己都觉得可笑至极。她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一个天方夜谭的故事。 然而,李铁山神色肃穆,以严肃至极的语气回答她: “我的兄弟们,尽皆死在那家伙手里。此仇不报,我李铁山誓不为人。” 这时,老妇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理解的表情。 “我听说了,他们的内功全都被废了?连赤龙陈炎武都被其打败了,看来是有些手段的。好吧,我会把这个消息传达出去。” 老妇微微颔首道。 老妇没有多问目标的身份。 只要委托人付了合理的报酬并明确了目标,杀门就会无条件接受,不再过问其他。 “这是我全部财产的一半还多。” 李铁山微微叹息,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却又瞬间被狠辣所取代。 “我明白了。不久后你就会收到好消息。”老妇声音低沉的说道。 “我等着。” * * * “终于全部切完了!” 第一个喊出声的是二弟子永宁。只见他满脸喜色,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四面切割石块,历经千辛万苦,最终做出了一个和壁友所做差不多的桌子。那桌子虽略显粗糙,却也凝聚了他无数的汗水与努力。 永宁的脸上满是艰辛过后的满足感。 “……” 旁边的人都羡慕地看着他。 当然,其中也包括装作不在意的白光。 他微微侧头,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永宁和那桌子,心中满是酸涩。 这时,壁友也听到了声音,不知何时如鬼魅般出现在那里。 永宁兴奋地说道: “我已经全部切完了!” 壁友微微皱眉,沉声道:“你忘了要把它弄光滑了吗?” 永宁一愣,急忙说道:“啊,不是…… 但要弄光滑的话,今天晚上熬夜也不够啊。” 从早上开始的工作,已然持续到了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刻。天边的晚霞如血,映照着众人疲惫的身影。 可是壁友的回答却非常坚定: “所以?你是说你做不到吗?” 永宁连忙摆手,慌张道:“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做,但得一边吃饭一边……” 壁友打断他道:“谁说不让你们吃饭了?” 永宁眼睛一亮,惊喜道:“啊?那我们可以吃饭吗?” 壁友微微颔首,淡然道:“当然。” “啊!那我再来一碗早上吃的面……” 永宁回想起早上那碗极其美味的面条,正要说话时。 壁友却又开口道:“吃完之后,你得再做一张桌子。” “……” 永宁顿时呆立在原地,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 “选择权在你手上。” 说完,壁友又消失了。 永宁呆立良久,心中满是绝望。 而旁边听到对话的其他道士们,赶紧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刷刷,砰! 夕阳的余晖下,他们的工作仍在继续。 * * * “有进展吗?”壁友负手而立,淡淡问道。 永风闻声,连忙低下头,恭声回答: “是的,我的武功终于取得了小成。这一切都要感谢您。” 此时的永风,气质与第一次见到时全然不同。 从那眼神之中,到表情之上,乃至语气之内,皆充满了自信。 壁友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刻,当他突然获得重大成就之时,那种无论面对谁都不会输的自信便会油然而生。 然而,他深知,这亦是最危险的时刻。 “别自满。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壁友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敲打在永风的心头。 “我明白。” 永风微微颔首,神色凝重。 壁友对永风并不太担心,只因他的心性和态度,乃是壁友至今所见过的所有昆仑年轻道士中最优秀的。 此人沉稳内敛,不骄不躁,实乃可造之材。 这时,旁边的老谷向永风搭话。 “又见面了。” “您好。” 永风依旧恭敬地低头行礼。 他曾与老谷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他只认为老谷是个可疑的老人,但回到门派后,他不难猜出老谷正是醉仙。 那可是正道武林的传奇人物,令永风惊讶的是,壁友竟与这种传奇人物是朋友。 这让他对壁友更是钦佩不已。 第49章 杀手徐克 “早知道这是你的徒弟,我一定会更好地对待他。当时太随意了,真是抱歉。”老谷半开玩笑地对壁友说道,眼中却透着几分歉意。 “啊,不,不是的。徒弟?我怎么能是前辈的……”永风连忙摆手否认,脸上泛起了一丝尴尬的红晕。 老谷却毫不在意,笑眯眯地看着壁友,似乎已经认定了永风的身份:“一看就看出来了,显然就是你的徒弟嘛。徒弟的事儿,哪能瞒得过老头子我?” 壁友则微微一笑,神色淡然,并没有明确地承认或否认。 虽然他没有开口,但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似乎也并不介意外界对他和永风关系的猜测。 “小伙子,”老谷又转向永风,语气变得略微亲切,“虽然你不是我的徒弟,但我也可以教你几招,怎么样?不妨试试我的醉仙掌,如何?” “……!”永风闻言,顿时一愣。 他知道,以老谷的武功,即便是随便教几招,也足以让人受益匪浅。 醉仙掌乃是老谷的绝学之一,威力无比惊人,天下间能从他那里学到一招半式的人,何其稀有! 然而,永风还是恭敬地表示了拒绝:“多谢前辈好意,但我是昆仑派的弟子。如果不是师门的教诲,我不能从其他人那里学任何东西。” 老谷听了,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摇了摇头,调侃道:“哎,没错,没错。他说的这些死板话,一听就知道他是昆仑派的道士。骨子里透着一股规矩劲儿。” 他对壁友笑道,语气轻松却含蓄地表达了对昆仑派规矩的调侃。 壁友见状,微微一笑,转向永风,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最近,你的师父和师兄们会暂时留在这里。” “……”永风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泛起了波澜。 师父如同天一般的存在,加上这次任务乃是掌门亲自布置的命令,他绝不能有丝毫疏漏。 但壁友是门派中地位更高的大人物,他对壁友的话语倍加重视,不敢有任何违背。 “如果有什么事,让掌门尽管来找我。”壁友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永风默默地低下头,不知如何是好。 他身边一直在观望的老谷看出永风显然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缓缓地开口问道:“你们本来准备去哪里?” 醉仙一直是昆仑派掌门人的好友,曾多次给予帮助,永风对此早有耳闻,便顺从地回答。 “我们打算前往南宫世家。” 老谷微微点了点头。 他虽然知道昆仑派与南宫世家的关系,但深入探问对方的行程显然不合礼节。 不过他还是给了一个建议。 “既然如此,”老谷缓缓说道,“那你最好还是一个人去。” “什么?就我一个人?”永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对。”老谷的语气依然平淡,但话语中却隐含着深思熟虑的考虑,“即使是和你师父或师兄们一同前往,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甚至有可能使昆仑派的形象受损。” 永风闻言,不禁微微愣住。 他知道老谷的话并非毫无根据。 昆仑派此次前往南宫世家,是为了开启双方的首次交流。 按照惯例,昆仑派道士向来以端庄自持、礼数周全为傲,而此次前往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建立友好关系,更是为了展现昆仑派的风范。 老谷的话语虽简洁,却恰如一记警钟,让永风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永风的师父和师兄们在离开昆仑派之前,更多关注的却是南宫世家会给予怎样的待遇,甚至还带着些许期望,希望能够获得些许回赠的贿赂。 “若是带着他们一起去,”老谷继续说道,“只会让昆仑派在南宫世家面前丢尽颜面。你一个人去,反而能够更好地展示昆仑派的风范。” 永风心中一凛,恍若醍醐灌顶。 老谷的见解毫无疑问是有深度的,他明白,如今的昆仑派正面临外部挑战,而内部的贪图便宜和暗藏的贪婪,只会让昆仑派的形象更加黯淡。 “我明白了。”永风点了点头,内心虽有些许失落,但还是决定按照老谷的建议去行事。 他知道,为了昆仑派的荣耀与声誉,只能暂时委屈一下师父和几个师兄了。 “那我去跟师父说一声。”永风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决。 “好。”老谷温和地回应道。 * * * 白光此刻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眼中带着惊愕:“什么?你要一个人去南宫世家?” “是的,师父,”永风的回答简洁而有力,没有丝毫的犹豫,“我们不能迟到。” 按理说,此刻的白光应该是大发雷霆,骂声震天。 怎么能抛下师父和师兄,自己一个人上路呢? 这简直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然而,此时的他却无法发作,因为站在他身后的老谷和壁友让他不得不有所顾忌。 他深知,这两位前辈的存在,意味着他的怒火只能自己咽在肚子里,哪怕心中再有不满,也只能吞声忍耐。 白光无奈的悄悄看了壁友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我们真的有急事,你看能不能……” 然而,壁友的声音如冰冷的寒风吹过:“只有造出石桌的人才能出去。在此之前,谁也别想走。” 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严厉,言下之意,毫无商量的余地。 显然,白光再多的抗议也是徒劳。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壁友的坚定语气如同一堵厚重的铁壁,将他的反驳完全阻挡在外。他只得无奈地闭上了嘴,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沮丧。 这时,老谷又补充道:“要是误了和南宫世家的约定,你的师兄会更丢脸。” 老谷说的师兄正是昆仑派掌门人白鹤。 白光的心中一阵苦涩,他深知老谷说得没错。 若是这次错过了南宫世家的约定,昆仑派的名声必将再次受损,而他的师兄白鹤也会颜面尽失。这一刻,他的怒火被压抑得无处可发,只得低头应允。 “是,前辈。” 白光无奈地低下了头。 “那师父,我就先走一步了。”永风抱拳行礼道。 “……好,再见。”白光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心中极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 永风的几个师兄站在一旁,脸上也露出了苦涩的神色,他们纷纷向永风道别,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永风,再见。” 他们甚至不知道,这告别是不是永别。被这个诡异的厨子困在这个诡异的客栈,心中难掩对未来的担忧。 “师父,师兄们,那我先告辞了。”永风深吸一口气,坚定说道。他知道,此次离去是为昆仑派的声誉,是自己必须要完成的使命。 他向壁友和老谷行礼,随后迈步走向昆仑山的山道,身影在青翠的山林中逐渐远去。 四位道士久久凝视着他的背影,眼中全是羡慕。 * * * 徐克,杀门中赫赫有名的十大杀手之一。 然而,这所谓的十大杀手,却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徐克虽顶着这响亮的名号,却从未见过其他九人。在他的心中,也时常怀疑,那其他九人是否真的存在? 但老实说,他也仅仅是疑惑罢了,毕竟门主如此宣称,他便也只能这般认定。 杀门,就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幽灵,一切都笼罩在神秘的面纱之下。 总部的位置,隐藏在云雾深处,无人知晓其确切所在。 门主的身份更是神秘莫测,如同暗夜中的幽灵,让人捉摸不透。 除了那错综复杂的联络网络和自己的直属手下之外,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秘密。 然而,正是这种神秘,让杀门在江湖中充满了威慑力。 不过,有一点让徐克深感满意,那就是这里的报酬极为丰厚。 在加入杀门之前,徐克几乎什么都做过。 但在这天下武林之中,恐怕没有哪一门派能像杀门这般,给予他如此丰厚的回报。 当然,这丰厚的报酬背后,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每一次的任务,都如同在悬崖边上行走,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唰。” 一声轻微的声响传来,仿佛是微风拂过树叶的声音。 徐克微微抬眸,只见一个蒙面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此女子身姿婀娜,却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仿佛是来自幽冥的使者。 她是门主的心腹,名叫灵。 每当杀门接到委托时,门主的手下便会前来传达命令。 而灵的出现,意味着此次任务绝非普通任务。 毕竟,指派给徐克的任务,向来都不是无名之辈能够胜任的。 灵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放下一个钱袋,随后便像她出现时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徐克静静地注视着那袋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七万两……” 他轻声沉吟。 在杀门,一般杀手的佣金是委托费的七成。 这也就意味着,有个疯子为了杀某人,居然花了整整十万两银子。 杀一个人,花十万两…… 这么大的一笔金额连徐克也是第一次遇到。 一时间,徐克的心中充满了好奇。究竟是谁,值得有人花费如此巨额的财富来取其性命? 徐克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又一个强大的对手。 第一个想到的,也是最坏的对手,就是血天——血绝天。 此人乃是魔道第一人,十万魔道的主宰,更是魔教教主。他的实力深不可测,手段残忍至极。在江湖中,提起血天,无人不胆寒。如果要杀他,恐怕一百万两都不够。 其次浮现在徐克脑海中的对手是剑帝或武帝。 在正道方面,五大高手中,剑帝和武帝是最难对付的。太极剑帝所在的武当派,高手如云,剑法精妙绝伦。长空武帝所在的南宫世家,更是守卫森严,家族底蕴深厚。这两个门派,皆是江湖中的名门大派,若他们是目标,那这次任务最好还是放弃。除非将时间拉长到十年,或许还有一线成功的可能。 “哼,怎么可能会有哪个疯子会花这么多钱来杀他们。” 徐克心中暗道。 除非是个蠢蛋,否则没人会花巨款委托他们执行注定失败的任务。 徐克一边想着这些,一边缓缓打开了密封的信件。 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究竟是谁,会成为这次自己狩猎的目标呢? 当信件被打开的那一刻,几个字映入了他的眼帘。 “壁友?” 第50章 杀手光顾 昆仑山,乃天下名山,山势巍峨,雄浑壮阔。 此刻,杀手徐克正迈着沉稳的步伐,行走在通往昆仑山的崎岖小道之上。 他微微仰头,凝望着那昆仑山的山脉,只见山峰高耸入云,巍峨挺拔,云雾如轻纱般缭绕其间,宛如仙境。 “昆仑客栈的厨子竟然成了目标……” 徐克皱着眉头,低声自语。 他实在难以理解,究竟是何人如此疯狂,竟然为了一个厨子花费十万两银子来取其性命。 这简直荒谬至极,令人哭笑不得。 徐克一边思索着,一边继续前行。 他的身影在山林中若隐若现,仿佛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 突然,一阵轻微的声响传来,犹如落叶飘落之声,却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 徐克瞬间停下脚步,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只见十个蒙面之人如鬼魅般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他面前,动作轻盈,悄无声息。 他们整齐排列,身形矫健,如猎豹般充满力量,气势不凡,显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杀戮部队。 这些人,便是徐克最信任的手下 —— 飞影十客。 他们个个身怀绝技,冷酷无情。 徐克微微扬起下巴,沉声道:“说吧。” 话音刚落,手下们依次开始报告他们的调查结果。 “昆仑山半山腰的昆仑客栈,厨子名叫壁友,年纪看起来在二十左右,没有任何已知的来历。” 第一个手下的声音沉稳而清晰。 “此人似乎与昆仑派的道士有些关联,毕竟他们一起出现过。” 第二个手下接着说道。 “昆仑派的道士?这倒有些意思。”徐克微微点头,心中开始揣测壁友与昆仑派的关系。 “客栈的主人是名叫陈小熙的姑娘,年仅十九岁,没有家人,也未曾学习武功。” 第三个手下的话语传来。 “最近有一个荒唐的传闻,除黑龙帮外,蛇龙帮全灭,似乎与一位神秘人物有关,猜测可能与昆仑客栈有关。” 第四个手下说道。 “蛇龙帮全灭?这倒是个大新闻。”徐克心中震动,这一信息让他感到事情的严重性有些超出他原先的认知。 “还有,醉仙老谷每天都会去那里。”第五个手下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徐克猛然惊醒。 “什么?!” 徐克原本闭着眼听取报告,这一刻忽然睁大了眼睛,面露震惊之色。 “醉仙老谷?是前代正道七仙之一的那个醉仙老谷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是的,正是他。”第五个手下点头确认,脸上带着几分紧张。 徐克的脑海中迅速闪过醉仙老谷的身影。 这个前代正道七仙之一的顶尖高手,不仅在武功上无人能敌,其品行与声望也让江湖中人对他敬畏三分。 如此传奇人物,竟然每天都出现在昆仑客栈,这绝非偶然,他与那个厨子壁友肯定有某种联系。 徐克起初并没有把这次任务当回事,他计划自己一个人悄悄去杀了目标就好,没什么复杂的。 但抱着谨慎之心,他还是进行了详细的调查。没想到,竟得到了这样出乎意料的情报。 “醉仙……?”徐克轻声呢喃着,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疑虑。 那醉仙老谷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物,他的出现必然与昆仑客栈有某种深层次的联系。 徐克意识到,这次的任务远比他想象中的复杂和危险。 “那家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客栈厨子。”徐克下了结论,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我要亲自去一探虚实。”他决定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您亲自去?这太危险了!” 手下们急忙阻止,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然而,徐克摇了摇头。 “我必须亲眼看到目标,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徐克坚决的说道。 他知道,虽然已经接下了委托,但如果发现对方的实力远超预期,他宁可将银子退还,也不会贸然行动。 毕竟,七万两银子固然是巨款,但命只有一条,为了保命,及时放弃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在我回来之前,你们都在这里待命。” 徐克的命令不容置疑。 “是!” 手下们齐声应道。 徐克抬头望向眼前的高山——那是昆仑山,巍峨高耸,顶端仿佛触不到边。 凝视了片刻,他的身影突然从原地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 * * “今天我来教你做桶子鸡。”陈小熙一边微笑着说,一边把一只已经处理好的鸡放在桌子上。 壁友面露好奇之色,问道:“桶子鸡是什么?” “你吃过的,就是那道鸡肉菜。”陈小熙回答道,声音中带着几分骄傲。 “那不是白斩鸡吗?”壁友有些疑惑地问道。 “有点像,但不一样。这道菜更好吃,而且是我们客栈为数不多的特色菜之一。”陈小熙的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容,她的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原来如此。”壁友点了点头。 此时,陈小熙已经带来了一只早先准备好的鸡。 她将鸡放在桌子上,动作娴熟而优雅,显然这道菜对她来说已经非常熟悉。 “首先,要在翅膀下面割开一个小口。”陈小熙拿起一把锋利的尖刀,熟练地在鸡的翅膀下方轻轻划开一个小口。她的动作轻柔而稳健,每一刀都恰到好处,仿佛她的手中持着的不仅仅是一把刀,更是一种古老的技艺。 壁友站在一旁,目光紧盯着陈小熙的每一个动作,心中充满了好奇与敬佩。 “接下来,取出内脏。” 陈小熙熟练地将鸡肚中的内脏一一取出,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她的神情专注,沉浸其中。 她一边讲解,一边将内脏清理得干干净净。 “把内脏都清理干净后,再往里面放入调料和汤汁。接着放进这个木桶里腌制,等到要吃的时候再煮一下就行了!怎么样,很简单吧?” 确实,这看起来并不复杂。 “我现在可以试试吗?”壁友迫不及待地问道,想要亲自体验一番。 “现在不行,得过几天了。”陈小熙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为什么……?” “鸡已经没有了,这是客栈今天最后一只鸡了。”陈小熙带着一丝歉意说道。 “呃……” 壁友这时才恍然大悟,难怪今天早上没有听到鸡叫声,原来是这只鸡已经被宰了。 “希望客栈的生意能越来越好。” 昆仑客栈现在不仅是陈小熙珍惜的地方,也是壁友充满回忆的所在,是他新生活的起点。 看着客栈逐渐衰败,他内心也有些焦急。 他也希望一直辛苦的小熙能够得到更多的幸福。 但壁友最近才深刻意识到,做生意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 吱呀—— 突然,客栈的大门发出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壁友的耳朵立刻捕捉到了这个声音。 “咦?好像有客人来了。”小熙连忙起身,准备去迎接客人。 “你继续忙吧,我去看看。”壁友拦住了小熙,起身迎了出去。 “好的。”小熙顺从的答应了,但是心中不免闪过一丝疑虑。 以往迎接客人这样的事情,都是自己负责的,怎么今天壁友主动去接待这个客人? 壁友并没有过多解释,他走出厨房时,正看到一个男子缓缓走进客栈。 那男子看上去三十多岁,长相平平无奇。皮肤微黑,五官普通,穿着也很寻常,身形更是毫无特别之处,毫不出众。一眼看上去,完全是个普通人的模样,仿若混入人群便会瞬间消失不见。。 唯一稍显特别之处,可能便是他的双手 —— 男子的手看上去异常细腻,竟如同养尊处优的闺阁女子之手。 徐克缓缓踱步,走到一张桌子旁,从容坐下。 他一进来,冷笑峰、王勇和三峰便齐齐瞥了他一眼。 然而,三人久久没有移开视线。那目光如芒在背,让徐克心里不禁有些发慌。 “……!” 一直以来,徐克无论是外貌还是行为,都力求不引人注目。这是他成为顶级杀手的重要条件之一。 他如同一缕无形的风,悄然穿梭于江湖之间,杀人于无形,不留下丝毫痕迹。 然而,眼前这三个看似毫不起眼的武者,从他进来开始就一直紧盯着他。 第51章 一探究竟 ‘这是怎么回事?我哪里出错了吗?’ 徐克心里疑惑,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自己究竟何处露出了破绽。 但其实冷笑锋、王勇、三峰三个人一直盯着他看,和他的猜测毫无关系。 他们并非出于恶意,他们只是对这冷清的昆仑客栈突然有客人到来感到好奇罢了。 在这偏僻的昆仑山脚下,客栈鲜少有外人光顾,每一位来客都足以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家伙是什么人呢?” 王勇微微侧头,朝徐克努了努嘴,一边磕着瓜子,那瓜子在他口中发出清脆的声响,一边随口问道。 “看他的打扮,应该像个商人吧。” 三峰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徐克,回应道。 “难道就不会是农夫吗?”王勇摇了摇头说道。 “在山里哪有农夫,应该是个猎人吧。”三峰以彷佛下结论似的语气说道。 “有道理。”王勇点头应和道。 由于乔辉已经回家了,这几个人就随意地聊着无聊的话题,打发这单调的日子。 徐克正沉浸在思绪之中,却被一声询问陡然打断: “你想吃点什么?” 徐克一抬头,看到一张男人的脸,正是刚才向他发问的人。 此人颇为年轻,不过二十岁左右,面容俊朗,眼神清澈,却又带着一丝沉稳。。 ‘不是说这里没有伙计吗?’徐克心中暗自疑惑。 根据之前的调查,这昆仑客栈内的人员配置并不复杂,只有老板和厨子,而老板还是个年轻的女子,并没有提及任何伙计。这让徐克心中充满了疑惑。 “你是厨子吗?” 徐克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意的问候。 眼前的壁友很可能就是他这次刺杀的目标,他心中已有大致的判断,但为了确认,他还是决定再试探一下。 壁友听到徐克的询问,随意的点了点头。 ‘果然是他!此人就是我需要暗杀的目标壁友无疑!’ 徐克心下虽然震惊,但表面上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却又瞬间消失不见。 他心中暗道,‘既然目标已经确认,那接下来的任务便是观察和判断了。’ “有什么可以点的?”徐克的声音带着几分淡漠,仿佛只是随意的询问。 “有素面、饺子,还有……” 壁友想了一会儿,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桶子鸡。” “桶子鸡?”徐克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好吧,这就给你做。” 徐克重复了一遍桶子鸡,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好奇,可话音未落,厨子已转身走向厨房,留下他一个人愣在原地。 ‘不,我并不是想点它,只是好奇那是什么……’ 徐克本想这么说,但已经不见了壁友的身影。 ‘不过现在吃什么并不重要。’徐克心中如此想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四周。 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缓缓扫视着客栈的每一个角落。 他知道,既然目标已经确认,现在重要的是了解客栈的情况,掌握更多的情报。只有这样,他才能制定出完美的刺杀计划,确保任务的成功。 不久后,壁友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出来。 托盘上放着一只色泽金黄、香气四溢的煮鸡。鸡肉表面涂抹了丰富的调料,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丝丝缕缕,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垂涎欲滴。 “哇啊啊!” 墙角的王勇率先激动地叫了起来,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兴奋,那眼神犹如发现了稀世珍宝一般,紧紧盯着那只煮鸡。 “居然有这样的菜!” “就是啊。” 三峰也跟着附和道。 他们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兴奋,显然对这道菜充满了期待。 他们二人的神情,仿佛是久旱逢甘霖的旅人,突然看到了一汪清泉。 而冷笑峰也睁大了眼,仿佛在说:“啊,我也想尝一口!” 三个人的目光炽热而急切,仿佛要将那只煮鸡看穿。 徐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心中一阵困惑。 他眉头微微皱起: ‘不就是一只煮鸡吗,为什么他们这么激动?’ 他并未尝过这里的素面和馄饨,自然无法理解他们的反应。 眼前的场景让他感到有些不解,但他并未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坐在椅子上。 由于大家的注视,徐克无奈地夹起了一块鸡肉,送到嘴边。 肉质细腻,香味扑鼻,他缓缓咀嚼,味道确实不错,但并不特别出众,不如他预想中的那样惊艳。 他一边咀嚼着,他心中更加困惑, ‘这道菜的味道虽好,但也不至于有那样夸张的反应吧。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三个人仍然用眼巴巴的目光看着他,恨不得冲上来抢一口吃。 与此同时,昆仑客栈的门被缓缓推开,四道身影摇摇晃晃出现在门前。 四个步履蹒跚的乞丐,哦不,应该说是看起来像乞丐的道士进来了。 他们的装束看似破旧不堪,面色憔悴如枯黄的落叶,衣袍褴褛,仿佛乞丐般蓬头垢面。 但细看之下,却隐约可见他们身上衣物的质地和布料并非凡品,看起来是原来应该是名门大派的弟子。 他们一个个看着鸡肉,嘴里都在流口水,那模样仿佛已经饿了几天几夜。 “哎呀!”其中一名中年道士,正用袖子拭去嘴角的口水,眼睛如恶狼般紧盯着托盘上的桶子鸡。 “哇,竟然有鸡肉,真是天赐的美味!” 另一名瘦弱的道士激动地说,声音中带着些许哽咽,仿佛刚刚经历了长时间的饥饿与煎熬。 “呜呜,真是让人垂涎欲滴!”第三名道士的双眼也亮了起来,口水几乎要流到地上。 他们的目光不离那只金黄的桶子鸡,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这地方到底是什么情况?’徐克的眉头微微蹙起,心中越发觉得诡异。 客栈中的一切都如此不正常,一进来就被三个人莫名其妙的盯着不放,随便点了只鸡更是成了众矢之的。 这一切不免让他感到事有蹊跷。 他摇了摇头,告诫自己可是顶级杀手,要集中精神,不要被这些琐事分心。 现在最重要的,是记住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他强行将注意力转回到壁友身上。 幸运的是,壁友并没有刻意关注他,这让他可以尽情地观察。 徐克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仔细打量着壁友的一举一动。 ‘嗯?’ 徐克心中一阵惊讶。 他本以为壁友是个武功极高的武者,才特意亲自前来调查。 可是现在看到的却和他预想中的完全不同——壁友身上充满了破绽,仿佛一片破布,千疮百孔。无论是动作还是气息,都透露出许多漏洞,毫无高手应有的风范。 ‘如果普通武者有十个破绽,高手只有一两个破绽,那么现在的壁友,简直全身都是破绽。’ 徐克心中略显诧异,感到这位壁友的实力远低于他的预期。 ‘现在动手?’ 徐克心中猛然生出一个念头。 醉仙老谷每天都会光顾这里,而今天恰逢老谷不在,这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如果果断出手,他不仅可以轻松解决壁友,还能一举消灭客栈内所有的人。 ‘该不该出手……’他心中犹豫不决。 正当他心绪纷乱如麻时,不远处的壁友突然有所动作。只见他手腕轻抖,向客栈的墙壁扔出一个东西。 呼! 那物件如闪电般划过空气,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 啪! 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纷纷转头看向他。 “已经有苍蝇飞进来了。”壁友一脸厌恶的说道。 “……”众人一时无语。 徐克的目光紧随其后,发现那是一根细长的小木棍,通常用来剔牙的,而现在却牢牢插进了墙壁里。 更为惊奇的是,这小木棍正中间钉着一只苍蝇,苍蝇的翅膀微微颤动,显得异常突兀。 ‘这,这也能做到?’ 徐克的心中涌起一阵震惊。 虽然擅长暗器的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并非不可能,但问题在于,如果壁友真是个擅长暗器的高手,那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明显的破绽呢? 这绝对不可能。 这种情形显然与他的预想不符,‘他一定隐藏了什么。’ 徐克的心中多了一分警觉。 他决定继续观察壁友。 * * * 客栈后的空地上,暮色四合,昏暗的光线如一层薄纱笼罩着大地。 四个身影在这朦胧之中忙碌着,正是白光和他的三个徒弟。 石头在他们的剑刃之下,发出沙沙的磨擦声。 可此刻,白光的心情却如同骤然翻涌的海浪,汹涌澎湃,难以平静。 “永风这个小子!居然敢丢下我们,自己一个人走了!” 白光的怒吼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 刚才还乖乖同意放人,现在的白光却气得大喊大叫。 他恨恨地看着那块坚硬的石头,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在将石头打磨光滑之前,他们一刻都不能离开这里。 相比之下,永风的师兄们似乎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师父,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师门?”永续的声音里透着疲惫,他的双眼因日夜劳作而显得无神。 此刻的南宫世家已然被抛诸脑后,他们心中只渴望着能早日归返师门,哪怕只早一天。 这已经是他们在这里打磨石头的第三天了,日夜不停。 偶尔他们会进客栈喝点水休息一下,但眼前有美食却不能吃,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他们饥肠辘辘的心灵,这让他们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啊!我不干了!” 终于,忍无可忍的永宁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猛地站了起来。 “你快磨好了吗?”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 “……!” 众人心中皆是一凛,不知何时,壁友已经如鬼魅般出现在他们身边。 壁友直直看着站起身的永宁,问道。 “啊……我说坐着磨累了,我要站着磨。腿都麻了,哈哈。”永宁连忙露出一副最真诚的笑容解释道。 永宁勉强笑着,又开始卖力地用剑打磨石头。 耳边立即开始响起“刷刷”的声音,空气中都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就在这时。 咔嚓! “啊!” 突然,一声细微的脆响传来,白光也随之尖叫了一声。 众人皆是大惊,纷纷转头看向他。 只见白光面色骤变,如一张白纸般毫无血色,愕然指着自己打磨的石桌边缘。 那里,竟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凹陷。 第52章 两个怪物 石头被打磨得过于粗糙,突然间,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从台面上掉落,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白光的脸色骤然一变,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块石头上,他的手微微颤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转身对壁友说道:“这……可能是石头本身的问题。既然石头也没有了,那我就到此为止吧……”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忽然一阵强风席卷而来。 几人还未反应过来,壁友的身影已仿佛化作了一道虚影,瞬间消失在他们面前。 片刻后,风停云散,壁友的身影再度出现,这次却带着一块硕大的石头,放在他们旁边。 石头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壁友冷冷地扫了一眼白光,缓缓说道:“石头还有很多,不够的话再说。” 白光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脸上的惊愕与绝望几乎凝固成了冰雕。 那句话的意思很明显——让他从头再来。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嘴里喃喃自语:“这……这不是真的吧?这肯定是个可怕的梦。哈哈哈……” “……” 此刻,他的徒弟们面面相觑,震惊之色无以言喻。 几个徒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师父。 同时,他们全神贯注地继续着手中的工作,生怕自己也遭遇这样的“可怕经历”。 “刷刷刷。” 石头在剑刃的磨砺下发出均匀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焦躁而沉闷的气氛。 此时,在一旁的徐克正以一种近乎恍惚的状态,暗中注视着这一切。 他的眼神如同被定格的雕像,心中涌起了层层震惊的波涛。 “我刚才是看错了吗?”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人怎么可能带着这么大一块石头在空中飞行得如此之快? 这完全超出了常理,甚至连他这样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无法接受眼前看到的一切。 ‘不,肯定是我眼花了。’ 徐克强迫自己这样认为,并不断自我安慰,将自己对刚才情景的怀疑压下。 他强迫自己重新集中注意力,决定继续观察壁友。 * * * “吱呀——” 客栈的门被推开,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动。 一个邋遢的老者走进了客栈,徐克故作不在意,但内心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这个人身上。 这个老者,正是传说中的醉仙老谷! 他微微挥手,向壁友打了个招呼,声音中带着些许随意却又不失亲切: “老朋友,我来了。” 壁友见状,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对此早有预料:“还以为今天你不来了呢。” 老谷随意地摆了摆手,从破旧的衣袍中取出一株药材,递向壁友:“我去找这个了,所以晚了。” 徐克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到那株药材上,只见老谷手里捧着一根浑身微微泛着光泽的山参。 那人参的根茎粗壮,几乎有成人的手臂那么粗,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药香,直入人心。 “是人参啊。”壁友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显然这株人参是罕见之物。 “没错,而且是几百年年份的山参。”老谷得意地答道。 话音一落,客栈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他手里的山参。 “这,这是真的吗?”王勇忍不住开口,声音中透着激动。 他的眼神紧盯着那根山参,这是他见过的最珍贵的宝物,此物对练武之人大有裨益。 “当然是真的。”老谷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怎么?你感兴趣?” 王勇和三峰对视一眼,激动地连连点头。 但老谷却毫不留情地说道:“别做梦了。这是我带给我的朋友的。” “我不需要。”壁友随口就婉拒了,彷佛在拒绝一株无名杂草,而不是珍贵的陈年人参。 “你不需要,但她可能会需要。” 老谷微笑着捋了捋胡子,指了指正在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陈小熙。 正如老谷所言,陈小熙确实需要这种灵药。 虽然她现在没有学习武功的打算,但如果想继续在昆仑山这样一个经常有武林人士出没的地方经营客栈,终有一天她需要学会武功,到那时这灵药将派上大用场。 一株如此珍贵的灵药无疑会大大增加她习武的保障。 “拿着吧。”老谷随手将人参递了过来。 壁友明白,老谷把人参交给自己,而不是直接给陈小熙,是因为这种灵药如果使用不当,可能会成为毒药。因此,使用它时需要格外小心。 “那我就不客气了。”壁友向老谷点头感谢,接了过来。 “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这么好的地方,会有股不对劲的味道呢?”老谷突然说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 众人面面相觑,对老谷的话感到困惑不已。 老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沉声说道:“我觉得这里有个和死亡关系密切的家伙来了。” “……!” 徐克的心脏猛然一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立刻就意识到,老谷所说的那个人,指的就是他自己。一听此话,徐克心中涌起一股冷汗,仿佛被冰冷的利刃划过一般。 然而,更让徐克震惊的还在后面。 “别管他。”壁友淡然说道,语气中带着一股平静。 老谷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趣地问道:“你认识他?” “不认识。”壁友的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波澜。 “那为何?”老谷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是客人。只要不惹事,就没问题。”壁友的语气轻描淡写,似乎对一切都了然于心。 “这样啊?也是,反正你们客人不多,挑着不接待的话,生意会更难做。” 老谷点了点头,似乎表示理解。 “不过我来的时候看到他还有同伴呢,大概有十个左右。” “……!!” 老谷的话让徐克的眼睛再次瞪大,几乎要从眼眶中跳出来。 ‘难道他发现了飞影十客的存在?’ 这不可能。 他的心脏在剧烈跳动,飞影十客一直在山下潜伏,隐藏得滴水不漏,不可能被任何人发现。 徐克压住心头的震惊和不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接下来壁友的话,更让徐克感到绝望。 “我知道。”壁友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 ‘他,他竟然知道?怎么可能?’ 徐克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飞影十客一直在远处待命,按理说壁友不可能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这完全无法解释。 他的整个世界观崩塌了。 “那他们为什么不动手?”老谷继续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 “也许他们还会来做客。”壁友回答得漫不经心,似乎对这事并不在意。 “也对,哈哈。”老谷轻轻点头,嘴角微微一笑。 “……” 听着两人的对话,徐克的心中涌起了深重的恐惧,仿佛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 徐克终于明白,在传说中的醉仙老谷面前,自己的一切掩饰和伪装不过是个小丑。 同时,他还意识到了一件更加可怕的事实。 ‘他们两个都是怪物。’ 那些他曾经认为的所谓“破绽”,实际上根本不存在。 正是因为这个壁友毫无破绽可言,才使得他产生了错觉。 若他真的贸然出手攻击其中任何一个,恐怕早已命丧黄泉,尸骨无存。 想到这里,徐克的心跳如鼓,几乎要从胸膛中蹦出。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毕竟多年的严酷训练让他在危机时刻能将情绪隐藏得无影无踪,甚至连心跳也能控制得如同无物。 然而,这两个怪物似乎也看穿了他的伪装。 “他在发抖,看来快走了。”老谷悠悠说道。 “所以我说不用管他。”壁友的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 “……” 此刻的徐克精神完全崩溃,已无暇顾及两人的对话。 他目光焦急地寻向了陈小熙,心中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徐克踉踉跄跄地站起身,走向了陈小熙。 “多……多少钱?” 他努力控制自己颤抖的喉咙。 “总共一百四十五文。”陈小熙微笑着回应。 “什么?这么贵!”徐克瞪大了眼睛。 “您点的是我们客栈里最贵的菜。”陈小熙耐心的解释道。 此时,徐克才注意到自己之前只吃了几口的那道鸡肉菜品竟然如此昂贵。 “……给你。” 徐克心烦意乱,顾不得与她纠缠,爽快地掏出银子,随手一抛,迅速离开了客栈。 第53章 魔道至尊 魔道第一人血天血绝天。 他是魔道之天,天魔神教的教主,十万魔道人的主宰。他的威名赫赫,宛如天地间的魔影,令人闻之色变。 然而,即使如此,这位般的人物对自己现有的地位仍然感到不满足。他心中燃烧着一个狂热的愿望,那就是将天下彻底握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成为这世间唯一之霸主。 或许是天命回应了他那疯狂的愿望,岁月之长河,终于在他晚年,将他梦寐以求之宝物,送到了他之手中,那就是传说中的绝世武功——天魔神功。 这部绝学,乃是魔道始祖天魔所创。昔年,天魔凭借此功威震中原,大杀四方。它包含了无尽的力量与奥秘,是魔道中最强的武学宝典。 血绝天在众多魔道遗迹中,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将其收入囊中。 那一刻,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那巨浪如狂暴之海啸。 “哈哈哈!终于得到了!” 血绝天仰天狂笑,那笑声如同雷鸣贯耳,震得四周山川颤动,树叶簌簌落下。 此刻的他,仿佛找到了统治世界的钥匙,兴奋得几乎无法自抑。他的眼神之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看到了自己称霸天下之未来。 只要能够完全掌握这门绝学,称霸天下、挑战古今第一,他坚信将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 他将天魔神功的秘籍内容,深深地刻在脑海中。那每一个字符,都如同烙印一般,印在他的灵魂深处。他将天魔神功的秘籍内容深深地刻在脑海中。随后,他毫不留情地将这部秘籍焚烧殆尽。 这是为了确保世上只有他一人能够掌握这门绝学。 他的声音低沉而凌厉,犹如闷雷滚滚,在空气中炸响: “什么五绝,四大天王,统统来吧!等我把这功法全学会,你们所有人都会被我一人扫尽!”那话语中充满了霸气与自信,仿佛天下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抱着这样的心态,血绝天将教中的一切事务交给了手下和弟子,闭关修炼,开始了他最后的征程。 天魔神功果然是旷世绝学,即便他已经达到武道的巅峰,也难以轻松掌握这门绝学的精髓。但他从未放弃,逐步攻克,那坚韧的意志如同钢铁一般,不可动摇。 终于,他进入了最后的修炼阶段——天魔三剑。 当他学会了第一剑——天暴魔火斩时,身体的变化令人瞠目结舌。骨骼结构剧烈变动,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重塑他的身躯。那声音如同炒豆般噼里啪啦作响,令人胆战心惊。他经历了一次脱胎换骨的蜕变,仿佛从之间归于凡人之中,然而,那力量和气息却显得更加恐怖,威势更是倍增。那气息如狂风暴雨般席卷四周,让人感受到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继而,他习得了第二剑——修罗大灭劫。此剑乃是改变生死的绝学,使得他的身体逆生长,竟开始实现他梦寐以求的返老还童。这一过程中,他的肌肤变得光滑如新,气色红润,犹如重生一般。那肌肤仿佛婴儿般娇嫩,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血绝天在这股强烈的变化中无比激动,心中燃烧着对未来的期盼:“第二剑已经能让我返老还童,那第三剑又会带来何等惊世骇俗的变化呢?” 然而,第三剑——天地开辟,乃是天魔神功的终极奥秘,却极其难以掌握。 即便血绝天已经倾尽全力,也始终无法洞悉其中的玄妙。 一个月、两个月,岁月在无情地流逝,一年、两年…… 无论他如何努力,如何揣摩,那隐藏在剑法背后的真谛依然如同幽灵般捉摸不定。 仿佛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看似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啊啊啊!真让人疯掉!” 血绝天的怒吼如雷霆般回荡在幽暗的石室内,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似乎连天穹也被他的愤懑震动。 五年的苦修,仿佛无尽的深渊,黑暗而又漫长。 每一次的挫败和无果都如同在他心中插入一把利刃,那种绝望如影随形,让他几近疯狂。 天魔三剑,成为了他无法摆脱的噩梦。犹如巍峨的山峰,矗立在他的面前,难以逾越。 只要掌握最后的天魔三剑,他就能称霸天下,成就无上的魔道霸业。 然而,至今为止,他却始终无法突破最后一关。 心中的不安与自尊心的碰撞,让他无法容忍自己无法完全理解这门绝学。 他的自尊,他的雄心壮志,无法容忍一丝失败的余地。作为即将统治天下的魔道第一人,他绝不能容忍自己连天魔遗留下来的武学都无法理解。 于是,血绝天愈发执着于天魔三剑。 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其中,力求揭开最后的谜团。每一次的失败,每一次的挫折,都让他愈加沉迷于其中。 “只差最后一剑了!最后的三剑!”他在心中不停地默念,不断激励自己。 然而,这种执着渐渐变成了盲目的狂热。那狂热如同一团火焰,燃烧着他的理智,让他陷入了无尽的疯狂之中。 当他终于发现之前忽略的关键部分,找到了解决问题的线索时,内心的狂喜却被突如其来的痛苦所打断—— 咳! 第54章 神功大成 血绝天猛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那殷红的血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如同一朵绽放的血色之花,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只觉体内的气脉恰似一条失控的洪流,疯狂逆流,那汹涌之势,仿佛一座沉寂已久的火山骤然猛烈爆发。 “走火入魔了?!” 没错,体内的真气此刻如同翻滚的岩浆,炽热而狂暴,彻底失去了控制。那真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似要将他的身躯撕裂。 “不!我已经快成功了,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被区区走火入魔毁掉。我是血绝天!魔道第一奇才血绝天!我绝不会屈服于这种东西!绝不能倒下!” 他咬紧牙关,双拳紧握,目光如剑,集中所有力量和精神,决心与体内暴走的真气进行最后的殊死搏斗。 这是一场与自己内心深处的恶魔的激烈斗争。那恶魔张牙舞爪,仿佛要将他吞噬。 他的每一寸精神都在拼搏,每一丝气息都在拼命抗衡。强大的内力与暴走的真气相互碰撞,几乎使得整个石室都在剧烈颤动,墙壁上的石块簌簌落下。 经过无数个痛苦的时刻,血绝天终于获得了胜利。 他艰难地稳住了体内的气息。 终于,他练成了天魔三剑,完成了自己最大的梦想! “呼……”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虽然已然成功,但眼中的神情却显得极为迷茫和疲惫。 然而,当他稍稍平静下来时,却发现了一个更加惊人的问题—— “嗯?我是谁?” 他失去了所有记忆,那记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抹去。 他皱起了眉头,脑海中一片空白。所有的记忆都如同被卷走的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一丝痕迹。 他无法想起自己是谁,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过往的一切仿佛被一层神秘的迷雾笼罩,让他无从探寻。 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无法想起。 “这到底是……”那困惑如同一团乱麻,缠绕在他的心头。 唯一清晰的感觉就是,这个狭小的石室让他感到压抑,将他困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那黑暗如黏稠的墨汁,紧紧包裹着他,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那我就出去吧。”他自言自语。 轰隆! 血绝天纵身一跃,如同一道流星划过,气势犹如排山倒海,石室的墙壁在他的力量下彻底崩溃,碎石飞溅,尘埃弥漫。 血绝天就这样破开了石室,走了出来。 * * * 血绝天粗暴地打破了石室的天花板,巨大的石块轰然落下,轰动山谷。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地,站在了山顶上。他开始慢慢观察周围的环境。 天空湛蓝如洗,云朵未见,阳光洒落,山花烂漫。五彩斑斓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溪水在岩石缝隙中潺潺流淌,鸟儿在空中成双成对地翩翩飞翔。 春天的美景如画卷一般展现在眼前,仿佛进入了人间仙境。 然而,即使如此宜人的景色,血绝天的脸上却布满了愁苦与迷茫。春风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一丝清凉,却无力驱散他心头的阴霾。 “果然什么都记不起来。”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沮丧。 脑海中唯有那个模糊的数字——“三”——在他心底徘徊,成为唯一的线索。 “我有家人吗?” 他轻声喃喃,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伤。 如果他真的有家人,那他们此刻该多么焦急地等待他的归来?想到这里,他不禁心中泛起一阵阵愧疚和惆怅。 “如果还有妻子呢?她会不会一直在等待着我?” 他的思绪不断游离,设想着如果还有妻子的话,她是否会守着旧日的承诺,痴痴地盼望他的归来。 “更不用说,如果还有一群孩子呢?” 血绝天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仿佛看到了那些幼小的身影在无尽的等待中渐渐成长。 “朋友呢?恋人呢?师父呢?徒弟呢?仇人呢?” 这些问号如同沉重的石块压在他的心头。他的过去仿佛被一片混沌笼罩,所有的记忆都化作了无形的雾霭,只剩下无尽的困惑与彷徨。 “唉……”他不由自主地长叹一声,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带着一丝孤独和无助。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明白自己为何而活,更不清楚自己的目标是什么,这种失落感几乎将他逼入疯狂的边缘。 “我为什么会在这深山里呢?” 他试图理清思绪,拼命回忆起自己能记住的最早的记忆。 “对了,我当时身体很痛。”他突然想起了那一刻,全身的穴道如同被利刃割裂般剧痛。 紧接着,痛楚瞬间消失,他的身体似乎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治愈,恢复了完好无损。 这是他能记住的唯一片段,其他的一切,如同被掩埋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无法触及。 他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那些破碎的记忆犹如断裂的丝线,无论如何也难以拼凑成完整的画面。 山顶的风继续吹拂,他的心却如深渊般沉寂。 “算了,不管了。”血绝天最终放弃了那无尽的自我探索,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对未知的未来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不确定。 然而,他的脚步并没有因此停下,而是执着地迈出了第一步。 周围的景色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身形从高耸的山顶直直坠下,速度快得惊人。 “哦哦!这是什么?” 他几乎没走几步,就已经从高耸的山顶下到了山脚,这让血绝天自己也感到惊讶。 他双目圆睁,一脸惊愕。 “再来一次?” 嗖! 这次也是一样。 不待他回过神来,他只走了三四步,再次以惊人的速度回到了那片熟悉的山顶。 “哈哈哈,这真是太神奇了,真有趣。再来一次?” 他的好奇心被彻底调动起来,忍不住想要尝试更多次。 嗖!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山顶,重现时却是另一座山脚。 于是,他不断重复着上山下山的动作。 嗖! 他的身影在山林中穿梭,似乎与周围的一切融为了一体。 一开始,他只打算做三次。 但是,因为实在太有趣,令他欲罢不能,不知不觉中已经做到了三十次。 他心中一动,决定不如就凑个整数,来个三百次吧。 ‘三’这个数字在他心中充满了莫名的吸引力。 结果,他很快又犯了个错误。 “糟了,多做了一次。” 三百零一次。 他莫名地感到不舒服。 他有种感觉,似乎必须做满三千次才行。 于是,他决定继续行动,直到三千次为止。 就这样,血绝天开始在这座山、那座山、看到的每一座山上,反复做着登顶又下山的奇怪举动。 第55章 金刚不坏 徐克没有丝毫放弃这次任务的打算。 他的心中早已决意,此次任务无论如何都不能失败。 不仅仅是为了丰厚的酬金,更因为他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轻易放弃。 虽然他知道自己目前还没有足够的实力杀死那个人,但他决定一步步来,慢慢从长计议。 “即使要花十年,我也一定要杀了你。”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铁石一般坚硬。 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疯狂的光芒,仿佛已看见自己站在壁友尸体旁,完成了他心中的宏愿。 他下定了这样的决心,于是召集了飞影十客,准备给他们下达新的命令。 他们十人整齐地列在他的面前,个个神色凝重,恭听徐克的安排。 “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在昆仑客栈百里外开始监视。我们的首要目标是他的身边人……” 他深知,现在直接对付壁友显然是自寻死路,从他身边的人入手,寻找突破口,才是眼下更合理的策略。 就在徐克与手下们商议得如火如荼时,突然间—— “刷!” 一声轻微的声音,在他们之间突兀地响起。 那种突如其来的不安与惊慌,让他们的神经瞬间紧绷。 “啊啊啊!” 一声惊恐的尖叫打破了宁静,他们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只见,在飞影十客之间,赫然出现了一颗头颅! 这颗头颅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惊得众人面面相觑。 最初,他们还以为是来袭的壁友或老谷,但幸运的是,不是这两个人。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 细看之下,那头颅上的人,容貌邋遢,年纪不过二十左右,满脸的茫然。 “你,你是谁?!”徐克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和怒色。 此刻,他的心中已充满了愤怒。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显然打乱了他的计划和心绪。 “我?我是……嗯,说起来我是谁呢……” 那陌生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 众人紧张地盯着他的嘴,等待他的回答。 然而,陌生人思考半天后,却露出困惑的神色,摇摇头道: “我不知道。” 他用一只手捂着头,好像头痛得厉害。 看到这怪异的举动,徐克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显然耐心达到了极限。 自从在昆仑客栈受辱后,他的怒火就一直无处发泄,现在这突然冒出来的怪人,更让他觉得是故意来捣乱的。 这人看上去完全不像什么高手,徐克毫不迟疑地下达了命令。 “处理掉他!” “是!” 随着他的命令,飞影十客中的一人应声而动,他的动作如风般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烁的长剑,剑光一闪,直逼向那个陌生男人。 “唰!” 剑光划破空气,带起一阵尖锐的呼啸。 那剑光径直砍向陌生人的身体,力道凶猛,剑势如虹,意图一招致命。 “铛!”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犹如钟磬般在山谷中回荡。 “……?” 一瞬间,飞影十客与徐克都愣住了,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充满了疑问。 剑砍在人身上,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眼看着剑刃与肉体接触的瞬间,竟然没有血光四溅,而是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这一幕让人不禁瞪大了眼睛,所有人的心脏几乎停跳了几秒钟。 紧接着,一声惨叫撕破了这份宁静。 “啊啊!” 那挥剑的飞影十客武者反而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手腕,神情扭曲,连连向后退去,最后跌倒在地。 他的眼中充满了惊恐与疑惑,显然对自己突如其来的痛苦感到措手不及。 “金刚不坏之身?!” 飞影十客的其他人迅速围拢过来,个个目光惊疑不定,似乎都在猜测眼前的年轻男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那年轻男子的身体里忽然散发出了一股厚重的杀气,如同无形的黑云将周围的空气压得如实体般凝滞。 随着气息的扩散,他身上的长袍在风中微微飘动,带起一股威严与压迫的气势,笼罩了四周。 “这,这是什么?!” 飞影十客的成员们纷纷感到了一阵窒息的恐惧。 甚至连徐克也被这股气息所冻僵,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这一生中从未遇见过如此强大的气息和杀意,内心深处的不安变得愈发剧烈。 “上来就对我拔刀?看来你们是打算杀我了。那么,你们也做好了被杀的觉悟吧?”年轻男子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冷漠而凌厉。 “等,等一下!” 徐克试图制止这场即将爆发的危机,但话还未出口,那人的身影已如幽灵般突然消失在眼前。 “呼!” 一阵风声呼啸而至,那人身形闪烁,在一瞬间来到众人中间。 他的拳头带着旋转的气流,如同疾风暴雨般席卷开来,所有围在他身边的飞影十客瞬间被那股旋风卷起。 “轰!” “啊啊啊!” 一声巨响,整片山谷都为之震动,尘土飞扬,飞影十客的十名精英被那股强大的旋风摧毁,仿佛纸屑般被撕裂,血肉四溅。 徐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手下在这股旋风中化为无数碎片,整个人呆立在原地,目瞪口呆,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他不得不死死抓住自己颤抖的双腿,试图让它们停止发抖。 这样的恐惧感,是他一生中从未经历过的。 在那股威势面前,他感受到了一种深刻的无力和绝望。 更奇怪的是,那人自己似乎也对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惊讶。 “一下就结束了?我本来还想打三下的……既然如此,就由你来承受剩下的两下吧。” 他的话语带着一丝淡然和不屑,仿佛这场战斗不过是他的一场随意玩耍。 “……!” 徐克的嘴角抽搐,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人,他的心脏几乎跳出了胸腔。 他咬紧牙关,竭力克制自己恐惧的情绪,否则他会因为恐惧而发出声音。 “你到底是谁?!” 徐克沙哑着嘶吼道,带着最后的挣扎。 “我不是说了吗?我也不知道。”那人答得漫不经心,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 “轰!” 徐克还没来得及反应,脸上就挨了一拳。 那拳头如同山岳般重击而来,剧烈的疼痛瞬间袭遍全身,意识逐渐模糊。 作为杀门的十大杀手之一,徐克的意识在这一拳之下彻底断裂,再也无法支撑。 而那男人信守承诺,又在徐克的脸上补了一拳。 “砰!” 这一拳落下,徐克的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整个山谷中只剩下那人的身影和徐克的残骸,以及一片死寂的寂静。 * * * 失去记忆的血绝天一直在各个山头乱走,结果不小心多爬了一次山,超出了三千次。 于是,他决定干脆爬满三万次。 而他最后一个登顶的山峰,正是这座昆仑山。 “这次我一定要准确地爬满三万次!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如同疾风掠过山林,带着一丝狂放与不羁,回荡在昆仑山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即使是他,两天两夜不眠不休地爬山,也使得他感到有些乏累。 当然,体力他还是没问题的。 问题是——他饿了。 虽然他想抓山里的野兽吃,但却完全忘记了该怎么烹饪,根本吃不下。 而生吃更是不可能的。 眼看着手中的食物难以入口,他的饥肠辘辘让他变得焦躁不安。 就在这时,他遇到了徐克和飞影十客。 血绝天原本只是打算看看是否能从他们那里弄到一点食物,未曾料到对方竟然对他拔刀相向。 于是,他给予了应有的惩罚。 “咕噜。” 饥饿的声音从血绝天的肚子里发出,尽管他刚刚经历了激烈的战斗,但腹中的饥饿依然如影随形。 “啊,我好饿啊。” 饥肠辘辘的血绝天四处张望。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栋奇怪的建筑上。 一块巨石突兀的粘在建筑上,看起来极其古怪。 而建筑前的招牌上写着几个古雅的字迹: “昆仑客栈?” 他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字还是认得的。 不过要理解这些字的意思却并不容易。 “等等,客栈?这好像很熟悉,是做什么的地方来着……?” 他努力在混乱的记忆中寻找答案,但仍旧毫无头绪。 饥饿使得他的思绪更加模糊,他的心情也逐渐变得焦急。 就在这时,一股令人垂涎的香味从建筑内部飘散出来,弥漫在空气中。 那香味让他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口水也不由自主地涌出。 他的胃部不断咕噜作响,那香味仿佛是一剂强烈的催化剂,让他整个人充满了急切的渴望。 “闻起来是从那边传来的!难道是吃饭的地方?” 他激动地自言自语,脸颊因为兴奋而迅速变得绯红,眼中满是贪婪的光芒。 他身影一闪,向昆仑客栈的大门冲去,毫不犹豫地推开了沉重的大门,走了进去。 第56章 三人成虎 傍晚时分,金色的余晖洒在昆仑山的客栈之上,静谧而又恬淡。 此时,徐克已经带着飞影十客离去,老谷也已隐入山林,整个客栈显得愈发空旷。 唯有冷笑峰一行三人,仍然坐在窗边,聊着天,偶尔发出几声轻笑。 就在这时,客栈的大门被猛然推开,发出一声清脆的“咯吱”声,打破了这一片宁静。 “欢迎光临!”陈小熙立刻起身欢迎道。 来者看起来大概十八九岁,和陈素熙差不多年纪。 他的身材适中,眉毛浓密如刀,脸部线条分明,透着几分英气。如果往好里说,是他看起来个性十足;但若不客气地说,他的面容则显得相当邋遢。 他的脸绝不是你在大街上常见的那种。 细看之下,他满脸灰尘,衣衫褴褛,仿佛刚从山中长途跋涉归来。 而这样的形象,与他身上那件黑色长袍显得格格不入——那袍子上绣着金色花纹,华丽非凡,在他身上显得如此突兀。 “这是吃饭的地方吗?”他一边好奇的四处打量着,一边语气认真的说道。 他看起来是认认真真在问这个问题,但在别人眼中,他显得非常古怪。 周围的客人皆是面面相觑,心中暗想:谁会来到客栈问这种问题?这人莫不会是个傻子? “当然是。不过现在我们只供应面条和饺子。” 陈小熙热情地回答道,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年轻人问的奇怪的问题并不在意。 “面条,饺子……” 血绝天微微皱眉,思绪游离,因为他完全记不得面条和饺子是什么东西。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惟有那隐约的饥饿感在不断提醒着他。 “听起来像是食物……” 他低声自言自语,仿佛在努力梳理自己破碎的记忆。 “要来点吗?”陈小熙看着他,嘴角微扬,客气的问道。 “好吧。但是我没钱。” “什么?”陈小熙一脸诧异。 吃霸王餐的人见过不少,但是像他这种吃的毫无羞愧、理直气壮的人还真是不多见。 血绝天坦率地回答,神情自若,毫无顾虑。他只是非常坦率地陈述了事实。 显然,他并没有意识到这种表述的尴尬。 他不像壁友那样有羞耻心。他说话时毫不犹豫,甚至显得理直气壮。 所以他看起来非常厚颜无耻。 而他这种态度让客栈里三个男人感到极其不满。 “喂,你这家伙。”王勇冷冷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丝冷峻。 “……?”血绝天微微一怔,抬起头来,看向王勇三人。 此时的王勇已不再是那个在壁友和陈素熙面前那副善良温顺的样子,面容上浮现出他在金虎帮时的凶狠与桀骜。 他的身后,三峰的眉头紧锁,一脸凶恶,冷笑峰则用他那冰冷的目光紧盯着年轻人。 “你选错地方了。这儿不是你这种人可以撒野的地方!” 王勇的语气透着十足的威胁,似乎下一刻就要冲上去教训一下这个厚颜无耻的年轻人。 他们之所以站出来,原因很简单——想在壁友和陈素熙面前表现一番,期待日后能从中得到好处。 更何况,眼前这年轻人看上去邋里邋遢,根本没有任何威胁性。所以他们觉得这是一个展示自己勇气的好机会。 “你们是在找我麻烦吗?”血绝天淡淡问道,目光随意的扫过三人,闪烁着一丝不屑。 仅仅这一句话,却让王勇和三峰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明明对方什么都没做,只是看了他们一眼,问了这么一句,竟然让他们感到一阵泰山压顶般的压迫,甚至呼吸都变得困难,身体不受控制地住后退。 ‘这家伙是谁?怎么长得这么吓人?’ 王勇和三峰心中暗道,面面相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正当他们二人感到惊慌失措时,冷笑峰开口了。 他声音低沉的说道:“看来你是有点依仗,但最好别太过分。你要是不想受伤,就到此为止吧。” 语气中透着赤裸裸地威胁,显然是在警告这个年轻人不要轻举妄动。 然后,面对冷笑峰发出的警告,血绝天却露出了一丝不屑一顾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 他在走进客栈前,曾经与徐克和飞影十客交手的经历,使他明白了一件事。 不,事实上,在这之前他就一直感觉到了。 在他穿梭于一座座山之间的时候,血绝天就已经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那种强大的感觉如同火山爆发,令他心中暗自惊叹。 他并不完全明白自己的来历,但每一次挥拳、每一次跃起,都让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拥有着超乎寻常的武力。 他记得有一次,面对一块巨大的岩石,他只用力一拳打下去,那岩石竟然如同被雷霆击中,瞬间化作粉尘,四散而飞。 不仅如此,他在密林间徘徊时,周围密布参天的大树。当时他忍不住想要试试自己的力量,用力地向一旁吹去,竟见一棵参天大树应声而倒,轰然作响,尘土飞扬。 不难想象,自己若是置身于江湖之中,定能成为人人敬畏的存在。 尽管他现在失去了记忆,但他很清楚,毫无疑问,自己是一位极其厉害的人物。 那种来自骨子里的自信与强大,尽管被遗忘的过往深埋心底,却依旧透出一股无形的气势。 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曾是名动江湖的绝顶高手,纵横四方,何曾受过如此轻视? 冷笑峰、王勇与三峰,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一般。 但现在,眼前这几个看起来毫无威胁的小人物,竟敢对他无礼,真是可笑至极。 此刻,他的眼神骤然改变。 之前因为饥饿而懒散的目光,如今却犹如猛虎锁定猎物般锐利,透出一股凶猛的气息。 ‘天啊!’ 那凶狠的目光比猛虎更为残忍,仿佛能洞穿人心。 看着他,冷笑峰三人心中不由得一紧,仿佛有利刃在无形中划过,撕扯着他们的心灵。 ‘完了完了!’王勇心中暗道,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所谓“眼神能杀人”,在这一刻,他们看着血绝天,仿佛这一说法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空气中只剩下他们紧张的吞咽声,似乎连风都为之停滞。 终于,血绝天开口了。 低沉而有力的声音缓缓传来:“你们知道我还没动手的原因吗?” “……?” 三人面面相觑,心中疑惑不已。 “就是因为你们有三个人。如果只有一两个人,你们早就去黄泉路上了。” 他冷冷一笑,眼中闪烁着不可一世的威严。 “呃……” 为什么三个人就没事,不是三个人就会死掉? 这青年说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但三个人此刻却无暇去思考这些。 他们现在心中却充满了恐惧,时间在此时仿佛静止。 时间越长,他们就越感到后悔,后悔自己做出了冒失的举动。 “……大哥,现在怎么办?”三峰悄声传音,声音因为极度紧张而变得沙哑。 “……这家伙看起来真的很危险。”王勇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附和。 冷笑峰听罢,沉默片刻,双眼微闭,似乎在努力压抑心中紧张的情绪。 然后,他缓缓转身,迈开步伐,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大哥这是?” 王勇和三峰不知道冷笑峰此举是什么用意,一时愣在当场。 冷笑峰慢悠悠地走回座位,坐了下来,面色凝重,低声说道: “你们没听见壁友大人之前说的话吗?不许在这里闹事。所以这次我们暂且就放过这家伙吧。” “……是,大哥。”王勇和三峰连连应声,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还得是大哥机智,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尽管冷笑峰这么说,他却始终没有避开血绝天那恐怖的目光。 仅从这一点来看,冷笑峰确实有让人敬佩的地方。毕竟王勇和三峰绝对做不到像他那样正视那种威压。 但很快,他们的敬佩之情被眼前的一幕冲散得无影无踪。 冷笑峰的腿在发抖。抖得简直像筛子一样。 “喂,他的腿在抖吧?”王勇小声说道。 “岂止是腿?手也在抖,额头上都冒汗了。”三峰低声附和道。 “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吓尿啊?”王勇和三峰心中暗笑。 冷笑峰虽然嘴上硬撑,然而内心的恐惧已然将他吞噬。 他强装镇定,心中却暗自惊慌,毕竟在这样一位强者面前,任何的逞强都是徒劳无益。他只是在小弟面前试图展现出一个大哥的威风,实际上心中早已波涛汹涌。 但这毕竟也需要巨大的勇气,甚至冒着生命危险。 “既然大哥发话了,我们也暂时饶了他吧。”王勇立即顺着台阶说道。 “好,就听大哥的。”三峰马上点头称是。 于是,王勇和三峰也默默地走回冷笑峰身旁坐下。 而血绝天似乎已经对他们失去了兴趣,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吃的…… 第57章 罕见对手 现在,血绝天唯一关心的,就是缓解那令人难忍的饥饿感。 几天的奔波,饥肠辘辘让他感到力不从心,思绪也变得模糊不清。 就在这时—— “没钱吗?” 不知何时出现的壁友说话了,血绝天的目光立刻转向他。 两人的视线相遇的刹那间,客栈内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啪嗒啪嗒。 只有不知道从哪传来的滴水声,此时显得异常清晰。 两人对视的那一刻,仿佛在他们之间形成了看不见的磁场,周围的人甚至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血绝天微微皱眉,心中一惊。 对面的人毫不畏惧地直视自己,面色淡定自若,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压迫感,这种从容令他心中一震。 不只是这样,看着这个人,他的心脏竟然不由自主地跳动起来。 心中一角泛起一丝不安,让血绝天感到十分惊慌。 “什么情况?这家伙是谁?” 血绝天暗自思忖,难道这人是个高手? 毕竟,他曾攀登无数座山,遇到过很多形形色色的武林中人,却从未对任何人有过这样的感觉。 血绝天深吸了一口气,故意使劲地大声说道: “对,没钱!” “呃!” 话音未落,瞬间,除了壁友之外,客栈内的所有人都不得不捂住耳朵,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因为血绝天在说话时,不自觉地将内力注入了声音中,宛如雷霆轰鸣,震耳欲聋。整个客栈甚至都有些摇晃起来。 幸好他是无意识地这么做的,所以力量有限,否则他们的耳膜恐怕已经破裂了。 壁友见状,急忙扶住摇摇晃晃的陈小熙,关切道:“你没事吧?” “没事。”她微微摇头,但脸色苍白,显然刚才受到不小的冲击。 “你退后。”壁友催促道,尽量让她保持安全距离。 “你小心点。” 陈素熙虽然退到了后面,眼神却依然关注着前方的局势,担忧地看着壁友,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她虽然不懂武功,但也能感觉到这次遇到的客人不同以往。 壁友则大步向前,淡定地站到了血绝天的面前,眼睛直视着血绝天的双眼,朗声说道: “在昆仑客栈,不允许吃霸王餐。” “那又怎样?” 血绝天冷冷回应,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并不在乎。 “没钱的话就离开。”壁友的声音坚定,带着十足的警告的意味。 “我不走!”血绝天语气愈加粗暴,双拳紧握,似乎随时准备大动干戈,“趁我还在好好说话的时候,快把吃的都端上来!” 其实,血绝天起初并不想闹到这个地步。他心中只想着填饱肚子,本打算随便找点吃的就走。 可眼前对方态度如此强硬,而肚子随着时间推移越发饿得发慌,脾气也随之暴躁起来。 更让他心中愤怒的是,壁友从头到尾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自己,仿佛在俯视一只蝼蚁。 这种态度令血绝天心中怒火中烧,他终于忍无可忍,决定先发制人。 “放肆!”血绝天怒吼一声,声音如同雷霆,震得整个客栈的木梁都为之颤动。 他的拳头裹挟着山崩地裂的力量,仿佛要将一切阻碍摧毁,气势如虹,直逼面前的壁友。 唰! 就在这时,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啪! 他的拳头竟被对方的手稳稳地挡住,宛如碰撞在坚硬的岩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什,什么?!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 血绝天瞪大了眼睛,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震撼,惊愕不已。 无论是面对飞影十客的联合攻击,还是与各路江湖高手的搏斗,他都是一招制敌。 他的拳头甚至能轻易将巨石击碎。 但这一次,却被对方的手轻而易举地抓住了,仿佛他的力量在对方面前毫无效果。 下一瞬间,他感到视线骤然改变,周围的景象似乎在瞬间拉远,世界都在他的眼前旋转。 轰隆! 只听一声巨响,壁友抓住他的拳头,毫不犹豫地用力一甩,血绝天的身体如同飞出的炮弹,直直被扔出了客栈,连周围的空气都发出嘶嘶声响。 “哇!不愧是壁友大人!” “太厉害了!” 周围的人纷纷惊叹,脸上流露出崇敬的神情。 在角落里,一直紧张地观察着的王勇和三峰等人,心中早已察觉到血绝天的危险性。 然而此时,连如此危险的对手,在壁友面前似乎也毫无招架之力。 他们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对壁友的实力更加心服口服。 然而,奇怪的是,壁友的神情却并不轻松,反而显得愈加凝重。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心中一沉。 “……” 其他人都没注意到,但事实上,他的胸口上有一个清晰的拳印。 在血绝天被抛出去的瞬间,他本能地挥出了一拳,正中壁友的胸口。 刺痛的感觉。 这种感觉从胸口传来。自从闭关修炼以来,他从未感受过这种疼痛。 壁友慢慢抬起头,目光透过客栈的门口,向外凝视。 血绝天正站在空地上,如同一头愤怒的猛兽,眼神中闪烁着不甘与怒火,死死盯着他。 壁友迈开大步,身形如松,向外走去。 * * * 血绝天脸上原先的那份从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紧张与困惑。 对方竟然挡住了他的拳头,甚至将他扔了出去,他怎么可能不紧张? 更令他不解的是,自己在被甩出去的那一刻,几乎是本能地挥出了一拳,然而对方看起来似乎毫发无伤,仿佛自己的攻击在他面前不过是微风拂面。 眼前这位看似平凡的客栈厨子,竟然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压力,令他感到如履薄冰。 此时,壁友也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如炬,凝视着眼前的对手。 自他重新现世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强大的对手。血绝天的气势如虹,令他感到心中隐隐生出几分不安。 从外表上看,这人比自己这个返老还童之人还要年轻。 这意味着什么? “这家伙也经历了返老还童吗?” 这很可能是对的。 否则眼前的局面就无法解释。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问题在于,对方体内隐藏着的那股气息。那股气息太过浓郁,宛如实质的黑暗一般,深藏在他的身体内部。 隐藏得如此之深,甚至连他起初都没有察觉。 但那股力量确实存在,而且异常的强大。 壁友在与血绝天的对峙中,心中渐渐明悟,对方的武道之路与自己截然不同。 “难道是修炼了魔功?”壁友心中暗自猜测,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很可能是这样。 眼前这个人,很可能是一个穷尽一生走在魔道之上的人,而且最终达到了巅峰。 另一方面,血绝天却在想着与壁友完全不同的事情。 他眉头紧锁,心中百般疑惑:“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看起来像是这里的伙计,怎么会这么强?” 一时间,他的自信心似乎开始动摇,“那难道我并不强大?难道是我自以为是?之前的一切不过是我自己的错觉……该死!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没找回记忆就要葬送在这里了!” 这种不安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令他无法平静。 就在这时,壁友迈开步伐,朝他缓缓走来,四周的气氛顿时凝重无比,仿佛空气都被压缩,散发出无尽的威压。 血绝天一阵心慌,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再次挥出一拳,想要驱散心中的恐惧。 唰! 这次壁友巧妙地侧身闪开了。 第58章 胜负已分 “真是奇怪。” 确实非常奇怪。 刚才在客栈里展现出来的招式,和现在展现的完全不同。 这一拳看似用了全力,但实际上弱得可笑,犹如病虎扑击,徒有其表。 当然,即便如此,这力量和速度足以轻松碾压一般的高手,但对壁友却完全不起作用。 砰!砰砰! 那拳风呼啸而出,狂风怒号,强大到几乎撕裂空气,周遭的尘埃被瞬间卷起。出拳快如闪电,只在须臾之间,便只能隐约看到模糊的拳影,那拳影如鬼魅般闪烁,仿佛无数道幻影交织在一起,将壁友紧紧裹挟其中。 但问题是,他的拳头一次也没有击中壁友。 壁友身处这拳影风暴的中心,却依旧神色淡然,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壁友如同山间轻灵的风,身形飘逸,动作极其简单,却能轻松避开所有攻击。 他时而侧身一闪,如飞燕掠水,轻盈而敏捷;时而微微后仰,似柳枝随风摆动,恰到好处地躲过那凌厉的拳锋。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仿佛与血绝天的拳头之间有着一种奇妙的默契。 渐渐地,血绝天的脸色变得僵硬,心中惊恐万分:“怎么会这样?!” 他的双眼圆睁,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他的拳头也越来越迟缓,如同被沉重的枷锁束缚住一般,每一次挥拳都显得那么吃力。 对手明显不简单,而恐惧也开始侵蚀他的内心——他意识到,这么下去自己可能会死。那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在他的心中不断蜿蜒游走。 仿佛在无形的黑暗中,他的心跳声都变得清晰而响亮,每一次跳动都如同沉重的鼓点,令他不得不面对这个可怕的事实。 呼! 他猛然挥出最后一拳,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似乎要倾尽全力。那拳势如流星坠地,带着一股决绝之意。 然而就在下一秒,壁友的手刀已然悄然降落,快如闪电,精准无比,重重劈在了血绝天的后颈上。 砰! 只听得一声闷响,血绝天的身体瞬间僵住,随后缓缓倒下,如同被伐倒的大树。 “啊!” 一声惨叫从血绝天的口中发出,剧痛让他当场瘫坐在地。 他的身体,即便用剑劈砍都不会留下丝毫痕迹,如今却被壁友的手刀留下了一道鲜红的印记。 壁友没有再出手。 他已经不需要再动手了。 因为血绝天的斗志已经彻底崩溃。 失去战斗意志的血绝天,恍若一只被捕的野兽,捂着后颈瘫坐在地,眼中充满了无助与恐惧。 壁友低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眼神沉静如水,透出一股令人无法直视的威严。 刚才,血绝天的眼神仿佛染上了疯狂的野兽,狂热而失去理智,而此刻,壁友的眼神却如同深渊,深邃而不可测。 “……” 血绝天对上了那双眼睛,脸上满是恐惧,心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结结巴巴地说: “我、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说实话。”壁友的声音如同冬日寒风,透着巨大的威压。 他心中暗想,这样一位返老还童的高手,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到昆仑山。 看他嘴硬,壁友再次举起了手,血绝天立刻慌忙开口。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我失去了记忆。” “失去了记忆?”壁友的语气未免有些怀疑。 “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说的是真的。”血绝天眼中流露出绝望和迷茫。 “……” 壁友沉默片刻,缓缓放下了手。 思绪在脑海中翻涌,逐渐理清了一切。想想也确实,从一开始就有些不对劲。 从他踏入客栈的那一刻起,血绝天的言行就显得极其古怪,而现在,他的实力更是突然大幅下降。 显然,这种状态不正常。 壁友心中思忖,若是血绝天真的失去了记忆,那便能够解释他之前的种种行为与反应。 “原来如此。” 壁友大致猜到,血绝天极有可能是修炼时遭遇了某种强大的冲击,导致失去了记忆的魔道高手。 如果他保持清醒,自己绝不可能这么轻松地压制他。 自从意识到壁友比自己强后,血绝天的态度已经完全转变。和最初那种自信满满的气势相比,如今的他显得非常沮丧,如同一个迷失在云雾中的旅者。 再细看他身形,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仿佛一只在困境中挣扎的孤狼。 看到他这样,壁友不禁想起了自己刚来昆仑客栈时的情景——当时,他也是因为饥饿而狼狈不堪。 “饿了吗?”壁友打破了沉默。 血绝天顺从地点了点头。 “跟我来。” 壁友说完,转身走回了客栈。 * * * 砰。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被端上了桌。袅袅的蒸汽在灯光下闪烁,仿佛一缕缕轻烟,带着诱人的香气,直扑鼻尖。 “这是什么?” 血绝天的声音透着一丝困惑,双眼定定地盯着面碗,似乎在努力回忆,但脑海中的空白如同无尽的黑夜,毫无波澜。 他似乎真的不明白。不过既然他失忆了,壁友便语气温和,耐心解释道: “是素面。” “素面……”血绝天低声重复,面上流露出一丝茫然。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刚才还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他,居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静静地盯着面碗,神情疑惑。 旁边的陈小熙心中涌起怜惜之情,忍不住出声。 “要用手拿着筷子,这样夹起来吃。”她轻声说道,语气温柔,眼神中满是关切。 她从壁友那里听说了眼前的青年失忆了,从那以后,陈小熙对他的看法也悄然转变。 她的眼神里,带着怜悯与怜惜,就像第一次见到壁友时的感觉。 在她的讲解下,血绝天终于尝试着握起了筷子。 起初,他的动作生疏,夹起面条时显得笨拙无比。但没过一会,他的手势渐渐灵活起来,终于开始用筷子一口口地吃起了素面。 然而没吃几口,他忽然放下筷子,径直端起碗,将面条与汤一并倒入嘴里,瞬间便将碗里的东西一口气吃得干干净净。 声音在宁静的客栈中响起,呼噜噜、啧啧。 陈小熙愣住了,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她从未见过有人这样像喝水一样吃面,犹如在痛饮美酒,毫无顾忌。 “哈,这味道简直好极了!” 血绝天的赞叹声在客栈中响起,浑身似乎都被这碗热气腾腾的素面唤醒了。 “原来素面这么好吃?” 他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光彩,像是一位久居深山的隐士,初次领略世间的美味。 “第一次吃的人反应都是这样的。”陈小熙笑着答道。她接着自豪地说道:“别的地方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素面,只有我们家的厨师手艺如此了得,才能做出这等美味。” “原来如此。” 血绝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时,他的目光突然一变,向壁友投去了一道新的眼神,里头再也没有戒备与恐惧,而是惊叹与敬仰,仿佛壁友竟成了他眼中不知名的英雄。 壁友心中暗自发笑。 之前在与他交手时,血绝天展现出的那份霸道与强势,此刻竟因一碗简单的素面而化为感激和敬仰,真是有些好笑。 “你真的失忆了吗?”陈小熙的声音柔和如风问道。 血绝天微微颔首,神情认真。 “什么都想不起来吗?”她又问,眼中流露出关切。 “什么都想不起来。”他的声音低沉,眉头微皱,仿佛在与自己的失忆抗争。 “连名字也不知道?”陈小熙愈发担忧的问道。 “名字……” 血绝天闭上眼睛,努力回忆,许久才吐出一个字, “三……” “三?”陈小熙愣住了,心中不免疑惑丛生。 这个‘三’字是代表了什么吗?为何他记忆尽失,却一直对‘三’这个数字念念不忘? “再也记不起来了。”他无力地垂下头,似乎回忆中有他无法承受的重负。 “真是糟糕啊。那你肯定也不记得家在哪儿了。”陈小熙叹息,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记不起家的问题倒是其次。连筷子都不会用,连素面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的情况显然不容乐观。 陈小熙觉得,如果就这样放他离开,他可能会饿死在外面。 她思忖片刻,心中一阵不忍,继续说道, “要不等你记忆恢复之前,暂时在这里住下吧?” “让我在这里……住下?”血绝天略带迟疑,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似乎在权衡什么。 他扫了一眼壁友,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畏惧。刚才的教训依然历历在目,仿佛壁友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岳,让他心生退却。 看样子,之前被壁友教训得太狠了,他到现在还是有些畏惧。 陈小熙察觉到他的犹豫,转头向壁友投去期待的目光,似乎在请求他的支持。 第58章 雇佣新人 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 壁友静静地站在那里,双目微闭,眉头轻蹙,脑海中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眼前的血绝天身上,只见血绝天虽已失去记忆,却依旧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魔道气息,那气息仿佛是隐藏在黑暗中的猛兽,随时可能挣脱束缚。 壁友心中暗叹:此人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即便失去记忆,魔道本性却依然如此强烈? “若此人真的步入歧途,整个武林恐将被鲜血浸染。” 壁友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惨烈的画面,江湖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景象让他不寒而栗。 若任其这般发展下去,这种可怕的场景极有可能成为现实。即便血绝天失去了记忆,可其本能依旧为 “魔”,倘若毫无约束,他最终定然会肆意妄为,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看起来,他的脾性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控制的。这个人就像是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稍有不慎,便会引发一场巨大的灾难。 与其让他失去控制,倒不如将他置于自己掌控之下。为了武林的和平,此乃最佳选择。壁友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这个决定。 当然,壁友并未将这些沉重的思绪表露出来,他只是微微扬起嘴角,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话。 “多一个员工也无妨吧。” 他此言一出,陈小熙那娇俏的面庞上顿时绽放出如春日暖阳般明亮的笑容。 于陈小熙而言,帮助有困难之人,向来便是一种乐事。她生性善良,内心柔软,见不得他人受苦。每当看到有人处于困境之中,她总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 “听见了吗?从现在开始,你就跟我们一起生活吧。”陈小熙真诚的说道。 “我们……” 听到这话,血绝天微微一怔,心中莫名涌起一股酸楚之感,却又夹杂着丝丝感动。 他的目光落在陈小熙身上,看着她那真诚的眼神,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陈小熙之言语,每每皆充满真诚,故而总是那般温暖,让人深切感受到人情之善意,带来无尽的慰藉。 即便是已然失去记忆的血绝天,也被这份温情所触动了。 “只要让我一天吃三顿饭,我会努力干活的。” 血绝天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 “哪怕四顿、五顿都没关系。”陈小熙笑着说道。 “不,我只吃三顿。”血绝天摇了摇头,神色认真。 “……?” 陈小熙微微一愣,虽然这个回答有些奇怪,但陈小熙并没有深究。在她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和喜好,只要不影响他人,便无需过多追问。 “啊,对了,既然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那得给你起一个新名字了。壁公子,你来给他取一个吧。”陈小熙的目光转向壁友,眼神中充满期待。 血绝天的目光也随之转向壁友,心中既有好奇,又有一丝紧张。 壁友微微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道: “你之前不是说还记得一个‘三’字吗?” “正是,我只记得此字。” 血绝天点了点头。 “既然你是在春天来的,又只记得一个‘三’字,那你就叫‘春三’吧。”壁友微笑着说道。 “春三……”血绝天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哇!果然壁公子真厉害,能这么快想出一个这么好听又有意义的名字!春三公子,这名字真好听!”陈小熙兴奋地拍手称赞,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真的很好听吗?’ 血绝天,哦不,如今乃是春三,虽对这名字心存疑惑,然陈小熙的笑容太过真挚,他也就没有再纠结。在他看来,这个名字或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这里找到了一份温暖和归属感。 就这样,原本魔道第一人的魔教教主血绝天,成为了昆仑客栈的第三个成员,改名为春三。 * * * 走进客栈的老者老谷,甫一踏入,便瞧见陈小熙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青年。 老谷随意打量着青年,随口问道:“你是谁?” “我是春三,那你又是谁?” 那青年面无表情,言语中带着一丝不羁。 “……。” 老谷一时无语,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刚才是在跟我说话?” 老谷满脸惊愕,再次确认道。 “是啊,怎么了?” 除了比自己强的壁友,春三对其他人都不想表现出任何敬意。 奇怪的是,他的身体似乎本能地这样反应。 也许是失忆前的本能在抗拒这种礼节,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骄傲,仿佛与生俱来。 不管怎样,老谷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自然气得不轻。一个看起来还不到二十的年轻人,竟敢对自己这个上百岁的长者如此无礼,怎能不让他火冒三丈? “这没礼貌的小子!”老谷怒目圆睁,须眉皆张。 然而,老谷的怒火在瞬间便熄灭了。 他从这青年身上察觉到了某种异样。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老谷猛地靠近春三,仔细打量着他的身体,双手不住地摸索着。 “你干嘛?别乱摸!”春三不耐烦地甩开了他的手,脸上露出一丝厌恶。 但老谷却愣住了,甚至连生气都忘了。 ‘这……这是仙气?竟然遍布全身?不,这人的身体简直就是由仙气构成的……怎么可能……。’谷心中震惊不已,那震撼如同汹涌的波涛在他心中翻滚。 一开始,老谷亦是未能察觉到任何异样。他只觉这青年不过是寻常之人,毫不起眼。 然而,当他仔细观察之后,方才惊觉 —— 这青年的身体竟被一股强大的气息紧紧包裹,那气息雄浑磅礴,犹如汹涌的浪潮,令人震撼。 就像是由纯粹的仙气组成一样,散发着神秘而又强大的气息。。 若说壁友的身体如同虚无,缥缈难测,仿佛融入了天地之间,那么春三的身体则像是仙气本身,纯粹而又强大,仿佛是仙人下凡。 “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谷双目紧紧盯着春三,眼神中满是疑惑与警惕。 “我都说了,我是春三。”春三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春三?怎么这么土的名字?’ 老谷还在疑惑,旁边的陈小熙低声对他说道。 “他失忆了。” “失忆了?”老谷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所以他决定暂时在我们客栈工作。” 陈小熙继续解释道,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 老谷思索了片刻,慢慢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这是壁友的意思吗?”他的目光转向陈小熙,再次问道。 “是的,壁公子也这么说。”陈小熙微微颔首。 “原来如此。”老谷轻叹一声,似乎已经大概猜出了一二。 这时,壁友恰好出现,老谷立即打了个招呼。 “老朋友,我来了。” “嗯。” 壁友微微点头示意。 “忙吗?”老谷忽然认真地说道。 壁友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老谷瞥了一眼春三,低声说道: “如果不忙,出来聊聊。” 听到老谷的话,壁友默默跟着他走出了客栈。 他们来到客栈前的空地上,老谷真气涌动,随手设下了一道气墙。 那气墙如同一道透明的屏障,将他们与外界隔绝开来,防止他们的对话被他人听见。 “那个人,你认识吗?”老谷的目光紧紧盯着壁友。 壁友摇了摇头。 “你也看出来了吧,那家伙就像是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活火山。”老谷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在描述着一个可怕的怪物。“他体内隐藏着一股无法想象的庞大魔气。” 显然,老谷也看见了——春三体内那深藏不露的强大魔气,好似一片黑暗的深渊,令人胆寒。。 那魔气如同一头沉睡的猛兽,随时可能苏醒,带来无尽的灾难。 第59章 味道一般 “所以你是故意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的吧。”老谷一脸严肃问道。 “不会太危险吗?我听说他现在失去了记忆。如果有一天记忆恢复了,可能会发生难以想象的灾难。”老谷没等壁友回答,继续说道。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确实有这种可能。”壁友沉声道。 壁友当然也知道这个风险。此人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随时可能扑出来伤人。 尽管如此,他还是决定让春三留在自己身边。 “但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把他放任自流会更危险。” “确实如此。” 老谷微微点头,他知道壁友的话并没有错。 如果让春三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四处横行,后果不堪设想。 考虑到春三的修为和实力,武林中恐怕没有人能挡得住他。 老谷也终于理解了壁友的决定,便不再多说什么。 壁友慢慢抬头,静静地望向天空。 那天空湛蓝如宝石,白云悠悠飘荡,恰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他并不认为春三来到昆仑客栈是纯属偶然。 在那漫长岁月的流转中,他仿佛被命运那无形的丝线牵引着,来到了这昆仑客栈,邂逅了陈小熙。 而就在那不久之后,春三竟也如同命运那神秘的安排一般,悄然降临于此。 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安排,冥冥之中似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在推动着这一切的发展。 把这些事情都当作偶然,实在是太过牵强。在昆仑客栈中接连发生的这些事,让人很难相信只是巧合。 “这也是你的安排吗?” 壁友心中暗自思忖。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天命,那他也不会拒绝,而是坦然接受。 不过,壁友并不打算像一个傀儡一样活着,任人摆布。 即便命运是由上天安排的,活在这命运中的,却依然是他自己。壁友决心在这命运中,走出一条不受任何人干涉的自由之路。 如果这命运与他想要的生活相悖呢? 那么,或许他会为了改变命运,而奋起抗争。 “所以,就算是老天,也别想着过多干涉我。” 这已经不再是那个道士云龙,而是如今的壁友的想法。 * * * 昆仑客栈后院的空地上。 四名道士正围着一堆火,火上烤着一只兔子,那兔子被架在简易的烤架上,随着火焰的舔舐,不时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兔子的表皮在火的烘烤下逐渐变得金黄酥脆,油脂缓缓渗出,滴落在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 咕咚。 寂静中,吞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们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只兔子,目光中满是渴望与急切,仿佛那兔子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毕竟,他们确实已经忍受了太久的饥饿。 白光和他的三名弟子。 自从他们被困在昆仑客栈,已经过去了十多天。 这段时间里,他们吃的除了几只蚂蚁和虫子,就是附近一些不知名的野草。 那些蚂蚁小小的身躯,放入口中,带着一股酸涩与怪异的味道,可在饥饿的驱使下,也不得不强忍着吞咽下去。而那些不知名的野草,有的苦涩无比,有的带着刺鼻的气味,难以下咽的程度简直让人几欲作呕。 然而,即便如此,这些食物却也只能勉强维持生命。 因此,当看到那只正在烤得金黄的兔子时,他们的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渴望。 咕咚。 “师父,这应该已经烤好了吧。” 三名年轻道士不敢擅自动手,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的师父白光。 即便他们已经饿得几乎要昏倒,但在师父没有先动手之前,他们不敢抢先。 白光虽然口水快流出来了,但他还是极力保持着冷静。 即便他已经快撑不住了,但至少在徒弟们面前,他还想保住做师父的最后一点尊严。 “呼。” 白光轻轻吸了一口气,摆出一副庄重的模样,缓缓伸手去抓那只烤得正好的兔子。 他的动作缓慢而沉稳,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那只手微微颤抖着,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与紧张。 “终于要吃到了!” 三名弟子的眼中满是期待与渴望。 他们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那只烤兔子。 虽然兔子的量可能不多,但在他们几乎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情况下,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他们甚至想要向上天跪拜,感谢这份珍贵的食物。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嗖! 啪! 就在白光的手即将触碰到烤兔子的瞬间,突然有人抢先一步,夺走了那只兔子。 那速度快如闪电,令人猝不及防。 “什、什么?是谁敢抢在我之前!” 白光怒火中烧,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本以为是他的哪个弟子没忍住先动手了。 但抬头一看,发现那个抢走兔子的人并不是他的弟子。 “哦,原来兔子是这么吃的啊。” 眼前站着一个陌生的青年。 他穿着一件精致的黑袍,但脸上却带着几分邋遢的模样,头发凌乱,胡茬丛生。 他正拿着那只烤得金黄的兔子,仔细端详着,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这、这位年轻人,那是我们的,请您还给我们吧。” 白光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微微颤抖,生怕这青年会把兔子怎样了。 但那青年仿佛完全没有听见他的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紧接着,一场大灾难发生了。 撕拉! 那声音如同惊雷乍响,打破了空气中的宁静。 “……!!” 青年大大咧咧地咬下一大口兔肉,嚼了起来。 啧啧啧。 他的口中发出满足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啊!这……”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白光甚至来不及阻止。 撕拉!啧啧!撕拉!啧啧啧。 这青年吃得又快又猛,兔子肉在他的大口和惊人的胃口下,很快就只剩下了几根骨头。 啪嗒! “……。” 三名弟子跪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掉在地上的兔子骨头。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仿佛世界末日。 “这……这是……” 他们的声音颤抖着,如同风中的落叶,怔怔的望着地上的骨头。 “哎,味道也不过如此,还是素面好吃。”年轻男子吃的一干二净后,还不忘点评一番。 “……!” 听到春三的话,四位道士已经不再是单纯的震惊,而是被怒火燃烧到了极限。他们的心中仿佛有一座火山在喷发,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 他们那珍贵的食物——那只好不容易捕到的兔子,竟然被这人一口气吃光了,现在还嫌味道不好? 终于,忍无可忍的白光暴怒了。 “你这混蛋!”他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声音直穿云霄。 他的眼中仿佛喷出了熊熊火焰,那炽热的怒火似乎要将眼前的青年焚烧殆尽。 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冲上头顶,那最后一点理智的弦在这狂暴的怒潮之下瞬间断裂。 只见白光身形骤起,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那一道裹挟着无尽愤怒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朝春三爆射而去,速度之快,让人只觉眼前一花。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一声沉闷的击打声响起。 砰! 扑通。 “……。” 声音过后,白光随即无力地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眼看着要冲过去的三名弟子,顿时乖乖地坐了回去。 刚断裂的理智又迅速回到了他们脑中。 “别这么吵。”春三一脸不耐烦的瞪着白光。 砰砰! 春三还不忘狠狠踩了白光两脚,令人胆战心惊。这残忍的举动让三名弟子更加清醒过来。 随后,春三把目光投向了剩下的三名道士。那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瞬间穿透了空气。 刷。 三名道士只觉得一股寒意扑面而来,那寒意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们淹没。他们仿佛被死神盯上了一般,身体微微颤抖着,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 咕咚。 他们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那凶狠的眼神让三名道士像哑巴一样,乖乖地闭上了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悄悄躲开了他的目光。 “三个人,正合适。” 春三露出满意的表情,点点头自言自语道。随即目光又转向了另一件东西。 “嗯?那是什么?” 吸引他注意的是一块切割得整齐的巨石。 第60章 客栈困境 那是四位道士在过去的十天里辛勤雕刻出的石桌。 当春三大步走向那块石桌时,三位道士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焦急之色。他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他们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春三,心中充满了担忧与不安。 “那、那个……” 他们想要阻止,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又不敢开口,声音卡在喉咙里。 春三的实力他们已经见识过了,他们深知自己的实力与春三相去甚远,贸然出手只会自讨苦吃,倒在一旁的师父就是前车之鉴。 他们只能急得在原地踱步。 然而,他们实在无法继续袖手旁观,终于下定决心,站了起来。身姿虽有些颤抖,却透露出一股决然之意。 “一、二、三……可为什么有四张?” 春三看着那四张石桌,微微皱起眉头,显然有些不满意。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挥拳砸向其中一张。那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迟疑。 轰! 一声巨响如惊雷般在空气中炸开,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颤抖。 “……!!” 原本准备冲上去的三位道士在这一瞬间僵住了,惊愕得停下了脚步,嘴巴也不自觉地张开,仿佛能塞下一颗鸡蛋,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惧。 春三只是随意挥出的一拳,那拳头如同一颗流星,带着强大的力量与速度,竟将那块石桌彻底粉碎,甚至不留一丝痕迹,完全化为尘埃。三位道士望着那一片尘埃,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现在剩下三张,刚刚好。”春三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满意的点头说道。 随后,他瞥了一眼已经呆若木鸡的三位道士,那一眼,如同寒夜中的冷风,让三位道士不寒而栗。然而,春三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径直走回了客栈,那身影如同一道闪电,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只留下一片寂静。 呼啸的风卷起了满天的石尘,落在了倒地不起的白光身上。 三位道士呆呆地对视,眼神中满是惊愕与迷茫。 “刚才被毁掉的那张,是师父的吧?”永浩声音微微颤抖着问道。 面对永浩的疑问,永宁和永续点了点头。 “是的,师兄。” 呼…… 三位道士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庆幸的神色。 * * * “我们这样下去不行啊。” 陈小熙秀眉微蹙,那弯弯的柳眉仿佛被愁绪紧紧缠绕,如同两弯被阴云笼罩的新月。 听到陈小熙的话,壁友微微侧头,问道:“什么意思?” “我们得想个对策了。照这样下去,不久我们就要破产了。” 陈小熙轻叹一声,眼中满是忧虑。 她微微咬着下唇,显然在为未来的困境而担忧。 壁友当然明白她的忧虑,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 虽然最近客人有所增加,但增幅极其微小,维持现状都已经很困难了。 更何况,现在又多了一个能吃能喝的新成员。 “哇,这馒头的味道真是太棒了,刚才的兔子根本没法比。” 他一边大嚼着馒头,一边不住地发出赞叹之声。 啧啧。 那个新成员吃得正欢,那模样仿佛世间再无他物能与手中的馒头媲美。 这个新成员的食量也相当惊人,他一个人就能吃下数倍于常人的食物,仿佛永远也填不满他那饥饿的肚子。 这更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你有想好的对策吗?” 壁友期待的看向陈小熙,毕竟,他自己对于经营客栈是一窍不通。 “嗯……” 面对壁友的提问,陈小熙一时也无言以对。老实说,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听着的王勇小心翼翼地开口了。 “我有个好主意。” 他平时很少参与讨论,此刻所有人都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真的吗?快说说看。”陈小熙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听到陈小熙的催促,王勇自信满满地说道: “我们可以把饭菜的价格提高。” 这就是王勇深思熟虑后的杰作。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提高价格?提高多少?”壁友微微皱眉,心中暗自盘算着这个主意的可行性。 “嗯,素面就别收铜钱了,改收一两银子,馒头收二两。嘿嘿。”王勇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仿佛看到了滚滚财源即将涌入。 “……。”众人一时无语。 他提议的价格简直离谱,竟然要把价格提高一千倍(1,000文铜钱=1两银子)。 这种高价令人望而生畏,谁还会来吃饭?那岂不是将客人都拒之门外? “如果价格这么高,恐怕没有人会来吃吧?”陈小熙不解的问道,不明白王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关系啊,只要有一个人愿意来,我们就相当于接待了一千个客人。而且算上材料成本,利润还会更高。”王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时,旁边的三峰问道: “要是有人赖账不付钱呢?他们可能会破釜沉舟地威胁你。”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想办法让他们付钱就行了。”王勇举了举握紧的拳头,满不在乎地说道。 “说得也是,仔细想想,这是个绝妙的主意。”三峰眼中露出一丝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是不是绝妙的主意?嘿嘿。”王勇得意地笑着,显然为自己的天才想法感到非常骄傲。 砰! “哎哟!” 突然,两个人的脑袋被重重敲了一下,出手的人正是老谷。 “哼,确实是‘绝妙’,真是让人无语。这两个家伙还没改掉以前的坏习惯。” “啊!对不起,前辈。” 王勇和三峰捂着头,脸上露出惶恐之色,连忙低头道歉。 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刚准备站起来的冷笑峰悄悄坐了回去。 事实上,他本来也正打算附和小弟们的意见,心里想着“不给钱的就砍手砍脚”。 呼。 冷笑峰悄悄松了一口气,为自己险些躲过一劫而暗自庆幸。 与此同时,老谷转向陈小熙说道: “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了,我有个真正的好主意。” 老谷虽然偶尔也会说些荒唐话,但毕竟年纪大,历经世事沧桑,陈小熙对他的提议更加期待。 “是什么?”陈小熙微微侧头,眼神紧紧地盯着老谷,期待着他的回答。 老谷神情严肃地说道: “我们应该卖酒。” “酒?”陈小熙微微一怔,眼神中充满了疑惑。酒这个提议让她感到意外,她从未想过在客栈中卖酒。 “对,做酒生意是最赚钱的。我们可以收集一些稀有的、珍贵的酒,放在客栈里卖。怎么样?男人们绝对抵挡不住的诱惑!”老谷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 这时,三峰小心翼翼地问道: “但这不就跟酒楼差不多了吗?” “蠢货!酒楼有歌妓,这里没有。我们当然不一样!”老谷怒目看向三峰,训斥道。 “那、那确实不一样。” 三峰连忙点头,不敢再多言。 “唉……” 听着他们的对话,陈小熙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老谷的提议也只有他这个嗜酒如命的人,才会觉得有道理,换做其他人,根本行不通。 “怎么样?我的提议不错吧?”老谷得意的捋着胡子,期待地看向陈小熙。 “不错什么呀!别说别的,稀有的酒你去哪儿找啊?”陈小熙微微皱眉。 “嗯……那得慢慢想办法。”老谷脸上一阵尴尬。 “……。” 这显然是没有任何解决方案。 听着他们的讨论,壁友陷入了沉思。 大家都在提意见,但这些想法全都不切实际。 终于,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开口道: “看样子,我们还得再招一个人手。” 第60章 诸葛世家 “什么?还要再招一个人?”陈小熙一脸惊愕,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陈小熙完全不明白壁友的意思。 因为春三的加入,客栈现在已经变得入不敷出了,而他居然还想再招一个人? 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什么?还要再招一个人?” “我们需要一个懂得动脑子的人。” 壁友缓缓解释道。 听到壁友的话,陈小熙也有些认同。如果真有一个聪明人加入,或许能找到一些不错的解决办法。 不过,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可是,我们真的能再雇一个人吗?” 陈小熙面露难色,心中犹豫不定。 生意本来就不好,如果再多招人,怕是亏损只会越来越大。 “至少,会比现在的情况好得多。”壁友坚持道。 壁友的态度显然很坚定,陈小熙最终也只能同意他的建议。 的确,现在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客栈早晚得关门大吉。 心中虽有疑虑,但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决定能带来一些转机。 “好吧,可我们上哪去找一个聪明的人呢?” 陈小熙柳眉微蹙问道。 这才是问题所在。 壁友已经为此考虑了很久,但要找到这样一个聪明人来偏僻的山间客栈工作,简直如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就在这时,老谷插话了。 “且慢,若说是聪明人,我倒是认识几个。” 老谷若有所思的缓缓说道。 “嗯?” 壁友和陈小熙的目光都瞬间聚焦在老谷身上,那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毕竟,老谷在这群人中江湖经验最丰富,他能找到合适的人选还真不一定。 老谷继续说道:“我年轻时也算是有些名气,跟一些有头有脸的势力有些交情,尤其是与诸葛世家关系深厚。” 老谷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豪。 “诸葛世家……” 壁友微微颔首,目光中闪过一丝思索。 壁友自然听说过这个名字。 诸葛世家传承千年,底蕴深厚无比。 传说他们是诸葛亮的后裔,凭借卓越的智慧,曾经在武林中呼风唤雨。 如今,他们仍是武林五大世家之一,威名如雷贯耳,令人敬仰。在江湖的风云变幻中,诸葛世家始终能够保持着超然的地位,成为各方势力敬畏的对象。 诸葛世家之中,人才辈出,他们善于谋略,精于算计,智慧超群之人比比皆是。若能得其一相助,或许这客栈之困境便能迎刃而解。 “诸葛世家的人会愿意来客栈工作吗?” 壁友微微皱眉问道。 壁友的质疑很自然。 诸葛世家的谋士通常都是在战场上担任参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那等人物,哪里会有人愿意来这种小客栈做事? 但老谷却自信满满地说:“你且放心,我于他们家主有恩,他绝对不会拒绝我。若你们同意,我可以亲自去一趟诸葛世家,请一个合适之人来。”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壁友看向陈小熙,只见她微微颔首,轻声说道:“我没意见,我相信壁公子的决定。” 于是,壁友点了点头,对老谷说:“那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等我的好消息。” 老谷捋了捋胡须,朗声说道。 “等等。” 壁友突然出声。 “…… 嗯?” 老谷微微一愣,疑惑地看向壁友。 “我也一起去。”壁友淡然说道。 这次去找的人可能会决定客栈的未来,壁友不想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全权交给别人处理。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必须亲自参与才感觉放心。 老谷明白他的意思,便点了点头:“好吧,那就一起去走走。不过,你离开客栈没问题吗?” 老谷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老谷的话让壁友转头看向了正在一边吃着馒头、悠闲自得的春三。 那春三仿若置身于世外桃源,全然不顾周围之事,只专注于手中的馒头。 将春三留在这里,风险太大。 若自己不在,春三一旦恢复记忆,犹如汹涌的洪水,随时可能将众人吞没,后果可能不堪设想。与其冒这个险,不如带上他更安全。 “春三。” 壁友朝着正吃的津津有味的春三喊道。 “嗯?” 春三抬起头,嘴里还塞着一口馒头。 “跟我出去一趟。” 壁友的话语简洁明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去哪儿?” 春三心疑惑地问道。 春三心里有些疑惑,但壁友并没有详细解释。 他只是转过头来对陈小熙说:“我们很快就回来。” 壁友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在给陈小熙一颗定心丸。 “好,路上小心。”陈小熙轻声回应。 说罢,老谷和壁友起身离开客栈,而春三则一边往嘴里塞馒头,一边紧紧跟在他们后面。 那模样如同一个贪吃的孩子,紧紧跟着大人,生怕被落下。 * * * 诸葛世家家主诸葛翰有三子二女。 他们天资聪颖,个个宛如璀璨明珠,璀璨夺目,在家族中各司其职。 然而,唯独小儿子诸葛昭是个例外。 诸葛昭是诸葛翰心头的一块心病。 在诸葛翰看来,他的五个孩子都非常聪明,而其中最聪明的无疑是小儿子诸葛昭。 那诸葛昭,生得眉清目秀,眼神中透着一股灵动之气,从小就聪慧过人,家族之中无出其右。 可是,这个儿子却从未将自己的天赋用在正道上。 原因很简单——他太懒了。 诸葛昭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几乎什么都不做。他非常讨厌工作,那工作在他眼中,犹如沉重的枷锁,束缚着他的自由。 他的懒惰,那可是出了名的。整日里,不是懒洋洋地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晒太阳,便是蜷缩在柔软的床榻之上呼呼大睡。他对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漠不关心。哪怕是天塌下来,估计他也能翻个身继续睡去。 但是,他却十分喜欢喝酒,睡醒了便在村里跟一帮无所事事的纨绔混在一起,喝酒取乐,沉醉其中。 更让人头疼的是,他的脑子转得特别快。每次诸葛翰想教训他时,他总能轻松化解危机,溜之大吉,让人无可奈何。 因此,尽管他年仅二十岁,已经是这一带的‘名人’,附近的客栈和青楼里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人。 拥有如此出色的天赋,却不想着建功立业,只是日日过着纨绔的生活,诸葛翰对此十分头疼,早就打算找机会好好整治他一番。 每每想到此处,诸葛翰便眉头紧锁。他深知,若不及时纠正诸葛昭的行为,必将后患无穷。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这个小儿子走上正途,可是一直苦于没有好的办法。 正当诸葛翰苦苦谋划之时,意外的客人突然来到了他家。 脚步声临近,只见一位老者带着两位年轻人缓缓走了进来,正是前来拜访的老谷几人。 “哎呀,老先生怎么有空到此?有失远迎啊!”诸葛翰连忙起身笑脸相迎,露出惊讶之色。 “我只是路过,顺便过来看看老朋友。”老谷微微一笑。 诸葛翰心里清楚,像老谷这样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到访诸葛世家。 他的目光越过老谷,看向老谷身后的两个年轻人。 那两个年轻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上去平平无奇,毫不起眼。 ‘这是老谷新收的徒弟吗?’ 诸葛翰仔细打量了他们一眼,心中暗自猜测着他们的身份。 随后,他恭敬地说道:“快,老前辈快请里面坐。” 片刻后,四人一起进入了房间。 第61章 客栈谋士 不久,仆人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来,托盘上面摆放着精致的茶杯。 然而,身穿黑衣的青年毫不犹豫地抓起茶杯,咕噜一口喝了下去。 ‘这茶应该很烫吧……’诸葛翰心中暗自思忖,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可出乎诸葛翰的预料,青年脸上毫无反应,仿佛喝的是常温水一般。 “什么啊?这味道太淡了。”青年微微皱起眉头,那神情仿佛对这杯茶充满了不满,声音中带着一丝失望。 “那是茶。”老谷平静地解释道。 春三却毫不客气地回应:“茶?那是什么?一点也不好喝。” “用植物的叶子、根茎或花朵煮成的饮品。”老谷耐心地解释着,没有对青年的无礼表示出一丝愠怒。 “哦,煮开的水啊。难怪味道这么淡。”春三恍然大悟说道。 老谷笑着回应:“其实我也不太喜欢喝茶,还是酒好,百倍、千倍地好喝。”脸上露出一抹陶醉之色。 “呃……” 诸葛翰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难道他不是徒弟?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和老先生这样随意交谈?’ 正当他心中产生疑问,暗自揣测时,老谷转过头,对他说道:“诸葛家主,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 “醉仙前辈客气了,有什么指教但说无妨。”诸葛翰微微颔首,声音中带着一丝敬意。 诸葛世家曾受过老谷莫大的恩惠。 四十年前,诸葛世家与黑道势力发生激战,面临灭顶之灾。 敌人的突袭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刺诸葛世家的心脏。黑道势力如汹涌的潮水般汹涌而来,要将整个诸葛世家吞噬。 家主带领着诸葛世家的众多高手奋勇抵抗,奋力厮杀。 然而,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而且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他们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让人应接不暇。诸葛世家的高手们虽然武艺高强,但在敌人的疯狂攻击下,也渐渐陷入了困境。 战斗越来越激烈,喊杀声、兵刃相交之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鲜血染红了大地,尸体堆积如山,散发着刺鼻的血腥气息,诸葛家长老和一众高手损失惨重。 当时,作为大公子的诸葛翰与父亲一起拼死抵抗,他的武功虽不出众,但仍在做最后的挣扎。他的汗水湿透了衣衫,脸上也沾满了血迹,但他却毫不退缩,一直坚守在父亲的身边。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丐帮出现了。 那如同神兵天降一般,给绝望中的诸葛一族带来了希望。领头的正是时任帮主的老谷,老谷身着一袭破旧的长袍,头发凌乱地披在肩上,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在众人面前。老谷带领着丐帮弟子们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敌人,形势立即逆转,原本占据上风的敌人瞬间陷入了混乱之中。诸葛翰、他的父亲以及诸葛世家的许多人都因此逃过一劫。 诸葛世家对此恩情一直铭记在心。因此,无论老谷提出什么请求,诸葛翰都愿意答应。 老谷犹豫片刻,终于开口道:“我需要一个人。” “一个人?您需要什么样的人呢?”诸葛翰一愣,沉声问道。 老谷虽号称醉仙,但早已不问江湖世事多年,这些年来,也从未向诸葛世家提出任何要求。这次却突然开口要一个人,这其中必有隐情。 “一个聪明点的年轻人。”老谷微笑说道,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啊,您是需要一位谋士吧?”诸葛翰恍然大悟。 确实,许多人来诸葛世家最常提出的请求就是找一个谋士。 自古以来,诸葛世家的智慧闻名遐迩,谋略高超、智者云集,寻人问策自是常事。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为庙堂之高、江湖之远的纷争而忙碌,堪称无出其右的谋略世家。 “其实也不能算是谋士……”老谷摇了摇头,脸上挂着一丝难得一见的羞赧之色。 看到诸葛翰似乎想得太远,老谷有些尴尬,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毕竟,让诸葛世家的人去一个偏僻的客栈当伙计,这要求实在难以启齿。 这时,一直沉默的壁友开口了。 “我们来,是因为需要一个人帮忙。” “嗯?” 诸葛翰看向这个认真对他说话的青年,大约二十出头,外貌端正,但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但看这两位年轻人说话的语气,似乎都没有跟醉仙老谷见外,俨然一副平起平坐的模样。 ‘这二人到底是谁?’ 他的心中充满了好奇,对这两人的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阁下是……” 老谷插话道:“他是我的朋友。” “什、什么?!” 诸葛翰瞪大了双眼,满脸的惊愕之色,一时不敢相信,以为老谷是在开玩笑。 老谷本来就爱开玩笑,常常做出一些与年龄不符的举动。时而如顽童般嬉笑打闹,时而又似老翁般沉稳老练,让人捉摸不透。 但眼下老谷的表情却非常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真的?”诸葛翰满心疑惑,再次确认道。 “是的。”老谷的回答简洁而清楚。 诸葛翰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老谷的朋友绝非等闲之辈,眼前的青年看似年轻,但很可能是传说中的“返老还童”高手。那 “返老还童” 之术,乃是武林传闻中至高无上的神功秘法,能让人容颜永驻,功力大增。 诸葛翰心中暗自揣测,震惊不已。虽然是否‘返老还童’还不能下定结论,但可以确定的是,此二人绝非泛泛之辈。 他开始用完全不同的眼光看待壁友,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您属于哪个门派?” 诸葛翰既是出于好奇,也是想根据对方的背景,推荐合适的人选。 壁友坦然回答:“昆仑客栈。” “昆仑……派?”诸葛翰微微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昆仑派,是昆仑客栈。”壁友清楚的纠正道。 “……”诸葛翰一时语塞,心中充满了惊讶与困惑。 壁友特别强调了“客栈”二字,诸葛翰听得清清楚楚,但依然无法理解,忍不住再次确认: “您的意思是,您现在是经营一家客栈?” “客栈是别人经营的,我只是厨师。”壁友的回答简洁明了,却让诸葛翰更加震惊。 “……!” 每听一句,诸葛翰的内心震惊一次。 一个客栈厨师,竟然能成为老谷的朋友,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如此听来,这位青年只是客栈里的厨师,而他们需要的人似乎是客栈的账房先生或伙计。 或者说,一间客栈的‘谋士’…… ‘呃……’ 诸葛翰陷入了困惑,眼前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让他不由得心中一阵翻腾。 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甚至,诸葛翰开始怀疑这位青年到底是不是“返老还童”的高手,亦或是老谷所谓的“朋友”只是虚张声势。 他缓缓转头看向老谷,怀疑他们是不是在合伙耍弄自己。 老谷似乎看穿了诸葛翰的心思,连忙解释道: “实不相瞒,这位朋友所在的客栈生意不太好,所以他想找个聪明人帮忙。论聪明才智和谋略,这世上哪有能比得过诸葛世家的呢?所以就带他来了。” ‘话虽如此……’诸葛翰心中暗自为难。 不管怎么说,谁会愿意去做一间生意萧条的客栈的谋士呢? 这种请求简直是把诸葛世家当成了玩笑。如果换作别人来提这个要求,他早就把对方骂走了。但面对醉仙老谷,他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 他凝神思索,斟酌再三,诸葛翰还是说服自己改变了心意。 也许可以借这次机会,让他们加深与丐帮的关系,这对诸葛世家可以说是大有裨益。 ‘那么,派谁去呢……’诸葛翰眉头紧皱,心中暗自盘算。 这可是一个真正的难题。 即便是他下命令,家中的聪明人也肯定不愿意去。可老谷的请求又不能轻视,不能随便打发一个笨蛋过去。 ‘嗯……’ 正在他陷入沉思时,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人选,令他蓦地眼前一亮。 第62章 强人所难 “既然醉仙前辈开口了,诸葛世家没有不应允的。这么说起来,我这确实有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诸葛翰沉声说道,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哦?是吗?” 老谷连忙追问道,面露喜色。 坦白说,刚才看到诸葛翰为难的表情,老谷和壁友原本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他们自己也觉得这次的请求有些过分。 然而,当诸葛翰神采奕奕地说有合适的人选时,他们的希望如同即将熄灭的火焰被一阵清风重新吹旺。 “那是谁?” 壁友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诸葛昭。” 略作沉吟,诸葛翰捋着胡子缓缓开口,说出了名字。 “诸葛昭?那不是您的儿子吗?” 老谷闻言,大吃一惊。 老谷与诸葛世家有旧交,对诸葛家的情况相当了解,他分明记得诸葛翰有个儿子唤作诸葛昭。 那诸葛昭在他的记忆中,是一个充满朝气的年轻人,聪明伶俐,却又有些顽皮。 “是的,他是我的小儿子。” 诸葛翰微微点头,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丝不舍之色。 “什么?你要派你的儿子去……” 老谷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他的心中充满了愧疚,毕竟自己强人所难,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要求。同时,他也十分感动。毕竟,最小的孩子总是父母心中的宝贝,而诸葛翰竟毫不犹豫地愿意派自己的小儿子去帮忙,令老谷深受触动。 “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好人。你父亲当年也是如此,世上像你这样品行高尚的人真是少见。” 老谷满心感动,由衷感慨道。 “哎呀,您过奖了,老先生。诸葛世家和丐帮本就是生死交情,这点事情不算什么。” 诸葛翰低下头,其他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嘴角微微上扬。 * * * 诸葛昭接到父亲的紧急召唤时,他正于自己的房中酣睡,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犹如鸟窝般杂乱。 听到说是紧急召唤,他匆忙起身,带着那一头蓬乱之发,如风一般赶往正厅。 “父亲,孩儿来了。” 诸葛昭微微躬身,声音十分恭敬。 “进来吧。” 诸葛翰沉声道。 看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他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怒气,但很快压了下来。 刚一进门,他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瞬间弥漫在整个正厅之中。 看样子,诸葛昭昨晚又喝到很晚。 但诸葛昭并不担心。 他那聪慧的头脑中,早就迅速想好了各种借口来应对,只等着父亲的一顿臭骂。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今天父亲非但没有责骂他,反而露出春天般的笑容看着他。 这让诸葛昭心中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是怎么回事?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诸葛昭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但他一时也无法猜出父亲究竟打算做什么。 “坐下吧。”诸葛翰不动声色的说道。 “是,父亲。” 诸葛昭应声坐下,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你最近累不累啊?零花钱还够用吗?”诸葛翰看着小儿子,轻声问道。 这轻柔关切的话语,反而让诸葛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知道父亲要整什么幺蛾子。 “抱歉,父亲。”诸葛昭决定主动认错。 “嗯?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孩儿因为担心您为了家族日夜操劳,心中忧虑不已,辗转反侧,昨晚没能好好休息,所以才喝了几杯。”诸葛昭连忙说道,试图掩饰自己的不安。 “原来如此,我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么深的忧虑,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诸葛翰微微一笑,点头说道。 ‘嗯?这节奏不对啊。’ 诸葛昭看着父亲竟然顺从地点头,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让他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了。 “你今年多大了?” 诸葛翰看似随意地问道。 “二十一了,父亲。” 诸葛昭不明白父亲忽然问自己年龄干什么,心中暗自揣测着父亲的意图。 “嗯,年纪确实也不小了,是时候让你出去闯闯了。” 诸葛翰听罢,点头沉吟道。 “什么?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诸葛昭心头一震。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我正好有个老朋友需要一个谋士,我觉得你很合适,就推荐了你。你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了。” 诸葛翰一脸严肃地说道,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呃,这…… ” 虽然一时有些慌乱,但诸葛昭头脑转得飞快,很快镇定下来,脸色不变地说道:“父亲,我之前已经跟您说过了,我的能力尚且不足,恐怕不能胜任啊。” “我知道。” 父亲回应得如此轻松,让诸葛昭更难以猜透他的真实意图。 他暂时压下心中的疑虑,继续说道:“我这样的水平,比一般的秀才尚且不如,怎么能胜任谋士的工作呢?我只怕会给家族抹黑……” “没关系。” 诸葛翰仍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好像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什么?!” 这老头子之前可一直把家族的脸面看的比命还重。 “去吧,做错点事也没关系。” 诸葛翰一反常态,满脸慈笑地看着诸葛昭说道。 “…… 父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曾经告诉我,一名谋士如果愚钝,下面的成百上千人都会受苦,甚至牺牲性命。” 诸葛昭只好祭出杀手锏,言辞恳切地说道。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真诚,仿佛下一刻就要为受苦受累的黎民百姓滴下泪来。 “这话没错。”诸葛翰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许。 “啊?!” 诸葛昭满脸错愕,“可刚才您却说做错事也没关系,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谁说这关系到成百上千人的性命了?” 诸葛翰依旧毫无波澜。 情况变得越来越奇怪。 这时,诸葛昭才终于意识到一直让他不安的根源。 “你要去的地方,是昆仑山上的一个客栈。” “客、客栈?” 诸葛昭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对,那儿需要一个谋士。” 诸葛翰朗声确认道,声音响亮而清晰。 “为什么??” 诸葛昭感到极度困惑,甚至忘了保持礼仪,忍不住脱口而出。 一间不知名的偏远山间客栈,竟然让诸葛世家的人去充当谋士,这件事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因为那儿的生意不好。”诸葛翰缓缓说道。那语气平淡如水,却在诸葛昭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所以你是让我去一个濒临倒闭的客栈,用我那不值一提的才能,帮他们振兴那惨不忍睹的生意?’ 诸葛昭满脑子都是大大的问号。 而诸葛翰仿佛能读懂他的心思,微微点头,面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边点头边露出了一副‘没错,就是这么回事’的表情。 “再说了,你不是最喜欢客栈吗?去吧,就当在那里好好休息几年。哦,对了,到那以后千万别到处说你是我儿子,太丢人了。” 诸葛翰的话,看起来是在与诸葛昭开玩笑,但确实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父亲……”诸葛昭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 自己再不济也是他的儿子,父亲这话说的也太直接了吧…… “好了,外面有人在等你,快去吧。”诸葛翰催促道。 话音刚落,诸葛翰直接起身,显然不打算再听他解释。 因为他很清楚,一旦和诸葛昭多说两句,他肯定会被说服,陷入他的圈套。 “……” 最终,诸葛昭只能无奈地跟着父亲站了起来。虽然心中百般不愿,却不得不接受这猝不及防的安排。 第63章 启程昆仑 诸葛昭跟随诸葛翰缓缓走出大门,抬眼望去,只见已经有三个人静静地在外面等着他。 那三人,一个是老者,身形挺拔如松,虽两鬓斑白却眼神深邃,显然是久经历练的江湖中人;另两个则是青年,一个一袭白色衣衫,气质沉稳,宛如山岳般凝重,另一个一身黑色华服,身形矫健,似猎豹般充满活力。 “这个孩子不太成熟,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诸葛翰拱手客气道,言辞诚恳。 “您放心吧,我们肯定照顾好贵公子。” 壁友微微颔首,让诸葛翰不必担心。 “还有一点。” 诸葛翰微微向前一步,走近壁友,压低声音说道:“这小子还相当不懂事,所以请您对他严厉一点。” “嗯?……” 壁友对诸葛翰要求 “严厉对待” 自己的孩子感到有些疑惑。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但看到远处诸葛昭那副满脑子打小算盘的样子,他大概明白了诸葛翰的意思。 那诸葛昭,眼神灵动,却隐隐透着一丝狡黠,一看便知是个机灵却又顽皮的主儿。 看来,这小子平时没少让人头疼。 “您不用担心。” 壁友淡然说道。 “那就劳烦几位多费心了。” 诸葛翰客气道,脸上露出一抹感激之色。 这时,诸葛昭脚步沉重、拖拖拉拉地走过来。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仿佛要去的不是一个客栈,而是一个即将服刑的监狱。 “快来行礼吧,这是你以后要服侍的人。” 诸葛翰嘱咐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 诸葛昭缓缓走向老谷,低头恭声说道:“您好,我是诸葛昭……” “不是我。”老谷微笑着说道。 “什么?”诸葛昭心中不解,客栈的主人难道不是这位老者? 老谷指了指站在旁边的壁友,示意他看过去。 ‘什么?!这位看起来比我还年轻的青年,居然是我要侍奉的主子?’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尽管心里极不情愿,但壁友看向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压迫感,诸葛昭只好动作僵硬地低头行礼。 “您好,我是诸葛昭。” 诸葛昭松松垮垮地拱了拱手说道。 “我是壁友。”壁友也没有在意,淡淡回应。 “我的才能有限,还请您多多指教。” “好。”壁友的回答相当简洁。 然而,诸葛昭能够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个看似与他年龄相仿的青年,自然而然地用居高临下的语气对他说话,这让他意识到此人绝非寻常之辈。 那语气中自然地透露出一种威严,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他真的是个客栈老板吗?’诸葛昭不免心生疑虑。 “那就就此别过吧。”老谷向诸葛翰挥手道。 诸葛昭收起心思,向父亲低头告别:“父亲,孩儿即将离家远行,此去不知何时方能归来。想到不能在您身边尽孝,心中难免伤感。您一定要保重身体,不要为孩儿操心。” 诸葛昭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那话语中满是不舍与牵挂。 他还在试图用含情脉脉的表演唤醒父亲冰冷的内心。 “别挂念我,快走吧。”诸葛翰一脸不耐烦的说道,那神情仿佛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 “对了,若我不去向母亲告别,她肯定会非常担心,我先去见见母亲再走……”诸葛昭又想耍花招。 “不必了,我会替你转达的。” 诸葛翰依旧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那至少让我和兄长、姐姐们道个别……”诸葛翰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保重。” 不等诸葛昭说完,诸葛翰就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作势离去。 老谷的告别也简单直接,他微微拱手,说道:“后会有期。” 而诸葛翰则转过身,不再理会儿子,甚至把大门都关上了,似乎不希望他再回来。 咣当! 那大门紧闭声音在空气中久久回荡,宣告着诸葛昭一段新旅程的开始。 呼—— “呃……我真的是你亲生的吗,这也太绝情了吧……” 诸葛昭陷入一阵苦恼。 “走吧。”壁友打断了诸葛昭的思绪,招呼他启程。 “……是。” 诸葛昭只能无奈地跟随壁友一行人上路。 * * * 诸葛昭拖着步伐,那脚步如同被沉重的枷锁束缚着一般,磨磨蹭蹭,走得很慢。 突然,他停下脚步。 壁友一行人回头看他,他则一边揉着肚子,一边皱着眉头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昨晚我喝多了,肚子现在不太舒服。前面有个我熟悉的青楼,不如让我先去那儿上个厕所?” 诸葛昭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痛苦,那表情仿佛真的被腹痛折磨着。 尽管被父亲逼着走出家门,但诸葛昭心里根本不想乖乖跟他们走。 他心里盘算着,既然已经出来了,不如先去熟悉的地方喝几杯,顺便想办法脱身。 然而,诸葛昭并不知道,这些诡计对某些人管用,但对另一些人则毫无效果。而壁友,显然属于后者。 壁友一眼便能看穿诸葛昭的小心思。 “没多远了,忍一忍吧。”壁友冷冷说道,完全无视了他精湛的演技。 什么?没多远? “可是目的地是昆仑山啊……”诸葛昭不明白为什么壁友会这么说。 就算坐马车,也要三四天的路程,怎么能说没多远呢? 然而,壁友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可能会有点晕。” “……?” 诸葛昭脑还没弄明白这话的意思,但很快,他便用全身感受到了。 呼——!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那风声如同巨龙的咆哮,震耳欲聋。 ‘……!!!’ 当人过度惊吓时,甚至无法发出声音。 此刻的诸葛昭就是这样。 他的双眼圆睁,眼神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他惊吓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眼前的景象仿佛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旋转,那旋转的速度如同狂风中的旋涡,让人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拉入眼中,然后又从后脑流出一般,那感觉如同置身于一个诡异的梦境之中。 大约一刻钟之后…… 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完全不同的环境。 对诸葛昭来说,这一刻钟仿佛过了亿万年。 啪! 终于,他的双脚再一次踩在了坚实的土地上。 “呼、呼……” 终于,他得以喘口气。 然而,刚经历了如此惊险的旅程,加上宿醉未消,诸葛昭感觉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腾。 “呕——!” 最终,他没忍住,把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脸色苍白如纸。 “已经很慢了,居然还这样。看来你真的没有习一点武啊。” 老谷感叹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望。而诸葛昭正好低头看着自己的呕吐物,不禁苦笑着抬头看他。 ‘这还算慢的了?’ 那如果快一点,速度会有多恐怖? 现在看来,去昆仑山似乎真的不会花太多时间。 唯一的问题是他的身体和精神能否承受这种方式。 “我们休息一下再出发吧。”老谷提议道,壁友点了点头。 看来,他们也觉得为了诸葛昭的身体状况,还是暂时停下来休息一下比较好。 靠在树荫下,诸葛昭终于稍微平静了些。 他脸色苍白,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他艰难地开口问道:“几位老先生……” “……?”老谷和壁友微微一愣,看向诸葛昭。 “你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诸葛翰并没有告诉诸葛昭这三人的身份,他只知道他们来自一个客栈。 但这些人竟然能展现如此惊人的轻功,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 “我是老谷。”老谷首先自报家门。 “……!!” 听到老谷自报姓名,诸葛昭的眼睛瞬间瞪大。 ‘他就是?醉仙老谷?!’ 尽管诸葛昭一向懒散,对江湖事务也不怎么关心,但醉仙老谷的名号还是听过的。 作为丐帮的前任帮主,正道中的顶尖高手之一,老谷的名字早已如雷贯耳。 ‘那这两人,岂不是和他旗鼓相当的绝顶高手?’ 诸葛昭惊疑不定的看向春三和壁友两人。 “我是壁友。” “我叫春三。” ‘嗯?这两个人我不认识。’ 尽管诸葛昭知道七仙中的所有外号和名字,但对这两个名字却毫无印象,看来这两人并非位列七仙中的绝世高手。 然而,他还是推测出了一些东西。 第一,他们和老谷关系密切,这个一目了然。第二,他们的武功肯定不凡。 ‘看来那客栈只是个幌子。’诸葛昭略微思索,便做出了这样的判断。‘既然不得不跟他们回去,不如现在直接了当的问个明白。’ 于是,诸葛昭正色问道:“请问,你们到底打算做什么?” “打算做什么?”老谷疑惑的看向诸葛昭,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这样奇怪的问题。 “是的。”诸葛昭坚定地点头。 诸葛昭觉得,以这些顶尖高手的身份,肯定不会真的因为客栈生意不好就找他去帮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图谋。 他猜测,这些人可能在计划建立一个新的门派,或者有一支隐藏的力量,打算覆灭魔教,甚至可能是妄图一统天下也未可知。 各种猜测在他脑海中浮现。 这时,壁友终于开口了。 “要招揽。” “什么?”诸葛昭连忙追问道。 招揽什么?军队?民心?力量? “招揽客人。”壁友表情认真的说道,仿佛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 诸葛昭一时语塞,心中暗想,这个人到底是在拿他开玩笑,还是精神不太正常。 第64章 新人加入 “欢迎光临。我叫陈小熙。”陈小熙热情地欢迎道,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我是诸葛昭。”诸葛昭连忙回应。 老谷在旁边打趣着说道:“你可别因为她是个女子就轻视她,她才是这里的当家的。” “啊,是,知道了。”诸葛昭连忙回应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暗自惊讶,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是这里的老板。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诸葛昭在到达目的地后,仍然不得不再次确认,自己真的被安排来当这个客栈的军师。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我的命运怎么会变成这样……’ 当然,他本来也没有太高的期望。 毕竟,他从来没有立志出人头地,或者心怀大志。 但他万万没想到,父亲真的把他派到了这个深山老林里的客栈,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他扫视了一下客栈的内部,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 ‘不,也许这反而是件好事。既来之则安之。毕竟这里是客栈,至少应该有我喜欢的酒吧……’ “快,给我来一壶酒,这一路上给我憋坏了。”老谷一回来便迫不及待的开口要酒。 “抱歉,酒都没了。”陈小熙一脸歉意的说道。 陈小熙的回答让老谷大吃一惊:“什么?客栈里居然没有酒了?” “是的,酿好的酒都喝完了,还没来得及去村里买。这两天太忙了,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去村里买酒。”陈小熙解释道。 每次老谷来,他都会狂饮一番,已经让她应付不过来了。老谷的酒量惊人,每次来都会喝掉大量的酒。 “无妨无妨。村子确实离这里挺远的,你没有武功,来回一趟得花半天。”老谷微微摆了摆手,示意陈小熙不必在意。 “……” 诸葛昭听着他们的对话,脸色有些发白。 他也是个无酒不欢的主儿,本想着一会找机会搞点酒来喝,安慰下自己受伤的心灵,没想到这个客栈竟然可怜到连酒都没有,这让他的心中更加沮丧。 ‘好吧,虽然酒不够,但至少这客栈的人看起来还不错,可以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一下……’诸葛昭他只能在心中默默安慰着自己。 他微微叹了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喂,小白脸,你从哪来的?”王勇这时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既然是客人,为什么不先点菜?站在那里干嘛呢?不会又是个想来吃霸王餐的吧?”冷笑峰也毫不客气的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 诸葛昭转头看向对他咄咄逼人的两个男人。他们的面孔看起来像是马贼,非常凶悍,仿佛要将诸葛昭吃掉一般。 正是王勇和冷笑峰。 “喂,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哑巴吗?”王勇微微扬起下巴,咄咄逼人的说道。 “是不是没钱?那要不要先砍掉你一只手?”冷笑峰冷冷地威胁道,让人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我……” 诸葛昭一脸懵逼,不知如何是好。同时大脑飞速运转,思绪万千。 ‘这分明是进了贼窝了呀,这家客栈难不成是家黑店?’ 就在这时,壁友走了过来。 “你们打算闹事吗?”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峻。 “啊,不,不是的。我们只是怀疑他是不是想白吃白喝……”王勇连忙恭敬的解释道,脸上堆满了笑容。 “他不是客人,是我们新来的员工。”壁友淡淡的说道。 “员……员工?哎呀,原来如此。我们刚才真是冒犯了。”冷笑峰也是一脸讪笑,连忙开口道歉。 “对不起,真是太无礼了。”王勇也立即语气温柔的向诸葛昭道歉,仿佛瞬间变了一个人。 “没……没事。”诸葛昭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 诸葛昭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的态度会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他忍不住悄悄问壁友:“他们是谁?” “客人。”壁友简单回应道,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客人? 但他们对壁友的态度,明显不像是对待普通店员,而是像下属对待主子。那恭敬的模样,那小心翼翼的神情,哪怕说是自己亲爹也没有人会不信。 仿佛能读懂诸葛昭的疑惑,壁友进一步解释道:“老主顾。” 壁友的声音依旧简洁明了,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 “啊,原来是这样……”诸葛昭仍然是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又有人走进了客栈。 ‘又是客人?’诸葛昭暗自思忖。 之前说生意不好,可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糟啊。 诸葛昭心里想着,打量着新进来的几个人,但这些人看起来有些可疑。 他们穿着类似道袍的衣服,但模样比丐帮弟子还邋遢。 那衣服破旧不堪,沾满了灰尘和污渍。他们的头发凌乱地披在肩上,脸色苍白,布满了污垢,似乎被饥饿和疲惫折磨得不堪重负。 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三个年轻人,步履蹒跚地走进客栈。他们的脚步沉重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们直接坐到角落里,什么也没点,只是猛喝水。 “他们是……” 眼前接连发生的事情,让诸葛昭越发迷惑,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他微微皱起眉头,努力猜测着这些人的身份和来历。 “无钱消费的客人。” 壁友的声音依然没有一丝波澜。 “什么?” 诸葛昭一脸惊讶,忍不住发出声音。 “没钱吃饭,就靠干活来抵账。” 壁友进一步解释道,语气平静而淡然。 “呃……”诸葛昭终于弄明白,这些道士为什么这么一副乞丐般的落魄模样。 但是,他心中仍然疑虑丛生。 这些人分明是昆仑派的道士,怎么会因为没钱吃饭而来打工? 而且他们的样子,与其说是在客栈打工还钱,更像是迷失在山林里至少有十天半个月了。 随后,这群道士喝完水后,走到石桌前,开始摸索石桌的表面。他们的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摩挲着,感受着那细腻的触感。 “怎么能这么光滑?”永浩忍不住赞叹道。 “无论怎么磨练,我们也做不到这样,师兄。”永续和永宁愁眉不展,一脸的沮丧。 “再试试吧。”永浩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接着,他抬起头看向同样苦大仇深的师父白光: “师父,走吧。” “好。”白光满脸不情愿的应道,缓缓站了起来。 他们交流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后,肩膀垂得更低,离开了客栈。 ‘这个地方肯定有问题……’ 一切看起来都不对劲,诸葛昭心中生出一种强烈的预感,觉得自己以后的生活不会太平静。 * * * 虽然来到了昆仑客栈,但诸葛昭根本不打算在这里久留。这个地方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之处。 这里没酒,还充满了奇怪的客人、落魄的道士,还有不知何时会出现的纷争,他完全没有理由窝在这个山里的客栈。 表面上他会暂时顺从,毕竟初来乍到,他也不想惹出太多麻烦。但心里已经打算,一旦有机会,就设法逃回家,或者另外找个别的地方悠闲度日。 然而,他的计划在吃了壁友做的一碗素面后,开始动摇。 那一碗素面,看似普通,却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 “啊啊……” 诸葛昭现在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心中充满了感动和幸福。眼神中闪烁着泪光,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好的事物。 那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幸福感,是他吃了壁友做的素面后,从心底涌出的。那幸福感如同温暖的泉水,流淌在他的全身,让他的心灵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世上竟有如此美味的东西!’诸葛昭在心中惊叹道。 他曾经流连于各大客栈和青楼,其中不乏凭借美食享誉整个湖广省的名店。他尝过各种山珍海味,美味佳肴,但他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 这只是一碗简单的素面,然而,就是这样一碗看似普通的素面,却能带来如此惊人的美味。 那味道瞬间征服了诸葛昭的味蕾,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眼眶微微泛红,几乎要流下泪来,那是内心深处被深深触动的表现。 “怎么样?不错吧?”陈小熙一脸骄傲地问道。 诸葛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您可能不信,但这碗面让我想起了许多美好的回忆,我真的非常感动。” “我信,我也有过同样的感受。” 陈小熙微微一笑,仿佛能感受到诸葛昭内心的感动。 “真的吗?”诸葛昭没想到,这客栈主人也是一个性情中人。 “是的。”陈小熙真诚的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 两人因为一碗面建立了共鸣,相视而笑,他们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了许多。 随后,他们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一旁正沉思的壁友,眼中满是感激。 “壁友公子真是个神奇的人。虽然他没有正式学过厨艺,但才刚开始下厨,就能做出这么美味的食物。他的武功也是如此,真像是从天上降下来的神人。” 第65章 客栈未来 诸葛昭在路上已经对壁友的武功大为震撼,但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壁友的厨艺。 “他真的才刚开始学做饭吗?”诸葛昭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不敢相信自己所品尝到的美味竟然出自一个初学者之手。。 “是的,他到我们客栈还不到一个月。”陈小熙非常确定的点了点头,微笑道。 “……。”诸葛昭陷入了沉默,心中充满了震撼。 如果这是真的,那实在是令人震惊。 简直像是天赐的美食,居然是一个初学者做出来的? “我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品尝到壁友公子的厨艺,这样大家都会因为这一点点幸福感而变得快乐。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必须更加努力地经营好昆仑客栈!”陈小熙眼神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不由自主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显然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 看着陈小熙眼中闪烁着的坚定光芒,诸葛昭一时无语,心里满是羞愧。 这个住在乡村的年轻女子,竟有着如此深远的想法和热情,并且为之奋斗。 而自己呢? 诸葛昭的心中充满了自我反思。 自己从未有过什么目标,也没有想过要成就什么,他的生活如同没有方向的船只,在茫茫的大海中漂泊,只是随波逐流,虚度光阴。 他知道自己的生活出了问题,但却因为懒惰和惰性,一直无所作为。依仗着富裕的家世,过着放纵的生活,如今回想起来,诸葛昭不禁为自己的不作为感到羞愧,他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陈小熙的眼睛。 “真心欢迎你成为我们昆仑客栈的一员。”陈小熙望着诸葛昭,语气真诚的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鼓励。 “……” 陈小熙的真挚话语,像一记重击,彻底击溃了诸葛昭内心的防线。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情感,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和震撼。被从未有过的情感激荡着,他闭上眼睛,沉默了片刻,无法言语。 这个时刻成为了他的转折点。 他第一次从心底涌现出一种强烈的愿望——想要做点什么,想要改变什么。 这种感觉令他全身战栗,一种新的决心逐渐成形。 他睁开眼睛,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仿佛在向世界宣告自己的决心。 那份决心,令他焕然一新。 “我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但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会全力以赴。” 他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真心实意。 这一刻,诸葛昭不是用脑子在说话,而是用心。 陈小熙感受到他的真诚,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而壁友则在一旁欣慰地看着他们。 * * * “有什么办法吗?” 壁友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他问起的“办法”,正是如何让客栈生意兴隆的策略。 诸葛昭毫不犹豫地回答:“有的,我有一个非常可靠的办法。绝对立竿见影。” 他微微扬起下巴,仿佛对自己的办法充满了信心。 “是什么?”众人迫不及待的看向他,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搬迁。”诸葛昭认真说道。 “……” 一时间,空气静了下来,众人陷入了沉默。 确实,搬迁可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让他们不得不认真考虑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但是,问题在于资金。 资金的短缺是他们现在面临的最大难题。而搬迁需要大量的资金,他们目前的财力远远不够。 “如果有足够的资本,问题就迎刃而解。我们可以在最繁华的街道上开一家大客栈,即使食物不够好,顾客也会纷至沓来。毕竟,客栈不仅是为了吃喝,也是为了获取信息。不过,生意好起来了,就会引来一些麻烦,闹事的人也会增多。但这一点,我们应该不用担心。”诸葛昭继续解释道。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理性和分析,为众人描绘一个美好的未来。 众人点了点头。 确实,关于闹事的部分,他们是不用担心的。但是资金怎么解决呢? “如果没有足够的资本,那我们可以去借钱。只要找到利息低的地方,很快就能还清。” 诸葛昭对自己的计策颇为自得,他微微扬起下巴,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的表情仿佛在说:“看吧,问题已经解决了。” 但壁友却并没有表现出赞同的意思。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昆仑客栈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充满深刻意义的地方。这里承载着他的回忆,是让他过上新生活的地方,他不想轻易卖掉。 壁友的目光缓缓扫过客栈的每一个角落,那些熟悉的陈设、温暖的灯光,都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割舍的情感。 更何况,陈小熙的感情也无法忽视。 壁友深知陈小熙对昆仑客栈的感情。如果真要处理掉她爷爷留给她的唯一遗物的昆仑客栈,她的心一定会很痛。他不想看到她因为客栈的离去而伤心难过。 当壁友思索着这些事情时,陈小熙微微抿着嘴唇,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发凝重。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留恋,仿佛在思考着一个重大的决定。 最终,她像是做出了决定,点了点头。 “没错,我也觉得这里的地理位置不好。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那也只能如此了。”陈小熙声音颤抖地说道,显然是对这里有万般不舍。 但是,她似乎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这里充满了她的回忆,心中充满了不舍。那些和爷爷在一起的回忆如同璀璨的星辰,点缀着她的心灵天空,每一个瞬间都承载着欢笑与泪水、温暖与感动。 但她不能因为这些回忆让更多的人受到影响,她必须为了大家的未来考虑。她明白,照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昆仑客栈迟早得关门。 有时候,必须做出艰难的选择,哪怕这个选择会让自己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 然而,壁友摇了摇头。 “不,客栈不搬。” 壁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已经决定,不会在其他地方开新的客栈。 昆仑客栈对陈小熙和自己都有特殊的意义,其他地方无法替代。 “如果不搬,那还有其他办法吗?” 众人其实对这间客栈也颇有感情,能理解壁友的心情。可是,现在的困境又该如何破解呢? “……” 壁友没有解释原因,诸葛昭觉得这问题有些强人所难,但他既然决定追随壁友,自然不会反驳他的决定。 他必须放弃简单的方案,去想一些更加复杂、艰难的策略。 诸葛昭沉思片刻,终于开口了。 “如果坚持留在这里,那确实会遇到很多困难。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壁友微微抬头,目光射向诸葛昭,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三个策略可以解决问题。”诸葛昭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对自己即将提出的办法充满了信心。 “三个策略?”众人充满了惊讶与好奇。 “是的,我会逐一解释。只是,要完全实施这些策略,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不过,如果我们能够按照计划顺利推进……” 此时的他,诸葛昭的眼睛亮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神情中充满了自信。 他终于开口了。 “昆仑客栈将会成为青海最好的客栈!” 第66章 教主失踪 二十五年前,正魔大战结束后,中原武林进入了漫长的和平时期。 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仿佛还在人们的记忆中回荡,硝烟虽已散去,但余波仍在人们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其实,与其说现在是和平时期,不如说是休整期。各方势力在那场惨烈的大战中都元气大伤,急需时间来修复创伤,重新积蓄力量。 他们深知,短暂的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为了迎接未来更大规模的战争,各大门派都在暗中谋划,等待时机。 而在这休整期里,魔教比任何势力都更加隐忍,磨刀霍霍,暗中蓄力。他们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静静地等待着时机。 在上次的正魔大战中,他们不仅未能征服中原,连昆仑山的门槛都没能踏过去,蒙受了极其屈辱的惨败。那一场失败,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在魔教教主血天血绝天的心头。他渴望复仇,渴望洗刷耻辱,为此,他不惜一切代价。 之后,血绝天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魔功《天魔神功》的秘籍。 这本秘籍,为一蹶不振的魔教重新带来了希望。血绝天毫不犹豫地开始闭关修炼,他深知,这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 他的弟子和亲信们也在暗中积蓄力量,做好万全的准备。他们相信,教主从闭关中出来那天,就是整个中原武林被鲜血染红之日。 天魔神教的教众们一直翘首以待,日日夜夜祈祷着教主神功练成,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传来。 “教主失踪了!” 这个消息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巨浪,魔教众人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混乱之中。 “这是真的?”教主的大公子张破雄质问道,由于过度激动,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紧紧地盯着军师司马宗基,不敢相信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 军师司马宗基沉声道: “几天前的晚上,大家应该都听到了那声巨响。”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会听不到呢? 那声巨响仿佛天地开裂,震耳欲聋,强大的声波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所有人都被吓得从睡梦中惊醒。 “经过调查,那声音来自天魔峰。”司马宗基继续说道。 “天魔峰?那不正是教主闭关的天魔馆所在之地吗?”张破雄瞪大了眼睛,心中担忧是否教主遇到了什么不测。 “是的,所以我立刻赶往那里。结果发现,教主已经不在,而从天魔馆的内部到天魔峰的山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 “你是说,从天魔馆一直到天魔峰顶?”张破雄一脸震惊。 “是的。”司马宗基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 无人再敢轻易开口。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氛围,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天魔馆位于天魔峰的中心,是魔教重地,乃教主专用的闭关修炼场所,任何人未经允许一律不得靠近。 整个内部据说都是由厚重的钢铁构成的,坚不可摧,能抵御世间一切的攻击。 然而,如今却在上面出现了一个洞,而且那个洞还自下至上贯穿了整座天魔峰。 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呢?他们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造成如此惊人的破坏。 司马宗基一脸严肃的继续说道: “之后,我立即命令追杀队追踪教主的行踪,但……失败了。” ‘追杀队都失败了?’ 追杀队是天魔神教最强的追踪组织,他们拥有着超凡的追踪技巧和敏锐的洞察力,据说他们从未失手过。 可这次他们竟然追踪失败了? 就在众人震惊之际,张破雄思索片刻,开口分析道: “必然是教主有意隐藏了自己的踪迹。” 他认为教主实力强大,智谋过人,如果他不想被人找到,必然有办法隐藏自己的行踪。 众人点了点头,认为除了这个原因,再无其他解释。 在他们看来,教主是不可战胜的存在,他的失踪一定是有原因的,而有意隐藏踪迹是最合理的解释。 然而,司马宗基接下来的话却出乎他们的意料。 “不是的。”司马宗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嗯? 那就是说教主并非隐藏了踪迹,那司马军师为何会说追踪不到教主,众人皆是一头雾水。 “到底是什么情况?”张破雄急切的追问道。 “教主的踪迹一直留在山中。只是……” 司马宗基迟疑了一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 众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因为他们从未见过他如此慌张的模样。在众人的印象中,司马宗基一直是冷静沉着、足智多谋的形象。 “结果有些……荒唐。” 司马宗基的声音微微颤抖,他似乎在努力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眼前的情况。然而除了 “荒唐”,司马宗基实在想不到更合适的词。 “军师就别卖关子了,快快如实道来。” 首席长老楚连道催促道,大家都一脸急切地看向司马宗基。 司马宗基终于继续说道: “教主现在不断地在山间攀登,反复上下,毫无止境。” “……!” 这个结果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让人目瞪口呆。 教主的行为看起来像是失去了理智,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教主正在以攀登山峰的方式进行修炼吗?” 楚连道长老满脸疑惑,以为自己听错了。 “根据目前的调查结果,是的。”司马宗基微微颔首,确认道。 “那如果继续追踪下去,最终总会找到他吧?” 四公子朱绍焕问道。 的确,就算是教主反复攀登山峰,但只要一路跟下去,理论上一定能找到教主血绝天。 “实际上,追杀队仍在追踪中。但是,据报告称,教主已经攀登了超过两千座山峰。”司马军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什么?两千座? 众人闻之无不面露震惊之色。 这段时间以来,追杀队轮番上阵、日夜不停的跟踪教主的踪迹,已经翻遍超过两千座山峰,但仍未追踪到教主…… “也就是说,教主已经上下攀登了超过两千座山峰?”朱绍焕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目前为止是这样。未来会不会更多,还无法确定。”司马宗基一脸严肃,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 众人皆无言以对。 天魔神教周围确实全是山脉,连绵起伏的山脉,犹如巨龙蜿蜒盘踞,连绵不绝。但在众人的认知中,即便把所有山峰加起来,恐怕也未必有一千座。可是现在竟然说教主已经爬了两千座…… 若说这是修炼的一部分,这种方法也太过疯狂了。 ‘他究竟有何意图?难不成走火入魔了?’ 众人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们不知道教主为何会选择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进行修炼。 大家心里都冒出相似的疑问,却没有人敢说出口。 魔教等级森严,质疑教主就是以下犯上,教主在他们心中是不可轻易冒犯的存在。 “先再等等。既然追杀队还在调查,我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 首席长老的话仿佛给众人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众人纷纷点头。 直到此时,他们还认为追杀队会很快找到教主的行踪。 第67章 非常手段 “第一策略就是散布谣言。”诸葛昭自信的说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仿佛胸有成竹。 “谣言?你是说口口相传的那种?”壁友眉头紧皱,不明白诸葛昭说的什么意思。散布谣言,这似乎不是一个正当的手段。 面对壁友的疑问,诸葛昭解释道。 “不仅仅是口口相传。我们要使用一切手段,四处传播昆仑客栈的存在和相关传闻。而且关键在于,这些传闻必须要非常引人注目。”诸葛昭的声音中充满了激情。 “非常引人注目?” 大家不明白什么样的传闻才能算是非常引人注目。 “是的,不仅仅是说食物美味,而是,比如有人吃了这里的食物后好吃到发疯;或者某人生了病,吃了这里的食物就痊愈了;甚至有人因为吃了这里的食物内力增加、死而复生等等。”诸葛昭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 看到大家都有一种“这个人是不是疯了”的表情,陈小熙代表大家开口说道。 “那不就是谎言吗?”陈小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她不喜欢欺骗别人的行为。 一旁的老谷也附和道。 “没错,那简直就是欺骗。现在看来,你完全是个骗子。”他也觉得诸葛昭的策略完全是瞎胡扯。 诸葛昭却并不慌张,他微微一笑,说道:“这并非完全是谎言。我们的食物确实美味,只要稍加夸张,就能吸引更多的人。想象一下,当人们听说有人吃了我们客栈的食物后好吃到发疯,他们会充满好奇,想要亲自来尝试一下。同样,对于生病的人来说,如果他们听说吃了这里的食物就能痊愈,他们会抱着一丝希望前来。即使不能完全治愈疾病,但我们可以提供温暖的服务和美味的食物,让他们在身体不适的时候感受到关怀。而关于内力增加和死而复生,虽然听起来很夸张,但这会引起武林人士的兴趣。他们会想要一探究竟,看看这里的食物是否真的有如此神奇的功效。当这些人来到这里,发现食物的美味远超他们的想象,那种满足感会让他们忍不住向身边的人推荐。” 说罢,诸葛昭顿了一下,继续坦然说道。 “本来,谣言就是真实一分,虚假九分,亦或是夸大其词,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如果有人仅仅凭这些谣传而抱着很大期望而来,后来失望了,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只要我们客栈按照诚实的价格出售食物,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不是吗?” “……有道理。” 这话有点说服力。 就在这时,壁友开口了:“但是,如果被人发现我们在散布虚假传闻,我们的声誉将会受到极大的损害。” 诸葛昭点了点头,说道:“这确实是一个风险,但我们可以控制传闻的传播范围和程度。我们可以先在小范围内散布一些不太夸张的传闻,观察人们的反应。如果效果好,我们再逐渐扩大范围,增加传闻的戏剧性。同时,我们要确保我们的食物质量和服务水平始终保持在高水平,这样即使有人发现传闻有些夸张,他们也会因为我们的实际表现而原谅我们。” “当然,这需要一步一步地进行。” 众人听了,开始认真考虑诸葛昭的策略。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他们也明白,在目前的困境下,他们需要尝试一些新的方法来拯救昆仑客栈。 壁友问道:“那么,首先要做什么?” “首先要印制传单。”诸葛昭朗声说道。 “传单……” 壁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一直听着的陈小熙开口了:“你是说画地图?” “不是,地图不需要。知道昆仑山的人多的是,基本不用担心找不到。”诸葛昭毫不犹豫的摇头说道。 对于武林中人来说,昆仑山几乎是人人皆知的地方。 这对诸葛昭来说算是一个幸运点。如果客栈在一个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小山村,那情况会比现在困难得多。 “那如果不用画地图,传单上写些什么?”陈小熙好奇的追问道。 “据我所知,我们昆仑客栈现在只有两种食物。”诸葛昭抬头看向陈小熙。 “没错,现在没有鸡肉,所以壁公子能做的只有两样:面条和饺子。”陈小熙解释道。 “那么,传单上会写上我们客栈的名字、昆仑山半山腰的大致位置,还有这面条和饺子的价格。” 诸葛昭知道,这些这些信息是客人最关心的,必须清晰地写在传单上。 “这么写就会有人来吗?”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不解。 仅仅写上客栈的名字、位置和食物价格,真的能吸引客人前来吗? “当然不会。”诸葛昭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 “……?” 众人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那为什么要印传单? “我们还会在传单上加上一条信息。”诸葛昭微微扬起嘴角,故作神秘。 “什么信息?”陈小熙迫不及待地问道。 “所有食物免费!”诸葛昭说出了他的大胆的设想。 “什么?!” 不仅陈小熙,全场除了壁友之外,所有人都震惊了,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之色。 “你说什么?免费提供食物?” 他们不明白诸葛昭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没错。不过每人只限第一碗免费,再想吃就得付钱。时间也要限制。”诸葛昭继续解释道。 诸葛昭知道这个决定会引起争议,但他相信这是吸引客人的最有效的方法。 这时,壁友冷静地开口了:“我懂你的意思,但这会不会损失太大?” 壁友的心中在权衡这个计划的利弊。 这个决定无疑是大胆的,甚至让人觉得有些疯狂。 然而,诸葛昭有着自己的考虑: “会有些成本,但不会想象中那么大。即使免费,也不会有太多人为了吃面条和饺子跑到这昆仑山半腰来。而且如果资金不足,我们可以借钱。印制传单和提供免费食物虽然会有一定的成本,但这是吸引客人、提高客栈知名度的必要手段。正如我之前说过的,我们必须先让更多人知道昆仑客栈。没有投入就无法取得回报,这就是生意。” 壁友静静地站在那里,微微颔首,觉得诸葛昭所言颇有道理。 “这是个可行的方法。” 壁友的话仿佛给众人注入了一针强心剂,陈小熙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好吧,就这么做。” 接着,老谷开玩笑地说道:“那么,周围的乞丐都会蜂拥而至了。” “我们需要承担这个风险。而且那段时间也不会太长。”诸葛昭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众人纷纷点头,壁友再次向诸葛昭发问。 “但需要印多少传单?”他不清楚需要印制多少传单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越多越好。我们需要广泛传播这个消息。”诸葛昭不假思索回答道。 “即使没人来,至少也要把昆仑客栈的名声传得远远的?”壁友似乎有些明白诸葛昭的用意了。 “正是如此。”诸葛昭点了点头说道。 “那我们明天有得忙了。”壁友思考了一下,环视众人说道。 “什么?!” 诸葛昭脸上露出不安的神情:“您说我们明天会很忙是什么意思?” “传单得自己做。”壁友淡淡的解释道。 “不是应该订制吗?我们肯定做不过来啊。”诸葛昭惊讶中带着一丝绝望。 这显然是理所当然的。 这可不是说随随便便做个一两张传单玩玩,那可是至少得做几千张啊! 这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手工制作?那简直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好不好!想想都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但壁友果断地说道:“我们没钱做这些。” 壁友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也可以借点钱吧……”诸葛昭弱弱地说道,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 “不行。借钱也是一种习惯。能自己做的事,尽量自己做。” 壁友语气强硬得像一块铁板,不容置疑。诸葛昭听了,根本不敢再反驳,他可不想自找麻烦。 壁友看着诸葛昭和春三继续说道:“你们两个先合力做五千张。只要传的出去,就够了。” “……” 诸葛昭和春三对视一眼,满脸的无奈。 ‘五千张?!’ 诸葛昭心里哀嚎着,刚刚涌起的那点新决心瞬间被这庞大的数字给冲得七零八落。 一想到要制作五千张传单,眼前就一片黑暗,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他内心深深叹息一声。 这时,春三在旁边轻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哎呀,这可怎么办?我不会写字,一点也记不住。” 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看穿一切的诸葛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对着春三打趣道:“嘿,春三,别担心嘛。我来教你,这有啥难的。我可是最擅长给小孩子当老师了!” “什么?” 春三听罢,脸上瞬间变得凶神恶煞,那模样仿佛在说:“你这小子,找死吗?” 他的眉头紧皱,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满脸的怒气。 然而,诸葛昭却假装没看见,巧妙地避开了他的视线,那副淡定的模样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春三此时真想冲上去狠狠地揍诸葛昭几拳,把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 可是,一想到壁友还在旁边,他又不好动手。只能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狠狠地瞪了诸葛昭一眼。 “好了,那就这么定了。我会马上准备好纸和墨,从明天开始动手吧。”壁友的声音将两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 两人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愁眉苦脸起来。 壁友说完这话,转身走进了厨房。 第68章 写个不停 “写得不错嘛,比我之前教过的小孩强多了。”诸葛昭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响起。 他总想捉弄一下看起来傻乎乎的春三。 听到诸葛昭的话,春三停下了正在写字的手,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射出利箭,要将诸葛昭击穿。 “你真的想死吗?” 春三低声咆哮着,那声音如同闷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开。吓得诸葛昭缩了缩脖子,慌忙移开视线,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 诸葛昭的心脏怦怦直跳,重新专心写起字来,不敢再有丝毫懈怠。 ‘这家伙的眼神怎么这么吓人?’诸葛昭在心里暗暗叫苦。 平时面对严厉的父亲他都能镇定自若,但现在竟然被吓得连正眼都不敢看。诸葛昭现在还不知道春三是个返老还童的高手,因此只能感到疑惑。 “别吵了,快点一起做吧。”陈小熙的声音如同清泉流淌,瞬间缓解了紧张的氛围。 春三看了一眼旁边说话的陈小熙,那愤怒的眼神稍稍缓和了一些,勉强压住了心头的怒火。 春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要不是陈小熙从刚才起就在旁边帮忙,他早就不管什么“壁友”,肯定早就把这件事甩掉了。 ‘我怎么会丧失记忆跑到这地方来受这罪……。’ 春三在心里暗暗抱怨着,那无奈的神情仿佛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虽然心里有些后悔,春三却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地方,他还是找到了唯一能让他感到安慰的事情。 ‘嗯,至少这儿的食物味道真是绝了。就为了这个我才忍下来的。’ 春三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一想到那美味的食物,他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 “哇!我们已经做了五百张了!” 陈小熙的欢呼声打破了宁静,她对着春三露出灿烂的笑容。 看到她这样,春三也不禁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和她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而且,他心中一直有种空虚感,这一刻似乎也被某种温暖所填满,感觉异常美好。那温暖如同潺潺的溪流,缓缓流淌在他的心田,让他的内心变得柔软起来。 ‘好吧,我忍耐是因为这两件事。’ 就在这时,春三的视线中出现了几个人的身影。 那三个人正靠在桌子上,一副闲得无所事事的模样,就像三只慵懒的大花猫。 春三眉头一皱,大声说道:“喂,你们几个,如果没事做的话,过来一起帮忙吧。” 这一嗓子,如同平地一声雷,把王勇和三峰吓得差点跳起来。 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慌,赶紧问道: “啊?我、我们吗?” “我们可是客人啊……” 竟然让客人干活,这也太离谱了,他们连忙找借口推脱。 “反正你们也没什么事做。” 春三说得没错。这三个人整天在那儿闲逛,确实没干什么正经事。 “怎么,你们不愿意?”春三正色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霸气。 “啊,不,不是的……那个……” 他们正露出左右为难的表情,犹豫不决时。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沉默。 一直沉默的冷少峰突然站起身。 他大步走向春三。 “……?” 王勇和三峰一脸狐疑地看着大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我会认真帮忙的。” 冷少峰坐到旁边,安静地开始在纸上写字。 刷刷刷。 那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呃……。” 王勇和三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的无语。这大哥也太好说话了吧! 春三满意地看着这一幕,随后将目光转向另外两个男人,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咔嚓咔嚓! 王勇和三峰只觉得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吓得他们浑身一哆嗦,连忙起身。 “我、我们也来帮忙。”王勇结结巴巴地说道。 “没错,当然要帮忙了,哈哈。”三峰也赶紧附和道,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他们可不想惹恼春三,王勇和三峰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加入了他们的行列,而壁友也在空隙中帮了些忙。 就这样,大家开始齐心协力制作传单。 * * * 白光、永浩、永宁和永续。 这四位道士此时就如同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 白光更是悲催,因为春三毁了他的石桌,这下可好,一切都得从头再来。他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满心的绝望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而他的那些弟子们呢,一个个也都耷拉着脑袋,像泄了气的皮球。他们深刻地意识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就凭他们那点儿武功,根本不可能做出像壁友制作的石桌那样,光滑得能照出人影的作品。 这让他们感到无比沮丧,仿佛头顶上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 “师父,这段时间谢谢您了。” 永浩看着老迈的师父又开始吭哧吭哧地打磨新的石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忍。 “不是你的错,遇上我这个无能的师父,真是让你受苦了。” 白光唉声叹气,脸上写满了无奈。 “不是的,师父,您别这么说。” 永浩急忙摇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永宁,永续,你们也辛苦了。” 白光转头看向另外两个弟子,眼神中满是愧疚。 “下辈子我一定要做个好人。师父,我以后再也不会吃白食了。” 永宁一脸懊悔说道。 “我也是,呜呜。” 永续也跟着哭丧着脸,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他们懊悔不已,那模样就像一群做错了事的孩子。可是,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他们觉得自己仿佛走进了一条死胡同,看不到一丝希望。 他们以为自己会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悲催地死去。 长时间的饥饿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不断地啃噬着他们的身体和意志;繁重的劳动则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这双重的折磨已经几乎让他们放弃了生活的希望,连一丁点儿动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他们一个个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就在他们陷入彻底绝望的那一刻—— 刷。 突然,壁友现身了。 他默不作声地走到四个道士已经放弃的石桌前。 然后,他挥了挥手。 沙沙! ‘等、等一下!从他手中放出的那是……气功?!’ 四位道士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但很快又黯然神伤,觉得自己可能是太饿了,开始出现幻觉。 他们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刷刷。 不管怎样,壁友就像一个神奇的戏法师,轻轻几下修整后,那石桌很快就变得异常光滑,光滑得就像一面镜子,能清晰地照出人的影子。 接着,他轻松地举起四张石桌,迈着稳健的步伐,将石桌带进了房间里,只留下四个道士在原地目瞪口呆。 “……。” 四位道士面面相觑,满脸的不可置信。 ‘既然他能这么轻松地完成,之前干嘛还让我们做这么久。’ 他们在心里暗暗抱怨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们本以为自己经过这么多磨难,已经超然于一切,能够心如止水地面对任何事情。可没想到,心中的怒火竟然渐渐升腾起来,就像被风吹旺的火苗。那怒火在他们心中燃烧着,让他们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但就在此时,客栈里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都进来吧。” “……?”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他们虽然感到疑惑,但还是决定进屋看看。 走进客栈后,他们一眼就看到面前摆着四碗满满的素面,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吃吧。”壁友的声音简洁干脆。 “……。” 但没有人动筷子。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疑虑,猜想这顿素面肯定有什么陷阱。 他们猜想,吃了这顿素面之后,壁友肯定会再让他们做一张新的石桌。几人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仿佛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 然而,已经心灰意冷的白光决定吃饱再死,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呼噜呼噜,咂咂咂咂。 他嘴巴不停地动着,吃得那叫一个香,仿佛在品尝人间最美味的佳肴。 他的三个徒弟羡慕地看着他,喉咙里咕咚咕咚地吞着口水,肚子也不争气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就在这时,壁友开口了。 “免费的,别担心,吃吧。” ‘免费的?!’四位道士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 “真、真的吗?”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那是既兴奋又怀疑的复杂情绪。 他们以为这可能是壁友的恶作剧,紧张地盯着壁友,但从他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玩笑的意思。 “没错。”壁友再次肯定地说道。 话音刚落,那三个徒弟就像饿虎扑食一般,几乎是将面条往嘴里灌。 呼噜呼噜!咂咂咂。 他们吃得那叫一个风卷残云,仿佛饿了几辈子似的,不消片刻碗就见了底。 “哈啊!” 吃完面条,他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他们突然心中生一股强烈的感激之情。 为活着感到庆幸,也为能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而感激。 他们忽然觉得,自己过去是怎么活得那么糊涂的。 胸口忽然一热,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第69章 暗藏危机 无法言喻的感动涌上心头,他们的内心如潮水般翻涌不已。 原来,能够填饱肚子竟然是如此值得感激的事情。这种简单而基本的满足,此刻却显得弥足珍贵。 “我会给你们一个机会。” 壁友的话如同一声惊雷,打破了白光与三个徒弟永浩、永宁、永续的沉思。三人迅速抬起头,用紧张的目光注视着壁友,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安排什么恶毒的任务。 听到壁友的话,白光和三个徒弟永浩、永宁、永续连忙回过神来,紧张地盯着壁友,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安排什么恶毒的任务。 这时,壁友开口说道: “把这些传单发出去。” 壁友一边说着,一边指向桌子上堆得如小山般高的纸张。 “那、那是什么……”永宁的声音中透着一丝颤抖。 “传单。”壁友简洁地答道。 要我们去发传单? 几个人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地望向那堆纸。 ‘哼,做到这个地步了,连发传单这种事都得做……’ 他们心中暗自抱怨,但口中却不敢多说一个字。然而,就在他们沉浸在不满的情绪中时,壁友接下来的话彻底粉碎了他们的抗拒心态。 “发完这些传单,我就让你们回到门派。” “……!!” 他们的脸上瞬间变得生动起来,激动和感激如春风拂面,使得他们原本疲惫的神情焕发出新生的光彩。 能够回到门派,发几张传单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们脑中已经开始盘算,一旦到了村子里,第一件事就是大吃一顿。 兴奋不已的他们急切地问道: “只要我们去村子里发传单就行吗?” 刚才还像是快要死去的样子,现在一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 但壁友接下来的回答再次让他们在原地僵住了。 “这周围的传单会由我和春三来发。你们要去的地方是四川。” ‘四、四川?要跑那么远去发这些传单?’ 一刹那,他们的心情从天堂跌入地狱,满腔的热情被冰冷的现实浇灭。 一开始他们很抗拒这一任务,内心挣扎不已,觉得这是壁友在故意为难他们。但不久后,随着情绪逐渐平复,他们的心态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算了,随便在别的地方丢掉一些,再谎称都发完了就行了。’ 他们在心中暗暗打算,开始为如何偷工减料绞尽脑汁。 然而,似乎早已看透了他们的小九九,壁友接着说道: “这里列出了你们必须去的四川的主要景点和城市名单。你们必须全部到访。” 四位道士面面相觑,朝壁友指着的纸张看去,上面写着: ‘成都、都江堰、青城山、金堂……’ 几十个着名的景点和城市密密麻麻地列在那里,简直就像是一个遍历大川蜀的旅游攻略。 “如果我去检查,发现任何一个地方没有传单的踪迹,你们的工作将会重新开始。” “……。” 四位道士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一想到之前的艰辛,之前心中刚冒出来的偷懒歪念头如同潮水般消散无踪。 只要能摆脱眼前的困境,别说是去四川了,就是跑到中原最偏远的角落,他们也铁了心要跑一趟。 毕竟,没什么比继续留在这里苦哈哈的打磨石桌更糟糕的了。 “我们绝不会漏掉任何一个地方,保证完成任务!” “交给我们吧!” 四位道士像是在向苍天立誓般坚定地说道,表情严肃,斗志昂扬。 壁友将所有传单递给了他们,眼中闪过一丝意笑意。 抱着一大捆纸张,四位道士离开了昆仑客栈。虽然他们因为长时间的劳累和没有洗漱而显得狼狈不堪,像从泥巴里捞出来的泥猴子,但他们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如同重获新生般的幸福感。 * * * “有人在吗?” 书房中的司马宗基听到突然到访的客人声音,赶忙整理好桌上的文件,心中揣测,这么晚来访会是谁。 “是,进来吧。”司马宗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自若。 片刻后,书房的门缓缓打开,一个留着长发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面容深刻,威风凛凛,自带一股强大的气场。来人正是天魔神教的首席长老楚连道。 “首席长老大人这么晚来,有什么要事吗?”司马宗基镇定地问道。 “没别的,只是想了解一下追杀队的进展如何。”楚连道沉稳的声音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还在继续调查中。”司马宗基无奈地回答。 “还没查出来?”楚连道皱起眉头,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 自从十天前他在会议上传达教主失踪的消息后,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教主大人的行踪不明,这让整个天魔神教都处在一种紧张的等待中。 再加上,这次行动可是动用了整整三百名追杀队员的庞大力量。他们日夜不停,翻山越岭,不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但直到现在仍然没有结果,楚连道显然无法理解。 于是,司马宗基解释道: “教主大人的踪迹似乎是无穷无尽地延续着。” “他还在不断地攀登山峰?”楚连道满脸疑惑地问道,努力思索着这个不可思议的情况。 “是的。”司马宗基点了点头,心中掠过一丝无奈。 “到底有多少山峰?”楚连道追问道,眉头紧锁。 最初听到的数字是两千。这已经是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了。 而现在—— “已经超过两万个了。”司马宗基低声说道,连他自己也感到深深的无奈。 “……!!” 楚连道一时语塞,脸色瞬间变得复杂无比。 两万个山峰! 这个数量简直是天方夜谭。 “而且他从未去过同一个地方。”司马宗基继续补充解释道。 “……那么现在他在哪里?”楚连道焦急地问道,双眉深锁,额头上隐隐可见青筋。 “根据目前收到的报告,搜索已经接近新疆边界。从方向来看,教主大人似乎正前往青海。”司马宗基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解释道。 “啊?!” 楚连道惊讶得一时无法作答,看来短期内想找到教主并非易事。 冷静下来之后,他沉重地问道: “教内的气氛如何?” 司马宗基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 他很清楚楚连道问的是什么。 这是一个十分敏感的话题,让人难以轻易提起。 “目前还没有明显的动静,但谁也不知道这情况还能持续多久。” 司马宗基紧紧地皱着眉头,他所指的是教主的弟子之间可能发生的权力争斗。 这些弟子们本就关系错综复杂,个个心怀野心。 更何况,教主在没有说明具体理由的情况下,将一切交托给他们后,突然闭关不出,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 弟子们相互之间的摩擦和暗斗早已如祸水一般,潜藏在表面平静的背后。 如今,教主留下了一些神秘而奇怪的线索后失踪了,这些弟子们恐怕再也坐不住了。各自的势力已经在暗地里蠢蠢欲动,整个教内弥漫着一种紧绷的气氛,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谁处境最危险?”楚连道凝视着司马宗基,语气中透着一股迫切。 教主共有七名亲传弟子,各个都是身怀绝技,但在这权力的旋涡中,谁都可能成为猎物。 “单从实力来看,毫无疑问是七公子。”司马宗基回答道,话语中带着一丝明显的忧虑。 “但他不是没有野心吗?所以也没有什么追随者。”楚连道皱眉,似乎难以将弱势的七公子与危险联系在一起。 “没错,正因为他没有野心,也没有多少追随者,所以他最容易成为其他人的目标。如果要说有谁会先行动,那很可能是大公子或三公子。”司马宗基的声音低沉而凝重。 如果真是这样,那将会是一场大灾难。 在下一任教主尚未定下的情况下,教内的权力斗争一旦爆发,势必会引发一场不可控制的血战。 而这正是包括长老在内,教内许多高层都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经历了正魔大战后的二十五年,他们好不容易积蓄下来的力量,绝不能就这样在权力斗争中消耗殆尽。 教主若能回来,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但如果教主无法回来呢? 楚连道几乎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正不断向他袭来,他知道必须要采取行动。 “你尽快想个对策吧。”楚连道沉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焦虑。 “明白,我会马上安排。”司马宗基点点头,满脸凝重之色。 楚连道的脸上布满了忧虑。 ‘教主大人,您到底去了哪里?’ 第70章 何方神圣 “让我一个人把这些全部发完?” 春三眉头微蹙。他环视四周,村庄的街道静谧如水,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鸡鸣犬吠。 听到春三的疑问,壁友点了点头。 “没错。” 他们现在正身处村庄之中。 四周是简陋的土房和小院,炊烟袅袅升起,村民们忙忙碌碌地来回走动。 “我会去下村发传单,你负责上村。发完之后,回来这里找我。” 壁友命令道,语气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春三乖巧地点了点头,露出一种其他人从未见过的天真表情,仿佛一个被训导过无数次的孩子。 “好的。” 他几乎是本能地回应道。 面对比自己弱的对手时,他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就忍不住怒火中烧;但面对比自己强的对手,他却毫不排斥低头,甚至觉得这样让自己心情更加舒畅。 “别捣乱。”壁友的声音再次响起,看着春三嘱咐道。 “当然,不用担心。”春三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独自上路的春三开始随意将传单发给路过的行人。 起初,行人们还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但一旦与春三的目光相遇,他们瞬间变得像小绵羊一样,顺从地接过了传单。 春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威慑力,让人不得不屈服。 尽管如此,传单数量太多,要全部发完还需要不少时间。 更重要的是,村庄并不大,来往的人也不多,这让事情进展得更加缓慢。春三心中暗自盘算,这任务难度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大。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座相当大的建筑上。里面人头攒动,看起来是个好地方。 春三甚至没多想,径直走了进去。 “来,拿着。” 春三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他将一张传单递给一名男子。 这名男子接过传单,扫了一眼内容,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里是青华客栈。”他满脸疑惑的说道。 “那又怎样?”春三不以为意地反问,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气。 “我是这里的店员。”男子试图表明身份。 向一家客栈的店员推荐另一家客栈,未免太过荒唐,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所以呢?”春三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直视着男子。 店员与春三对视后,吓得立刻低下了头。 他多年来接触过无数武林中人,但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极为危险。种目光,那种气势,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武者所能拥有的。 “没,没什么,您请随意。”店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连忙退让到一旁。 春三顾不上他,径直开始向客栈里的客人发传单。 正在吃饭的客人们看到居然有别家客栈的传单送到这里,一个个脸上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客栈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但没有人敢对春三的举动提出异议,甚至没有人阻止他。 “好了,这里发完了,接下来是……嗯,那边不错。” 春三的目光又落在了一座更加宏伟的建筑上。那座建筑巍峨耸立,与周围建筑相比显得鹤立鸡群。 这里比青华客栈还要大,甚至配有一座练武场。 “你是谁?” 看守大门的男子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显然是个练家子。 春三懒得回答,只是递上了一张传单。 “这是什么?” 那人继续追问,但春三嫌麻烦,随手将他推到一边。 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却蕴含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那男子竟被推得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让开。”春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一声闷雷在空中炸响。 “啊!站住,停下!” 守门人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慌。。 但春三根本不理会,径直踏入了大门。 “有刺客!” 他一踏进大门,听到动静的武士们迅速冲了出来。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锐。 “什么人?” “是刺客吗?” 刀剑声此起彼伏,几十名目露精光、太阳穴突出的武者纷纷拔剑戒备。他们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仿佛要将春三撕成碎片。 他们拔出刀剑的瞬间,春三的气势猛然一变。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仿佛一头沉睡的猛虎突然苏醒。他的身体微微一震,一股无形的气劲瞬间扩散开来,仿佛一股狂风席卷而过,令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平时,他通常只用威胁的目光来震慑对方,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让人感觉畏惧。然而,当有人真的对他产生杀意时,他的真实面目便如同狂浪猛潮,无所保留地显现出来。 呼呼—— 一道劲风以他为中心刮起,周围的树枝摇曳不已,地上的树叶和石子顿时被卷入空中,四散飞舞,宛如纷飞的雪花,带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压迫的气氛,连那同样在场的鸟儿们似乎也在这股风势中感受到了不安,纷纷扑棱着翅膀逃离。 “啊啊!” 看到这骇人的景象,众人发出惊恐的低呼,脸色惨白,连自己都不确定是惊叹还是呜咽。那些武士们手中的武器微微晃动,似乎已然失去了原本的勇气,凛然的威风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就在这时,一名中年男子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缓缓走出,面色凝重,满脸恭敬地对春三说道: “请稍安勿躁!你们都收起武器!” 听到他的话,武士们如梦初醒,迅速将剑收回剑鞘,惶急与疑惑交织在他们的心头。 而春三的气势在这刻也随之收敛,微微转头看向那名中年男子。眼神中似有风云变幻,那股沉稳与威压并存的气息,再次令众人心中一凛。 ‘天啊!这个人的眼神怎么会如此恐怖?’ 中年男子心中骇然,面色煞白,仿佛见到了魔神天降,勉强开口说道: “我,我是这座宅子的家主,邓昌培。不知您到邓氏家族有何贵干……?” 他的声音虽然稳重,却难掩颤抖,似乎在这双眼的注视下,连心跳都加速了几分。 ‘邓氏家族?’ 原来这是这个村子里赫赫有名的武家——邓氏家族,传言中武功深厚,辈出高手。 春三挥了挥手,身形微动,风起云涌之势渐渐平息,波澜壮阔的场面终于回归了宁静。 邓氏家族的武者们仍然紧张地注视着他,心如擂鼓,生怕他突然使出什么武功。 但映入他们眼帘的,竟是一叠飘扬的纸张。 春三的手中,正扬起数十张如燕子翩翩的传单,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缓缓飘荡,宛若黑夜中的流萤,令人目眩神迷。 哗啦啦—— 传单在空中旋转飘舞,随即准确地落在每个武士的手中,不多不少,正好一人一张。 ‘这是什么?’ 当他们低头看着纸张上的内容时,脸上写满了困惑。 他们低头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纸张,只见正上方赫然写着“昆仑客栈”四个大字。 ‘昆仑客栈?’ “这到底是……”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不解和震惊。这个神秘的高手,究竟是何方神圣?昆仑客栈,又暗藏怎样的玄机? 他们的目光再次投向春三。 就在众人陷入困惑之际,春三开口了: “来吃饭吧。” 话音未落,春三的身影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第71章 欺行霸市 当人们看到春三的样子时,因害怕而不敢开口;而面对壁友,他们因其无法接近的威严而感到敬畏,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壁友那双冷静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包含着无尽的风云,其身上厚重的气场与神秘感如同一座厚重的山岳。 那些感受到壁友身上气场的人,无不默默接过他递来的传单,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像是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物。 “接着吧。”壁友淡然地说道,声音宛若寒风拂过耳边。 “啊,好的。” 一位年轻人仓促回应,连忙低头查看了一下手中的传单。 “昆仑客栈?难道这里有某种用秘方制作的神奇食物?” 年轻人喃喃自语,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奇异的联想。有鉴于壁友的独特气势,这种想法会在很多人的心中产生。 壁友正在下村——南路村行走,这里看起来比春三去的北路村要更加贫困。南路村的建筑并不华丽,大多是用泥土和木材搭建的简陋房屋,显现出浓厚的乡野气息。村中的小道上,鸡犬相闻,孩子们的嬉闹声混杂在风中,带来一种别样的安定氛围。 就在这时,壁友敏锐的目光落在了一座小小的茅草屋上。 更确切地说,是在茅屋庭院的一角,一个小男孩正专心致志地做着什么。男孩瘦小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单薄无比,却有着一股与其年龄不符的坚毅。 壁友缓缓走向这个孩子,脚步轻如微风。 男孩约莫八岁,正在熬制汤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味。一锅热气腾腾的汤药在微火上慢慢煮沸,发出温暖的声响。 察觉到有人靠近,男孩抬头看向壁友,刚开始的惊讶迅速被害怕的神情取代,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恐惧。 “别害怕。” 壁友柔声说道,声音温和如春风,他伸手递给男孩一张传单。 男孩犹豫了一下,最终小心翼翼地接过了传单,他的手有些颤抖,显然对眼前的陌生人感到不安。 “这是什么?”男孩声音低弱,但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有空的话来看看。”壁友温柔地笑了笑,眼中满是鼓励之意。 男孩低头看了看传单,随后露出为难的神情,“可是我不识字。”他小声说道,仿佛怕冒犯了眼前的高人。 “……” 壁友一怔,随即略微皱起眉头,他才意识到,对于不识字的人来说,传单毫无用处。这一点他此前一直没有注意到。 他一时无语,男孩的脸上再次浮现出害怕的表情,眼里仿佛闪着泪光。 “对,对不起。如果我让您生气了……”男孩低声道歉,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壁友看着这脆弱的小身影,心中忽然涌起一种柔软的情感。他温和地说道:“我没生气,别担心。” 说着,他蹲下身子,与男孩平视,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和善一些。 他轻轻抚摸着男孩的头,温暖的手掌让男孩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壁友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迟疑了一下,然后小声说道:“……我叫武平,关武平。” “好名字。”壁友笑了笑,继续问道:“你知道昆仑山吗?” 男孩用手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山峰,眼中闪烁着孩童特有的纯真光芒。“知道,就在那里。” “对,在山腰有一间昆仑客栈。你知道客栈是做什么的吗?”壁友耐心地问道。 “知道,是卖好吃的地方。”一提到客栈,男孩原本紧张的脸上立刻露出向往的神情。 “对,如果你来那儿,我会免费给你食物。什么时候有空就来吧。”壁友鼓励着说道。 “真的会免费给我吗?”男孩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惊喜和难以置信。 “当然。” 壁友坚定地点点头,虽然原本有时间限制,但他却决定给眼前的男孩提供一顿热腾腾的饭,不论何时都可以。 男孩高兴地点头,脸上的笑容比春花还要灿烂。“好,我会来的。” 这时,壁友的视线转向了屋子里的门。 他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若有所思地问道: “你和奶奶一起住吗?” “咦?您认识我奶奶吗?”男孩有些惊讶地问道,显然壁友说地没错。 壁友当然不认识男孩的奶奶,他只是通过感知判断出了屋里的情况。 男孩继续说道:“我父亲一个月前外出打工了,还没回来。奶奶说他会在春天之前回来的。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壁友默默点头,静静地听着小男孩的话语。 关武平一旦熟悉了,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的家事,尽管壁友并没有主动询问。 “你奶奶的身体似乎不太好吧?”从男孩正在熬制的汤药中,壁友推测出了这一点。 “是的,奶奶总是头疼,还觉得很冷。我叫了大夫,大夫给了药材,说吃了这些药就会好。”男孩的话中带着一丝担忧和希冀。 壁友瞥了一眼汤药,轻闻其中的药香,猜测那可能是当归、黄芪等药材。 不用亲自进去,他大概也能推断出关武平的奶奶的身体状况。 “她气虚,喝了这药好好休息应该能见效。” 就在壁友沉思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陶罐破裂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那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村庄中尤为刺耳。 “臭小子,哥哥们来了!你爹今天在家了吗?” 伴随着嚣张的声音,两名男子扭着身子,吊儿郎当地走来。 “咦?这家伙谁啊?” 其中一人见到壁友,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善的光芒。 壁友转过身,冷静而沉稳地注视着他们。他的眼神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冷风,令人不寒而栗。 如果说北路村是金虎帮的地盘,那么相对贫穷的南路村则是赤焰堂的主要活动区域。 赤焰堂的成员无所不在,他们的主要收入来源便是以保护费的名义,向村民勒索钱财。 而他们的勒索对象不仅仅限于商人,村里的每一户居民都是他们的猎物,关武平的家也不例外。 两名男子走来,腰间的刀剑明显是刻意展示给人看的。刀鞘的寒光在阳光下闪耀,平添几分威慑意味。 关武平看到他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恐惧再度涌上心头,正如他第一次见到壁友时那样。 壁友轻轻将手搭在了关武平的肩上。 随即,一股温暖的内力传遍了关武平的全身,奇迹般地,他的颤抖停止了,心情也随之平静下来。 两名男子中的一人阴郁地开口: “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关昌那家伙的朋友吧?你是谁?” 关昌是关武平的父亲。 每当关昌在家时,这些人总能顺利收到所谓的“保护费”;但自从他离开打工后,这些无赖三天两头地来找麻烦,欺凌这对孤苦无依的祖孙。 “好了,拖欠的保护费今天已经是五两银子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另一人冷冷地说道,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关昌那家伙今天也不在吗?他在的时候还好,每次都按时给钱。现在就剩下一个老不死的和一个小要饭的,害的我都白跑好几趟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和威胁。 “我父亲还没回来,你们走吧。” 仿佛受了壁友的影响,关武平不再害怕,反而声音坚定地说道。 听到这话,那两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仿佛触动了他们的底线。 “小子,说话胆肥了!敢这么跟我们顶嘴?瞪什么眼?要不要我让你眼睛好好‘休息’一下!” 其中一人怒气冲冲地骂道,顿时举起手来,想要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 随着一声脆响—— 啪! 就在一刹那,壁友的手迅速出击,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腕。 “啊!喂,你是谁?快放手!”那人痛得大叫,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和不解。 壁友对他的叫嚷不以为意,冷冷地转头问关武平:“这些人是谁?” “他们是赤焰堂……” 关武平的话还未说完,另一名男子见状大惊失色,旋即拔出了腰间的刀,刀光凛冽,寒意逼人。 第72章 闯赤炎堂 “这家伙找死吗!”其中一名男子怒吼一声,双眼充满凶光。 呼——! 他毫不犹豫地挥剑向壁友的肩膀砍去,刀风呼啸,利刃破空声忽至,眼看就要将壁友的手臂齐齐斩断。 啪! 然而,那剑势千钧的砍击却被壁友轻而易举地用两根手指夹住。 男子脸上的狂妄瞬间僵住,只见壁友神色淡然,根本没有将这攻击放在心上。 “……?” 男子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剑被壁友那么轻松地捏住,仿佛看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咔嚓! 紧接着,一声脆响,他的剑在壁友手中就像一根脆弱的树枝,被毫不费力地折断成两半。 “呃……” 男子的脸色由青变白,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对手,是他完全无法想象的高人,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踉跄着后退,脸上血色尽失。 随即,壁友松开了另一个男子的手腕,但那人根本不敢逃跑。 因为他们感受到,壁友的目光带着无法形容的威压,仿佛不是人类,而是某种未知的恐怖存在正在盯着他们。 他们连动一下都觉得可能会引发大祸,只能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咕咚。 他们连吞咽口水的声音都显得那么清晰,在这寂静的空气中犹如雷鸣。 “赤焰堂……” 壁友低声自语,回忆起之前与陈小熙在村子里行走时,听到的那些只言片语。 起初,他以为赤焰堂不过是像金虎帮那样普通的黑道帮派,但现在看来,他们的行径简直令人发指。即使是在黑帮中,如此榨取穷苦百姓的恶徒,壁友也很少见到。 终于,壁友开口了,声音冷冽而威严:“带我去见你们的首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力量,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磅礴的气势。 男子们连头都不敢抬,只能战战兢兢地回答:“……是,是。” 在离开前,壁友转身看了一眼关武平。 男孩的眼中充满了敬畏与震撼,显然被壁友展现出的强大武力深深折服。 “等你奶奶的病好了,带她一起来吧。”壁友的语气温和了几分。 关武平本想问“去哪儿”,但马上他想起了壁友之前提到的地方,眼神中透出一丝光亮。 “昆仑客栈……” “好的!谢谢您!我一定会去!”关武平用力地点头,大声答谢,声音里充满了感激和希望。 关武平大声答谢,而壁友则带着两名男子缓缓离去。 * * * 在赤焰堂的大厅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油腻味和血腥气味。 一个面部轮廓突出的男人赫然在目。他的颧骨高耸,眼睛狭长,鼻梁塌陷,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雀斑,看起来极为丑陋。 对,丑陋到极致,仿佛上天在他脸上倾注了所有的恶意。 但站在他面前的人,没有一个敢正视他的眼睛,全都低着头,战战兢兢。这丑陋男人,正是赤焰堂的首领——赤冷枭。 啧啧啧。 赤冷枭正抓着一条烤猪腿,贪婪地大口咀嚼,齿间发出令人作呕的咀嚼声。他的下属们站在两旁,一个个面色阴沉,仿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杀气。但最为焦虑的,是跪在毒蛇兴面前的十几个商人。 这些跪着的人都是南路村的商人,小本经营着客栈、铁匠铺、布店等生意。他们的面色苍白,眼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其中一位中年男子,颤巍巍地抬起头,眼中噙着泪水,带着几分恳求的声音说道:“赤大人,求您饶我们一次吧!这样下去,我们真的会饿死的。” 这些商人原本每月只需交五百文的保护费,但自从他们的竞争对手金虎帮瓦解后,赤焰堂的贪婪之手越发延伸,他们的保护费骤然升至二两银子,足足是原来的四倍。 这个数目,对于这些靠小本生意为生的商人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他们根本无力支付如此高昂的费用,因此才不得不集体请愿。 赤冷枭对他们的哀求置若罔闻,只专心啃着手中的猪腿。他那油腻的嘴唇,一边咀嚼一边滴下油脂,眼神中透出一股野兽般的冷酷无情。 “……” 他吃了好一会儿,才懒洋洋地抬起头,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商人们,语气中夹杂着不屑与轻蔑。 “喂,沈尚海。”他的声音刺耳,如毒蛇吐信,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是,老大。”一名中年男子应声,额头上的冷汗直流,声音抖如筛糠。 “回头看看两边。”赤冷枭嘴角微扬,露出恶趣味的笑容。 “啊?” 沈尚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快看!”赤冷枭厉声呵斥道。 “啊……是,是!” 名叫沈尚海的中年男子被吓得一个战栗,随即恢复过来,连忙按照吩咐,缓缓转过头看了看两旁。 虽然不明白赤冷枭的意图,但他知道,如果不听从对方的话,后果可能会非常严重。 “看到了我的手下吗?”赤冷枭的语调忽然变得冰冷。 “看到了。”沈尚海的声音微微颤抖,不敢直视赤冷枭的目光。 “有多少人?” “大概二十人……”他战战兢兢地回答。 “是二十八人。加上在外面守着的,总共有五十五人。我有这么多口人要养活。你呢?你有多少人?”赤冷枭轻轻拍了拍手中的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我家就我老婆和三个孩子……”沈尚海低声回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恐惧。 “你们一共五口。即便如此,养活他们都很难吧?那我该怎么办?谁在这儿比我养的家口还多?”赤冷枭质问声冷酷而刺耳。 “……” 空气中静默如死,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赤冷枭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弄,继续说道: “我最近真是活得够艰难的了,本来就忙得要死,你们还来烦我。嗯?如果再让我因为这种事见你们,下一次保护费翻倍,涨到四两,听懂了吗?” 商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没人敢应声,生怕引来赤冷枭的怒火。 见没有人敢应声,赤冷枭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他伸手拿起桌上的刀。 正是刚刚用来切猪肉的那把刀,刀刃上还残留着油腻的肉汁。 “怎么都哑巴了?是不是太久没切人,忘记了人肉的味道?” 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凶光,残忍地说道。 看到赤冷枭露出浓烈的杀意,商人们吓得不由自主地战栗,只能连连答应:“……是。” “听懂了就滚!穷得快死的人不去做生意,反倒都跑来这儿闹事,真是无聊。”赤冷枭冷大手一挥,厉声呵斥道。。 “唉……” 商人们明知无望,只能慢慢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 轰! 大门被狠狠推开,两名男子走了进来。 “什么人?” 赤冷枭烦躁地大吼,他眯起眼睛,想看清是谁敢这么大胆,闯进他的地盘。 第73章 灭赤炎堂 赤冷枭看见熟悉的两张面孔时,脸色立刻变得阴沉,眉头紧皱。 “张宝,孙行,你们俩疯了吗?”赤冷枭冷声质问,声线中充满了不悦与威胁。 “这,这不是这样的,大哥……” 张宝与孙行显然被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地解释着,显得心虚而又惊恐。 而在他们背后,一个身影渐渐显现。 “嗯?” 这时,赤冷枭才注意到两人身后站着一个陌生男子。 那是一个身穿整洁白衣的青年,腰间悬挂着一把长剑,剑鞘素净简朴,看起来并无特别之处。 ‘没什么大不了的。’ 赤冷枭心中暗想,最大的威胁不过是眼前这个不过二十余岁的少年。 最重要的是,这青年看起来年纪甚轻,让他觉得很好对付,这让赤冷枭心中顿生轻视之意。 “你是谁?”赤冷枭冷笑一声,满脸不屑地问道。 “壁友。”青年平静回答,声音严肃而冷冽。 “壁友?” 赤冷枭脑中飞速旋转,眼中阴沉不定,却始终记不起江湖中有这样一号‘壁友’的人物。 “你是赤焰堂的头目吗?”壁友的声音打断了赤冷枭的沉思。 “没错,我就是赤焰堂的门主,赤冷枭。”赤冷枭傲然挺胸,俨然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 壁友眼中闪动着凌厉的光芒,缓缓说道:“从今天起,解散赤焰堂。” “什么?!” 冷枭愣了一下,随即面露愤怒,仿佛听到了一件天大的笑话。 他的手下已经将这个自称壁友的青年包围,眼神中充满了凶残与威胁,但壁友却纹丝不动,面不改色,这让赤冷枭的神情不由得变化了一些。 赤冷枭心中暗自打量,冷笑说道:“看起来你是哪家大户家族的少爷吧?不过,你就一个人?” 他最在意的正是这个。若只是一个仗着家世逞英雄的少爷,独自行动的话,他有的是办法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掉。 至于背后的家族,虽然有些需要谨慎,但在这昆仑山附近,没什么特别需要他小心的大势力。金虎帮已经瓦解,如今他几乎是这片地区的霸主。 赤冷枭忽然目露凶光,下令道:“快点解决他!” “是!”他身后的赤焰堂手下齐声回应,个个神情凶狠,迅速逼近壁友,准备动手。 赤冷枭脸上露出狞笑,仿佛已经料定壁友在劫难逃,甚至连抬头的兴趣都没有。 他随即又拿起没吃完的猪蹄,毫不在意地正准备大口咬下去。 然而,就在他刚把猪蹄送到嘴边的时候, “砰!” 一声巨响陡然响起,仿佛雷霆炸裂,震得整个大厅为之一震,墙壁上的灯笼也随之摇晃个不停。 赤冷枭眉头一皱,满脸不耐烦地嘟囔道:“这些家伙还真是吵闹啊。” 他心想这动静不过是手下们的鲁莽之举,料定战斗很快就会结束,便若无其事地慢条斯理地享受着手中的猪蹄。 然而,当他终于抬起头,想看看前方的情形时,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瞬间呆住了。 “……!!” 赤冷枭嘴巴微张,嘴里的肉都忘了嚼,眼神充满不可置信,整个人如同石化般僵硬地立在原地,手中的烤肉啪地掉落在地而不自知。 “呃啊!” 他的手下们此刻正四散倒地,一个个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身体扭曲着,显然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倒下的不是一两个人,而是整整二十多个手下,齐刷刷地躺在地上,痛苦不已,哀声四起。 看到这一幕,赤冷枭心中止不住地颤抖,惊怒交加,似乎心底有种从未有过的寒意直窜上来。 不用多想,他已然明白这些手下们的处境是谁造成的——正是那名神秘的白衣青年。 眼前的壁友竟有如此身手,他显然低估了对手。 “怪……怪物?”赤冷枭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壁友一步步向赤冷枭走来,目光冷峻而坚定。赤冷枭只觉得心脏在剧烈跳动,脸色变得极度僵硬,如同面对一个无所不能的怪物。 他试图开口求饶:“等,等一下……”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壁友的身影如鬼魅般闪过。 “砰!” 伴随着一声“砰!”的一声沉闷声响,一阵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涌上赤冷枭的全身。 壁友的手背轻轻击中了他的丹田,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却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冲击。 “呃啊!” 赤冷枭一大口血混着肉从口中喷出,捂着肚子痛苦地瘫坐在地上,嘴唇颤抖,眼神充满了不甘与恐惧。 壁友冷冷地俯视着他,语气平静却充满威严:“重新开始你的人生时,记得做个好人。” 赤冷枭立刻明白了壁友的意思,心中顿时如坠冰窖。 他丹田中的内力已经荡然无存,此人竟如此轻而易举地废去了他多年来苦心修炼的内力。 ‘不,不可能……’赤冷枭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只觉眼前一黑,随着一声沉重的倒地声,意识逐渐模糊,最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墙外夜风呼啸,将一切喧闹声远远吹散,而大厅内的一切,仿佛重新归于平静。 壁友看了看四周,冷冷说道:“赤焰堂,从此不再存在。” “……。” 围绕在四周的商人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着,眼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仿佛一时无法接受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们亲眼目睹壁友如何轻而易举地击败了赤冷枭及其手下,心中充满了警惕与疑惑。 毕竟,眼前这个青年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理解与预期。 然而,壁友神色平静,目光温和地扫视了一圈,似乎已经看透了商人们的顾虑。 他心中清楚,这些人和赤焰堂无关,不过是普通的百姓罢了。无论是他们的衣着打扮,还是那不懂武功的体态,都证明了这一点。加之他一路上听到的对话,愈发确信无疑。 “你们不必再担心了。”壁友语气平和地说道,如同清风拂面,带来一丝安抚。 沈尚海颤抖着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您是什么意思……?” 壁友轻声一笑,言语中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我的意思是,以后你们不用再担心被人以保护费的名义勒索。你们可以安心做生意,不用再怕谁。” “……!” 一时间,商人们如梦初醒,眼中泛起了希望的光芒。 有人激动地追问道:“真的,真的吗?”“我们真的不用再担心赤焰堂来勒索了吗?” 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生怕打破这希望的泡沫。 壁友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是的。如果再有他们或者其他人来捣乱,就去昆仑客栈找我。” “昆仑……客栈?啊!您是昆仑派的道长吗?”沈尚海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地问道。 壁友摇了摇头,纠正道:“不是昆仑派,是昆仑客栈。” “什,什么?”商人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到一家客栈。 就在他们还疑惑着为什么要去一家卖饭的客栈寻求帮助时,壁友微微一笑,轻轻举起了手中拿着的东西。 那是一张传单。 “素面,包子……” 商人们满脸狐疑地翻看着传单,再抬起头时,却发现壁友已如鬼魅般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 * * * 壁友打碎了赤冷枭以及赤焰堂所有人的丹田后,并没有立刻离开。 自己许下的承诺不仅在于眼前,更在于未来的安宁。要彻底解决南路村的问题,就必须铲除这片邪恶的根源。 这也是他刚才与商人们许下的诺言。 壁友在赤焰堂的围墙上,静静地站立,目光如炬,静待余下的敌人。 不久之后,远处果然大摇大摆地走来了几个人,五个男子,个个衣着华丽,气焰嚣张。 “雪香姑娘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啊,那脸蛋,那身材,那手感……啧啧,简直绝了。”其中一个男子满脸淫邪之笑,那笑容令人作呕,他的语气肆无忌惮,仿佛雪香姑娘只是他们的一件玩物、一件战利品。 “哼,那小娘们一开始还挣扎,后来还不是乖乖就范。” 另一个男子邪恶地笑着说。 “可不是嘛,我们轮流上的时候,她那哭喊声,嘿嘿,现在想想都刺激。” 又一个男子满脸得意地附和道。 “咱们也别光说,下次得想点新花样玩玩。” “哈哈,对,下次把她绑起来,肯定更带劲。” “哈哈哈哈!”众人齐声狂笑。 他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自鸣得意,仿佛他们犯下的暴行是一项值得炫耀的 “壮举”。 正当他们嬉笑时,忽然看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那身影如同判官一般,带着肃杀的气息。 “砰!” “什么鬼?!” 五个男子还没反应过来,一阵狂风骤起,随之而来的便是腹部传来的剧痛。 “啊啊!” 五个人瞬间惨叫连连,捂着肚子痛苦地倒在地上。当他们抬头仰望,才发现那黑影已然重新立在围墙之上,正是壁友。 “呃,我快要死了。”一个男子脸色煞白,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有些人因为疼痛昏了过去。 “鬼,鬼啊……” 有的人则被吓得魂飞魄散,失去意识。 即使仍然清醒的人,也因为再也无法使用内力,痛哭流涕地拖着残躯离开了。他们明白,曾经的威风与霸道,如今已成泡影。 壁友冷眼看着,有如俯视群蚁,目光中没有一丝怜悯。他心中明白,只有彻底消灭赤焰堂的威胁,才能带给南路村真正的安宁。 于是,壁友继续行动,他如幽灵般在夜色中穿梭,打碎了赤焰堂所有五十五人的丹田,他们一个个倒下,再也不能依仗武力为非作歹,成为最普通不过的凡人。 完成了这一切之后,壁友身形一闪,赶往与春三约定的见面地点。 第74章 临时店员 北路村和南路村之后,壁友和春三将传单发到了更远的村子。 第二天。 昆仑客栈的清晨,微亮的晨光透过窗棂洒进。 和往常一样,早上很早,昆仑客栈里已经坐着一个人,那就是老谷,老谷一如既往地坐在角落,一壶浊酒伴他独自品尝。而在稍远的地方,冷笑锋一行人正在悄悄观察着他,低声交谈。 诸葛昭坐在一旁,似乎在整理思绪,不知道是在冥想还是在打瞌睡。而春三如常,一个人三下五除二,迅速解决了三盘包子当早餐,却还是感觉不太饱。 壁友则一脸专注地沉思着。 一旁的陈小熙走近,眉头微皱,关切地问道:“你在琢磨什么呢?” 壁友抬起头,回答道:“看来,今天会很忙。” 陈小熙一时不解,追问道:“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陈小熙一时半会儿没弄明白他的话。 话音未落, “吱呀——” 木门被推开,第一个客人进来了,是一对年轻夫妇,脸上带着新婚燕尔的甜蜜。 “欢迎光临!”陈小熙脱口而出,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 年轻夫妇踏入门槛,仿佛给这宁静的客栈投下一颗石子,激起了连绵不绝的波澜,拉开了客人们蜂拥而至的序幕。 随即,客人潮水般涌入,有全家携手而来的,也有独自领着孙女缓步踱来的老人,还有三五成群的中年大汉,甚是热闹。 “请给我们两碗素面和一盘包子!” “好的,马上就来!” “再加五碗面,快快快!” “麻烦给再来十盘包子!” “马上为您送上。” 刹那间,客栈里一片繁忙,烟火气息四溢。起初,他们是因免费之名而来,但当那口美味入口,瞬间迷醉于其中,钱已不再是问题,追加的订单迅速增加。 “哇!这味道真是太棒了!简直就是仙家珍馐!” “简直美味极了!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请再来两盘包子!” “再加五碗素面!快!” 忙碌的身影在客栈内穿梭,叫嚷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壁友的双手如行云流水般挥舞,食材在其掌控下似乎生出了灵性,每一道菜肴在他手中诞生,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迅速。陈小熙在厨房里敏捷地穿梭,宛如一尾游鱼,双手忙碌地清洗一摞又一摞的碗碟。诸葛昭临时担任了店小二,纨绔子弟此时也展现了他惊人的协调能力。春三则忙得不亦乐乎,将用过的餐具快速收起。 客人越来越多,连桌椅都显得不够用了,王勇、三峰和冷笑锋三人不得不让座。他们无奈地站在一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看到他们三个呆呆地站在一边,春三说道:“嘿,你们站着发呆干什么,要是没事干就来帮忙吧!” 王勇和三峰有些犹豫,王勇嘟囔着:“我们可是客人啊……” 心中虽然不情愿,但面对人流如织的场面,又有些踌躇不定。 此时,冷笑锋毫不犹豫地接过了话头:“交给我们吧!” 王勇和三峰看到冷笑锋已经干脆利落地开始行动,也只能无奈一声叹息,随即加入了忙碌的队伍。三人穿梭其间,动作竟出奇地默契,效率直线上升。 “呵呵。” 此刻,老谷依旧坐在角落,手中挽着那壶浊酒,嘴角带着一丝欣慰的微笑。 * * * 夕阳西沉,天空的余辉映照在昆仑客栈的瓦檐上,客人们终于在晚些时候陆续离开。殷勤忙碌了一整天的小店终于恢复了平静。 “哼……”陈小熙长吐一口气,慢慢伸直了她一整天弯曲的腰,脸上的疲倦显而易见。 壁友关切地问道:“还好吗?” 陈小熙虽强打精神,硬朗地回答:“当然没问题。” 其实她全身酸痛得像是被千斤巨石压住,酸痛无比,但心中却充盈着无比的愉悦。 今日的忙碌,超乎她的意料。 她本以为昆仑山脚下这个不起眼的小客栈不可能吸引这么多客人。 不过相比所付出的辛苦,收入并不多。由于只收了追加订单的钱,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她依旧感到心满意足。 诸葛昭端坐一旁,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超出了预期,老实说,没想到第一天就能这么火爆。没亏本真是让人惊讶。” 的确,壁友的料理技艺精湛,堪称世间罕见。许多特意跑到昆仑山来的食客,在尝过美味后,想着“既然都来这里了,干脆多吃点再走”,所以不断追加订单。 陈小熙走到冷笑锋、王勇和三峰面前,感激地说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们三位,辛苦了。” 冷笑锋一行人累得瘫坐在一旁,但即刻站起身来,王勇急忙说道:“哪里哪里,这忙碌的时候,我们当然要帮忙了。” 三峰也连连点头,附和道:“没错,别客气。” 此刻,一直沉默的冷笑锋突然走近壁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看到他这样,王勇和三峰不免有些紧张,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 冷笑锋目光炯炯,一脸严肃地开口:“请收下我。” “……?” 什么? 王勇和三峰面面相觑,头脑中一阵疑云环绕, ‘难道他是要拜师学艺?’ 但王勇和三峰的猜测并不准确,冷笑锋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大感意外。 “让我成为你们的店员吧。” “……。” 正当王勇和三峰还在震惊之际,他们也急忙跟上,生怕被落下。王勇抢着说道:“我也想留下!” 三峰也紧随其后:“还有我!” 仔细一想,他们身上的积蓄已经快要用完了,继续以客人身份待下去迟早会坐吃山空。 趁此机会留在昆仑客栈,不仅能省下开销,还能避免陷入囊中羞涩的窘境。 反正即使以客人的身份呆在这里,因为春三的关系,也早就像是员工一样被使唤了,不如加入进来省下些钱。 壁友沉思片刻,眉头微微皱起,要一下子增加三名员工,确实会对资金造成很大负担。 他正欲开口拒绝,却见冷笑锋突然异常恳切地低下头,恳求道:“求求你……” 即便如此,不行就是不行,壁友心底已有定论。 就在这时,似乎看透了壁友的想法,站在一旁的诸葛昭开口了。 “正式雇佣是有些勉强,但临时工或许可以。” “临时工?”壁友一愣。 “是的。”诸葛昭点点头,“正如你今天所见,未来客人只会越来越多。虽然免费期结束后会有所减少,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无论如何,我们确实需要更多的人手。” 壁友仔细思索,觉得诸葛昭言之有理,便转头看向陈小熙。 毕竟,做出最终决定的还是老板娘。 陈小熙莞尔一笑,说道:“我无所谓。壁公子你决定吧。 如果没有壁友,昆仑客栈根本不会有任何改变。 眼下的一切,全都因为有他,陈小熙深知这一点,因此她非常信任壁友。 壁友终于开口道:“可以暂时雇你们当临时员工,但在经济状况好转之前是没有报酬的,你们愿意吗?” 冷笑锋、王勇和三峰彼此对视,心中皆如释重负,异口同声道:“当然,只要包吃住就够了。” ‘如果还能教我们几招武功,那就更好了。’ 这最后一句话,他们只是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就这样,冷笑锋、王勇、三峰成了昆仑客栈的第一批临时店员。 第75章 黄鹤客栈 “教主的最后踪迹已被追踪队发现。” 这消息仿若惊雷,陡然在天魔神教的中堂炸响。军师司马宗基的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首席长老楚连道闻言,面露喜色,连忙追问道: “是吗?教主现在在哪里?”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司马宗基稍稍顿了顿,接着道:“还没有真正找到教主的所在,只是发现了他最后出现的地方。” 楚连道眼神紧紧地盯着司马宗基,满腹期待地追问:“最后出现的地方在哪里?” “昆仑山。” “昆仑山?” 楚连道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眉头微微蹙起。 昆仑山上有昆仑派,而魔教的高层大多对昆仑派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昆仑山,那个充满记忆的地方,那个满布恩怨的山脉。二十五年前,正魔两道在昆仑山附近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大战,那场战斗仿佛昨日,他们魔教的教徒在昆仑派的道士剑下流淌了太多的鲜血,至今回想起来仍让人心有余悸。 沉思良久,楚连道冷冷一笑,神色复杂:“原来如此,教主这是想先铲除那些该死的昆仑派!” 司马宗基深感困惑:“真的会是为了这个原因吗?” “军师有不同的看法?”楚连道目光看向司马宗基。 司马宗基轻叹一声,缓缓道:“起初我也以为教主是为了复仇,并借此检验闭关修炼的成果。然而,事情似乎并非如此简单。” 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别的理由让教主突然前往昆仑山。 但有一点他无法解释。 楚连道微微皱眉,示意他说下去。 “从教主的足迹来看,他在前往昆仑山的途中攀登了将近三万座峰峦。如果他是去找昆仑派复仇,不必经过如此多的山峰,直接上昆仑山即可。这有些讲不通。”司马宗基略一思索,讲出了心中的疑虑。 楚连道听后,深思片刻,双目微闪:“确实是这样。那么教主为何要在三万座峰峦间徘徊呢?” 司马宗基缓缓吐了一口气,道:“我猜,教主是在寻找某样东西。” “寻找某样东西?什么东西?”楚连道眉头一挑,目光炯炯。 “也许是,灵药……?”司马宗基试探性地说。 “灵药?”楚连道声音低沉,若有所思。 “是的。教主或许想通过灵药提升内力,所以遍访名山大川,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了。毕竟教内的灵药几乎都已经用尽了。”司马宗基继续解释道。 楚连道微微一愣,随即露出几分冷笑, “哈哈哈!你这人,真是一点武功常识都没有!即便是我这个老家伙,普通的灵药对我也几乎毫无用处。像教主那样的人,除非是千年雪参,否则灵药根本不起作用。” 司马宗基的武功远不及魔教高层,因此对于这些细微的奥秘知之甚少。 他脸上一红,讪讪道:“原来如此。” 然而,楚连道忽而瞑目片刻,又若有所思地道:“等等,听你这么一说……也许,教主是为了给弟子们准备灵药。” 这虽然是个比之前稍微合理一点的假设,但司马宗基却觉得依然不太符合逻辑。 他摇了摇头道:“如果是为了弟子,他完全没有必要不告而别,更不需要为了找一颗灵药翻遍三万座山脉。” 楚连道深思片刻后,目光坚定:“无论如何,既然教主确实在昆仑山,命令追踪队继续追查他的踪迹。” 语气稍一停顿,他又继续补充道:“但告诉他们不要贸然行动,也不要把这个消息外传。或许教主另有打算。” 司马宗基点点头,深知其意:“明白了。” * * * 昆仑客栈的客人逐日增多,这短短几日间,已然成为江湖中的热门话题。 到了第四天,诸葛昭提议召集所有人,壁友便将客栈上下齐齐叫到了一起。 司马昭面带喜悦,环视众人,说道:“到目前为止,一切都非常顺利,甚至超出了我的预期。” 陈小熙问道:“那我们第一步的策略算是成功了吗?” 诸葛昭略点头,目光沉静,“正如我之前说的,这才是开始,要想达到传遍江湖的效果,路还长得很。现在该开始第二步策略了。” “第二步策略?” “是的。”诸葛昭自信的点了点头。 大家都注视着诸葛昭,侧耳倾听,等待他的解释。 诸葛昭面对众人,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视线最终落在一个人身上。 那个人正是壁友。 “接下来,壁友先生的作用至关重要。”诸葛昭缓缓说道,目光炯炯。 众人的目光也随之集中在壁友身上,充满了好奇。 诸葛昭继续说道:“了解我的人应该知道,我的家乡在湖北武汉。而武汉有一个着名的景点,叫做黄鹤楼。那黄鹤楼啊,想必大家都不陌生,是达官贵人、江湖高手、文人骚客趋之若鹜的景点。而凡是来黄鹤楼的客人,必定要去的另一个地方就是……” 他故意停顿,卖了个关子。众人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等待答案揭晓。 “那就是——黄鹤客栈。”诸葛昭笑了笑,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听到这儿,老谷猛然一拍大腿,赞叹道: “哦,我知道那地方。那可是武汉最有名的客栈!” “没错。”,诸葛昭一脸得意的继续讲道:“如今,它已经成为湖北省内最顶尖的客栈。我以前经常光顾那儿,去得次数太多了。每次去我都感叹一件事,你们猜是什么?” “当然是酒啊!那儿的酒味道一绝,我也去过好几次。” 老谷满面红光,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 老谷的话引得诸葛昭笑着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不过我指的并不是酒。” 看到大家一脸疑惑的表情,诸葛昭故意卖关子,眉梢微挑,缓缓说道:“我指的是食物。” 众人原本满心期待,却听到这样一个看似平凡的答案,有些失望地互相对视。 这时,陈小熙开口了:“我们的客栈在食物方面也不输给任何地方啊!” 她自信满满,因为自从她品尝过壁友亲手做的菜肴后,从未吃过比这更美味的佳肴。那的确是让人难以忘怀的美味。 诸葛昭也深表同意:“当然,我也觉得这里的素面和包子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但问题不在于味道,而在于种类。” 第76章 菜品评审 “种类吗?”陈小熙疑惑地重复。 “没错。”诸葛昭微微一笑,继续道,“再好吃的食物,久了也会腻,时间一长,人们自然会寻求其他口味。因此,食物的种类至关重要。” 陈小熙微微点头,但仍然有些犹豫:“我还有几道菜没教给大家呢……” 诸葛昭摇了摇头:“抱歉,但那远远不够。我去过黄鹤客栈几十次,或许超过百次。而我几乎从没吃过相同的菜。” 陈小熙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难道那里的菜品有上百种吗?” 老谷却在一旁点头附和:“他说的没错。就我记得,那儿的面食种类就有十几种,菜品更是多得让人挑花了眼。” 听到面食种类竟有十种,陈小熙、王勇、三峰和冷笑锋都感到震惊,仿佛听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诸葛昭继续解释:“黄鹤客栈之所以能够如此壮大和出名,除了靠黄鹤楼的名气,更主要的是它食物的口味与种类无穷无尽。” 这时,沉默许久的壁友终于开口了:“你是想让我们开发新菜式。” 诸葛昭点点头:“这的确是一个办法,但我们现在时间有限,也没这么多精力。” 他说的没错,开发新菜可不是件轻松的事,需要不断尝试、失败,这期间的时间和成本都难以承受,难以应付眼前的紧迫局面。 众人正等待诸葛昭的解决方案,只见诸葛昭微微一笑,道:“所以,我的第二个策略是从那儿借来一位大厨。” “借?借来?”陈小熙疑惑地问,春三却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一亮,插嘴道:“你是说……绑架吧!” “……” 众人闻言俱惊,他们难以置信地看向诸葛昭。 “真的要绑架吗?”陈小熙瞪大双眼,紧张地问。 诸葛昭哈哈一笑,摇头道:“当然不是绑架,而是请求帮忙。” 老谷皱眉质疑道:“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客栈,他们的大厨怎么可能愿意过来帮我们呢?” 诸葛昭微微眯眼,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交给我吧,我自有办法。” 这时,壁友站了起来,果断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诸葛昭抬手制止,道:“我就不去了。” 众人一愣,纷纷不解地看着诸葛昭。 壁友不解地问:“你不去?那谁来请这位大厨?” “如果我去的话,可能赶不及回来。”诸葛昭正色说道,似乎已经在心中权衡许久。 确实,明日一早,昆仑客栈定会再次人满为患。如果夜里赶路,带上诸葛昭,纵然轻功绝世,也难在半天内往返武汉。而且若诸葛昭同行,途中势必要减速并多次停歇。 “我会写一封信,足够了。”诸葛昭胸有成竹地说道。 听到只需一封信,众人不禁对那封信的内容和诸葛昭与那位大厨的关系充满了好奇和猜测,认定他和那位大厨必定关系匪浅。 壁友微微点头,不再多言:“好吧,那我和春三走一趟。” 春三闻言,立刻露出惊讶的神色:“我也要去?” 壁友淡定地回答:“对,你得跟着我去。” 实际上,壁友是担心春三的记忆随时会恢复,所以要他在身边,可以随时监控,但春三和其他人对此一无所知,只能另作他想。 春三猜想着壁友的用意,心中苦笑:“看来是想把我当苦力用个够。” 这时,诸葛昭已提笔,信手写下几行字。笔锋游龙走蛇,不多时,一封信便已写好,信纸上墨迹未干,饱含着众人的信任和期望,装入了信封。 诸葛昭将信交给壁友,壁友接过信笺,随即,带着春三迅速整装出发。 两人脚下生风,奔向武汉的方向。 * * * 赵玉京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太太。 一生专注烹饪,将经营客栈作为毕生事业。她是黄鹤客栈的主厨,尽管名义上客栈由其子赵云哲掌管,但实际大权操控在她手中。人们敬畏她的厨艺,更敬畏她那如刀般锋利的目光和不假辞色的批评。 黄鹤客栈巍然耸立,五层高楼不仅在湖北省内声名显赫,在整个江湖中也是享誉盛名。客栈内主厨多达十二位,各个厨艺精湛。然而,每十天一次的菜品评审日,却是他们最为忐忑的时刻。 此时,已是午夜,月色如水,洒落在黄鹤客栈的宽敞大厅中。 十二位主厨齐聚一堂,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连呼吸都几乎听不见。他们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那位端坐在大厅中央的老太太——赵玉京。 因为今天正是每十天一次的主厨赵玉京的菜品评审日。 赵玉京面前的长桌上,摆放着各式佳肴。她一一品尝,动作缓慢,却带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口咀嚼声,在寂静的大厅中如同战鼓擂动,让人心跳加速。 赵玉京对美味的食物从不吝惜赞美,但如果不合她的口味,批评则会毫不留情。她的标准非常苛刻,也非常高。 赵玉京的目光如刀般锐利,尽管她已满脸皱纹,但因皮肤白皙,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十岁。 “这道菜是谁做的?”她威严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 一位年轻女子小心翼翼地站了出来,声音微微颤抖:“是我,师母,我做的。” 这名女子名叫周花仙,年约二十六,却已有十二年的厨艺经验。从小便跟随赵玉京学厨,勤学苦练,终成今日高手。 事实上,在黄鹤客栈,所有厨师都是赵玉京的弟子,没有她的指导,他们根本不可能达到现在的厨艺水平。 赵玉京眉头微皱,细细品味最后一口食物,之后放下筷子,轻轻点头:“味道很独特。” 一瞬间,周花仙如释重负,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这简短的一句赞美,足以让她感到无比珍贵。 周花仙连忙兴奋地解释道: “云南地方的传统料理汽锅鸡被我改良了一下,加入了猪油和鸭蛋……” 周花仙的声音原本充满了信心,但随着她汇报的继续,那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戛然而止。 因为,赵玉京正在狠狠地盯着她。 第77章 不情之请 赵玉京的目光如电,冷冷地盯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放松: “你觉得我是不了解汽锅鸡才这么说的吗?” “……” 一片沉默,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 僵持片刻后,赵玉京接着说道:“用鸡做汽锅鸡是为了让鸡肉口感更加嫩滑,同时保持那清澈的汤头。而你往里面加了猪油和鸭蛋,你到底想做成什么样?” 周花仙哑口无言,只能低头不语。 赵玉京的声音虽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得如同敲打在众人心上:“创新是好的,但如果这种创新破坏了原本的优点,那倒不如不创新。记住,奇特不等于特别。” 周花仙脸色苍白,向前一躬身:“我……我会记住的,师母。” 赵玉京放下这道菜,未再多言,目光转向桌上另一道菜肴,又夹起一筷,略微品尝几口后,便逐字问道:“这又是谁做的?” 一位身形魁梧、面带自信的中年男子不慌不忙地站了出来,他看起来四十出头,面带自信地举起了手: “是我,师母。” 他是黄鹤客栈资历第三深的厨师杨宏,气度不凡,厨技高超。 “这道菜是我按传统方法做的普通炒鸭。”杨宏充满信心地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然而,赵玉京的回应依旧冷酷无情。 “是啊,太普通了。既然做得如此平凡,那为什么要用这么贵的鸭肉?还不如用鸡肉来炒。”她的言辞如同一把利剑,直刺人心,毫不留情。 杨宏一愣,急忙辩解道:“啊?可……鸭子比便宜的鸡肉更好吃,对身体也更……” 赵玉京轻嗤一声,咂了几下舌头,眼中满是失望:“啧啧啧,你可真让我失望。”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在湖南的菜系中有一道叫血粑鸭的菜,你知道吗?” 杨宏微微点头,但赵玉京并不给他插嘴的机会:“做这道菜时,鸭子宰杀后等血液凝固,再用油炸,将鸭肉和血糕分开,放在阴凉处保存。隔天,将鸭肉与猪油和花椒一起炒,最后加入血糕、清水和调料煮成。这道血粑鸭和你做的炒鸭有什么不同,你知道吗?” 杨宏思考片刻,缓缓答道:“……是特色。” 赵玉京目光如利刃:“只能算对一半。” 杨宏又陷入沉思,冷汗涔涔而下,尽力寻找合适的答案。片刻后,他艰难地开口道:“……是用心。” 赵玉京露出一丝欣慰,但语气依旧严厉:“没错,是用心。用心做的菜才有特色,才能与众不同。而你做的这道菜完全没有用心。你做这道菜的时候在想什么?难道觉得只要用上昂贵的材料,按标准方法做出来,客人就会称赞你的菜吗?还是说你已经厌倦了做菜?” “没……没有。”杨宏连连摇头,心中充满懊悔和羞愧。 赵玉京逼视他,沉声问道:“你在我手下学习了多少年?” 杨宏低头答道:“今年是整整二十年,师母。” 赵玉京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痛惜,但她依旧不放松:“你这种心态,就算再过三十年、四十年,也不会有任何进步。明白我的意思吗?” 杨宏神情悔恨,深深鞠躬:“……我会铭记于心,师母。” 赵玉京微微点头,转向其他弟子,语气中难得带上一丝温和:“你们每一个人都要记住,做菜不仅仅是技艺的比拼,更是心力的较量。每一道菜,都应倾注你们的心血与真情,让食客从中感受到你们的热忱和专注。” 砰。 赵玉京放下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目光中满是失望。 “靠你们这些人,我怎么能放心把客栈交给你们,好好休息呢?” “……” 一片沉默,弟子们都低下头,心里隐隐作痛,却无法反驳。 今天看来又是大家以挨训结束的一天,气氛显得格外沉闷。 就在这时—— 踏踏踏。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 “师母!” 从楼下传来一名店员急促的喊声。 赵玉京皱了皱眉,问道:“什么事?” “有客人来找您。” “谁?” “他说他叫壁友……” ‘壁友?’ 赵玉京内心一动,努力尝试着回忆,但这个名字却从未听过。 找赵玉京的人不少,来黄鹤楼的名人和有权有势的人几乎都不会错过她的手艺。但深夜造访的可不多见。 ‘看看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吧。’她暗自思忖,随后对店员说道:“请他进来。” “是,师母。” 片刻后,两名男子出现在了聚集着所有厨师的房间里。 他们年纪皆在二十岁上下,一身白衣、一身黑衣,仿佛阴阳对立,却又和谐统一。他们的气质高雅出尘,目光坚定而深邃,显然是非同一般的角色。 ‘这俩人是谁?’ 赵玉京心中警铃大作,不禁握紧了手中的瓷杯。她自认不怕江湖上任何人物,但若事关朝廷高官或皇室中人,便需要格外谨慎。 “我是黄鹤客栈的赵玉京,敢问两位少侠从哪里来?”她语气沉稳,试图试探对方的来意,内心却盘算着对策。。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拱手回答:“我们从昆仑客栈来。” “昆仑……客栈?”赵玉京心中警惕,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没错。”白衣男子平静地答道。 赵玉京眉头一皱,心中疑惑更深。昆仑山远在天边,何况她从未听说过什么莫名其妙的昆仑客栈。 “我是昆仑客栈的厨师,壁友。”他语气坚定,目光炯炯。 站在他身旁的黑衣男子随后补充道:“我是伙计春三。” “厨师?伙计?” 赵玉京微微侧头,细细审视着这两人,一时间摸不清这二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昆仑客栈?从未听闻过的地方,似乎是昆仑山上的客栈。 这么晚了,他们到底有何急事? 而这两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却举止如此从容不迫,实在让她心生警觉。 她的目光骤然变得凌厉,像刚才训斥徒弟时一般,冰冷如冬日的寒风,逼人心扉。 “你们还真是不懂规矩,这么晚还敢来打扰!你们找我到底意欲何为?”赵玉京的声音如刀锋一般,直刺壁友和春三的心间。 壁友脸色依旧沉着,轻轻一拱手说道:“我们是来请求帮助的。” 即便面对她的厉声呵斥,壁友仍谦卑有礼,毕竟他们此行是来求人的。 “帮助?”赵玉京眉头一挑,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不屑。 壁友坦然接道:“说实话,我刚当上厨师不久,会的菜寥寥无几,所以特地来请您指教。” “……” 话音未落,大厅中的气氛陡然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壁友身上,多是无法掩饰的错愕。 赵玉京一时语塞。 到她这里来求教的人多如牛毛,眼前这些在场的厨师大多都是经过她挑选出来的弟子。但像这样大半夜跑来,态度还这么直白的人,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赵玉京冷哼一声,眼神如剑,带着几分讥讽:“你以为跟我学做菜是那么容易的事?何况这等不守规矩,擅闯我厨堂,还口口声声要学做菜,你真是异想天开!” 壁友面带歉意,微微低头:“抱歉,因为时间有限,我们只有现在才能赶来。” 赵玉京冷冷地看着他们,语气越发严厉:“哼!那是你们的事。不管你们有何急事,规矩就是规矩。” 她的训斥犹如雷霆,壁友神情沉稳地站在原地,但一旁的春三脸色骤变,变得阴沉可怕,眼眸中锐利的光芒隐隐闪现,仿佛酝酿着无尽的风暴。 第78章 书不尽言 唰唰唰! 伴随着空气中的压力骤然增大,仿佛一把无形的利刃划过,整个大堂宁静中的空气似乎也开始颤抖。春三的身上,若隐若现的杀气如同潮水般涌动,令人不寒而栗。 在赵玉京为首的十几位厨师面前,这股无形的威压令他们几乎无法承受,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血色被瞬间抽走。 “什,什么?!” 在众人心底掀起的惊涛骇浪中,呼吸仿佛变成了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浑浑噩噩间,站立都是一种坚持。他们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宛如秋风中的枯叶。 “呃呃!”众厨师忍不住发出低声呻吟。 没有武功的他们根本无法抵挡春三所释放出的可怕杀气。 就在气氛压迫得几乎要窒息的时候,壁友抬起手,轻轻挥动,制止了他。 “够了。” 话音一落,那仿佛凝固的空气瞬间恢复了流动,无形的压迫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彷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厨师们下意识深吸一口气,贪婪地吸取着重新获得的自由。 “……。” 一时间,大堂内寂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 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眼前的两位年轻人竟然是他们无法想象的高手。 咕咚。 安静中,偶尔传来有人紧张地吞咽口水的声音。 这时,壁友向赵玉京走去,仿佛像鼓点击打着人们紧绷的心弦。 踏,踏,踏。 没有人敢挡在他面前,众人心中皆对这两位神秘的年轻人心怀恐惧。 赵玉京对壁友和春三同样感到忌惮,但即便如此,她没有退缩,依然站立不动,用锐利而坚毅的目光迎上壁友的视线。 虽未习武,但赵玉京身上那股不容侵犯的高贵气质和无可匹敌的威严,却让人不敢轻视,显示出她绝不轻易屈服的决心。 壁友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这是什么?”赵玉京心中疑惑,但还是信手接了过来。 “我们客栈中有个员工叫诸葛昭。”壁友从容的解释道。 “诸葛昭?是诸葛世家的小儿子吗?” 赵玉京和诸葛世家有过来往,也听闻过诸葛昭这个人,有过一面之缘。 “是的。”壁友点头确认道。 如壁友所料,赵玉京似乎与诸葛昭有交情。 “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 赵玉京接过信件,缓缓打开,仔细查看了内容。 --- 赵大人,您好!我是诸葛昭。 依照父亲的意思,我来到昆仑客栈工作。如此突然地用书信传达这让人惊讶的消息,实在抱歉。 现在您面前的这位是我们客栈的厨师,也是我效命的主人。 --- 赵玉京神色微动,再次抬头,用与之前稍有不同的眼光重新打量壁友,因为诸葛昭即将效命之人正是他。 若连素以谋略着称的诸葛世家都愿让小儿子出面服侍,那肯定不是普通人物。 即便如此,赵玉京不是那种会轻易被这些事情所动摇的人。 在整个武林,甚至皇室中都有广泛人脉的赵玉京,少有人能让她忌惮。 即使是诸葛昭的父亲,家主诸葛翰亲自来来访,如果不合她心意,她也会果断拒绝。 而诸葛昭对此也心知肚明。 --- 赵大人,您曾告诉我,您以自己的厨艺为天下第一而自豪。 您也曾这样叹息过,您唯有一点遗憾,便是无人能继承您的绝技。。 对此我深有同感,因为我从未品尝过比您做的更美味的佳肴。 但自从来到昆仑客栈,我开始怀疑这句话的正确性。 --- 赵玉京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解地追问诸葛昭的用意。而信中的下文,令她更为惊讶。 --- 在昆仑客栈,我体验了味觉的新境界。 仅仅吃了一道菜,却让我的味蕾狂欢不已,沉浸在往昔的回忆中泪流满面。 我终于领悟到,昆仑客栈的厨师,即我将要效命的主人,正是拥有上天赐予的非凡烹饪才华的人。 --- 赵玉京心中涌起一丝波动,她有些诧异地看向壁友,这位看似平凡的年轻厨师。 她想起他方才自称是昆仑客栈的厨师。 “就是这小子?” 赵玉京心中微微一笑,仍旧半信半疑。 她认为诸葛昭或许是在开玩笑,想到自己喝醉时的随意谈笑,不免轻声一哂。 --- 您也许觉得这是玩笑,但我现在所说的每一句皆是实话,没有丝毫虚构与夸张。如果您不信,不妨来亲自验证一番。 如果您觉得我所言非虚,恳请您前来并指点我的主人。 --- “原来如此。” 赵玉京淡然自语,了解诸葛昭的意图居然是要她为这位年轻人传授烹饪技艺。 但她不会轻易相信信中所写。 过去,她见过无数人自信满满地走来,自称拥有过人的天赋,声称自己的厨艺独特非凡。每当他们眉飞色舞地描述自己如何能够颠覆传统、创造奇迹时,她只是微微一笑,因为她见过太多这样的情形。 结果总是令人失望——无一例外,那些人最终只是自我陶醉罢了。 无论是曾因得意忘形而挑战她的,还是满怀憧憬而请求她指点的,最后都不得不在她所展现的真正技艺面前败下阵来。那些人要么神情黯然地低头认输,要么心悦诚服地跪下拜师,承认自己的不足。 至今没有例外。 这个普通打扮的年轻人——壁友,也许也不过如此吧。 赵玉京心中暗自判断,也许他不过是东拼西凑学了些许技巧,这类小把戏,可骗不了她这样真正的大师。 ‘无论你有什么花招,这里都不见得会奏效。’ 赵玉京心里如此想着,同时想起了诸葛昭那顽皮而淘气的笑容。收起信件,她坦然地对壁友开口,语气中带有一丝挑战的意味。 “他竟然说,你拥有举世无双的烹饪天赋。”她略微挑眉,这番话在她耳中听起来更像是个笑话,因为每一次都会有类似的话语作为那些自信者的开场。 赵玉京的话让她身边的厨师们忍不住笑了。 这并不是因为看不起壁友,而是因为他们想起了自己初次来找赵玉京时的情景。 因为大多数人在踏入黄鹤客栈之前,确实也陷入过这样的错觉。 “你们的请求,本来我是根本不会考虑的。”她继续说道,“但既然小昭如此恳求,不妨给你一个机会试试,如何?敢当众展示你的厨艺吗?”赵玉京的话语中透出一股威压。 壁友面无表情,他定定地看着赵玉京。 “只需给你做一道菜吗?” 做菜根本不是问题,他在客栈每天要做上百份,他只是想确认一下数量。 赵玉京微微一笑,“当然不止如此。这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对你的菜品进行严格的评判,如果所有人无一例外地认同你的才能,那么我就如信中所言,亲自跟随你,传授烹饪技艺。” “……!” 这番话一出,整个客栈内的厨师们都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们面面相觑,神情中充满震惊与不可思议。 赵玉京竟然愿意亲自指点,这可是莫大的殊荣与认可,无怪乎他们会如此惊讶。 第79章 天赋异禀 在黄鹤客栈,每一位厨师都以能够亲近赵玉京,亲耳聆听她的指导为无上荣誉。然而,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他们唯有不断精进自己,方能期待有朝一日得到她的垂青。 不过,面对这样的承诺,即便心中惊讶,他们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嘴角浮现一抹了然的微笑。 因为,他们确信这种事绝不会发生。 黄鹤客栈的厨师与其他地方的不同,他们日复一日地钻研烹饪之道,不断磨练、提升自己的技艺。 并且,每十日,赵玉京会无情评价他们的作品,这种严格的磨练使得他们对美食的标准不断提高,现在一般的佳肴已难以满足他们的口味。 尤其是赵玉京,她是评判最严苛的人之一。 她素以眼光犀利、标准严苛闻名,她准备好给这个不自量力的小子上一课,让他见识真正烹饪世界的残酷和无情。 “你准备好展示吗?”赵玉京微微带着冷意地问道。 “当然。”壁友从容答道。 “我们去厨房吧。”她挑了挑眉。 “没必要,我就在这里做。”壁友平静答道。 “……?”赵玉京和在场的人都面露疑惑。 大家都用困惑的眼神看着壁友。 在会场而不是厨房怎么进行烹饪呢? 众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小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你打算做什么菜?”赵玉京追问。 “我要做素面。”壁友言简意赅。 “素面?” 大家脸上都露出“不过是那种廉价食物吗?”的表情。 “而且你打算在这里做好?”赵玉京的声音里透着质疑。 “是的。”壁友语气坚定的确认道。 厨师们心生疑惑,心想这小子是不是疯了,要在这里直接烹饪? 所有人都觉得壁友现在是不是脑子不正常。 “你想在大堂点火,是嫌我们的客栈不够热闹吗?”有人开玩笑道。 是因为做菜需要点火的缘故。 可是壁友却显得毫不担忧,只是不慌不忙地说道: “只需把材料给我即可。” “……。” ‘难道他打算在没有火的情况下做素面吗?’ 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实在是不可能。 那么面都熟不了,又怎么会有味道呢? 没有火如何煮熟面条,如何烹调出美味佳肴?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壁友那笃定的神情令赵玉京产生了一丝好奇心,决定试探一下他的本事。 “虽然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但就按你说的做吧。” 她挥手示意,两名年轻厨师立即奔向厨房,迅速取来所需材料。 “好了,现在可以随意展现你高超的技艺了。”赵玉京言辞中带着几分戏谑。 围观的厨师们,满脸写着“这小子到底能搞出什么名堂”的困惑。 但当壁友双手开始活动,仿佛随着无形的节奏缓缓舞动时,他们脸上的表情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 * * 嗖—! 首先划破空气而来的,居然是一条轻盈如燕的面条。其速度与优雅令人瞠目结舌. “这,这是什么啊!” “面条竟然自动飞舞!”众人无不惊叹出声。 大家目瞪口呆,可众人的惊讶显然才刚刚开始。 紧接着,水花犹如翡翠般飞溅而起,伴随着无数调料如星辰般撒入其中,所有食材像被无形之手引导,生出了一场空中舞蹈。 哗!哗哗! 旋即,旋涡在半空中迅捷地形成,仿若无形的浪花在翻腾。壁友手臂微微一挥,那动作中酝酿的力量如大自然的风暴。 随着他轻轻一挥,强风旋即吹拂,将那些灵动的面条猛烈搅拌。 呼—!啪啪! 与此同时,从他掌心间喷发出的火属性力顷刻笼罩整个旋涡,将所有食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煮熟。 咕嘟咕嘟。 就在某一瞬间! 在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悬浮在半空中沸腾的面条和汤水竟如扇形般优雅地扩展开来。 啪—! 黄鹤客栈的十二名厨师无不屏息凝神,只见煮熟的素面仿若受到某种奇妙的牵引,精准无误地分成十二等份,犹如流星般飞入众人的碗中。 啪!啪嗒嗒! 整齐排列的碗此刻井然有序,碗中素面正冒着腾腾热气,一股无法抗拒的香味扑面而来。 瞬间十二碗素面便已摆在了众人面前,仿佛奇迹般瞬间完成。 “……。” 所有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人,皆被震撼得一时无以言表。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他们频频眨眼,彷徨无措,只因难以置信。 “请尝一尝。”壁友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 壁友的话让赵玉京率先恢复了神智,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震惊。 好不容易平复了震惊的情绪,赵玉京开口道: “……大家都尝尝吧。” “是。” 众厨师被满心的好奇驱动,争先恐后地上前,抄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品尝。 呼噜。 “啊!” 阵阵惊叹此起彼伏。 接着每个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哈……” 有的人顷刻间哑口无言,只是呆呆凝视着手中的碗。 呼噜呼噜!吧唧吧唧! 有的人则情难自禁,豪情忘我地吞食面条。 “呜!” 甚至有人一边品尝,一边禁不住流下感动的泪水,只因味道撼动了其灵魂深处。 最后,赵玉京只是平静地望着碗中的素面。 “……。” 忆起五岁那年初次品尝美味佳肴时的记忆,她心中百感交集。从那时起,她被称为天才,过去六十七年间始终专注于烹饪。 被誉为天才的岁月中,她沉浸于烹饪世界,她品尝过无数珍馐,始终以挑剔与精益求精为信条。她制作过无数菜肴,自信品尝了比任何人都多的美食。 但此时此刻,她竟有种前所未有的体验,眼前这碗素面仿佛引领她回溯往昔的梦幻光景。 好似自己的过往人生如走马灯在眼前浮现的一般。 对她而言,这样的经历还是生平头一次。 这种能够唤起旧时记忆的食物竟然真的存在于世。 吃完素面的人们此刻都将目光集中在赵玉京身上。因为她一向以各种方式批评食物,而人们非常好奇这次她会如何评价。 “……。” 赵玉京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一碗素面上,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她终于缓缓开口: “这道菜……是活的。” 她的评价就此结束。 但那却是比任何赞美都要崇高的极致赞誉。 这并非是对口感的单一夸赞,也不是对汤汁的溢美之词,而是因为这道菜在各个方面都完美得无懈可击,找不到一丝可以挑剔的地方,才会赢得如此评价。 赵玉京曾在品尝弟子们精心制作的食物时,满脸失望地说过: ‘那些食物全都死气沉沉。’ 不论如何寻找,都找不到一款具有生机的食物。 然而眼前这道菜是活的。 而且不仅仅是活着,而是如野兽般狂放不羁,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赵玉京静静地望着壁友,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由于她对武功一无所知,因此根本无法猜测他是返老还童的高手。在她眼中他只不过是个刚过弱冠的年轻人。 “学厨有多久了?” 她轻声问道。 “尚未满一个月。” “……!!” 再度掀起波澜的人群,面面相觑,惊愕不已。 不足一个月的时间,竟能做出如同专注素面一百年的味道。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真正的天赋异禀啊。” 第80章 厨房的刀 “但是我能做的菜不多。”壁友轻描淡写地说着。 这也是理所当然。 如果他还能做出多种不同的烹饪,那简直就不是人,而是神了。他的厨艺虽然有限,但每一道菜都仿佛是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让人回味无穷。 “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偏要走艰难的厨师之路呢?”赵玉京不解地问道。 赵玉京没有习武,也不懂武功。 但她见过无数的武林人士,也见识过大大小小上百起武林纷争。 但哪怕是那些所谓的武林泰斗,没有一人能够给她带来如此强烈的震撼。 因此她能够明白,壁友刚才展示的技巧是多么令人震惊和了不起。 像他这般年纪轻轻便拥有卓绝武艺者,屈指可数。以这样的才能,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无论去到哪里,都会受到最高规格的尊敬与礼遇。 在这波谲云诡的江湖中,成为一名武林高手更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目标,大侠远比厨师更为人所认可与尊重。然而,他却选择了这条被大多数人认为毫无地位可言的厨师道路。 因此,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他偏要选择做厨师。 “在客栈工作的人都是如此,即使手艺再精湛,也会被视作下等人。在江湖武林中,厨师没有任何地位,与店伙计没有什么区别。以你的天赋,厨房的刀不如江湖的剑,更能为你赢得他人的尊重。你却放弃那条可以享受尊贵待遇的道路,选择了一条被冷落的路?” 随着问题的抛出,她凝视着壁友的眼睛,希望从中窥探到他的心声。 活了这么多年,她渐渐发现,只要看一个人的眼睛,便大概能猜出那人心中所想。 然而,这次,她完全捕捉不到任何情绪。 当她凝视壁友那深邃的眼神时,感到自己不仅无法评判他,反而有种自己的内心正在被他洞悉的错觉。 “……这真是年轻人的眼神吗?” 她不禁自问,从他的眼神中,她仿佛看到一种比自己更加历练深厚的目光。 终于,壁友开口了。 “职业本无贵贱。重要的不是别人怎么看待我的工作,而是我对这份工作有多少兴趣和热爱。” 他的清亮声音渗透进每个人的耳中。 “再者,人生中没有哪条路是轻松的。每条路都有各自的酸甜苦辣。因此,无论选择哪个方向,如果没有对所做之事的热情并付出努力,生活必定充满遗憾。” “……。” 他的回答如此深刻,令赵玉京感到意外与震撼。他有如此高强的武功,却怀有这样的思想,实在让她震惊。 她抛出这个问题,反而让自己感到有些尴尬。生活阅历丰富的她,在壁友面前,竟觉自己的思想也被重新震撼了一番。 “话说回来,做厨师有什么不好的?”壁友微微一笑,提出了一个看似平常却发人深省的问题。 “什么?”赵玉京一时愣住,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壁友继续说道: “给饥饿的人提供一顿温暖的饭菜,这本身不就是一种巨大的魅力吗?” 赵玉京当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作为一生都奉献于厨艺的人,她如何能不理解这种魅力? “……。” 她一时无言,全身微微颤抖,心中激荡不已。 壁友的话深深触动了她的心灵,以前可能被忽视的简单真理突然变得如此清晰且珍贵。 她内心坚定地认识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厨师天才。 他对烹饪的理解和热情是如此纯粹,仿佛是上天赐予的超越自己的最佳厨师人才。 “那么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这个问题对赵玉京而言,几乎是不需任何思考的决定。 她早已渴望能够接收这样的天才为徒,传授他毕生所学,这一直是她最大的愿望之一。 “当然。我也不知道能帮到你多少,但我会教你我所知道的一切。”她郑重承诺道。 “谢谢。”壁友的谢意简单而诚恳。 一旁听着的中年人大为惊讶,忍不住说道: “大、大人……” 他是黄鹤客栈中仅次于赵玉京、经验最为丰富的厨师,名叫盛智良。 赵玉京转身对盛智良说:“我会有一段时间不在,你暂代我掌管厨房。” “我吗?这恐怕……”盛智良声音中透出一丝不安与惊讶。 “是的。也要和云哲说一声。” 她提到的云哲,是客栈的老板,也是她的儿子——赵云哲。 “我明白了。但是您打算什么时候回来……”盛智良心里有太多疑问,但又不知从何问起。 “我也不知道,所以别再问了。”赵玉京的声音不怒自威。 “……。” 赵玉京锐利的目光让盛智良赶紧低下头。 她转过身,对壁友说道:“那我们走吧。” “可能会有点晕,做好准备。”壁友提醒道。 理解了壁友的话后,赵玉京问道: “需要赶时间吗?” “因为明天一早还要接待客人,所以需要赶紧动身。”壁友解释道。 “等等,你是说明天早上就赶到昆仑山?”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心中一时间无法置信。 从这里到昆仑山,何止千山万水。平时需要数日的长途跋涉,而现在距离早上只剩不到三个时辰,他居然说要在这段时间内赶到。 这怎么可能呢? “稍微赶一赶,还是可以到达后剩点时间稍事休息。”壁友从容答道。 “……。” 就在赵玉京一脸震惊时,壁友握住了她的手腕。 就在那瞬间。 呼——! 一阵风吹过,赵玉京只觉得天地仿佛在迅速转换,整个世界旋即仿佛开始流动,二人从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 * * 在昏暗的洞穴中,昏黄的烛光未能完全驱散潮湿寒冷的阴影,微风轻轻拨动壁间的藤蔓,发出窸窣声。 这时,一名穿着深蓝色斗篷的男子稳坐其中,双臂交叉,神情凝重,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不久,五个身披相同服装的男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洞口,他们单膝跪下,头深埋于胸前。 坐在中央的男子名叫白鹿,被誉为魔教中最擅长追踪的高手,领导着闻风丧胆的追杀队。 而眼前的五人,正是他的得力部将,也是五个追杀队小队的队长,各个都在江湖上有着不小的名号。 “无论怎么找,都无法发现教主大人的踪迹。”其中一人低声报告,声音中带着无奈和歉意。 “看来教主不在昆仑山。”另一人附和道,语气中藏不住的疑惑与担忧,令洞内气氛更加凝重。 第81章 无聊笑话 白鹿沉默地合上双眼,陷入沉思。 他回忆起他们在昆仑山逐寸搜索的每一个细节,却依旧一头雾水,找不到任何线索。 他们已经在昆仑山逗留了六天,遵循魔教军师司马宗基的指令,追寻教主血绝天的下落。 令人费解的是,即便追查到最后出现的迹象,仍旧没有发现他的踪影,仿佛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昆仑派恐怕不是他的去处。” 最初听说他的踪迹出现在昆仑山时,白鹿亲自深入昆仑派进行了调查,但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白鹿对昆仑派有所了解,一直怀疑那里可能是个障眼法。 唯一令人不安的是那十一具身份不明的尸体。 从他们身上的痕迹来看,显然是同一个人所为,而且其武功之高绝不一般。 “十一具?” 他喃喃自语,思绪一转,联想到了血绝天惯用的速杀手段。 以他对教主的了解,白鹿推测这很可能是教主的所为。 因为这并不是昆仑派的道士们能留下的武功痕迹。 “在发现那十一具尸体的不远处有一家客栈?”白鹿抬眼问道,目光如炬。 “是的。大约二十里外有家名为昆仑客栈的地方。”其中一名小队长回答道。 “昆仑客栈……”白鹿重复着,思索着这个名字,“这间客栈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从几天前开始,来往的人突然增多了。”小队长补充道。 “有多少?”白鹿眉头微皱。 “单是昨日就有约数百人来过。”那人回答道。 “数百人……” 这确实很不寻常。 坐落在险峻昆仑山半腰的客栈,竟接待如此多的旅人,这在常理上绝不寻常。 洞中的烛火晃动,他做了一个决定。 “从今天起,把人员集中在该客栈附近,伺机抓一个相关人员。”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带着令人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 五名小队长齐声应道,然后鱼贯而出,消失在洞外的暮色中。 白鹿缓缓站起身来,披风在身后涌动如波涛。 单是坐着等待让他心绪不宁。 “看来我得亲自去看看。” 只待下一个瞬间,他的身形便如幻影般逐渐淡去,在这山风肆虐的夜色中消弭无踪。 * * * 昆仑客栈今天依旧宾客盈门,热闹非凡。然而,并不了解背后真正缘由是因为免费食物的赵玉京,此刻心中满是惊讶和好奇。 “真让人难以置信。这里地处偏僻,却能够吸引这么多客人驻足,真是让我开眼了。而且,只靠两道菜就能有这样的魅力……也对,若有那样的美味,倒确实足够吸引人。” 赵玉京一边暗自思忖,一边环顾四周,人们欢声笑语不断,充满了愉悦的气氛。 就在她专注于思考时,一位看似不起眼的老者突然向她搭话。 “你好。”他声音沙哑中透着几分随和。 “……?” 赵玉京转过身来,略带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面前的老者头发稀疏,半边秃顶,衣衫略显邋遢。不是别人,正是无所事事的昆仑客栈钉子户——老谷。 一开始,她以为对方不过是个误入客栈的酒鬼,并不打算理会。然而他的下一句话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是黄鹤客栈的大厨吧?”老谷笑着说,目光中透着几分狡黠。 “……你认识我?” 赵玉京微微一怔,对于这样一个看似不相干的老人竟能认出自己,心中不免充满疑惑。但出于尊重,她还是礼貌地回应。 “是小昭告诉我的。其实,把他带到这里的人正是我。是因为我向诸葛世家的家主请求,他这才成行的。”老谷说道,语气中流露出一丝自豪。 赵玉京忍不住注视着他,努力在这个看似流浪汉的老人身上发现任何能与诸葛世家牵连的线索。 “你是说,你亲自请求了诸葛世家的家主?” 她有些不可思议。 一看便知是个乞丐的人,怎会如此? 老谷见她面露狐疑,哈哈大笑着邀请道:“来来来,现在客人要等到晚饭时分才陆续离去,你不如别站着了,到这边来坐坐。” 赵玉京扫视了一周,看着络绎不绝的客人,无奈之下,只得坐了过去,坐在老谷对面。她心里清楚,眼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正如老谷所说,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她要到傍晚才能再见到壁友。 “听你这么说,你跟这个客栈有不浅的关系?”赵玉京边说边将自己端正地坐好。 “我和这里的厨师是朋友。”老谷轻描淡写地说道。 赵玉京愣了一下, “……嗯?没想到那个孩子有个如此年长的朋友。” 她忍不住眯起眼,半信半疑地揣测着这个满脸笑意的老者。 她推测他或许是壁友或者厨房里某人的长辈,但心里总觉得事情不太简单。 她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心中猜测他可能是壁友或者陈小熙的祖父。 老谷却乐在其中,看着赵玉京一无所知的模样,觉得甚是有趣,于是继续调侃道: “你所说的那个孩子……大概年龄比你父亲还大。” “如果你再说这些无聊的话,我就要走了。”赵玉京生气地说道。 老谷见状,连忙缓和语气,生怕失了一个聊天的对象:“哎哎,不是的,这性子真急。” 如果赵玉京走了,老谷今天就得一个人喝酒,他连忙挽留她。 为了留住这位有趣的谈话者,老谷热情地提议,“来,喝一杯吧?” 尽管赵玉京平时绝不在工作时饮酒,但眼下她身处异乡客栈,心情轻松,决定放松一下。稍作犹豫后,她还是拿起了酒杯,咕噜噜地一饮而尽。 “我给你讲个有趣的故事吧?”老谷笑眯眯地提议,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赵玉京见他如此神秘,便不置可否的说道:“说来听听吧。但如果是无稽之谈就免了。” “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捧腹大笑的。”老谷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他喝了一口酒,润了润喉咙,然后开始讲故事。 “以前我有个朋友,一旦喝醉就总爱闹笑话。有一天,他醉得一塌糊涂,却还坚持要喝红豆粥。倒也罢了,他就边吃边喝,突然,他站起来跑去茅厕。” 赵玉京忍不住笑了笑,“接下来呢?” 老谷眉飞色舞地继续道:“结果回来时,他一脸茫然地抬起手,眯着眼睛自言自语道,‘咦?手上怎么有红豆粥?’说完他竟舔了舔手,然后满脸嫌弃地说,‘什么鬼红豆粥这么苦?’哈哈哈。” “……这可真是……” 赵玉京愣了片刻,然后意识到老谷指的是什么,面露尴尬之色,不知如何回应这些荒诞的内容。 老谷哈哈大笑,显然对自己的故事相当满意,“其实那哪里是红豆粥,显然是他自己的……哈哈哈!不觉得好笑吗?哈哈哈。”他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流出来了。 赵玉京却仍然面无表情,只是叹了口气,端起酒杯一口饮下。 老谷见她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收敛了几分笑意,正色说道:“既然有缘结识,我们互相介绍一下吧。我叫老谷。” “你说什么?难道说你是前代武林七仙之一的醉仙老谷?”赵玉京挑眉,明显不信。 “没错。我正是醉仙老谷。”老谷目光炯炯,神情却无比认真。 他的眼神和表情都很认真,一点不似说假话。 “……。” 赵玉京盯着他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 “呵呵,这次的笑话倒是挺好笑的。我一向不爱笑,这可能是最近听过的最好笑的玩笑。” “呃……。” 虽然成功逗笑了平日几乎不笑的赵玉京,但照理说笑声不断的老谷此刻却完全笑不出来。 第82章 不动神法 赵玉京在客栈里与老谷聊完天后,心情舒畅地跟着他走出了客栈。 老谷提到昆仑山的美景简直绝美,她心生向往,对这一行满怀期待。 果然,他没有说错。 “怎么样?是不是非常壮观?”老谷边走边问,满脸自信。 “确实是人间仙境啊。”赵玉京由衷赞叹道。 在她眼前,连绵不绝的群山如巨龙般蜿蜒,蔚为壮观,山脚下缥缈的雾气如轻纱飘荡。朦胧中,粉色的花朵点缀其间,如同少女的轻歌曼舞,令人目不暇接,心醉神迷。 “难怪传说中神仙们都曾停留在此。”赵玉京感慨道。 她终于明白那些关于神仙居住昆仑山的传说缘由何在——眼前的景象,实在美得如梦似幻,让人觉得自己真的置身于仙境。 “如果坐在这儿喝上一杯酒,哇,那时我真有种成了神仙的感觉。”老谷环顾四周,轻笑道。 赵玉京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清冽的空气中夹杂着花香与泥土的芬芳,直沁心扉。 呼——哈—— 那新鲜的空气填满了她的肺部,这种体验在喧嚣的武汉市是从未有过的,让她感到无比惬意。 “真好。”她轻声呢喃。 在这片宁静的群山之间,她似乎找到了久违的安宁与自在。 在过去的生活中,她整日被困在繁忙的武汉市,这一次的体验对她来说是如此特别。 一种未曾感受过的宁静扑面而来,动人的感动随之而至。 然而,就在她沉醉于昆仑山的静美时,突然,一阵声响从四周传来。 她惊讶地环顾四周,心中顿时有些紧张。起初,她以为是野兽在附近出没。 在如此崎岖的山势中,如果出现个老虎、野狼都不足为奇,使她不免感到一丝恐惧。 但随即,她松了一口气,现身的并非是野兽,而是数十个神秘的人影。 然而,她仍然无法放松警惕。 这些人皆戴着面罩,身披深蓝斗篷,行动间透露出不容小觑的气势。 看到这一幕,老谷的神色立刻沉了下来,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们。 “从他们散发的气息来看,好像不是之前那些家伙,他们是魔教的人吗?”老谷冷静地说道,语气中满是警惕。 他的话一出,那些神秘人显然愣了一下,没料到自己的身份会被这样轻易地识破。 “看来不是普通的老人。”其中一名黑衣人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忌惮。 “没关系,制住他带走就行。”为首的男人冷冷下令。他是第三小队长申一光,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是!”手下们齐声应道,动作整齐划一,显然受过严格的训练。 不仅如此,第四、第五小队长也带领着百余名追杀队成员在不远处集结,严阵以待,准备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紧急情况。 赵玉京在武林中见识过不少人物,但她也意识到这些人不容小觑。戴着面具隐藏身份的数十名高手同时出现,并不常见,这让她心中微微震动。 唰! 随着刀剑出鞘之声,寒光乍现,众人不发一言,猛然逼近,气氛骤然紧张。 即便情况危急,随时可能丧命,但赵玉京并不慌乱。 她用犀利的目光直视来敌,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们现在在干什么!我是黄鹤客栈的大厨赵玉京。你们以为这么做会安然无事吗?” “嘁!区区客栈的厨师罢了……”为首者嗤之以鼻,语气中满是不屑。 “竟然无动于衷?难道他们真的是魔教中人吗?” 赵玉京心中暗忖。中原武林中,她唯一畏惧的势力便是魔教。 武林正派与邪派都要看朝廷脸色行事,魔教却全然不顾。 他们向来行事狠辣,不论对方身份,哪怕是与皇室有关的人物,也敢无情地斩杀。 传闻他们总舵设于官府权力几乎无法企及的新疆天山,使得他们愈发神秘莫测。 然而,即便面对这些凶狠之徒,她丝毫没有退缩。尽管未曾习武,但她依旧保持着盛气凌人的气势和坚定不移的骨气。 老谷见状,微微一笑。 “果然是在某一领域上攀上顶峰的人,确实与众不同。”老谷心中暗暗赞叹,并对赵玉京说道:“请稍微退后。这很快就会结束。” “……。” 赵玉京并没有回应老谷的话,因为她压根不相信他的身份,只觉得他不过是在逞强说大话。 但反正她亮明身份劝阻也没有奏效,只得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观望局势的发展。 老谷则从容不迫地向她的前方走去,缓缓迈步向前,与那些面罩人对峙,面对眼前数十名凶神恶煞般的敌人,他淡然自若,仿佛置身事外。 “与别人不同,我对敌人出手从不留情。尤其是像你们这些到处干尽肮脏勾当的魔教小卒。所以今天你们算是踩到狗屎了。”老谷微微一笑,语气中透着冰冷彻骨的淡然。 他的这番话,无疑激怒了眼前的敌人。 漆黑的面具下,一双双眼睛冒出狠厉的杀气,他们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这疯老头太小看我们了。”为首者冷冷低语。他们已经认定眼前的老人只是个狂妄的糟老头,但既然接到了命令,绝不可能掉以轻心。 “只要不弄死他就行。”追杀队成员们心中暗暗盘算着,手上却丝毫没有停顿。 身形站定,他们正准备施展杀招,然而,就在此时,他们的眼前突然有异物闪烁。 老谷原本距离较远的身影,在瞬间变得模糊! “这是……”有人惊呼,声音中充满了惊愕。 然而这个念头甚至来不及完全浮现,他们的面前,老谷的影子再度显现。那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突兀地出现,让人猝不及防。 “移形换位?!”有此经验的人立刻辨识出这非同寻常的身法,但话犹未了,他们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他们甚至来不及震惊。 砰嗙! 老谷手中握着的酒瓶,长了眼睛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凌厉的气势,仿佛一道闪电,准确无误砸中一名男子的下颌。 那酒瓶旋转一圈后,又毫不留情地击中了他左右两侧男子的胸口和腹部。 砰砰! 看似普通的酒瓶与极为简单的动作结合,却产生出惊人的效果。 下巴中招的男子瞬间骨折,清脆的骨折声在空气中响起,让人毛骨悚然。而被击中胸口者的肋骨也如豆腐般脆弱,纷纷断裂。 三名名男子几乎是同时被击飞,他们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飞舞。 老谷的残影如鬼魅般舞动,身形在瞬息之间化作多重幻影,每一道幻影都如同幽灵一般,飘忽不定,让人难以分辨真假。 最终,所有的幻影在一瞬间消失,他再次立于原地,仿佛从未移动。 砰!砰!砰! 老谷身形站定,才传来身体砸在地面上接二连三发出的沉重的撞击声。 这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 对于普通武者而言,这一幕简直匪夷所思。他们的眼睛根本无法捕捉到老谷的动作,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老谷仿佛一直静立于原地,仅仅随着“砰!”的一声,十几丈外的敌人便如同秋风扫落叶般被击飞。 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处,既不会浪费一丝力气,又能给敌人造成致命的伤害。 而在远处观察这一切的男子眼中,这场景的震撼难以言表。 此人正是追杀队的总领白鹿,本是来查看部下的任务完成情况,却不料亲眼目睹这样匪夷所思的场景。 “这……这不可能……”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心中惊疑不定,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刚才,老谷所展现的身手,远非寻常流派可比。 那超越十丈距离的身法,已然达到了传说中“移形换位”之上的“不动神法”境界——一门已被认为失传的绝技。 第83章 信手拈来 不动神法是一种传说中的轻功,其速度之快让人几乎看不到施展者移动的痕迹,仿佛他们从未动过。 当施展不动神法时,修炼者仿佛与周围的空间融为一体,身形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在数丈开外。他们的行动如同幽灵般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这种轻功不仅仅是速度的极致体现,更是一种对空间和时间的精妙掌控。敌人往往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击败。 这种神乎其技的轻功据说只有达到武学的巅峰之境——化境才能施展,而眼前这个看似不修边幅的老人,竟然可能已达到了这种境界。 白鹿心中惊疑不定,怀疑自己是不是刚才看错了。 但接下来的景象很快击碎了他的怀疑。 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闷响,五个黑衣人一声未吭的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中招部位的骨骼竟全都在一瞬间粉碎成齑粉,他们要能再站起来,那才真是奇迹。 白鹿死死地盯着老谷,心中一个可怕的猜测逐渐成形。 “等一下,要是这副模样的老人,有这么高的实力……难道他就是醉仙?!” 白鹿喃喃自语,声音因震惊而微微颤抖。 醉仙,这个传说中的名字在他心中卷起滔天巨浪。白鹿终于猜到了对方的身份,眼睛瞪得更大。 “这些愚蠢的家伙!” 白鹿猛然醒悟,恼怒地低声咒骂,这群蠢货竟不认得这样一个传奇人物。 他猛地传音至仍在发呆的队长们耳中:“立即全员撤退!”声音中透出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他们即使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下达的命令。 “撤!” 队长们果断地下达命令,蒙面人们如潮水般四散奔逃,转眼间只余残影闪烁之间。 唰唰唰! 老谷如同一尊冷峻的战神,冷眼旁观着那些试图逃窜的敌人,嘴角轻扬,显然不打算让他们轻易脱逃。 “现在才想逃,太晚了。” 他微微一笑,身形再次在空气中变得模糊。 这次,他展示的不是来回穿梭的不动神法,而是如飞龙在天般,踏空而出的轻身术。 他的身姿轻盈而灵动,仿佛一只翱翔在天际的巨龙,威武而霸气。 虽有五十余丈的距离,空间却如被折叠一般,老谷瞬间如狂风般掠过长空,出现在正拼命逃命的追杀队员头顶。他如同天神降临,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瞬间超越人类极限,一招踏空而下,从他们的头顶踩下。 砰! “啊!” 刺耳的惨叫回荡在山谷间,让人毛骨悚然,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呼唤。 老谷如鬼魅般穿梭于逃窜者之间,快如闪电,让人眼花缭乱。他的每一次攻击都恰到好处地击中黑衣人的头颅。 嘭! 又有十余人如同枯木般无力倒下,瞬间失去了生机。而老谷的动作中蕴含着精准和老练,仿佛裁云的利剑,将敌人接连斩落。 然而,由于对方人数众多,且四处逃窜,要想全部抓住,即便是天下闻名的老谷也感到力不从心。 当然,如果继续追击的话,他有信心在他们逃出昆仑山之前解决大部分人。但考虑到不会武功的赵玉京独自在旁边,不得不做出取舍,忍痛放弃了继续追杀,返回赵玉京身边。 呼—— 他仿佛一道清风,瞬间回到赵玉京身旁,依旧保持着先前那副淡然从容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杀不过是信手拈来的游戏。 目睹他轻松夺走数十人的生命,竟若无其事地举起酒瓶一饮而尽,赵玉京惊讶地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 她的视线落在四周散落的三十多具尸体上,空气中充斥着血腥的气息。 “……您真是醉仙前辈吗?”她结结巴巴问出口,声音微微颤抖着。 老谷嘴角浮现一抹淡然的微笑,轻松地回答:“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在场之人谁都不会认为这是一句玩笑话。 经历这一切后,赵玉京不得不相信她所面对的竟是传说中的人物醉仙。 虽未习武,但她看过无数武林中的厮杀,因此深知这一幕是多么不可思议。此刻所目睹的一切,却完全超越了她的想象。 “竟然真的是醉仙……”她心中惊叹,思绪还未完全理清。 “那么,我们换个地方继续游览吧。我们离开了,野兽们就能过来填饱肚子了。” 老谷仿佛丝毫不为刚才的打斗所扰,半开玩笑道。 “……好。”赵玉京回过神来,点头答应。 留下三十多具尸体,老谷与赵玉京继续转移,继续欣赏昆仑山的壮阔风景。 * * * 与此同时,魔教深处,首席长老楚连道听取了来自军师司马宗基的紧急报告,内心无法抑制地掀起波澜。 “这是真的吗?那里真的有醉仙?!”他皱起眉头,声音中充满质疑。 “是的。这是追杀队总领白鹿直接传来的消息。据说,他们与醉仙发生了激烈冲突,追杀队损失惨重,有三十七名成员伤亡。” “……” 楚连道沉默片刻,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事态严重,他必须从长计议。 他谨慎地开口问道:“教主大人有没有和他一较高下?” “这点不清楚,不过据报告说,他们还没有找到教主的踪影。” “……” 不祥的预感悄然袭上心头。 尽管楚连道坚信,即使对方是前代的武林顶尖高手醉仙,教主血绝天也绝不会输。身负魔道第一的实力,加之闭关十年,那位至尊不可能输给一个正道的乞丐。 不,这绝对不允许发生。 但即便如此,一个名号响彻武林的顶尖高手也绝不可轻视。为防万一,还是必须事先做好准备。 “除了我,还有别的人知道这件事吗?”楚连道低声问道,语气中透出一丝不安。 “除了追杀队,没有别人。”司马宗基立刻回答。 “做得好,一定要严守口风,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明白吗?”楚连道面色凝重,眼神如鹰般锐利。 “明白。”司马宗基点点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都很清楚,一旦消息走漏,无论是谣言还是事实,只要关于教主可能出事的消息传开,教内的权力争斗就会不可避免地全面爆发,局势将难以控制。 魔教一直以来的固有秩序将会面临巨大的威胁,所有野心家都会蠢蠢欲动。 “我之前提到的对策,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楚连道沉声问。 “是的,我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司马宗基神色凝重地答道。 在楚连道期待的注视中,司马宗基继续详细阐述他的计划:“首先,我们要迅速追回追杀队的残余力量,停止大规模的追踪。然后,在教内正式宣布他们成功找到了教主大人。” “接着呢?”楚连道急切地追问。 “接着,我们就宣布教主下达了一个新命令。”司马宗基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什么命令?”楚连道目光如炬,几乎屏住了呼吸。 “扫平西方武林。”司马宗基一字一句地说道。 “……!!” 楚连道心头猛然一震。 第84章 西方武林 楚连道一开始满是惊讶地看着司马宗基,片刻之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神情。 他心中明白,这个计划不仅大胆,而且极具战略意义。 “真是一个绝妙的好主意。那么就这么办吧。” 魔教高层一直以来最为担心的是内部分裂与权力斗争带来的损耗。然而,如果用教主的名义下达这样的命令,会怎样呢? 这意味着,他们内部的斗争不再是危险的内耗,而是可以将庞大的能量转向外界,成为一种进取的动力。 武林的版图不只局限于中原,还包括了东西南北四方的武林势力。其中,距离魔教较近的西方武林坐拥多股强大势力,如天竺血教、帝王门、大雷音寺等。 如果能让这些势力臣服,那么即便在过程中流血牺牲,也不再是无谓的损失,而是称霸天下的有力跳板。 这一计划的目标正是彻底改变权力斗争的方向,为他们设立一个宏大的目标,将注意力引向外界。这就是司马宗基计划的核心所在。 “立刻将教主的命令传达到各位公子。发动与西方武林的战争,谁立下最大的功劳,谁就能成为小教主。”楚连道斩钉截铁的命令道。 “明白了。”司马宗基迅速领命。 于是,虽然仍未找到教主的踪迹,魔教在司马宗基出奇制胜的策略引导下,开始了一场自二十五年来前所未有的对外扩张,向着一统江湖的霸业又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 * * 在幽暗的森林中,微弱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树梢,洒在地面上,映射出一张张斑驳的光影。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哼——!” 那声音如惊雷般在空中回荡,让正在林中采集的飞鸟四散而去。一只硕大的野猪从壁友的手中重重摔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似乎整个地面都为之颤动。 赵玉京看着这头如同小山般的野猪,目瞪口呆,完全忘记了合拢自己的下巴。 砰! “哇,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野猪。”她惊呼出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壁友淡淡一笑说道:“运气好而已。” 赵玉京此前提到需要猪肉,但由于他们囊中羞涩,并无足够的钱去市集购买猪肉,于是壁友便主动提议入林打猎,用野生的猪肉代替。他们可能暂时没有足够的金钱,但只要愿意付出努力,大自然的馈赠同样丰厚。 “先结束它的生命,就可以开始处理了。” 壁友话音未落,便用手指轻轻一挥,那头巨大的野猪便停止了最后的挣扎,彻底没了呼吸。 赵玉京看着这头不再动弹的野猪,走上前来,开始熟练地处理起来。 手中的刀上下翻飞,迅速但不失优雅,仿佛她手中挥舞的是一把艺术的画笔,而非锋利的刀具。 随着刀光闪烁,猪肉以适合的大小被切割,整齐地排列在一旁。 唰唰。 回到厨房后,她着手准备教授壁友几道经典的面条。 “我先教你几种简单的面条,”她说认真的解释着。她开始描述各地面条的独特风味,尤其是以猪肉为主料的面条。 “首先是香味一绝的臊子面,需要加入剁碎的猪肉、花椒、竹笋、葱、姜,以及各种蘑菇……”她详细解释着每一种材料的用量和搭配。 壁友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将每一个细节都牢牢记在心中。他一边认真地学习面条的制作,一边想着自己该如何将这些技巧融入到自己的烹饪风格中。 这一段时间,每到夜幕降临,赵玉京便化身为壁友的导师,在厨房中指导壁友学习各种美食技艺。 而白天的壁友,同样没有停歇,每天要为前来的客人制作上百道菜品。 可是他却毫无倦怠。 相反,这种忙碌的生活令他感到无比欢乐。 学习新事物的过程充满挑战,但也让人着迷,这似乎才是他一直以来寻找到的生活真谛。 每一个烹饪的尝试,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新的体验,是丰富人生的重要元素。 夜深人静时分,壁友仍不肯离去,轻轻掩上赵玉京房间的门,在厨房继续反复练习。 每一种食材在他手中,都仿佛有了一种新生,他小心翼翼地去感受,去雕琢。 赵玉京偶尔会被厨房传来的食物香气唤醒,关切地问道:“不觉得累吗?” 壁友停下手中练习,微笑着回答:“不累。” “年轻真好。”赵玉京总是这样感叹,她的年纪已经不小,所以对壁友的活力和热情,她总是有些感慨。 壁友却暗自发笑。 他自己真实的年纪,早已过百,而赵玉京不过刚过七十,却将年龄早已过百的自己当作孩子,怎能不令人发笑呢? 即便如此,壁友对赵玉京始终保持着恭敬与礼仪。 他心中明白,学习烹饪同学习武功并无二致,都是对生活的领悟和尊重。 无论形式如何,只要是授予教导,便应视其为师。因此更该抱有感恩之心,恪守礼仪。 “我累了,坚持不住了。我要去小憩一会儿了。”赵玉京打了个哈欠,轻声说道。 “知道了,您去休息吧。”壁友回应道。 赵玉京进入房间后,壁友依然留在厨房。 他想再次尝试制作她教的烹饪。 当然,并非以普通的方式。 他抬起手来,暗中试验着如何以更加高效的方式处理这些食材。 像是剁肉时,他调动内力划过肉块,既快速又精准,几乎在手刀尚未经过之时,肉已应声而断。烧水时则以三昧真火来加热,水温迅速达到理想状态。 在这一过程中,壁友并非仅仅是烹饪,而是在将自身的武功修为自然地融入其中。 那些菜肴初看起来似乎仍是寻常技法制作,但细思品尝之下,却每道菜都藏有精妙的内涵和独到之处。 由此而成的菜品,皆充满了壁友的心血和诚意,独特而馥郁,仿佛赋予了食物以灵魂。 正因如此,才能诞生出只有壁友才能制作的独特佳肴。 * * * “这段时间多亏了您的照顾。”永风微微一笑,向周围的南宫世家武者们拱手道别。 听到永风的道别,那些南宫世家的武者们立刻回礼,表现出极大的尊重。 “哪里的话,您过谦了,反倒是我们得以大开眼界。请您代为转告昆仑派的掌门人,我们会尽快登门拜访,以表谢意。” 永风点头应声:“好的,那我告辞了。” 话音未落,他便转身,轻盈地踏上归途。他脚步轻快而稳健,身影在晨光中渐行渐远,仿佛化作了一缕不沾凡尘的白云。 望着永风逐渐远去的身影,南宫世家的二公子南宫云本来挂在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挥之不去的阴沉。 他凝视着远方,眉头紧皱,心中不禁生出无数疑惑。 昆仑派是否一直在暗中隐藏实力,根本不是传言中那般渐趋没落? 第85章 友好交流 “难道,昆仑派此前一直在江湖上故意示弱?不然此人为何这么强?这还只不过是昆仑派的一名年轻弟子。”他沉声说道,思绪如同翻滚的江水。 站在他身边的三公子南宫赫接过话茬,满脸郑重地回应:“大哥,确实如此。我也没有想到那个年轻道士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深莫测。” 回忆起几日前的情景,两人心中都不由得一阵唏嘘。 那时,永风初到南宫世家时,众人无不对他心生轻视之意。 南宫族人当初只是想着,昆仑派既然说要进行友好交流,以增进彼此关系,怎么只派了一个年轻道士来?更遑论以如此年轻的面貌与他们高手切磋较技。 他们原本打算让这个年轻道士在较量中颜面尽失,再客气地送他回山,以羞辱一番昆仑派。可谁料到,较量一开始,他们的想法便被彻底颠覆。 永风以其刚柔并济、行云流水的奇妙身手,轻而易举地战胜了南宫世家的七公子南宫贤。 那时的南宫贤也是南宫世家意气风发之辈,怎知半刻不到便已在永风的从容淡然中俯首称臣。 两招之间,胜负已分,全场震惊。 于是,南宫世家被誉为“闪电剑手”的胡昌云站出,身姿如剑,锋芒毕露。 然而,不到十招,他的长剑便被永风稳稳压制,最后不得不不甘心地弃剑认输,满脸的不可思议。 此刻的二公子南宫云和三公子南宫赫,心中震撼,不由得面面相觑。 他们的武功比之那七公子和“闪电剑手”胡昌云,确实技高一筹。但面对永风,却谁也没有十足把握能够获胜。 毕竟,永风是否使出全力还不得知,但他们肯定没有信心十招之内击败胡昌云。 因此,比武只能在此暂停。 “看来,还是要等大哥和父亲回来后,与他们详细报告此事,再做定夺。”南宫赫沉声道。 南宫云点了点头,内心深处却燃起一股不服输的斗志:“没错。这样下去,我们南宫世家的声誉岌岌可危。我们必须在下一次扳回颜面,不能再让昆仑派小觑了去。” 永风的出色表现令他们刮目相看,也让昆仑派在南宫世家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这场与昆仑派的“友好交流”,促使他们重新审视江湖中各大门派的实力和位势,也激起了南宫世家誓要找回荣耀的决心。 * * * 昆仑客栈的客人数量急剧减少,是在传单派送后的第二十天。 正是免费提供食物的期限结束的时候。 尽管如此,客人的数量相比以前还是有了明显增加。 以前一天多的时候也不过十位客人,如今至少有十几位光顾。最重要的是,昆仑客栈的名气已经打出去了。 但比起设定的目标,明显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现在是启动下一个计划的时候了。”诸葛昭召集众人说道。 听到诸葛昭的话,陈小熙问道: “那么,是要启动第三个策略了吗?” 诸葛昭摇了摇头:“还不行。现在应该更加充分地执行第一个策略。虽然已经闯出了一点名气,但和我的预期相去甚远。” 壁友静静地点头:“那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次的计划是邀请一些知名的人物过来。”诸葛昭的声音平淡却充满信心,胸有成竹。 “有名气的人?”一旁的小熙露出些许好奇。 “是的,利用他们的名声宣传客栈,提升客栈知名度。或许有名人士的一次造访,比普通人几十、上百次的光顾更能有效地提升客栈的知名度。”诸葛昭详细解释道。 众人纷纷点头,这样的策略确实高明。 不过,具体该如何操作? 陈小熙问道:“你的意思是要给他们发请柬吗?” “可以这么做,”诸葛昭语气不紧不慢,“但也可以寻找其他办法。不论采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把他们请来这里就好。当然,越有名,社交圈越广的人,效果自然越好。” 众人思索着这番话,陷入沉思。 要请来哪一位名人呢?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侠客,还是朝廷里举足轻重的将领? “你有中意的人选吗?”壁友抬头问道。 听壁友这么问,诸葛昭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有一个。很合适,效果肯定好。而且关键是,他绝对不会拒绝。” 室内众人面面相觑,各自心中揣测。 “是谁呢?”小熙忍不住追问。 “那就是……” * * * 晴天霹雳。 诸葛翰此刻的心情如同被雷击中一般。 他呆呆地看着前方,那是一家镶嵌着大石头的客栈。 昆仑客栈。 而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大大的问号:“我怎么就莫名其妙来了这里……” 没错。 诸葛昭口中提到的‘名人’正是他的父亲——江湖上声名显赫的诸葛世家家主,诸葛翰。 其实他本想拒绝。 尽管那一纸请柬明明白白地写着是邀请他的,尽管是好友醉仙的请求,但他仍认为没理由为了一家偏远客栈的食物推广而特意跑到昆仑山。 他觉得这太荒唐了。 整日忙于处理世家事务的他,对这类闲情逸致向来缺乏兴趣。 早就料到父亲未必买账,诸葛昭并没有直接找他,而是换了个突破口。 那就是—— “哎呀,小昭啊!” 一个中气十足的喊声响起,打破了客栈的宁静。几乎要哭出来一般高声喊着跑进客栈的,正是诸葛昭的母亲——夏松玲。 他通过老谷将请柬和信件一同寄给了她。 “你这个小子,哪里有不告诉母亲一声就突然出门的道理!” 她几乎快要哭出来,一边责备一边扑向自己的儿子。 “我本来是打算告辞的,但父亲说他会转告你……” 诸葛昭狡黠地望了父亲一眼,夏松玲则将锋利的目光射向诸葛翰。 “咳咳。” 即便是位高权重的诸葛翰,此时在妻子面前,也只得尴尬地干咳两声,转移目光,避开妻子的眼神,显得有些无奈。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夏松玲关切地问。 “没有,母亲,我挺好的。”诸葛昭笑着回应。 “吃得好吗?” “吃得很好。” “最近还天天喝酒吗?” “没有。” “怎么能没有呢?还是要适量饮酒啊,否则一下子戒酒身体会垮的。”夏松玲一脸关切的说道。 “呃……好的。”诸葛昭苦笑,感受着来自母亲的‘无微不至’的关怀。 “不过,在这种环境好空气好的地方生活,也算是不错的。你突然离开家后,我这个当妈的不知有多担心。”夏松玲摸着儿子的手说道。 “请不要担心。母亲,我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 “长大了?”夏松玲看着诸葛昭,一脸责备之意,“在我眼里你还只是个没头脑的小家伙。昨天才刚学走路,今天竟然就独立离开家了。” “哎……”诸葛昭无奈地垂下头。 而就在这时,母亲突然话锋一转,“话说,这里有喜欢的姑娘吗?” “您在说什么呢,母亲。”诸葛昭鲜少露出的尴尬表情此时挂在脸上。 母亲此刻的目光却意味深长地瞥向站在一旁的陈小熙,笑意盈盈。 诸葛昭只能暗自在心中叫苦不迭。 接着,夏松玲又将视线扫过壁友和春三,显然在盘算,然后低声说道: “虽然看起来竞争对手不少,但真正的男人就是要勇敢挑战。只有这样才能赢得美人芳心。” 诸葛昭顿觉无计可施,慌忙招呼道:“……您不饿吗?我们客栈的饭菜很不错,不如先尝尝这里的美食吧,母亲。” 说罢,赶紧将手中的菜单递到母亲面前,试图用美食转移她的注意力。 第86章 新品尝试 最近新完成的菜单上列出了二十多种不同的菜品。 每当黄昏时分,客栈的忙碌与喧闹渐渐息止,壁友便独自来到后厨,同赵玉京切磋厨艺。 长此以往,菜单上的菜肴品种也随之日渐丰富。 事实上,壁友从赵玉京那里所学的厨艺远不止这菜单上一半所列。 赵玉京厨艺精妙,独具一格,不但秉承传统,更融入江湖菜式中的创意,令人叹为观止。 “我看看……让我选,我就要这碗素面。”坐在宽敞的大厅中,夏松玲靠在椅上,扫了一遍菜单后说道。 “这就够了吗?不如挑个其他的,这几个菜都很好吃……”诸葛昭提醒道。 “不用了,看到你的脸我这做母亲的心里就觉得很满足了。来,你也选一个吧。” 听到夏松玲的话,诸葛翰翻着手中的菜单,慎重地点了一道菜: “嗯……我觉得这个小米粉蒸肉不错。” 话音刚落,他便撞上了夏松玲凌厉的目光。 诸葛翰心有所愧,赶紧低声问道:“怎么了?” “在你儿子辛苦工作的地方,就想吃这么贵的吗?还是吃素面吧。” 平日里,诸葛翰若是被妻子这样数落,总会点头顺从。 然而今天,他看见老谷等人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就差说出来“啧啧,真是个可怜的怕老婆的人。” 他心里不免有些不服,这次决意不再退让。 “不!我就要点最贵的菜。给钱也算是对小昭的一点支持。” “你……” 正想发飙的夏松玲转念一想,毕竟不是吃白食,他要支付账款,点贵的也没什么关系,便没再说什么。 “母亲,这位是我们客栈的掌柜,陈小熙小姐。”趁着此时,诸葛昭顺势介绍在旁的陈小熙。 陈小熙微微一笑,谦逊地说道:“您好,我是陈小熙。” “哎呀,真高兴见到你。这姑娘怎么这么漂亮?”夏松玲一脸满意地打量着小熙,“今年多大了?” “十九岁。”陈小熙连忙答道。 “正好,差两岁。”一边说,夏松玲一边满意的点头。 “……啊。”陈小熙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尴尬的回应着。 “请多关照。我们家小昭看起来不太靠谱,其实很乖的。”夏松玲打趣着,也不忘为儿子多美言几句。 “我这边才要多请您照顾。”陈小熙微笑回应。 诸葛昭赶紧介绍下一个人。 “母亲,这位是我的主人,壁公子。” 听到主人这个词,夏松玲的脸上露出意外的神情。 “这么年轻的人就是小昭的主人?”夏松玲略显诧异。 因为她一直以为,带诸葛昭来到这偏远之地的是醉仙老谷。 “您好,我是小昭的母亲。”夏松玲当即客气地招呼道。 壁友微微点头,向她致意:“壁友。” “还请多多照顾小昭。” “请您放心。我去给您准备吃的。”壁友一施礼,便离开桌边,径直走向厨房。 夏松玲目送他的背影,心中好奇,便小声问诸葛昭:“他就是你侍奉的人?竟然还亲自为我们做饭?” 诸葛昭认真地点头:“是的,母亲。他就是这里的厨师。” “厨,厨师?!”夏松玲心中一阵惊异,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 “对,厨师。”诸葛昭笑着确认道。 “那你呢?”夏松玲追问道。 诸葛昭无奈的笑了笑,“如你所见,我是这儿的伙计。” “呃……到底为什么,你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做小客栈的伙计啊。”夏松玲不解地望着儿子,心中仍觉难以接受。 听到这里,诸葛昭悄然压低了声音,“这是父亲的命令。” 夏松玲再次用锐利的眼神望向诸葛翰。 “咳咳!” 在妻子的注视下,诸葛世家的家主诸葛翰,很是有些坐立不安。 * * * 壁友站在一旁,屏住呼吸,目光紧张而期待地注视着这对夫妇的一举一动。 这可是他第一次把从赵玉京那里学来的小米粉蒸肉呈给真正的食客品尝,他心里难免忐忑不安。 诸葛翰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夹起一块晶莹剔透、沾满小米和调料的蒸猪肉,送入口中。 就在他咀嚼的瞬间,他立刻瞪大了眼睛,眼中骤然亮起光芒。 “……!!” “怎么啦?”夏松玲奇怪地望着丈夫,被他的反应弄得狐疑不已。 终于,诸葛翰从那口美味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脸上溢满意犹未尽的神情。 “实在是太好吃了!”他满足的说道,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惊叹。 夏松玲对此不禁感到惊讶,毕竟她深知丈夫一向挑剔。 “到底有多好吃,居然让你这样惊叹不已。” ‘绝对比你做的好吃一千倍。’这话险些脱口而出,但他及时忍住了。 夏松玲忍不住好奇,也夹了一块放入口中。 “我也尝尝。” 然后夏松玲也惊讶不已。 “天哪!这是什么?太好吃了!” 她一边赞叹着,一边狼吞虎咽。手中筷子舞动得飞起,仿佛怕美味会在瞬间消失无踪。 壁友看着这夫妻二人对食物赞不绝口,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嘴角微微翘起。 随后,夫妻俩尝试的素面亦让他们为之惊艳。面条软滑,汤汁鲜美,让人一吃便欲罢不能。 “天哪,这真是美味绝伦。”夏松玲兴奋不已,不时发出由衷的赞叹之声。 吮吸,喝汤! 夫妇俩吃得热火朝天,脸上充满了满足。 “啊~~” 直到把盘子彻底清空,他们才犹未尽地放下筷子,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小昭啊。”诸葛翰呼唤道。 “是,父亲。”诸葛昭忙应声。 “这还是你第一次让我为你感到自豪。”诸葛翰言语中满是认可。 “……” 诸葛昭脸上泛起一抹微红。被父亲赞扬,算是破天荒头一次。 一旁的夏松玲也对壁友说道: “我这辈子头一回吃到这样美味的食物,谢谢你。天哪,我都快感动得要哭了。”她言语真挚,情感溢于言表,让壁友也不禁微笑回应。 “真是太好吃了。不过我们该动身回去了。” 因为路途遥远,诸葛翰看看了天色,起身说道。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如晴天霹雳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亲爱的,我们在这多呆几天吧。” “什,什么意思?”诸葛翰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这食物实在是太好吃了,我忍不住要多尝尝。就这么回去,我会病倒的。” 夏松玲一脸不舍的看向诸葛翰。 诸葛翰一时语塞,望着妻子那不容拒绝的神情,只能默默叹气。 虽说返程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但她如此坚持,自己说什么也难以改变。 “……好吧。” 无奈之下,他只得答应,却见妻子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 就这样,诸葛翰和夏松玲决定在昆仑客栈多住几日,继续体验壁友制作的美味佳肴。 第87章 人面蜘蛛 “这还真是个问题。”赵玉京若有所思地站在灶台边说道,眉宇之间隐隐透露出一丝担忧。 壁友在旁边忙活着,听到此言,便停下手中的活计:“您指的是什么问题?” 赵玉京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有很多烹饪要诀没有传授于你,但现在这里的食材捉襟见肘,实在是有些麻烦……让我想想。对了!” 她眼中忽然亮起一抹灵光,嘴角勾起得意的微笑,随即拍了拍手,像是想到了解决办法。 “我发现这附近的山中生长着很多可口的山野菜,种类繁多、味道鲜美。” 壁友恍然大悟,问道:“您的意思是让我上山去采集这些野菜?” 赵玉京肯定地点点头:“是的。” 壁友欣然应声:“好的,我明白了。” 正当他准备动身时,赵玉京拦住他说去:“把人都叫来。采集野菜可不是轻松的活儿,你一个人可办不了这事。” 于是,壁友迅速去召集众人。 不多时,春三、诸葛昭、冷笑锋、王勇、三峰等人纷纷赶到了厨房。 他们看到桌上摆满了各色野菜,琳琅满目,赵玉京则耐心为他们逐一讲解。 “看,这些是荠菜,那是熊葱,接下来是楤木芽、豌豆苗,还有这青青的萝卜花……” 讲解完毕,赵玉京拍拍手,满怀期待地说:“好了,你们赶快出发吧。” “这也……” 冷笑锋、王勇和三峰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神情,心中暗自思忖:“现如今连采摘山野菜这样的活儿也算到我们头上来了。” ‘我们可是武林中人!怎么能去做这等妇人的活儿?’ 这话差点脱口而出,但他们终究还是没敢说。 就在这时,冷笑锋忽地踏前一步,主动站出来。 “等等!” 冷笑锋的声音掷地有声,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看样子,这次他也觉得实在不妥,表情比平时严肃得多。 王勇和三峰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冷笑锋,期待他替他们说出“这事我们做不了”。 结果,冷笑锋的话却与他们的期待大相径庭。 “是说让我们去采野菜吗?” 冷笑锋认真问道。 赵玉京用犀利的目光反问道:“你说什么?” 尽管她只是个厨师,但那股从容不迫的气势让三个习武之人不禁心头一凛。 冷笑锋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确定一下采集的数量。” “当然是多多益善。”赵玉京脸色一缓,朗声说道。 冷笑锋果断地点头,“了解,那我们一定会努力多采的!” “呃……” 冷笑锋再次坚定地主动认怂,令王勇和三峰心头不禁浮现出这样的念头: ‘谁说这人是没有感情的冷血杀手?根本就是个拍马屁的能手!’ 不管他们怎么想,冷笑锋丝毫不在意。 这时,壁友果断地分配任务,他挥挥手,“我们各自分头行动,两个时辰后回来。” “明白。”众人齐应。 于是,包含壁友在内,六个大汉为了采摘春天的山野菜,怀揣不同的心思,一同离开了客栈。 * * * 永风步履轻盈,行走在林间小道上,心情异常舒畅。 适才在南宫世家,他将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返回途中又机缘巧合地遇上一伙横行乡里的马贼,趁机行侠仗义,成功铲除这伙恶徒,拯救了几个被他们劫持的无辜百姓。 此举不但行善积德,更令昆仑派的声望大增,永风心里怎能不痛快? 他内心愈发对促成这一切的壁友充满感激。 “终于只剩下一招了。”他心中暗想着。 在壁友传授给他的云龙八式中,永风已然将七招尽数掌握。那七招在他的手中施展开来,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又似雷霆万钧般气势磅礴。 他打算一旦回到昆仑,便立即潜心突破这最后一招。 当然,学完八式的招式绝不是终点。永风心中清楚,云龙八式变化无穷,博大精深,如同一个无尽的宝藏,每一次探索都能发现新的惊喜。他需要在未来继续精进,潜心领悟其奥妙,不断突破自我。 初习云龙八式时,他仅觉此武技已然神乎其技,每一招的动作都如同清风踏浪,飘逸洒脱,却又蕴含着致命的力量。怎料随着修行的深入,他竟发现每一招每一式都蕴藏着无穷变化,层次递进,威力无穷。每一次施展,都能感受到不同的力量涌动,仿佛那招式有着自己的生命。 这是一种神奇的武功,其几近完美的结构中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可能性。他以为已经完美掌握的招式,总能展现出新的面貌和更强的威力。 “如果昆仑的其他弟子也能学到这绝招就好了……”永风心中不由得感叹,“对了,去门派之前,不如先去找师父谈一谈。” 主意已定,永风精神一振,加快脚步,朝昆仑山的方向大步流星而去。 忽然,风声飒飒间,夹杂着一声声令人不安的声音悄然传入耳际。 那声音似有若无,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诡异。 “嗯?这是什么声音?”敏锐如永风,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细微之音。 他蓦地止步,凝神细听。 那是以往根本听不见的微弱声音,若非内力深厚者,定难以捕捉。而在壁友为其淬炼身体之后,如今却可以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 “这,这分明是人的惨叫声!” 永风脸色一沉,心知此事必有异常。 事不宜迟,他当下不再迟疑,立即循声展开轻功飞奔而去。 衣袂飘飘,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的身影在山林中穿梭,不消片刻,永风已抵达一处位于深山的洞口。 洞口周围怪石嶙峋,杂草丛生,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方才耳中响彻的呻吟声此刻消弭无踪,可是永风心中笃信,那声音的源头就源于此,绝无出错。 永风毫不犹豫地进入了洞穴。 只见洞内布满了白色的蛛网,那蛛网的厚度比人的手指更粗,交织错落,令人触目心惊。洞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 然而,随之而来的景象更加令人震惊。 “呃……!!” 只见洞顶深处,一个被蛛网紧紧缠绕成团的躯体,摇摇欲坠。那躯体被蛛丝包裹得严严实实,如同一个巨大的茧。透过蛛丝的缝隙,可以看到那是一个人的身影,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而一只体型远大于常人的巨型蜘蛛,正在凶猛地啃食那个人的头颅。 巨型蜘蛛浑身长满了黑色的硬毛,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它的八条长腿,每一根蛛腿都比成年人的手臂还要粗壮,肉眼可见的锋利如刀,上面还挂着丝丝血肉。轻轻舞动间,便使空气中传来阵阵肃杀之声,令人胆寒。 “我的天……”永风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恐惧。 嘎吱嘎吱! 人的头骨与蜘蛛口器摩擦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是地狱的乐章。 即使永风出现,巨型蜘蛛依旧悠然自得地继续进食,仿佛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畜生,找死!” 永风怒喝,声如霹雳,眼中迸发出怒火。 蜘蛛这才停止动作,慢吞吞地回过头来。 永风一瞥之下,不由骇然,从未有过的寒意直透骨髓。 只见那蜘蛛的头颅赫然与人类无异,五官俱备,令人毛骨悚然。 那双眼睛幽深且空洞,泛着残忍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中的恐惧。鼻梁高挺而诡异,嘴边长满了细密的口器,轻轻颤动间露出滴着毒液的尖牙,正是它进食时发出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嘎吱”声,狞笑中透出森寒之意。 “这,竟然是人面蜘蛛?!” 第88章 恐怖传说 记忆的片段如潮水般涌入永风的脑海。 “永风啊,”他记得二师兄永宁一脸严肃地对他说道,“若你在昆仑山的洞穴中听到什么异响,千万不要进去。” “这是为何?”当时的永风尚且年轻,满怀好奇地问。 “你可知人面蜘蛛的传闻?”二师兄的神情微露凝重。 “人面蜘蛛?”这个名字在永风的耳中宛若天方夜谭。 “相传它栖息在阴暗潮湿的深山洞穴之中,过往者鲜有能生还者。这是一种极为凶险的灵物,身体是巨蜘蛛的模样,却拥有人类的面孔。这张人面不仅五官俱全,且能变化成人类的神情,时而狂笑,时而悲伤,时而狰狞,令人不寒而栗。更有传言,它所吐出的白色蛛丝如坚不可摧的荆棘,夹杂着剧毒,触之者无不痛苦难忍,顷刻间便被麻痹得动弹不得。” 永宁一边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恐惧之色。 “真的有这种灵物存在么?难道就在我们昆仑山?”永风心中惊疑不定。 “我也不敢笃定是在昆仑山。但昆仑山自古灵气充裕,极易滋生精怪灵物。”永宁沉声说道。 “……真难以置信。”永宁虽然心中震撼,但仍然半信半疑。 永宁继续语意深长说道,“我也觉得难以置信。不过四伯白叔说他曾从远处亲眼见过人面蜘蛛。所以你切记,若你在山中赶路时,如果隐约听到婴孩的哭声,切莫循声而去,因为那可能是人面蜘蛛引诱猎物的手段。特别是如果洞穴有奇怪的声音传出,千万不要随意进入。” 永风回忆起几年前跟二师兄永宁的对话。 彼时的永风,只当这番话不过是夜半讲述的吓唬小孩的恐怖故事,全然未放在心上。 然此刻,面对眼前那怪物的狞笑,他方知二师兄并非戏言。人面蜘蛛并不仅仅是个传说,而是真实的存在。 眼前就活生生地站着一只。 “嘶……” 人面蜘蛛发出诡异的低鸣,那声音仿佛来自幽冥地府,让人毛骨悚然。 它八足如疾风般舞动,每一次落下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印痕,迅速向永风逼近。 它的目光充满了嗜血的狂热,显然对永风这个新猎物更为兴味盎然。而此前缠于蛛网上的猎物早被弃若敝履。 永风心中一凛,绝不能坐视不理! 眼前的人面蜘蛛绝对不是普通灵物,而是足以引发腥风血雨的魔物。此等魔物若不尽快除去,任由它胡作非为,不知还有多少人会因它而丧命。 因此,永风决定,无论如何要除掉这个人面蜘蛛。 但这并非易事。 人面蜘蛛散发出的妖异气息异常强烈,那气息仿佛来自幽冥地府,带着无尽的阴森与恐怖,让人毛骨悚然。 而且,这狭窄的洞穴对人面蜘蛛更为有利。 洞穴中蛛网密布,它那庞大的身躯穿梭其间,如鱼得水。而八条长腿仿佛八柄锋利的长矛,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永风心中迅速盘算着对策:“必须引它出洞,才能施展全力。” 心念至此,永风不再迟疑,身形一转,如飞燕般迅速掠向洞外。 唰唰! 人面蜘蛛果然穷追不舍,疾如幽灵般紧追不放。 噔噔! 它的速度比永风所料的还要快许多,仿佛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划破空气,两者之间的距离不断逼近。 “呼!” 正要飞出洞口之时,永风略一回头,便见那蜘蛛已然逼近不足一步! 永风心头猛然一惊,立即全力运转内力,加快速度继续后退。 在这命悬一线之际,他忽然清楚感觉到一股劲风袭来,立刻闪身躲避。 嚓! “呃!可恶!” 虽然堪堪避开了要害,但一阵剧痛透入手臂。 永风低头一看,只见人面蜘蛛的一足划过他的手臂,切开一道鲜红的长口,鲜血如泉涌般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好快!小觑了它可是会吃大亏的。” 永风心中大骇,意识到这场战斗远比他料想的更加凶险。眼下,他非以全力搏杀不可。 他连忙凝神静气,缓缓抬起双手,摆出起手架势。 正是壁友传授于他的“云龙八式”。 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人面蜘蛛。 然而,就在他稳住心神准备出手的瞬间,一阵剧烈的眩晕如海浪般袭来,他的身体随之一晃,险些摔倒。 “难道是……中毒了?” 他心中一沉,立刻明白,方才人面蜘蛛的利爪划破肌肤时,已令剧毒渗入体内。永风急忙运起内力,调匀呼吸,极力将侵入的毒素逼出体外。 呼—— 随着一声深长的吐纳,永风感到一股热流在体内奔腾,逼得毒素渐渐流出伤口,滴落于地,腐蚀出阵阵白烟。他的神智也逐渐恢复清明。 “孽畜!拿命来!” 永风一声怒斥,声如洪钟,震得山洞嗡嗡作响。 人面蜘蛛似乎也受到了激怒,伸长了脖子,左右晃动着那狞笑的人面。几乎裂到耳边的嘴角之间,尖利的牙齿如同锋利的匕首,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区区魔物,胆敢放肆!” 永风怒火中烧,他运起体内雄浑真气,双掌间顿时聚起耀眼的白色气流。那气流随着他体内真气的催动,越来越盛,犹如游龙,盘旋不定,散发出雄浑的气势。 唰——! 永风忽然发动,身形如箭矢般向前猛冲,空气因他急速的移动而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 即将逼近人面蜘蛛之际,永风如闪电般迅即双掌齐推,掌风恰似浩荡长河奔腾翻涌,以排山倒海之势直逼人面蜘蛛呼啸而去。 面对这如磅礴山岳般气势恢宏的攻击,人面蜘蛛却未流露出丝毫惧色,眼神中满是狡黠与玩味之意。 只听得它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随即狞笑着张开猩红的巨口,吐出一团黏稠的白色蜘蛛丝球。 那丝球宛如拥有生命一般,迎风疯长,在空中瞬间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疏而不漏的天罗地网,如闪电般直取永风的面门。 轰! 刹那间,天地之间骤然响起一声震彻苍穹的巨响。 第89章 生死一战 永风那刚猛无比的掌风与巨大的蛛丝球在半空中猛烈相撞,瞬间爆发出无比磅礴的冲击力。那力量似狂涛怒浪汹涌澎湃,又似万马奔腾势不可挡。 劲风肆意激荡之下,周围的乱石仿佛化作利箭,纷纷崩飞而起,尘沙弥漫,遮天蔽日,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呃!” 永风闷哼一声,险些为这强劲的反震力震飞出去,踉跄着连退数步,方才勉力稳住身形。再看那人面蜘蛛,却巍然不动,显然未受到丝毫损伤。 “这……怎么可能……我全力施展的云龙八式,竟奈何不了它分毫?” 永风心头巨震,脸色凝重。 这人面蜘蛛竟能以蛮力硬撼自己全力施展的“云龙八式”,实在超乎意料。 更令他心惊骇然的是,那蛛丝所碰之处,岩石竟缓缓融化,散发出阵阵青烟,显露出其中毒性的可怖威力。 嘶—— “……” 望着逐渐消融的岩石,翻卷着升腾而起的青烟,永风心中一阵后怕。 若非刚才侧身避过,恐怕这会儿半条命已交代在这里。 然而更令他心生忌惮的是,他分明感受到,人面蜘蛛显然尚未尽全力。 刚才自己的全力一击,在它眼中不过是开胃小菜。 感受到胜利的希望渐渐渺茫,永风正在苦思应对策略之际,眼角一瞥,忽见人面蜘蛛再次张开大嘴,瞬息之间,一股青色的诡异气息扑面而来。 “糟糕!” 他心中暗叫不妙,情急之下,全力施展轻功,身形如幽灵般迅捷无比的掠出几丈之外,险之又险地躲过这致命一击。 而他方才立足之处,树木、青草、岩石无一例外地在毒雾侵蚀下迅速腐蚀,齐齐化作缕缕青烟,升腾而起。 嘶嘶嘶!嘶嘶嘶! 耳畔传来人面蜘蛛不间断的尖利声响,宛如地狱魔音,令人头皮发麻,精神几乎崩溃。 这等恐怖的力量,令永风倍感压力与绝望。 但他深知,越是如此,越要沉住气,找准最适当的时机进行反击。 拖延下去,只会愈加不利。永风心中明白,唯有快速决胜,才有机会从这场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 心念至此,永风当机立断,身形一闪,再次迅捷无比地向人面蜘蛛侧翼掠去。 身影闪烁之间,双掌如雷霆乍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轰向人面蜘蛛的侧腹。此掌不再有丝毫保留,大有排山倒海之威。 轰隆! 掌风如同怒涛狂卷,势不可挡地倾泻而出,直击人面蜘蛛的侧腹要害。 人面蜘蛛躲闪不及,被永风的掌劲击个正着。 永风心中狂喜,几乎要高呼出声: “得手了!只要趁机一鼓作气,势必将这妖兽彻底击垮!” 他咬牙挺住伤痛,拼尽全力再度催动全身真气,接连不断,连出数掌,不给这魔物半分喘息之机,每一击都蕴藏着千钧之力。 轰隆!轰隆! 强烈的冲击激起狂风,卷起漫天黄沙,遮天蔽日。方圆之内,古木连根拔起,飞卷而去。 如此猛烈的攻势终于让人面蜘蛛失去平衡,步步倒退,似乎无力再战。 然而,电光火石间,异变突生。 永风忽见一道银光从漫天掌风中奔袭而来,直取自身要害! 咻——! 永风心头猛地一震,暗叫不妙。他一声低喝,竭尽全力甩动身形避让。 然而这银光不仅速度极快,且竟然有如灵蛇,挥舞之间已从永风肩头划过,瞬息间割开肌肤,鲜血迸溅而出,染红一片衣衫。 永风这才意识到,那道银光竟是人面蜘蛛吐出的坚韧无比的蛛丝,比之前更加犀利难防。 嘶——! 伤口处升腾起丝丝白烟,灼烧般的剧痛无情地侵袭着他的神经,意识不由得一阵模糊。 “呃!” 永风吃痛闷哼,险些因剧痛失去平衡。触目及至的,是急速蔓延的灼热刺痛感,伤口处不断冒出白烟,炙热如火,将他最后的几分气力也渐渐吞噬。 他勉力维持住身形,咬牙强忍。刚才的全力进攻已经消耗了他大部分内力,加之身受重伤,永风只能艰难地运起体内残余的一丝内力,竭力克制那侵蚀心脉的剧毒。 渐渐地,他感到痛苦有所减轻,意识也一点一滴地恢复过来。 “呼,呼。”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从地狱中爬回,心跳无比沉重,内力与体力几乎耗尽,此刻只能勉强支撑着身体,不至于倒下。 滴答!滴答! 他艰难地抬起头,感到手臂上传来的刺痛——鲜血从伤口涌出,滴滴答答地染红了地表。 以这样的状态,能否站的住都是个疑问,更不用说再次施展云龙八式。 环顾四周,掌风已然消逝,而人面蜘蛛虽有些许狼狈,却显然并未受到致命重创。 永风如此搏命的全力攻击,非但没有换来一丝生机,反倒让自己更加危如累卵。 “区区妖物竟有如此实力……” 此刻,永风脸色苍白,胸口起伏不定,他已尽全力抗衡这可怖的妖物,却万万没料到人面蜘蛛竟然有这般威力。 他心知,这并非自己大意轻敌。虽已小心提防,仍是低估了这妖怪的可怕与阴险。 眼下局势万分危急,鲜血依旧不止地从永风的肩头伤口涌出,整条手臂几近麻木。他心中不免掠过一丝绝望,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要命丧于此。 “生死有命,虽死无惧。然而此番竟未能亲手毁掉此魔物,实乃心中憾事。往后这片山林,不知还要葬送多少无辜性命……” 未能光复昆仑,未能除掉这凶残的妖物,便要成为这魔物的果腹之物,永风心中难免沉重。 嗯?为什么那魔物还没有过来取其性命? 疑惑之间,永风霍然抬头,只见人面蜘蛛正以戏谑般的神情盯着他,仿佛将他当作戏耍的猎物。 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终结他的性命,却故意迈着缓慢的步伐逼近。 永风明白,这是妖物在享受猎物最后绝望中的挣扎的乐趣。它在等待永风做出殊死一搏,然后再将其彻底粉碎。 永风心中恼怒,却无能为力。体内真气耗尽,四肢如灌铅般沉重,他只能勉力摆出架势,双眼怒视着眼前的魔物。 就在此时,耳畔忽然传来一阵沙沙声。 突如其来的声响立即引起永风和人面蜘蛛的注意。 他们的目光同时向那个方向望去,只见草丛突然晃动,一个人影渐渐浮现。 那是一个身披华丽黑色长袍的年轻人。 他一手扯着衣角,另一手却满是从山林中采来的各式野菜,一脸烦闷。 “这里满是没用的杂草嘛。”年轻人自言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似乎颇为嫌弃的意味。 正是春三。 第90章 实力碾压 春三的突然出现,令永风感到无比紧张。 他一眼看去,只见春三手中满是七零八落的野菜,以为对方不过是误入此处的村民,不幸路过这里,心中更是焦灼不安。 自己已是泥菩萨过河,更别提保护这个村民。 永风着急的大喊:“赶紧避开此地!快逃啊!!” 声音中透露着一股深切的焦虑,担心这个无辜的年轻人会遭遇不测。 尽管永风急切地警告,但春三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反而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人面蜘蛛。 “这是什么鬼东西?头是人的,身体却这么奇怪?还长了一堆脚?” “这是人面蜘蛛!乃是无比恐怖的魔物,非同小可,莫要恋战,快快逃命去!” 永风拼尽全力,继续大喊,恨不得立即让其远离此地。 “人面蜘蛛?魔物?” 即使永风反复警告,春三依然没有逃跑的打算。 春三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显然未曾将其放在眼里,反倒是一脸兴趣地走近人面蜘蛛,细细端详起来。 人面蜘蛛见此情形,立刻调转方向面对这个新来的猎物,阴冷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目光,张开血盆大口,长舌舔过尖利的獠牙。 而春三见状,则不耐地微微皱眉:“别做这么吓人的表情,看着真恶心。” 瞬间,人面蜘蛛的脸僵住了。 它睁大眼睛,脸上浮现出一丝错愕,它猛然间像是受了某种无形威压的影响,身躯不自觉地轻颤。 永风见此情形,心中不由一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头凶猛异常的妖物,竟会突然间显露出一丝恐惧之意,实在出人意料。 人面蜘蛛显然感受到了一种超乎寻常的威胁,内心涌起从未有过的畏惧,立即意识到眼前之人的可怕。 然而它不甘示弱,仍然决定先试探一番,口中迅速凝聚起一团腥臭而致命的青色毒雾,疯狂地朝春三喷去。 毒雾翻滚,恶臭弥漫,犹如一道地狱之气疾速直罩春三所在方向。 “快躲开!!” 永风知道那毒雾的威力,急忙提醒道。 但说话间为时已晚,那团毒雾瞬间便将春三的身影吞没无余。 “糟了……” 永风心中如刀割般疼痛,以为又一个无辜之人因自己的无能而丧命于此。 眼睁睁看着人面蜘蛛为害人命,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奈加重了他的痛苦。 “罪过啊罪过。” 永风闭上眼,口中喃喃自语,内心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 然而,就在永风悲痛欲绝之时,一道冷峻而略带不悦的声音竟从那毒雾之中传来。 “真是可恶,搞什么把戏。” “……!!” 声音不怒自威,令永风豁然睁开双眼,惊愕地朝毒雾望去。 不仅是他,人面蜘蛛也面露惊骇之色。 只见那原本无比凶险的毒雾缓缓散去,春三竟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神情自若。 他的身体不仅没有腐蚀,甚至连衣服上都没有一点破损。 “这……这怎么可能!”永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人面蜘蛛体表的毒毛已经根根竖起,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和深深的惧意。 此刻,春三站立于山谷之间,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柄出鞘的利剑,身上散发出的逼人杀气和诡异的魔气交织在一起,犹如滔天巨浪般席卷而来。 这样的气势,令对面的人面蜘蛛更是瑟瑟发抖,犹如筛糠。 它几百年来从未碰到过这般强悍的存在,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它几乎窒息。 永风也是第一次见到像人一样因为恐惧而颤抖不止的灵物。 那个传说中可怖的魔物,竟被春三的气势逼得慌乱无措。 回过神来,人面蜘蛛这次再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挥舞起八只触手拔作狂奔。仓皇逃跑之间,它不忘张口喷出一口蛛丝,试图困住春三以便争取逃脱的时间。 然而,在这惊人的威压下,它所有的努力显得苍白无力。 人面蜘蛛近乎绝望地向山洞的方向蹿去,显然是用尽了全部的力量,速度提升到极限,如一道闪电划过,不顾一切地疯狂逃离。 嗖! 它速度之快,瞬间跃出数十丈之远,然而惊慌之中不时回头,眼中满是无法掩饰的惊恐。 但是,春三显然不打算让它如此轻易逃脱。 “你想往哪跑?”他冷冷一笑,话音未落,随手一挥。 刺啦! 那扑面而来的、看似牢不可破的蛛丝竟如同脆弱的丝线般不堪一击,寸寸断裂。 唰! 与此同时,春三的身形一闪,身体便诡异的出现在夺命狂奔的人面蜘蛛上方,肉眼根本无法看出身形移动的轨迹。 春三飞身越过狂奔的人面蜘蛛,挡住了它的去路,身形立稳,随即挥出一拳。 轰! 山谷中爆出一声巨响,空气在拳劲的冲击下激烈震动,这一拳带着无可阻挡的威势,照着人脸蜘蛛的面门狠狠砸下。 “噗嗤!” 人面蜘蛛发出凄厉的惨叫,它那张狰狞的人脸被这势大力沉的一拳砸的深深凹陷,显然承受了巨大的冲击。 春三丝毫未有停歇,第二拳紧随而至,精准无误地击打在妖物的颅骨之上。 砰! 第二拳下去,人面蜘蛛的头颅立时与身体分离开来,顷刻间脑浆四溅,空气中弥漫起一阵刺鼻的腐臭腥气。 砰! 最后一拳过后,人面蜘蛛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重重坠落,八条长腿在空中无力地扭曲着,宛如散乱的面条。 轰! 巨大的身躯直直的砸向地面,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山谷,激起遮天蔽日的尘土。 整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不一会,尘埃落定,山谷重新归于寂静。 地面上,被人面蜘蛛砸出的大坑赫然显露,令人触目惊心。 “来,让我好好看看。” 春三轻松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到人面蜘蛛的尸体前,俯身拎起人面蜘蛛残破的尸体,仔细端详,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永风在一旁见状,以为春三是在寻找传说中的妖物内丹。 毕竟以人面蜘蛛这种修炼了几百年的灵物,应该有内丹存在。 然而,春三接下来的话让他意识到,自己完全想错了。 “这个能吃吗?”春三满脸严肃的思考着,自言自语道。 “呃……” 永风不禁愣住,一时间无言以对。他本以为春三是在检验战利品,寻找灵丹,没想到对方居然考虑的是如何将这剧毒的人面蜘蛛用于填饱肚子。 “唉,算了。长得这么恶心,不想吃。”春三皱了皱眉,随手将尸体丢在一旁。 扑通。 那巨大的躯体重重摔落,再次激起一片灰尘。 春三则悠然自得地拍了拍手,又拾起了地上那些零散的山野菜。 永风看呆了。 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却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春三的强大给了他巨大的冲击。 永风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用力深呼吸,让自己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 无论如何动魄惊心,此时,他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这位侠士,在下昆仑永风,多谢您鼎力相救。” 永风感激涕零,连忙抱拳向春三行礼,心中满是感激与敬畏。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春三对此似乎毫不在意,只是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 永风不禁有些局促,但仍满脸诚恳地说道:“如此大恩,不知该如何报答,这…” “大恩?报答?” 不知为何,春三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喂,你刚才是说报答我对吧。”春三似乎突然来了兴致。 永风一头雾水,但仍连连点头:“啊,对,对,是这样。” 他心中更为疑惑,不知道这位奇人到底会有怎样的要求。 “那你就现在还了这个人情吧。”春三一脸笑意的看着永风说道。 “现在……?” 永风一脸茫然,不解地望着春三,只见春三已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接着说道: “看到这些了吗?” 他说的正是各种山野菜。 “萝卜花、熊葱、荠菜……” “从现在开始,把这些都给我采来,越多越好。” “呃……” 永风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位武功绝伦的高手对这些毫不起眼的野菜如此钟情。 于是,永风怀着对春三救命之恩的感激之情,勤勤恳恳地为他采起了山野菜。 第91章 越多越好 “请收下这个。” 永风将一个小物件小心翼翼地递到春三面前。 春三扫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微微皱起了眉头。 那是一块拳头大小的肉块,被浸泡在青色的液体中,形状狰狞,让人肠胃翻滚。 “这是什么?看上去真是恶心。”春三满脸嫌弃的说道。 “这是内丹。”永风解释道。 “内丹?”春三不可思议地重复道,仿佛这词语在他耳中是完全陌生的存在。 永风心中掠过一丝困惑。 他着实没料到,春三这般绝世高手,竟对内丹闻所未闻,这种东西是武林中人都应该清楚的东西。 永风压住心头的不解,耐心解释道: “内丹是灵物经过多年积聚天地精华形成的结晶,类似于人类的丹田。那灵物于山川之间、天地之际,吸纳日月之辉、星辰之力,将天地精华缓缓凝聚,终成这神奇之物。” “哦,原来如此。那么这是要干嘛用的?”春三却只是淡然点头,显得毫不关心。 “其蕴含之能量,浩瀚如汪洋。自古以来,内丹被视为神奇的灵药,实乃武林中人梦寐以求之物。据说服用可以大幅提高修炼者的内功修为。甚至或可突破瓶颈,迈向更高的武学境界。如今您已消灭了这头人面蜘蛛,这内丹理应归您所有。” 春三盯着永风手中的内丹看了片刻。 黑乎乎的外表加上滴下来的粘稠的青色液体,让他毫无食欲。 “不用了,我不需要,你自己留着吧。”他毫不犹豫地说道。 “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能擅自收下……”永风急忙说道。 救命之恩已经难以为报,更遑论接受如此珍贵的灵物内丹了。 面对永风的推辞,春三只是耸了耸肩,打断道: “不想要就丢掉。不管怎么说,我对这个没兴趣。我只要那些就好。” 春三指的是一旁成堆的山野菜。 “……” 面对春三弃内丹而取山菜的选择,永风感到有些无奈。 但既然不能把内丹丢掉,春三又如此坚持,他也只好暂时不再说什么,把内丹小心收入囊中。 “好了,带上那些,跟我走吧。” 春三招呼道,一如寻常朋友间的轻松自如,丝毫没有大侠风范的拘束。 永风提起那堆野菜,困惑不已地问:“啊,是。不过您住在哪里?” “住处?”春三不假思索地回答,“昆仑客栈。” “什么?!” 没想到的回答让永风大吃一惊。 “那……那里难道是您的家?”他忍不住继续追问。 “对啊,我就是那里的员工。有什么问题吗?” 春三坦然答道,神情闲适自若,仿佛这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啊,没有。”永风连忙附和,心中却难以平静。 没想到此人竟然和师父壁友住在一起。 “赶紧跟上,我饿了。”春三拍拍肚子,催促地说道。 “……好的。” 于是,永风跟随春三朝昆仑客栈走去。 * * * 昆仑客栈外的空地上,天色晴朗,微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野菜香。 冷笑锋、王勇以及三峰三人各自怀抱着采来的山野菜。 尤其是冷笑锋,他是三人中跑得最多的,此刻怀里抱满了萝卜花、荠菜、熊葱等各种野菜,仿佛是个行走的绿化带。 “大哥,你这太多萝卜花了。”三峰好奇地探头打量,忍不住感叹道。 冷笑锋闻言,不禁斜了三峰一眼: “躲远点,你可别想打它们的主意。”他的语气冷峻,仿佛这些野菜也是稀世珍宝。 三峰一阵无语:‘小气!我才不想要,不就是一堆破野菜,给我也不要!’ 正当三峰这样想着时,赵玉京走了过来。 “各位,采得如何了?”赵玉京微笑着询问。 冷笑锋赶紧将怀中的野菜递上,神情中掩不住几分自豪。“在这里,全都采好了。” 赵玉京目光一一掠过,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啊,采了不少嘛,放到那边就好。” 三人齐声应道:“是!”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手中所采的山菜整齐地码在空地的一边,构成了一座小小的绿色山丘。 就在这时,春三回来了。 在他身后跟着的是一个看起来疲惫不堪的道士,他怀中高过头顶的山野菜几乎要将他整个吞没。 正是永风。 “那人……不就是那天来的那个道士吗?和另外四个一起那次。”王勇低声道,目光中有些惊讶。 “是啊,他看起来似乎是半路上遇见了春三,被抓来当苦力了,也真够倒霉的。”三峰摇了摇头,感慨道。 王勇和三峰认出了与壁友、老谷交谈时的永风。 他们在一旁交谈时,春三已然将自己采来的那一堆山菜放下,而永风则在他的示意下,将怀里的山菜堆在上头,比春三的还要多上好几倍。 “怎么样?不少吧?”春三满怀得意地笑道,显然极为满意。 正巧,陈小熙从客栈中走出来,看到空地上堆积如小山的野菜瞬间惊呼: “哇,这么多!是什么啊?” 面对她的惊讶,春三一脸得意。随后,他又傲慢地朝一旁扫了一眼,看了一下冷笑锋他们的“战利品”: “喂!你们三个人采的,加起来还没我一半多,怎么回事,你们是在偷懒吗?” 王勇和三峰尴尬对视,没有答话,但冷笑锋却不失时机地赞道: “不愧是春三大人,真是厉害。” “呃……” 面对冷笑锋公然拍马屁的举动,王勇和三峰已经习以为常,只能无奈接受。 “但是,其他两位呢?他们采的还没看到。” 恰在此时,诸葛昭出现了,不过双手空空,让人不禁疑惑。 “你这怎么回事?怎么是空手回来的?” 面对春三的质问,诸葛昭不慌不忙,从怀中慢慢地取出了一些东西放下。 竟是一堆野生蘑菇。 “大家都忙着采山野菜,我见正好有蘑菇,就顺便捡了回来。”诸葛昭淡然的说道。 “什么?这也行?” 诸葛昭的回答出乎众人意料,显然是耍了些小聪明。 采蘑菇!这可比采山菜简单多了。 不过赵玉京的反应却与众不同。 “哦,好得很!我正好需要蘑菇呢。”赵玉京高兴地说道。 “蘑菇?那个很稀罕吗?”春三一脸不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久之后,壁友终于姗姗来迟。 他的头顶上竟然堆满了小山般的野菜。 数量之多,简直比其他人加起来还要多两倍。 “……!” 大家都惊得合不拢嘴。 “每次都感受到璧公子的豪爽。上次的柴火也是。” 陈小熙笑着说道,王勇、三峰、冷笑锋也纷纷附和。 “真了不起。” “敬佩。” 壁友看向赵玉京问道: “这些够了吗?” “当然,太多了,多得用不完。就是把我会做的菜全做一遍也还有剩。” 赵玉京欣然回答,显然对这次大丰收甚是满意。 陈小熙玩笑般说:“看来我们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要吃山野菜了。” “要是壁友公子来做,野菜里也能吃出肉味吧?”有人笑着打趣道。 “壁友公子?他做的,就算石头都好吃!”另一个附和道,众人哈哈大笑。 第92章 道龙剑法 壁友站在空地上,四周寂静,只剩下微风轻轻拂过,摇曳着不远处的枝叶。天边的云朵被夕阳染上一层绚丽的金红,宛如燃烧的火焰。 所有人都已走进了客栈,唯独壁友留在原地。 他留意到一个身形略显疲惫的身影迟迟未动,踌蹰着仿佛有话要讲。 正是永风。 永风神情有些恍惚,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壁友抱拳行礼: “您好,前辈。” 壁友点点头,“受伤了啊。” 永风苦笑道:“是,出了些意外……” 虽然语气轻松,但眉宇间却流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疲惫。 壁友没有追问,眼中却闪过一丝了然。 他不清楚具体的状况,但心中已然有些猜测。大概是永风在南宫世家时吃了不少苦头。 “请问我的师父和师兄们回到门派了吗?” 永风试探性地问道,语气中透着一丝急切,他迫切想知道同门的安危。 壁友略一沉吟,随即回答:“他们有事去了四川。” “四川?”永风有些惊讶,不明白为何突然去了远离昆仑的地方。 “现在大概差不多完事了,应该在回来的路上。”壁友淡淡说道。 “这样啊。”永风点了点头,心中稍觉安慰。 沉默片刻,他犹豫着开口道:“那个,前辈,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壁友眉毛微扬,“说吧。” “之前您教给我的‘云龙八式’,我……我可以传授给其他师兄弟吗?我觉得如果大家一起学习会更好。”永风语气真诚,眼中噙着一抹希冀。 壁友心中明了,理解永风为何提出这样的请求。 永风固然想提升自己的实力,但他更想看到昆仑派的弟子们共同成长,壮大昆仑的武学传承。若非由衷地热爱昆仑,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 “云龙八式”本就并非绝世的秘技,而是壁友为了感谢昆仑收留的恩情而传授给永风的。因此,他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随你的意。” 永风闻言,大喜过望,“谢谢您。那我就先告辞了。”说着,他恭敬地低下头,准备离开。 正当他转身之际,壁友忽然朗声道:“既然如此,我再多教你一招。” “……?” 永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瞬间明白了壁友的好意。 壁友不止要传授给了他“云龙八式”,还要再教他一种新的武功。 壁友平淡地说道:“跟我来。” “好的。” 永风心头一热,充满感激地跟随壁友走向后院。 * * * 壁友的目光落在永风的腰间。 那是一把毫不起眼的剑,安静地躺在粗糙的剑鞘里,显得朴实无华。剑柄被一块普通的布料包裹着,显然是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 永风捕捉到了壁友的视线,连忙开口解释道: “这是我曾经的佩剑。自从我学得‘云龙八式’之后,便没有再用过剑了,因此简单地包裹了起来。” 壁友没有说话,只是向永风伸出手,“拿给我看看。” “好。” 永风恭敬地双手将剑连同剑鞘一起递给壁友。 壁友解开布条,缓缓拔出剑来。 一道清脆的“咻”声划破沉寂,阳光闪烁在剑身上,如同一条正在舒展的银龙,剑身清莹剔透,显然平日维护的很好。 壁友凝视着这道剑光,神情若有所思,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往日的记忆。 “好好用心感受。”壁友低声道,声音沉稳如山。 话毕,壁友信手拿起永风的剑,随意施展开来。 他手握长剑,轻盈地挥舞,一招一式中自有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喷薄而出。 剑光荡起,轻烟如雾。刀光剑影之间,隐约能见到壁友与剑合而为一的身形。那飘逸洒脱的身影在昆仑山的崇山峻岭间驰骋纵横,快如闪电,却又有一股悠然自得。 在他的剑影舞动之间,浮现出的是一招招熟悉而重获生机的剑法。 “这就是太虚剑法。”壁友的声音蓦地响起。 不仅如此。 随着其他场景的接连出现,他记起了那些曾被遗忘的昆仑剑法。 太虚剑法自不必说,还有太清剑法之飘逸、落花剑法之柔美、追云剑法之灵动、寒梅十三剑法之凛冽、游龙剑法之自由奔放、真流五行剑法之深奥、清凉剑法之清逸洒脱、四路分光剑法之变化无穷。 这些,都是昔日昆仑派所引以为傲的诸多剑法。 在时光流逝之后还能忆起这些,是因为壁友一如师父道龙真人所言,将这些招式铭刻于心,而非仅存于头脑。 壁友原本考虑从中挑选一种合适的剑法传授给永风。 虽然不记得那些口诀,但大致动作仍留在脑海里,可以重新创造口诀并传授。 然而,他犹豫不决。 因为他觉得无论选择哪一种,都存在明显的漏洞。 最终,壁友决定如同“云龙八式”一样,为永风全新创作一套剑术。 沉思片刻后,壁友朗声道:“接下来的招式,铭记于心。” “是。”永风恭声应道。 壁友闭上双眼,任凭微风轻轻拂过耳畔,卷起片片竹叶,飘然落下,心中再度浮现师父道龙真人的形象,长剑在手中再无滞留。 不拘于一种剑法,随心所欲,剑随意动,在空中肆意挥洒。 “呼呼!” 不同于“云龙八式”。 那时,他注重柔和、沉稳和水流般的自然,而这次是迅捷而华丽、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凌厉。 剑势间无所束缚,动若疾风,快似闪电,无尽的剑光化作狂风骤雨,舞动间即如骤雨破竹,风起大江。 “呼呼!唰——!砰!” 即便未注入内力,四周空气被剑光划破,响起一阵阵风雷轰鸣。剑端所至,仿佛划破寰宇。 刀光剑影,如雷霆霹雳,如蜻蜓点水。 剑势所至,石破天惊,如群山呼啸,如怒涛拍岸,蕴含不竭的力量。 尽管如此,却全无过度感,每一个动作都隐藏着克制。 这套剑法以速度和节奏变化见长,每一剑的抖动都蕴含着无尽的变数,层层叠叠,让人目不暇接。 “唰——!” 随着壁友的身形陡然跃起,剑影如同天际彩虹达到顶峰,剑势如虹,光华四溢,如同银河滑落九天。 忽然间! 横扫天地的剑势在空中骤然停下。 继而缓缓下挥,做出一次垂直向下劈砍的动作。 这是与先前截然相反的极慢的钝剑。 那剑势虽慢,看似平平无奇,却气压千钧,四周清风为之停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剑之下臣服。 正是这极慢的一剑,比之前无数迅捷的快招更显其绝妙,仿佛瞬间天地间一切都缓缓停驻,只余那划破长空的一线剑芒彷如凝于时光之外。 “啪。” 一剑之后,天地无声。 壁友淡然地收剑入鞘,转身对永风道:“好好揣摩此剑法。” “……” 剑势终止,永风依然呆立原地,沉浸在这套神乎其技剑法之中。 比起学习“云龙八式”时,他的实力和眼界取得了极大进步。 如今,他能够清楚感受到壁友所施展剑法的非凡之处。 待永风缓过神来,壁友便开始传授给他一段口诀,一字不漏,句句准确,编织成一幅空灵玄妙的剑舞图景。 久久后,壁友问道:“你全记住了吗?” 永风认真地回答:“是。” 这次,永风依旧分毫不差地记在脑海中。 壁友为了让他理解这套由十招组成的剑术,又做了详尽解释,随后将剑还给了永风。 直到将剑交还给永风时,他才回过神来。 “前辈,这剑法叫什么名字?” 而这次壁友没有像传授“云龙八式”时那样犹豫。 他在创作并开始施展这套剑法时,就已经想好了名字。 “太虚道龙剑法。”壁友缓缓吐出这个名字。 “太虚道龙剑法……”永风轻声重复。 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他的师父道龙真人。 就这样,昆仑派的这套绝世剑法诞生了。 它与武当的太极剑法和华山的梅花剑法齐名,成为了正派三大剑法之一。 第93章 霸王宝刀 诸葛翰和夏松玲夫妇在昆仑客栈连住了五天,直到离开时仍是依依不舍。 客栈门前,几缕淡淡的晨雾缭绕,而临别时的场景显得格外动人。 夏松玲一边拉着儿子诸葛昭的手,泪眼婆娑,千叮万嘱,母子情深溢于言表。诸葛翰则站在一旁,虽不多言,但那不舍的目光中凝聚着对儿子的期许。 由于这番揪心的告别,离别的仪式显得格外漫长。不过最终,他们还是启程,踏上归途。 诸葛昭目送父母远去,心中已有了新的盘算。 父母已经许诺将在武林中广传昆仑客栈的美食名声。借助诸葛世家广泛的人脉,这势必会有显着效果。 然而,诸葛昭仍觉得这还不够。 “通过父母的帮助,可以将昆仑客栈的好口碑传递给年长的一辈。但这仅限于与他们年龄相仿的人。” 诸葛昭沉思着说道, “现在,是时候吸引年轻人的关注了。” “年轻人?”站在一旁的姑娘陈小熙不禁疑惑,她抬头看着诸葛昭,眨巴着眼睛。 诸葛昭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没错。” “那该怎么做呢?”陈小熙点了点头,也意识到了吸引年轻人注意的重要性。 年长者可以通过诸葛世家的人脉来了解,但吸引年轻人的方法却难以立即想到。 诸葛昭目光中闪烁着成竹在胸的神色,缓缓开口道:“答案是——西门世家。” 诸葛昭突然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都疑惑不解。 “西门世家?就是杭州那五大世家之一吗?”老谷皱眉问道。 “没错,就是杭州西门世家。”诸葛昭肯定地回答。 “为什么是西门世家?”老谷不解的追问道。 “因为,那里即将举行一场盛大的家主生日宴会。”诸葛昭娓娓道来,已经将整个计划运筹帷幄。 “哦?这样的话,定会吸引不少人前来。”老谷若有所思地点头。 “是的。”诸葛昭点头道。 “等等。可家主的生日宴会,不也是老一辈的人居多吗?怎么吸引年轻人呢?”陈小熙略带疑惑地插嘴说道。 陈小熙的疑问很合理。 但诸葛昭不可能不了解这一点就制定计划。 “这可不仅仅是长辈们的聚会。”诸葛昭露出自信的微笑,“西门世家的家主只有一个女儿,正值适婚年龄。听闻那女子生得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早已传遍江湖。许多年轻的英雄豪杰听闻其名,纷纷慕名而来,只为一睹芳容,希望能得她青睐,争夺她的未婚夫之位。而这次生日宴会,正是他们汇聚的良机。” 听到这儿,众人恍然大悟,理解了诸葛昭的用意,纷纷点头。 “我们这次瞄准的对象就是西门家主的女儿。若是能吸引西门家那位挑剔的小姐来客栈,必定能引起巨大的轰动,客栈的名声定然水涨船高。更何况,多少男青年想要讨好她呢。那些前去参加宴会的年轻人,必然会因她的光临而追随而至。” 诸葛昭详细的向众人讲述了他的计划。 “既然如此,那这次我就再随壁公子去一趟吧。”老谷主动说道。 面对老谷的热情,诸葛昭摇了摇头。 “很抱歉,这次只需要壁友先生亲自出马,就不劳烦前辈您了。毕竟,这是年轻人聚会的场合……” 老谷闻言,面露不悦,冷哼了一声,“哼!这是嫌我老了,瞧不起我吗!” “身为长辈,怎么能欺负小辈呢?您也该有长者风范呀。”见状,赵玉京在旁戏谑地说道。 老谷面对她,竟是无言以对,讪讪地退了一步。 真是令人奇怪,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老谷,在她面前,似乎总是没什么威风。 壁友听完诸葛昭的计划,点了点头,但又略显犹豫。 他沉声问道,“但是,我去了,厨房谁来掌管呢?” 赵玉京微微一笑,淡然道:“放心去吧,后厨的事情,我来张罗。” 有她这个江湖上久负盛名的资深大厨坐镇,后厨自然无忧。 但还有一个问题。壁友去的时候肯定需要带上春三,那么客栈留守的高手…… 然而,就在这时,老谷爽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声如洪钟般响亮:“在你回来之前,我会暂时留在这里。” “可以吗?”壁友面带谢意问道。 老谷哈哈一笑,爽快地说道:“当然啦,朋友之间本就该互相帮忙嘛。” 老谷笑着说出这番话,壁友也微笑回应。 站在一旁的赵玉京,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这两人。 虽然她早已耳闻二人是朋友,但至今仍有些不敢相信。 壁友与老谷之间的年纪仿佛隔着十万八千里,一个朝气蓬勃,一个半入黄土,两人竟能如此对等地相称交往,这反差实在是让人感到有些滑稽。 但壁友对此似乎毫不在意,他一如既往地用坦然自若的态度待人,这也让赵玉京不禁心生几分佩服。她摇了摇头,继而依旧以平日习惯的方式与他相处。 “那我出发了,可能要几天时间才回来。”壁友对着陈小熙告别道。 听到壁友的话,陈小熙认真的点了点头。 他要离开几天,竟让她心情很是有些不好。即便如此,她还是微笑着回答: “请务必小心。” 壁友对她微微颔首,随即转身和春三一起离开了昆仑客栈,启程前往杭州的西门世家。 * * * 合肥的大明镖局,是江南地区首屈一指的镖局,在江南一带声名远播。 此刻,镖局的镖主柳镇杰正亲自带领着一支声势浩大的队伍踏上征程。 阳光下,他骑在一匹乌黑锃亮的骏马上,神态威严,目光如电,一身剪裁得体的蓝色镖局服在风中猎猎作响,展现出鹰隼般锐利而沉稳的气质。 这次出行,柳镇杰派出了六十二名顶尖镖师,全部披坚执锐,其中有不少是江湖中小有名气的高手。 除此之外,队伍中还有几十名侍从,虽不及镖师身手矫健,却也个个身强体壮,足以应对一路上的杂务琐事。 这次任务并非押送镖银或贵重货物,而是为了出席杭州西门世家家主西门鹤的生日宴会。因此,柳镇杰并未在车队上悬挂镖旗。 然而,无论是镖师的配备,还是侍从的整齐,都显示出这次行动的非同寻常。 如此阵仗,是因为准备的生日礼物珍贵异常。 咯噔,咯噔。 几辆马车在阳光下缓缓前行,车厢内满载珍贵药材和绫罗绸缎,全是精心准备的寿礼。 这次郑重亲临,也是希望在江湖中展示大明镖局的实力和对西门世家的敬意。 传闻西门鹤的独生女风姿绰约,将来或许继承门业,成为下一任家主。 当然,他一个年过五十的人,并不是想娶刚刚成年不久的姑娘。 他此次前来,乃是趁盛宴这个绝佳的机会,计划为小儿子柳恩诚谋得一个佳婿之位。如此一来,大明镖局便能和西门世家攀上姻亲,这无疑会大大增加镖局的实力。 思至于此,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随行的队伍中。在那人群里,有一个身影格外引人注目。那是一个正漫不经心地抠着鼻孔,而后又用昂贵的衣料擦拭手指的年轻小子。 正是他的小儿子——柳恩诚。 “唉。” 见至此景,柳镇杰忍不住摇头叹息,满脸都是掩藏不住的失望。 柳恩诚是他的幺子,在上面有四个姐姐的情况下才得来的掌上明珠,自小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然而,理想和现实往往有着不小的差距。 这位少爷在武功方面,一无是处,与人过招往往三两招便败下阵来;相貌上,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颇有些丑陋;而在最基本礼仪举止上,也是极为不堪入目,粗俗无礼,毫无大家风范。 说白了,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这样的儿子实在令他这个父亲无奈和失望。 想到这次宴会的重要性,柳镇杰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此次宴会,各方青年才俊齐聚,竞争极为激烈。 尽管在众多竞争者中,他的儿子可以说是毫无竞争力可言,但柳镇杰仍然信心十足。 因为,他手中握有一张王牌。 柳镇杰下意识的握了握怀中宝刀的刀柄。 “全靠你了。” 他怀中的,正是武林十大奇宝之一,名动江湖的天下至宝——霸王刀。 第94章 五怪十剑 “处理后续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听到壁友的话,愣愣望着的柳镇杰赶忙回过神来,深深鞠躬。 “侠士!请留步。救命之恩,柳某没齿难忘。我是大明镖局的镖主柳镇杰。敢问侠士尊姓大名?” “壁友。”壁友淡淡的说到。 柳镇杰走南闯北,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侠他基本上都知道。但是他绞尽脑汁,也不记得江湖上有这么一号‘壁友’人物。但他还是连忙客气的说到: “原来是璧大侠。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您的恩情。有什么柳某能够代劳的,在下万死不辞。” “我并非求回报之人,你不必介怀。” 壁友在做了这样拔刀相助的事后,却丝毫没有索求回报的意思,见此身影,在场众人再次敬佩不已,纷纷深深鞠躬。 “太感谢您了,壁大侠!” “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这时,从刚才的紧张中终于回过神来,那些侍从们也纷纷互相搀扶着站起身来,连连鞠躬致谢。 “那么,告辞了。” 壁友带着春三,身形一闪,再次化作一点消失不见。 众人呆呆地目送着他们消失的方向,面露错愕。 “镖主,那些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镖头郑官弼问道,柳镇杰摇头。 “我也未曾听说过这样年轻的英雄。” “会不会……是全真教的弟子?” 郑官弼神色凝重的说道。 全真教,一个极其神秘的门派。 外界对其了解甚少,甚至门派的位置都无人知晓。 但每当此门弟子现身江湖时,其超绝的武功总是引人侧目。因此郑官弼才如此猜测。 “真的有可能……”柳镇杰听到全真教的名字,陷入了思索。 上次听说全真教弟子现身江湖,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此次现身,岂不是意味着江湖又要发生什么变故?”郑官弼微微皱眉,一脸严肃的说道。 历史上,全真教弟子现身往往与江湖的危机密不可分。他们和平年代深居简出,而在江湖武林出现重大变故的时候挺身而出,匡扶正义。 因此,镖头郑官弼有这样的联想也不足为奇。 “或许确实如此。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把眼前的事情解决。来,把这些混蛋处理掉吧。” 柳镇杰瞪着那些差点命丧其手的黑衣人,厉声说道。 “是!”众镖师齐声应答。 柳镇杰和保镖们的眼中燃起熊熊的怒火。 他们看着死去的同伴,尤其还是那些不懂武功的无辜侍从,有的被箭射死,有的身负重伤,躺在地上呻吟。 “这些该死的家伙!” 看到他们步步逼近,黑衣人眼中顿时纷纷露出恐惧之色。 他们知道,等待他们的无疑是严酷的拷问和死亡。 虽然他们拼命运转内力试图冲破穴道,但始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接受他们的惩罚。 * * * 漆黑的地下密室,没有任何光亮透进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而神秘的气息。唯有镶嵌在天花板上的夜明珠,四散着幽幽的光芒,将整个密室映照得如同鬼蜮。 在这异样气氛中,十余人列阵而立,每个人的气息都如同潜伏的猛兽,静默而危险。 他们皆围在一名男子身旁,神情肃穆而恭敬。 这个男子,双手背在身后,凝视着墙壁,陷入沉思。 这男子便是帝尊。 他面色苍白,仿佛常年不见天日,眼角和嘴角微微下垂,使他看起来格外忧郁。 就在这静默中,密室的铁门悄然开启,动作轻如鸿毛,连门轴的摩擦声也听不见。 一个影子如无形的鬼魅般出现在帝尊的身后。 那影子伏地行礼,几乎与地面贴合,低沉的嗓音打破了密室内的静寂: “默剑,失败了。” “……!” 砰! 帝尊听后,一掌击在洞壁之上。 巨大的轰击声却犹如惊雷在石室内回响,震得整座密室似乎都要轰然塌陷。 帝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巨大的震惊,紧随其后的是燃烧的怒火。 他从未想过会听到这样一个消息。 “默剑失败了?”他的愤怒很快又变成疑惑。 他的手下个个都是江湖上令人生畏的绝顶高手。 五怪、七使、十剑。 其中五怪最强,而十剑相对较弱。 但即便是最弱的‘十剑’,在江湖中也是以一敌百的绝顶武者。 尤其是默剑,他更是帝尊素来信赖的人,处事一向严谨冷静,从未失手。 然而这一次,竟然全军覆没。 “为什么?!” 他声音冰冷如锋刃,目光如电扫视四周。 “……” 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答。 这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当我们赶到时,他们已经全部成了尸体……” 影子的话语带着一丝颤抖,即便是他,也难掩心中的震惊。 “都死了?” 帝尊的心中翻腾着愤怒与难以置信。 大明镖局本来是帝尊的目标中最弱的一个。 但就算如此,他派出的力量也毫不含糊,以确保万无一失。 跟随默剑执行此次任务的的总共有五十人,全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顶尖精英。 加上绝顶高手默剑,这样的一股力量甚至可以一夜之间毁灭一个二流门派,绝不是一个普通镖局的保镖们能抵挡的。 原以为可以轻松达成目标,然而结果竟然是这样。 “大明镖局有这么强吗?”帝尊沉声问道,语气中夹着一股怒意。 帝尊以为对大明镖局的调查已足够详尽。 镖主柳震杰以及他带出的保镖的水平,充其量也不过二流武者。 单凭实力而言,他们手下足以形成十倍以上的压倒性优势。 因此,他原以为默剑必然会捧回霸王刀凯旋。 然而…… 实际结果完全颠覆了他的预期。 “是调查有误?还是有什么我不了解的情况?”帝尊心中暗自思索。 这时,一人站了出来,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人中等身材,但周身环绕的气势却如深渊般令人窒息,正是五怪之一的“黑怪”——应天保。 “看来,他们有隐藏的底牌。”应天保沉声说道。 “隐藏的底牌?”帝尊沉吟道。 “是的。极有可能他们与某位高手有交情,或者为准备这次远行,近期招揽了某位强者。”应天保继续推测。 否则,无法解释这一切。 帝尊略一沉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如此,就加速下一步计划吧。” 除了大明镖局外,帝尊的手下正在根据计划在各地悄然开展行动。 他们共同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武林十大奇宝。 目前,十大奇宝中已有五件在帝尊的掌控之中,剩下五件散落在江湖各处。 而在西门世家中,就拥有其中之一——守身龙鳞甲。 守身龙鳞甲,乃天下第一护甲。 据说这护甲轻盈便携,又坚不可摧,是武林中令人梦寐以求的防身护具。传说此甲以上古神兽的鳞片为材,它通体呈现出幽蓝色的光泽,在阳光下泛出的麟光仿佛流动的水银,熠熠生辉。除防身护体之外,对于内力的修炼和功法的施展也大有裨益。 帝尊所说的下一步计划,就是夺取西门世家的守身龙鳞甲。 他冷冷一笑:“看来该到了去西门世家取宝之时了。” 第95章 毒怪石虫 “根据可靠情报,”应天保以他一贯不急不缓的语调说道,“大明镖局的柳镇杰将携带霸王刀前往西门世家。待生日宴会时,我们突袭西门世家,便可一举夺得霸王刀和守身龙鳞甲两件至宝。” 帝尊不由皱眉,心中掠过一丝疑虑。 他沉声问道:“可是,你之前不是建议避开寿辰之时吗?” “黑怪”应天保是帝尊尤其信任的手下。 他不仅武功极高,对局势判断也非常擅长,思维异常缜密。 他之前明确表示,应该避开西门世家家主的生日宴会再动手。因为那个时候,西门世家高手云集,即使能够得手也会损失很大。 应天保微微一笑,未答先行,上前一步,撑开手中的信件:“此前确实如此,但今非昔比。这是刚刚收到的血使的密信。” 帝尊心神一震,血使,是他安排的专责对付南宫世家的那位。 准确地说,他的任务是夺取南宫家主持有的帝王剑。 血使传来的消息必是重要至极。 应天保顺势将信展开,继续说道:“信上说,南宫世家的大公子南宫武,已确定出席西门鹤寿宴。” 帝尊悠然问道:“南宫武,不过一介小辈,有何大惊小怪?” 应天保目光如炬,附耳轻声道:“传说中,帝王剑未现于长空武帝身侧,恐怕是暂交予了南宫武。” “……!” 登时,帝尊的眉毛微微颤动。 乍看之下像是愤怒,实则相反。 这是他兴奋时常有的反应。 武林十大奇宝中,最难获得的莫过于帝王剑。 帝王剑乃武林十大奇宝之一,其传说可追溯至千年之前。相传这柄剑乃一代铸剑大师匠心独运、历时七七四十九天方成的旷世神兵,剑身金光闪烁,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威压,仿佛王者降临,众生俯首。剑长三尺三,剑身剔透,通体隐隐流转着如龙般的气韵。 据说,帝王剑不仅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更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世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得帝王剑者得天下。”因此,帝王剑成为无数江湖人梦寐以求的目标。 如今,这柄剑由正道最顶尖的高手之一,南宫世家的家主长空武帝所持。 他以帝王剑压服天下群雄,成为江湖中无人能及的传奇。长空武帝的每一次出手,皆如天降王令,莫敢不从,令敌人闻风丧胆。 因此,那里不仅有血使,还有与其搭档的七使中的两人——惊使和幽使。 然而,就在行动陷入僵局之时,竟然出现了这样的绝佳机会。 “在西门世家家主寿宴之日,将齐聚帝王剑、霸王刀与龙鳞甲三大至宝。”应天保略带兴奋地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纵然风险不小,然机会千载难逢,岂容错过?” 帝尊微微点头,“真乃天助我也。” 他也是同样的想法。 与其在有长空武帝坐镇的南宫世家冒险,不若在这西门家的寿宴上放手一搏,实为上策。 “那么,你认为该交给何人去办这等重任?”帝尊的目光复又扫过密室中诸人,若有所思。 就在此时,角落里一直寂然不语的一个老人缓缓站起,发出沙哑的笑声: “呵呵,这般热闹场合,哪能少的了我呢?还是让我老头儿去搅它个天翻地覆吧。” 他身形佝偻,弯腰驼背,且面色黝黑,疮痣纵横,看似怪异丑烈,却自有一股阴森之气,令人望而生畏。 这便是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毒怪”——石虫。 帝尊见状,面上绽出满意的笑容。 石虫素来以毒功称绝,无论敌人如何众多,他都能如履平地,迅速解决对手,达成任务。 “若是由你出马,我自是心安无虞。”帝尊语气中难掩赞赏之意。 “请帝尊放心,我定不辱使命,事成即回。”石虫微微抱拳,眼里满是自信。 “那就全靠你了。”帝尊语气中带着依赖与期许。 毒怪石虫随即迈着蹒跚的脚步消失于密室尽头。 送走石虫,帝尊陷入短暂的沉思。 若能成功夺得这三件奇宝,自己的手中便已有八件在握。 至于剩下的两件,他心中早有计划,并不忧虑。 “离目标不远了。”帝尊轻声自语,心潮起伏。 如果能集齐武林十大奇宝,他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待十大奇宝尽归囊中,便是实现雄图霸业之时。 到那时,整个武林势必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动荡,万象更新,群雄俯首。 思及此,帝尊嘴角勾起,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 * * 在西门世家的庭院里,一个身姿婀娜的身影浮现,这正是西门世家家主唯一的嫡女——西门雪。 她那如樱桃般鲜红的嘴唇往下撇着,轻轻抚摸着那瘪瘪的肚子,脸上满是委屈与不满。 “香儿,我好饿。”西门雪嘟囔道,眼中流露出一丝孩子气的无奈。 “小姐,您不是刚吃过早饭吗?”侍女柳香温柔地提醒道。 “那些难吃的菜我可是连碰都没碰呢。”西门雪撅起小嘴,毫不掩饰对早餐的排斥。 作为西门世家唯一的血脉,西门雪对饮食格外挑剔。倒不是因为不是她不喜蔬果,而是她对口味平平的饭菜向来不屑一顾。 相反,她对美味的食物情有独钟。 “小姐,那是您的问题哦。”柳香无奈地说道,对这位娇蛮小姐的个性再是熟悉不过。 “知道啦,快给我点好吃的。”西门雪撒娇道,目光中满是期待。 “您想吃什么?” “嗯……牛肉吧?” 她选了这样一种不论怎样烹饪都会好吃的菜肴。畅想着那多汁香嫩的牛肉,口水差点流出来。 然而,柳香却轻轻摇了摇头。 “抱歉,家主有严令,您近期绝对不能吃肉。如果不注意管理,您就会变得像我这样哦。” 柳香捏了捏自己略显丰盈的侧腰,以示劝告,但这点威胁对西门雪显然无效。 “没事,快点拿给我吧。”西门雪有些急切地说道。 “不行哦。在您出嫁前,我都会严格监督饮食。”柳香的语气坚决,“您明白的,小姐。” “你怎么这样啊,太无情了……”西门雪的语调中透出一丝挫败,但随即又恢复了任性和坚持。 面对从早上便纠缠不休的西门雪,柳香依然流露出丝毫不可能妥协的坚决神情。 “快给我。” “不行哦。” “快点!” “不行就是不行!” “……哼!” 砰! 关门声砰地响起。 西门雪气鼓鼓地瞪了柳香一眼后,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即愤然转身,冲出了房间。 “难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饿着肚子吗?”西门雪愤愤地自言自语。 她径直向着庭院中的美玉亭走去。 那是一座精致典雅的小亭,四面通透,只由柱子支撑,与繁花绿树交相辉映。 此时,它被用作接待前来赴次日家主生日宴会的宾客之用。 几张餐桌整齐地排列在亭中,不少客人或立或坐,交谈甚欢。 西门雪丝毫不加掩饰地走上前,随意地在一张空桌旁坐下。 她出众的美貌顿时吸引了无数目光投来,但西门雪对此毫不在意。 此刻,她肚子非常饿,面对那股汹涌的饥饿感,她脑中只想着该用什么美食填饱这个空空的胃。 就在这时,一盘色香味俱佳的油焖大虾映入她的眼帘。 那鲜红的虾壳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迷人的光泽,馥郁的香气钻入鼻中,令人垂涎欲滴。 这道季节不常得见的菜肴,数量不多,她自己也不常有机会品尝这种菜肴,更令她心生渴望。 “就是那个了!”她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毫不犹豫地伸出筷子。 然而,就在她即将如愿以偿之际,一双筷子快似闪电,抢先一步将那颗晶莹的大虾夹走。 “你!……。” 她愕然抬头,见对面坐着一个目光清澈、面容粗犷的青年。 “这是什么?” 他眉眼中透出一股好奇和天真,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大虾,仿佛那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这位青年,正是春三。 第96章 逛吃逛吃 这时,旁边一个衣着整洁的俊美青年,用沉稳的声音说道: “这叫大虾。通常只有在靠近海边的地方才能品尝到。机会难得,你多尝尝吧。” “原来如此。” 听了壁友的话,春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随即直接把整只大虾放入口中。 “哦,这味道真不错!” 然后他便一口气狼吞虎咽地吃起剩下的大虾来,如风卷残云,片刻不停。 如果放任不管,他很可能会全吃光。 西门雪见他如此不懂礼让女士,不禁怒火中烧,瞪着他说道: “喂!” “……?” 春三满口虾肉,抬起头来看向她。 “我正要吃的,你干嘛抢吃?”西门雪脸色微红,气鼓鼓的说道。 “真是个无理的女人。”春三毫不在意地说道,言语间毫无歉意。 “你说什么?”西门雪柳眉倒竖,气势毫不相让。 “哪里有什么你的我的,先下手为强。”他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漫不经心道。 “这里的菜是大家一起吃的。”西门雪越说越生气,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又怎样?”春三简单而直接地反问。 “当然要一起分享啊!”西门雪气的直发抖。 “想吃就吃啊,我也没不让你吃啊。”春三看着莫名其妙生气的西门雪,一头雾水。 “你……!” 他那毫无愧疚的反应竟惹得西门雪一怔无言。 瞪大了眼的西门雪气的不再想说话,她咬紧牙关,知道与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争论毫无意义,干脆不再多言,重新动筷。 然而,就在她的筷子快要夹到虾时,春三出奇地快,又一次先一步夹走了那只大虾。 “你!!”西门雪的语气中充满不可思议和愤怒。 西门雪是一个懂些武功的女子。 作为一个自幼练武的女子,西门雪虽然在武功上算不上多高明,但在同龄女子中已然出类拔萃。 她心念一动,暗自催动内力,加快了速度。 只见她动作电光火石,筷子快如闪电,令人眼花缭乱。一般人的眼睛几乎看不清她移动的手。 可每当这时,春三总能以一种近乎神奇的直觉,领先一步精准夹走她所锁定的大虾。 进食的声音不绝于耳,他的视线看似有意无意扫向别处,然而手中的筷子却无一失手,一次次夹走她目标中的大虾,大快朵颐。 最后,装虾的盘子终究被清空了。 “……。” 西门雪呆呆地看着空盘子,内心的烦躁如火山喷发般无法抑制。 本来就因为早上的饥饿而感到烦躁,现在看到春三满嘴都是肥美的大虾,还仿佛在嘲笑她的样子,终于忍无可忍。 “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霍然起身,怒不可遏地振臂挥向春三的面庞,想给他一个教训。 然而,她那仿若迅雷一击未至,纤细的手腕已被他稳稳握住。 啪! “……!!” 迎上春三的目光,西门雪瞬间如同被冻结了一般。春三那眼中骤然一闪的冷意令人心惊,西门雪似乎置身于冰海,适才的怒火瞬间消弭无踪。 “我可以杀了她吗?” 春三那泰然的询问声划破沉寂,似乎只是打算决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壁友同样平静地回答,语声不紧不慢: “不行。放了她。” “好吧。” 春三顺从地松开了她的手腕。 然而,西门雪因为刚才那可怕的眼神,心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浑身剧烈颤抖不止。 当春三的目光转向别处,开始漫不经心地寻找其他美食时,西门雪才如释重负般,她紧张的身体终于松弛下来。 ‘啊!’ 一声惊呼打破了周围的谈笑的氛围。 西门雪呆立了一会儿,瞬间感到心中的委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感到自己的胃在咕咕作响,饥饿感如影随形,而刚刚又被人轻视,再加上力不从心的屈辱,愤怒和委屈交织在一起,瞬间冲破了情感的堤坝。 “呜哇。” 流下的泪水从一滴两滴变成了大声的哭泣。 “哇——!” “怎么回事,姑娘……哦?这不就是西门小姐吗?” 一个惊讶的声音响起,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西门小姐?什么?西门小姐!这到底怎么回事?” 直到这时,周围的青年才意识到她是西门世家的独女,纷纷围了上来,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试图安慰她。 可是她只是哭泣不已,没人能安慰的了她。 而引发这一切的春三则毫不在意,他悠然地移到另一桌,继续寻找新的食物。 * * * 由号称“雷电神君”的西门鹤所领导的西门世家,自古以来便以精湛绝伦的刀法蜚声武林。 西门家的刀法乃是代代相传的无上绝学,刀势凌厉,刀光鬼魅,往往在武林正道中,提及最佳刀法世家,西门世家总是与声震八方的河北彭家并驾齐驱。 尤其近年来,西门世家更凭借雷电神君的绝世武功,被誉为五大世家之首,可谓名声鼎盛。 虽然如此,但细心人若留意,即会发现家主西门鹤的外号中并未包含“刀”字,个中缘由乃因他平日里使用拳头的次数竟然比拔刀出鞘还要频繁得多。 这倒不是说他的拳头比刀法更为高明,只是他常以拳代刀而已。 砰! 哐当!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撞击声,一个中年男子被如泰山压顶般甩至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全身骨骼仿佛错位般疼痛不已,却是硬生生忍住,连哼也不哼一声,仅是深吸一口气,忍痛而起,满脸钦佩与敬重地向眼前将他击退的中年男子拱手行礼, “今天受益匪浅,多谢家主指教!” 闻得他这番大义凛然的言语,西门鹤不禁豪爽大笑, “哈哈哈,果然赤公子每每相见都令人心生畅快,真是一个颇为令人期待的人才!” “您过奖了。”被唤作赤公子的年轻男子答道,面容间带着欣喜。 此际,西门世家那偌大庄园早已布满满满当当的酒席,纷至沓来的宾客如流水一般,都是为庆祝西门鹤生日而次第登临。 西门鹤并不对此有丝毫倦怠,他交替于众多来访的客人中,逐一而谈,有时兴起,还与其中武技不凡者切磋一二。 “我觉得,男人就该懂得如何使用拳头,不是吗?”西门鹤谈笑风生,火热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 “正是,家主言之有理。”一位宾客闻言恭维道,对这位霸气的家主满怀钦佩。 西门鹤素来强调阳刚之气于男子之重要,常言道会将女儿西门雪嫁予一个武功卓绝、阳刚之气的汉子。 因此,众宾客纷纷努力展示自己,期望搏得家主青睐。 然而,世上从不缺例外。 “这些也相当好吃嘛。” 在一众心怀雄心壮志的青年中,春三自成一派。 他毫不介意旁人惊愕的目光,自顾自品尝着眼前丰盛的筵席,唏哩呼噜声不断,满面春风。 春三对这里颇为满意。 昆仑客栈中从未见过如此丰盛的佳肴,对春三而言,置身于这鱼龙百汇的庆宴,享受那从未体验过的山珍海味,已是相当的满足。 第97章 生日礼物 当然,即便如此,这里的菜品和壁友做的相比还是差了很多。 但毕竟难得有这样丰富选择的机会,面对琳琅满目、种类繁多的美食因此,即便菜色稍逊,但春三心情仍然非常愉快。 随着宴席上的宾客如流水般依次起身,排成一列,前去拜会今日寿星西门鹤,很快便轮到了从不拘小节的壁友。 他整理了一下衣袖,同桌旁的春三对视一眼,从容不迫地走向西门鹤。 “这些脸孔,确是第一次见啊。”西门鹤打量着面前这两位来客,心中不免泛起一丝好奇之意。“不管怎么说,很高兴见到你们。那么,两位公子是从哪里来的?” “从昆仑客栈来的。” 壁友的声音平稳,不急不缓,透着一股自从容。 “昆仑……” 西门鹤微微皱眉,显然觉得这回答颇为出乎意料,怀疑是否自己听错了。 壁友见状毫不含糊地补充道: “客栈。” “……” 西门鹤心中略感无奈,这简短的两个字让他一时无语。 前来祝贺他寿辰的宾客,并没有特别的限制。 诚然,他确实给那些关系密切或在江湖上有名望的家族子弟发出邀请函,但也有不少人是因为得到江湖消息,慕名而来。 不论如何,绝大多数来客大多与武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才是。 可是,客栈? 若他们自称是一直在山中修炼、无门无派的游侠,倒还更合情合理一些。 因此,西门鹤觉着这两人是在戏弄自己,面露疑惑之色,旋即再次确认道: “你们是从客栈来的?” “是的。”壁友依旧态度如常。 “你的意思是,你们是经营客栈的老板?” “厨师。”壁友继续简洁道。 “……厨师啊。”西门鹤不禁扬了扬眉梢,这回答愈发让局面看似滑稽。 “那么,你们叫什么名字呢?”即便内心惊异,他还是保持着礼貌与耐心,问道。 “壁友。” “我是店员春三。” “……” 西门鹤,江湖中一代宗师,如今面对这越来越离谱的情况,一时间竟被惊得哑口无言。 就在此时,坐在他身旁的女子满面肃然,眸中燃着熊熊怒火,目光紧紧锁住春三,此人正是西门雪。 昨日她在春三面前遭遇屈辱之事仍记忆犹新,哪怕只是一个照面,心头的怒意简直无可遏止。 然而春三对此全然不在意,他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此刻满是对新菜的期待,心思一如既往地在美食上游荡,脑子里只想着待会儿要尝尝那些没吃过的菜。 尽管西门鹤对这两位不速之客的身份感到意外且好奇。但细思前因后果,考虑到他们若尊敬地来此为自己祝寿,心怀诚意,倒也无妨。 于是一笑置之,宽厚地接纳了他们,让场间气氛恢复了几分融洽。 这时,壁友从容不迫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双手递给西门鹤。 西门鹤接过纸张,略显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生日礼物。”壁友简明答道,神情坦然。 “生日礼物?”西门鹤忍不住挑了挑眉,满腹狐疑。 他低头一看,只见纸上竟是一封精巧别致的邀请函,字迹间透出落落大方,竟是邀请他和女儿西门雪前往昆仑客栈小住。 “……” 西门鹤望着这张邀请函,险些忍俊不禁。 在座的每位宾客自打进门起,无不是带着珍贵贡品前来致贺。他收到过稀有药材、灿若星辰的宝石,甚至有人不惜代价,送上灵药奇珍与削铁如泥的宝刀。 而此刻,这所谓的生日礼物却只是一张前往中原另一端昆仑山的小小邀请函。 “来了就招待你们吃饭。”壁友淡然补充道,神情甚是诚恳。 “……好吧,谢谢。” 西门鹤略一权衡,勉强接受了这一份看似荒谬的心意。 不过,这事却让西门鹤内心升起疑虑与不悦。 他心中暗想,他们是看不起自己和西门世家到何种程度,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竟送上这样离奇的礼物。他暗自筹划,决定要给这些没大没小、目空一切的小子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既然来了,不妨向我讨教一番,学习学习。” 西门鹤故作客套道,然而语气中隐隐带有一丝冷笑。他打算以“结交”的名义,实际上则是要来个拳脚相加,好好教训一番。 当然,在场的年轻人几乎没有人拒绝这一难得的挑战。 他们本就为了在西门鹤和西门雪面前展示自己的勇气与实力而来。能力出众的人更是视此为绝佳良机,借机炫耀自己,提升名声。 虽然西门鹤暗自担心壁友和春三是否会拒绝他的善意“邀请”,但幸而壁友爽快应允,仿佛早有预料: “可以。” 这答复恰在诸葛昭的预料之中,此行正是他运筹帷幄的计划之一。 无论如何,他们必须设法让西门雪去昆仑客栈,以便为后续策略铺路。 “不过,有个条件。”壁友接着说道。 “条件?”西门鹤略显错愕。 “如果我们在和你的比试中挺过三招,那你和令爱就要接受我们的邀请,明天和我们一起去昆仑客栈。” 壁友的语气中透露出无畏与挑战的意味。 “与你比试,撑过三招?” 西门鹤不禁心中暗笑。 面前这两位不过是乡间客栈中的小人物,竟敢向他,号称雷电神君的西门鹤发起挑战,扬言能在他手中撑过三招? 他自信满满,仅需一秒钟便能解决,根本无需三招。 虽然觉得可笑,但怒火却渐渐自心中泛起。 “好,就这么定了。”西门鹤嘴角浮现一丝倨傲,爽快应允。 壁友提出的这三招之约,乃是诸葛昭妙算之中的布置。 他预料壁友的实力深不可测,即便如西门鹤这般神乎其技的一代宗师,恐怕也难以撑得住壁友三招。 因此,若真的让西门鹤与壁友正面交锋,最终结果极可能是西门鹤铩羽而归,那他的威信必将遭受重创,甚至不排除双方关系因此恶化。最后,对方必然会拒绝他们的邀请。 为此,诸葛昭精心策划,选择了这个迂回的策略,以避免正面冲突带来不必要的后果。 而毫不知情的西门鹤则自信满满地活动着四肢,正准备展开一场\"友好\"比试,早已胸有成竹。 “来吧,我会轻点,不用紧张。”西门鹤以一种老练宗师的姿态说道,虽想着这不过是走个过场,但心中不免有几分好奇。 “明白。”壁友答得简单,他的目光无声地投向西门鹤。 西门鹤本打算只是小试牛刀,以拳试探,给予对方一点轻微教训,然而当他站到壁友面前时,忽然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仿佛置身于一片狂风暴雨之中。 “这小子,难道隐藏了实力?” 西门鹤心中微微一震,不由暗自警觉,面上仍旧镇定,但一种莫名的不安悄然涌起。 然而,他很快便将这种感觉斥为无谓的多想,整理心神,轻轻抡起拳头,一拳击出。 呼—— 即使这次未曾动用内力,对那些不懂武功的普通人而言,这一拳也宛如遭受铁棒的猛击。 然而,壁友竟侧身而立,丝毫未动,仅用手掌便将这拳头稳稳接住,那般轻描淡写,姿态从容,似乎未感受到半分压力。 见此一幕,西门鹤不由得目露震惊之色,但他迅速调整心态,恢复了镇定,口中冷哼一声: “哼,看样子在什么地方学了些武功嘛。” 虽有几分意外,但还不至于让他感到慌乱,心有不甘地抬起手,再次挥出了第二拳。 呼—— 这一拳,他加持了一成内力,顷刻间劲风四溢。 然而,结果依旧出人意料。 “什么?”西门鹤心头大震,这一拳的威力足以让那些自视甚高的青年高手飞出数丈之远。 然而,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壁友,依旧岿然不动,稳如泰山,似乎完全对西门鹤的拳劲无动于衷,连眉头也未曾皱一下。 见到此景,西门鹤心中不禁暗道:“好小子?!有两下子啊!!” 此番交手,显然已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第98章 捏软柿子 “现在只剩一次机会了。”壁友淡然说道,似已胜券在握。 “……” 西门鹤心中一凛,暗自权衡起了内力的分配。 本来,他打算用三成内力以示教训。 但壁友刚才的从容应对让他感到一丝不安,他现在明白,三成内力恐怕难以奏效。 于是临时决定多加一点力气。 呼。 深吸一口气后,西门鹤那强劲的内息随即在他体内疯狂运转。 心中迅速做出决断,他扬起手来,准备慎之又慎地施出五成内力。 呼—— 然而,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他察觉到众人关注的目光如芒在背,神情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无意间用力过猛,心中一震,竟不知不觉间已用了近八成的内力。 “糟了!” 他的心头一凛,知道这一拳若是击中,壁友必定命丧当场。 可就算意识到失控,想收回已然为时已晚。倘若强行于途中收回内力,反而自身可能受重创。 “没办法了。” 尽管如此,他已决定即便自己受伤,也要设法撤回部分力道以免误伤对方性命。 然而,就在他竭力控制时—— 嗖! 他的内力竟如泥牛入海,无法回转,竟似被一股无形之力吸引,更迅速地倾泻而出。 “什么,怎么回事?!” 西门鹤此刻惊骇莫名,他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幕匪夷所思的景象。 啪! 那不受他意志控制的拳头被壁友轻描淡写地接住,西门鹤目瞪口呆,而他那浑厚的内力竟于瞬间无影无踪,仿佛从未释放过。 “……” 万籁俱寂,只余下壁友那冷静的声音: “三招已过。” 西门鹤苦笑着点头,“的,的确。” 一时间已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整个场面愈发显得虚幻缥缈。 内力瞬间脱离了他的掌控,连一丝细微的痕迹也未曾留下,无影无踪地消失了,令他如坠五里雾中。 可以明确的是,眼前这个叫壁友的青年,远比他想象得危险得多。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西门鹤不仅心生好奇,更不可抑制地感到一丝担忧。 因为场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密切关注着一切。 他不安地想着他们会如何判断刚才的情景。 “哈哈!” 西门鹤知道,若在此刻示弱,反而会被视为失态,他豪迈地大笑几声,掩饰心中的震动, “啊哈哈,这位年轻朋友实力不凡,挺有趣的。就按约定,我一定会去你们客栈。” “果然,家主定是故意放水的。”不远处传来些许细语。 “那是当然,老兄。这可是武林泰斗西门鹤,要不是他手下留情,这小子早就死了好几次了。”另一人随声附和道。 听到周围传来的对话,西门鹤心里松了一口气, “呼。” 心中一阵庆幸,因为他意识到,众人都依照他的意图揣测了事情的真相。 暂时放下心事的西门鹤,转而开始打量壁友身边的春三。 眼前这位春三与壁友的沉稳截然不同,一派粗犷而邋遢的外表,让人乍看之下只以为是江湖中不入流的小混混,在西门鹤看来,更是丝毫不像高手模样。 “好,索性就狠狠修理一下这小子,重振一下自尊。” 心中暗下决心,西门鹤打算借此机会挽回颜面,立刻向春三提出挑战。 “你也该来和我较量一下,如何?”西门鹤高声道,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打架吗?”春三咧嘴一笑,言辞直接而了当,毫无惧色。 “……” 四周宾客听到春三这直截了当的反问,纷纷低声议论。 “呃......” 西门鹤心中警铃大作,生怕自己会因此更加颜面尽失,暗下决心要让这小子尝些苦头。 “这次,也是让你打我三拳吗?”春三依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说道。 “哈哈,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不难,撑过三招就行。放心,我会手下留情。” 西门鹤努力面不改色地说道,似乎毫不在意,然而心中已有了计较。 “那我也可以用拳头吗?”春三再次出言问道。 “......当然。” 听到这话,西门鹤一时竟然犹豫起来。他心中已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是当着众多宾客的面,已是骑虎难下。 此时,西门鹤的眼神变了。 他已没有像对待壁友时那般轻视。 他决定全副身心地迎战。 不曾想就在此时,春三的眼神骤变,竟如同闪烁着刀锋般锐利,让西门鹤一瞬间心神动摇。 “这,这双眼睛是人的吗?” 西门鹤心中震惊,被这样的目光刺透,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但他迅速稳定心神,用力摇了摇头, “不是,眼神再凶也不必害怕。我可是雷电神君西门鹤!是江湖中令人敬仰的存在,怎能被一个眼神所吓倒?” 他在心底不断提醒自己,不容有任何怯懦之念,随即怒吼一声,率先发起了攻击。 呼—— 拳势所到之处,声裂天地,仿佛有一头猛兽在咆哮。 那是他所掌握的最高威力的拳法,崩锤神拳。此拳法刚猛无比,如崩山之锤,势不可挡。每一拳打出,都带着万钧之力,钢铁金石都砸得粉碎。虎虎生威的拳势,内力如洪水决堤般汹涌而出,带着无与伦比的冲击力,狂风暴雨般向春三席卷而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春三并非如壁友一般接住拳头,而是直接出拳迎上,实打实地对撞而去。 嘭! 拳头相撞瞬间,犹如彗星撞击,冲击所引发的气流磅礴汹涌,四散奔流,众宾客被气流冲击的摇摇晃晃,不得不催动内力稳住身形。 拳头相撞的震荡使西门鹤的脸色瞬间凝固, “怎么可能……”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这一招蕴含了他九成内力,再加上崩锤神拳的绝技,足以摧金裂石,对方却毫无退却,接此一拳后仍伫立如山。 更糟糕的是,西门鹤感觉自己的拳头已完全失去知觉,如同遭遇寒流,霎时僵硬。 就在西门鹤还在愣神之际, 啪!啪! 春三毫不留情,连续两拳击打在西门鹤脸上。 “......”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堂堂雷电神君,与一个晚辈比武,竟毫无还手之力的硬接了两拳! 西门鹤僵硬地抬头,似被封冻般站着,不敢出声,因为他深知,一旦发声,必将痛哼出声。 此刻,他的脸上火辣辣地,只觉极为疼痛,几乎麻木,失去了知觉。 但他凭借极大的忍耐力,忍住疼痛,艰难地开口: “呵呵!哈,年轻人拳头真厉害啊。被你这样打一次,宴会才更加有趣,不是吗,小家伙?” 他故作自若,笑容勉强,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不过是有意示弱罢了。 西门雪看着父亲,眼中充满担忧,轻声询问道: “父亲,您没事吧?” “当然没事了,哈哈。我能有什么事情。”西门鹤故作镇定地答道。 “可是……您那边流血了。”西门雪轻声提醒。 “什么?!” 西门鹤心中一惊,急忙伸手去擦拭鼻子,惊讶地发现手上沾满了殷红的鲜血。 “鼻……鼻血?” 第99章 突发事变 幸亏春三事先得到了壁友的暗中提示,及时收敛了力量,否则事情绝不会仅仅发展到这一步。 春三全力之下,恐怕西门鹤不只是流鼻血这么简单,早已在众目睽睽之下狼狈不堪,颜面扫地,甚至危及性命。 此时,西门鹤对此全然不知,他的心中充满了燃烧的怒火。 自幼以来,作为五大世家之一的传人,他一直被尊为武林俊杰,从未遭逢有人敢对他如此出手。 而如今,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无名小辈打到鼻血长流,这种奇耻大辱让他近乎失去理智。 “真是见鬼了!” 他心中怒吼,疼痛并非唯一的问题,更大的困境在于如何体面地收场。 若就此转身离去,众人必将目睹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势必会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迅速传遍武林。 堂堂一代武林宗师,西门世家的家主,却落得如此情状,他心中不禁暗自焦虑: “怎么办呢……” 西门鹤深深地转过头去,脸上布满了苦恼的愁云。 就在他心神交瘁之际,似乎命运之神向他伸出援手,一场意料之外的变故使得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只见一阵诡异的雾气,仿佛无声的幽灵,从外面悄然而至,飘飘荡荡地翻过高高的围墙,迅速笼罩了整个西门世家。 这雾气显然非常不寻常,弥漫着令人心悸的异样之感,顿时引发了众人惊慌失措的骚动。 “这是怎么回事?” 人群中开始响起焦急而不安的声音。 众宾客立即陷入疑惑的茫然中,但惊恐未持续太久,接踵而至的变故让他们顾不上继续讨论。 “呃呃?!” 扑通! 只见几位宾客毫无征兆地眼珠翻白,接着便无力地倒下,扑通一声,昏迷不醒。 “什么?!” 众人惊骇欲绝,待意识到雾气的恐怖已为时已晚。 “快屏住呼吸!” 有人出言提醒,但亡羊补牢已然无济于事。 只要吸入一口那诡异的雾气,便立即陷入昏沉,任何挣扎都变得徒劳无功。 咚! “师,师兄!” 有人慌张地呼唤同伴,但回应他的是接连不断的倒地声, “喂!呃!” 周围顷刻间陷入一片混乱,人人在惶恐中相继倒下。 那些内力深厚的江湖高手凭借深厚的内力勉强屏息支撑,但要想一直维持清醒也是捉襟见肘。 他们全力运转内息,企图抵挡这未知的危机。然而能够保持清醒还是极为不易,更别妄谈运起内力施展何等功法反击。 就在混乱逐渐蔓延时,不久,一群人拨开迷雾,鱼贯而入,仿若鬼魅般悄无声息。 这神秘来客的到来,让在场之人无不悚然而惊,战栗莫名。 为首的一位老人微微抬起眼睑,眼中闪烁着些许戏谑之色,随即发出轻蔑的声音: “啧啧,挣扎在魔香的沼泽中,模样真是可笑。” 老者的一番话犹如冰水泼入油锅,使得气氛骤然凝重,几乎要凝滞下来。 这意料之外的黑衣人现身,令在场众人无不心生警觉,人人如临大敌。 ‘毒蛊魔香’,这四个字如同梦魇般令人不寒而栗,正是毒怪石虫的绝技之一。 据江湖传言,那是一种极其复杂而阴森的魔功。 要令此毒大显神效,需让目标之人先食用从蛊虫中提取的无色无味毒素,再于两时辰内吸入这魔香,方能将毒效放大至极。 虽然过程繁琐,但一旦中招,效果便是惊人无比。 一旦中毒,不论敌手多强皆会丧失意识,顿时昏迷不醒。 因此,毒蛊魔香可瞬间让大量的敌人失去还手之力。 与寻常迷魂散不同,它几乎不为内力抵御所动,无论敌手是一般江湖高手,还是绝顶宗师,一旦着了道便难以自脱。 实际上,昏迷的时间并不算过长,顶多半个时辰。 然而,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对敌人来说足以致命,纵使再强悍的对手也可以被轻易杀掉。 甚至能死上数十次。 不过,此行的目的并非取人性命,而是为了夺取传说中的“武林十大奇宝”。 因为众多英雄豪杰已被毒倒,事情变得轻松如登堂入室。 毒怪石虫冷静而不屑地扫视周围,嘴角含着一抹得意。 让人中毒的条件,说起来复杂,其实也很简单。 从蛊虫中提取的毒素无色无味,悄然无息间便可混入宴会上使用的酒菜之中,没有人能够通过试吃发现其中的端倪。 不知不觉间,数百江湖好汉便失去意识仰面而倒。 然而,在场之中仍不乏心志坚韧的武者,他们正盘腿坐下,暗自运功,努力抵挡毒香的侵袭,以保持几分清醒。 毒怪石虫目光扫过,留意到一个青年,目中有意无意闪过一丝兴趣。 “那小子是南宫家的大公子吗?”石虫轻声自语,似乎在确认。 随即,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冷峻男子微微低下头,答道:“没错。” 此人正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血使。 不过片刻,又有两道身影从暗影中走出,分别是影使和雨使,他们的身后跟随着约三十名精锐手下,个个面目森然,杀气凛然。 “啧啧。不愧是长空武帝的儿子。有其父必有其子,年纪轻轻便有这等惊人实力。”毒怪石虫的声音中透着几分赞赏,但显然更饱含着不屑。 在这个年岁,能在吸入毒蛊魔香后仍可勉强保持意识,确实难能可贵。 纵然如此,在石虫等人眼中,这些仍旧顽强抵抗的武者,不过是强弩之末,最终难逃覆灭的命运。 进展非常顺利,石虫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全场,认为自己已稳操胜券。 石虫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南宫武佩戴的佩剑,他立刻兴奋地眯起了眼睛。 这佩剑正是他们此次突袭的目标之一,传说中削铁如泥的绝世名剑——帝王剑,浑身散发出皇者威严。 “把它拿过来。”石虫的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是。”血使领命,迈步朝南宫武走去,眼中透露出贪婪与冷酷。 就在血使行动之际,石虫的目光瞥向了另一处,那边站着一名中年人与两名年轻人。 “嗯?那几人为何还能好端端地站着?” 石虫微微皱眉,语气中难掩惊讶之情。 这些人在魔香之中竟然还能保持清醒,实在令他费解。 影使不假思索地答道:“那个中年人正是西门家的家主西门鹤。” “哦,是他啊,可他为什么流着鼻血?”石虫又有了新的困惑。 “或许是因为魔香的缘故。”影使耸耸肩,语气漫不经心。 “怎么可能?”石虫百思不得其解。 身为此毒术的创制者,深知魔香仅能令人昏迷,断不会引起他症。 这反常之事却也无法解释,但石虫不愿在此浪费心思,挥手道:“算了,无所谓了。” 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那两个年轻人身上。 那两个穿白衣和黑衣的年轻人,一直冷静地注视着他,目光如炬。 在这众人惊慌失措的场合中,他们依然非常冷静,稳如泰山,显得极为不凡。 “他们二人又是谁?”石虫眉头微皱,低沉地问道。 “我也是第一次见……”影使犹豫着说道。 影使话音未落时,雨使冷静道出观察: “看样子他们并没有吃东西。” “肯定是如此。”影使点头附和,心中已有几分明了。 若不曾摄取蛊虫提炼之毒,那自然如同石虫他们一般,在魔香中无所忌惮。 “把所有尚未失去意识的人全都宰了。”石虫冷冷地下达命令。 “是!”手下们齐声应声,毫不迟疑地抽出武器。 石虫对这些异数不甚在意,自信满满,认为大局已定。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动手的一刻,内室的门扉忽地大开,两个身影疾步而出。 啪! 两人显露身形,赫然便是西门家的忠勇之臣,祁元外与白尚。 二人怒目圆睁,怒火直冲云霄。 “这群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西门世家闹事!”祁元外怒喝出声,声如洪钟。 二人由于未曾进食晚宴,使之得以免受毒素侵害,即使在魔香弥漫的空间中,仍能纵横自如。 正准备抢夺南宫武佩剑的血使,与奔来的祁元外和白尚迎面相遇,双方顿时剑拔弩张。 南宫武正艰难地运气调息,毫无还手之力。 他本以为自己今日必将无可奈何地殒命于血使剑下,未想祁元外与白尚及时赶到,心中顿感劫后余生之欣慰。 “孽畜,受死!” 祁元外大喝一声,随即出手,如猛虎般扑向血使,意欲一举擒此对手。 但就在此时,血使握剑的手突然动了,快得令人眼花缭乱,甚至连剑出鞘的动作都未及看清,空气中只是一道凌厉的剑光一闪而过。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刺耳的利剑划破肌肤的声音。 噗嗤! 鲜血洒向空中,宛若凄美的盛开。 “呃!” 祁元外闷哼一声,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一步,鲜血自肩头汩汩而出。 白尚目睹此景,惊愕无言,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竟然是快剑高手!” 第100章 五色毒雾 在西门世家的传说中,一直有着天雷十八客的存在。 传说这十八客乃是西门世家精挑细选出的精锐力量,武艺高强,个个身怀绝技,是家族引以为傲的无上存在。 作为其中一员的祁元外,素来以冷静睿智着称。 然而,此刻站在祁元外面前的血使剑法之快,使得他连施展一丝力气的机会都没有便已身负重伤,艰难地退下。 若不是他临危之际反应迅速,再稍迟一步,他那强健的手臂差点就要失去,这危险几乎让他后怕不已。 白尚同样是天雷十八客的成员之一,目睹同伴受创,不禁心生畏惧。 他虽然已然拔出了腰间的快刀,但在血使面前却根本找不到任何进攻的破绽,不觉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对方气息缥缈,迅捷无比,令人无从下手。 与此同时,西门鹤将晕过去的爱女西门雪轻柔地抱在怀中,他自己虽然感到精神恍惚,头晕目眩,但凭借深厚的内力,依旧勉强支撑。 “雪儿,快醒醒。” 西门鹤轻声呼唤,手中微微摇晃她的身体。然而西门雪依旧一动不动,犹如未闻,深陷昏迷之中。 面对这样的困境,西门鹤心中焦急不已。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以西门雪的武功修为,她根本无法抵挡毒蛊魔香的侵蚀。 他略感宽慰的是,她虽呼吸平稳,脉搏如常,并没有性命之忧。 他一度考虑将内力注入她体内,以助她一臂之力,但体内流动的气息已然被禁锢,仅用来保持自身清醒,便耗费了不少心神。 此时,西门鹤抬起头来,目光冷冷扫向石虫领导的一行人。 他们大约三十多人,全都蒙面而行,令他初见时心中一凛,以为又是魔教中人的恶意滋扰。 在这块地盘上,唯有魔教才有如此胆量弄出惊天动地的突袭。 然而,细细感知之下,他并未感受到通常魔教所带的阴森邪气。 “那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 心中正惊疑不定之际,一个阴影在他面前渐渐成形,映入眼帘。 那是听从石虫命令的影使。 只见影使冷冷立于跟前,冷冷说道:“龙鳞甲就在你身上吧?是想自己脱下后死去,还是变成尸体被断掉手足后再强行脱下?” 西门鹤沉着脸,冷冷回应:“你们的目标竟是龙鳞甲?为了这么一件身外之物,便不惜做此恶事,你们难道不怕武林震怒,后患无穷?” 影使带着讥诮的冷笑,言辞轻佻:“后患?不必操心,我们会处理得干干净净再走,绝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说话间,他已提起利刀,逼近西门鹤。 “可恶!” 西门鹤心里愤怒如炽,虎目圆睁盯着影使的方向,充满了无奈与愤懑。 若自己的状态完好无损,眼前这些来犯之敌不过是些跳梁小丑,何足挂齿! 可因这该死的毒蛊魔香,他无力抵御,内力无法调动,徒呼奈何。 就在影使挥刀即将斩落西门鹤脖颈之际,忽然间—— 嗖! 一道白影如电般迅速逼近他。 只见那人白衣翩然,是一名年轻男子,神情沉稳,气度不凡。 他静静地举起手,一个简单的动作,却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 “……?” 影使心中微微一震,起初不以为然。 他以为对方不过是恰巧免于魔香,却不自量力的毛头小子。无论如何,这样一个初生之犊,也不过是徒增一名他刀下的无名之鬼罢了。 只需一刀就能对付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然而,影使的刀终究没有机会挥出,便已毫无悬念地失去战斗力。 只见那白衣男子速度之快,简直是瞬息之间便到了他的面前,犹如一阵风般掠过。 影使甚至来不及看清他的脸庞,以至于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砰!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一股巨大的力量如山洪猛兽般狠狠撞上了影使的胸口,他只觉五脏六腑皆如遭重击,手中刀再也握不住,“啪”地一声,滑落于地。 “呃!” 只听得他口中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的身体失去了支撑,踉跄着向前扑倒。 咚! 他的倒地声犹如巨石落水,惊起千层水花。 “……!!” 此时,现场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凝固,所有目光无不被吸引到了这边,集中到了突然倒下的影使身上。 在那里,影使躺倒在地,显现出前所未有的狼狈,而将他击倒的壁友已然不再停留,化作一道白影,继续快速逼近,直指场上另一劲敌——血使。 血使正全力压制祁元外与白尚,然而心神却已不在二人身上。 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渗入骨髓,紧张地注视着这名来势汹汹的新敌人。 影使虽然在七使中较弱,但竟被一招击倒,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匪夷所思。 “难道是使了什么妖术?” 他心中不禁暗自揣测,疑惑不已。 随后,他亲眼见证了所谓妖术的存在: 壁友的手猛然挥出,如龙爪般凌厉,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龙爪瞬间分化为两个,但仔细看去,竟不是速度的错觉,而是真正由一手变为双手。 然而这只是开始。 三手、四手、五手……白影在空中不断分化,最后竟形成数十只爪影,每一只手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仿佛能撕裂虚空。其中一只闪电般直直击打在血使的面庞之上,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砰! 爆响声在空间中荡漾回响,震耳欲聋。 血使甚至来不及作出反应,只觉面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他体内的内力根本跟不上对方的攻击速度,若能反应过来反倒是令人奇怪了。 在他的能力极限中,能看清这爪影已是殊为不易,想要反抗完全是天方夜谭。 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惊与绝望,他从未想过有人的攻击速度能如此之快,快到让他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砰! 迟来的沉重声响传来。 只见血使的身体犹如断线风筝般旋转着,伴随劲风,在空中连连翻腾后,重重坠地,扬起一片尘土。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体内的气血翻涌,身体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根本无法动弹。 “……!!” 继影使之后,连血使也被如此轻易地一击夺去战力,场上的雨使以及石虫等人不由得脸色大变,面露惊恐与骇然。 在这骤变之中,石虫心中挣扎不已—— 是应该立刻撤退,还是拼力一战? 十大至宝中的帝王剑和龙鳞甲就在眼前,可突然就功亏一篑,这种落差他实在是难以接受。 只见他犹豫片刻,可壁友的身影已然迅猛逼近。 呼— 出于本能,石虫的身体似乎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反应,他的手陡伸而出,直迎强敌。 他的手如其貌一般丑陋,黯淡的皮肤上泛着诡异的黑蓝光芒。 啪! 壁友的手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捉住了石虫的手腕。 然而,石虫脸上却未见任何波动。 他清楚自己的意图从不在此,他本就无意用拳脚取胜。 轰隆! 伴随着一声雷鸣般的巨响,他的手掌骤然释放出夺目的光芒,犹如白昼般在四周爆射开来。 接着,从他断裂的残肢中狂喷而出的,是一团令人望而生畏的五色毒雾。 五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冉冉升起,纷呈交错,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那毒雾是由五种最可怕的毒物混合而成,每一种气息都足以让人瞬间毙命,便是四川唐家及云南的顶尖毒物也无以企及。 石虫理所当然地认为,在如此近距离下,任何武林高手都绝无幸免之理。面对这样的毒雾,没有人能够在其中存活。 石虫心中满溢着胜利的笃定,仿佛已经看到了壁友在毒雾中痛苦挣扎的场景。 他漠然自语,认为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这下结束了。” 第101章 任务失败 虽然他可能会因此失去多年苦心修炼而来的毒功以及一只手,但若能除掉眼前如此令人心悸的强敌,这个代价还算可以接受。 石虫这样安慰自己,心中似有些许释然。 然而,这一想法随即被接下来发生的惊人景象彻底粉碎。 呼啊—— 周围的人几乎能听到这声隐隐的吸气声,只见那原本以壁友为中心而旋转的五色毒雾,竟在瞬间被壁友以惊人的速度吸入体内。 即便是这样的剧毒侵袭,壁友的身体不但没有出现腐蚀的迹象,反而渐渐释放出更加强大的气势,仿佛这毒雾化作了助他壮大的神秘力量。 “这、这不可能……!” 石虫满脸写满难以置信,他的声音在颤抖,整个人陷入了绝对的惊骇之中。 无论他如何呼喊,眼前的过程仍无可挽回地继续着,最终,这些令人忌惮的毒气全都被壁友吸纳殆尽,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彻底消失不见。 然而,这一切仅仅是震惊的开始。 当他再度凝视壁友时,只见壁友的双眼陡然爆发出夺目的碧蓝光芒,与此同时,一股无毒的白色的气息从他的百会穴缓缓逸出,伴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弥漫四周,仿佛天地间失去了颜色,只有那异样的白气在肆意流动。 “……” 石虫的脸色瞬间铁青如纸,额际冷汗淋漓。 他当然明白,如今壁友所展现的手段何其恐怖,何其不可理解。 即便是修炼到化境之人,实现传说中的“万毒不侵”,也不可能抵挡住他刚刚施展的终极绝招——灭天五毒功的。 五色毒雾乃是集天下毒素之大成,各种毒中之毒性质迥异纵横,即使是万毒不侵之体,至少也会被其一两种毒素侵染,这是何等惊人的一项毒术。 然而,不仅被对方如闲庭信步般抵挡住了,还将其完全吸收消散,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般,这般情景简直令人惊愕无以复加。 “这、这到底是……” 他结结巴巴地无法言语,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与不安,而就在这时,壁友手上又散发出一圈柔和的白光。 紧接着,鲜血淋漓的石虫断腕处被那白光干净利落地封住,血流瞬间止住,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只是,因失血而承受的剧痛,石虫不得不自己默默承受。 “呜喔!” 一声压抑不住的低吼,石虫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仿佛他的肩上被置下千钧重担,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正无情地压迫着他的身心。 “怎、怎么会这样……” 他在极度震惊中呢喃自语。他生平从未感受过如此巨大的压迫。 此刻,除了惊讶之外,他的内心更是升腾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敬畏之情。 观察着这一切的雨使,面色苍白如纸,声音颤抖地喊出一个字: “撤!” 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无心恋战,只想立刻逃离这恐怖的战场。 嗖! 话音未落,包括雨使在内的数十名黑衣人,如同嗅到危险气息的群鸟,仿佛早已默契地达成一致,迅速向四面八方逃散开去。黑影闪动,整齐得如同排练多次的戏码。 “把首领抓回来。”壁友的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 站在后方的春三闻声,身影一闪,便已消失于无形,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 石虫抬起头来,呆呆地对上壁友的目光,那目光深邃如海,仿佛有一吸引无可抗拒的魔力,让人无处遁逃。石虫感到浑身僵硬,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解药拿出来。” 壁友语气平淡,但其中蕴涵的威严令人心惊胆战,仿佛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解、解药没有。过段时间自然就没事了。”石虫艰难地挤出话来,声音沙哑而虚弱。 “真的吗?” “……是。”石虫低声回答,彷佛被洞悉一切秘密般,不敢有丝毫异议。 随着这简单的回答完毕,石虫陡然感到一股更强大的压力自上而下袭来,令他再也无法支撑,身子一软,重重地倒在地上,意识瞬间陷入黑暗。 扑通。 他倒地的声音回响在空寂的现场,为此战划下一个句号。 不久后,春三的身影再度出现,他挟持着企图逃亡的雨使一同现身。 可那雨使耷拉着脑袋,双目紧闭,显然早已断了气。 壁友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春三,春三连忙摊开手,神情无辜地解释道: “我可什么也没做。我只是抓住他的脖子,他自己就口吐白沫死了。” 壁友从雨使尸口中发现残留毒药,于是很快推测出事情的经过——雨使竟宁愿自尽也不愿被俘后遭受严刑逼供,以此来确保重要秘密的不会外泄,这是他们惯用且决绝的手段。 而与此同时,眼前的场景已让在场许多人惊得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 这一切都被西门鹤、白尚、祁元外,和包括南宫武在内的几位内家高手看在眼里。 他们亲眼目睹了壁友与春三的非凡本领,那超乎寻常的实力与气度,都非他们所能揣度,人人心中震撼无比,知晓遇上了难得一见的当世高人。 此时,西门鹤心中激荡,勉强镇定下来,缓缓走近,恭敬地向壁友搭话: “多谢恩公的救命之恩,西门世家没齿难忘。” 他言辞恭谨,与之前判若两人。那份无礼与冒犯的态度早已不见,言谈之间尽显谦逊与恭敬。 不仅言辞,连眼神与面部表情也截然不同,带着敬畏与感激。 毕竟,直接目睹了如此惊人的场面,又怎么可能不心生敬畏? “不过,敢问尊驾高姓大名……” 壁友却只是简单答道:“早就说过,我是昆仑客栈的厨子壁友。” “……” 西门鹤愣住了,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回想,的确,是他说过。 然而,一个客栈的厨子怎会拥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武功呢?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绝对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绝世高手。 那时候壁友轻松接下自己一拳时,他就该明白其中玄妙。 “是啊。” 西门鹤心中回忆,察言观色间,心中生出无限感慨。 这个一向以男子气概自诩的西门鹤,如今面对壁友时,却没有一丝男子气概可言。 “请记住你的承诺。”壁友的话声如轻风拂面传来。 “什么?” 西门鹤被壁友的突然提问吓到,一时不知所措,便小心翼翼地问: “什么承诺……” “你已经忘了吗?”壁友的目光淡然而平静。 西门鹤心中焦急,担心惹对方不快,但因为过于紧张,突然间大脑好像短路了,完全停止思考。 “生日礼物。” 壁友的提醒如同醍醐灌顶般,让西门鹤猛然醒悟。 “啊!” 西门鹤猛然记起壁友此前赠送的生日请帖,连忙应道: “请放心,我必会欣然前往。” “要和女儿一起来。”壁友补充提醒道。 “当然当然,我会带女儿一同去,您尽管放心。” 西门鹤不假思索地答应道,唯恐再生误会。 “还有一个请求。”壁友继续说道。 “是什么……?”西门鹤心中微微一沉,生怕有什么难以完成的要求。 “请把‘我们要去昆仑客栈’的消息传出去。”壁友的请求显得简单而直接。 这也是基于诸葛昭的策略。 这不难做到,西门鹤再度点头同意,道:“好的,没问题。” 看见西门鹤的允诺,壁友的表情变得豁然开朗。 虽然中途经历了一些小小的波折,但好在此行的目标已然达成,接下来考虑的就是回去的事了。 * * * “毒怪失败了。” “……!!” 众人一片沉默,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帝尊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像听到墨剑失败时那样表现出愤怒。 他的面容依旧冷峻,仿佛隐藏着无尽的风暴。 但每个人都知道,这反而更加危险。 第102章 外部力量 帝尊的眼神如今非常吓人,眼中透出的寒意如同凌厉的刀锋,令人不寒而栗。 他沉默不语。 此时的沉默意味着极度的震怒,因为只有在他真正生气时,他才会这样一言不发。 在这般沉重的沉默中,他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如同从深渊中传来一般低沉: “他死了吗?” “没有,毒怪大人被西门世家抓住了。不过,血使、雨使、影使都已经死掉了……” 下属的回答让众人的心头又是一紧,场内一阵骚动,惊讶与不安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帝尊再次陷入沉默,这是为了整理思绪。思虑片刻后他低声问: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语气中夹杂着抑制不住的困惑。 “不是已经施展了魔香吗?” 按理说,毒怪既然前去西门世家,绝无可能不动用他赖以成名的绝技——毒蛊魔香。 那毒怪在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其毒蛊魔香更是他的杀手锏。一旦施展,那浓烈至极的毒香在盈天之间弥漫,即便是西门鹤这样的武林宗师也无从抵抗。 “难道是内部有叛徒?” 帝尊自问自答,旋即否定了自己的推测。 这也不太可能,因为他对这些属下都有绝对的掌控,这些人无一不是经过深思熟虑而挑选的精英。他们宁愿死,也不敢有一丝的叛逆之心。 因为他们知道,背叛他的后果远比死亡要严重的多。 况且,从毒怪出发后,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人与外界有过联系与接触。 “那么,力量不够吗?”他继续暗自思忖。 毒怪的武功水平与毒功造诣几乎可以说是无出其右者,加上血使、雨使、影使三位绝顶高手,又有精挑细选的数十名精锐随从,这样的组合足以轻易碾压寻常门派无疑。 但既然事情并没有按照他想象的那样发展,必然还有其他原因。 依他对毒怪和血使几人的了解,他们绝不是愚蠢之辈。 如果当时判断出力量不足,理应及时中止任务返程,而不是贸然行动。 以往也曾有过这样的任务临时中止,他们也从未因此受到他的责怪。 然而这次,他们却选择了冒失冒险执行任务,结果全军覆没。 思考再三后,帝尊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里存在着我们完全没有预料到的高手。” 没错,若不是如此,他无法用其他任何理由来解释当前的情形。 传达消息的影子很快便证实了他的看法。 “归来的随从一致提到,那里确实有两个恐怖的青年高手。其他人都在魔香的影响下无法施展武力,但那两人却毫发无伤,反而将所有人轻松击败。” 他听着下属的报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二人身份呢?查清楚了吗?” 帝尊追问道,声音中透出蚀骨的寒意,显然是杀意凝聚到了极点。 不过,在行动之前,他需要捕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这个……还不知道。”传信者有些迟疑。 他的话让帝尊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然而,出乎帝尊意料之外的消息从那人嘴里说了出来。 “不过,据探子传来消息,他们二人今天早晨已经离开,而西门世家的家主西门鹤与他的女儿同行。他们的目的地是青海的一家客栈……” “……?” 听到这里,帝尊眉头一皱,不仅是他,石室内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面露疑惑之色。 “这是什么意思?” 帝尊继续追问,声音中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威压。 报告的人感到为难,微微咽了口唾沫,虽然听起来很荒唐,但他只是忠实地转述他所听闻的消息。 “根据调查,他们去了一家名为‘昆仑’的偏远客栈。” 他补充道,语气诚恳,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个消息是怎么得来的?”帝尊显然对这种出乎意料的情报充满了不信任。 “是我们在调查过程中发现的。”那人答道, “西门鹤和他的女儿西门雪,已经将前往昆仑山的昆仑客栈去品尝美食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据悉,西门世家故意这样广而告之。” 这更让人困惑不已。 帝尊眉头微蹙,心中思索。 西门世家刚刚经历了如此重大的事件,按理说他们不应该四处宣扬家主的动向才对。 就在此时,黑怪应天保插嘴道: “看来,这恐怕是个陷阱。” “陷阱?” 帝尊转过身去,凝视着应天保,他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虽然石虫被抓,但他肯定没透露过我们的存在。不过,西门世家应当已经猜到幕后还有其他操控之手。” 应天保轻声道,话语中透露出他细致入微的分析。 “原来如此。为了引我们上当,所以故意这样做?”帝尊若有所悟地点头。 “肯定是如此。” 应天保的话越发坚定,推断得合情合理。 “引我们上钩,设下陷阱……有趣。” 帝尊喃喃自语,他最初的怒火化为无形,反而对这个对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帝尊脸上浮现出一抹兴味,眼神仿佛发现了新的猎物,闪烁着审视与挑衅的光芒。 “昆仑客栈……难道与昆仑派有关?”他自言自语地推测。 “很可能如此,但在调查清楚之前,我们不能轻信任何表面现象。”应天保提醒道,务求谨慎。 “有道理。首先需要详尽调查。可是,该派何人去呢?”帝尊思忖着。 他首先想到的是暗怪。 暗怪不仅身手超凡,更是具备在不惊动任何对手的情况下刺探情报的顶级能力。 然而眼下另有难题——暗怪已经被派去执行其他紧急任务。 若派其他人,又难免心生不安。 想到这里,帝尊略显踌躇,“怎么办……” 就在这时,黑怪应天保灵机一动,心生妙计。 “尊主,我们未必要亲自涉险吧?” “什么意思?”帝尊抬头,示意黑怪继续说下去。 “何不借用外部的力量……”应天保诡秘一笑,眼中透出一丝狡黠。 “外部的力量?”帝尊喃喃重复,若有所思。 “是的。”应天保微微点头,信心十足地说道。 “有合适的人选吗?”帝尊淡淡的问道。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应天保一脸神秘之色说道。 “是谁?” 第103章 十二支门 由于司马宗基精心设计的计谋,魔教正式向西方武林宣战。一时间,天地风云突变,江湖上杀伐之气骤然浓烈。 此举一石激起千层浪,武林各派不得不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威胁。 接下来,教主的弟子们将带领他们各自的追随势力,与西方武林展开一场前所未有的激烈战斗。 局势愈发复杂,然而暂时对西方武林那边不必过多分心。 司马宗基清楚,战火已经点燃,接下来的事只需交由教主的弟子们处理即可。 但眼下,仍有一个更为迫切的问题需要解决。 “派谁去那里?” 首席长老楚连道眉头紧锁,口中的“那里”,正是昆仑客栈。 他话语中透出的凝重让整个厅内的气氛更加压抑。 因为追杀队在最近的探查中发现,醉仙老谷与昆仑客栈有着微妙的联系。 无论如何,昆仑客栈成为了现阶段调查的关键所在。若要找到失踪教主的下落,进一步的探查必不可少。 然而,一时之间,魔教内部却没有合适的人选能够担当此重任。 “若再派追杀队前去,恐怕只会徒增伤亡。” 楚连道心中暗暗权衡,追杀队虽然屡立奇功,但与昆仑客栈背后的势力对抗,未免显得力有不逮。 再者,接连的失败已使得追杀队锐气受挫,继续派他们前往,难免让人担心会有更多无谓的牺牲。 然而,调查不能就此停止,虽然魔教势力庞大,但在这关键时刻,也不能贸然行动。 因此,必须得派出精明强悍的探子前去查明真相。 就在众人沉思之际,司马宗基却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 “什么意思?”楚连道眉头一挑,颇为惊讶地看向司马宗基,“难道你已经派人去了?” 司马宗基不紧不慢,微微一笑,答道:“不是。但我已经请求他人代劳。” “请求?” 楚连道显然对这个词感到不解,“请求”在魔教中极为罕见,尤其是司马宗基这种身份的人,更是极少向他人低声下气。 此时此刻,江湖动荡,魔教正与西方武林开战,难道他还能向外人求助不成? 司马宗基目光淡定,声音低沉:“是的,我请求了外人。” “外人?”楚连道更加困惑,冷峻的脸上透出一丝不解。 “并不是本教教徒。”司马宗基轻轻摇头,似乎早已预料到楚连道的疑问。 “那就是说,你向外部势力求助了?” 楚连道语气一变,眉宇间的狐疑更深。 他难以相信,司马宗基竟然敢在如此重要的时刻将魔教的事务交给外部势力处理。 “正是如此。”司马宗基轻轻点头,显得从容不迫。 “等等,难道你把教主失踪的消息告诉外人了?” 楚连道语气陡然间变得急促。教主失踪的消息绝对是魔教内部的最高机密,若是泄露出去,必然会引来重大危机。 司马宗基目光如炬,缓缓说道:“没有。我只是请求他们调查昆仑客栈而已。” “哦。”楚连道稍微放下心来,但心中依旧充满疑虑。 他心中最大的疑问依旧萦绕不去:司马宗基究竟委托了何人? 既然是魔教的军师亲自出马,那个受托之人绝非寻常角色。 楚连道心中愈发好奇,对方究竟是谁。 司马宗基看出了他的疑问,嘴角微扬,神情中透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终于轻声说道: “十二支门。” “……!” 楚连道心头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竟然是十二支门! * * * 得知西门鹤与其女儿西门雪即将莅临,昆仑客栈立时热闹非凡,门庭若市,宾客如云。 武林中人纷至沓来,争相目睹这西门世家父女的风采。昆仑山下,这家素来宁静的小客栈,顷刻间变得人满为患,车水马龙。 西门雪的美貌早已在江湖上传为佳话,不仅在浙江省内声名远扬,甚至传到了中原与北方各地。她被誉为“江南第一美人”,众多少侠仰慕不已,莫不倾心。 而且,由于她是西门世家的嫡女,自然有不少人觊觎西门世家未来家主之位,他们皆心怀鬼胎,蠢蠢欲动。在青海这个偏远之地亦不例外。 此外,西门世家作为五大世家之一,其家主西门鹤向来行踪诡秘,绝少离开家门。 这次没有特别原因而亲自前往昆仑山,实属异常罕见,让人不得不心生疑窦。 “欢迎光临。” 轻柔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西门鹤垂目望去,只见一位秀丽动人的少女盈盈而立,正是客栈的“老板”陈小熙。 她的美丽令西门鹤心中暗赞, “在这乡村之中居然有这样的佳人,实在难得一见。” 然而,接下来出现的人物让他心生诧异。 “您好,西门前辈,我是诸葛昭。” 一道清朗的声音从旁传来,只见一位身穿简朴布衣的年轻男子抱拳行礼。 “诸葛昭?”西门鹤惊讶万分,“莫非是诸葛世家的公子?” “小儿子。”诸葛昭谦和笑道,语气中透出几分不羁。 “哈哈,原来如此。但你为何在这里?”西门鹤难掩心中疑惑。 “我是这里的伙计。”诸葛昭答道,笑容坦荡。 “什么?”西门鹤讶然,计谋举世无双的诸葛世家的小儿子,居然在客栈当伙计? 从这一刻开始,他便觉得一切都显得不对劲,仿佛进入了一个错乱的梦境。 接着出现的是一位老妇人。 年纪虽大,但肌肤依然光滑细腻,气质威严而端庄,正是昔日的旧识——赵玉京。 西门鹤与她旧识,也不由得一愣。 从前他途经汉口时,常住在黄鹤客栈,与赵玉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彼此之间情谊甚笃。 “好久不见。”赵玉京微笑颔首,神色从容。 “什么?您怎么会在这……”西门鹤惊讶不已。 “我在这里做厨师。”赵玉京轻描淡写地说,仿佛这是件平常不过的事。 事实上,大厨是她的好友,她仅是来顺道指点几道菜肴。然而她懒于解释,只随便一提。 但对于西门鹤而言,这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 在他的印象中,赵玉京绝不会在黄鹤客栈以外的地方任厨师之职,这昆仑客栈何德何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西门鹤心中迷惑,百思不得其解。 尔后,他又见到一个老人出现。 看到此人,西门鹤不禁目瞪口呆,惊异得说不出话来,嘴巴微张,久久无法合拢。 第104章 野兽天王 “啊,老前辈!”他的语气中充满敬意。 老人微微一笑,淡然说道:“呵呵,何必这么惊讶?” 不惊讶才怪。 在这偏僻的山中小客栈中,居然遇见了武林传说中的人物醉仙老谷,真是让人万万没有想到。 年轻时,西门鹤曾凭借先父的引荐,得以结识这位江湖奇才,此后数度晤面,印象深刻至极。 因此,尽管岁月荏苒,他依然能够一眼认出这名隐居多年的老者。 “难道您也在这客栈工作?”西门鹤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声音略显迟疑。 醉仙老谷微微一笑,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态:“我不是这儿的员工,只是这儿的常客。” “常、常客?” 西门鹤愣了一下,眼前这个被江湖敬仰的传奇人物,竟然自称是这昆仑山中的小客栈的常客? “对啊,”醉仙老谷悠悠说道,抬眼望向西门鹤,“这里的厨子是我朋友。” “……”西门鹤一时语塞,心中暗想,这里到底是何方神圣聚集之地? 他提及的这个“大厨朋友”,若不是赵玉京,莫非就是……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站在一旁的壁友。 壁友,此时正神情淡定,默默地站在一边,似乎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 西门鹤心中一阵莫名的忌惮,虽然他本是江湖名门之后,但面对眼前这些深不可测的人物,心中不免有些不安。 他压下心中的疑惑,不敢贸然询问壁友,转身向一旁的陈小熙轻声问道: “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陈小熙听到西门鹤的提问,轻轻一笑,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这问题背后的复杂情绪,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普通客栈咯。” “……” 普通客栈? 西门鹤愣住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哪里像是什么普通的客栈! 这小小的昆仑客栈,不仅有诸葛世家的小公子在此当伙计,还有赵玉京这等顶尖厨师坐镇,甚至连武林传说中的醉仙老谷都时常光顾。 若说这是普通客栈,恐怕天底下再没有“普通”二字的定义了。 他的思绪翻涌,脑中闪现着一连串的疑问,终于忍不住自语道: “难道,我还没睡醒,这一切都是在做梦?” 就在这时,西门鹤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他不由自主地抬头,正好与坐在一旁的春三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他只觉一股透骨的寒意袭来,春三的眼神中透着一种野兽般的凶悍,带着无可言喻的杀气与压迫感。 “啊!” 西门鹤心头一颤,忍不住惊呼出声,额头微微沁出冷汗。 他不由得暗想:“为什么、为什么他这样盯着我?我有哪里得罪了他吗……” 正当他疑惑不解时,春三的声音冷冷传来:“啊,我饿了。” “……” 虽然他是西门世家的家主,但在春三面前,竟然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此时,他不禁想起前几天与春三交手的场景,那一战让他的鼻梁骨险些被打断,而此刻,旧伤隐隐作痛,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不堪回首的时刻。 * * * 现今武林之中,正道的顶尖高手以“五绝”之名震慑群雄,而黑道中则是“四天王”雄踞一方。 两大势力中的这些绝世高手,谁更强大,倘若没有真正的正面对决,世人实在难以评判。 然而,无论如何,他们在各自的领域中,都是当之无愧的无敌强者,难逢敌手,是江湖中令人敬畏的存在。 “四天王”之一的野兽天王王巨龙,尤为令江湖众人忌惮。 作为黑道中的巅峰人物,他的实力自不必多言。 但更为神奇的是,他还拥有一种常人不具备的特殊能力,那就是能够与动物进行精神交流。这种能力使他在江湖中如虎添翼,所向披靡。 王巨龙可以与各种动物沟通,从寻常的兔子、老鼠,到猛兽如狼、虎,甚至天空中的飞鸟,水中的游鱼,无不听从他的调遣。 在他的调配下,万兽皆为其所用。这种超乎寻常的交流能力,使得他的威力更为强大,尤其在情报收集上,更是无人可及。 因此,王巨龙麾下的十二支门,虽仅有三十来名成员,但无论是在情报搜集的速度上,还是准确度上,从未输给过任何一个势力。 十二支门犹如隐藏在暗影中的巨兽,守护着王巨龙的江湖帝国。 此刻,寂静的房间中,只听得“啪”的一声轻响,桌上赫然摆着两封信。 王巨龙目光如炬,来回打量着这两封信,全然不掩饰其满脸疑惑。 他心中暗道:“何以今日竟有如此异事?” 一直以来,十二支门通过接受各种外部委托,贩卖情报以维持门派的运营。小笔买卖一概不接,他们只接受那些涉及金额至少千两银子的生意。 如今,竟出现了两笔金额异常罕见的委托,并且几乎同时送达,实属罕见。 通常情况下,王巨龙会挑选其中一份逐一处理,确保每一单生意都尽善尽美。 然而这次并无此必要,因为讽刺的是,这两份委托的目标地点竟然相同。 委托者一方是魔教的军师司马宗基,另一方则相当神秘,未透露身份。 其实,委托者是谁并不关键,至少对王巨龙而言,他更看重的是信封内所提及的酬金。 每一方都开出了一万两银子的巨额报酬。 当然,在收到委托的同时,作为定金,他们已支付了部分款项。 虽然合同条款中规定,若在约定期限内未能收集到满意的情报,则需双倍返还定金。但王巨龙对此毫不在意。 因为,这两份委托中所指的目标,只是个毫不起眼的小地方。 王巨龙伸出手,将桌上的两封信握入手中。 霎时间,只见火焰从他掌中升起,瞬间将信件化为灰烬。 呼啦啦! 那是他所运起的三昧真火,信件在火焰中无声无息地消逝,只留下袅袅青烟。 王巨龙的眼神如同那燃烧的火焰一般炽烈,而他的嘴角则扬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仿佛已经预见到,即将到来的将是一场令人兴奋的狩猎。 这个小地方,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竟引得魔教和另一位神秘人物同时出手? 他的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冷笑,低声呢喃: “昆仑客栈……” 第105章 馒头风波 自从踏入昆仑客栈,西门鹤心中的震惊便如山涌海啸般不断累积,而当他将壁友亲手递上的食物送入口中时,这份震撼感终于攀升至顶点。 他闭目细品,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喉间发出由衷的笑声。 “哈哈哈哈!” 他终于忍不住发声,笑声带着掩饰不住的愉悦与震撼。 ‘好吃’二字,已不足以形容此刻的感受。 他喃喃自语,双眸微合,整个人似乎沉醉于食物的美味之中。 五十载的江湖生涯中,他自问尝遍天下珍馐,见过无数名厨手艺,然而从未有一道菜能带给他如此强烈的味觉冲击。 此刻,他全身因激动而轻微颤抖,仿佛这世间一切的美味都汇聚于此,令他灵魂出窍般陶醉。 他抬眼望向壁友,神情郑重,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浓烈的敬意,忍不住问道:“能告诉我,这道菜叫什么名字吗?” 壁友神情淡然,随口答道:“糯米腌酸辣子丸。” “呃,糯米……什么?” 西门鹤愣了一下,这个名字实在古怪难记,仿佛是某种随意编造的名号。 他下意识地复述了一遍,却觉得自己几乎咬不准字音,连词义也难以捉摸。但随即他又想到,名字虽不重要,真正让人难忘的,还是这美味本身。 尽管这个名字让他费解,但和这道菜的味道一样,名字古怪也无妨。 他放下筷子,郑重道:“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棒的菜,真心谢谢你。” 西门鹤的声音中满是由衷的感激,江湖上以铁血冷酷着称的他,竟然为一盘菜感动到如此地步,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看着西门鹤旁边的西门雪正低头专注于眼前的饭菜,吃得毫无形象,狼吞虎咽,仿佛担心下一秒盘子就空了。 他脸上带着一丝不经意的微笑,语气淡然道:“那两位就慢慢享用吧。” “好的。” 西门鹤重重地点头,语气中透着几分满足与敬畏。他看着壁友转身离开,背影消失在厨房的门口,心中却仍然为那份美食所震撼不已。 这时,西门鹤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客栈内各色人等进进出出,但他的目光很快被角落里的一桌吸引住了。 桌旁坐着三名男子,正热烈地交谈着。 正是三人小组——冷笑锋、王勇、三峰。 这三人虽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但西门鹤一向以目光如炬着称,他不禁开始留意他们的言谈举止。 三人之间的交流似乎非常随意,仿佛是平日里在一起做活计的同僚,可西门鹤心中却闪过一丝疑虑。 他凝神观察,脑海中浮现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些人并不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般简单。 “怎么看都不太清楚……”他心中暗想。 以西门鹤的经验与眼力,他完全能够大致判断出这三人的实力水平,然而,越是观察,他越感到疑惑。 他始终觉得,这三人故意在隐藏实力,表现出的只是表象,绝非他们真正的功力所在。 这样的念头让他越发不安,脑海中开始推测他们的背景和来历。 之所以这样想,皆因一个原因。 ‘他们是临时员工,不是吗?’ 西门鹤忽然想到壁友之前随口提及的只言片语,心中的疑虑更重。 昆仑客栈中的一切,表面看来普通寻常,但自从他进来后,处处都透着一股诡秘与不凡,哪怕只是看似寻常的“临时工”,也让他不得不怀疑其背后是否有更深的隐情。 ‘不知道他们出身何门何派?’他心中暗自思忖。 这三人能如此巧妙地掩饰自身实力,绝不是寻常之辈,绝不可能有普通的过去。 就在此时,西门鹤无意中听到他们的对话。 “大哥,做这些不想做的事,真是累得腰都快断了。”王勇抱怨着,语气中透出一股疲惫。 “我也是,大哥,真是够呛。”三峰接道,神情懒散。 “我也一样,不过既然已经做了,就好好干吧。”冷笑锋说道,语气中带着无奈的妥协。 “是呀,既然已经干了,暂时也没有好去处,那就继续吧。”王勇叹了口气,似乎在勉强自己继续坚持。 听着他们如此说话,坐在一旁的老谷发出一声不满的舌音, “啧啧,平时不多锻炼,就做了这点事还喊累?” 每日送饭、收碗、擦桌这些事确实繁琐劳累,特别是对习惯江湖自由生活的人来说,更是难以忍受。 尽管“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句话涌到喉咙,可在老谷面前,三人却不敢说出口。 西门鹤静静地听着那三人的对话,忽然间,灵光一现,脑中思绪迅速连贯起来,仿佛拨开迷雾,真相渐渐清晰。 他心中恍然大悟:“啊,原来如此!” 他暗自点头,心中涌起一阵自鸣得意的满足感。 ‘从壁友这青年开始,看来这里的所有人都是醉仙老谷的徒弟!’ 他在心中默默思索着,越想越觉得自己推测得合情合理。 那些青年虽表面上只是普通的临时工,但他们抱怨的劳累,其实并非源自寻常的工作,而是严苛的武道训练。这种想法让他不禁对自己聪慧的推断感到几分得意。 ‘他们之所以如此疲惫,分明是因为长年累月在这隐秘客栈中进行严格的锻炼。’ 西门鹤此刻深信不疑,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 如今看来,那位早已退隐的醉仙前辈,并未真的销声匿迹,而是在这昆仑客栈中,暗中培养着一批年轻的继承者。 ‘或许是出于对后代的关心吧。’ 他轻叹一声,心中对这位隐秘高人的用心良苦产生了深深的敬意。 毕竟,江湖险恶,老一辈的高手总会担心自己的武道后继无人。 西门鹤忽然回想起先前老谷称壁友为“老友”时的语气,心中暗笑:‘或许那老家伙只是在开玩笑。醉仙前辈素来以风趣着称,喜欢戏弄他人,‘老友’的称呼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无论如何,西门鹤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构想的世界中,将一切都误解得合情合理,并且对此深信不疑。 他感到心满意足,仿佛已经揭开了昆仑客栈的全部秘密。 于是,他自得地将视线从三人的桌子移开,开始打量客栈中其他的角落。 这时,他的目光落到了另一个地方,那正是春三所坐的位置。 吧唧吧唧—— 春三正低头努力啃着手中的馒头,那模样与他平时冷峻的形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看着春三,西门鹤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喉间发出轻微的声响: “咕噜……” 每次看到春三,他总会情不自禁地感到一股莫名的胆怯。 即便如今他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但当时那场被春三一拳打断鼻梁的记忆,依旧深深地刻在他心底。 鼻梁隐隐作痛,让他再度陷入短暂的羞愧之中。 ‘西门鹤,你这可悲的家伙!’ 他在心中狠狠责备自己,‘在自己女儿面前竟如此丢人!’ 想到此处,他心底涌起一股自责与羞愧。 他堂堂西门世家的掌门,怎能在自己的后辈面前表现得如此怯懦? 由于对春三的畏惧,他感到自己此刻显得狼狈不堪,甚至连话都说不出口。 西门鹤越想越觉得自己看起来实在是太不争气了,心中的懊恼不断加剧。 他短暂地将目光在西门雪和春三之间来回扫视。 女儿正在专注吃饭,根本没有注意到父亲的窘境,而春三依旧专注于眼前的馒头。 看着这一对截然不同却又奇妙和谐的组合,西门鹤忽然心生一计。 ‘他们俩简直是天作之合!’ 西门鹤心中暗自激动,春三不仅是他见过的最具男子气概的人,更是醉仙老谷的高徒,无论是实力还是个性,都是江湖中罕见的杰出人物。 这样的男人,正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女婿人选。 ‘好,趁此机会邀请他过来共进晚餐吧。’ 西门鹤心中迅速做出决定, ‘如果能拉近关系,说不定春三还会对雪儿心生好感。’ 他暗自盘算,认为凭借自己的勇气,或许能为女儿带来一段奇妙的缘分。如果事情如他预想般顺利,或许未来的西门世家会迎来一位非凡的女婿! 想到此处,西门鹤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心情激动得难以自制。 他站起身,鼓起勇气朝春三走去,再也不是方才那副懦弱的模样。 “喂!” 他一声低喝,原本想要保持冷静和礼貌,但由于过于紧张和激动,嗓门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几分。 “……?” 被粗暴的叫住,春三的动作一顿,慢慢抬起头来,目光冷冷地瞪着他。那双眼睛深邃如渊,仿佛隐藏着无法探测的危险气息。 西门鹤瞬间感到心头一震,被春三的冷冽目光锁定,他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脑海。 ‘糟了……’ 他心中暗叫不好,但此刻已经没有退路。 他拼命压下心中的恐惧,努力平复那狂跳不已的心脏,告诉自己:‘不能在未来的女婿面前表现得如此懦弱!’ “哎!你怎么就知道吃馒头?” 西门鹤本是想以一个轻松的开场白来缓解气氛,但话一出口,语气中的尴尬与紧张却难以掩饰。 他心中盘算,想着是否能拉近与春三的距离,趁此机会笼络这个年轻人,为未来奠定良好的关系基础。 然而,不料春三闻言,眉头一皱,神情骤然冷峻,仿佛被激怒了一般。 “你现在是在挑衅我吗?” 他低吼出声,声音如同寒风过境,直逼得西门鹤心中一震。 “……” 西门鹤面对春三突如其来的怒意,一时语塞,心中感到一阵慌乱。 他原本以为自己精心设计的话题足以打动对方,没想到引来的竟是如此强烈的反应。 春三的低吼宛若一头猛兽的咆哮,竟将西门鹤吓得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他本能地想要解释,却因为惶恐和急切,话到嘴边却变得语无伦次: “那、那个,所以说别再吃那个馒头了,糯米……” 听到“糯米”二字,春三的脸色更加阴沉。 “糯米?!你叫谁糯米呢!” 他的声音冰冷如霜,眼神中露出一丝不悦,显然误解了西门鹤的意图。 砰! 话音未落,春三的拳头已经不带一丝犹豫地挥出,重重击中西门鹤的脸颊。 西门鹤只觉一阵剧痛袭来,鼻梁上的旧伤未愈,此刻又被猛然袭击,眼前一黑,险些站立不住。 “哦!” 西门鹤痛呼出声,手忙脚乱地摸索着想要扶住什么,然而全身的力气似乎在刹那间被抽空,只剩下满脑袋金星转来转去。 “唔唔!不是的,别再……” 他想要解释,却被疼痛所阻,只能含混不清地求饶。 “好了,刚才没用力,不用装痛了。”春三冷冷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瞬间,第二拳直奔西门鹤的腹部而来! 砰! 西门鹤顿时感到腹内疼痛难耐,忍不住弯下腰去,咳嗽不已。 “咳咳,太胡闹了……” “竟然还骂个不停。” 春三冷哼一声,不待对方再反驳,第三拳已再次毫不留情地挥向西门鹤的面门。 西门鹤心中万分沮丧,‘不是的,是想叫你一起吃糯米腌酸辣子丸这菜的!’ 他心中苦叫,但这句话却卡在喉咙,无法说出。因为就在此时,春三的第三拳已然来临。 砰! 这一次拳头重重地击中他的脸上,西门鹤只觉天旋地转,意识瞬间模糊。 扑通! 他整个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终于体力不支昏厥过去。 “父亲!” 一直在一旁吃饭的西门雪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惊失色,急忙跑过来摇晃父亲的身体。 她大声呼唤:“父亲,请振作一点!” 然而无论她如何呼喊,西门鹤依旧毫无反应,双目紧闭,“睡”得非常安稳。 看着鼻血直流的西门鹤,客栈里的冷笑锋、王勇、三峰等人心中无不震惊于春三的可怕威力。 而春三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座位,漫不经心地品味着手中的普通馒头,仿佛这一切都未曾发生。 吧唧吧唧。 他继续沉浸在自己的馒头世界里。 第106章 鼠潮来袭 在人迹罕至的深山中,天地间充斥着寂静,只有微风掠过林梢时发出低沉的呼啸声。 这里极少有行人经过,除了山中的野兽外,无人敢踏足此地。 然而,在这片险恶的丛林中,一名魁梧的男子正孤身穿行,脚步稳健,气息悠长,仿佛这无尽的山峦对他而言不过如庭院般平常。 他高大的身形在树林间显得尤为突出,足足比常人高出一个头,全身肌肉如同岩石般坚硬,胳膊粗壮如擎天柱。他那双肩膀宽阔得犹如山岳,隆起的肌肉几乎遮住了脖颈,仿佛是从洪荒中走出的巨人。 男子披着一整张巨大的熊皮,熊头盖住了他的头顶,皮毛厚重,从头到脚都将他裹住,显得异常强壮威猛。随风而动的熊皮让他看起来宛如上古战神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这位雄壮的男子就是兽王王巨龙,江湖中人闻其名便不寒而栗。 自幼与兽为伴的他,拥有与野兽沟通的天赋,能与世间百兽心意相通,甚至能控制它们为己所用。多年征战江湖,凭借这一独特本领,他以一己之力号令万兽,称霸一方。 而今天,王巨龙正在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一座隐藏在深山中的古老山洞。 王巨龙的脚步声沉稳而有力,踏在松软的山地上发出“嗒嗒”的响声。 渐渐地,他来到了山中那座神秘的山洞口。 这洞口隐于丛林深处,入口狭窄,黑暗如夜,仿佛一张巨兽的口器,等待猎物自行落入其中。 一般人到了这里,定然会犹豫不决,甚至掉头离去,但王巨龙面无惧色,眼神中流露出的是绝对的自信与从容。 他抬脚走进洞中,刹那间,四周黑暗无边,只有他沉重的脚步声在洞穴中回荡。 刚走几步,忽然间,黑暗的空间中闪烁起无数双幽绿的眼睛,这些眼睛在黑暗中一瞬即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灵,死死盯住闯入者。 但王巨龙对此毫不在意,依旧步履沉稳,继续向洞穴深处前行,神态自若。洞中的阴风吹拂在他厚实的熊皮上,发出猎猎作响的声音,与他的脚步声交织成一片。 随着他的前行,洞中一股异样的骚动开始显现,成百上千只老鼠从四周的阴暗角落涌了出来。 吱吱吱! 那些老鼠体型硕大,皮毛乌黑,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它们像潮水般涌动,爬满了洞穴的每一个角落,吱吱作响,发出刺耳的叫声,仿佛在宣告着洞穴的主权。 然而,这些鼠群虽声势浩大,却没有一只敢靠近王巨龙的脚边,所有的老鼠都保持着一段小心翼翼的距离,似乎对他有着本能的畏惧。 王巨龙停下脚步,双眼微眯,凝视着前方,他低沉的嗓音在洞穴中回荡开来: “鼠王。” 他只简短地唤了一声。 片刻之后,洞中原本躁动的鼠群忽然间像受了某种号令一般,迅速退到了两旁。 吱吱!吱吱吱! 随着鼠群的分散,一只与众不同的巨鼠从鼠潮中缓缓走出。 那只巨鼠体型庞大,几乎有小野猪一般大小,浑身皮毛光亮,眼中射出蓝色的寒光,锋利的门牙仿佛两柄短剑般,令人望而生畏。 这只老鼠,正是这座山洞中的王者——鼠王。 鼠王抬起头,直视着王巨龙,那双冰冷的蓝色眼睛透出几分灵性,仿佛能够听懂王巨龙的每一个字。 它站在那里,浑身散发出强烈的威压,四周的鼠群在它面前一动不敢动,仿佛在等待它的命令。 王巨龙微微一笑,开口道:“我来找你,是因为有一件重要的事交给你办。”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威严,像是君主在召见自己的臣仆。 鼠王依旧一动不动,蓝光闪烁的眼睛紧紧盯着王巨龙。 “地点是在昆仑山半山腰的昆仑客栈。我给你五天时间,监视进出那里的所有人,然后回来报告。” 王巨龙语气冷峻,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鼠王听罢,眼中蓝光闪动,似乎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微微低下了头,准备执行命令。 然而,王巨龙的声音再次响起:“记住,如果失败了,你就会像那些家伙一样,进到我的肚子里!” 他的话中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显然是不达目的便不罢休。 吱吱吱! 周围的老鼠群忽然躁动起来,激烈地叫喊着,似乎是因为鼠王受到威胁感到愤怒。 然而,鼠王依旧冷静,它冰冷的目光扫过鼠群,原本嘈杂的洞穴瞬间恢复了寂静。 鼠王很清楚,眼前这个人类的可怕之处远远超过了它的鼠群。这位兽王的恐怖威名早已传遍山林,过去有无数灵物因拒绝他的命令而惨遭杀害,堆积如山的尸体足以证明他的手段。 鼠王可不会犯那种愚蠢的错误。 于是,鼠王低下头,将头贴在地上,仿佛在向王巨龙表示臣服。 就在它的头微微上下摆动时,洞穴中忽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地面开始微微颤动,随后,周围的土地竟然开始坍塌,露出一个个漆黑深邃的洞口。 吱吱吱吱! 鼠王率先钻入地洞,成百上千只老鼠紧随其后,迅速消失在洞穴深处,不留一丝踪迹。 洞中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散落的石屑和破土的痕迹。 王巨龙看着这一幕,微微点头,露出一丝冷笑,自言自语道: “现在,只需要悠闲地睡觉等待就可以了。” 说罢,他随意地找了一个角落,将巨大的熊皮一裹,仿佛瞬间与黑暗融为一体。 随即,他便闭上眼睛,心无旁骛地进入了沉睡,仿佛那成百上千的老鼠与紧张的气氛从未存在过一般。 山洞内,兽王王巨龙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悠长而平稳,而他那庞大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愈发深不可测。 * * * “哎呀!” 啪! 陈小熙轻声惊呼,一阵声响随之伴出,只闻“啪!”地一声,似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立刻引起了壁友的注意,他疑惑地转头寻声望去,只见陈小熙站在一旁,手中握着一把扫帚,眉头紧锁。 “怎么了?”壁友关切地问道。 “今天我已经打死了不下十只老鼠了。” 陈小熙皱着眉回答,语气中透出几分无奈与不解。 “……?” 壁友闻言,心中一时感到疑惑,老鼠本是寻常之物,何至于引她如此烦恼? 然而,随着他的目光转向客栈的一角,十几具老鼠的尸体赫然入目,方才明了她话中之意。 壁友心中一动,联想到今天白日里似乎的确见到不少老鼠, “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他沉声问道,欲一探究竟。 “没有。”陈小熙摇了摇头,面带担忧,“平常季节交替时才偶尔见一两只,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多……” 正当两人疑虑重重之际,三名男子从客栈的另一头快步跑了过来,他们听闻异状,特地前来探查。 为首的王勇开口道:“我们来帮忙!抓这些老鼠是我们的专长,以前也抓过不少。” 陈小熙见状,感到些许宽慰:“真的吗?” 王勇拍了拍胸脯,表示信心满满:“当然,相信我们!” “那就麻烦你们了。”陈小熙略带感激地点头,面对如此突发状况,自然多一份人手便多一分胜算。 “好的!”王勇和他的同伴愉快地应道。 于是,陈小熙和三名男子开始分头行动,在客栈中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捕鼠行动。 砰! 吱!吱吱! 随着一声闷响,接着是尖锐的吱吱叫声打破宁静,纷乱扑腾中,到处是急速穿梭的鼠影。 然而,随着行动的进行,他们发现问题远超想象。 起初,大家并未察觉有何异状,但经过仔细搜寻后,他们才惊觉捕捉到的老鼠数量远超预期。 “我已经超过五十只了。”王勇擦去额头的汗水,喘息着说道。 “我也抓了四十二只。”三峰附和道,表情中尽是错愕。 “怎么会有这么多老鼠?”陈小熙皱起眉头,心中充满不安与疑惑。 不仅仅是客栈内部,外面的地面上也不断有老鼠穿梭而过,仿佛一场鼠疫正在蔓延。 众人面面相觑,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微微有些僵硬。墙壁的隐蔽角落,桌椅的缝隙间,满目所及,皆有鼠影。 壁友凝视着这些如此密集涌现的老鼠,脑海中飞速翻腾着各种可能性。 他皱着眉陷入沉思,突然间,他似是发现了什么,脸色一变,不及细说,身影便如一阵风般消失于众人视线之外,直奔客栈外而去。 “什、什么?” 大家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被他的动作带走了注意力,纷纷紧随其后,心中不免对他莫名的举动产生好奇。 到达外面,他们见到让人瞠目结舌的场面——壁友半个身子竟然埋在泥土之中。 仔细看去,他是弯下身子,将手笔直地探入地下,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毫不停滞。 突然,大地震颤,如同上演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戏。 簌簌簌! 伴随着泥土翻腾,一个巨大的黑影被他从土地中缓缓拖拽了出来。 ‘啊?!’围观者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 “什、什么?是鼹鼠吗?”王勇讶异道。 “不,那是只老鼠!”三峰也是目瞪口呆,目光死死锁在那巨物上。 “什么?那是只老鼠?和野猪一样大?” 大家虽然不敢置信,却被事实逼得无法反驳。 这不是野猪,更不是鸭脖,而是一只货真价实的老鼠。 “看看它的样子,绝对是只老鼠。”陈小熙低声道,神情中掺杂了不可思议。 “这也太疯狂了!这家伙到底吃了什么才能长这么大?”王勇震惊地摇着头。 众人被面前景象惊呆了。无论如何努力,也难以理解这种异常的源由。巨鼠散发出的压迫感让人心生畏惧,几乎不敢再踏进一步。 而壁友却神色不改,紧紧抓着巨鼠的尾巴,毫无惧色地静观这一庞然大物。 就在此刻,一件更加惊骇的事情发生了。 不知那些老鼠藏身何处,突然间从四面八方犹如潮水般涌出,狂奔而来,竟带着一股无可阻挡的气势如山崩地裂般袭向众人。 数量竟有成百上千只,前赴后继,仿佛无穷无尽。 “啊!鼠潮来了!” 第107章 鼠王之死 那黑压压的鼠潮如同汹涌的海浪,奔腾而来,带着一股无可阻挡的气势。那小小的身躯汇聚在一起,却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仿佛是从地狱中涌出的恶魔,带着死亡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狂奔而来的老鼠们,前赴后继,仿佛无穷无尽。 它们的眼睛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如同燃烧的火焰,让人胆寒。它们的牙齿锋利如刀,仿佛能咬碎一切。它们的毛发杂乱而肮脏,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那股气味如同腐臭的味道,让人作呕。那鼠潮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席卷而来,所到之处,一切都被淹没。 还不仅仅如此。 那只巨鼠原本打算钻入地底逃脱时,因为被壁友抓住了尾巴而不能得逞。 它竭力扭动着肥胖的身子,试图摆脱壁友的控制。它两个黑色的眼珠滴溜溜乱转,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放弃了逃走,瞬间,它的动作突然变得异常迅捷,像一道黑色闪电般猛地转身,凶狠地朝壁友扑了过来。 它那粗壮如成人手臂般的锋利门齿闪着寒光,速度之快,如风似电。加之本来巨鼠与壁友之间的距离就很近,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完全来不及反应。 嗖! 巨鼠如离弦之箭弹射而来,直扑壁友胸口,锋利的门牙近在咫尺。它那红光闪烁的眼睛中透出嗜血的疯狂,似乎一旦得手,便要将眼前这个人撕成碎片。 然而,壁友岂是等闲之辈? 千钧一发之际,他的手忽然快如闪电般动了起来。 就在那巨鼠的獠牙即将触碰到他的衣襟时,他那原本抓着鼠尾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一甩! 砰! 巨鼠的巨大身体如同炮弹一般,被他甩向地面。只听一声巨响,鼠躯狠狠砸在地上,地面甚至震颤了一下。那巨大的冲击力让地面都出现了一个大坑,尘土飞扬。 “噗!” 巨鼠那庞大的脑袋重重撞击地面,只是一瞬间,便发出沉闷的“噗!”的一声。 巨鼠的头骨应声碎裂,红白之物四溅开来,巨鼠庞大的身躯抽搐了几下,终于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上。 一击毙命! 吱吱吱! 周围的老鼠见状,顿时一阵骚动。 吱吱乱叫声此起彼伏,仿佛发出惊惶的呼喊。几万只老鼠原本是奔涌而来的洪流,此刻却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慑,纷纷调转方向,四散而逃。 人们眼见这景象,一个个呆若木鸡,只能愣愣地注视着这一场单方面的碾压,震撼之余更是无话可说。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这个可以吃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春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漫不经心地看着那巨鼠的尸体,脸上带着好奇之色。 陈小熙愣了一下,随即差点昏厥过去,惊呼道:“你要吃老鼠吗?!” “原来这就是老鼠?”春三微微皱眉,神情中透着认真,“那为什么不能吃呢?” “当然不能!”陈小熙赶紧答道,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为什么?”春三一脸茫然,显然不明白其中缘由。 “那是因为……”陈小熙稍微停顿了一下,语气郑重,“太恶心了!” 虽然其他原因也有,但最重要的是这一点。 “和上次那只野猪看起来也没什么区别嘛。”春三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么说也没毛病。 由于这只巨鼠体型巨大,远远超出人们对老鼠的认知,因此若非亲眼所见,很难将它与寻常老鼠联系起来。 这时,冷笑锋忽然从一旁疾步跑来,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我也可以一起吃吗?”他语气激动得有些颤抖。 “……?” 陈小熙与壁友面面相觑,不明白冷笑锋为何对老鼠如此热切。 然而,事情的发展显然没有停止的迹象。 紧接着,王勇和三峰也赶了过来,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瞬间达成了某种默契。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也想吃,拜托了!” 他们的眼神中充斥着一股兴奋。 众人一头雾水,不明白这几人为何如此执着于这巨鼠的尸体。 他们这样做只有一个原因: ‘看这体型,肯定是灵物!不论是内丹还是肉,只要吃了,就立刻能增加内力,迅速提升武功修为!’ 这种想法充斥在他们的脑海中。 对于冷笑锋几人而言,这是天大的机缘,谁也不愿错过。 壁友看着他们,神情淡然,微微一笑:“随便你们。” 冷笑锋顿时大喜过望:“谢谢!” 他立刻转向春三,讨好地说道:“我们会好好烤这家伙的。请交给我们吧!” 春三本就不擅烹饪,闻言便点了点头:“好。” “立刻生火!生火!”冷笑锋兴奋地大喊,仿佛生怕这灵物突然消失一般。 王勇和三峰也如打了鸡血般,满怀干劲地开始四处搜集柴火,准备烤这只巨鼠。 很快,火堆燃起,熊熊火焰映红了众人的脸庞。 他们将那巨大的鼠王架在火上,慢慢转动,不多时,巨鼠的皮肉逐渐被烤得金黄焦脆,香气四溢。虽说这是巨鼠,但散发出来的香味却丝毫不逊色于烤全羊。 “这味道……真香!”冷笑锋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片刻后,巨鼠终于烤好,春三、冷笑锋、王勇和三峰几人迫不及待地分而食之,大快朵颐。 * * * “……!” 心中一惊,兽王王巨龙从梦中骤然惊醒。 睁开眼的刹那,周围的黑暗依旧无边无际,山洞中寂静得仿佛连一丝风声也听不见。然而,他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震惊与困惑。 “怎么可能……”他低声喃喃自语,声音中透出无法置信。 让他如此震惊的,只有一个原因。 王巨龙自幼与百兽为伴,体内仿佛流淌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使他能够与野兽建立起一种超越普通人理解的联系。随着他与这些灵物相处的时间愈长,灵魂上的共鸣也越发强烈。 而在这些灵物中,鼠王无疑是与他联系最深、最紧密的存在之一。 因此,他能瞬间感知到—— 鼠王,死了。 “鼠王……竟然死了?” 王巨龙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连他自己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鼠王乃他最信任的灵物之一,聪明谨慎,行事一丝不苟,几乎不可能犯下致命的错误。 论机警、狡诈,鼠王是他所认识的所有灵物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它从不轻敌,行动迅捷且隐秘,几乎没有失手过。 然而,如今,这只最谨慎的灵物竟然会死去? “是大意了吗?”王巨龙冷静下来,暗自思索。 鼠王的任务是去侦查昆仑客栈的动静。 按理说,那个不起眼的客栈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也许鼠王正是因为轻视了这个任务,才在执行时出了差错。毕竟连最灵敏的猴子有时也会从树上摔下来,何况鼠王。 他沉默片刻,眉头微皱,“事情变得麻烦了……” 像老鼠这样既能隐秘潜伏、又擅长侦查的动物,并不多见。 鼠王一死,原本精心布置的策略瞬间瓦解。 王巨龙一向行事周密,不容半点失误,但如今却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遇到了阻碍。 然而,王巨龙并非轻易放弃的人。 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名字,最终,他的眼神渐渐坚定下来。 在他认识的灵物中,最值得信赖的存在。 “对啊,若交给它,一定没问题。”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 念及此处,他再不迟疑,身影一闪,便如疾风般消失在了黑暗的洞穴中。山洞中只留下一阵细微的回音,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王巨龙的速度快如鬼魅,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险峻的悬崖下。 眼前这座悬崖高耸入云,绝壁陡峭,普通人甚至连攀爬的念头都不敢有。 然而,他却脚尖轻点,身形如燕,一跃而上,片刻间便已越过悬崖,抵达了山顶。 这里,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天地。 山顶平坦,一侧由巨石构成的天然屏障,仿佛上天赐予的堡垒。在这荒凉之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杀气与野兽的气息。 此处,正是虎群的领地。 虎群的存在让这片山顶如同禁地,凡人决不敢轻易踏足。而王巨龙目光冷峻,丝毫不见畏惧之色,仿佛这里是他早已熟悉的老巢。 “吼!” 王巨龙的脚步刚一踏入虎群的领地,周围便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咆哮声。 他身形一出现,虎群的目光瞬间变得凶狠而警觉,四周的老虎纷纷露出獠牙,发出威胁的低吼。它们的身躯在黑暗中隐隐若现,眼中泛着嗜血的光芒。 然而,这种敌意在王巨龙的面前持续了不过片刻,便迅速转变为小心翼翼的畏惧。它们开始低下头,谨慎地观察着王巨龙的动静,仿佛在面对某种不可战胜的力量。 王巨龙见状,微微一笑,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果然,和那些愚蠢的老鼠不同。” 随着他一步步向前,虎群缓缓退开,终于,四只巨虎挡在了他的面前。 这些巨虎的体型远超常见的老虎,每一只都足有两人高,威武无比,肌肉隆起,虎啸声震天动地。 “去叫虎王。”王巨龙淡淡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四只巨虎彼此对视一眼,似乎在交换着某种默契。片刻后,其中一只巨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洞口深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只见,一只体型比其他巨虎还要庞大的老虎缓缓现身。 它的身形宛如一座小山,步伐稳健而霸气,巨大的爪子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便是虎王——万虎之王。 它的灰黑底色皮毛上绘着神秘的黑色条纹,眼中闪烁着狂暴的光芒,那是不可一世的王者气息,足以震慑周围的一切生灵。 虎王站定,俯视着王巨龙,眼中流露出一丝警惕和忌惮。它的体型过于庞大,即便王巨龙身高魁梧,在它面前也显得如同一个孩童。 王巨龙抬头看着它,脸上依旧保持着淡然的微笑:“你打算一直这样在上面俯视我吗?” 听到这句话,虎王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随即,一幕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发生了——虎王的身体忽然被一层淡淡的迷雾覆盖,雾气缭绕间,它那巨大的身躯竟然开始迅速缩小。 不过片刻工夫,虎王的体型已缩小至仅比一只狼稍大。 这时,王巨龙再次开口,语气平静中透着一丝凝重:“鼠王死了。” 第108章 万虎之王 “……!” 听闻此言,虎王的眼神顿时一变,寒光闪烁。 它盯着王巨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巨大的身躯微微颤动。身旁的大虎们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均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显然,这个消息对它们也极为震撼。 尽管虎王统御百虎,力量无匹,但它深知,鼠王绝非容易被击败的生灵。 对于它们来说,鼠王虽然力量不如虎族,但它的聪明与机敏却无兽能及,这也是鼠王在灵物中脱颖而出的原因。它行事一向谨慎,从不冒险,狡猾如狐。它在兽界中常以智谋着称,能够避开危险,伺机而动。 如今,它竟然死去了,这着实让虎王感到匪夷所思。 “目标是昆仑山的昆仑客栈。”王巨龙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打破了沉寂。 他的目光如利刃般直视虎王,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独自前去,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然后回来向我报告。” 王巨龙的指示简洁明确,但字字如千斤重压,让虎王不敢有丝毫懈怠。 作为万虎之王,虎王的力量无与伦比,速度与凶猛更是无人能敌。然而,虎王所统领的其他老虎们,虽然力量强大,但却没有虎王那般灵活的身体变化能力。若带领这些老虎同行,只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因此,这次的任务只能是它独自执行。 虎王缓缓低下头,表示明白了任务。 它那双凶狠的眼睛依旧闪烁着野兽的狂暴,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它知道,王巨龙绝不会容忍任何失败。 “记住,不想落得和那家伙一样的下场,就不要耍花样。”王巨龙的语气忽然一沉,声音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说话间,王巨龙抬起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自己肩头披着的熊皮。 这张熊皮毛色浓密,威武霸气,似乎还残留着当年的威风。而它的主人,正是曾与虎王争斗的熊王。 当年熊王不自量力,挑战王巨龙,最终惨败,甚至沦为他披在身上的战利品。这熊皮如今成了王巨龙的象征,也时刻提醒着虎王,若有差池,它的命运便会和熊王一样,被剥皮做成披挂,成为王巨龙的战利品。 虎王眼中掠过一丝寒光,隐隐透出怒意,但它深知与王巨龙抗衡的后果,因此很快将这丝怒火掩藏起来。它低下头,仿佛在示意服从,心中却更加谨慎。 嗖——! 王巨龙话音刚落,身形便如风般消失不见,连一丝踪迹也未留下。只剩虎王站在原地,身形巨大如山,目光沉冷。 * * * “谷老前辈,我有点事情想跟您请教。” 西门鹤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恭敬与不安,显然他对面前这位前辈心怀敬畏。 老谷眉头微挑,原本正在独自饮酒的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盯着西门鹤看了一会儿,随后竟爆发出一阵浑厚的笑声。 “哈哈哈。” 他那隆起的鼻子甚是引人注目,仿佛挂在面庞上的一座小山,使得他的整张脸显得格外荒诞。 “......” 西门鹤微微尴尬,虽然心中不悦,但面对如此德高望重的长者,他唯有默默忍耐,无法发作。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 片刻之后,老谷止住了笑声,他的神情恢复了淡然,语气平静地问道: “什么事?” 西门鹤见机会难得,立即收起心神,正色答道:“请您代为保管这个。” 说着,他伸出手,郑重地递上一件宝物。 老谷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审视那递到眼前的东西。目光中虽无太多波澜,但内心却略微起了一丝好奇。 “那是什么?” “霸王刀。” 西门鹤语速不快,三个字却如同千斤巨石,让人无法忽视。 这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十大奇宝之一,传说中能够撼动江湖风云的神器。多少英雄豪杰为之倾倒,也因此掀起过无数腥风血雨。 此刻,这样的至宝就这样安静地出现在老谷眼前。 出乎意料的是,老谷似乎对这传说中的宝刀不感兴趣,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后,便将视线移回了自己的酒杯,继续小酌起来,好像面前这件旷世奇宝不过是一件普通的铁器。 “你把我当成商人了吗?”老谷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淡漠,仿佛对这种交易不屑一顾。 西门鹤连忙摇头解释:“不是那样的。” “那为什么给我这个?”老谷不紧不慢地追问,话语中仿佛在考量着西门鹤的意图。 西门鹤面色凝重,深吸一口气,说道:“相信您也有所耳闻,在来这里之前,有人觊觎十大神兵,袭击了我们家族。对方手段匪夷所思,家族面临崩溃,多亏壁公子的帮助才得以渡过难关。” 老谷微微一怔,这消息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但他的面上却波澜不惊,显示出他一如既往的冷静。 “我刚刚收到家臣们的信件,说无论如何拷问,对方都不透露身份。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所有东西由我一人保管风险太大,所以想把这把刀……” “所以想把这个东西留在这里?” 老谷似乎已经猜到他的意图,不等他说完便直截了当地接过话。 西门鹤顺从地点头:“是的。” 他心中明白,守身龙鳞甲是西门世家的传家宝,但霸王刀却不是。 此刻,他最希望的是把这柄刀放在一个安全且不易引起注意的地方,以此牵制那些暗中窥伺家族的神秘敌人。 他的目光投向了这里——昆仑客栈。 在西门鹤看来,这里是囊括了醉仙及其弟子的一方乐土,隐藏着无与伦比的实力。 仅凭壁友与春三两人的身手已足以让人心生忌惮,更何况还有醉仙坐镇此地。这个念头一出,瞬间让他倍感安心,这里似乎是存放霸王刀的最安全地方。 “把它放在昆仑客栈,我会安心许多。可以帮忙保管吗?”西门鹤语气中带着恳切,显然他早已将老谷视为可信赖的庇护者。 “为什么问我?”老谷的问话似乎在提醒西门鹤,真正能决策的人另有其人。 “那该问谁……”西门鹤心中不解。 老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一侧。西门鹤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壁友正静静地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西门鹤心中一动,明白了他的暗示,于是快步走向壁友,语气中充满请求: “请帮忙保管这个,拜托了。” 壁友早已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内心也明了西门世家当前的困境。 他知道,若是接受这柄霸王刀,日后必定会带来无数麻烦。然而,视而不见置之不理也非他所愿。毕竟那群神秘敌人的失败,与自己的出手密不可分。 “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吧?”壁友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关切。 西门鹤摇摇头,勉强笑道:“我也是生日礼物收到的,您不用太有负担。” 壁友沉思片刻,终于点头:“那就交给春三吧。” “给、给春三公子吗?”西门鹤有些意外。 “对。”壁友点了点头,确认道。 壁友心中早有打算,自己已有佩剑‘无极’,若再持霸王刀未免有些多余,倒不如交给身旁没有武器的春三来保管。 此时,不知何时已走近的春三,满脸好奇地盯着那柄传说中的霸王刀。 “……这东西你能保管吗?” 西门鹤小心翼翼地询问春三,由于此前的遭遇,他心中难免有些犹疑。 “让我带着这个?”春三指着霸王刀,眼中闪烁着不情愿。 坦白说,他对这把刀并无太多兴趣,反而觉得这样一件巨大的铁疙瘩恐怕是个累赘,携带不便。 然而,看起来这种情况下,不接受好像不行。壁友坚定的目光让他无法轻易拒绝。 “好吧,那就先这样吧。” 春三终于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同意了,把霸王刀背在了身上,心中暗暗盘算,倘若将来觉得麻烦,大不了偷偷扔掉就行了。 然而,壁友接下来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春三无奈地改变了自己的主意。 “丢掉的话,你就死定了。”壁友语气虽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 春三无言以对,只能咽下心中的抱怨。 要是不保管也就罢了,但在接过这份重托之后,不论多么麻烦,他决心将此事做好,这是壁友的原则。 对此一无所知的春三,只能对自己的轻率决定深感后悔。 无论如何,那一直被帝尊觊觎的霸王刀,现如今成了春三的随身武器。 第109章 大快朵颐 昆仑山,自古以来就是群雄逐鹿、灵物栖息的神秘之地,然而,虎王与昆仑山的渊源,却远比寻常人能想象的更加深厚。 正是在这里,虎王曾经历过一场生死存亡的惨烈战斗,对手,正是同样凶悍的蜘蛛王。 那一战,至今仍在虎王的记忆中如同噩梦般挥之不去。 月黑风高之夜,昆仑山上空云层厚重,仿佛预示着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即将展开。 虎王在那时正值壮年,凶猛无比,所向披靡,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等待他的会是蜘蛛王——一个身怀剧毒的强大对手。 两兽在山巅相遇,无需多言,便已刀兵相见,生死对决就此拉开帷幕。那一夜,整整一个通宵,昆仑山巅上风声呼啸,血雨腥风,山林中响彻着怒吼与咆哮,地面震颤不已,似乎大地都在这场殊死搏斗中颤抖。 这一战,虎王与蜘蛛王拼尽了所有的力量。虎王依仗天生的力量与速度,几度将蜘蛛王逼入绝境,而蜘蛛王则以其诡异的毒液和灵活的身法频频反击。 两者难分难解,战况激烈至极,最后,双方几乎同时倒下,筋疲力尽。 然而,结局却不尽如虎王所愿。 蜘蛛王虽然受了重伤,但它的体质极为特殊,受伤后的毒液反而在短时间内为它提供了恢复的机会。而虎王不同,他虽骁勇善战,但蜘蛛王的毒液无孔不入,已悄然渗透进他的血脉之中。那毒素无比剧烈,慢慢侵蚀着他的生命力,直至他感到自己再无力抵抗。 虎王意识到,自己已濒临死亡的边缘。 那场战斗之后,他拖着重伤之躯,孤零零地在昆仑山中游荡,竭尽全力想要驱散那无孔不入的毒素。但他越是挣扎,越发感到力量的流失,毒液的侵袭已如附骨之疽,无可避免。 时光在痛苦中流逝,最终,虎王再也无法支撑,倒在昆仑山的一处峭壁下,奄奄一息。 他望着灰暗的天际,心中无数次感到死亡正在逼近。就在他几乎放弃生的希望时,命运却给了他一次转机。 就在那一刻,他遇到了两位陌生的过路人。 其中一位是中年道士,身穿灰白道袍,气质清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另一位则是他的弟子,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眼中透着好奇与热忱。 “哇,师父!您快看,这么大的一只老虎!”少年惊讶地指着倒在地上的虎王。 中年道士看了虎王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哈哈,确实是不小,竟然像房屋一样巨大,看来是个灵物啊。” 少年走近一步,细细打量后又说道:“不过,它好像受了重伤。”话语中带着一丝怜悯。 中年道士蹲下身,轻轻抚摸虎王的身体,瞬间察觉到他体内的异样:“是中毒了啊。” 道士神情严肃起来,他显然已经明白了虎王的处境。 见此情景,道士毫不犹豫地运转内力,掌心贴在虎王身上,慢慢将毒素从他体内逼出。同时,他们为虚弱的虎王提供了食物,悉心照料。 日复一日,虎王渐渐恢复了生机,多亏了这两人的帮助,虎王最终得以死里逃生。 从那以后,虎王对这两位道士心存感激,铭记于心。 然而,他的内心却始终未能释怀,因为那一战中他败给了蜘蛛王。那份屈辱与不甘深深埋藏在他的心底,成为了他修炼的动力。于是,虎王离开了众虎,选择在昆仑山隐居,潜心修炼,如同武林中的高手闭关修行一般,不问岁月流逝。 光阴荏苒,日月更替,虎王一心钻研,不知不觉间,时光匆匆而过。 当他终于从修炼中回过神时,才发觉已过去了许多年,那两位曾救他性命的道士,早已故去。然而,虎王始终未忘记他们对他的恩情,每当回想起那个少年和他的师父,心中总是充满了感慨与怀念。 然而,眼下不是沉浸在情感中的时刻。 此刻,虎王站在昆仑山巅,望着远方,他心中涌起了久违的战意。 这片天地,正是蜘蛛王的地盘。多年前未能分出胜负的战斗,今日终于到了重新了结的时候。 “是时候了。”虎王喃喃自语,目光坚定,体内蓄积的力量早已让他自信满满。 多年修炼带来的力量,让他确信自己如今已经超越了当年的自己,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败。 他回忆起蜘蛛王的巢穴所在,随即脚下发力,向山巅疾驰而去,速度快得令人难以置信。 沙沙沙! 虎王以惊人的速度攀登山峰,他的身姿矫健如风,双爪轻轻一跃便跨过巨石,辗转腾挪,几个跳跃便已经越出数百丈之远。 随着他接近蜘蛛王的巢穴,空气中的气息变得越来越紧张,仿佛大战即将来临。 然而,当虎王最终抵达蜘蛛王的巢穴时,眼前的景象却令他震惊不已。 只见蜘蛛王的头颅已被生生撕裂,破碎的头颅滚落在地,周围散落着蓝色的体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而更诡异的是,蜘蛛王的身体已经不翼而飞。 地上满是厮杀的痕迹,蛛网四处破碎,显然这里不久前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战斗。 “怎么可能……”虎王心中一震,蜘蛛王是他所了解的最强大、最难对付的灵物之一,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表明蜘蛛王已被彻底击败。 能将如此强大的存在置于死地,必定是更加可怕的恐怖存在。 正在他思索之际,地面上蛛王体液留下的痕迹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些体液的痕迹尚未干涸,表明这一切发生在不久之前。有人,或者某种灵物,曾经经过此地。 虎王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唰唰! 他迅速做出决定,身体一缩,瞬间将体型缩小到极致。体型越小,能发挥的力量就越少,但行动却更加灵活,正适合追踪与侦查。 此刻,虎王的体型已如一只狐狸般大小,外观上甚至更像一只普通的猫。这样的小体型让他在山林中行踪隐匿,几乎不会被任何灵物察觉。 嗖——! 体型缩小后的虎王速度极快,瞬间跃起,顺着蛛王体液的痕迹迅速追踪而去。 * * * 咚! 当春三将那庞然大物的尸体重重放在地上时,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这巨大的蜘蛛尸体吸引住了。 冷笑锋、王勇和三峰三人目瞪口呆,甚至连嘴巴都合不拢,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这是真的!”冷笑锋惊叹出声,声音因震惊而有些颤抖。 “你竟真的抓住了人面蜘蛛……”王勇接过话,语气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 那人面蜘蛛是传说中的恐怖至极的生物,身躯巨大远超人类,面目狰狞,且行踪诡秘,极少有人能见到它的真容,更别提活着抓到它。 没错,春三此刻放在地上的,正是那没有头颅的人面蜘蛛的尸体! “难道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春三抬起眼,语气淡然,神情中带着一丝不屑,仿佛抓住这种可怕的灵物根本不值得一提。 三人愣在原地,仍然无法相信眼前所见之物。他们原以为春三不过是在夸口,毕竟,谁会相信世上真的存在这种恐怖的人面蜘蛛?更别说有人能抓住它了。 然而,眼前的事实让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春三的实力。 那巨大的蜘蛛躺在地上,身躯散发出阵阵恶臭,仿佛它的毒液仍然在空气中弥漫。 即使没有了腿,这蜘蛛的躯干也远超一个成人大小,触目惊心。 若说这不是传说中的人面蜘蛛,那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与之相比? 三峰忍不住走上前,仔细打量着那庞大的尸体,皱着眉头问道:“不过,怎么头没有了?” 春三耸了耸肩,淡然回答:“掉下来了,太恶心了,就扔掉了。” 语气中满是不屑,似乎那头颅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那倒无所谓,真正重要的是。 - “大哥,内丹不见了。”王勇忽然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和困惑。 - “什么?”冷笑锋猛地转过头,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他们三人早就打听到,人面蜘蛛的内丹乃是稀世珍宝,若能吞服,足以让一个武者瞬间提升数十年的内力。 因此,当得知春三抓住了一只人面蜘蛛后,他们既震惊又激动,立即策划如何从他手中获取这具尸体。 就在不久前,春三与他们一起烤食了一只被他打死的鼠王,那只鼠王同样是一只罕见的灵物。 当时,他们都感受到了内力瞬间暴增的惊人体验。 虽然为了不让春三发现内丹的存在,那鼠王的内丹被他们故意混入肉中,与春三一同分食,所以每个人分到的量不多,比预期小了一些,但每人依然增加了近十年的功力。 正是因为这次的经历,得知春三抓住了人面蜘蛛后,他们迫不及待地说服他将尸体带来,希望能够再度借此机会提升内力。 幸运的是,这具蜘蛛尸体虽然已死去几天,但可能因为它体内的剧毒,周围的猛兽根本不敢靠近,尸体保持完好,灵物的体液甚至尚未完全凝固。 春三盯着那巨大的蜘蛛尸体,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丑东西真的那么好吃吗?” 他再次询问,似乎对人面蜘蛛是否真如三人所说的那般美味产生了怀疑。 “是、是的。”冷笑锋连忙点头,声音有些颤抖。 实际上,他们对味道如何一无所知,只不过这是他们为了引诱春三带回尸体而设计的圈套。总之,只要让春三相信这是美食,就足以说服他。 “看起来可不像,不过你们先烤烤看吧。”春三轻描淡写地说道,显然对这只巨大的蜘蛛尸体并不太感兴趣。 “……好的。”三峰勉强答应,眼角余光不时瞥向那尸体,心中急切地想要找到内丹的下落。 然而,面对春三,他不敢直接询问,只得迂回试探:“对了,春三公子?” “嗯?”春三抬头,眉头微挑,显然没意识到三峰的意图。 “能说说你是怎么抓到这家伙的吗?”三峰故作轻松地问道,试图从侧面打听到内丹的下落。 “怎么抓的?”春三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语气中充满了不屑:“跟平常一样,只三拳就打死了。” 他语气淡然,仿佛那人面蜘蛛不过是寻常之物,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三人心中一惊,原以为春三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抓住这头恐怖的灵物,没想到在他口中竟如此轻描淡写,不禁对春三的实力更加忌惮。 “是、是这样啊。” 第110章 机智如猫 “停下,再问下去要暴露了。” 王勇侧过头,用低沉的声音传音入密,提醒着一旁的三峰。 他们三人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三峰微微点头,决定暂时不再多问。 “不管怎样,只要吃肉就能有好处。”冷笑锋低声说道。 几人心中各自盘算,这人面蜘蛛的肉或许还能提升他们的功力。于是,他们便不再耽搁,赶忙拾起柴火,生火开始烤那巨大的人面蜘蛛。 就在他们忙碌之际,一个隐秘的身影静静地藏匿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目光灼灼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这个身影,正是虎王。 “……!” 虎王目不转睛地看着春三与他的伙伴们,那些人正在烤的,正是蜘蛛王的尸体。 不,更令虎王震惊的是,那个看起来并不特别的人类,竟然仅仅用三下就击败了强大无比的蜘蛛王。 要知道,蜘蛛王可是昆仑山中赫赫有名的灵物,虎王曾与之大战,最后却不得不狼狈而逃。而今,这个人竟能轻易将其击杀,足见其实力之恐怖。 虎王心中警铃大作,立刻决定不再继续探查客栈的动静。 毕竟,保命要紧。他虽然自信能战胜蜘蛛王,但自忖绝不是眼前青年的对手。稍有不慎,他也可能步了蜘蛛王的后尘,成为这些人类的下一个目标。 就当虎王转身准备悄然离去之际—— 突然! 一道凌厉的气息陡然间锁定住他,令他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抬头望去,就见到刚才一直在观察的那个男人,此刻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正是春三。 “……。” 一时间,虎王与春三对视,空气仿佛凝固。 “这是什么?”春三皱眉,喃喃自语。 虎王心下骇然,正准备借机迅速逃遁,却被春三一步靠近,一把准确地扣住了他的后颈。 啪。 虎王只觉全身如遭雷击,所有的力量似乎都被这一按抽走,再也动弹不得。 春三随即将虎王提起,像拎着一只猫般走向冷笑锋等人。 “咦?这家伙是什么?”三峰看着被春三带回来、无力挣扎的虎王,惊讶地问。 “不知道,”春三随意地耸了耸肩,“看到他在附近晃悠,就带过来了。” 王勇仔细观察了一番,疑惑道:“看起来像老虎?不过,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小的老虎吗?” 确实,虎王此刻的体型与普通老虎相比小了许多。 但三峰目光炯炯,细细打量后却充满笃定地说道:“你看,那漂亮的条纹,分明是老虎的花纹!” 众人细看之下,果然虎王身上的斑纹如同最精致的画作,令人忍不住心生赞叹。 “确实是。”冷笑锋也点头附和,“再加上它的毛色和外形,都非同一般。” 他们开始怀疑,难道这是…… “灵物?!” 冷笑锋、王勇和三峰同时脱口而出,彼此面面相觑,眼神逐渐炙热起来。 与此同时,被他们围在中央的虎王,观察着这些人类的对话与表情,愈发胆战心惊,脸色越来越凝重。他本想趁机逃跑,但不知为何,一旦被春三抓住后颈,他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根本无法挣脱。 “春三大人,看样子这家伙也是灵物。”冷笑锋笑道,眼中满是期待。 “灵物?”春三眉头微皱,似乎不太明白其中的意义。 “是的。”三峰连忙解释,“而且一定是个虎灵。你知道,灵物的味道与普通动物截然不同,美味至极。咱们不如把这只小虎也一起烤了吧。” “……。”春三听他们这么一说,不禁犹豫片起来。 虎王目光投向远处已经被烤得金黄的蜘蛛王尸体。他略微偏头,又看到一旁遗留的鼠骨与鼠皮,显然是他们之前所说的鼠王的残骸。 此时,虎王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冷汗,胸中警兆如山呼海啸。 “尤其是据说虎灵物的味道更是顶级无比!”冷笑锋继续胡吹乱侃,极力怂恿。 “是吗?”听到这充满诱惑的描述,春三的眼神也不禁熠熠生辉,嘴角浮现出一丝兴奋的笑意。 虎王惊恐地注视着面前这些人,心中焦急万分,若不设法脱离,片刻后必将落入几人口腹。 慢慢地,一声细如蚊呐的声音从虎王口中传出,像是一阵微风拂过耳畔。那声音带着一丝恐惧与无奈。 “啊呜,啊呜。” 嗯? 这声奇异的叫声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微微一愣,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虎王。 出乎意料的叫声让众人一时之间感到无比震惊,这声音明显不同于老虎的威猛咆哮,反而显得无力而拖沓,如同是某种细小宠物在撒娇。 “这、这不是老虎吗?”三峰困惑地问道,疑云密布心头。 “声音起来像是猫叫呢?”王勇亦是狐疑不已,细细打量着眼前瘦小的身影。 然而,此时的冷笑锋目光却闪烁不定,心中有些不甘,脱口辩驳道: “猫?哼!别开玩笑了。哪有猫这样叫!猫的叫声通常比这个尖锐,还带点鼻音!” 他口气中带着一丝不服,显然不愿意就此放弃灵物的幻想。冷笑锋始终怀抱着虎王是某种灵物的期盼,因此略显急切地宣告自己的判断。 然而,仿佛是为了印证他所说的,再次发出声音的是虎王,此刻他心中更是慌张,只得竭力模仿小猫的叫声。 “嗷呜呜呜。” “……。” 这声低吟,带着些许鼻音,犹如一只被捉住的小猫在无力叫喊,让在场的众人陷入沉思。 “这看起来的确像是猫的叫声,”三峰摸了摸下巴,缓缓说道,“还带着鼻音。” “……不!不是!”冷笑锋仍不想承认,焦急地说道,“猫是可爱与撒娇的象征,不可能长得这么凶狠!” 然而,就在此时,冷笑锋的话音未落,虎王突然做出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仰面倒下,开始露出柔软的肚皮,用爪子在空中无辜地挥舞。 唰!唰! 看着眼前这一幕,众人无不愣住,只见虎王在地上打转,动作间竟流露出一丝撒娇之态。 “……。” 这一连串的动作,分明是猫向人撒娇时的习惯。见此情形,王勇和三峰不禁哑然失笑。 “确实是猫呢。”王勇无奈地叹道,语气中带着些许失落。 “哎呀!见鬼!”冷笑锋失望地喊道,心中对灵物的期望瞬间化为泡影。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终于接受了现实。 此时虎王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安心的神情,长吁了一口气。 “呼。” 虎王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暗暗庆幸自己的机智与果断。 * * * “感谢盛情款待。” 面对西门鹤的道别,陈小熙微微躬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尴尬。 她这样尴尬地笑,是因为西门鹤的脸实在有些难以直视。 尤其是那红肿的鼻子和肿得发青的眼眶,分外显眼,令人不禁怀疑他在此地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款待”。 他那一只眼睛肿得像颗熟透的李子,青黑一片,简直像是有人故意“过度款待”的结果,令人哭笑不得。 小熙显然也为眼前这一幕感到尴尬,毕竟,西门鹤的模样实在难以与“好客”二字联系在一起。 “您太客气了,欢迎下次再来。”陈小熙尽量保持镇定,语气依旧温和,虽然内心中对“再来”的期待并不太高。 站在西门鹤身旁的西门雪显然也意识到了父亲的狼狈模样,眉头微蹙,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挂着尴尬之色。 她向陈小熙和周围的众人致意后,低声说道:“下次一定再来。” 陈小熙虽然心中有些许不安,但还是礼貌回应:“好的,请务必再来。” 她话虽如此,心里却想着:“希望下次他能平安些离开……” “父亲,我们快走吧。”西门雪轻轻扯了扯西门鹤的衣袖,急切地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太丢脸了,别被其他人瞧见。” 西门鹤闻言,原本打算再说两句场面话,可听到女儿的提醒,脸色涨红,一时间无言以对,只能低下头,避免被更多人瞧见他这副狼狈模样。 “……好吧。” 西门鹤无奈点头,低着头匆匆离去。西门雪也赶忙跟上,两人一起迅速消失在昆仑山的密林中。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另一边,春三、冷笑锋、王勇和三峰四人结伴走来,正巧与陈小熙相遇。 “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 陈小熙看着他们,语气中透着几分责备,随即她想起之前他们提过要去烤一只巨大老鼠的事,忍不住问道: “你们不是说要去烤巨大老鼠吗?怎么过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回来?” 王勇则连忙解释道:“对不起,我们在路上抓了点别的东西来吃,所以迟了。” 陈小熙见他们并无异样,心中的担忧也稍微放下,随手摆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我也只是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才问的。” 她话音刚落,目光忽然被春三手中的东西吸引住了。 “哎?那是……”她睁大了眼睛,目光中满是惊讶与疑惑。 陈小熙的话音刚落,春三便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她。 正是一只小动物—— “猫。” “猫?”陈小熙接过那小小的动物,眼神却越发困惑起来, “猫、猫?可是,这猫怎么看上去更像老虎……” 她的目光扫过那小动物,见它体型虽小,却有着与虎类似的条纹与凶猛的外表,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怀疑。 她不由得抬头看向春三,眼中充满了疑惑。 虎王立即感受到了如山般的压力,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与不安。它连忙轻轻发出了一声细弱的叫声。 “嗷呜~” 声音轻柔,带着些许无力,与猛虎的咆哮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经过几次模仿和调整,这声音听起来已经相当自然了,若非事先知情,恐怕没有人会再认为这是只老虎。 陈小熙看着眼前这只看似“无害”的小猫,不禁感到一阵好笑:“果然是猫啊,声音这么可怜。” 虎王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第111章 亲自出手 “哇!真的是猫呢?哎哟,真漂亮。” 陈小熙见到这只乖巧的小猫,不禁发出由衷的赞叹之声,随即小心翼翼地将虎王抱起。 虎王在她怀中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四肢僵硬,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似乎正在努力适应突如其来的变化。 不过,这种不知所措的表情只持续了片刻,因为他的鼻尖突然抽动了一下,注意到了某个让他眼睛微微颤抖的存在。 他的目光投注在不远处的壁友身上,同时那熟悉的气息让他的脑海中迅速翻腾起过往的回忆。 “咦?小猫,你怎么了?” 陈小熙察觉到了怀中小猫的异样,轻轻拍了拍虎王的背,语气中满是关切,而壁友也只是默默望着虎王,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我在哪儿见过吗?”壁友皱眉自语,努力回想,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纷飞。 总觉得这只猫有些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可是,自己已经闭关超过百年,按理说不可能还有熟识之人或者动物活在世上,他心中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然而,这并非是壁友的误会。 虎王方才的颤抖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恰恰是因为激动。 动物在辨识和记忆时,比起视觉来说,更依赖于嗅觉。 因此,无论时隔多久,即便那人的容貌已有所改变,它们仍然能够凭借气味找寻到记忆中的身影。 而对虎王来说,眼前的气味再熟悉不过。 多年前,他曾在与蜘蛛王的血战中重伤,命悬一线,是两位道士拯救了他的性命。 “尝尝这个吧。” 记忆中,一位年轻的道士递给他食物,又连续两天两夜不眠不休地照料着奄奄一息的自己。 而今,那位早已长大的年轻道士,就这样出现在虎王面前,时间与岁月将这段记忆不断沉淀,直到此刻重见天日。 * * * 远在另一边,王巨龙眉头紧锁,凝神思索。 他坐在桌前,纤尘不染的桌面上,却布满了他焦急的影子。 今日,正好是第十四天。 近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虎王不仅没能按约定来找他,就连一点消息也没有流出。 王巨龙心中明白,虎王并没有死。 若虎王真的遇难,他断然不会没有察觉。就像几日前鼠王遭遇不测那样,当时他心生警觉,而今对虎王却无此感应。 如此看来,虎王的杳无音信,背后必定潜藏玄机, “看来只能亲自去看看了。” 他低声自语,心中已有计较。 “什么?您要亲自去?” 房中一人突然出声,是十二支门的总管吴达。他的惊讶声打断了王巨龙的思绪,语气中透出几分冒失。 虽然吴达身为总管,但他的外貌与气质更近似一位流寇山贼。 论实力和其他方面才能,他都不算出众。门中其他门徒虽略逊于他,但两相比较,不过是半斤八两。 然而,十二支门之所以能名声在外,全赖于王巨龙自身的过人实力,还有他那驾驭兽类的非凡能力。 “这样不会太过危险吗?”吴达干涩地笑着,自以为聪明地提醒道。 他所担心的并非王巨龙的安危,而是对手的安危。 王巨龙每次出动必定雷霆万钧,还没等探出委托的信息,对手就已死无全尸,导致委托任务失败。 确实,王巨龙在过去也曾亲自执行任务,结果每每如此,事情便总是不了了之。 他火爆的脾气常在情况尚未探明时便一意孤行,结果惹出各类意外,自此之后,他多数情况下不再亲力亲为。 这些年,王巨龙习惯倚仗兽类的眼与耳,无论是搜集情报还是对敌,皆是事半功倍。 可是这次,若非事态紧急,他绝不会亲自出手。如今形势迫人,王巨龙知道,他必须亲自出马一探究竟。 自从鼠王死后,虎王也一直音信全无,整个局势变得越发扑朔迷离。王巨龙明白,事情已经变得非常严重,他的计划甚至可能已经崩溃。 “别啰嗦,等我的消息。”王巨龙冷冷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吴达站在一旁,刚想抱怨几句,随口道:“我倒是无所谓,只要工资准时发放就行。我就担心像上次那样,任务失败后,又耽误发工资……” 话音未落,吴达忽然意识到不对,眼角瞥见王巨龙那寒如冰刃的目光正紧盯着他,浑身一颤,话到嘴边硬生生止住。 江湖上谁不知王巨龙的脾气,稍有不顺便拳脚相加。 虽然吴达自认自己是个能说会道的角色,但此刻也明白自己说错了话,稍有不慎便可能遭遇不测。 王巨龙心中蹭的燃起一阵怒火,他本想一拳打在吴达那多嘴的脸上,可转念一想,手下可用的人越来越少,尤其像吴达这样还算得上听话的,若是因为这一拳把他打死,那又得重新找人接替。 过去的经验告诉他,很多人宁可离去,也不愿再承受他的暴脾气。 想到这里,王巨龙压抑住了内心的冲动,长长吸了一口气,冷声说道:“呼,我走了。” 吴达偷偷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慢走。这次请务必收敛脾气。” 他语气虽带几分调侃,但更多的是小心翼翼的提醒。 毕竟,谁都知道王巨龙脾气的火爆,他每次亲自出手,都难免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知道了。” 王巨龙冷冷回应,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吴达眼前。 * * * “吱呀——” 客栈的大门缓缓被推开,三道身影走了进来。 进来的是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旁边跟着一个看上去约莫三十出头的男人,最后是一名少年。 “欢迎光临!” 陈小熙站在柜台后,恭敬地打招呼。她打量着三人,心中暗自揣测他们的来历。 那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显得有些局促,勉强开口:“那个……我听说这里可以免费用餐……” 陈小熙闻言,顿时露出一丝歉意,摇了摇头说道:“抱歉,那段时间已经结束了。” 男人听到这话,脸色有些失望,连忙低下头,转身看向身边的少年,语气温和地说:“已经结束了。” 少年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失落的神色,低垂着头。 他本就是坚持要来这个地方,心中满怀期待,如今知道免费用餐的时机已过,心里不免有些懊恼,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两位长辈白跑一趟。 然而,就在这时,厨房那侧忽然传来一声低沉而稳重的声音:“确实免费。”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从厨房那头走出来的人正是壁友。 他缓缓走出,眼神温和,目光落在少年身上,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啊?大叔!” 少年显然有些诧异,认出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正是壁友。于他而言,壁友不仅是曾经救过他的人,更是他心中仰慕的榜样。 他犹豫着是否该主动上前打招呼。正当他踌躇不定之时,壁友已经主动向他走了过来。 “来了啊。” 壁友微笑着,轻轻抚摸少年的头,神态如同长辈般亲切随和。 那一抹温和的笑容,让原本紧张的少年关武平顿时放松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眼中多了一丝亲切。 站在关武平身边的男人低头致意,礼貌地说道:“您好,我是关武平的父亲,关昌。” 壁友轻轻颔首:“我是壁友。” 第112章 视若无睹 关昌从关武平那里听说了有关壁友的事情。 正因为壁友的仗义出手,那些来家里捣乱的赤炎堂的匪徒们再也没敢来闹事。 当然,他并不认为壁友灭掉了赤炎堂,但无论如何,他也想表达一份感谢之情。 “听说您在我母亲生病时给予了帮助,真的非常感谢。”关昌言辞诚恳的说道,言语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壁友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 “别在意。来,请坐下,慢慢挑些想吃的东西。我们不收钱,所以不用担心价格。” 听到这话,关昌的母亲连忙低下头说道: “哎哟,不用了不用了。当时您就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感谢还来不及,我们怎么还被能白吃呢,这太不应该了。” “不,我和武平有约,不必拘束。”壁友坚持说道。 关昌摇了摇头。 “不行,我母亲说得对。虽然我是听了武平的话才来的,但并不是为了免费吃饭,而是为了表达我们的谢意。所以请允许我们付费用餐,否则我们反而不安。” 壁友本想说些什么,但最终选择了放弃。 如关昌所说,他确实不需要用其他的话让他们感到不适。 “好的,那就慢慢挑吧。”壁友将菜单递给了他们。 “好的。”几人接过菜单,认真的看了起来。 听到他们的对话,在场的大部分昆仑客栈的人都猜到事情的大概。 这肯定是壁友曾经派发传单的时候帮助了这一家,对方为表示感恩,特意前来。 “我吃素面就行。”老太太看了一眼菜单,便轻声说道。 “母亲,您别这样,再点些好吃的吧。我这个儿子可是赚了不少钱。” “不,我就觉得素面最好。”老太太坚持道。 关昌知道母亲是为了省钱才故意这么说,心里颇感到一丝酸楚。 这时,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关武平忽然开口道: “那我就点板栗炖鸡、小米粉蒸肉,还有炒蘑菇。” “哎呀,点这么多?吃不了的。”老太太嗔怪道。 对于惊讶的奶奶,关武平笑着回答: “我饿了奶奶,好不容易来一趟,多尝几个菜吧。” “再饿也要适量点餐啊。”老太太仍然觉得太过破费。 关武平点的量足够两个成年男子吃。 “我自己吃不完的话,就和奶奶一起吃嘛。”武平嘴角一咧,笑着说道。 关昌看出关武平是故意这么点的,微微一笑。 “是啊,母亲。我也饿了,就照武平的话,先多点些,大家一起吃吧。” 老太太自然懂得儿子和孙子的用心。 看着如此为自己着想的儿子和孙子,她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好吧,明白了,那就听你们的吧。” “点这几个菜,再加一盘饺子,谢谢。”关昌一边将菜单递给陈小熙,一边补充道。 接到订单的陈小熙笑着答应: “好的!请稍等,马上就好!” 看到这一家子的温馨,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由自主地挂上了开心的笑容。 就在这时—— 砰! 一声巨响打破了客栈内的和谐氛围,仿佛一道惊雷,刺破了沉静的午后。 众人耳边嗡鸣未止,惊愕之间,听到几声重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嗒嗒嗒”,每一步都似乎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 猛然间,客栈的门被一脚踹开,门板竟险些脱离门框,门外站着一位体型巨大、全身肌肉虬结的人影。 他头上戴着野兽皮,背后斜插着两把巨大的武器,像是两片巨大的羽翼。阳光斜照进来,笼罩住他,让他的身形愈发显得魁梧高大。 无论是人还是兽,这不速之客的恐怖外貌使得客栈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如同骤然降临的寒冬。 谁也无法确切分辨此人是人是鬼,那野兽皮下的脸庞带着如铁般坚硬的冷峻。 武平奶奶、关昌和武平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紧张与戒备。 昆仑客栈的其他人见状,纷纷从桌旁站起,神情变得凝重严肃,气氛仿佛凝结成冰。 来者正是‘野兽天王’王巨龙,他的出现使得整个场子里的气氛沉重如山。 他“砰”地一声推开昆仑客栈的大门。王巨龙不由得被迎面而来的几道犀利的目光盯着,那些目光如芒刺在背,让他不禁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 王巨龙心中暗自疑惑,即便连他自己也意识到自己是以极为粗暴的方式闯入,但并未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实在搞不明白为何众人都用如此复杂的神情盯着自己。 他带着浓浓的疑惑,目光在屋内快速扫视一圈,试图寻找他此行的真正目标。 终于,他的视线停驻在角落里的一只小兽身上,心中一颤,脱口而出: “虎王!” 原来,在他进入客栈之前,原打算不动声色地从暗处观察,谁知他那敏锐的感知力瞬间便捕捉到虎王的存在,一时间好奇心难以自抑,竟不由自主地鲁莽闯来。 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虎王和王巨龙之间竟未能顺畅地交流。 这并不仅仅由于紧张的气氛。此刻的虎王虽无大碍,但他回忆起自己曾在与蜘蛛王的大战中受伤,几经磨难,被两个道士所救的往事,而这也是第一次再度遇见那久违的救命恩人。一时沉浸在往日种种回忆中,难以自已,并没有理会破门而入的王巨龙。 急性子的王巨龙对此感到无比烦躁,他强自按捺心中的不耐。 ‘竟然胆敢对我视而不见,等会完成委托后,连你一起解决掉!’ “欢迎光临,请这边坐。” 陈小熙依旧恪守礼仪,面带微笑地招呼道,试图化解这尴尬紧张的氛围。 王巨龙闻言,眉头微皱,心下不悦,嗤之以鼻道: “哼!你以为我来你这个破客栈是为了吃个饭?” 他那粗犷无比的外貌和庞大魁伟的身躯再加上那如雷般的吼声,无不显得格外具有威胁性,震得人心神不宁。 就在这时,一名男子挺身而出,走上前来,挡在陈小熙和王巨龙之间,脸上毫无惧色,质问道: “不吃饭,那你来干嘛?” 王巨龙低下头,注视着这个在自己面前理直气壮发问的小伙子,阴沉的双眼中透出一丝不耐: “这些蝼蚁还真是麻烦。” 心头闪过这样的念头,但他并未过多理会。他只需要在完成委托后,将这群人统统杀光。 他随即开口说道:“听着,所有人,全都过来我这边。” 客栈内的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王巨龙生性急躁,又岂会浪费时间去细致地监视以打探情报? 他习惯了不假思索便以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凭借自己碾压的实力,立见成效。 接着,他毫不犹豫命令道:“然后把你们的身份信息写下来。如果乖乖配合,就不会有人受伤。” 片刻的沉默后,依旧无人回应。 甚至,有个看起来像个流浪汉的老人还出言嘲笑了他,带着几分江湖人的不屑与轻慢。 “这家伙在胡说些什么?” 向来一声令下,谁敢不从的王巨龙,今天先是被一个毛头小子拦住质问,又被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当众嘲笑。 他从未遇到这种情形,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这些人,是不是集体发疯了?!” 第113章 巨王双月 ‘千万忍住,千万忍住,事情结束后,一定要把这群蝼蚁都统统杀光、撕成碎皮!’ 王巨龙正在拼命克制自己,竭力压制住内心如滔天巨浪般翻滚的怒火。 过去,他曾不止一次因无法控制自己的暴躁本性,亲自出马却杀掉了原本应当活捉的目标,导致精心策划的行动一再功亏一篑。 每每想起那些错失良机的往事,王巨龙心中总是充满懊悔与愤懑。这次行动之前,他暗下决心不再重蹈覆辙,所以他这次努力压抑自己的性子。 然而,眼前的情况实在是过于极端,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面前这些人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让他心中的怒火沸腾激荡,犹如火山般即将爆发。 他咬牙切齿地说:“从现在开始,我数到三。在此期间,所有人都要从座位上起来到我面前。如果不来,后果自负。——一。” 他的声音如同雷鸣般震响,在整个客栈内回荡,霸气与威胁交织,让人无不心生寒意。 这时,有三个人站了起来,正是关武平、关昌和武平的奶奶。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惧。但他们刚要动身,便被老谷按回了座位。 老谷神情从容,轻声道:“没事的,请大家安心坐着。” 关昌疑惑不解地低声问道:“可是……” 王巨龙怒声又道: “二。” 此时,春三目光炯炯地望向壁友,询问道: “可以让我来处理他吗?” 壁友爽快地笑着点头,“好,交给你了。” 原本他打算亲自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但转念一想厨房仍有许多事要忙,便将此事交由春三处理,还不忘提醒一句, “别下手太重。” “好。”春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即迎了上去。 “三!” 王巨龙一声怒吼,声如奔雷,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怒意如同汹涌的浪潮,瞬间攀升到了极点。强大无比的恐怖气息从他身上肆虐开来,如同狂暴的风暴,席卷四周。空气仿佛都被这股气息所压迫,发出阵阵呜咽之声。 砰! 随着王巨龙最后的警告,一声沉重的撞击声在客栈内响起,在众人耳边炸开,让人心头猛地一震。 咣当! 被打飞出客栈外的人竟然是王巨龙本人。 只见他庞大的身躯被春三一记重拳如撕裂长空般,硬生生轰出门外! 只见他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狂风卷起的巨石,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他的身体与地面撞击的瞬间,尘土飞扬,仿佛一场小型的沙尘暴。 众人瞠目结舌,只见春三的拳头出手如电,准确无比地击中王巨龙,将其巨大身形轻松击飞。 “哦哟?真耐打嘛。” 春三轻松转动肩膀,朝门外走去,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而在客栈内冷笑锋等人,则在心里默默为这个鲁莽无知的家伙祈祷。对春三的身手,他们早已心知肚明。 “呃!” 被重击弹出客栈的王巨龙单膝跪地,强行稳住身形。他的脸色苍白,嘴角挂着一丝血迹,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不甘。他低头望向自己的胸口,赫然发现一个清晰可见的拳印。那是足以让人心悸的强大冲击。 他心下一凛,自己原本以外功傲视群雄,修炼至今已及‘筑筋山岳身甲’的大成境界。那‘筑筋山岳身甲’乃是一门极其高深的外家功法,修炼者需以特殊的法门锤炼自身筋骨,使其如同山岳般坚固。修炼此功法之人,身体坚如磐石,肌肤如同钢铁铸就,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每一寸肌肉都蕴含着巨大的力量,仿佛能够承受千钧之力。修炼至大成,身体坚如磐石,甚至可以做到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然而,刚才对方的拳头竟轻易刺破他的防御,打得他气血翻滚,简直匪夷所思。 若非因为他常年服用各种灵物的内丹,内力大幅增强,这一击恐怕已让他重伤伏地。 “真令人吃惊。在这种地方竟然有如此强者。” 自从获得了“野兽天王”的外号以来,他还从未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这不禁让他心中升起一股难以遏止的战意。 正当王巨龙收拾心神之际,春三已面带微笑从容走至他面前。 啪! 春三一记响亮的耳光掴在王巨龙脸上,声音清脆响亮。 “咳!” 王巨龙闷哼一声,喉咙中气血翻涌,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口鲜血。 “还远远不够。别装可怜,起来。” 春三冷冷道,手上一把抓住王巨龙的脖子,竟轻而易举地将他的庞大身躯提了起来。 然而这一次,王巨龙不会再束手待毙。 他双臂猛然发力,犹如两条巨蛇般疯狂缠绕住春三的手臂。 那双臂如同灵蛇舞动,迅速而有力。他的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双手紧紧地抓住春三的手臂,如同铁钳一般,让人难以挣脱。 呼—— 王巨龙奋起神勇,将全身力量贯注于拳头之上,砰砰砰! 连续十二次猛烈击打在抓着他脖子的春三的手臂上,他本就以力量见长,这一连串的迅猛攻击迅疾异常,让人难以招架。 春三只觉自己的手臂瞬间失去了力气,不由自主地松开手。 就在“咦?”的一瞬间,王巨龙身形如魅影般一闪,已经从春三的手中挣脱,迅速撤退数丈之远,脚下轻点,险险站稳。 他微微喘息,额上渗出细汗,显然之前那一瞬的挣扎已耗费了不少体力。 春三微微皱眉,伸手轻抚自己的手臂,只觉手臂一阵麻木,他不禁疑惑地问: “你干了什么?”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解,刚才那股劲力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无疑让他感到颇为好奇。 面对春三的质问,王巨龙仍然保持沉默,没有作出任何回答,只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仿佛在期待春三的身体会出现某种惊人的反应。 然而,他所期待的事情并未发生。 相反,春三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神情, “好痛呀。” 他低声喃喃,语气却是冷冽如冰。 “……” 王巨龙心中暗自疑惑,痛? 他原本所施展的绝技乃是以爆发内劲于敌人体内,令骨骼寸断血肉横飞,甚至无法寻得全尸的恐怖拳法。 那拳法刚猛至极,每一拳打出,都携带着千钧之力。内劲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在拳势的引导下,疯狂地涌入敌人的身体。一旦击中,那强大的内劲便会在敌人体内肆意破坏,如同狂暴的猛兽,将敌人的骨骼一寸寸地折断,血肉一片片地撕裂。那场景惨不忍睹,让人胆寒。 岂知对方竟然毫发无损,仅仅是露出一丝痛楚之色。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王巨龙心下一沉,自语中带着难以置信。 他的内心已经开始迅速分析:“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未免太夸张了吧也……” 然而王巨龙还未将这疑问思虑完全,便见春三的气势骤然变化。 呼啊—— 一声长啸,春三全身的气势突然爆发,刹那间杀气直冲云霄,四周弥漫的魔气仿佛凝聚成实质,铺天盖地而来,让人感到窒息难忍。 “……是魔教中人吗?” 王巨龙暗自心惊。 他自问闯荡江湖多年,却从未见过有人能释放如此恐怖的魔气。 在这瞬间,他立即意识到,眼前之人不仅仅是一般的魔教教徒,而必定是惊世骇俗的大魔头。 唰。 王巨龙毫不迟疑地抽出背后的两柄战斧,那是他苦心锻造、用以睥睨江湖的‘巨王双月’,短柄巨刃,造型奇特,锋芒毕露,巨刃宽阔而锋利,闪烁着寒芒,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王霸之气。 “没想到这把武器也有实战的一天。”他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屈的战意。 王巨龙向来以外功着称,凭借‘筑筋山岳身甲’和‘破天十二连环击’便赢得了“野兽天王”的封号,是黑道四天王之一。 然而,随着他不断吸取灵物内丹,内力日益增强,却感到金刚之体和无敌连击已无法充分驾驭愈加浑厚的内力。 因此,他历尽艰辛,终于获得这不世出的神兵‘巨王双月’及其配套绝技——‘地狱狂天斧流’。修炼此斧法之人,需有无比强大的内力作为根基,以刚猛无俦的气势和狂暴至极的力量为特点。每一次挥斧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仿佛能引动地狱的力量,那强大的力量,足以开山裂石,碾压一切。 王巨龙运起全身内力,将海量的内力灌注于双斧之中,那内力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入斧身。刹那间,巨王双月流出血色气流,笼罩了斧身乃至他的双手,红光夺目。 “什么?难道是罡气?!\"王勇闻言不禁失声叫道。 远处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而身旁的冷笑锋则面露不屑,哂笑道: “哼!罡气?那是骗人的。这傻大个怎么可能真的修炼出那种东西。” “确实也是。罡气高手怎么可能闲着没事一个人跑到这客栈里来闹事呢?除非疯了。” 三峰附和着说道,语气中尽是怀疑与轻视。 “当然了。” 他们自以为是地得出结论,言语之间对王巨龙的实力虽有些许认可,却根本不信他能达到罡气的境界。 而听着他们的对话,王巨龙心底冷哼一声, “哼!愚蠢的家伙们。” 第114章 狂天煞气 ‘什么都不知道地胡言乱语真是可笑。’王巨龙暗暗冷笑,心中对那些低估自己的人不屑一顾。 纵然暂时落了下风,王巨龙心中已然蓄势待发,准备在这惊涛骇浪般的对峙中展现出他的真正威力。 所谓的罡气,乃是指体内真气纯净无杂,能够凝聚成形,外放于体外,形成足以致命的攻势。罡气一旦修炼至极致,便可化为无形杀机,气息之凝聚与密集程度越高,威力便越加惊人,犹如天神之怒。 被武林中誉为罡气之上的修炼境界,如御剑飞行,皆是以极高层次的真气运转为基础,最终使气息的密度超越了罡气,才能产生那种超凡入圣的现象。 而如今,王巨龙正释放出一股极其罕见的“狂天煞气”,这种罡气乃是他毕生苦练的绝技,只有达到化境层次,才能真正操控这种威力无匹的罡气。 虽然王巨龙此刻已将罡气运转至巅峰,但他的动作依旧丝毫不显得僵硬或迟缓。相反,他那庞大的身躯仿佛灵蛇般,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灵巧与千变万化。 只见他猛然发力,双斧如同两道闪电般携着摧枯拉朽之势劈向前方,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 砰砰砰! 罡气四溢,空气仿佛被撕裂开来,场中杀气弥漫。 然而,面对如此狂暴的攻势,春三依旧岿然不动,身形如山般矗立,丝毫未动,宛如定海神针般稳固。 呼呼—— 王巨龙的双斧激荡出血色罡气,罡气如旋风般席卷,血光冲天,直逼春三而去。斧锋过处,空气震颤,宛如一股天地间的毁灭之力正在凝聚。 轰隆! 罡气撞击之声犹如山崩地裂,震得整个客栈的墙壁都隐隐作响。以王巨龙为中心,狂风席卷而起,气流犹如猛兽咆哮,迅速在空中弥漫开来,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呼啸的狂风中,王巨龙并未停止,他双脚猛然一踏地,身躯旋转,斧势再变,狂天煞气自斧刃之上再次喷涌而出,狂猛的劲气如飓风般向四周扩散。 轰! 气流再度爆发,仿佛天地都为之动容。王巨龙的第二斧已经携着毁天灭地之势劈了上去,尚未散去的尘雾再次被震荡得四散纷飞。 一阵寂静之后,漫天的尘雾中,一个魁梧的身影缓缓走出。 踏踏踏。 正是王巨龙,他缓缓收回双斧,重新背在肩上,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得意洋洋地说道: “呵呵,见识了我的实力,也不算你枉活一回。下辈子记得夹着尾巴做人。” 王巨龙的自信言辞让一旁的冷笑锋、三峰、王勇等人神色微变,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虽说心中已有几分紧张,但也仅仅如此。 因为他们对王巨龙的实力并未有太多了解,虽然亲眼目睹了这狂暴的罡气,但他们并不知晓其深浅,仅觉得“有些吓人”。 然而,除了稍显惊愕之外,他们并不认为这等程度的攻击足以击败春三。 毕竟,他们确信春三的功力绝非寻常之辈可比,岂会轻易被击倒。 唯一露出凝重表情的,只有站在不远处的诸葛昭。他微微皱眉,目光闪烁,心中隐隐联想到一个名字—— “难道,传闻中的野兽天王王巨龙就是此人?” 诸葛世家在江湖中消息灵通,凭借王巨龙这独特的外貌和凌厉霸道的招式,他几乎可以确定,眼前之人正是黑道四天王之一的“野兽天王”。 然而,令他感到不解的是,四天王之一的王巨龙,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昆仑客栈?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春三……似乎已经被击败了? “不,不对。” 就在诸葛昭思索之际,他的目光忽然捕捉到了一丝异样,他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王巨龙见状,不由得心中一凛,暗暗疑惑: “这家伙是疯了吗?为何在这种时候还敢露出这样的笑容?” 他的话音未落,便察觉到身后有一股不安的气息猛然变得不同,仿佛有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正在悄然复苏,正是来自刚才刚才两次爆炸的地方。 “难,难道?” 王巨龙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敢置信的颤抖。 他心中翻涌着无法形容的震惊,即使是在武林中见惯了腥风血雨的他,此刻也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眼睛。当他缓缓转过头,眼中无法抑制地流露出震惊的光芒。 尘埃完全散去后,眼前的景象让他如坠冰窖—— “有点麻。” 平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话语甫落,露出身影的赫然是春三。 按理说早该化为齑粉的春三,此刻不但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丝伤痕。 甚至,连他脚下的地面也没有出现丝毫龟裂或损坏。 这意味着什么? “他竟用身体承受了那次冲击?” 王巨龙心中狂震,那可是他耗费三百年内力积蓄、精心施展的狂天煞气呀! 即便对方拥有同等深厚的内力,甚至展开护身罡气,也不可能毫发无损地接下这一击。 王巨龙自问,即使是外功至高境界的金刚不坏之体,也绝无可能在受到如此猛烈的攻击后安然无恙。这一反常情景,不仅使他震惊,更让他心生疑惑。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脑海中满是问号,尚未来得及细想,便见春三化作一道魅影,瞬息出现在他眼前。 “啊!” 王巨龙惊呼一声,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到对方淡然说道: “现在轮到我了。” 话音未落,已见一道拳影破空袭来。对方速度之快,招式之凌厉,让他根本无从招架。 砰! 闷响声中,春三的拳头宛如铁锤般嵌入王巨龙的腹部。 “哇!” 巨大的冲击使王巨龙的身体如虾米般弯曲,他只觉气血翻腾,却未及缓过神来,春三的攻势如怒涛般接踵而至。 紧接着,一记重拳夹带千钧之力击中他的面庞。 砰! “呃!” 王巨龙感到脸上一阵剧痛,再也无法保持平衡,被逼得步步后退。 真的是简单的拳击。 春三的攻击简单却极具威慑,即使他以往经历过无数强者的连环猛击,这些打击依旧比他所经历过的任何提高级别的拳法都更为猛烈坚硬。 轰! 面对春三那凌厉无比的拳劲,王巨龙已经毫无抵抗之力,拳拳到肉的感觉使他意识渐渐模糊。 但春三的拳头并未就此止住,狂风骤雨般的攻势持续不断。 啪啪!碰! “呃!”王巨龙疼痛难忍,内心惊恐万分:“够,够了……” “抱歉呢,原本只想打三十下,结果失手多打了一次。既然如此,那就凑个整,打三百下吧。” 春三的声音中不含丝毫戏谑,言词诚挚。 “……” 王巨龙心里叫苦不迭,原本以为对方是在故意嘲弄他,但事实并非如此。他说的话丝毫不带玩笑,完全是真心实意的。 若王巨龙不是既有外功又修内力,在两个领域中达至凡人难以企及的高峰,恐怕早已昏厥乃至丧命。 然而,也不知道他如此皮糙肉厚到底是福是祸。由于他同时在内外功上达到普通人难以企及的水平,因此他能比常人更久地保持清醒,不断忍受春三的打击,承受着超乎常人的痛苦。 砰! “哼,现、现在够……” 砰! “哇!我错了……” 砰! “啊!拜托……” 啪啪啪! “终于打完了。三百下!” 春三的话语中透出一丝满意。 “……” 沙沙,咚! 王巨龙那巨大的身躯无力地砸在了地上。 就这样,春三打完了凶猛的三百拳后才停了下来,而天底下以最抗揍着称的王巨龙,也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不幸中的万幸,这次春三没有数错。 若春三再失手多打了一拳,他铁定会完成三千下。 那么,即便是天下最耐打的王巨龙,恐怕也要见阎王去了。 第115章 沉重打击 “吃得真是过瘾。这么美味的食物我可是平生第一次享用。” 武平的奶奶紧紧握着陈小熙的双手,她满怀幸福地说道。 陈小熙微笑着回应她,眼中闪烁着喜悦:“您吃得满意就太好了。下次再来哦。” “好的。只要这老太婆还活着,每年我一定会光顾一次。” 奶奶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 站在旁边的赵玉京也笑了,看到比自己年长的老人如此开心,她的心中也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暖流, “那今后您岂不是要再来几十次。” 她打趣地说道。 “哎呀,那可不行。到时候我儿子可要遭殃了。” 奶奶故意装出一副忧虑的样子,但眼中却满是笑意。 赵玉京轻轻摇头,笑着说道:“别这么说。您儿子肯定希望您健康长寿。所以每年都得来才好。” “……谢谢你,真心谢谢你。” 奶奶不住地鞠躬表示感谢。 与此同时,略远的位置上,壁友和关昌也在谈话。 “教孩子识字怎么样?”壁友温和的声音传来。 “识字?”关昌微微一愣,但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确实忽视了武平已经到了读书识字的年纪了。 “是的。以后他肯定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但如果不识字,那可就麻烦了,不是吗?”壁友继续解释道。 面前的壁友尽管年轻,言语间却散发着长者的气度,让关昌不得不认真对待他的建议。 其实,他的想法也与壁友不谋而合。 虽然一直以来以没有机会为借口,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他们的经济条件已经有所好转。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关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愧疚。 “你能这么想实在太好了。如果没人教他识字,就把他送到我这来。”壁友诚挚地邀请道。 “多谢您的好意。村子里有个小学堂,我会把他送去那里学习。谢谢您的关心。”关昌婉言谢绝了壁友的好意。 他明白,虽然自己要一边挣钱,一边照顾关平奶奶,有些力不从心,但自己必须为孩子的未来负责,不能总是依赖他人。 壁友认同地点了点头。考虑到每天攀爬昆仑山对于关武平是件极其困难的事,他没有坚持,接受了关昌的决定。 “那么,我们就告辞了。”关昌拱手恭敬的说道。 “再见,大叔。哦不,哥哥。”关武平的声音中带着天真的调皮。 “哥哥……”壁友哑然失笑。 竟然对一个一百几十岁的人叫哥哥。他虽然百余岁,但外貌却如同青年,被一个孩子如此称呼,倒也的确有趣。 但是壁友并没有多说,只是抚摸着关武平的头,语气中充满了期许: “记住,心中要始终怀有志向。” “志向?什么是志向?”关武平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那是你今后生活中需要找寻的答案。”壁友轻轻一笑,淡然说道。 “好!我以后会好好的有志向的!” 虽然不完全理解其中的意义,但关武平爽快地答应了。他相信,只要记住这句话,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其中深意。 “那您慢走。” 陈小熙微笑着送别。 “好的,我们走了。” 关昌点头示意,然后转身离去。 “再来玩哦!”小熙挥手告别,声音中充满了期待。 “谢谢。我们一定会再来。”关昌几人回头挥手,身影渐渐远去。 在大家的欢送中,关武平一家乘兴而归,沿着昆仑山下了山。 * * * 在空地上昏迷了半天的熊一般的王巨龙,这时才渐渐恢复意识,睁开了沉重的眼皮。那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每抬起一分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挡住的视野渐渐明亮起来。 蓝天,明媚的阳光。 那阳光强烈而刺眼,仿佛无数根尖锐的针直直地扎向他的眼睛,让他不得不眯起双眼以适应这强烈的光线。 “呃……” 他低声呻吟,疼得厉害,似乎全身的骨头都已经断裂,关节扭曲间隐隐传来阵阵剧痛。头如同被大锤锤了一万锤,疼痛欲裂。身体仿佛被无数辆马车碾压过一般,每一寸肌肤都在痛苦地呻吟着。 一阵皱眉紧皱之后,王巨龙仿佛从梦中清醒,逐渐恢复了对现实的感知。 他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呼吸,逐渐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之前昏倒的那片客栈前的空地上。 随着意识的逐步清晰,他缓缓转动自己的头,慢慢的坐了起来,并试图判断自己此时的处境。 首先映入他视野的是那体型缩小后的虎王。 顺着虎王望去的方向,王巨龙慢慢转过视线,一阵声音传来。 “看样子这个附近已经没有灵物了。” 是春三的声音。 “真是遗憾啊,要是能多抓几头鼠王这样的灵物就好了。” 冷笑锋、王勇、三峰几人也不无遗憾地附和道。 春三再次在昆仑山周边搜寻了灵物,但一无所获。对此,冷笑锋、王勇、三峰都感到些许失望。 看着他们,王巨龙呆呆地坐着,心中翻腾如潮,面色如土。 虽然自己神志已经清醒,却仍无法从惊愕中恢复过来。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脑海中仿佛不断回放着早先那场惊魂的遭遇,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从未想象过会有如此强大的存在。 从他修习‘地狱狂天斧流’以来,他自信天下再无敌手…… 那 “地狱狂天斧流” 乃是一门极其霸道强横的武学,凭借着过人的毅力与天赋,他终于将这门武学修炼至大成之境。每一斧都携着开山裂石、摧枯拉朽的气势,至刚至猛,以一力破万法,无人能敌。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轻易地被人击败,而且还是被一个如此不起眼的青年。 他的世界观在那一刻彻底崩塌了,他曾经的自信与骄傲在瞬间化为乌有,那青年的强大实力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喂!” 突然,一声招呼蓦地响起。 “……” 虽然隐约听到有人喊他,但此时的王巨龙心乱如麻,思绪纷飞,那一声招呼在他的耳中变得模糊而遥远,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不打算回答吗?” 春三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而他握拳微微抬起的姿势更是令王巨龙心中一凛,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吓得他连忙回应。 “什、什么事?”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全然没有了往日兽王的气势。 他知道,自己在春三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有人让你进去一下。”春三冷冷说道。 谁? 王巨龙虽然心中疑惑,但他却不敢问出口。 他畏惧春三的怒火,害怕再次遭受那可怕的打击。 之前被春三揍的太狠了,现在只要一听到春三的声音,王巨龙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缩成一团。 结果,他什么也没问,只能无奈地跟随春三走进了昆仑客栈。 第116章 一次机会 客栈里,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集在了一处。 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王巨龙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一个邋遢的怪物、一个穿着洁白衣衫的儒雅青年、一个容貌娇俏的乡村女子、一个面貌斯文的书生、三个无足轻重的浪人、一个面容凶狠狠的老婆婆、一个手里不离酒瓶的乞丐老人。 看来这些人是早就聚在这里等自己了。 他心中一凛,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心中暗自揣测着他们的意图。 那邋遢的怪物,说的正是春三,他已经领教了春三变态的实力,所以王巨龙称他‘怪物’。他的确也毛发杂乱,散发着一股狂野的气息。而手里不离酒瓶的乞丐老人,衣衫破旧,头发蓬乱,却有着一种别样的洒脱与自在,正是醉仙老谷。 他们全都在盯着自己,看的王巨龙浑身不自在。 “这些人都是这间客栈的人吗?”王巨龙心中暗自思忖着。 现在再仔细看看,在普通客栈里还真是很难见到的组合。这些人各具特色,气质迥异,让人不禁怀疑他们的身份和来历。 这时,其中一个打扮成学者模样,像书生的中年男人开口了。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面对这个问题,王巨龙缓缓看着他。 ‘这人是这里的头目吗?不,不对。头目应该是刚才那个怪物,这家伙只不过是他的手下。’ 王巨龙心中暗自分析着。理清了思绪后,他回答道: “这个嘛……” 王巨龙微微沉吟,心中快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尽管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但透露委托人的信息是绝对不行的。 王巨龙随机应变,换了个答案。 “本来,我是打算来接管这家客栈。”王巨龙故作镇静的说道。 “接管客栈?”书生模样的男子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简单说,就是准备用武力强行夺取这家客栈。”王巨龙解释道,生怕他们不相信。 “为什么要这么做?”书生继续追问着。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就是想体验一下经营客栈的感觉……”巨龙故作轻松地说道,脸上故意露出一丝笑容。 说着,王巨龙闭上眼。 他相信这样应该算是个不错的借口。 果然,他悄悄睁眼观察,发现大多数人似乎信以为真。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与疑惑,显然在思考着王巨龙的话是否可信。 “竟敢窥伺昆仑客栈!”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壁友公子,这人绝不能放过。”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没错,这次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 “先砍掉只手吧。” 那三个看起来不起眼的流浪武者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呃……”听的王巨龙一头冷汗。 虽然冷笑锋他们几人已经见识过王巨龙的实力,但他被春三打得像个落汤鸡的印象更让人印象深刻。因此冷笑锋一行人一听到王巨龙竟然胆敢觊觎昆仑客栈,便立即叫嚣着要给王巨龙一点教训。 然而,诸葛昭却在一旁微微上扬嘴角,一直盯着王巨龙的脸,似乎要从那上面看出些什么秘密来。 不久后,他开口说道。 “堂堂‘野兽天王’居然为了区区一个客栈而孤身来到此地?这种鬼话连小孩子也骗不了吧。” “呃……” 王巨龙心里一惊,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快就已经识破自己的身份。 而更为惊讶的是其他人,他们的脸上露出震惊与难以置信的神情。 “什么,你说什么?这、这位就是……那四天王之一的野、野兽天王?” 王勇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没错。能挥舞那样巨大的双斧,并使用罡气的高手,天下间除了野兽天王还能有谁。”诸葛昭语气肯定地说道。 “罡气……”冷笑锋回想起当时几人嘲讽王巨龙的画面,不禁冷汗直冒。 - 刚才看到的真是罡气吗? - 大哥,现在怎么办? - …… 四天王可是黑道上至高无上的存在,个个实力强大,威名远扬,让人不寒而栗。 冷笑锋一行人即便是对蛇龙帮的首领们也不敢轻视。但蛇龙帮的帮主与四天王比起来,只是小巫见大巫。 他们知道,自己惹上了一个不该惹的人。之前不知情地在野兽天王面前大呼小叫,现在回想起来,三个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他们窃窃私语,偷偷观察王巨龙眼色时,老乞丐开口了: “看来,你就是传闻中的野兽驯兽师了。” 野兽驯兽师?! 王巨龙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 虽然已经被春三揍过,但让一个乞丐老人看不起,他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他的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怒火,用凶狠的目光盯住对方,仿佛要将对方吞噬。 然而,面对这样的目光,老乞丐毫不在意,淡定地回望着王巨龙,甚至讽刺似的咧嘴笑了笑。 王巨龙和老乞丐互相对视了一会儿。 就在那时—— “……!” 王巨龙突然从对方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什么,满脸惊愕,眼神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等一下,这老头又是什么来头?!” 达到一定水平后,仅仅通过看对方的眼睛就可以判断一个人的修为,甚至远距离也可以做到。 当然,这只适用于那些实力不如自己的人。 初见老乞丐时,王巨龙将他的实力评估为不堪一击,甚至还不如身边的三个浪人。 乍看起来,非常像那种一碰就会口吐白沫倒地的,无足轻重的老头。 但刚才看了他的眼神后,这种想法被彻底颠覆了。 他从对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那力量让他感到震惊与不安。 这绝不是普通的老人,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甚至超过了自己。 王巨龙心中暗自震惊,他从未想过,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偏僻之地,竟会遇到如此强大的人物。 “这个穷酸老头竟然比我强?!” 王巨龙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忽然他脑中浮现出一个人物,情不自禁地叫出声 —— “醉、醉仙?!” 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看着王巨龙惊愕的眼神,老谷笑得更浓了,仿佛在嘲笑王巨龙的无知。 “现在才看出来吗?果然如传闻所说,‘野兽天王’的脑子不太灵光啊,啧啧。” “你……” 老谷的话让王巨龙无言以对,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想抗争又有心无力。 此刻他脑中唯一的疑问就是,如此大名鼎鼎的醉仙老乞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不起眼的偏僻客栈。 “我听说,那些什么号称黑道首领的四天王,无一不凶狠残暴、龌龊至极。江湖正道中人,人人得而诛之。我不知道这家伙到底为何来到这里,但绝不能轻易放他走。” 老谷的话让壁友点了点头。 联想到刚才王巨龙在客栈里的表现,已经让他完全同意老谷的话。 “不过,还是给他个机会吧。”壁友微微沉吟,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 “机会?” 老谷疑惑地看着壁友。 “改过自新的机会。”壁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嗯,随便吧,你想给就给。不过,我怀疑他是否能改得了。”老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他显然对王巨龙的改变不抱太大希望。 听着两人的对话,王巨龙更加疑惑不解。 竟然有人能和醉仙这样不拘一格地对话,还是一个年轻人,这令他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先废掉他的内功,心态自然就会改变。”壁友看了一眼王巨龙,思虑片刻后,冷冷的说道。 “哦?打算废掉丹田是吗?好主意。”老谷听后,赞同的点了点头,显然非常认同壁友的做法。 “什么?要废我的丹田?!” 王巨龙立即如坠冰窖,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不安,废掉丹田对一个武者来讲无异于灭顶之灾。 但看到壁友向自己走来,他却无计可施。 因为从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王巨龙感受到了比醉仙老谷更强烈的危机感。 “这家伙到底是……”王巨龙冷汗直冒,却又无计可施。 他不知道壁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他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威胁。 就在王巨龙以为自己要失去一切的那一刻。 “请稍等!” 一道声音响起,突然插话的是诸葛昭。 “……?” 所有人都不解的看向他的脸。 “给他另一个机会,如何?”诸葛昭微微一笑,朗声说道。 “另一个机会?”壁友疑惑的看向诸葛昭,显然对诸葛昭的提议感到好奇。 “没错。”诸葛昭肯定地说道。 “你指的是什么?” “给他一个帮助我们客栈的机会。” 第117章 无奈之选 “帮助客栈的工作?”壁友半信半疑的说道,显然对这个提议颇感意外,“这野兽天王,向来在黑道上声名狼藉,以他的行事作风,他真能为客栈帮忙,而不是惹来更多的麻烦?” “我相信,只要他能改过自新,必定能为我们客栈带来巨大的助力。”诸葛昭显然对自己的提议非常自信。 壁友双手抱在胸前,微微低头,陷入了沉思。他在心中权衡着利弊,思索着诸葛昭的提议是否可行。 诸葛昭则缓缓转身,目光如炬地看向王巨龙: “王巨龙,我有一事想问你。” “……?” 诸葛昭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让王巨龙不由得微微一愣。 王巨龙抬起头,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诸葛昭接下来会问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可能非常重要。 “你真的能像传闻中那样随心所欲地操控所有野兽吗?”诸葛昭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显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 王巨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 这个问题触及到了他隐藏已久的秘密,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如何回答。 事实上,他从未对任何人直接提起过这件事。特别是他能够与动物交谈的能力,更是他一直刻意隐瞒的秘密。 这种能力若是透露出来,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可能会引来无数的麻烦和纷争。 然而,在当前情况下,他似乎不能不说实话。 毕竟,他们可是说要毁掉他的丹田。 如果他们真的想要毁掉他的丹田,那他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两害相较取其轻,此时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和修为。 最终,在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后,王巨龙决定坦白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确实如此。我能够通过与野兽的心灵感应,与他们交流并操控他们。” “真的可以这样吗?” 虽然早就有所耳闻,但亲自得到王巨龙证实,诸葛昭的眼神中仍然充满了惊讶。 “是的。”王巨龙肯定地回答道,仿佛在向诸葛昭证明自己的决心和诚意, “我愿意为客栈贡献自己的力量,也希望能够借此机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诸葛昭的脸上瞬间闪过兴奋之色。 他没想到,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解决方案,竟然就在眼前。 如果能够利用野兽天王的能力,那么他的第三个战略就有可能得以完整实施,这将为客栈带来巨大的利益和发展机遇。 “……?” 还不明白为何他如此激动的人们感到疑惑不解。 而诸葛昭则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思考如何最大限度地发挥王巨龙的能力了。 事实上,诸葛昭在推行自己设想的三大战略时,一直有一个难题困扰着他。 对第三个战略的完整实施,他始终未找到明确的解决方案。 所以到目前为止,他只实施了两个战略。 但现在不同了。 如果能够利用野兽天王的能力,或许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壁公子,他对我们来说绝对是必不可少的人物。” 这番话字字珠玑,让壁友无法拒绝。 但他也知道,这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事情。 “只要他愿意痛改前非,我没有意见。” 紧接着,陈小熙和冷笑锋一行人虽然有些犹豫,但也点了点头。 这时,壁友看向王巨龙,开口说道: “你可以从两者中选择一个。” “是哪两个选项呢……”王巨龙的心中微微一紧,战战兢兢地问道。 “一个是作为昆仑客栈的店员,开始新生活。” “另一个是什么?” “同样是开始新生活。只是,得以普通人的身份开始,放弃武者的身份。”壁友顿了顿,语气郑重的说道。 “……。” 王巨龙虽然眉头微皱,却并不是傻子。 他的心中瞬间波澜起伏,全都明白了壁友这番话的真实含义。 “……在这里生活下去的话,我的丹田就可以保住吗?” “只要不心存歹念,自然可以。现在决定吧,你打算怎么做。” ‘别开玩笑了!我为什么要在一个狗屁客栈当什么狗屁店员……’ 他想这样叫喊,但看到站在壁友旁边,脸上写满杀意的春三,他完全不敢吱声,只得焦急地冒冷汗。 他清楚地明白,如果此刻为了面子而拒绝,这个选择将瞬间变得异常惨烈。 那他的丹田将被打碎,昔日的荣耀和强大也将一去不复,而他的武者生涯也终将告终。 因此,事情的答案再没有悬念。 他心中苦苦挣扎,然而,再多的怒火、委屈与不甘,终究也只是在苍天面前的浮云。 长叹一声后,王巨龙艰难地开口道: “我明白了。就照你们说的,我今后便留在这里。” 他最终低下了头,仿佛是将过往的骄傲与挣扎尽数抛诸脑后。 而看到这一幕的诸葛昭露出了微笑,心中暗自得意: ‘终于,最后的棋子完成了。’ 不过,没有人能猜出他此刻心中所想。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黑道四天王之一的野兽天王王巨龙答应在昆仑客栈展开新的生活,而作为交换,他也保住了他最珍贵的丹田。 * * * 此时,野兽天王王巨龙的内心波澜起伏,他从与虎王的精神感应中,意外地得知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 那就是,壁友与虎王之间结下的深厚恩情,竟然早已超过了一百年! 这个发现如五雷轰顶,震撼得王巨龙心神俱颤。 ‘如此说来,那家伙就是传闻中长生不老的高手……’ 所谓长生不老,传闻乃是指那些能够逆生长至年轻的境界,即便是岁月在他们身上流逝,也无法在其外貌上留下丝毫痕迹。曾几何时,他也曾在武林中听闻过这种传说。 得知眼前竟然站着这样一位传说中的存在,王巨龙心中震惊之余,不禁对壁友更添几分敬畏。 身为野兽天王的他自认为在武学方面的成就早已无人能及,然而此刻,他心底涌起一种自愧不如的情绪。他深知修为越高,突破境界是何其艰难。 因此,他愈发觉得壁友显得如同怪物一般,绝非寻常人能比。 ‘等等,那这个家伙难道也是长生不老的高手?’ 王巨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一旁,看到春三正抵着一盘香气四溢的包子,狼吞虎咽,满脸享受的模样。 心中思绪万千,他终于明白了那人为何如此强横无比,力量如浩瀚江海。 毕竟在如他这般年轻的外表下,蕴藏着如此巨大的实力,这本就不合常理。 纵使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也绝对是不可能达到如此境界。 王巨龙心中惊叹不已,喉中一阵干涩,也就是说: ‘这里竟有两个长生不老的高手!’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两位绝世高手,他们聚在一起,竟然只是在经营一间小小的客栈。 他们明明拥有能够轻易统治天下的力量,居然就只用来经营客栈,这滑稽景象让王巨龙几乎要笑出声来。拥有那样恐怖的力量,不去大展宏图,统治武林江湖,却甘愿为了一盘包子而在客栈跑前忙后,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此刻,王巨龙思虑片刻,便对虎王下令道: “先找机会离开这里。” 自己或许被严密监视无法逃脱,但虎王或许可以。虎王一旦逃出去,就可以通过它向外界传递这里的信息,或许能寻求一些帮助来实现他的脱身之策。 然而,王巨龙的这些计划从一开始便注定不会如他所愿。 虎王猛然转头,锋利如刀的视线如电光般扫向他,令王巨龙不由一震,心中暗忖: “怎么回事?” 但随后,虎王便不再理会他,沉默如铁。 王巨龙顿时疑惑丛生,内心的不安愈发窜升。 “你竟然敢不服从我的命令?” 对于虎王的反应,他内心愤怒不已。但是,他再也无法与虎王取得感应。 这无疑是在表达拒绝,意味着他所有的计划在这一刻宣告失败。 不仅如此。 虎王现在甚至表示了警告。 仿佛在说,如果王巨龙心存不轨,企图逃脱,它将不会坐视不管,而是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这处客栈中的人们一边。 “呃……” 王巨龙只觉心中一沉,如坠谷底。 第118章 临时员工 王巨龙难以置信地看着虎王。 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虎王会背叛他,转投他人怀抱。 王巨龙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隐隐透出一股压抑的愤怒与不解。 他紧握双拳,声音冷硬如铁,话从牙缝中挤出: “你这家伙想像熊王一样被剥皮吗?” 然而,无论他如何威胁,这一次,虎王却完全不为所动。 王巨龙非常明白其中的原因。 大多数野兽与人类不同,非常重视恩怨关系。尤其是老虎,即便失去生命,也会誓死不渝,绝不背叛恩人。 从现在虎王的表情和态度来看,无论发生什么,它都绝不会动摇那颗忠诚之心。 “……。” 王巨龙只觉心中一阵苦涩,虎王的决绝让他意识到,自己已无路可选。 虎王不愿合作,现在王巨龙唯一的选择就是,放下过去的荣耀与自由,重新在这里开始他的生活。 对于虎王来说,这并不难。 毕竟,它作为灵兽,还有很长的寿命可以享受,即便壁友和春三等人都已化作尘土,它也能继续自己的生活。 可自己怎么办呢? 王巨龙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忧虑,照这样下去,自己很可能在这里像奴隶一般度过余生,直到老去。 然而,贸然逃跑更不现实。 即使逃跑成功,等待他的结局也是显而易见的。 他能感知到虎王的方位,同样的,虎王也能追踪到他的踪迹。不论藏身何处,都必然会被找到。 “该死的家伙!” 王巨龙愤怒地瞪着虎王,心中燃烧着不可抑制的怒火。 他愤怒,他不甘,他痛苦,但虎王却已视若无睹的转身,慢慢地踱步到别处,仿佛一只悠然自得的猫,完全没有了昔日的狂野与霸气。 “哎哟!真可爱,我们的小虎猫。”耳边传来陈小熙轻柔的声音。 虎王安然窝在了陈小熙的怀里。 而王巨龙只能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 “小,小虎猫?” 王巨龙疑惑她为什么如此称呼虎王,但很快便意识到原因。 “嗷~呜~!” “哎呀,我们的小虎猫连叫声都这么可爱。” “……。” 看到如今失去自我的虎王,王巨龙哑口无言。 * * * “从今天开始,我将给你分派任务。” 次日清晨,壁友神色淡然,对王巨龙说出了这第一句话。 “任务?” 王巨龙一愣,眉宇间掠过一丝疑惑。他好奇壁友会给自己什么样的棘手工作。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 壁友伸出手,指着一块躺在地上的朴实无华的石头。 “这是什么?”王巨龙不禁脱口而出。 “石头。”壁友的回答简洁明了。 王巨龙怔了怔,谁不知道这是石头? 他疑惑地看着壁友,不明白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为什么给我这个……”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从现在开始,雕刻它。”壁友的语气依旧平静。 让我来雕刻石头? 王巨龙心中一阵愕然,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与这种手艺活扯上关系。他堂堂野兽天王,何时需要屈就于此等琐事? “要雕成客栈里桌子的样子。”壁友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又补充了一句。 “……。” 王巨龙哑口无言,不敢相信壁友竟然如此正经地交给他这样荒唐的任务。 事实上,壁友此举并非无的放矢。他让王巨龙雕刻石桌,实则是为了改变他的心态。 尽管王巨龙是因诸葛昭的请求而被他接纳,但他毕竟是个黑道人物,身上沾染了太多的江湖习气。 要让这样一个在黑道浸淫多年、被称为四天王之一的人,一夜之间就变成另一个人,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为了让他真正反思过去的生活,开始新的生涯,需要一个契机,或是某种努力。 因此,壁友想通过这种方式,让王巨龙开始新的生活。 磨难和考验往往能让人学到很多东西。更何况,雕刻石桌也有利于客栈的建设,可谓一举两得。 然而,不明壁友用意的王巨龙却只感到无理和不解。 “我不是石匠,我不明白为何身为客栈店员要做这种事情。”王巨龙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我只想像他们一样做个普通的店员。” “你还不是我们的正式员工。”壁友淡淡地说道。 “……?” 王巨龙一愣,心中涌起一股疑惑。他不明白壁友的话。 之前壁友明明说让他在客栈工作,现在却又说他不是员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是员工的话,那是什么?客人?”王巨龙忍不住追问道。 “临时员工。” “呃……。” 壁友的回答让王巨龙再次陷入沉默。 员工就是员工,这“临时员工”又是什么鬼?他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称呼。 壁友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指了指一旁正专注于自己工作中的三人——冷笑锋、王勇和三峰。 “就像那边那三个人一样。”他说道。 王巨龙顺着壁友的手指望去,只见那三人正在忙碌地工作着,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让我和那些家伙同级?这也太看不起人了!开什么玩笑!’ 王巨龙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几乎要当场发作。 然而,面对壁友那冷漠的目光,他却硬生生地将这股怒火压了下去。 难以控制表情的他眉头紧皱,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凝聚在这眉头之上。 壁友直接问道:“不愿意做吗?”他的声音如微风拂面,舒缓却仿佛蕴藏着某种无形的压力。 老实说,王巨龙真的不愿意。 自己身为堂堂四大天王之一,曾叱咤风云、风光无限,岂能沦落到做雕刻石头这种低贱的活儿? 这一切的辛苦,他尚不在意,心中感受到的更多是愤怒与羞辱。被人如此轻视,难免让他感到面上无光,心中暗自懊恼。 “……是。” 他勉强挤出一个字,心中百般不甘。 而壁友却立刻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先废掉你无用的内功吧。” 话语中透着决然,令王巨龙心中一震。 嗖嗖! “啊!” 骤然间,壁友手中的罡气猛然爆发,而王巨龙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如纸。 这并非因为罡气本身的威力,而是因为这个过程毫无预兆,令人防不胜防。 想要发出剑气、罡气之类的气劲,首先必须经过内力的运转与呼吸的调整,然而此刻的壁友竟然毫无准备,气劲就直接在一念之间瞬间爆发。 如此高深莫测的技法,是王巨龙绝对无法想象的境界。 咕咚。 王巨龙吞了口干唾沫,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急忙说道: “等、等一下!” “怎么?”壁友的目光如炬,冷冷地看向王巨龙。 “我改变主意了。我做,我来雕石头!哦不,应该是做石桌!” 他的声音越发急促,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在恳请,生怕自己一旦迟疑,就会陷入武功尽失的绝境。 话音未落,璀璨的罡气瞬间灭去。 “……。” 王巨龙心中暗自庆幸,‘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些曾经认为的羞辱,此时显得微不足道。无所谓了,不要再想了。 如今只能正视现实,接纳眼前的命运。 “可是,要做多少呢?”他忍不住追问道。 “等替换完客栈里的桌子。”壁友的回答简洁,但对于王巨龙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几乎将王巨龙的心震得粉碎。 客栈里共有十六张桌子,而其中的石桌只有四张。这意味着他需要雕刻的石桌总共还有十二张! “什么?要我一个人雕出十二张石桌?”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小必须一致,表面必须光滑,否则,有一点划痕就得重做。”壁友完全忽视了王巨龙的惊讶,冷冷地补充道。 “……。” 王巨龙心中咯噔一下。 此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忍不住问道:“这里只有一块石头,这么多桌子要怎么做……” 壁友只是抬起了手指,指向远处的一座山。 那是一座由无数巨石构成的雄伟岩山,巍峨耸立。 “……。” 王巨龙盯着那巍峨的山峰,不由得心头一紧,怔然无语。 即便不多说,王巨龙也心知肚明。 “所以,是让我去搬那里的石头来做桌子……这简直是疯了!” 然而,转过头刚想婉拒,毫不留情的壁友早已不在那里。 他眼中只剩下那一块孤零零的石头。 第119章 忙里偷闲 随着诸葛翰夫妇和西门鹤父女的到来,昆仑客栈的客人数量明显增加。仅昨天就有超过四十人光顾,今天午饭刚过就已经有五十人左右来过。这一盛况,令整个客栈都洋溢着勃勃生机。 看到客栈的客人日益增多,壁友的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情。 虽然离目标还有差距,但这已经是显着的成绩,足以让他心中顿生成就感。 回过头来想想,将诸葛昭带来真是一步妙棋。 试想,若非他周密而富有远见的布局,昆仑客栈可能至今还在冷清地等待顾客的到来。而现在,客栈内外人声鼎沸,宛如市集,一片繁荣景象。 “你在想什么呢?”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知不觉中,陈小熙轻盈地走到了他的身边,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与关切。 “没什么,只是胡思乱想。”壁友淡淡一笑。 “要不要我来猜猜你在想什么?”陈小熙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 “……?” “你肯定在想着新学的那些菜,对不对?”不等壁友回答,陈小熙便开口说道,俨然一副自信的样子。 自从赵玉京来了以后,壁友好几个晚上都沉浸在烹饪中,那种如痴如醉的状态令旁人都感到不可思议。陈小熙自然而然地便这么猜测。 壁友默默地笑了。陈小熙将他的笑容视作确认,继续说道:“你晚上这么辛苦学做菜,白天又要工作,不觉得累吗?”她的语气显然对他的辛勤付出感到心疼。 累?他觉得一点都不。 每当天色渐暗,月光洒在客栈的庭院中,与炊烟袅袅之间,他便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烹饪的每一个步骤,都是一种心灵的舞蹈,仿佛在内力与火候之间找到了某种共鸣,让他乐此不疲。 “我觉得乐在其中。”壁友轻声回应,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满足和宁静。 “真了不起。我只是在白天工作都觉得力不从心呢。”陈小熙叹了口气,感叹两人的差距之大。 “这很正常,习得武功的人不容易疲倦。”壁友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可不一定哦?”陈小熙调皮地反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 壁友有些疑惑,但随即顺着她的目光明白了原因。 顺着她的目光,壁友看到了冷笑锋一行人。 他们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忙个不停,此刻正疲惫地靠在桌旁,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 尽管他们都是练武之人,但在如此连续的工作之下,似乎也难以承受。 ‘对他们而言,可能确实够累的……’壁友心中暗自思忖。 就像武功修为也因人而异,自己的经历和耐力并不能代表所有人。 他或许能连续一个月不眠不休,但别人未必能做到,这是他从未考虑过的事情。 意识到自己以自身标准评判他人的错误后,壁友立刻纠正道: “如果不是一般的武者,而是高手,就不会觉得累。” “高手吗?”陈小熙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疑惑,她的目光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游走,心中暗暗思忖,什么才算是真正的高手? “对。看,春三就非常精力充沛。”壁友用食指指了指角落。 随着壁友指的方向,陈小熙的目光转向了另一边。春三正坐在靠窗的桌旁,啃着热腾腾的馒头,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果然这馒头最好吃。” 吧唧吧唧的声音在春三的口中不断响起。 陈小熙见状,不由自主地笑了。春三哪天也不落下任何一餐,三盘馒头已经一扫而光。陈小熙也觉得他总是充满活力。 “真希望这里所有人都能成为春三一样的高手。那样大家就都不会觉得辛苦了。” 她突然开口,语气中透着诚挚与温柔,这是只有她才会有的想法。 大多数人总是先考虑自己的快乐,而不像她这样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 “不过,现在大家似乎渐渐掌握了一些窍门。”壁友又补充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 陈小熙也点了点头。 正如壁友所说,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大家似乎已经适应了客栈的工作,比最初显得从容许多。 如今已过午时,客人们渐渐离去,他们也得以在此刻闲聊、休息,享受各自的时间。 “不过昨天看你的时候,好像忙到很晚?”壁友忽然想起来什么,开口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的?” 陈小熙对此感到有些意外,眼中透出一丝惊讶之色。因为那是她躲在房间里独自做的事情,而壁友却知道。 “难道这也是武功的作用?”她的眼神充满了好奇。 “是的。”壁友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缕笑意。 “……成为高手后,能窥视人心吗?”陈小熙突然认真地提问。 壁友噗嗤一笑,答道:“那是做不到的。” “呼,还好。” 陈小熙长舒一口气,神情中流露出一丝轻松。 她心中隐隐觉得这问题有些荒唐,但和壁友在一起,总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所以心里不免想多了。 “我只是作为兴趣,画了点画。”陈小熙轻声说道。 “画画?”壁友满脸惊讶之色。 “是的。”陈小熙的双眼亮起,充满了对绘画的热爱。“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兴趣。” “难道你想成为画工?”在惊讶之余,壁友问道。 陈小熙摇了摇头:“啊,不是的。没有那么远大,只是兴趣罢了。我最大的心愿还是把这昆仑客栈经营好。” “原来如此。” 尽管点点头,壁友还是有些不明白。 虽然说是兴趣,但工作已经使她白天忙得几乎没有休息时间,还特地抽时间画画,他确实难以理解。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陈小熙补充道: “其实是看到您如此努力学做菜,我也受到启发。自己不做点什么,似乎显得游手好闲。” 尽管因客人增多而变得繁忙,但与过去陈小熙单独经营客栈时相比,她现在的工作显然轻松得多。 然而,陈小熙不愿就此满足。 她想寻找自己能做的事情,投入热情,希望能为客栈增添些许助力。 于是,就想到了画画。 “如您所见,我们的客栈环境有点单调。建筑陈旧,虽然桌椅有特色且结实,但略显粗糙……” 确实如此。 虽名为石桌,乍看上去不过是磨光的石块罢了。虽然坚固耐用,却缺少了一丝灵动与生气。她希望为这些朴素的物件增添一分温情和活力。 “所以想在各处画些画。不过,这样会不会有些怪异?”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 壁友却摇头道,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一点也不怪。反倒是个好主意。” 谨慎的陈小熙闻言,脸上绽开了笑容。 “那花怎么样?”她的声音中透着兴奋和期待。 “花?” “最近有很多鲜艳的花。如果画几幅,再加些花卉装饰,是不是会很不错?” “好主意。” 这是他的真心话。 第120章 青海铁鬼 其实,壁友也曾觉得客栈的室内装饰有些欠缺。 每当夜幕降临,烛光摇曳,而那古朴的石墙和简陋的家具偶尔会显得冷清且单调。 他曾与诸葛昭讨论过,试图为这宁静的客栈增添几分灵动,但未能想出明确的解决方案。 顶多考虑过购买一些高级装饰品,但这些会带来很大的经济负担,且未必能显着改善氛围。 墙上的装饰品或名贵的家具,虽能增添几分华丽,却与这个客栈的朴素精神格格不入,倒反而显得矫揉造作。 然而,如今听到陈小熙的建议,倒是显得非常可行。 画作和鲜花,乍一听似乎不起眼,但这不是男人们容易想到的点子。而作为女性的陈小熙,能自然地想到这一点,让他心中不禁感慨。 “那么我从今天起也要更努力地练习了。”壁友的话显然让陈小熙受到了极大的鼓励,眼中闪烁着一丝兴奋。 “那我可以期待一下吗?”壁友微微一笑,也被小熙的热情感染了。 “当然啦!请拭目以待!”陈小熙的声音中充满了热情与自信。 看着陈小熙满怀活力的样子,壁友的嘴角再次翘起微笑。 她果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即便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总能保持希望,充满热情,这一点无关性别和年龄,是值得任何人学习的品质。他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暖意,更加觉得能偶遇小熙真是一件幸事。 “那我就安排上午让你有更多的空闲时间。”他略一沉思,决定为她减轻负担。 “上午吗?”陈小熙露出一丝疑惑,似乎没料到他会这样安排。 “是的。以后你不用再操心水源的问题了。”看到陈小熙的担忧,壁友解释道。 陈小熙通常一大早便起床,去溪谷取水供日常使用。现在壁友提出要替自己分担挑水的工作,以便她有更多时间练习画画,这让她心中一暖。 可是,她不能够轻易接受这番好意,壁友已经够忙的了。 “这不好吧。你光是厨房的工作就够累了,还怎么能每天去溪谷呢。”她眼中闪烁着担忧之色。 “谁说我要每天去了?”壁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嗯?”壁友的话让陈小熙一怔。 “现在不用每天去,只需每三天去一次,而且这事还会由别人来做。”他认真地说道。 别人? “谁来……?” 面对陈小熙的疑问,壁友的目光投向了一个方向。 冷笑锋、王勇、三峰所在的地方。 感受到壁友的目光,原本悠闲靠在桌子上休息的三人连忙坐直,摆弄起桌子上的碗筷来,并互相低声耳语。 “大,大哥,壁友大人正在看我们。”王勇急促低声道,眼中带着紧张的神色。 “什么?”冷笑锋一愣,显然未能及时反应过来。 “我,我们做错了什么吗?我们已经很努力地在工作了……”三峰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也许他不喜欢我们这样休息……”冷笑锋的眉头紧皱,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笑一个,快笑。” “是。” 于是,他们三人看着壁友,脸上挤出了灿烂的笑容,浑然不知未来会有怎样的磨炼在等着他们。 * * * 在蛇龙帮崩溃之后,青海地区江湖中风云变幻,一些势力开始显露出他们久藏的野心,逐渐浮出水面,觊觎青海的霸主地位。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股势力便是铁鬼帮。说起铁鬼帮,青海一带江湖中人无不色变,铁鬼帮的名号如雷霆之声般威震四方。 “哈哈哈!” 一道豪迈而浑厚的笑声响起。 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豪爽地笑着。 他留着短发,头顶上光洁如镜,灰白的胡须伴随着他的笑容微微颤动,透着一股豪气。他的五官深邃,眉宇间流露出刚毅之气,整体上给人一种坚实的印象。 这便是铁鬼帮的帮主——铁翼雄,青海江湖上无人不知的枭雄。 他所坐之地,正是被誉为西宁最豪华的妓院——红花楼的包间,最大的一间,装潢华丽,金碧辉煌。 四周佳丽如云,舞姿摇曳。大桌子上摆满了酒和各种美味佳肴,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令人醉心于此。 铁翼雄的左右两旁坐着十多位他信任的手下,个个都是鹰视狼顾的虎狼之士,其中有一些美人正为他们斟酒,俯身细语,温柔如水,摇曳生姿。 当然,铁翼雄的身边,也环绕着两个看起来比他女儿还年轻的女子。她们的面容如花似玉,轻纱曼舞,宛若出水芙蓉,为宴席平添了几分妖娆。 “来来,大家举杯。今天我们纵情享受,一醉方休。” 铁翼雄高声喊道,顿时引起四周一片热闹,众人纷纷举杯而饮,场面无比热烈。 “好啊!”呼声响亮,整个房间都为之一振。 “哈哈哈。”一声声笑语交织在一起,酒杯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们如此欢笑着举办宴会,正是因为今天白天的一场战斗。 众人兴高采烈,显然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由于蛇龙帮不复存在,江湖局势随之逆转,铁鬼帮如日中天。西宁的两大势力已然形成——黑道势力的铁鬼帮与正道势力的天正门。 铁鬼帮与天正门针锋相对,势同水火。就在今天下午,两大势力为了争夺权益发生了大规模的正面交锋,两方手下刀枪相接,死伤惨重,而铁鬼帮最后取得了压倒性胜利。 天正门的首领连同近百名属下被斩杀,血流成河,势力已然崩溃。 铁翼雄的心中暗自得意,从此以后,西宁再也没有能够抗衡铁鬼帮的势力,怎能不庆祝一番呢? “不过帮主,那传闻是真的吗?”其中一名手下,年约三十,目露疑惑,忍不住问道。 “传闻?”铁翼雄眉头微挑,目光中掠过一丝锋锐,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以为然。 “是啊,关于昆仑山的。我听说,传说中的龙现身,夺走了蛇龙帮家伙们所有的内功。”那名手下压低声音,神色间显得有些紧张,仿佛在提及某种禁忌。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不是这么天真的人呢。你真的信这个无稽之谈?”铁翼雄大笑,笑声中透着一股豪气,然而他的眼底却隐隐流露出一丝思索。 其实他并不完全相信传闻。 这样的故事在江湖中流传,往往带有几分不实和夸张,然而听得太多,心中难免生出疑虑。 江湖险恶,强者为尊,他深知,这些传闻未必不是他需要警惕的潜在威胁。 他心中微微沉吟,随即掩去心中的波动,扬声说道: “传闻总是被夸大的。不论是龙还是什么,我真想把那些胡说八道的人叫到我面前,问问他们是否亲眼所见。但一到那个时候,他们就会改口,说是从某人那里听来的。我说得没错吧?” 他的话音刚落,四周的帮众们便纷纷点头,面露赞同之色。 “没错,不愧是帮主,说得太对了。” 手下们的回应此起彼伏,气氛瞬间变得轻松了几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这热闹的气氛。 “有时候,这些传闻还是值得关注的。” 那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从天而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名男子从远处缓缓走来。 他们的步伐稳健,如同闲庭信步,似乎对眼前的铁鬼帮众多高手完全不放在眼里。 他们看上去大约三十岁左右,服饰华丽,白底红纹,给人一种高贵而不失威严的感觉,显然并非等闲之辈。 “来者何人!” 见到这两名不速之客,铁翼雄的手下们纷纷露出警惕之色,有的甚至已经悄然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铁翼雄本人也瞬间警觉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 因为那名男子的话语清晰地传入耳中,尽管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这意味着两种可能: 要么对方深谙音功,要么就是绝顶高手。 无论哪种情况,对他来说都不是好事。 然而,那两名男子却并未因众人的注视而有所慌乱,他们只是淡然地走到铁翼雄的对面,镇定地坐下,仿佛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 “蛇龙帮灰飞烟灭一定有原因,单凭传言来下判断似乎不太合适吧,铁帮主?” 其中一名男子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铁翼雄闻言,眉头微蹙,目光如炬地注视着那两名男子。 他们的话语虽温和,却隐隐透出一股无形的压力,令人不敢小觑。 此时此刻,铁翼雄的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这两个人的出现,显然并非偶然。 “你们是谁?”铁翼雄低声发问,语气中带着几分审慎。 两名男子中,一直面带微笑的男子回答道:“在下唐士民。” “唐士民?” 铁翼雄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第121章 唐门奇毒 五大世家中有一个以恶名昭着的家族。 这个家族便是——四川唐门。 四川唐门,名震江湖,以其毒术之强、行事之狠辣阴毒而令人闻风丧胆。这个家族隐藏在层峦叠嶂的蜀地深处,四周环绕着瘴气弥漫的险峻山谷,仿佛是大自然为其布下的一道天然屏障。 唐门之内,毒术传承源远流长,每一代都涌现出惊才绝艳的毒术高手。他们精通各种奇毒异草,能够随心所欲地调配出致命毒药,令人防不胜防。这些毒药无色无味,却能在瞬息之间夺人性命,使得唐门在江湖上威名赫赫,无人敢轻易招惹。 加之唐门中人行事风格狠辣无情,手段阴毒狡诈,让人防不胜防。在江湖上,提及唐门,人们往往色变。这也使得四川唐门在江湖上独树一帜,成为了无人敢小觑的存在。 而唐家家主的第三子正是唐士民,这一点铁翼雄并不难记起。 “原来是唐家的公子,不知道光临这里有何贵干?”铁翼雄虽然言语上表现出尊重,但态度中仍带着轻蔑。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仿佛在说: ‘即便你是唐门的公子又如何?在这青海地界上,我铁鬼帮才是真正的霸主。’ 在青海,唐门的威势显然无法与铁鬼帮相比。虽然就算蛇龙帮前往四川时也得小心行事,但那也仅仅限制于四川罢了。在青海这片土地上,唐门的影响力并不显着,因此,铁翼雄才有胆气如此行事。 看着铁翼雄这般自大的态度,唐士民微微一笑,仿佛看到了时间最好笑的事情。他轻轻摇了摇头,感叹铁翼雄的无知。 “喂,铁帮主。”唐士民的声音依然没有一丝波澜。 “……?”铁翼雄微微一愣,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与警惕。 “您如此无知、毫无眼力见,又是如何坐到这个位置的呢?真是让我难以理解。” 唐士民的话语中带着十足的嘲讽,显然在挑衅铁翼雄的威严。 “你说什么?!” 铁翼雄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向敌人。 一个手下忍不住大声喝道:“你这混蛋!胆敢这样跟帮主说话!以为这里是你家的后院吗?”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屑,显然在维护自家帮主的尊严。 刷! 康不岳毫不犹豫地拔剑而出,剑光闪烁,寒气逼人。 他是铁翼雄的亲信之一,武功高强,忠诚无比,此刻见帮主受辱,自然毫不犹豫地出手。 然而,唐士民依旧从容,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眼神中更添一丝戏谑。 他轻轻抬起手挥了挥,仿佛在安抚康不岳的怒火。 “冷静点老兄。如果不想死得太痛苦,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唐士民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带莫名的让人感到一阵胆寒。 “哼!宵小之辈,大言不惭!看看谁会先死吧!” 康不岳冷哼一声,手中长剑直指唐士民,剑势凌厉,仿佛要将他一剑穿心。 康不岳是铁鬼帮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他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 即便唐门声势浩大,他也自认不至于输给一个年轻十多岁的毛头小子。 更何况,他身边那些人也都是铁鬼帮里赫赫有名的高手,个个身怀绝技,气势逼人。就算自己不敌,再不济也能靠人数取胜。 “小子,你太自大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康不岳怒喝一声,内力瞬间爆发,将周身的酒意驱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铁鬼帮的其他高手也纷纷提起内力,准备随时出手。他们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唐士民。 然而,唐士民依旧从容不迫,他的脸上依旧带着那抹神秘的微笑,他的目光扫过康不岳高举的长剑,又转向铁翼雄,像是看戏一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铁帮主,你的手下的确都是忠心耿耿。可惜,他们的脑袋还是不太够用。” 唐士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叹息,仿佛在为他们的无知感到惋惜。 “你仗着家族势力,竟敢如此放肆……” 康不岳的话语中带着怒火,但他的话音未落,表情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噗!” 一声闷响,他突然眼睛瞪大,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脖子,仿佛在极力抗拒某种无形的痛苦。 随后,蓦地呕出一口鲜血。那鲜血殷红如梅,触目惊心。 “咳!” 康不岳用力咳嗽,试图挣脱那无形的束缚,但他的挣扎只是徒劳。 “……!!” 原本鼎沸的酒楼瞬间陷入沉寂,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这一幕。 “早跟你说了不要乱来。”唐士民平静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冷酷。 康不岳的脸色逐渐变红,仿佛血液逆流,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最终瘫倒在地。 “咚!” “咳!咳!” 康不岳的双眼翻白,口中不断呕出大量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唔……帮主,救我……” 痛苦的呻吟从他的口中不断溢出,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最终,在众人的注视下,痛苦不堪的他最终还是没能幸免,他的呼吸逐渐微弱,直至完全停止,丧命于此。 “啊!” 惊恐的妓女纷纷尖叫着逃出,她们的叫声在寂静的酒楼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其他武者则瞪大了双眼,像被下了定身符一样,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恐怖的气氛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而后片刻,其他人也如康不岳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噗!” 鲜血飞溅的声音不断响起,仿佛奏响了死亡的旋律。 中毒之人面色惨白,嘴唇发紫,四肢颤抖不止,仿佛在忍受着世间最残酷的折磨。 “咚!咚咚!” 身体重重跌倒的声音接连不断,每一个声音都敲在铁翼雄的心头,让他心神俱震。 “这,这到底是……” 铁翼雄无法说出话来,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只能发出沙哑的低语。 他看着自己一众手下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接连死去,脑中突然冒出一个词。 “毒?!” 可是,他无法理解。 倘若食物或酒水中有毒,自己和手下必定会有所察觉。而且,只有那些武者倒下,而同样食用过菜肴酒水的妓女们则安然无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唐士民很“热情”的为他解答了这一疑问。 “我们唐门有一种毒,激发内力便会发作。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叫做‘阴黄死毒’。” 唐士民侃侃而谈,仿佛在讲述一个普通的故事。 “……” 铁翼雄沉默不语,心中却是翻江倒海,震惊不已。这种毒他闻所未闻。 “看来是没听过。那‘神仙废’总该知道吧?” 唐士民似乎早已预料到铁翼雄的反应,继续说道。 “神,神仙废?!” 铁翼雄惊呼出声,脸色瞬间苍白。 第122章 阴黄死毒 唐门引以为傲的八大剧毒之一便是‘神仙废’,其毒性之猛烈,发作之迅速,令人闻之色变。 这种毒物在接触人体之后,会悄无声息地潜伏在经络之中,待到内力激荡之时,便如蛰伏已久的凶兽般猛然发作。一旦发作,中毒者的内力会在瞬间如洪水溃堤般流失殆尽,是一种散功毒。 传闻中,即便是大罗天仙,中了此毒也难以幸免,故名‘神仙废’。 “我记得‘神仙废’明明有一种特有的气味?”铁翼雄一脸难以置信。 “我们唐门最近对神仙废进行了改良,研发出了一种崭新的毒,不带任何味道或气味,而且速度更快、效力更强。这就是‘阴黄死毒’。”唐士民目光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似乎在享受着对手内心的恐惧。 他缓缓靠近,继续道:“而‘阴黄死毒’不仅会像神仙废那样让人暂时散去内力,还会进一步腐蚀五脏六腑。中毒之人五脏六腑逐渐被毒性腐蚀,伴随着钻心蚀骨的剧痛,如同被烈火炙烤般煎熬。怎么样,够狠吧?” 唐士民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与得意,令铁翼雄愈发胆寒。 “……”铁翼雄面无表情,却心中翻涌万千。 “如果不信,可以试试看。”唐士民语气轻松。 铁翼雄却毫无意愿去尝试。 他的手下们为了驱散酒意而激发内力,但如今全都横尸当场,鲜血染红了青石地面。 “你,你们究竟为何要这样做?”铁翼雄心中恐惧交织,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原因?我们正派人打击你们这些肮脏的邪派,还需要什么理由?” 唐士民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直刺铁翼雄的内心。他似乎在将“邪派”这个词反复咀嚼,语气中满是鄙夷。 ‘别开玩笑了,你们算什么正派!’ 铁翼雄心里思忖,唐门与一般的正派截然不同,反而以心狠手辣而令人闻风丧胆。 所以坊间传闻,正道门派是因为不愿与唐门为敌,才将他们纳入五大世家行列。如此一伙人,居然敢在此高谈阔论正派与侠义,简直是荒谬绝伦! “……” 铁翼雄的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忍不住地想要发作,却又不敢轻易出手,以免落入唐士民的圈套。 “喂,天厚。”唐士民忽然转头,似乎随意地问道,“我们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来着?” 旁边那名表情沉着的男子,身着青色长衫,眉目间透着一股股沉稳之气,他用那如同外貌般沉稳的声音回答: “是为了将青海地区纳入本家的新领域。当然,对外是由天正门执掌,而我们则在幕后操控。” “答对!正是如此。”唐士民微微点头,眼神中满是算计的意味。 ‘利用天正门推动唐家进军青海?’铁翼雄心中暗惊,难以理解。 即使是在有着唐门的四川,整个地界也是广阔无边,这天府之国,群山环绕,江河纵横,足够容纳数百个大小势力共存。 唐门便如隐匿于山林中的毒蛇,盘踞在这块宝地。 没人知道为什么唐门要将势力扩展到青海。 而此时,仿佛看透了铁翼雄的心思,唐士民接着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狡黠: “要想超越那自大的南宫世家,总得画大一些蓝图才行,不是吗,铁帮主?” “……” 铁翼雄沉默不语,冷汗直冒。 即使同为五大世家,彼此关系也不可能总是和睦的。 特别是南宫家和唐家,早已如猫狗般彼此提防,经常互相诋毁。 南宫世家,以“长空武帝” 南宫齐天为首,其锋芒之盛,势力之广,让其他世家难以望其项背。 在这种情况下,随着“长空武帝”南宫家的声势如日中天,唐门自然心生不满。 为了超越南宫家,他们决定将目光投向青海扩展势力。唐门若是能在青海站稳脚跟,便可在势力版图上大大拓展,从而与南宫家分庭抗礼。 “那么,再见吧。”唐士民的话语如秋风般凉薄,带走了铁翼雄最后一丝生还的可能。 他的声音落下,身旁的唐天厚已经从剑鞘中拔出了剑,剑身如水,寒光闪烁,映照出铁翼雄苍白的面容。 嚓—— 剑光如电,划破空气,带起一阵冷风,径直斩向铁翼雄的脖颈。 “等、等等!” 铁翼雄哀求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但已经无人理会。 现在的他连内力都提不起来,更不可能挡住唐士民的首席护卫唐天厚的剑。内力如同被抽空的池水,他的生命也在这一刻走到了尽头。 咻! 咚! 剑光闪过,一颗头颅咕噜咕噜滚了出去,溅起一地的鲜血。 铁翼雄的头颅带着不甘与绝望,滚到了唐士民的脚边,他的眼中依旧残留着最后一丝恐惧。 唐士民依旧微笑着看着那颗滚落的头颅,似乎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还没找到李铁山的下落吗?” 唐士民的眉宇间闪过一丝阴云。 “是的。”站在他面前的唐天厚恭敬地回答。 李铁山,黑龙帮的帮主,若他也被除掉,那么唐门在涉足西宁的利益时,便再无任何障碍。 然而,即使派出许多手下去寻找,李铁山的踪迹仍然不见。 就在这时,他们得到了一个新的消息。 在蛇龙帮未能跨越的昆仑山半山腰,有一家客栈,客栈附近发现了数十具尸体。 更令人惊讶的是,尸体周围的打斗痕迹显示,这些人的武功都非同寻常。 “昆仑客栈吗……”唐士民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他心中隐隐感到,李铁山或许与此地脱不开关系。 “您打算亲自去看看吗?”唐天厚脸色凝重的看向唐士民。 “是的,必须亲眼确认那里究竟有什么,才能心中无憾。”唐士民淡然地说道。这是一场博弈,而唐门一定是最后的赢家。 话音一落,风声骤起,两人的身影如鹰隼般越过墙头,腾空而起。 唰——! 随着一声破空之音,他们的身影如同一道电光,疾驰向昆仑山而去。 唰唰唰! 紧接着,几十名藏匿在暗处的武者也纷纷现身,紧随其后破空而去。 就这样,唐士民和他的五十余名手下,迅速剿灭了西宁新兴势力铁鬼帮。 杀戮之后,唐士民再次将目光投向了下一个目标——昆仑山半山腰的昆仑客栈。 第123章 巨大木桶 “咦?这是什么?” 陈小熙站在客栈屋檐下,目光落在那突然出现在空地上的庞然大物,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呼。 听到陈小熙的疑问,壁友转过身来,缓缓开口道:“这是我准备的备用桌子。” 壁友站在客栈前的空地上,他带来了一张新的石桌,这本该是一件平常之事,然而,问题是,这张石桌非常大。 它的大小足足相当于客栈内四张石桌的总和,宛如一张专为巨人准备的宴席。桌面平整如镜,石质细腻,显然是经过壁友精心打磨的佳品。 “这桌子恐怕进不去客栈吧?”陈小熙忍不住问道,目光在这巨大的石桌和客栈大门之间来回游移。 “它本来就不是为了放在里面。”壁友微笑着摇了摇头, “啊?那放在哪里?”陈小熙愈发不解,她实在想不出如何安置如此庞大的石桌。 “我打算放在外面。”壁友的回答简单明了。 “外面吗?”陈小熙仍然不太理解。 “没错。”壁友点了点头。 壁友打算将这么大的石桌放在户外,原因只有一个。 昨天,来了一群客人,足足有十五个人,他们本想在客栈内找个地方坐下,然而客栈内的空间有限,根本无法容纳这么多人同时就座。无奈之下,他们只能遗憾地离开,另觅他处。 为了避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决定准备一个足够大的石桌,专门供大团体使用。 尽管如此,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想把这么大的石桌放在外面,毕竟这在常人看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然而,壁友心中自有打算,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这张石桌能为客栈带来更多的客源。 “椅子我也准备做了。” 由于户外空间没有限制,他打算把椅子做成长长的石条椅,既简便又实用,可以轻松地围绕着那张巨大的石桌而坐。 “这个主意不错。”陈小熙愈发被壁友的构思所吸引,不由自主地笑着点了点头,内心暗自称赞。 这时,正当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时,三名男子朝壁友走了过来,正是冷笑锋、王勇和三峰。 “我们做好了,壁友大人。”冷笑锋颇为自得的说道。 听到他们的话,壁友随即赞许的微微点头。 陈小熙旁听这番话,心中也随之好奇,便追问道:“做好了?做好什么了?” “几天前我们开始做的那个东西啊。”王勇站出一步,满脸骄傲。 确实,正如壁友所说,这三人几天来一直在后院忙着做些什么。 陈小熙心中暗自思索:‘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他们如此兴奋?’ 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看样子现在已经完成了。 “做得不错吗?”陈小熙好奇地问道。 “是的!”三个人齐声回答。 带着自信的回答,三人领着壁友往后院走去。 * * * 壁友到达后院时,王巨龙这名壮汉满身都是石粉,正抬头看着他。 他那双粗大的手,因为长时间与石头打交道,已经被磨砺得粗糙无比。 在他面前,放着三张切割整齐的石桌,桌面上还残留着石粉的痕迹。 壁友瞥了一眼后说道:“还不够精细,再磨一磨。” “呃……知道了。”王巨龙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但他知道,在壁友面前,他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说完,他继续朝另一处走去,冷笑锋等人紧张地盯着他看。 他们面前的物体,是一个巨大的木桶,这木桶高及众人的肩膀,宽度足以容纳二十人并排而立,桶壁厚实,木料经过精心挑选,纹理清晰,色泽深沉,给人一种坚实而可靠的感觉。 壁友绕着木桶仔细检查。 这是几天前他让他们制作的,结果比预想的更加结实,木桶的每一处连接都紧密无间,几乎看不到任何缝隙。 “干得不错。”壁友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赞许。 听到壁友的称赞,紧张的三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冷笑锋、王勇和三峰三人彼此对视,刚才的紧张与忐忑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看王巨龙刚才的遭遇,他们还以为自己也会被批评得很惨,没想到竟然得到了表扬。 “……” 当然,王巨龙对此感到颇为不满,但没有人理会他的情绪,三人都在为壁友的赞赏而感到兴奋。 “哎呀,不值一提。”冷笑锋笑着回应道,他的笑容如春风拂面。 “是的,您随时可以吩咐我们。”王勇随声附和道。 “以后无论有什么事,我们都会尽全力去做!”三峰也不甘落后,连忙表态。 他们的话让壁友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从现在开始。” 开始?开始什么? 三人心中一紧,不禁竖起了耳朵。 “这是我们以后用来装水的桶。”壁友的手指轻轻滑过木桶的边缘。 装水的桶?三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就是说……以后就用这些水供给客栈日常所需?”冷笑锋若有所思地问道。 “是的。你们要做的,就是每隔三天给这个桶灌满水。”壁友沉声说道。 “……” 三人这才明白为什么要造这么一个大桶。 但还有个疑问。 “那个……壁友大人,水是从哪里取的呢……” 王勇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忐忑。 壁友伸手一指,指向远处的瀑布。 那瀑布如同银色的丝绸,从高高的山崖上垂落下来,水声隆隆,巨响回荡在天地之间。 乍一看距离好像不远,但因为在山的另一侧,即使是他们这样身怀武功的练家子,来回也至少需要半个时辰。 “可是,附近的溪流也有水啊?”冷笑锋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 他们突然想起陈小熙每天早上都去溪边打水。 “那里的水量太少了,而且昆仑派也在用它。所以我们以后要从那边的瀑布取水。” 壁友的声音击破了他们从近处取水的幻梦。 “……” 三人互相对视,一时呆若木鸡。 “拿着。”壁友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绪,他的手中握着一个小水桶,递给三人。 “啊,是,是的。” 三人匆忙接过壁友递来的小水桶。 考虑到那巨大的木桶,三人不由得对即将开始的工作产生了深深的忧虑。 之前为了在壁友面前表现自己,他们把大木桶做的巨大无比。要把这大木桶装满得往返多少次,他们根本想象不出来。 三人呆呆地站在那里,面面相觑,而壁友已经转身回到客栈。 “老大,我们是不是一开始应该做个小点的水桶……” 几人看着眼前硕大无比的水桶,一脸苦逼,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第124章 相逢偶遇 次日清晨,晨曦微露,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几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来到了昆仑客栈。 这座偏远的客栈,因着这群不速之客的到来,仿佛瞬间被注入了新的生机,变得热闹起来。 他们正是诸葛世家的家主诸葛翰以及他带来的几位朋友。 诸葛翰身着一袭青衫,手中握着一把折扇,风度翩翩,步伐稳健,脸上的笑容透露出一种儒雅的气息。他身后,跟着几位气度不凡的朋友,个个眼神锐利,步履从容,显然都是武林中的翘楚。 “啊,父亲!”站在客栈门口的诸葛昭,一眼便认出了来人,心中不由得一震。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讶与喜悦。 “是啊。壁大侠在吗?”诸葛翰微笑着问道。 “在的。”诸葛昭点头应答,目光随即转向厨房的方向,那里传来一连脚步声,正是壁友的身影。 看见从厨房走出来的壁友,诸葛翰便热情的问候道: “您好啊,壁大侠。” “您来了。”壁友点头回应,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显然对这位诸葛世家家主的到来感到意外。 “是的,而且这次我带来了与我关系不错的几个朋友。”诸葛翰微笑着,一边回头向壁友介绍身边的众人。 此时,站在诸葛翰旁边的人纷纷向壁友致意。 “久仰大名,我是武安罗氏家族的家主,罗成秋。”罗成秋的声音洪亮而有力,他是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显然是久经沙场之辈。 “我是应城赫氏的长老,默大虎。”默大虎的声音沉稳,他是一名面容憨厚的中年男子,但双目炯炯有神,流露出一种内敛的力量。 “宜昌杨家的家主,杨奉基,久仰壁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轩昂,不同凡响啊。”杨奉基的声音柔和但坚定,他是一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举止间透着一股书卷气,显然是文武双全的杰出人物。 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几个贴身护卫,人数多达九人。这些护卫个个身着劲装,神情肃穆,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士。 “在下壁友,欢迎各位。”壁友躬身行礼,声音平静从容。 寒暄过后,罗成秋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听说,这里有位醉仙前辈……?” “他还没来,应该快到了。”壁友微微一笑,早已预料到他们会问这个问题。 醉仙的名气可比他这个厨子大的多。 “原来如此。”罗成秋微微点头,心中虽然略有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期待。 实际上,他们来到这里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诸葛翰提到的美食,而是因为听说醉仙每天都会光顾此地。 醉仙,这个名号在江湖上如雷贯耳,虽然他已退隐江湖多年,但其传说依旧在武者之间流传。见一见这位武林传奇,对于他们这些武者而言,无疑是一件梦寐以求的事情。 “来来,先找个座位坐下吧。”壁友引导着众人走向客栈的用餐区。 “好的。”众人纷纷回应着,鱼贯而入。 他们找了个座位坐下,开始翻阅菜单。 各种各样的菜品展示在眼前,给人一种琳琅满目的感觉。 “哇,这里的菜品种类可真多。”罗成秋惊叹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显然对这小客栈的菜单感到意外。 “是啊,竟然有几十种。”默大虎也点头附和,声音中带着几分赞叹。 老实说,走入客栈前,他们因为看见这家偏远的客栈规模不大,对食物并没抱太大期待。但实际走进来才发现,菜品的种类远超他们的预期。 “我先说一句,相信我,吃到一半你们连同伴都会忘掉。”诸葛翰一副认真的表情,显然对于自己的推荐充满了信心。 “真的有这么好吃吗?”杨奉基略带怀疑地问道,对于诸葛翰的评价感到不可思议。 “没错,而且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诸葛翰坚定地点头。 了解诸葛翰性格的人都知道,他很少如此肯定地推荐什么。他的话一出口,往往便代表着一种品质与品位。 因此,这三位中年人越发期待,迫不及待的想体验那种令人难以忘怀的味道。 正当他们决定要点什么菜的时候。 吱嘎。 门被轻轻的推开了,进来了一行新人。 “欢迎光临!”陈小熙的声音温和而热情,目光落在这一行新人的身上。 一行人两男一女,他们步履从容,神情镇定,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质。 两个长相相似的英俊男子,眉眼间透露出一种相似的英气和聪慧,显然是出自同一家族的血脉。 再加上一位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吸引众人目光的美丽女子,她的风姿绰约,五官精致,仿佛一朵盛开的兰花,散发出令人迷醉的芬芳。 一行人不仅相貌出众,穿着的衣物也显得十分高贵。服饰上绣着精美的花纹,布料光滑如水,每一个细节都显示出他们身份的不凡,显然是达官贵人家的子弟。 众人的目光都被他们吸引了,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将视线投向这一行人。他们仿佛自带光环,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成为注目的焦点。 而三人中的一人很快认出了诸葛翰等人,转而睁大了眼睛,眼中闪烁着惊喜。这一场意外的相遇,他完全没有预料到。 “啊,不是吧?诸葛家主!”那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诧和敬意。 嗯? 诸葛翰和他的同伴们闻声转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便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显然是遇见了故交。 “哦!你是慕容天吧?” 慕容天是慕容世家的家主之子,他在江湖上早已名声在外,是一位年轻有为的武林新秀。 “正是晚辈。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您。”慕容天恭敬的说道。 “相逢不如偶遇。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诸葛翰对慕容天的到来充满了好奇。 “我是听说后才来的。”慕容天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羞涩。 “听说?”诸葛翰眉毛微挑,不明白慕容天为何这么讲。 “是的,我们之前听说西门小姐在这里,所以慕名而来。”显然,慕容天此番来访的目的是为了西门小姐。 他口中的西门小姐,正是西门雪,她武功精湛,风华绝代,是无数人心中的梦中女神。 “西门小姐?你是指西门家的独生女吗?”诸葛翰继续问道。 “正是。不过她好像已经不在了。”慕容天环视一周,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这次来访的目的未能实现,让他感到些许失望。 “看来你是来晚了一步。”诸葛翰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安慰。 “是吗,真是遗憾。”慕容天摇了摇头,然而他并不显得过多沮丧,显然心中还有其他的打算。 “说起来,你确实也该成家了啊。”诸葛翰随意的感慨道。 “不,您可能误会了,我已经有未婚妻了。我来这里是为了我的弟弟。”慕容天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并看向随行的另一名年轻男子。 慕容天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另一个年轻男子抱拳应声道: “晚辈慕容中见过诸葛前辈。” “晚辈慕容小小见过诸葛前辈。”慕容小小的声音清脆悦耳。 原来,他们是慕容天的弟弟妹妹。慕容中英气逼人,慕容小小温婉可人,风姿绰约,显然都是家族中的翘楚。 “哦,幸会幸会,诸葛世家果然是人才辈出啊。来,也和这边的诸位打个招呼吧。”诸葛翰热情的招呼道。 通过诸葛翰的介绍,两方人马互相问候,并意外地坐到了一起。 此时的客栈内,气氛愈加热烈,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愉快的交流之中,客栈的门又一次打开,吱嘎的门声划破了欢快的氛围。 门外的晨光照射进来,映出了新来者的身影。 一行人再次出现,正是刚才他们提到的西门鹤和西门雪。 西门鹤身材魁梧,面色凝重,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而西门雪则如同出水的芙蓉,婉约而美丽。时隔仅一个多月,这对父女这次带着护卫再次前来昆仑客栈,令人感到非常诧异。 看到西门雪,陈小熙笑着说道:“你是为了这个才回来的吧?” 她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样物件,缓缓递过去。 陈小熙递过去的,正是西门雪落下的佩刀。这把刀古色古香,刀鞘雕刻精美,显然不是凡物。 正如同西门雪的身份一样,这是父亲西门鹤在她生辰时赠予的宝刀,即便折算成银两也价值数千两,乃是极为珍贵之物。这次她竟然不慎遗失,心中自然感到不安。 “果然还在这里啊。”西门雪接过刀,脸上露出了笑容,心中满是欣慰。 但这只是一个借口。 西门雪眼中闪烁着光芒,显然她借着要取回父亲所赠的珍贵佩刀为由,其实是迫不及待地想再次品尝昆仑客栈的美食。 她身体微靠前,目光中透出几分期待,似乎已经幻想起了那些美味的佳肴。 “这地方的菜让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呢。” 西门雪眼中流露出一丝调皮的神色,她的话让陈小熙笑得更加灿烂。 与此同时,西门鹤正满脸惊讶地与人寒暄, “诸葛家主,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微微皱眉,眼中难掩诧异,显然没料到能在此偶遇诸葛世家的家主诸葛翰。 “我的儿子在这里打工。”诸葛翰微微一笑,毫不避讳的淡然说道。 “哦,原来如此。”西门鹤点头道,但心中仍然充满不解。 “那西门家主您呢?”诸葛翰也是一脸好奇的问道。 “哈哈,说来惭愧。之前我被此地的厨师邀请过。这次重回,只因为这里的菜品实在太过美味,让人无法忘怀啊。”西门鹤哈哈一笑,朗声说道。 “哈哈哈,原来如此。来来来,既然如此,就过来一起喝几杯吧。”诸葛翰的声音热情而洪亮,让人无法拒绝。 “诸葛兄所言极是,我也正有此意。”西门鹤回应着,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神情,显然他也乐于此等相聚。 随着西门鹤父女的加入,聚会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二十人。 昆仑客栈从早上便热闹非凡,满堂宾客的笑声、酒杯的碰撞、清脆的瓷器声,不绝于耳。 第125章 宁可错杀 南宫尚是南宫世家家主南宫齐天的堂弟。 他在品行、容貌和武功实力上都表现出色,无论是文韬武略,皆堪称家族中的佼佼者。他心思缜密,办事能力出众。然而,命运弄人,由于出身旁系,尽管他的才华横溢,却一直未得到应有的重视与认可。 “昆仑派似乎不像传闻中那样简单,可能隐藏了不为人知的实力。你跟着南宫赫一起去深入调查一下。同时,这也是一个修复我们南宫世家的自尊心和威信的机会。如果这次任务能够完成的好,我会向我的兄长推荐你成为长老。” 在一次密探中,家主的亲弟弟南宫宇对南宫尚说道。 南宫尚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的光芒,他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更是他证明自己的最佳时刻。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带着南宫赫立刻动身,踏上了前往昆仑山的旅途。 南宫世家的势力庞大,长老之位更是荣耀至极。 南宫世家的长老原本是九位,但去年一位长老不幸离世,目前共有八位,留下了一个令人垂涎的空缺。对于南宫尚而言,即便成为长老之初只能从第九长老做起,但这只是一个起点,他心怀壮志,自信只要一有机会,便能迅速崛起,逐步攀升。 “只要成为长老,凭借我的实力与头脑,超越他们并非难事。”南宫尚自信满满地如是想。 除了南宫世家的四公子南宫赫,南宫尚身边还有两位他最为信任的手下:‘双手快剑’高月与‘狂风天剑’郑武峰。 高月身形修长,剑法如电,左右手各持一把锋利长剑,出手如风,以快剑闻名。而郑武峰则身形佝偻,面色阴沉,但剑走狂风,气势如虹,剑气所及,威力惊人。 两位剑客都是南宫世家中的宾客,也是南宫世家的隐藏高手。因与南宫尚志同道合,便开始辅佐他左右,助他实现心中的抱负与理想。 “马上就要到昆仑派了,伯父。”南宫赫皱着眉头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踌躇与不安,显然对即将面对的昆仑之行感到紧张。 “是啊,已经到昆仑山的地界了。”南宫尚望着眼前雄伟壮丽的山岳,心中感慨万千。昆仑山绵延不绝,山峰接天,云雾缭绕,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尽管旅途劳顿,但南宫尚和他的同伴们无暇顾及,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远处的昆仑派山门,那里将是他们此行的终极目的地。 “再说一遍,那个来自昆仑派的永风实力不凡。如果他的师兄弟们都有这样水平,那他们更高层的实力会怎样……真是让人不安啊。” 南宫赫回想起此前永风在南宫世家所展现出的玄妙掌法,心中仍然感到一丝余悸。 永风的强大,让南宫赫对此行充满了不确定与担忧。 然而,南宫尚却显得从容自若,信心十足。 他微微一笑,捋了捋颚下的胡须,语气坚定地说道:“别担心。我就是为此才跟来的,而且还带了这两位高手。我们这次有备而来,肯定万无一失。” 南宫尚的目光转向他所信赖的两位剑客,高月和郑武峰,他们微微点头,各自按住腰间的长剑,剑身映射出寒光,为即将到来的一战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看到高月和郑武峰那准备就绪的姿态,南宫赫这才稍微安下心来。他知道,只要有这两位神剑手在,昆仑派绝无可能获胜。 一路上,他们三个人都没有流露出丝毫紧张的神色。这样的泰然自若,正是他们多年历练所积淀下来的底气。 南宫赫曾听说过,南宫尚和追随他的两位剑客都相当厉害。 南宫世家身为五大世家之首,家族中人才济济,而南宫尚更是其中的翘楚。甚至自己的父亲,长空武帝南宫齐天,也曾不止一次在家族聚会中夸奖过他们,称南宫尚智勇双全,高月和郑武峰剑术通神。 因此,南宫赫对他们是无比的信任,这种信任甚至超过了他对自己能力的信心。 “有伯父和两位如此可信赖的人同行,真是令人踏实。我就全靠三位了。” 听到南宫赫的话,南宫尚微微点了点头。 “不过,似乎比约定的时间来得稍早了些。”南宫尚忽然说道。 南宫赫由于心中不安,一路上沉默寡言,脚步也因此加快了许多,结果他们比预定时间提早了差不多半天到达昆仑派附近。 “早到些也好,不失稳重……”南宫赫正试图解释,却被南宫尚打断了话语。 “不对。我们可是五大世家之首,南宫世家。如果显得很急躁,就太掉价了。”南宫尚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目光在远处山峰间游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江湖中人,面子和尊严有时比性命更为重要,南宫世家作为武林领袖,任何失态都会引来非议和轻视。 南宫赫听了这话,心中微微一震,他思索着伯父的话,也点了点头。 “那该怎么办呢?”南宫赫看向南宫尚。 “不如……”南宫尚微微皱眉,思索着合适的对策。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偶然落在前方不远处,一个隐匿在山道旁的小小客栈。 “哦!前面正好有家客栈。”南宫尚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解决方案。 “还真是。” 南宫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是一家简朴的客栈,外观并不起眼,门口有一块牌匾,上书“昆仑客栈”四个大字。 虽然是简朴的客栈,但是由于门口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显得有些独特的味道。 “先进去吃些东西,消磨些时间再走吧。”南宫尚提议道。 显然,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既可以打发多余的时间,又能在进入昆仑派之前养精蓄锐。 “好的,就这么办。”南宫赫立刻应道。 于是,南宫尚一行人迈步走向昆仑客栈,却在那儿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 * * 伴随着“吱呀”一声,客栈的门被轻轻推开,昏暗的屋内因为外界的阳光洒入而显得一亮。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那里。 “欢迎光临!” 陈小熙的声音依旧热情洋溢,但在这几位来客面前却显得微不足道。 映入眼帘的是四名黄衣男子,他们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显然都是武林中的高手。 当他们跨过门槛的那一瞬间,整个客栈似乎都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变得更加肃穆。 其中一位黄衣男子五官清晰,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精明沉稳,是一位俊朗的中年男子;另一位男子则有着狭长的眼睛和冷酷的表情,整个人透出一股寒意,腰间别着的两把长剑很是惹眼;还有一位背略显佝偻,面容阴沉的中年男子,却背着一柄阔剑;最后一位年轻男子五官俊朗但显得挺聪明,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这几位的共同特点就是,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 南宫世家作为五大世家的领袖,天下第一家族的自豪感使得那种傲慢自然流露。 但当他们看见某个男子的瞬间,这种傲慢的表情马上就消失无踪了。 “不是吧!竟然是诸葛世家家主!”南宫尚心中震惊不已,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诸葛翰。 然而这还不止,旁边还有西门世家的家主西门鹤和他的独生女西门雪、慕容世家的子弟,以及其他世家的一些家主和长老。 南宫尚的目光扫过这些人,顿时目瞪口呆:“这到底是……” 当南宫尚觉得不可思议时,昆仑客栈的其他人也露出同样惊讶的表情。大家都没想到,在这种偏僻的地方,竟然会聚集了这么多武林中的顶尖人物。 “客人一下子这么多?而且看起来全都是认识的人呢。”陈小熙喃喃自语,一副疑惑的表情。 她已经经营客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多的江湖豪杰齐聚一堂。 正如陈小熙所说,的确很神奇。 尤其是通过他们的谈话,知道他们的身份后,这种感觉更甚。 “大哥,照这样下去,五大世家的人可能全都会来了吧?”王勇低声问道。 冷笑锋微微摇头:“不可能吧。” “不是不可能,现在已经来了四家了。”三峰反驳道。 冷笑锋沉思片刻:“其他门派我不清楚,但唐门是绝对不会来这里的。他们虽然说是五大世家之一,但几乎就像独行侠一样,从来不屑于与其它世家为伍。” “那倒是。”王勇点了点头,对冷笑锋的话表示赞同。 所以,他们根本没想到,此时那个被他们称为‘独行侠’的四川唐门已经在攀登昆仑山的途中。 * * * 唐士民和唐天厚正悠闲地爬上昆仑山。两人的步伐轻盈,仿佛脚下的山路不过是一条平坦的石径。 山中的空气清新,夹杂着松针和泥土的气息,唐士民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忽然,唐士民脸色一变,轻声问道: “阴黄死毒准备好了吗?” “刚才听探子回报,我们的人已经将毒投到用作饮用水的大水桶中了。按时间推算,现在客栈里的所有人应该都已经中毒了。”唐天厚低声回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做得好。”唐士民微微点头。 “但一开始就散播阴黄死毒是否会有点冒险?”唐天厚忍不住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可能只是我们多虑,那地方不过是个普通的客栈……” 阴黄死毒是一种极其可怕的剧毒,即便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一旦中毒并试图调动内力,也难逃一死。 唐天厚心中难免有几分不安。 毕竟,万一事情出错,被传出去,不仅会严重损害唐门在江湖中的声誉,他们甚至可能会因此承担不可估量的后果。 但唐士民却显得异常冷静,丝毫没有被这些顾虑所困扰。 “若真如此,也无所谓。反正‘阴黄死毒’一天后便能自行解毒,只要不调动内力就行。”唐士民平静地说道,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话倒是没错。 阴黄死毒虽然凶险,但药性并不持久,只要在一天内不强行运功,便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 不过,唐天厚的忧虑在于,万一那客栈里有武林中人,事情可就复杂了。 对此,唐士民显然也不以为意。 “只要不与我们为敌,就不会有人受伤。比起这个,不如做好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的准备。” 唐士民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昆仑客栈中某些未知的风险。 或许那里真有什么与蛇龙帮相关的秘密,或是未曾料到的强敌。一旦面对,可能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宁教我负天下人,不可让天下人负我,这是唐门的宗旨。 因此与其让自己置身险境,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提前施放毒药,让他人陷入危险之中。宁可错杀,不可大意。 唐天厚听后,也只能默默点头,心中却依旧忐忑不安。 “那么,是时候让我们去看看了。” 唐士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谐谑,迈开步伐,心情轻松的朝昆仑客栈走去。 而在那里,他将遇到意想不到的人。 第126章 五大世家 昆仑客栈前的空地上人头攒动,气氛热烈,欢声笑语不断。 众多武林人物汇聚于此,形成了一幅热闹非凡的画面,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将这片空地装点得如同繁华的市集。 有诸葛世家的家主诸葛翰,他身边环绕着他的几位朋友,都是江湖中的名门望族,个个满面红光,谈笑风生。 西门世家的西门鹤则坐于一旁,与他美艳动人的独生女西门雪并肩而坐,而身后守护着他们的武士们则如同一堵威严的屏障,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慕容世家的二公子慕容天与他的弟妹们,亦在一边举杯畅饮,笑声不断。 南宫世家的四公子南宫赫则面容淡定,侧耳倾听着如果不时传来的调侃和赞美,脸色间流露出淡淡的骄傲。他身旁则是他的堂叔南宫尚,依旧是一脸的沉稳,而身后则有数位家臣,恭敬地在一旁伺候。 将近三十名江湖人士聚在一起,边饮边食,享受着美酒佳肴,举杯共饮的情景洋溢着温馨的气氛。 他们能够如此欢聚,多亏了壁友在户外新设的巨大石桌,简直是为这场盛会量身打造。 桌上佳肴丰盛,几乎让人目不暇接,四周则被热情洋溢的谈笑声所包围。 “哦哦!这猪肉的味道真是绝妙!” “尝尝这面条吧,我觉得舌头都要化掉了。 “这道野菜也很清新,实在是一绝!” “哈哈,这是我一生中品尝过的最佳美食。” “真是令人惊叹。” 品尝过壁友做的食物后,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那份感动,仿佛舌尖上的美味在瞬间击中了他们的心灵,忘却了身旁一切的江湖险恶和纷争,酒过三巡,气氛愈加融洽,令人心生向往。 而就在一旁,角落里的阴影中,有两个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他们正是唐士民和唐天厚,面面相觑,满脸的愕然。 “这是怎么回事啊?!”唐士民心中疑惑丛生,眉头紧锁。 他对这些江湖人物都很熟悉,怎么可能认不出同为五大世家的成员? 问题是,为什么这些人现在会突然聚在一起,享用客栈的食物呢? 这未免过于匪夷所思。 “你什么时候收到的报告?”唐士民的声音也变得紧张,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早上收到的,行动是在今天凌晨开始的。’ 唐天厚压低声音传声道,每个字都显得格外谨慎,生怕被周围的人听到。 “那么,那里就有阴黄……” 唐士民急忙闭上了嘴。 他因为太过惊慌,竟没意识到自己不是通过传音,而是直接说出口了,这让他心中大为不安,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是,是的,阴黄死毒应该全在那些食物里。 唐天厚结结巴巴地回应,脸上的血色尽失。 “该死!” 唐士民完全搞不明白,这些五大世家的人为何会在这样一个地方聚集。 而真正的大问题是,不是他们为何聚集于此,而是他们全都中了唐门新研制的剧毒‘阴黄死毒’。 一旦中毒,任何人一旦调动内力,毒性便会发作,导致死亡。 而一旦原因揭晓,唐家绝不可能安然无恙。 唐士民心中急速盘算,思绪如潮水般汹涌,仿佛所有的危险都在瞬间逼近。 他们不应在这时候对敌,而是要尽早撤离,绝不能让自己暴露在这样的危机之中。 同是正派,五大世家中四个家族的人被毒杀,此事若传出,必定震动整个江湖。即便是唐门,以用毒闻名于世,也难逃武林公愤,成为众矢之的。届时,唐门会被整个武林视为公敌,纵使再强大的门派,也将面临无法承受的报复和打击。 唐士民心中如明镜般清楚,事态已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眼下,他深知自己不能再卷入这场风波中,否则唐门的名声将彻底毁于一旦。 —“我们还是先藏起来吧。”唐天厚低声提议,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慌乱与不安。 —“好吧。”唐士民咬了咬牙,心中虽有不甘,但眼下已无更好的选择。他深知若继续留在现场,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就在唐士民急忙准备下山之际,空气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哦!那是谁?”有人眼尖,远远地看见了正欲离去的唐士民,大声叫了出来。 这一声呼喊如石破天惊,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集到了唐士民身上。 “你是唐士民吗?”那人继续问道,语气中充满了疑惑与好奇。 “唐士民?那是谁?”旁边的人闻言,纷纷露出不解的神情,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你不知道吗?是四川唐门的二公……不,是三公子。”有人解释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敬畏。 “啊,原来如此。唐公子,快过来这边坐。”有人热情地招呼道,完全没意识到即将发生的危机。 “呃……” 唐士民心中暗暗叫苦,知道此时想逃也逃不掉,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他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中却是焦虑不已,仿佛千斤重担压在心头。 “真是要命。” 唐士民心中暗叹,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他深知,自己的任何一个细微动作,都可能引起众人的怀疑。 然而,无论他的心里有多紧张,仍然面带微笑,热情地走向众人。 “话说,你怎么会在这儿?”诸葛翰作为诸葛世家的家主,第一个开口询问,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 唐士民一反从容的常态,略带尴尬地回答:“这个……啊,我是听到传闻才来的。” 他的声音有些僵硬,显然是在临时编造理由。 “传闻?原来如此,是为了见到这位西门小姐的吧。”诸葛翰恍然大悟地笑道,已然猜到唐士民的来意。 “是的!就是这样!”唐士民急忙点头,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句话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阵阵涟漪。 慕容世家的人闻言,目光瞬间变得尖锐起来,这是来了一个竞争对手啊。 本来关系就不好的南宫世家的人,也一直对唐门心怀不满,此刻更是眼中闪烁着不善的光芒。 “哈哈,想成为我女婿的人还真不少啊。”西门鹤作为西门世家的家主,自然明白唐士民的尴尬处境,他轻松地一句话,瞬间化解了现场的紧张气氛。 随着西门鹤的调侃,气氛又热络了起来。众人纷纷举杯,继续畅饮,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从未发生过。 “真是巧合,这里竟然真的聚集了五大世家的人。”有人感叹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哈哈,没错。真是难得的机缘。”有人附和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如果被其他人看见,还以为事前约好见面呢。”又有人打趣道,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是啊。”唐士民心中苦涩,只能随声附和,努力掩饰自己的不安。 “非常荣幸,能与五大世家的人同席。”武安罗氏的门主罗秋成显得有些局促。 “请不要这么说。罗氏家族也是非常出色的名门正派,不是吗?”旁边的人客气地回应道,对武安罗氏的实力颇为认可。 “不错,看起来家主您的修为也非常深厚啊。”有人继续恭维道。 “哈哈,您真是太过奖了,谬赞,谬赞啊。”罗秋成连连摆手,心中却颇为享受。 “来来,大家举杯畅饮吧!” “干杯!” 大家都兴致盎然地举起了酒杯,杯中美酒泛着诱人的光泽。而在这片热闹的景象中,唯有唐士民和唐天厚二人愣愣地看着,心中暗潮涌动,难以平静。 “你为什么不喝呢?”西门鹤发现了两人的局促,朗声问道。 他的话语是出于关心,但此刻却无疑成了唐士民更大的压力。 唐士民面露为难之色,欲言又止,心中暗自焦急。他心里清楚,眼下的情形绝不仅仅是享用美酒而已,很可能要把命搭进去。 “嗯?这、这个……” 他的声音结结巴巴,脑中拼命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 他心中明白,阴黄死毒乃是唐门新近开发的毒药,目前尚无药可解。 尽管毒性会在一日后自然消散,但这毒的毒性足以让人细思恐惧。若在这之前若调动内力,则血脉如焚,五脏六腑将承受剧烈的痛苦,一命呜呼。 叫他喝下带有剧毒的酒,他当然犹豫不决。 “怎么了?难道不愿意和我们喝一杯吗?”西门鹤见唐士民沉默不语,面露不悦,问得更加直白。 “啊,不是那样的。”唐士民慌忙摇头。 “那就赶紧来,这时候就是要大方地喝。”西门鹤大声催促,似乎完全未察觉到唐士民的不安。 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气氛愈发热烈,显然已是骑虎难下。 “……” 唐士民此时虽心有不甘,但此时已绝无可能置身事外。 报告里说的是在水桶里放了毒。 此时酒水饭菜中或许并无毒,但他在恐惧与犹豫之间,心中难以确认。 就在他焦虑的思绪不断翻滚之际,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惊鸿一瞥的念头,他迅速通过传音与唐天厚交流。 —喝酒,把食物也吃了。 —什么?您是什么意思? 居然故意去吃毒?唐天厚的思维尚未完全跟上,内心的震惊显而易见。 —这样一旦出事,也能避免被怀疑。 若在这一刻选择不吃和不喝,所有的疑虑与目光,都会第一时间聚焦在唐门身上。 如果这里有人出事,下毒的真相暴露只是时间问题。 最先被怀疑的也肯定是以用毒闻名的唐门。 不如顺势一起中毒,才是明智之举。 此时,唐天厚终于意识到了唐士民的深意,但心中仍然犹豫不决 —虽然如此…… 犹豫间,唐士民的动作甚是果断,他已举杯痛饮,并随手拿起下酒菜食用了。 —快喝。 唐士民再次不动声色的催促道。 —……好吧。 在唐士民的催促下,唐天厚终于下定决心,也跟着他一起吃下了酒和下酒菜。 第127章 度秒如年 “哈哈,那我们也喝吧。”西门鹤见唐士民和唐天厚终于举杯,心中大悦,举杯说道。 “是啊。”众人纷纷应和,推杯换盏间,气氛变得更加融洽。 唐士民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能就这样随时间慢慢度过,平安无事。 他知道,只要再过几个时辰,这致命的阴黄死毒便会自行消散,一切风波也许便会平静下来。 然而,世事难料,就在这看似风平浪静的时刻,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好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趁此机会活动一下身子。谁愿意来接我一拳?” 西门鹤的声音再度响起,他的目光扫过围坐在桌旁的众人,眼中闪烁着兴奋。 “……!!” 听到西门鹤这话,唐士民和唐天厚全都愣住了,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变得煞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晴天霹雳,打破了他们的幻想,将他们拉回了严酷的现实。 “你来接吗?”西门鹤的双眼直直地看向脸色煞白的唐士民。 “嗯?啊,不,不是!”唐士民连忙摆手否认,语气急促,眼神慌乱。 他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自己若是接了这一拳,必然瞬间毒发暴毙。 “怎么那么惊讶?本以为是个豪爽的男子汉,看来胆子不大啊。我有那么可怕吗?哈哈。”西门鹤朗声笑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似乎并未察觉到唐士民心中的波澜。他以为唐士民只是因为胆怯而退缩,不禁感到有些失望。 “……。”唐士民无言以对,只能低头不语,心中暗自焦虑。 他知道,此时的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出手。 “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和慕容公子较量一下。”西门鹤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不再强求唐士民,转而寻找新的对手,目光转向慕容中。 “不是这样的……”唐士民心中焦急万分,想要立刻阻止,但一切都已为时已晚。 慕容中已经飞快地站了起来,神色兴奋,跃跃欲试。 他双手抱拳,郑重地说道:“那就请西门前辈赐教!” 大家都知道西门鹤平日里喜欢和年轻人切磋拳脚,以此展示自己的武艺,教导年轻一代。 然而,偏偏这个时候,这个习惯却冒出来了。 此刻,这个习惯成了唐士民最大的麻烦。 “等一下……”唐士民一脸慌张,急忙阻止道,心中已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不安。 “怎么了?”西门鹤回头看向唐士民,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焦虑。 唐士民想要阻止他们,但又无法讲出‘阴黄死毒’的事情。他心中明白,这么做无异于承认毒是自己下的。 若是此刻坦白,不仅会暴露自己随意下毒的事实,而且还会牵连到整个唐门,引发更大的风波,这种状况是无法接受的。 “……没什么。”唐士民思来想去,只能讪讪地说道,心中一片混乱。 自己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无论如何抉择,都是凶多吉少。 “真是的,这么扫兴。等下我也给你个机会,不用担心。” 西门鹤却误解了唐士民的意思,以为他是急于跟自己过几招才出言阻拦,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 唐士民无言以对,心中一片冰凉。 就这样,唐士民进退两难,犹豫不决之间,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慕容中与西门鹤已经站定,两人的气息逐渐攀升,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来吧。”西门鹤目光如炬,沉声说道。 “好!”慕容中毫不犹豫地应道。 两人同时挥拳,拳风如龙啸虎吟,瞬间相撞。 砰! 一声巨响回荡在山间,仿佛天雷乍响,震得窗棂微微颤动。 从这碰撞中传出的劲风表明,他们皆是用了内力,拳头上蕴含的劲道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唐士民的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他知道,按照阴黄死毒的毒性,不过一会儿,这两个人就会毒发倒地,而自己将首先被怀疑。 一旦事情败露,唐门将无可挽回,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无论如何都必须巧妙脱身,并且准备好应对突发状况的方案! “让属下们准备好。” 唐士民用传音术快速通知唐天厚。他的声音如寒风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什么?难道……”唐天厚心中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没错,一个不留。” 唐士民的声音冷静而坚定,眼中闪过一丝冷酷。他甚至考虑到了最极端的手段,准备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灭口。 唐天厚觉得这简直是疯了。 这些人中,甚至有五大世家的两位家主都在其中,如果全被杀了,造成的影响如何收拾?而事后的后果又该如何承担? 然而,为洗脱唐家的怀疑,唐士民甚至打算杀光客栈里所有人以堵住消息。因为比起自己和唐门被毁灭,那样做的风险更值得一试。 就在他终于下定这个狠心时,诡异的是,他所担心的情况却没有发生。 砰! 又是几声拳拳相击的声音,震撼人心。 “呃!” 扑通! 经过几次拳头的交锋,慕容中发出一声闷哼,滚倒在地,但很快又站起来,拱手向西门鹤致谢。 “我受益匪浅,感谢您的指导。”慕容中语气恭敬,眼中充满了感激和钦佩。 “你也很不错。慕容世家未来可期啊。”西门鹤捋着胡须,不无得意的说道。 “您过奖了。”慕容中依然保持着谦逊。 “哈哈哈,痛快!”西门鹤大笑,声音洪亮,充满了豪迈之气。 “……。” 唐士民和唐天厚完全不明白当前的情况。 他们明明使用了内力,可为何毫无中毒的症状? 现在应该至少发作十二次以上的剧毒怎么会没有反应呢? “确定在水里下毒了吗?” 唐士民用传音术焦急地询问唐天厚。他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 “千真万确,报告中说得很明确。”唐天厚也是一头雾水。 唐士民极想自己也运一下内力验证一下,却全无勇气去尝试。 若是中毒,一旦运功,自己便性命不保。 因此,他疑惑不已,眉头紧锁,心中如乱麻缠绕。 “怎么办?”唐天厚用传音术问道,心中同样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静观其变,随机应变。”唐士民最后下定决心,神色冷峻。 正当唐士民如此思索之际,客栈的大门被一推而开,门扉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一名男子步履安详地走了出来。 咚咚。 那是一位身穿干净白衣的男子,正是壁友。 他手中端着一个大碗,碗中盛满了各色的蔬菜和肉类的菜肴,蒸汽袅袅而升,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哦哦!壁公子又带来新菜了。”一个客人兴奋地叫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这次是什么味道呢,真令人期待。”另一人附和道,嘴角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通过旁人的对话,唐士民才隐约意识到这位白衣男子是这里的厨师,所做的菜看起来颇受欢迎。 然而,对于唐士民来说,这并没有引起他特别的在意。 他的心绪依然被刚刚的局势所困扰,被无形的重担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然而,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声音便如雷鸣般轰进他脑海,震动得唐士民和唐天厚二人都愣住了。 【在水中动了手脚的,是你们两个吗?】 “……!!” 这句毫无预兆的话语震惊了两人,惊愕在他们脸上蔓延。 壁友的声音并非是以言语而出,而是通过一种更为高深莫测的技巧,毫无波动地传入他们的心中。 壁友所展现的并非是称为‘传音’的那种通过真气压缩传出的技巧,而是一种跨越语音层面的顶级秘技——‘慧光心语’。 此技不以声音传达,而是以意义直接进入人的心灵,因此没有任何被他人探知内容的风险。 唐士民和唐天厚都切实感受到这门技巧的独特,胸口的震动如同巨石落入平静的湖。 更令他们惊讶的是,壁友的这番话却隐含了一个骇人的猜测。 ‘他识破了阴黄死毒?!’ 这绝对不可能! 唐士民的心中如掀起滔天巨浪。 阴黄死毒无色无味无臭之毒,一旦混合入水中,就算是下毒者自己也无法察觉,此人怎么可能被识破? 然而在这一瞬息之间,他又觉得除了这个解释之外,再无他解。 【你们两个宴会结束后留下来。】 这句命令明确而绝对,从壁友的目光中,他们感受到了一种不容违抗的力量,生生将他们的意志压制。 说罢,没有任何解释,壁友便径直向客栈走去。 “……。” 唐士民和唐天厚身体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压力所俘获,一时呆若木鸡。 当然,周围不知道内情的其他人只是觉得唐士民与唐天厚的神情突然间变得古怪而不安。 “喂,唐公子。怎么了?”一个人不解地问道,眼中流露出关切之色。 “……没,没事。” 唐士民回过神来,一边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薄汗,一边结结巴巴地说道,努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喂,天厚。 -嗯?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 当然无从知晓。 除了他是昆仑客栈的厨师之外。 唐士民心中更加焦急,思绪飞速运转: “-让外面待命的手下……” 就在这时,耳边再次响起了如雷鸣般的声音—— 【别做无谓的事,把他们召来只会让你们自己吃亏。】 ‘什么!竟然能连传音都偷听?’ 这一刹那,唐士民和唐天厚三观彻底崩塌,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他们意识到,自己即便是暗中传音,也无法逃脱壁友的察觉,在这位白衣厨师的面前,所有的掩饰都毫无意义。 受到壁友警告的威慑,唐士民和唐天厚彻底吓傻了,连传音也不敢使用连,只能安安静静地呆在那里,面面相觑。 与此同时,宴会中其余的人依旧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之中,笑声不断,充斥在耳边。 然而,对于唐士民和唐天厚来说,这些声音仿佛变得遥远而陌生。他们犹如置身于一股无法逆转的漩涡之中,如坐针毡,度秒如年。 第128章 暗怪炎月 在所有人都入睡的黎明时分,整个山脉笼罩在一片宁静与黑暗之中。山间的风带着冷冽的寒意,轻轻拂过山林,发出沙沙的声响。 此刻,唯有帝尊独自在他的石室内踱步,石室中的烛火摇曳不定,映照出他深邃而难以捉摸的面容。 突然,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在他面前显现,仿佛从虚空中蔓延出来。 “来了。”帝尊的语气平静如常,直视着眼前这无声的来者。 “有什么事召唤我?”从阴影中传来低沉而冷静的回答,那声音如同冬夜里的寒风。 此人正是暗怪炎月,他原本肩负着一个相当重要的任务,需要监察并守护一个神秘的地域,这个地方除了极少数人外,绝不许有任何信息外泄。 然而,帝尊却却让黑怪应天保代替他执行任务,紧急召他归来,此举意味着有某个重大事件需要他亲自出面解决。 对于究竟为何原因,炎月心中虽充满好奇,却未过多追问,因为他清楚帝尊召他必有其深刻的用意。 “昆仑山的半山腰有个叫昆仑客栈的地方。”帝尊的声音再次在石室中响起。 “……?” 炎月的眉头微微一皱,他对这突然被提及的客栈感到疑惑,但他耐心地等待着帝尊的进一步解释,并未贸然提问。 在炎月的默然中,帝尊继续说道:“那里似乎是五大世家的秘密据点。” 听完这番话,炎月并未表现出明显的惊讶之色,他的目光依旧沉稳,仿佛早已习惯了帝尊这种突然间的重磅信息。 帝尊也很清楚,这位习惯于大风大浪的暗怪炎月不会轻易露出惊讶的神情。 正当炎月等待着更多的信息时,帝尊又一次开口:“或许,十二支门也参与了其中。” 这句话让炎月微微一愣,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很快恢复了平静,依然用平淡的语气问道: “您的意思是,黑道的野兽天王与正道的五大世家联手?” 他吃惊的正是这一点。 他的反应中虽然没有明显的震惊,但帝尊的话还是让他感到非常的意外。正道与黑道之间虽然经常为了各自的利益有所交集,但通常都是秘密进行的。以正道势力代表聚集的五大世家若是公开与黑道合作,这确实超出了常规的理解范围,太过难以置信。 然而,炎月深知从帝尊嘴里说出的话,绝不会是空穴来风,因此他并未对此提出质疑,而是继续等待帝尊的指令。 最后,帝尊说道:“还无法确定。所以我让你去看看。” 帝尊在向十二支门委托之后,并未袖手旁观。尽管野兽天王探查信息的能力极强,但帝尊从不完全依赖他人,他知道只有自己掌握最确切的信息,才能做出最稳妥的决定。 因此,帝尊自然派遣手下在一旁密切监视。手下传回的消息极为重要,从探子撇来的只言片语之中,他逐渐拼凑出了一幅令人不安的画面。五大世家的人正聚集于那昆仑客栈,聚会宴饮,而那野兽天王几乎成了这里的常驻客人,夜以继日地出没于此地。 帝尊对此感到非常疑惑,不悦之下,他亲自前往十二支门,谋求个中真相,然而,他得到的回答让他感到惊愕和荒唐。 “他们竟然告诉我,他们也不清楚。” 帝尊冷冷一笑,嘴角微微上扬,却透着无尽的寒意。 他何曾忍受过这样的戏弄。 对于这样的荒唐回应,帝尊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总管在内的所有十二支门弟子,都已被撕成碎片,喂了狗。 “十二地支门已经付出了代价。剩下的就是那里的门主——野兽天王。”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言辞间透露出他对野兽天王的忌惮与重视。 此时,帝尊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必须要查清楚这一切。 正因如此,帝尊才召唤暗怪炎月。 这个名号看似简单平常,却蕴藏了极为深厚的实力,是真正的暗影杀手。在他认识的人中,炎月不仅实力不容置疑,更是淡定处事、行踪隐秘的绝佳人选,最适合这一次的任务。 “五大世家就算了,”帝尊眉头微微舒展,口中语气稍稍缓和,“但正如你所知,野兽天王的能力可不能小觑。他的信息量或许不多,但质量绝对是顶尖。” 炎月对此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言下之意已然明了。 暗怪和他的手下从未在情报能力上落后于任何一方。长期以来,他们在暗中积累,付出了无限的金钱和努力,然而,即使如此,然而,他们也难以不为野兽天王的能力所折服。 一旦他下定决心去调查某件事,几乎没有什么能逃过他的眼睛。 对于帝尊而言,野兽天王若是敌人,必然会是最值得警惕的对手;若是盟友,其利用价值则无可限量。 正在此时,帝尊目光如炬,神色凝重,“首先,查明能否拉拢他。” “如果情况是不可能,是不是可以除掉他?”炎月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狠厉。 即使是野兽天王,炎月也有自信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他。 “当然可以。”帝尊微微点头,心中早有计划,这正是他召唤炎月的原因之一。 “同时详细调查那家客栈。”帝尊继续下达命令。 “明白。”炎月微微躬身,语气中透出一股肃然之气。 接下来,四周寂静无声。片刻之间,炎月的身影已然隐去。 刚才还在帝尊眼前的他,在这个四面封闭的石室中,竟不留一丝痕迹,瞬间便化作了无形的影子。 无论何时,他的隐匿术都是公认的顶级,似乎瞬间与这一片阴暗的石壁融为一体,消失的无比彻底。 这次由暗怪亲自出手,帝尊心中原本存在的一丝担忧也彻底消散了。 * * * 在前往昆仑客栈之前,唐士民心中早已设想过种种可怕的可能性。他行走江湖多年,深知江湖险恶,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 他最担心的,莫过于昆仑客栈是魔教的分坛或者某个大魔头的隐秘基地。江湖传言,魔教近年来蠢蠢欲动,四处招揽党羽,若昆仑客栈真是他们的据点,那么此行无疑踏入龙潭虎穴。 然而,现实的情况远比他想象中更为糟糕。 当他与唐天厚步入客栈,看到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时,唐士民的心中顿时一沉。 “竟然是醉仙……”他心中惊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醉仙老谷,这个名号在江湖上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传闻他早已退隐江湖,不问世事,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唐士民深知,此地决不能轻举妄动,醉仙老谷的武功深不可测,稍有不慎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更糟糕的是,他们居然在客栈里放了毒,而且已经被发现了。唐士民心中暗暗叫苦,再也没有比这更坏的事了。 因此,即便在五大世家的人全都笑着离开时,唐士民和唐天厚仍旧一动不动,坐立不安,心中如坐针毡。 终于,他们最担忧的时刻到来了。 壁友低沉地问道:“为什么下毒?”他的声音如同寒风般刺骨,令人不寒而栗。 坐在旁边的醉仙老谷目光一瞬间变得冰冷,仿佛两道利剑直刺唐士民的心脏。唐士民顿时感到一阵窒息的压迫感,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好在唐士民头脑灵活,迅速运转,他知道此时必须编织一个合理的谎言才能保住性命。 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说道:“我以为这里是黑龙帮的据点。” “黑龙帮?”壁友眉头微皱。 “对,他们是蛇龙帮的残党。”唐士民继续说道,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反应迅速。 ‘就是被你一举团灭的蛇龙帮。’只是这话他只敢默默吞下,不敢说出口。 唐士民此时已经猜测到,壁友便是江湖上传闻中一举团灭的蛇龙帮的那位传奇人物。 起初他也曾怀疑过醉仙老谷,但现在看来,眼前这个年轻人可能性更大。 因为壁友能使用慧光心语这种传说中的传音术。 慧光心语,乃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秘技,连当今五帝或醉仙能否施展都成疑。然而,这位年轻人竟然能轻松使用,这让唐士民心中震惊不已。 此外,壁友竟然能与醉仙老谷没有丝毫间隔地如友人般交谈,其身份暗藏的分量不言自明。识趣点儿的江湖人都能猜到他的非凡。 “竟然是位返老还童的大师……”唐士民心中暗暗惊叹,眼中流露出畏惧之色。 就在唐士民紧张不已的时候,壁友再次发问:“你真的以为是黑龙帮,所以才下了毒?” “是、是这样……”唐士民结结巴巴地说道,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第129章 一半毒药 唐士民凝视着壁友的眼睛,一时语塞。 那深不可测的目光令他心中不由一紧,感到仿佛有无形的压力向他逼近。 在这锐利的目光之下,他平日里轻松自如的谎言,此时却如同喉间的鱼刺,难以启齿,甚至连心中那丝大胆的念头也被压得透不过气来。 壁友的眼神越发锐利,像是两道闪电在他心头划过,使得唐士民感到自己仿佛一丝不挂,内心的秘密与伪装都被彻底剥离,根本无法在这样的审视中编造谎言。 ‘这到底是什么人……’ 他心中暗暗思忖,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能以这种惊人的目光直视人心。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壁友的声音依然冷峻,似乎蕴藏着无形的威严,“如果你实话实说,还有一次赎罪的机会。你真的认为这里是黑龙帮的据点,才使用的毒吗?” “……” 唐士民立刻沉默下来,这次他也迟迟不开口。 此刻,他的心中如同翻腾的江海,他的直觉清晰地告诉自己,若是这一次出错,自己的整个生活可能会就此终结。 他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表的压迫感,尽管无法明确解释其原因,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谎言会被眼前这个神秘的白衣男子一眼识破。 于是,他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 就在这个紧张而又极为关键的时刻,他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扑通! 扑通一声,唐士民突然双膝重重地跪在坚硬的地面上,恍若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公,公子!” 一直在旁观察的唐天厚惊讶地叫道,语气中透出无限的震惊与不解。 他所认识的唐士民可从来不是这样一个人。在以高傲着称的唐门中,唐士民一向是趾高气扬,满腔自信,不屑一顾的风范。 然而此刻,他竟然在一个初次相识的人面前跪下。 然而,即使唐天厚在旁呼唤,唐士民却仍深深低下头,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恳求之意,忍不住说道:“对不起,前辈!我犯了大错。” 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 “坦白讲,我根本不了解此地的势力分布与谁在主导。我只是为了防备那些可能比我预想中更强的敌人……我没有做好调查,便轻率地选择了放毒。我实在是错得离谱,请原谅我这一次,我发誓,绝不再犯这样的错误!” 这确实是一个绝不该再犯的致命错误。 事情一直过于顺利,让他这次不免掉以轻心,轻率行事,最终导致了如今这般境地,令他悔恨不已。 壁友静静地注视着唐士民,目光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与威严,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他内心的全部秘密。 沉默片刻,他终于开口道:“你为了防备所谓未知的敌人,就轻率地放了毒?” “是,是的。”唐士民结结巴巴回应道。 “唐门为什么千里迢迢来到青海,专门对付蛇龙帮的残党?”壁友继续追问道。 原本唐士民不打算透露太多关于家族的计划,心中有些犹豫,甚至此前他刻意没有提到铁鬼门这个名称,自认为已经说的滴水不漏。 然而,壁友此时的态度如同锋利的刀刃,无论他如何小心,都无法完全掩盖自己的真实意图。唐士民意识到,若是继续藏头露尾,只会将自己推入更深的泥潭,最终只能选择坦诚相告。 “实际上,家族计划以掌控青海作为增强实力的手段。”他终于放下心防,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掌控青海?”壁友的眉头微微一挑。 “是的。”唐士民继续说道,心中一紧,“我们计划以天正门为明面上的势力,背后则由唐门秘密掌控这里的利益……” 听罢唐士民的解释后,终于理解了唐门的举动背后的用意。 “对不起,”唐士民的声音夹杂着几分悔恨,“我保证,唐门再也不会踏足青海。” “没必要这样。”壁友却摇了摇头。 “什么?”唐士民错愕不已,心中不解。 “你们涉足青海,或者去其他地方争取利益,与我毫无关系。”壁友的声音,如同大海的波涛,开始平静下来。 反而唐门作为正派来管理青海,或许会使这里的治安和百姓生活比现在更好。 无论如何,他们再狠毒,也不会比邪道更甚。 “可是……” 唐士民起初还以为壁友可能是昆仑派的高手,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猜错了。 “不过,要获得相应的力量,就得承担相应的责任。”壁友沉声说道。 “……?”唐士民一时困惑不已,与唐天厚相视而望,心中满是疑问。 壁友淡然地望着他们,继续说道:“我不认为毒是坏的。虽然它有害,但武功又何尝不是。只要运用得当,武功与毒都能用来造福百姓。” 听到这里,唐士民的反应十分敏锐,他渐渐明白了壁友话中的深意。两者皆是双刃剑,运用得当,便可为人所用,谬之则会害人,而无论是毒还是武功,终究都是人心使然。 随后,壁友继续说道,声音平静。 “我给你们一个悔改往昔恶行、行善济世的机会。”壁友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马上回家族,把你们拥有的毒药带来一半。”语气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唐士民心中一惊,“毒、毒药的一半?” 唐士民的声音有些颤抖,立即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没错。”壁友的语气坚定,“昆仑山下有个南路村,其中有一家相当大的药铺,你们等带药回来后,去药铺叫我,明白吗?” “……好的。”唐士民虽然心生疑惑,但在这种不容回避的命令面前,心中还是决定顺从。终究,他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绝不敢轻率错过。 至于壁友将要如何使用这些毒药,唐士民心中已有猜测。 那是要将毒药转化为药物,以医治苍生之疾。 毒与药之间往往只是一线之隔,在合理使用的情况下,毒药亦可成为救人的良药。 至于这些药物将用于何处,用于何人,完全在壁友的一念之间,唐士民不敢多问。 只是,要求唐门拿出一半的毒药,这可真是…… 唐家毒药的数量庞大,即使是一半的量,恐怕也是普通药铺所有药材的好几十倍之多,极为惊人。 “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没按期回来,我就亲自去你们门派。” 壁友这一句,冷如冰霜,更是让唐士民浑身一颤。 “……” 唐士民无言以对,心情复杂。 作为家主的父亲是否会答应这个要求还不确定,但他已经决定要去说服父亲,接受这个要求。 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他不能失去壁友给的最后机会。 对于一向聪明过人的唐士民来说,这个决定可能导致的后果已经相当清晰。如果无法按时带回毒药,不仅自己性命难保,恐怕整个唐门也将会被夷为平地。 第130章 吞服内丹 永风找到春三,心中带着十足诚意,再次将人面蜘蛛的内丹交到了春三的手中。他已经多次试图归还这颗内丹,但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 这次得到的答案依旧是,要么自己留着,要么随便丢到哪儿去。 于是,他决定自己吸收这枚内丹。 这枚内丹的效果远超灵药,每一丝一缕都蕴含着惊人的能量,对于内功的提升作用极其显着。 但正因为如此,它的危险同样不可忽视。在服用时必须更加谨慎,如果身体没有做好接受它的准备而贸然服用,稍有不慎便可能走火入魔,甚至暴毙而亡,反而不如不吃。 如果是过去的永风,这枚内丹可能根本无法消化。 人面蜘蛛的内丹威力强大至此,蕴含了恐怖的力量,让人望而生畏。然而,多亏了壁友,他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如今,永风已具备了毫无压力消化人面蜘蛛内丹的条件。 永风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他双手紧握内丹,心中默念内功心法,开始吞服人面蜘蛛的内丹。 咕咚。 只有孩童拳头大小的内丹刚入口便化作液体,顺着喉咙滑落。 刹那间,一股热流从喉咙升起,胸口如被烈火焚烧般剧痛无比。 “呃!” 永风咬紧牙关,稳住颤抖的身形,立刻运功凝神。 他心中明白,此时此刻,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和集中,才有可能驾驭这场来自体内的狂风暴雨。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种剧烈的疼痛,竟然在片刻之间便开始消退。 如此迅速的缓解,原本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即便不是人面蜘蛛的内丹,就算是力量小得多的内丹或灵药,也无法如此迅速地缓解这种痛苦。 永风之所以能这样快速地控制内丹的能量,是因为他现在拥有的自然之气的内功性质纯净,带有一种‘无’的特性。 这种纯净无瑕的内力,不管对方的能量性质如何,都能无障碍地融合,仿佛在体内开辟了一条顺畅的道路。 呼—— 永风长长吐出一口气,从他嘴里喷出一股青烟,那是由内丹中的杂质化作的烟雾。 片刻之后,原本在胸口的能量开始缓缓向丹田聚集。他原有的内力与这股人面蜘蛛内丹的力量开始混合。 丹田微微震动了几下,仿佛在经历一场短暂的交锋。接着,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开始融合为一,这过程如同炼金术士的火炉,将不同的金属熔炼成一体。 嗖嗖嗖嗖。 填满丹田的内功,如今开始向新的去处流动。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引导,引领着它们探索新的领地。 轰! 一阵强烈的冲击撼动全身,仿佛有一股新的力量在体内爆裂开来。 永风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那一瞬间的感觉,仿佛一道墙壁坍塌,一道新的道路在体内被开辟出来。 内力在身体里找到了第二个住所,并开始在那里安顿下来。真气已经超越了下丹田,开始在中丹田积聚。 这一切的发生,仅仅是一瞬间。 “哈!” 永风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喝,全身感受不到丝毫疼痛,仅仅是一种强烈的颤栗感,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吸,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白色的气流缓缓覆盖全身,他的身体仿佛被一层神秘的光芒笼罩。 过了一段时间,身体发出的光芒渐渐减弱,恢复正常。 永风的眼睛猛然睁开,如利刃出鞘,寒光闪闪。 他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与平静的心境,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疑惑,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梦境,而此刻才真正苏醒。 “怎会这样……” 永风喃喃自语,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可思议。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但那股从体内涌起的强大力量,依旧让他心潮澎湃,难以自持。 他原本的内力仅仅是三十年的功力。但是,这三十年的功力以自然之气为基础,因此即便只有三十年的功力,也有着不同寻常的威力,足以傲视同辈。 然而现在,情况已然不同。 经过这番奇遇,他的内力翻倍,六十年的内力充盈于下丹田,同时中丹田还增加了三十年的内力。 共计九十年。 整整九十年的内力积聚于体内。这样的变化,仿佛让他从一泓清泉,蜕变为浩瀚大海,波澜壮阔。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新增的一甲子内力也是纯粹从灵物的内丹中获得的,与原有的内力在质量上几乎没有差异。它们相互交融,默契十足。 正当永风沉浸在这全新身体力量的感受之中时,一阵脚步声响起,有人靠近并呼唤他的名字。 “永风啊。” “三师兄。” 来者正是他的三师兄,永续。 “掌门师叔叫你。”永续直入主题,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知道了。” 永风点点头,已经料到此事,因而并不惊讶。他顺从地跟随永续的步伐,走向太清殿。 * * * 太清殿内已经坐满了人。 昆仑派的掌门白鹤、永风的师父白光和其他众位长老,全都聚集一堂,还有一些重要的道士也在其中。 “掌门,您找我。”永风朗声说道。 永风踏入殿中,尽管周围氛围凝重,他却不卑不亢,目不斜视。 这种状态并非故意为之,而是在中丹田开辟后,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气势和气度,与从前截然不同。 从前仅仅是稍显自信,而现在则是一种不容轻侮的威仪,仿佛一柄尚未出鞘的利剑,锋芒微露,不怒自威。 掌门白鹤微微点头,目光如炬,他沉声道:“这个,是你交给我的吗?” 掌门白鹤手中拿着两本书。 那正是云龙八式和太虚道龙剑法的口诀、动作,以及为帮助理解而附加的详细图解。 永风将壁友的教导整理成册,慎重地交给了掌门。 永风顺从地点点头,声音坚定:“是的。” “这些功法,你是从哪里得来的?”白鹤掌门继续追问,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永风稍作犹豫,脑海中浮现出壁友那神秘的身影。 他知道,如实坦白可能会带来未知的后果,但面对掌门的询问,他又不能撒谎欺骗。 “是门中的前辈告诉我的。”永风的声音平稳,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复杂。 “门中的前辈?”白鹤掌门的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相信。 “是的。”永风点头道。 “那么,你说的‘门中前辈’是谁?”白鹤掌门的声音愈发严厉。 “是很久以前在我们门中的师祖。”永风的眼中闪过一丝敬仰。 “师祖?”白鹤掌门的声音中带着惊讶,显然对永风的回答感到意外。 二十五年前的正魔大战结束后,昆仑派的前辈高手几乎销声匿迹。现今最资深的无非是这大殿中的白字辈长者。 而现在,永风突然提到一个师祖,这让所有人都感到困惑。 “我现在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说的那个师祖到底是谁?” “其实这个……” 这次轮到永风犹豫不决。 这次的犹豫并非因为惧怕,而是出于对壁友的担心。他知道,提到昆仑客栈可能会给壁友带来麻烦和困扰。 而且,即便自己据实相告,掌门是否愿意相信也是个疑问。 掌门误解了他的迟疑,以为他有所隐瞒或心怀不轨。 白鹤掌门冷哼一声,语气更加严厉:“哼!怎么还不速速如实告知?” 声音如同雷霆,震得整个太清殿都微微颤抖。 第131章 第三策略 随着白鹤的一声呵斥,殿内的气氛骤然凝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众人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永风,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受到严密的审视。 对永风言语闪躲的表现,以及他带来的这套来历不明的奇特武功秘籍,有人开始质疑他是否与其他势力甚至魔教有勾结。 他或许可能与不怀好意的势力携手合作,暗中策划某些阴谋。 这种猜测如同乌云压顶,让殿内的气氛更加压抑。 即便不是如此,一个不是俗家弟子的昆仑门下正式弟子,学习与本门无关的武功,也是难以容忍的行为。这种对门规的违背,让一些长老和弟子心生不满,甚至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就在永风陷入尴尬境地的时候,忽然有人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沉稳。 “事实上,这些功法是我发现的,掌门师兄。” 说话的人正是永风的师父白光。他的声音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显得格外清晰。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长老?” 由于场合的重要性,掌门白鹤以长老的职衔而非平常的师兄弟之称来称呼白光。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显然对白光的突然发言感到不解。 “上次我们去南宫世家时,我和弟子们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在那里,发现了一具非常古老的白骨,而那些书册正是在那里找到的。” 白光的声音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个早已确定的事实。 “什么?这是真的么?”白鹤的神情微微一变,显然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他直视着白光,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端倪。 “确实如此。所以才耽搁些时日。不是吗,永续?”白光转头看向永风的三师兄永续。 这时,大家的目光纷纷转向永风的三师兄永续。永续的神情略显困惑,但在这关键时刻,他还是理解了师父的意图,点了点头。 “是,是这样。” 看到这一切,永风意识到他的师父和师兄们早已察觉到了他的困境,并故意出手相助。 他们已经猜到这两种武功是壁友所传授的,因此才编造了这个故事,为他解围。 “谢谢您,师父,还有师兄。”永风心中暗自感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殿内的气氛逐渐缓和,众人虽然仍有疑虑,但在白光的解释和永续的佐证下,他们也不得不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 永风心中充满感激之情,然而白光心里却有完全不同的考虑。 他清楚地知道,昆仑客栈的事情绝对不能被外人知晓。 “如果被知道的话……” 仅仅是想象就足以让白光心中战栗,不愿再想下去。 他深知一旦真相泄露,很可能会引发对壁友的误解与敌视,而这必然会给昆仑派带来前所未有的耻辱。这样的局面,他绝对不想看到。 无论是出于哪种考虑,他都不愿因任何原因触怒那位深不可测的壁友。 因此,他采取了这样的措施,决定将事情暂时掩盖,绝不让任何外人知晓。 好在,他的这个解释最终得到了大家的点头同意,暂时化解了危机。 众人一致认为,洞中发现的白骨无疑是一位昆仑师祖,留下的武学秘籍也就自然地被视为昆仑珍贵的遗产。 “不过,这些书册为何如此崭新呢?”不知是谁,突然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这是个相当让人为难的问题,但白光却从容地撒了个谎。 他微微一颔首,神情依旧稳重说道:“大部分书册已经毁坏,我便让永风重新誊写了一遍。”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低声讨论,显然对这个理由有所怀疑。 “此言当真?”掌门白鹤转头看向永风,追问道。 永风略显迟疑,慢慢低下头,心中有千般不愿,却只能无奈的轻声回答道: “……是的。” 对掌门和其他人撒谎让永风不太情愿,但为了昆仑的未来,为了不给壁友带来更多的困扰,他决定说一个善意的谎言。 他不希望昆仑被外界诟病,也不想让壁友为难,因此,他选择了默认。 “好吧。那么这套武功是上天赐予我们昆仑的恩惠啊。” 既然已经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得到两本武功秘籍的白鹤掌门的话语中难掩欣喜。 由于正魔大战,昆仑派失去了许多杰出的武学,许多杰出弟子也纷纷陨落,在这样的情况下,意外获得这套武功,自然显得极为珍贵。众人也倍感振奋,眼中闪烁着光芒。 “秘籍就存放在天机阁。”白鹤淡淡说道。 天机阁乃是昆仑派存放武学秘籍的场所。 掌门白鹤粗略翻阅了这两部武功秘籍,眉头微微一挑,意识到它们绝非普通的武学。 自己的直觉告诉他,这些秘籍定有不同寻常之处。因此,他打算严格限制学习,以免出现意料之外的变故。 不过,他心里有所顾虑。 考虑到永风已誊写这两套武功,他和他的师兄弟们可能已经掌握了这些武功。在这种情况下,再严格限制其它弟子不仅不公,而且很可能引发不满。 他不希望自己的决定在门派中间造成分歧,进而影响自己在整个昆仑派的威信。 因此,他改变了主意,声音加重,带着几分威严与果断:“让所有正式弟子都可以学习。大家同意吗?” 与掌门不同,其他长老对此似乎并未意识到云龙八式和太虚道龙剑法的真正厉害,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好的。”众长老齐声应道。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昆仑派弟子终于有机会学习壁友所传授的绝世武功。 * * * 王巨龙显然与白光及其弟子不同。他向来独来独往,性格孤僻,总与众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的武学路子也与旁人迥异,尤其擅长与动物沟通,能够驾驭各类生灵为己用,这一点在整个江湖中几乎是独一无二的天赋。 因为他能释放罡气以打磨石桌,所以对于他来说,并没有白光几人那么辛苦。 当然,一个人搬运石块并反复打磨,打造十余张石桌,这也绝非轻松之事。罡气打磨石桌固然能省却不少力气,但要做到精细打磨,确保石桌的每一个边角都光滑平整,却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致。而且石块沉重,且质地坚硬,每一次的搬运和打磨,对体力和内力都是极大的消耗。尽管王巨龙有着深厚的内力支撑,但长时间的高强度劳作,依旧让他感到疲惫不堪。 尽管中间不断受到春三的干扰——不时在旁边指手画脚,给他增添了不少麻烦,但经过王巨龙努力不懈地刻苦工作,目前他已经完成了十一张石桌,而且全都通过了壁友的严格检查。 砰! 一块沉重的石块被王巨龙搬到石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呼,总算还剩最后一个。”他长舒了一口气,抹去额头的汗水。 正当他搬运石块,准备制作最后一张石桌时,忽然,两个男人走近了他。 正是壁友和诸葛昭。 在王巨龙不安的注视下,诸葛昭微笑着开口。 “这项工作还好吗?” ‘这家伙到底在耍谁?要不是壁友,我早把你捏成碎片了。’ 王巨龙心中暗自气愤。 他虽然心中不满,却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他深知壁友的厉害,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地招惹旁边的这位神秘人物。 “还有什么事吗?”王巨龙语气漠然地说道。 平时并不关心他的人忽然围过来,肯定没什么好事。他不动声色,静待对方开口。 果然,通过诸葛昭接下来的问题,王巨龙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你能与动物沟通,那就能驾驭信鸽,对吧?” “当然。”王巨龙微微颔首,对自己的特异功能颇为骄傲。 “那么,你能否让信鸽从远处待命?”诸葛昭继续追问道。 “可以。”王巨龙依旧淡然回答,心中却暗自疑惑,不知道诸葛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然,王巨龙能做到的远不止如此。 能够与动物沟通的王巨龙,能下达多种指令,使用信鸽的效率远超普通人。他的天赋使得他与动物之间的沟通更加精准和高效,信鸽在他的指挥下,可以执行更加复杂的任务,传递隐秘的信息。 诸葛昭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他虽然早已预料到了答案,但亲耳确认之后,心情更加愉悦。他转头看向壁友,淡然说道: “看来是时候开始第三个策略了。” 第132章 餐饮配送 随着诸葛昭的话音落下,壁友目光一凝,开口问道: “那么,第三个策略是什么?” 壁友对这个所谓的“第三个策略”充满了好奇。 不仅是壁友,就连一旁的王巨龙,此刻也感到十分好奇。他心中暗想,诸葛昭如此神秘兮兮,究竟打算利用信鸽做些什么? 王巨龙虽然也能想到信鸽通常用于收集和交换信息,但在这偏僻的昆仑客栈里,信鸽又能派上什么特别的用场呢?莫非诸葛昭有更为深远的计谋? 然而,当诸葛昭终于开口解释时,王巨龙顿时明白了他为何对信鸽如此重视。 那竟然是一件他从未想象过的事,甚至可以说是一件颠覆常人思维的创举。 “是用来送餐的。”诸葛昭的声音中带着十足的自信。 “送餐?!”王巨龙心头一震,怀疑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没错,送餐。”诸葛昭微微颔首,显然对这个计划胸有成竹。 “……!!” 竟然有人想用信鸽送餐,这听起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昆仑客栈虽然面临很多困难,但最大的挑战无疑是订单问题。 由于位置偏僻,有很多人想品尝客栈的美食,却因为路途遥远望而却步。 而信鸽,正是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诸葛昭的计策之巧妙,让王巨龙也不得不佩服。 信鸽在王巨龙的操控下,可以迅速、准确地将信息传递到指定地点。这样一来,订单问题便迎刃而解。 这时,壁友也终于理解了为何诸葛昭如此看重王巨龙。因为有了王巨龙这样能够驾驭信鸽的高手,便能比任何人更高效地利用信鸽,实现这一前无古人的创举。 然而,壁友心中还有一个疑问。他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开口问道。 “怎么知道谁会下订单并进行送餐呢?” 这正是问题的核心所在。信鸽虽能传递信息,但它们毕竟是动物,无法主动与顾客交流。信鸽是由王巨龙操控的,而不是顾客,如何让顾客下订单,这的确是一个难题。 对此,诸葛昭又提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解决方案。 “我打算建立一个通讯网络。” “通讯网络?!” “是的,通讯网络。”诸葛昭微微点头,解释道,“我计划在村庄的合适地点设立一个下订单的地方。人们可以在那填写订单,然后信鸽会把订单送来,接着,我们就在客栈接单并进行送餐。” 显然这个计划他已经深思熟虑许久。 壁友闻言,思索片刻,随即慢慢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原来如此。” 壁友心中暗暗赞叹诸葛昭的智慧和远见。这个计划看似天马行空,实则可行性很高。 通过建立一个通讯网络,就能让昆仑客栈的服务范围扩大到更远的地方,完美弥补了昆仑山因地势偏远带来的不便。虽然配送范围可能仍然有限,但如果能实现,也将很大程度上解决订单问题。 越想越发觉得这个策略可行,的确是个出色的策略。 王巨龙也对诸葛昭的策略感到赞叹不已。 ‘不愧是出自诸葛世家,真是聪明绝顶,名不虚传。’王巨龙心中暗道。 用信鸽接单并送餐,这在普通人眼中绝对是无法想象的。然而,诸葛昭却能将这一奇思妙想变为现实,不得不让人佩服他的智慧和谋略。 就这样,诸葛昭的最后一个策略开始施展,昆仑客栈决定开创一项前所未有的创新业务——餐饮配送。 * * * 永风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被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内心深处始终悬着一块巨石。 他一直担心如何向掌门和门中长辈解释云龙八式和太虚道龙剑法的来历。出于种种顾虑,这两门武功来历不能对外明示。而正因为师父白光的帮助,他的一块心病终于得到了解除。 “真的是那位前辈教你的吗?”师父白光目光深邃的看着永风,问道。 永风迎上白光的目光,点了点头。 “是的,师父。” 白光思绪飘飞,回到了他和他的弟子永浩、永宁、永续受壁友之命前往四川省送传单的那段日子。 那时,他们之间有充分的时间交流。从最初的疑惑到后来的敬畏,他们渐渐意识到,壁友确实是一位返老还童的高手。 这段经历让他们对武学和生命的理解都有了全新的认识。 因此,回到门派后,白光谨慎地询问了永风关于壁友的详细情况,永风也如实告知。他们这才明白,壁友其实是他们祖师辈的前辈,曾在百余年前身在昆仑门中。 如今,白光完全相信永风所言,也因此才会在门派的重要会议上帮他解决燃眉之急,确保昆仑派与壁友之间不会发生任何冲突。 “这些武功,你都学会了吗?”白光确认道。 “是的,师父,我已经全部掌握了。”永风恭敬地回答。 “难怪你变得如此不同以往。”白光感慨道,他深知武学修为的提升需要时间和机缘,而永风能够在短时间内有如此进步,必然是得到了高人的指点或者服用了什么灵丹妙药。 “没能提前告知您,抱歉,师父。”永风略带歉意地说道。 “不必。”白光微笑着摇了摇头。 他只是想确认一下永风之所以有如此进步的原因,仅此而已。 过去,白光可能会对弟子的隐瞒严厉批评,甚至出于嫉妒而对永风心生怨恨。 但现在的他,却丝毫没有这样的念头。他的心境已截然不同。 昆仑客栈所经历的不可言说的磨难彻底改变了他。如今,他每天能平安度日,心中就充满了对上天的感激。 这样的心境转变同样适用于永风的三位师兄。昆仑客栈的经历,让他们的心境也产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永风,我们重生了。”永浩一脸认真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新生般的坚定。 “是啊,以后我要好好做人,真诚生活。”永宁也一脸虔诚地接着说道。 “是的,所以如果前辈以后问到我们,请替我们美言几句。”永续同样心怀感激,语气中充满了对壁友的敬意。 实际上,他们偶尔还会做梦梦见雕刻石桌的日子。 那段日子对于他们来说,宛如一场噩梦。在昆仑客栈后身的那片幽静之地,他们曾日夜不停地雕刻打磨着那些冰冷坚硬的石桌。 那是一种身心的双重折磨,每当他们在梦中再次经历那些日子,他们的心脏都不禁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透不过气来。 因此,他们绝不愿再经历那样如地狱般的梦魇。 “我知道了。”永风郑重的点了点头,答应道。 永风的三位师兄终于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昆仑派的一名弟子快速跑向他们。这名弟子是新入门不久的,名叫永哲。他远远地便大声呼喊着,脸上满是焦急和惶恐。 “各位师叔、师兄,你们都在这儿啊!” 永哲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发生了。 “发生了什么事?”白光眉头一皱,意识到情况可能不简单。但他作为长辈,此刻必须保持冷静。 在白光的询问下,上气不接下气的永哲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急切地说道: “现在出了大乱子了!” 他的脸色苍白,显然已经被吓得不轻。 “什么意思?慢慢说。”白光追问道。 “挑战赛……比武开始了……”永哲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比武?”永风眉头一挑,显然对这个消息感到意外。 “是的,来自南宫世家的客人们,他们要求与我们比武,结果我们的师兄们一个接一个败下阵来。” 永哲终于把话说完,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无助和惶恐。 “什么?”永风和他的师兄们闻言都是一惊。 通过永风,大家早已知道他在南宫世家与人切磋的情况,因此很快猜到了此次来访者的真正目的。 很显然,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挑战昆仑派的武学,并且通过比武来展示自己的实力,恢复上次受损的荣誉。 “看来南宫世家这次并不仅仅是为了联络感情而来。”白光的大弟子永浩沉声说道。 “师父,我们赶快去看看吧。”永宁也一脸严肃。 “那就去吧。”白光点了点头,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作为昆仑派的长老,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这次比武不仅仅关乎他们与南宫世家的关系,更关乎昆仑派的声誉。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白光和永风带着他的弟子们迅速赶往接待客人的会客堂。 第133章 双手快剑 会客堂中聚集了很多人。 这里本是昆仑派接待贵宾的雅致之处,雕梁画栋,茶香袅袅,但此刻却变成了一个剑拔弩张的比武场。 四周的昆仑派弟子们或坐或站,脸上写满了紧张与悲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 “呃啊……”微弱的呻吟声自堂中传来。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六名呻吟的昆仑派弟子,他们的脸色苍白,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这些年轻的弟子,都是门派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此时却无力地躺在冰冷的地上,不断呻吟,眼中满是羞愧与不甘。 他们全都是败在同一个人手下:南宫世家的四公子南宫赫。 南宫赫,一袭青衣,傲然而立,眼中闪烁着一丝不屑的光芒。他的剑法精妙无双,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出杀伐果决的气息。尽管只是刚刚崭露头角的年轻一辈,但他已展现出了不凡的武学天赋。 虽然尚未让白字辈出手,只有永字辈参与,但昆仑派的弟子们竟如此轻易地败给同辈中的一个人,颜面荡然无存。 昆仑弟子们的心中,既有震撼,也有不甘。 尽管异常尴尬,掌门白鹤还是面带微笑地面对对方。 “呵呵,不愧是南宫家的公子,果然气度非凡,能够培养出如此出色的年轻弟子,未来大有可期啊。” 对他而言,比武的胜负并不重要,如何讨好南宫世家、维持良好的关系才是关键。 然而,南宫尚的想法似乎不太一样。 他作为南宫世家的公子,那种骨子里的自傲和冷漠一览无遗。 “那当然。不像某些二流门派,我们南宫世家才是最顶尖的,不是吗?”南宫尚的声音冷冽如冰,那种毫不掩饰的傲慢让人难以忍受。 “你……” 南宫尚公然的傲慢言辞让一些人的表情有些僵硬,但都没有表露出来。 毕竟这是友好交流的场合,不宜动怒。他们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但南宫尚本就与昆仑派的道士们有不同的目的。 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恢复南宫世家的颜面并提高家族的威望,而非与昆仑派结盟。 “好了,玩笑就开到这里吧。”南宫尚突然冷冷的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鹤依然保持着尴尬的微笑,但眉宇间却闪过一丝不安。 “既然年轻人的比试已经结束,接下来是不是该由我们双方的长辈过过招呢?” 南宫尚挑衅的目光扫过昆仑派的一众长老,那种挑衅中透露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瞬间,空气中弥漫着的紧张的气息紧绷到了极点。 这已经不是比武,而是骑到头上拉屎了。 就差说出一句,‘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了。 对此,二长老白忠缓缓地站了出来,他的脸上已经带着明显的不悦。 “有必要这样做吗?这毕竟是一次联谊啊。” 然而,南宫尚仅仅是嘴角微微一撇,流露出不屑的神情,仿佛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 “联谊……大家似乎有些误会了。” “嗯……?” 白忠眉头微皱,对方如此直白的轻蔑让他无法理解。 “我就实话实说吧。”南宫尚向前踏出一步,眼神如剑般扫视着在场的昆仑派众人,“我们并没有任何想要接纳一个明显比我们弱的势力的想法。联盟不是扶贫,至少也要在实力上相当才有意义,不是吗?” 他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直击昆仑派弟子们的心坎。 “这,这……”面对这样赤裸裸的轻视,白忠一时语塞,额头冷汗直冒。 南宫尚公开轻视昆仑派的态度,让在场的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困惑和愤怒的神情,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般不知所措。 但即便如此,面对南宫世家咄咄逼人的威势,他们还是没人敢公开表露心中的愤懑。所有人都紧紧抿住了嘴唇,只能在心中默默承受这份屈辱。 其实正如南宫尚所言,此时此刻的南宫世家与昆仑派之间的差距实在是不容忽视。昆仑派妄想与南宫世家结盟,说是‘瘌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为过。 以南宫世家的实力,确实没有理由去促成一段对他们毫无利益的关系。 “当然,你们仍有机会可以证明自己的实力,这也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南宫尚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显然很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所谓“证明”,不过是赤裸裸地给昆仑派难堪。 他心中早已计划周全,意图通过这次聚会,彻底让昆仑派沦为笑柄。 南宫赫不过是以南宫家直系后代的名义出面,真正的高手则是南宫尚,以及与他同行的两位豪杰。 他们从踏入昆仑以来都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气势如虹,只因他们是中原武林中南宫世家内有名的强者,每一个人都带着令人敬畏的威压。 昆仑派中是否有能与之对抗的高手都是个很大的疑问。此时此刻的昆仑弟子们,心中无不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那么,谁来出战呢?我们这边是……”南宫尚蓄势待发,话音未落,已是意在必得。 此时,一名眼神如刀的冷酷武者——双手环抱的快剑高手高月,骤然站了出来。 他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迫人的气势,如同在打量猎物一般扫视着昆仑派长老们。 即便如此,昆仑派的掌门和长老们却都噤若寒蝉,不敢贸然出战。谁也不愿意第一个面对这个南宫世家的强者。 不止如此,他们甚至都不敢直视高月那凌厉的眼神,尽量避开他的目光。他所释放的气势着实强大,让人望而生畏。 ‘这真的是区区家臣的力量吗?’白鹤在心中暗自惊叹。 高月仅仅是南宫尚身边的侍从之人,便已如此厉害,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一局势。 昆仑派掌门白鹤意识到,即便他亲自出手,也没有必赢的把握。 他的心中感到一阵无奈和惆怅。若是他无法胜过眼前之敌,那么他的师兄弟们更是不必说。 何况,自从他成为掌门以来,日复一日的事务缠身,剑术已久未磨砺。 这种情况下进行这场比试,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徒增笑柄。 昆仑派的荣誉与脸面,在这一刻显得如此不值一文,被人踩在地上狠狠摩擦。 “早听闻昆仑派的剑术卓绝,高某就趁此机会领教一番吧。” 高月将目光如电般洒向昆仑派众人,语气虽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迫人威压。 “……” 对此,回应他的只有沉默的寂静,昆仑派的众人在这一刻都成了哑巴。 会客堂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众人心如擂鼓,却无一人敢挺身而出,那重重压力已将他们的勇气碾压至无。 “哈哈哈哈。” 南宫尚的冷笑打破了厅中的安静,他毫不掩饰地嘲笑起来。 之前在来的路上,听南宫赫说昆仑派武功如何了得,他心中还有些顾忌,但现在看来,完全是杞人忧天。亲眼所见,昆仑派的实力比传闻中更为不堪。 站在他眼前的这群人,竟是如此不堪,肥大的肚腩和油腻的身材甚至让人不忍直视。他心中不禁翻涌起无尽的轻蔑与厌恶。 ‘这就是曾经有着九派之首称号的昆仑吗?’南宫尚心中暗自嘲讽。 虽然二十五年前的正魔大战给他们造成了巨大打击,但衰败至如此程度,着实令人不解。随便加入一个门派都比昆仑要好的多。 “确实没有人了吗?”高月挑衅般地再次环顾四周。 “……” 依旧是沉默。昆仑派众弟子都垂下了头,心中满是羞愧与无奈。 “那么之前提议的昆仑派与本家族的盟约就当没有过……” 南宫尚冷冷的话音响起,仿若冰冷的宣判,将昆仑派推入更深的窘境。 南宫尚话音未落,会客堂里忽然响起一道坚毅而清晰的声音,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紧张。 “且慢!” 随着声音传来,众人目光齐聚于此。 从外堂缓步走来的是一群道士,正是白光和他的弟子们。 “你是谁?”高月将目光转向白光,眼中闪现出一丝不屑。 “我是二长老白光。”白光气定神闲地回答。 “是你要出战吗?”高月略带挑衅地问道,显然不把白光放在眼里。 白光略微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开口道: “我?恐怕没这个必要。” “……?” 高月的心中升起一丝疑惑,不明白对方何以有如此底气。 “若想与我交手,须先打败我的徒弟。”白光沉声说道。 “呃……” 高月面露讶异,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白光自己出手都毫无胜算,竟然派自己的徒弟?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然而,还未等他有所动作,一位青年便从白光身边走出,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 “我是昆仑的永风,请多指教。”那个青年道士目光如炬,语气中满是坚定与从容。 正是永风。 “……我是南宫世家的高月。” 注视着作揖施礼的永风,高月微微点头,脸色首次变得凝重,神情中流露出一丝真正的认真。 ‘此人……是高手!’ 高月心中泛起一丝不安,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心颤的感觉了。从他的眼神中便可以看出,此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永风的眼神清澈无比,其中却蕴含着一种连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从容而又强烈的力量。 高月心中警觉,他知道面前这位青年绝不会是简单的对手。 第134章 以武会友 永风站出来后,昆仑派的许多弟子都面露担忧之色。 刚才挑战南宫赫的昆仑弟子们无不惨败,毫无还手之力地倒下。 如今,面对更强的高月,年仅弱冠的永风站了出来,弟子们自然忧心忡忡,只怕他也会步前人的后尘。 然而,二长老白光却毫不担心,脸色平静如水,眼中流露出一抹灼灼的自信。 因为在来这里的路上,永风对他所说的几句话,让他对永风充满了信心。 “那位前辈帮助了我。此外,我偶然得到了机缘,服用了人面蜘蛛的内丹。请让我来对付他们吧,师父。”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将又是一个惊人的事实。 人面蜘蛛乃江湖中极为罕见的异兽,其内丹更是价值连城,服用后足以让人武功大进,一日千里。而永风居然有幸得到了这样的机缘,这怎能不让白光心生喜悦? 即便白光并非一个品德多么高尚的人,但知道自己的弟子成为如此高手,还是不禁心生欢喜。 昔日的他,是个心胸狭窄之人。若是过去的白光面对这样的情况,嫉妒心很可能会让他面目全非。但他心中清楚,自己早已不是过去的那个白光了。 如今,经过了在昆仑客栈经历的无数磨砺与内心的洗涤,他已洗心革面。 此时此刻,他和他的弟子们真心为永风加油。不仅是白光,观看这场对决的绝大多数昆仑弟子们也是如此。他们虽然对永风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但心中隐约有一丝幻想,希望永风能够创造奇迹。 就这样,扛着重任的永风缓缓拔出了他的剑。 他深吸一口气,剑尖微震,周围的气流顿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拔剑的那一刻,永风的脸上多了一分凝重,他的目光直视着高月那凌厉的眼神,心中没有丝毫动摇。 他知道,这一战不仅关乎个人的荣誉,更关乎昆仑派的尊严与未来。 这个一战承载着整个门派的期待,让他不禁感到压力巨大。 若是从前,他可能无法承担这重担。 但现在不一样了。 得益于壁友的帮助,永风的武学修为在短时间内飞速成长,心性也随之淬炼,已然不再是那个青涩少年。 现在的永风,已经蜕变为可以代表昆仑的顶尖高手。 那些对他不甚了解的昆仑弟子们只能担忧不已。毕竟面对如高月这般强大的对手,他们甚至连一招都接不住。 然而,他和高月交手之后,所有人的想法都改变了。 “那我上了。” 高月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率先发起攻击。 他毫不犹豫,直扑向永风,动作如电,势如暴风骤雨。 通常在实力差距如此悬殊时,比武的常规是让后辈先出三招,以示长者风范,但高月显然不打算这样做。 因为本能告诉他,永风的实力绝不在他之下。 咻—— 随着高月踏出的一步,他的剑疾如闪电,快剑飞速袭来,令人眼花缭乱。剑光划破空气,带着刺耳的破风声,以至于周围的观众根本看不到拔剑的动作,仿佛一切都静止在了那一瞬间。 他脚下的步法宛如行云流水,让人无从捉摸,手中的长剑却宛若游龙,翻腾不已,剑尖划出无数道残影,如同一道银白色的闪电,直奔永风而去。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永风却应对得极为沉着,只见他面不改色,心如止水,就在剑近在咫尺的瞬间,他腕力一翻,剑尖迎击而上,仿佛事先预知了高月的剑路,精准无误地挡住了那致命一击。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彻云霄,剑与剑之间火花四溅,如同烟花般绚烂夺目。 高月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本以为这一剑足以给永风重创,至少让永风措手不及,然后他就可以接连施展攻势,一举击溃永风。然而,他显然无法如愿。 冲撞后传来的震动远超他的预期,令他的心中一震。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他心中暗暗惊讶,‘年纪轻轻,竟拥有如此雄浑的内力……’ 这瞬间的变化,让他一时恍惚。 然而,这只是开始。 永风的剑仿佛有了生命,随着他的心意而动,刹那间在三个不同的方位闪烁。 他长剑一抖,剑势再变,不过片刻,又从三分剑变成了六分,转瞬之间又增至十二分,剑影重重,虚实难辨。剑影交错间,整个大殿都弥漫着凌冽的寒意。 ‘啊……!’ 一声不由自主的惊呼从高月心底涌出。 他心中终于明白,眼前的对手是一个真正的剑术高手。 他感受到一种莫大的压力,这是“双手快剑”高月也难以驾驭的飞速且华丽的变幻剑术。 问题在于,在他看来,这种剑法似乎毫无破绽。那些剑招变化展现得如此自然,浑然天成,完美无暇而且拥有可怕的威力。每一个剑势的变换、每一次的出招,流畅自如,凌厉无比。 他来不及多想,立即将内力催动至极致,慌乱之间飞身迎了上去。 霎时之间,两柄剑在空中激烈交错,每一次碰撞,都带起一串火光,连续的火花爆发,叮当之声不绝于耳,震耳欲聋。 大多数在场的人根本无法清晰地看清那剑影,只能感受到那种急促的气息和难以承受的压迫感,这是令人窒息的快剑之间的对决。 “唔!” 高月心中愈发惊惧,卯足了力气,不断地抵挡,并试图寻找反击的机会。 叮当! 在一瞬间连续的十二次交锋后,一人手中的长剑在这一击之下,竟被震得脱手飞出,插在了远处的地面上。 战斗以出乎意料的方式结束,四周的空气顿时凝固。 “……。” 对于剑客来说,丢失了剑是一种莫大的耻辱,但高月却感到能与这样的高手交手,是何等荣幸。他的内心激荡着复杂的情绪,直到此时,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剑’。 “……是我输了。” 他终于开口,声音略微颤抖。 场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众人震惊地注视着这一幕,久久难以言语。 当然,高月可能会输。 尽管他是个绝顶高手,但强中自有强中手,武林中比他更卓绝的高手大有人在。这是每一个站在巅峰的剑客都心知肚明的事实,高月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问题在于,能够如此迅速、如此干净利落地击败他的又有几人? 即便是比他更强的南宫尚,也需要百余招才能击败高月。两人曾有过数次切磋,每次都是难分伯仲,战斗持续良久,最终方见分晓。 而这个年轻人——永风,竟在短短几秒内就彻底击败了自己,简直难以置信。这样的速度与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高手的范畴,甚至可以说是神乎其技。 “还有谁要出战?” 永风朗声发问。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从容不迫的自信,在会客堂中回荡。 他没有施加任何威胁,没有刻意散发杀气。 眼神也并不凌厉,甚至可以说平静如水。 但正是这种从容不迫的气势,再加上刚才展示的无与伦比的神威,形成了一种令人难以抵挡的强大气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那种无形的压力,望而却步。 结果是,原本接下来应该出战的‘狂风天剑’郑武峰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他虽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剑客,号称\"狂风天剑\",剑法凌厉,如狂风骤雨,但在看到永风如此神乎其技的表现后,心中也生出了一丝退意。 ‘这……’ 郑武峰立即意识到自己失态,身为江湖剑客,他本该无所畏惧,尤其是在这种场合,更不能表现出丝毫退缩。他试图振作精神,挺直腰板,上前挑战永风,但南宫尚却摇头示意他不要出战。 南宫尚心中明白,郑武峰上去也毫无意义,只会自取其辱,甚至让南宫世家更加丢脸。 因为永风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甚至可以说远在他们之上。 这样的对决,已经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 这同样适用于他自己。南宫尚虽然在南宫世家中罕逢敌手,剑法卓绝,但他也明白,即便是自己上去,面对永风这样的对手,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想不到昆仑派中还有这种人物。’ 南宫尚心中暗自感叹,目光中难掩惊讶。 从年纪上看,永风不过二十出头。可这份实力,即便南宫世家的长老们也未必能胜。 这样的年轻高手,竟然出自昆仑派,实在令人一时难以接受。 南宫世家作为江湖第一家族,一向以剑法称雄,如今看到这样的对手,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挫败感。 尽管胜利了,永风心情却不如想象中愉快。 他本想借此机会让昆仑派与势利眼的南宫世家撇清关系,并让他们为轻视昆仑派付出代价。 但他不能那么做。 因为他无法擅自改变掌门、长老和师父的决定。这一切,都是为了昆仑派的未来。 于是他平复了心情,冷静问道。 “这样足够证明了吧?” “……足够了。”南宫尚点头承认,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无地自容。 面对这样的对手,他无法再保持以往的骄傲。 听到南宫尚的回答,永风才将剑重新收回剑鞘。 嗖的一声,剑入鞘中,仿佛刚才那一场惊世骇俗的对决从未发生过。 接着,他向掌门人和门中长辈们行礼后,返回了自己的原位,神情淡然。 “……。” 就在气氛变得再度尴尬之际,三长老白牧打着哈哈说道: “啊,哈哈,这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大家别再比试了,过来这边喝杯茶聊聊天吧。” 白牧的提议恰好给了南宫尚几人一个台阶。四个人点点头,默不作声的随着白牧走了出去。 他们本是带着骄傲和轻视来到昆仑派,却没想到会遇到如此强大的对手。 南宫世家作为天下第一家族,一向以剑法和实力着称,如今却在昆仑派面前遭受了如此重大的挫败,心中难免感到惭愧与失落。 第135章 分发药材 自从赤炎堂销声匿迹后,南路村的生活稍微好了一些,但这里仍然充满了贫困的人。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在村中的土路上,尘土飞扬。村民们的脸上写满了生活的艰辛与无奈。 尤其是在生病的时候,这成了很大的问题。没有足够的钱财,村民们只能默默承受病痛的折磨。在大病面前,他们往往只能自求多福,祈祷自己能够挺过去。 在为每天三餐而挣扎的情况下,很多人都不敢去药房看病。药房虽然近在咫尺,但对于他们来说,那却是遥不可及的地方。他们害怕面对无法支付的账单。 宋素一家也是如此。 几年前,父亲因病去世,留下了一家老小。母亲的身体本就虚弱,如今更是病倒在床,整日咳嗽不止。宋素看着病榻上的母亲,心中充满了无助。她知道,母亲需要医药来治疗,但家里的经济状况却让她无能为力。 如今年仅十五岁的她能做的事情本就不多,更何况她若离开家,谁来照顾和病魔斗争的母亲呢? 每天,她都只能在家中忙碌,为母亲煎药、做饭,尽力减轻她的痛苦。她的生活被家庭的琐事和母亲的病情填满,没有一刻的喘息之机。每天仅仅解决一日三餐就很已经拼尽全力。 今天跟往常一样,等母亲入睡后,宋素才出了房间。她站在院子里,长叹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愁闷一并吐出。夜色中,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就在她站在院子里长叹一口气的时候,邻居张大婶来到了她面前。张大婶是村里的热心人,常常帮助邻里,她的出现让宋素感到一丝安慰。 “素啊。”张大婶的声音带着一丝关切。 “大婶,您怎么来了?”宋素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张大婶的脸上露出笑容。 “是吗?是什么好消息……” “赶紧带你母亲去南路药房看看吧。”张大婶的声音急切,仿佛生怕宋素错过这个机会。 南路药房是附近几个村最大的药房。 当然,这里的“最大”也只是相对而言,与大都市的药房相比,还是显得很小。药房虽然不大,但在南路村却像是救命稻草一般珍贵。 “我也想去,可是……”宋素的声音低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去不了,问题就在于缺钱。药费对于她们来说,是一笔无法承受的负担。 但张大婶不是那种不明白这种情况的人。她知道宋家的情况,也知道这个消息对宋素意味着什么。 “现在那里在招募患者,免费提供药材!”张大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 “什么?大婶,您说什么?免费提供药材?”宋素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好事。 “是的。所以现在那里的人多得不得了。你也赶紧带你母亲去看看吧。” “好的,我知道了!” 宋素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第二天一大早,她立刻跑进屋内,叫醒了熟睡的母亲,匆忙赶往药房。 * * * 当宋素到达南路药房时,望着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心中燃起希望的火苗。 阳光洒在药房前的空地上,照亮了那些渴望康复的面孔。平日冷冷清清的药房,人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此刻显热闹非凡。 终于轮到了她,大夫开始为她的母亲诊断。大夫轻轻搭上宋素母亲的手腕,凝神细听脉象。片刻之后,他微微皱眉,脸上露出几分忧虑。 “唉,肺病得很严重啊。再拖下去可是大问题。”大夫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敲击在宋素的心上,让她不禁握紧了拳头。 她知道母亲的病不轻,但听到大夫的诊断,依然让她感到一阵心酸。 “真的吗?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大夫……”宋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多么希望能够让母亲早日康复。 “别担心,吃两个月的药,好好休息就能好。” 这时,宋素的母亲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她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 “不需要,我不用吃药。” “您这是什么意思,母亲。”宋素的声音中带着不解与焦急。 “两个月的药费,我们怎么付得起啊。”母亲说的是事实,巨额的药费是她们无法逾越的鸿沟。 就在这时,一名男子走到了大夫身边,正是壁友。 他向宋素的母亲安慰道:“不用担心,药是免费的。” “什么,免、免费?真的吗?真的要给我们免费药吗?”宋素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是的,如假包换。” “真是太谢谢您了,公子!”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表达着内心的感激与喜悦。 “不用谢我,这药不是我赠送的,是这位仁兄提供的。”壁友看向一旁,旁边一脸复杂的男子正是当事人唐士民。 “谢谢您,这么做好事,定会有好报的。”宋素声音颤抖着说道,一边向唐士民深深的鞠了一躬。 “呃,不用客气。”唐士民一脸尴尬的轻声说道,也不由自主地鞠躬。 当然,他心里已经如火烧一般。 由于害怕后果,他乖乖地听从壁友的指示,从唐家的仓库中取走了一半的毒材。这些毒药的数量巨大,随即通过医生的手转化为大量药材。即使是难以处理的剧毒,也被送到其他药房,与药材交换。看着家族宝贵的毒药都变成了药材被分发掉,心里那叫一个肉疼。 总之,通过这种方式使得这里堆满了大量药材,壁友正将这些药材分给那些贫穷而需要帮助的人。 当然,为了避免被滥用,规定必须带病人前来诊断后才能领取药材,而对于行动不便的病人则亲自上门。 这样的安排既保证了药材的合理使用,也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得到了救治。 因此,得知消息的人越来越多,导致队伍越来越长。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汇聚在这小小的药房前。 就在药房门前长长的队列旁,有人在忙着制作什么东西。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伴随着轻微的呼喝,吸引了不少排队者的目光。 扑通! 在药房入口旁的墙外,一根原木稳稳地插入地面——是由春三完成的。他那粗壮的手臂挥动如风,动作利落。原木深深地插入泥土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好了!”春三的声音如雷鸣般响起,带着几分自豪与满足。 他拍了拍手,直起身子,望向旁边的诸葛昭。 旁边的诸葛昭点了点头,并询问另一位身形更加魁梧的男子王巨龙。 “这样可以吗?” 王巨龙仔细打量了一下那根原木,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完全足够。” 春三插在地上的原木大约到人胸口那么高,顶部设计成一个平整的平台,可以稳稳地放置物品。原木的表面被打磨得光滑如镜,木纹清晰可见。 此外,边上还悬挂了一个小铃铛,金色的铃身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 排队的人群不禁对它投以好奇的目光,有人低声议论,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奇怪的装置,大家都在猜测这个奇怪的装置要用来干什么。 诸葛昭清了清嗓子,朝大家朗声说道: “请大家稍微注意一下这里!” 声音中气十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前来取药的人以及通过传言来看热闹的人都纷纷侧目,注视着听他讲话。 “我叫诸葛昭,是昆仑山半山腰昆仑客栈的店员。”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豪,“从今往后,我们昆仑客栈将接受餐食配送订单,为各位的家中直接送餐。” “送餐……?”有人低声惊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真的吗?”有人带着几分疑惑,目光紧紧锁定在诸葛昭的脸上。 “是的。”诸葛昭微微一笑道。 众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送餐服务,这简直是一项颠覆传统的创举。诸葛昭继续解释道: “订单可以写在任何纸上。只需将所需食物和详细地址写好放入这里,并敲响铃铛,即可尽快为您送餐,敬请告知邻里。” 每当铃声响起,附近的鸽子就会飞来拿走订单,送往昆仑客栈,然后按照订单送餐。这个精巧的设计,令人叹为观止。 “那岂不是不用亲自去客栈也能吃到客栈的美食了?”人群中有人惊喜的问道。 “就是这样。”诸葛昭微笑着点头。 “哇哦!我一直忘不了那儿的美食,可实在太远去不了。现在还能送餐,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有人兴奋地喊道。 “没错!这方法真是绝妙!”另一人激动的附和道。 集聚着的许多人都知道昆仑客栈,对其美味佳肴更是赞不绝口。他们纷纷对这项新服务表示支持与期待。 看到这一幕,已经悄悄走到外面的壁友微微一笑。 一切顺利。 壁友早已与药房的大夫商量好。 由于用唐家的毒材换来了大量药材,这些药材中不乏许多稀世珍品,大夫因此也获得了可观的收入。 因此,他提出要在药房门口立一个订餐联络点的时候,大夫几乎没有多加思索,便爽快地答应了。毕竟,大夫方面也没有任何损失,而且这联络点设立之后,不仅方便了病患,也让这药房多了几分人气。 诸葛昭将他之前对众人解释的内容详细写在纸上。他取出一张上好的宣纸,用工整的小楷字迹将联络点的使用方法、订餐流程等一一列明,生怕有半点遗漏。写毕,他将纸张贴到药房的外墙上,确保每个路过之人皆能一目了然。 而壁友则在装订单的原木上挂上事先制作的小牌子。那牌子正面刻着九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 ## 昆仑客栈第一订餐棒 ## 当看病的人陆续散去,取药的患者也各自归家,壁友一行人准备返回昆仑客栈。 春三走在最后,他看着那根原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思索片刻,忽然从腰间取出一柄小刀,蹲下身子,在木棒下方刻了一句小字。 ## 破坏此物者死于我手——春三 ## 第136章 新的任务 “从现在开始,我要教你们几个简单的武功。”壁友看着冷笑锋三人,淡淡的说道。 “……!!” 听到壁友这话,冷笑锋、王勇和三峰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顿时僵住了。 他们本以为今日仍是和平常一样,操持客栈里的琐碎事务,没想到竟会有如此惊喜之事降临。 “这,是真的吗?您真的要教我们武功……”冷笑锋声音颤抖着,满是难以置信。 他们差点感动得泪水夺眶而出。 一直以来,他们在客栈中不计报酬地承担繁杂杂务,这是为何呢? 正是因为心中抱着某一天运气会降临的那一点模糊希望。 如今这梦寐以求的希望终于成为现实,怎能不令他们心潮澎湃? “别期待太高,我只会你教你们一点非常简单的东西。”壁友淡淡一笑,提醒他们不要期望过高。 但即便如此,这一番话在冷笑锋三人耳中,简直如同天籁。 简不简单的无所谓。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旁边观察壁友,在他们心目中,早已觉得他不是凡人,而是神一样的存在。 因此,对壁友来说即使是微不足道的东西,对他们来说也将是极为宝贵的。哪怕只是简单的招式,亦可能令他们受用无穷。 而这样的想法也并没有错得离谱,这是后话了。 “我要教你们的武功,乃是‘无名心法’和‘万里疾风步’。”壁友缓缓道出这两个名字。 “‘无名心法’,意思是没有名字的心法吗?”冷笑锋疑惑地问道。 正如他们所料,这是壁友由于想不出合适的名字随便取的。 江湖规矩,派中绝学不可轻易外传,因此他无法将昆仑派的武功传授给非昆仑的弟子。壁友虽有心传艺,却也不想违背昆仑戒律。所以自创了一套内功心法用于传授给冷笑锋三人。 第二个‘万里疾风步’,也是仅仅为了快速长途奔跑所创的步法。当然,虽非攻敌之术,但是这轻灵的步法在关键时候能发挥出巨大作用,可助人脱险。 “嘿,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王勇爽朗一笑,在他看来,名字丝毫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可是壁友传授的功法,习得之后,自己定能未来的江湖生涯中有所倚仗。 总之,他们能从壁友这样的高手那里学习武功,这本身就值得三人感激上天。 他们深知,获得这个机会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抓住这一难得的机缘。 壁友向他们口述了不到百字的‘无名心法’口诀。这心法简单明了,却暗含了深厚的内功底蕴。 但,这里存在一个问题。 冷笑锋一行人虽然认真,但天资却非常平庸。他们几人不像永风那样头脑聪颖,过目不忘。 他们实在是太普通了。不,甚至可以说在平均水准之下。在武学一道上,他们虽有勤勉之心,却苦于资质有限,举步维艰。 因此,他们竟然花了八次才终于将口诀背熟。 而这还是只有一个人背熟了。 三人中,冷笑锋的记忆力稍好,经过多次努力,终于记住了大概,而王勇和三峰则仍在苦苦挣扎。 “果然是大哥。”王勇一脸崇拜地看着冷笑锋。 “真厉害啊。”三峰也是一副小迷弟的样子。 “嗯嗯,低调,低调。”冷笑锋洋洋自得地说道,脸上掩饰不住的自豪。 “……” 两人称赞得如此真诚,而另一边冷笑锋也因感到真的了不起而骄傲地抬起了头。 看到他们的行为,壁友简直要气疯了。这三臭皮匠倒是挺会自我安慰。 “从现在开始,给你们半个时辰。没能背熟口诀的人会吃苦头的。”壁友冷冷的说道。 “啊!” 王勇和三峰顿时脸色大变,心里着急的如同着火了一般。两人抓耳挠腮,立即开始拼命记忆那不到百字的口诀,额头上甚至都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终于,两人好不容易在规定时间内将口诀背完。 “呼。”他们长出一口气。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而已,真正的修炼还在后头。 壁友的面色依然冷峻,眼神中没有一丝放松。 光是背口诀,武功不可能就这样轻易完成。 “从现在起,在工作时间之外,只要有时间,你们就修炼这‘无名心法’。只有积累了足够内力,达到让我满意地程度的人,我才会教他‘万里疾风步’。” “是!” 冷笑锋、王勇和三峰异口同声地回应。 就这样,壁友激励着他们三个努力学习武功。从那天起,三人真的连睡觉的时间也牺牲掉,拼命练习‘无名心法’。 尽管他们还不知道这武功究竟派何用场。 * * * “终于全部雕刻完了!” 王巨龙长舒一口气,望着那最后一个雕刻完成的石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想当初,他刚接到壁友安排的这活计时,心中满是埋怨。堂堂野兽天王,何时做过这等粗活?这对他而言,简直是一种侮辱。 可如今,当他看着那一个个在自己手中诞生的石桌,心中竟莫名地涌起几分成就感。那石桌的每一处纹理,每一个弧度,都凝聚着他的心血,让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尤其是当他意识到,制作这样光滑精致的石桌,绝非易事的时候。除了像他这般有着深厚内力和精湛技艺的高手,其他人根本做不到。这一认知,更是让他的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不过,即便如此,他一点也不想再做一次。 ‘从现在开始就能悠闲地等着接信鸽带来的订单了吗?呵呵。’王巨龙在心中暗自想着,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反正订餐驿站才刚建立,目前还没有接到任何送餐订单,眼前这一段闲暇时光,看似将是轻松惬意的。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阳光下悠闲打盹的画面。 直到壁友再次出现在他们眼前之前。 轰! 一阵巨响打破了王巨龙的幻想。 他猛地抬起头,只见壁友不知何时又带来了几块巨大的石头,稳稳地放在那里。那些石头每一块都巨大无比,仿佛小山一般。 见状王巨龙皱了皱眉头,连忙说道: “你交待的桌子,我已经全都雕刻完了。” 王巨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我知道。” 壁友平静地回答道,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巨龙指着眼前的巨石,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实在想不通壁友又要搞什么名堂。 “正好现在还不忙,趁这个机会把椅子也换掉吧。” 壁友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 王巨龙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一副‘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的表情,满是惊愕与无奈。 而壁友的脸上则是‘桌子当然要配椅子,明知故问’的神情,完全无视惊掉下巴的王巨龙。 就像壁友的表情表达的一样,王巨龙完全理解了壁友的意思。 “也就是说,现在是让我雕刻配这些石桌的石椅子……” 野兽天王的声音甚至微微有些颤抖。 “没错。每张桌子配六个椅子,一共要做九十六个。” 壁友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王巨龙的心上。 ‘这个疯子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呀?’他的话憋在喉咙里,在舌尖上打转,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他的心中满是愤怒和无奈,可一想到自己珍贵的丹田,那股愤怒之火便被强行压制了下去。 这次同样壁友的态度十分坚定。 “全都要一模一样地做出来。也别忘了抽空留意信鸽的活动。” 说完这话后,壁友便又一次消失了。只留下王巨龙独自面对着那几块巨大的石头,满脸的苦涩。 “……” 王巨龙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壁友离开,那离去的背影在他眼中是如此的可恶,却又无可奈何。 已经制作完十二张桌子的王巨龙,就这样又不得不开始制作九十六个椅子的工作。 第137章 认识自己 “怎么样?还不错吧?”陈小熙满脸期待的看着壁友。 听到陈小熙的问话,壁友由衷的点了点头。他那一贯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喜和赞赏,眼神中流露出对她才华的欣赏。 这一段时间,陈小熙用鲜艳的花朵装饰了各个角落,彻底改变了客栈内的氛围,说是焕然一新也不为过。每一处角落都被鲜花点缀得生机盎然,让人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心情不由自主地明朗起来。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陈小熙的创意并不止于此,她还赋予了客栈更多的生命与美感。 她在客栈的墙上绘制了画作,岩石、树木、花鸟等美丽的景象,非常吸引人。这些画作色彩斑斓,如同将大自然的风光浓缩在这一方天地内,充满了灵动之气。 “这些真的是你画的?”壁友有些不敢相信,小熙竟拥有如此精湛的技艺与别样的灵感。 “当然啦。”陈小熙自信地微笑,语气中流露出几分俏皮与得意。虽然她对自己的作品充满信心,但也非常期待壁友的评价。 因为这几天都待在药房,所以壁友到现在才发现这些变化。看到壁友默不作声,陈小熙还以为壁友不喜欢,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诺诺地问道:“是不太好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仿佛一个等待成绩的小学生。 “怎么会呢?是太厉害了!你要是去当画匠一定会成功的。”壁友毫不吝啬地赞美道,他的声音中满是欣赏之意。 “哎呀,您过奖了。”陈小熙红了脸,低下头去,虽然嘴上谦虚,但心中自是欢喜不已。 但这并不是壁友随口说的,而是真心话。壁友认为,陈小熙的绘画水平绝非一般画师那种业余水平。 她笔下的景物仿佛昆仑山的美景被搬到了这里,透着令人心醉的魅力。 “根本没必要摆花了嘛。”壁友打趣道。 “咦?为什么呀?您不喜欢吗?”陈小熙疑惑地问道,心中有些忐忑。 “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有你画成画就够了。”壁友微笑着解释道。 他的意思是陈小熙的绘画技艺相当高超,足以使实物黯然失色。 陈小熙笑着又说道:“外面也有,要不要去看看?” “外面也有?”壁友有些意外,他好奇这位姑娘又在客栈之外施展了怎样的魔法。 “要吸引更多的客人,外观也很重要嘛。”陈小熙解释道,俏皮的笑容中透着一丝神秘。 壁友跟着陈小熙走到外面,眼前的景象再次让他心中大为震撼。 “……!” 让人惊叹的不是客栈本身的装饰。外部和之前没有太大的区别,陈小熙并未在墙面上进行大刀阔斧的改动。 改变的是那块巨大的岩石。 这正是为了修复二楼客房而放置的那块巨大岩石,如今却焕然一新,成了炫丽的画布。 在那上面,陈小熙画的就不是自然风景,而是人物。每个人的神态形貌竟活灵活现,仿佛随时会从岩石上走出来一般。 随着壁友和陈小熙出来的一行人,以及正在一旁训练的冷笑锋三人,全都聚集到了这块巨大的岩石前。他们忍不住啧啧称赞,这画竟如此逼真,栩栩如生。 “咦?我怎么也在这里?”王勇惊讶道,满脸难以置信。 “我也在这儿。”三峰指着岩石的一角,眼中流露出惊叹之色。 正如王勇和三峰所说。岩石上画着昆仑客栈的所有成员,构成了一幅生动温馨的画卷。 壁友和陈小熙在其中,春三和诸葛昭,以及临时员工王巨龙和冷笑锋等人,还有赵玉京和老谷也都在其中。 这幅画作将客栈中每个人的神韵都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这画得和真人一样,仿佛这些人真的被嵌入了岩石中。每一个眼神、每一种表情均与本尊毫无二致,令人叹为观止。 “嘿嘿,竟然还有我呢。”老谷欣喜地说道,捻须而笑,面露自得之色。 老谷话音刚落,赵玉京微笑着开口打趣道。 “真是惊人的技艺。不过,为什么把客人画上去了呢?” 她指的正是老谷。 陈小熙还没来得及回答,老谷就瞟了一眼赵玉京,一脸不服气的开口说道: “如果严格来说,你也不算这里的成员吧?” “我知道。那把我们两个擦掉就行了。”赵玉京一边笑着,一边故意说道。 “……。” 听着两人的对话,陈小熙显得有些尴尬。她微微低下头去,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不知如何回应。 而比她更显尴尬的是老谷,他站在那里,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哎呀,擦掉就太可惜了。都画上了,就放着吧。尤其是你的脸,画得可真好看。不是吗?” 老谷挠了挠后脑勺,话中带着几分讨好的语气,努力化解刚刚的尴尬。 “怎么听起来像是说我本人不太好看呢?”赵玉京扬起眉梢,嘴角浮现出一抹调皮的笑意,丝毫不放过这个调侃老谷的机会。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呃,我还是进去多喝点酒吧。” 老谷连忙摆手,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不敢再停留,赶忙撤退,溜进了客栈。 赵玉京望着老谷急匆匆的背影,忍不住‘扑哧’笑了一下,心情愉悦地又将视线转向了画。 “不过,实话实说,你的才华真是了得。连感觉都表现得如此细腻,这样的技艺,我也是头一回见。”赵玉京话语中带着真诚的赞叹,一向见过大场面的她看来也颇为吃惊,为岩石上的画作所折服。 “谢谢。”陈小熙笑着答道,心中不无得意。 而旁边的春三则指着石头的一角,疑惑不解地问道: “这里怎么是空的呢?” 这么一看,确实留有一大片未画的空白,那空白的石头显得有些突兀。起初人们以为是因为石头太大,画不完,所以才剩下了一些空白。 但陈小熙的回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再添新成员呢?”她调皮的说道,但又显得十分贴心,为未来的变化而留有余地。 “再增加?还有谁会来?” “现在没有……但以后谁知道呢。如果新来的没有自己的位置,那得多难过呀。”陈小熙轻轻说道,她的不符年纪的成熟心思让她考虑到了这些未雨绸缪的事情。 大家纷纷点头,对她的深思熟虑表示赞赏。 然而,春三又提出了新的问题。他挠了挠脑袋,喃喃道: “不过,我在哪儿呢?” “在这里呀。”陈小熙笑着指向岩石的某个角落。 “这,这个丑东西,就是……我?这副让人忍不住想揍一拳的丑脸?”春三瞪大了眼睛,满脸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指着石头上的一个画像。 “呃……是的。”陈小熙犹豫片刻,略带尴尬地点了点头。 看到春三的脸顿时扭曲起来,众人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从未照过镜子,居然不知自己的相貌竟是这般。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春三恼羞成怒,右拳紧握,似乎随时准备挥出,但就在这时,壁友轻声说道: “敢动它试试看。” “……。” 春三迟疑了一会儿,瞥了壁友一眼,最终放下了拳头,脸上仍挂着十分不甘。但是再怎么说,他也不敢违抗壁友的命令。 “不过,春三公子也挺有男人味的,也很帅哦。”陈小熙见状,连忙安慰道。 听到陈小熙的话,春三满脸疑惑地问: “真的吗?” 他半信半疑,眼中闪烁着狐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 “当然。大家都觉得很好看,难道不是吗?”陈小熙说着,眼睛朝着冷笑锋几人眨巴了几下。 “什么?哦,是,是,是,没错。”冷笑锋连忙附和道,边说边重重点头。 “当然是啦!帅气逼人!”王勇也反应过来,连声称赞,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 “您英俊的面容,简直是我心目中的偶像!”三峰当然也不甘落后,甚至更加肉麻,竭力地想让春三高兴。 听到冷笑锋等人一顿夸奖,春三的脸色才略显缓和,眉头稍稍舒展开来。但即使是这样阿谀奉承的话也没能完全安抚他内心的疑虑。 无论如何努力适应,他始终无法对那块石头上的凶恶丑陋的脸庞产生认同感。。 “唔。” 他视线再次落在那石面上,内心的烦躁不减反增。那张脸似乎透着一丝狰狞,看起来就是那种让人忍不住想揍的那张脸。 ‘该死!’ 春三心中暗骂,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直以来人们看到他总是皱眉或感到害怕了。 就在这时,他的视线停在了某个地方。 那是一只画在下一层墙壁上的小猫,活灵活现。 不,其实是看起来像猫的老虎。一只威猛的虎被惟妙惟肖地描绘得如同小猫一般可爱。 正是虎王。 这小东西现在人气颇高,称作是昆仑客栈的吉祥物也不为过。 “哎呀,我们可爱的虎猫来了?饿了吧?来吃饭饭。”陈小熙温柔的声音传来。 “喵呜嗷。”虎王发出很享受的声音,懒洋洋地应和着,似乎对陈小熙的软怀相当受用。 “……。” 看到如此一幕,春三心中竟不免有些嫉妒。 问题在于,那只老虎的脸竟然比他自己的还要温和、可爱。 ‘我居然比那种野兽还要丑陋……。’ 意识到自己的模样比野兽还难看,春三在震惊中久久无法自拔。 第138章 来者不善 夕阳西沉的傍晚,天边的晚霞如火焰般蔓延开来,将整片大地染上一层金红色。 在这幅宁静而美丽的画卷中,王巨龙却忙碌不停。从早晨到此刻,他一直都在专注地制作着手中的石椅,全然置身于自己的世界。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低沉而神秘的声音宛若幽灵般悄然钻入他的耳中,使他不由得心头一震。 – 野兽天王。 “……?” 他心中一惊,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如冰冷的剑锋般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草丛在微风拂动下轻轻摇曳,然而他未曾察觉到任何异样的气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紧张的神情,因为声音传来的方向,竟然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息。 明明距离不远,却能完全隐藏自己的气息,与环境几乎融为一体,令他同时感到好奇和不安。 来者绝对不是善茬。 “是谁?别装神弄鬼了,出来现身吧。” 他提高声音,直截了当地喝问,声如洪钟,透出一股凛然之意。 – 我是暗怪。 “暗怪?” 王巨龙微微一愣,这个名号他从未耳闻。 – 现在开始,只听我说。 瞬间,王巨龙的眉毛微微抽动。他本就以刚烈着称,听见这般轻慢的语气,心中顿时生出一丝怒意。 但他压抑住了心头的怒气。 他好奇对方为什么要和自己对话,所以决定按兵不动,先弄清楚对方的意图。 – 我的主人曾委托过你。 在王巨龙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个名字。 ‘帝尊。’ 如果是魔教的人,应该会说出“军师”这个称谓,所以他推测对方的主人是那个神秘的人。 – 你与我们约定的期限已经过了。 “违约金就去找我的手下拿吧。”王巨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说完这句话,王巨龙再次专注于制作石椅。此刻,他没有心情讨论这些,委托什么的统统见鬼去吧,他只想尽快完成石椅好能休息。 然而,暗怪炎月并不是那么容易退让的人物。 – 不必了,关于那笔费用,我已经收到足够的补偿了。 “……?” 王巨龙微微皱眉,语气中的冷意让他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 – 已经用你手下的性命偿还了。 “……!!” 一时间,王巨龙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凶狠,他眉宇间杀气迸发,锐不可当。 尽管他和门徒们只是互利关系,但是得知自己的手下被杀,脾气再好的人恐怕也会愤怒。 尽管如此,暗怪满含傲慢的声音继续刺痛着他的耳朵。 – 我来这里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给你一个不步他们后尘的最后机会。 “……。” 王巨龙面色凝重,心中思忖对策,现在敌暗我明,他知道自己现在绝不能轻率行动。 – 现在跟我走,效忠于我的主人,那么你就能活下去。否则,我今天就送你去见你的手下。你打算如何选择?接受我的提议吗? “呵呵。” 打破沉默的是令人不快的笑声,这笑声中夹杂着冷冽与讥诮。 暗怪的表情变得冰冷,他未预料到王巨龙会在此刻发出这样的笑声。 –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不是,我觉得你是认真的。正因为如此,我才更生气。” 王巨龙慢慢地站了起来,身体如铁塔一般笔直伫立。 “你说你的主人是帝尊?你主子得是多么不把我放在眼里,才派你这种货色来。” – ……!。 话音未落,瞬间从草丛间散发出浓烈的杀气。 而这正是王巨龙所诱出的。 即使他的身影隐藏得再怎么完美无瑕,也无法掩盖这不由自主泄露的杀气! 此刻,王巨龙心中已然不再顾虑其他,他没有等待对方的回答,也无心再与这隐匿在暗中的敌人周旋,而是立即采取了行动,体内蓄积的力量如火山般瞬间爆发。 他那魁梧的身躯如猛虎下山般瞬间腾空而起,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宛若一枚出膛的炮弹。 啪! 空气仿佛被撕裂,接着,王巨龙怒目圆睁,他猛地挥出一拳,那硕大的拳头划破长空,拳风裹挟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猛烈地朝着预想中的敌人砸去,气势如虹。 砰! 拳风凛冽,劲道十足,以无可匹敌的力量直击而下。 咔嚓! 一棵大树顿时惨遭劫难,在这一拳的震慑下瞬间粉碎,树干化作无数碎屑,如同一群受惊的飞鸟,四散飞溅,仿佛空中下起了一阵木屑雨。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王巨龙预想中躲在后面的对手却不在场,眼前仅仅是空无一物的空间。他那愤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嗯?怎么回事?明明杀气是从这里流出的……’ 王巨龙心中一阵惊疑不定,各种念头飞速闪过。直觉告诉他,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就在王巨龙微微愣神的瞬间,危险已然逼近! 噗! 一阵剧痛从背后袭来,如同千斤铁锤重重击打在他的背上,他的五脏六腑都为之震颤。 “呃!”王巨龙闷哼出声,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倒。 轰! 他那庞大的身体被狠狠砸向地面,尘土飞扬,几乎被埋入地中。周围的地面在这巨大的冲击力下,如同脆弱的玻璃一般龟裂开来,一道道裂痕如蜘蛛网般向四周蔓延。 这是极其强力的一击,速度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幸亏他依靠‘筑筋山岳身甲’这一护体神功,再加上内力集中在背部,内力与身甲相互配合,宛如铜墙铁壁一般,形成了坚固的防护,抵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否则此刻他的腹部恐怕已经被贯穿一个大洞,命悬一线。 ——果然是野兽天王,名不虚传。即便如此情形,也能挡住我的攻击。不过,这也只是延长些许时间罢了。 暗怪炎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就像是从九幽地狱中传出的鬼魅之音,在空气中回荡。语气中夹杂着无尽的阴冷与自信。 暗怪炎月过去三十年以刺客身份为生,以其阴险毒辣而闻名于江湖,专靠突然袭击和暗杀来无声无息地结束目标的性命,有着“暗影杀手”之称。那些被他盯上的目标,无一不是在极度的恐惧中迎来生命的终结。 但现在,他已不再需要如此埋伏。 他在某一瞬间突破了极限,这一突破让他如同浴火重生的凤凰,武功精进,实力大涨,现在即便正面对战也有足够的信心碾压任何对手。 此刻,他正证明自己的这个想法没有错。 王巨龙如愤怒的雄狮般一次次挥出拳头,那拳头裹挟着开山裂石般强大的力量向他袭来。然而,反复袭来的拳头全都落空,如暴风骤雨般的猛攻竟无一命中。 砰砰砰! 拳头击打在空气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但拳风扫过的地方却唯有寂寞,没有碰到炎月的一丝衣角。 他的拳头并不慢,若是寻常敌手,早已被拳劲所覆,毫无还手之力。 然而炎月的动作快得超乎想象,仿佛化为黑暗的一部分,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空气中留下一抹又一抹残影,那些残影相互交织,令人目不暇接。他的身形闪烁之间,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快得让人只能捕捉到一丝模糊的轨迹。 噗噗噗! 霎那间,王巨龙的双肩喷出了血,殷红的鲜血如盛开的花朵,瞬间点缀在他的衣襟上。 然而,他的眼中仍然无法看清炎月的身影,隐约瞥见的只是伤到自己的武器而已。 ‘月牙……是吗?’王巨龙心中一凛,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种罕见的独门兵器。 准确地说,那是子母鸳鸯月。 这种新月形的兵器通过握住中央使用,两把这样的月牙交叉组合而成的即是子母鸳鸯月,凌厉无比,变化多端。 这种罕有人使用的双刃兵器正是暗怪炎月的爱兵。它神出鬼没,让对手防不胜防。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在炎月的手中翩翩起舞,却又带着致命的杀伤力。 但即使知道这一点,也没有任何改变。 跟不上炎月的速度,无论他使用什么武器都毫无区别,仍旧会被不断地攻击。 王巨龙的目光凝重,心中暗暗谋算如何应对眼前的不利局面。 ——身躯倒是坚韧无比。 炎月冷冷评价,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却也有更多的不屑。 啪! 话音刚落,炎月的气势更加强烈,他的杀机如山涌动,那股杀意仿佛实质化一般,向四周扩散开来,让人感觉如坠冰窖。他的劲力愈发凌厉,每一次挥动子母鸳鸯月,王巨龙的身上就多了几道血痕。 此时,后背暴露的王巨龙完全处于无防备状态,一时间陷入绝境,腹背受敌。 呲呲呲! 子母鸳鸯月的刀刃上泛出蓝幽幽的光芒,那蓝色的罡气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火焰,燃烧着死亡的气息。那正是名为“罡气”的力量,锋锐无比。 即使敌人拥有金刚不坏之身,这种极强气劲也能将其切割,神鬼莫挡。 那刀刃所过之处,仿佛空间都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 ——这下就结束了! 暗怪炎月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深渊的寒风,宣告着王巨龙的末路已至。 第139章 护骨罡气 果然,那两把子母鸳鸯月不再是仅仅划破皮肤,而是一往无前、如切入豆腐般刺入了王巨龙的肩膀。 刀刃上的寒光如毒蛇般钻入肌肤,带来剧烈的痛楚。王巨龙的身体猛地一震,眉头紧紧皱起,额头上青筋暴起。 炎月心中暗喜,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他认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打算就此将他的头颅与躯体分离,以绝后患。 他双手猛地发力,想要继续推动子母鸳鸯月,让这致命的一击彻底结束这场战斗。 但就在此时! 铿! 一声金属般的震响,恍若金石之声,划破了这危急时刻的寂静。 原本无阻前进的两把子母鸳鸯月突然在半空中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硬生生停了下来,如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挡,无法再进寸毫。 “……?” 炎月瞳孔微缩,心中惊骇不已。 他深知,通常情况下,能够阻挡罡气的只能是同等或更强大的力量。而且这种力量极为特殊,通常是经过深厚的内力修炼而发出的,在江湖中极为少见。 “护身罡气?”他在心中猜测,难道是王巨龙在生死关头时爆发出了护身罡气? 这一情况虽然在理论上是有可能的,但仍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不对,不可能!他在心中迅速否定了这个想法。 护身罡气是向外释放的气,只可能存在于体外,形成一层保护罩来抵御外敌,就像一层透明的铠甲,并不能在体内产生,也不可能阻挡住他已经刺入身体的攻击。 眼前的情况显然超出了他的理解,让他这个久经江湖的杀手也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就在这时,王巨龙口中传来了不可思议的话语: “你听说过护骨罡气吗?” ‘护骨罡气?’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 ‘什么?罡气是从骨头里发出的?’炎月不禁愣住了。 但是实际与炎月的预想略有不同。 王巨龙所说的护骨罡气并不是从骨头中涌出的罡气,而是…… “我的骨头本身就是罡气的一部分。” “……。”炎月一时无语,心中震撼万分。 没错。 王巨龙通过使用筑筋山岳身甲,达到了极限的外功境界,并且大量服用内丹,他的内力也随之大增。这一过程中,他的身体变得无比强韧,达到了常人无法企及的境地。 因此,他拥有了世上绝无仅有的独特体质。那就是骨骼的硬度异常坚固,形成了护骨罡气体质。他衣衫下的骨骼仿佛铁铸钢浇,坚不可摧。 这听上去匪夷所思! ‘世上哪里会有这样的武功……。’ 炎月心中满是无法置信,眼前之人确实比想象中的有些难缠。他那原本自信满满的眼神中,此刻闪过一丝慌乱。 没想到,这个看似已经被他逼入绝境的人,竟然还有如此顽强的反抗之力。 但炎月的思绪不及深入,便被眼前的变故打断了。 砰! 随着一声猛烈的撞击声响起,王巨龙后方挥出的肘击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炎月的肋部,动作迅捷如电。 由于鸳鸯月深深嵌在王巨龙的身体里,炎月瞬间无法抽身,因此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他来不及躲闪,只能硬扛。 砰! 紧接着是来自另一侧的肘击,王巨龙那强壮的胳膊肌肉紧绷,如同钢铁般坚硬,势如雷霆,毫不留情地击打在敌人的身躯之上。 由于本就坚硬的身体再加上内力的灌注,尽管没有使用任何特别的武功,这一击的威力仍不容小觑,足以让人五脏翻腾,气血逆流。炎月只感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从肋部传来,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撕裂。 两把鸳鸯月终于从王巨龙的肩膀中拔了出来。刃口划过肌肤,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 “嘶啦” 声。 划! 尽管鲜血四溅,染红了身畔的草地,但王巨龙毫不在意,仿佛那并不是自己的身体,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战斗上。 如果错过炎月行动受限的瞬间,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王巨龙深知此刻必须倾尽全力。 王巨龙的拳头迅速地舞动起来,拳风呼啸如狂风骤雨般卷向四面八方。 咻咻咻咻咻——! 一瞬间,十二次拳击接连而至,每一拳都带着千钧之力,轰击在笼罩炎月全身的黑影上。 砰砰砰砰砰! 这正是‘破天十二连环击’,刚猛无比,气势如虹。那连绵不断的攻击就像汹涌的江河,一浪高过一浪。 除非像春三那样用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压制住,否则几乎无法抵挡住这爆发的巨力! 嘭! 如同王巨龙预料的那样,摇晃不已的炎月的身体最终爆裂开来,化作一片狼藉。 然而王巨龙的脸色并没有变得轻松,他的眉头反而微微蹙起,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不对劲。 让他感觉奇怪的是,他几乎没有感受到拳头击中身体的感觉。 ‘明明打中了……。’ 王巨龙心中闪过一丝狐疑,迅速从眼前直接确认了其中的原因。 “……!” 因为他亲眼看见炎月的身体在眼前粉碎、崩解。只不过,那不是人的身体,而仅仅是一些木屑。那些木屑在风中打着旋儿,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王巨龙一脸惊愕地站在原地。 原来他竟然击中了一个替身,真正的炎月早已不知去向。 ‘奇门遁甲?’ 王巨龙心中不禁暗忖,目光中掠过一丝疑虑。 可能是对方使用了某种极其高明的遁术,将身体瞬间替换成其他物体或是藏匿于某个隐秘的地方,否则无法解释当前的状况。 对方的身形仿佛在人间蒸发,转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了防范可能的突袭,王巨龙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四周的动静,他心中的警觉已然提到了极致。 然而,一片寂静,风声过耳,却没有感受到任何人影的存在。似乎整个天地都已恢复了平静,方才的惊心动魄仿佛只是一场梦境。 就在这时,耳边蓦然传来一个飘渺的声音,低沉而幽远,如同从无边的虚空中传来: –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不过,很快你会为拒绝我的提议付出代价。 这声音通过‘六合传声之术’从四面八方而来,显然经过精妙的运气技巧处理,因此难以判断其具体方向。声音中透出的冰冷威胁,却让人不寒而栗。 但王巨龙凭直觉知道,对方已经离开了这里。 他屹立原地,神情凝重。虽然受了不小的伤,但王巨龙完全不在意。 这是因为他的体魄坚韧无比,得益于‘筑筋山岳身甲’的另一项功效,即惊人的再生能力。即使是伤及骨头的深度创伤也几乎愈合如初,恢复得神速无比。 表面上看去,战斗留下的伤口似乎只剩下两道浅浅的擦伤而已,仿佛方才的激斗只是一个错觉。 然而,王巨龙心头却无法对这次的事情掉以轻心。 ‘暗怪……。’ 他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努力回忆自己以往的敌手,曾有谁将他逼到如此境地? 但无论如何思索,也想不起有这样的人物。尤其是那样快如闪电的速度和奇门遁甲的高深术法。 就在他沉思之际,一个人影如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么吵?”出现的人正是春三,他嘟囔着问道,看起来颇为不满。 “……。”王巨龙一时无语,心中却暗想,‘对,还有这个家伙。’ 眼前这个看似平凡的年轻人,其实力和能力却比刚才的暗怪还要可怕百倍,是个真正深不可测的怪物。 确实,和眼前这个怪物相比起来,暗怪简直不足挂齿。 “没什么事,不用担心。”王巨龙微微一笑,敷衍说道,恨不得赶紧把眼前这个祖宗送走。 “好吧。嗯?那这又为什么是五个?”春三的目光落在地上,面露愠色问道。 春三指的是石椅。 他刚要抬起拳头,王巨龙心中一紧,赶忙大喊:“等,等一下!!” 生怕眼前的石椅再次化为齑粉,王巨龙急忙横身挡在石椅之前。 “怎么了?”春三神色不改,注视着王巨龙。 自从上次,不,是从前前次起,仅仅因为春三不喜欢除了三以外的数字,已经把他辛苦制作的石桌砸了好多次了,令他无奈至极。 看来这次也想干同样的事情,王巨龙急忙把石椅藏在身后,然后匆忙说道: “反正我还得一直做石椅。就算你砸了,我也会再做就是了。” “所以呢?”春三淡淡地问道,满脸不以为意。 “……。” 王巨龙无语凝噎,每次都觉得这家伙实在无法用常理沟通,心中愈发无奈。 “只要稍微等我一下,我会赶紧做满三十个的。”他心生一计,赶忙讨好道。 “三十个?”春三挑了挑眉。 “对,三十个!精确的三十个!”王巨龙信誓旦旦,心中却暗自祈祷。 “嗯。”思考片刻之后,春三点了点头,终于作罢, “好吧,那你快点做好。要不然我看到不顺眼就都砸了。” “……知道了。”王巨龙连忙应道,暗自松了一口气。 待春三再次走进客栈,王巨龙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知道自己又逃过一劫。 呼。 ‘不,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他心中暗暗警觉。 暗怪明怪什么的,现在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真正的威胁是这个春三! 谁知春三什么时候心情一变,又来砸东西,那才是真正的头痛无比。 当务之急是在那家伙再出现之前尽快完成这讨厌的工作。 想到此处,他暗暗立下决心,不敢再稍有丝毫懈怠。 呛! 王巨龙从背后赫然拔出自己在暗怪面前都没有亮出的巨大战斧“巨王双月”,那斧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凌冽的光芒。 紧接着,他引以为豪的狂天煞气也开始涌动,如海啸般席卷而来。 ‘必须赶紧完成!’他心中一声长啸,全力以赴动手制作石椅。 砰!咻咻咻! 于是,王巨龙使出了真正的全力,巨大的战斧与石椅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一时石屑横飞。 第140章 潜藏威胁 壁友早已察觉到暗怪的存在。 即便如此,他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之所以没有干涉,是因为他起初以为对方只是王巨龙的同伴或手下。 毕竟,王巨龙此前不久还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野兽天王,一时之间也不可能完全脱离原来的江湖羁绊。 然而不久之前,当他在厨房忙碌,准备客栈的餐食之际,从那墙外的对话和兵刃碰撞声中,他听出了大概。 从他们的对话和争斗中不难推测出,这人是因其他事情而与王巨龙有所瓜葛,绝非简单的同伴或手下。 “那人是谁?”壁友看着王巨龙,淡然问道。 王巨龙的脸色微微一变,显出一丝迟疑。 如果如实坦白,他接受委托来刺探昆仑客栈的任务这个事实就会暴露。 而这很可能会引发壁友更多的责罚。 眼前的石桌、石凳的任务已经让他叫苦不迭,更不要说还敢再去招惹这位让人不寒而栗的壁友。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王巨龙的声音几乎带着颤音,似乎每个字都在喉咙中挣扎过。 然而,在他抬起头与壁友对视的时候,他感到实在难以继续撒谎。 壁友的眼神直击灵魂,仿佛能洞悉他内心深处的所有秘密。在这种无声的对抗中,王巨龙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将他的心理防线完全击垮。 “我本以为你已经稍微改过一些。”壁友缓缓抬起手,那动作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吓得王巨龙慌忙辩解。 “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王巨龙的语气急切,几乎是在哀求。 “那他为什么找到这里?”壁友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王巨龙的心头。 王巨龙深知,此刻再继续隐瞒无异于饮鸠止渴。 他决定坦白。比起胡编乱造,坦白反而可能更对自己有利。 “其实,我来这里是因为接到了一个委托,要调查昆仑客栈的情报。”王巨龙不再丝毫隐瞒,每说出一个字,心里的负担便减轻一分。 “委托?”壁友的眉头微微一挑。 “是的,而且是来自两个地方的委托。一个来自魔教,一个来自一名叫帝尊的人。”王巨龙坦然道。 ‘魔教和帝尊……’壁友默默念着这两个名字,神色依旧平静,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王巨龙继续说下去。 “刚才那个人是帝尊的手下,他是来找我算未能守约的账的。”说着,王巨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思虑。这帝尊到底什么来头,一个手下竟然就有这样的实力,让他不禁心生疑虑。 “原来如此。”壁友若有所思地回应。 他或许早已猜测到这一层,所以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壁友推测来者可能与在西门世家遇到的袭击者有关。如果不是他们,根本没有理由花大价钱雇佣像王巨龙这样的高手来探查昆仑客栈的情报。 就连魔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对于修炼魔功的魔教中人来说,唯有同样修炼魔功的春三,才能吸引他们的目光。 当然,若非如同老谷那样的顶尖高手,寻常人难以察觉出春三真正的力量。 无论如何,壁友大致理解了目前的情况,但并不放在心上。事实上,不管他们是谁,为何而来,都与他毫无关系。 在他心中,壁友关心的只是如何让客栈的生意更兴隆。 此时,王巨龙再次开口,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我觉得他们非常危险。” 最令他震惊的是不是炎怪的实力。而是他拥有这等身手,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对方很可能是来自隐藏极深的庞大势力。 “虽然这次击退了他们,但放任不管的话,他们一定还会继续采取行动。极有可能派大量顶级杀手前来。所以在事态严重之前,我认为有必要下山详细调查一番……” 王巨龙一面说,一面偷偷观察壁友的表情,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脱身。 其实,他只是想逃避制作石椅的苦差,并不准备真的去调查。做什么不重要,只要不用他打磨这些该死的石椅就行。 但壁友对他的建议丝毫没有兴趣。 “没有这个必要。”壁友淡然的说道。 “你刚刚没听我说吗?杀手可能会蜂拥而至啊!”王巨龙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壁友,期望能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些正经的反应。 “无所谓。”壁友的声音依然波澜不惊,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 王巨龙讶异地微张嘴巴,这位壁友竟对如此惊人的消息竟毫不动容。 “杀手也可以是客人。”壁友自顾自地补充了一句。 “……?!” 壁友竟然还期望这些即将蜂拥而至的杀手能够为客栈带来收入。这天马行空的想法让王巨龙一时呆若木鸡,心头满是无奈。 对于那些即将到来的杀手,不但毫不畏惧,甚至还有所期待,这天下恐怕除了壁友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果然,这也是一个无法用常理沟通的人。 “如果制造麻烦,就教训他们。” 壁友随口说道,他的语气轻松随意,仿佛在讨论晚上要准备吃些什么一样。 那些杀手的实力可是能够比肩野兽天王的存在,但在他口中似乎根本不值一提。 ‘真是的,真够直接。’ 王巨龙暗叹一声,心中却也升起一丝佩服。他自己虽然艺高胆大,却也不敢如此轻描淡写地面对如此危机。 “所以别想着些有的没的,专心做好石椅。”壁友再度开口,嘱咐道。 “……好的。” 王巨龙无言以对,只能点头答应。 他心中一阵无奈。不过想想也是,便再多顶级杀手蜂拥而至,这些怪物恐怕也能轻松解决。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找个别的借口……’ 想到这里,王巨龙心中充满了后悔,却也无可奈何。他只得认命般转身,继续专心制作石椅。 * * * 两天后,暗怪炎月重回那阴暗潮湿的密室,神情凝重。 帝尊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到炎月归来,迫不及待地问道: “野兽天王如何了?”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迫切的期望。最近连番受挫,他迫不及待想要听到一个好消息。 “抱歉。”炎月轻声答道,面露无奈之色。 帝尊之所以选择暗怪,是期待他能不辱使命,要么招揽到野兽天王为己所用,要么直接将其除掉。 但从暗怪的回答来看,这两个目标都未能达成。 “原因呢?” 帝尊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眉目之间已含几分怒气。 “总共有三个。”炎月沉吟片刻,终于开口。 “说来听听。”帝尊微微眯起双眼,语气中略带不满。 “首先,他比我预想的要强。”炎月回忆起与王巨龙战斗的情景,依旧心有余悸。 “强到连你都无法处理?”帝尊挑眉问,语气中有一丝质疑。 “如果拼到最后,也许可以,但绝无法保证胜利。”炎月无奈地回答,他意识到即使自己的能力,也难以稳操胜券。 “嗯。”帝尊微微颔首,虽未动容,但内心已有定计。 在武力上,四天王中,被认为战斗实力最弱的便是野兽天王。 然而,即便如此,暗怪居然难以保证胜过他,这足够证明了他的强大。 “看来四天王的名号也并非浪得虚名。好吧,其他理由呢?”帝尊语气略显缓和。 暗怪炎月不仅与王巨龙交手。他在向其现身前,还完成了对昆仑客栈的侦察。 尽管未能掌握详细的内情,但也收获了不少重要情报。仅从已经侦察到的信息来看,那里潜藏的威胁与能量就已经让暗怪心有余悸。 “醉仙老谷在那儿。”炎月压低声音道。这一情报提醒了帝尊一个无法忽视的危险。 “……!” 帝尊的眼睛猛然睁大。 ‘七仙’乃是江湖中需要极为谨慎应对的超级强者之一。醉仙老谷,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七仙之一竟然在那儿,这确实完全超乎帝尊的预料,在他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确定吗?”帝尊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紧迫。 “确实无疑。”炎月点头,他不需要撒谎,因为这个情报事关重大。 “那么,醉仙与野兽天王联手了吗?”帝尊心中迅速计算着各方势力之间的关联。 “十有八九是这样的。”炎月答道。帝尊的分析不无道理。这两大高手若结盟,无疑是一个强大的威胁。 帝尊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波涛汹涌,但表情却愈加阴沉。 第141章 回玄冥谷 在有醉仙坐镇的情况下,帝尊深知,确实没有必要贸然冒险去对付野兽天王。 ‘醉仙’的威名在江湖早已如雷贯耳。若他真的现身于昆仑客栈,一个小小的失误便可能导致惨败,如同上次失去毒怪那样失去暗怪这样的得力助手。 “据传言,此前出现在西门世家的那两位年轻人,是醉仙的弟子?”帝尊微微皱眉,回想着各路情报交织而成的蛛丝马迹,试图从中理出头绪。 “很有可能是。”暗怪点头,他与帝尊之间已有默契,单凭一个眼神便能理解对方的思路。 醉仙,作为前代正道七仙之一,其武功已然达到绝顶境界,在武林中位列泰斗。这样的高手一旦在背后坐镇,其影响力绝不可小觑。 “我明白了,正道势力以醉仙为中心在那秘密壮大。”帝尊语气中带着几分思索,他推测正派可能在秘密聚集力量,意在于将来对抗。 帝尊如此推测,暗怪也表示了赞同。江湖变幻,这昆仑客栈看似平平无奇,实际是隐藏颇深的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最后的第三个原因是什么?”帝尊继续问道。 “那地方有霸王刀。”暗怪恭敬地答道。 “什,什么?”帝尊闻言,不禁失声惊呼。这次的情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又是让他心头一震。 “霸王刀?那不是西门鹤拥有的吗?” 帝尊眉头紧锁,心中疑惑重重。霸王刀乃是武林至宝,竟然会出现在如此偏僻之地? “看来他把它寄存在了那里。”暗怪猜测道。目前来看,也只能这样解释。 “原来如此,那么是醉仙持有它吗?”帝尊推断道,心里已有了几分轮廓。 “不是。有个店员背着它。”暗怪缓缓说道,这信息更是让帝尊吃惊不已。 “什么?店员?”帝尊难以置信地重复道,这样的安排着实匪夷所思。 “是的。我猜想,他很可能就是当时出现在西门世家的那两个年轻人之一。”暗怪冷静分析,身为探子,他的判断向来精准。 在昆仑客栈中,看似年轻人的只有壁友、春三和诸葛昭。 由于过去与毒怪一同前往西门世家的手下已对壁友和春三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汇报,帝尊很容易推测出其中的究竟。 “如果这样,那就肯定是醉仙的弟子……果然那个地方是个隐藏的势力。” 帝尊心中暗道,若昆仑客栈背后果真潜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轻举妄动极可能坠入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 越想越觉得,这很可能是为陷害他们而设的陷阱。帝尊冷静下来,意识到不管怎样,当前都必须要制定详细周密的对策。 ‘现在该怎么办?’ 帝尊暗自思忖。此刻的他已然抛开了先前的惊异,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与威严。 帝尊冷静地思考着。 醉仙和他的两名弟子,再加上野兽天王的存在,这股力量要比他原先预计的强得多。 更何况,可能还有更多其他隐藏的高手潜伏其中。 这样的阵容绝不是可以轻视的,必须极为慎重地处理。 ‘怎么办……’帝尊暗自沉吟,如今他面前有两个解决的方案。 一是亲自出动解决此事,以其强大的威势直接压制对方;二是前往玄冥谷请求更多势力的帮助,以绝对的优势来彻底碾压。 “如果是你,会怎么做?”帝尊看向暗怪,寻求他的意见。 “如果是我,我会向总部请求支援。”暗怪毫不犹豫地答道。 谨慎是他的本能,对任何局势他都不敢掉以轻心。 “是啊,如果是你大概会这么做。”帝尊微微一笑,他了解暗怪的性格,这样的选择正是他所预料的。 谨慎小心的暗怪会选择更稳妥的办法,帝尊的想法也是如此。 唯一的障碍是,这可能有点伤自尊心。然而为了那一点所谓的自尊心去冒险是完全不必要的。 当然,即便不求助,凭借自身实力,帝尊也有信心可以解决问题,但事有万一,不得不防。 帝尊从多年的经验中深知,即使步骤多些,麻烦些,选择最安全的方式所得到的结果往往是最佳的。 “我会去一趟玄冥谷,你暂时替我看管这里。”帝尊下定了决心,他知道这一次求助是必要的。 “好的。”暗怪应道,他对帝尊的判断素来信服。 帝尊走出石室,沿着漫长而阴暗的通道向外走去。 虽然不太情愿,但这是他数年来第一次再度踏上回归的旅途。不同于在中原,在玄冥谷,即便是不可一世的帝尊也得对许多人低头。 ‘好吧,为了大局,这次就再忍忍。’帝尊心中暗自思量,忍耐是为了日后的更大图谋。 怀揣着将天下踩在脚下的宏图大志,他启程前往自己的故乡,那人迹罕至的偏远之地——玄冥谷。 * * * “有订单来了!” 自从在南路村竖起那标志着开拓新业务的第一支订单棒以来,仅仅四天,他们就迎来了第一笔订单。 “而且是大批量的。”王巨龙补充道,话语中带着一丝兴奋。 所有人都带着期盼的眼神望向王巨龙,他从未有过如此多的注意力,感到一丝紧张。 他清了清嗓子,宣布道: “三十五碗素面,二十盘饺子。” “……!” 这确实是一个大批量的订单,超出了他们的预想。 “送去哪里?”陈小熙问道。 “是北路村的邓氏家。”王巨龙回复。 “北路村?” “是的,那边请我们尽快送达。”王巨龙解释道。 虽然第一个订单是来自北路村而非南路村稍让人意外,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第一笔订单,必须全力以赴,务必尽快将其送达,确保菜品准时完美地呈现到顾客手中。 “准备吧。”壁友转身向大家吩咐道,他们需要立刻行动起来。 听到壁友的话,冷笑锋、王勇、三峰都庄重地点头。 “是!”三人齐声应道。 他们三人这些日子在壁友的指导下,苦练轻功,迅速提升了速度,这正是他们如今信心满满的源泉。 而且他们也明白,壁友之所以教授武功,正是为了迅速高效地完成送餐任务,这次正好是检验他们修炼成果的机会。 当三人准备外出送餐时,壁友一刻也没有耽误,立即着手开始准备食物。 然而一个问题摆在面前:三人携带食物的数量有限,以他们目前的速度和负载能力,难以完成如此大批量的订单。 于是,壁友果断地将厨房暂时交给赵玉京照料,带着三人一同下昆仑山送餐。 当然,为了应对这次大订单,春三和王巨龙也一同加入了送餐的行列,以增加人手和保障速度。 “我们走了。”壁友朗声说道。 “好的,路上小心。”陈小熙叮嘱道。 “放心,我们很快就回来!”冷笑锋、王勇、三峰自信满满地应和了一声。 嗖嗖嗖! 轻功已有小成的冷笑锋几人身姿矫捷地纵身下山,壁友、春三和王巨龙几人故意放缓了些速度,以便与他们同行。 与此同时,壁友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看来需要制作一种便于运输食物的工具。’他思忖着。 如果一直用如此低效的方式来运送订单,一旦订单量增加,恐怕难以应付,那将对他们的声誉造成影响。 恰在此时,壁友的目光突然落在一个经过的樵夫身上,那樵夫背上负着一个结实的木背架。 ‘对,就是它!’壁友顿悟。 如果能制作出类似的背架来携带食物,一个人将能够比现在运送更多量。 当然,必须小心确保食物不会因为运输而洒出或损坏。但经过武功训练,即使冷笑锋几人身法也足以克服这些困难。 “呼,大哥,我们真的进步了不少啊!”三峰边喘息边问道。他欣喜地感受到自己体力和速度的飞速提升。 “传说中的一日千里也不过如此吧!”王勇也是一副兴奋的神色。 冷笑锋微微点头,回答道,“是啊,这才多大一会,我们已经下完昆仑山了。” 他心中也感到几分自豪,为这段时间的努力成果而欣慰。 然而,正当他们自我满足之时,壁友在一旁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他们虽然取得了些许进步,但这只是万里长征的起点。 ‘看来需要更严酷的训练。’壁友心中暗自思忖。 倘若他们知道壁友的想法,脸上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绽放灿烂的笑容了。 第142章 天神教派 江湖悠悠,岁月如长河奔腾,回溯数百年前,那是一个风云变幻、动荡不安的乱世。就在这中原武林的乱世风云之中,竟同一时代诞生了三位震烁古今的顶尖强者,仿若三颗璀璨之星划破武林长夜。 他们分别是天神钟不灭、武神赵无极和魔神龙傲渊。 天神钟不灭名震四方,他以卓绝的谋略与隐秘的力量立足于武林之巅;武神赵无极技压群雄,他以无敌的武技与强横的实力独步天下;魔神龙傲渊心机深沉,他将正与邪的力量融汇贯通,令人闻风丧胆。 这三位强者,皆是不世出之奇才,无论置身于武林的哪一个时代,都如蛟龙得水,必能称霸一方。他们三人因怀有同一个宏伟目标而彼此制衡。 他们的目标,便是那至今无人能实现的武林一统。 然而,欲成此事,又谈何容易。 三人生性桀骜不驯,彼此的力量却不分上下,难解难分。因势均力敌,实力更是伯仲之间,始终未能一决高下,反倒在竞争与较量中互生敬重,彼此欣赏,渐渐建立起了一种微妙的关系。 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三位绝代高手不仅没有因彼此的竞争而生怨,反而因惺惺相惜而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甚至成为了亲密无间的朋友。 然而,即便友谊深厚,他们亦未曾忘却初心,仍各自沿着自己选定的道路,朝着心中的宏图大业坚定前行。 他们的终极目标虽同为一,但致胜之道各有不同。 首先,武神赵无极选择了只走武的道路,如苦行僧般执着。他深信,武林若要统一,须以绝对之个人力量为基石,方能成就大业。为此,他终生不收门徒,不结伴侣,仿若孤峰之松,独立于世。。他将全部心血都倾注于武学之追求,一心只为攀登那武学的巅峰。他的一生恍如孤独的星辰,璀璨而独立。然天不遂人愿,终其一生,他都未能突破心中那无形之桎梏。年华老去,无一弟子承其衣钵,孑然一身,落寞离世,未竟的理想随风而逝。 第二位是魔神龙傲渊,他对武学之重视,亦不逊色于赵无极。然其道与赵大相径庭,他并不为传统武道所束缚,不盲目追逐武道之极致。他的视野开阔,对武学之可能性持开放之态。他对内功以外的各种力量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不拘一格。在他眼中,正邪之力量并无绝对之分,只要能为己所用,皆可化为助力。正因如此,他不畏世俗之偏见,不拘一格,大胆尝试。然而,世事难料,祸福相依。因过于依赖秘法与邪术,他最终在一次修炼中走火入魔,从武林中销声匿迹,令人不胜惋惜。 最后则是上述两人性格迥异的天神钟不灭。他素以现实而精明的谋略闻名。他深知,增强自身之力虽可称霸一时,然欲成武林一统之大业,需有长远之谋。与其耗尽心力于自身修为,不如精心培育一批能担大任之后继者。他坚信,唯有手握众多忠诚追随者,麾下又有众多杰出弟子,方能实现统一天下之终极理想。于是,他不汲汲于提升个人武功,而是将毕生精力尽付于培养后继力量之上,并殚精竭虑地扩充自身势力,似那编织巨网之蜘蛛,精心布局,以待时机。 然而,钟不灭的势力并非武林中人所知。 钟不灭认为,历史上无人能够实现武林一统的症结在于,他们轻易向外界显露了力量。 在他看来,唯有拥有与其他势力截然不同的压倒性力量,方能对外展示实力,并一举成就霸业。 这成为他行事的核心理念。 于是,他彻底选择在暗中积蓄实力,隐居幕后,唯待时机成熟时,方能厚积薄发。 天神教,便是在钟不灭的理念基础上悄然成立的。 一个以天神钟不灭创造的数百种武学为基础相结合而形成的隐秘宗教。 然而,要在暗中壮大到首任教主钟不灭满意的势力规模,并非易事。 凭借他的深谋远虑和谨慎行事,天神教一直如幽灵般潜伏于世。钟不灭去世之时,天神教依然未能跃上武林的风浪尖,他们隐于暗处,静待时机。 钟不灭的后人们继承了他的遗志,不曾懈怠。数百年来,他们默默积蓄力量,很少露出行迹,秉承“厚积薄发”的策略,等待一个能够一鸣惊人的契机。 如今,时光荏苒,经过世代传承与积累,天神教徒们终于开始从暗中缓缓现身于江湖。 这只意味着一件事。 他们的力量已经达到了足以采取行动的程度了,他们终于要实现他们立教几百年来的宏图大业。 玄冥谷,极为偏远罕至的所在。 那是一个遥远得近乎虚幻的所在,仿若被尘世遗忘,罕有人至。其地处偏僻之极,四周皆是崇山峻岭,险峰罗列,仿若天然的屏障,将它与外界远远隔开。 要想踏入玄冥谷,首先要穿越那险峻得令人胆寒的峡谷,峡谷中怪石嶙峋,狼牙交错。峡谷两侧的峭壁如斧劈刀削般笔直,高耸入云。而那谷底,云雾缭绕,深不见底,阵阵阴森之气从其中涌出,仿若九幽地狱之口,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好不容易穿过峡谷,却还有更为诡秘的幻影阵法。那阵法宛如鬼魅之影,虚虚实实,变幻莫测。阵中的幻影似真似假,时而化作张牙舞爪的恶鬼,扑面而来,令人毛骨悚然;时而又化为美丽诱人的仙子,翩翩起舞,使人迷失心智。若没有高深的功力和过人的智慧,便会被困其中,永远也别想找到出路。 然而,穿过这一切险阻后,眼前便会豁然开朗,出现一片仿若世外桃源般的神奇土地。这里,便是天神教秘密积蓄力量的基地 —— 玄冥谷。数百年来,天神教的教徒们在此繁衍生息,安居乐业,宛如置身于世外仙境,不受外界纷争干扰,默默韬光养晦。 当然,这里也是天神教的传人之一——帝尊的故乡。沿着那神秘阵法的生门缓缓前行,不多时,帝尊的视线扫过,他再度看到了那熟悉而壮观的景象。 玄冥谷并非什么普通的小村庄,其规模之宏大,气势之磅礴,简直就是一座隐秘在深山之中的巨大城市。 谷中的建筑与自然环境完美融合,浑然天成。四周树木郁郁葱葱,将建筑环绕其中,别具一番风味。放眼望去,高楼大厦耸峙林立,错落有致,每一处楼阁、每一座庭院,都体现着自然与人力完美结合的奇妙韵味。 在这里,居民们过着一种与普通武林人士截然不同的独特生活。 在玄冥谷中,习武就如同吃饭睡觉一般,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里的孩子,从刚刚学会蹒跚学步起,便被长辈们悉心教导武功。他们在尚还懵懂无知之时,便开始接受严格而刻苦的训练,日日不辍。 也正因如此,在玄冥谷中,十六岁便能成为一流高手的少年才俊不在少数。那些在中原武林中罕见得如同凤毛麟角般的顶尖高手,在这里却并不鲜见。对这里的人们来说,对武道的接触和理解,就像家常便饭一样平常。 “您来了。”几位认出帝尊的武者向他躬身致意。 虽然整整五年未见,但毕竟帝尊归为天神教传人之一,他们仍然对他礼遇有加。 当然,玄冥谷中,还有一些即便是帝尊也需要敬重的存在。 “你来了。” 一道如雷的声音传来,一名男子迎面走来,面容忧郁,但神情间却透露着更为凶猛的气势。 他正是帝尊的兄长,广为人知的“三大公”——钟离煌。 “是的,兄长。”帝尊微微一笑,回应道。 原来,帝尊本名唤作“钟离天”,在该一脉中共有七个兄弟姐妹。 而若加上堂兄弟姐妹们,人数则超过四十,个个皆无不是修习武学的天才。这些人皆被称为“大公”或“神女”,彼此间公平竞争,皆有资格角逐成为下一任教主。 而帝尊钟离天,正是这群大公之中的第五位,故被誉作五大公。 即便位列如此,天神教的真正实权者却并不在此。 天神教的大权,实际掌握者另有其人。真正能够调动天神教庞大力量的—— “宫主们在等你。”钟离煌提点道,言辞中透着微微庄重。 “是,我知道了。”帝尊点头应道,心下早有计定。 十二宫主。 那是位于教主之下,拥有强大权力的十二位长者。每一个都深不可测,实力强横,他们才是能够调动天神教真正实力的权力者。 第143章 渔翁得利 而今,尽管自视甚高,帝尊不得不暂且搁下面子,躬身请求那些真正掌握天神教实权的人——十二宫主。 走进那巍峨庄重的巨大建筑,只觉一股沉重的威压扑面而来。正中大堂内有五位老者端坐,神情肃然,目光如炬,等候着他的到来。 这五位老者便是赤炎宫主、神兽宫主、无影宫主、天手宫主与夺命宫主。他们不仅是天神教中德高望重的长者,更是左右教内决策的关键人物。 “离天给各位宫主请安。”帝尊恭恭敬敬地深深鞠躬,态度谦逊。 钟离天便是帝尊的本名。 五位老者神色淡然,似乎对帝尊的行礼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应付性地回应了他的问候。 天手宫主轻声说道:“好久不见了,有五年了吧?” 帝尊抬起头,依旧客气的答道:“是的。” 对于这些大公或神女们而言,若希望成为天神教的下一任教主,便须赢得这些宫主们的全力支持。通常,得到他们支持的候选者最有机会继承教主之位。 钟离天被派往玄冥谷外,任职为监视武林动向的总负责人,乃是为了观察外界的风云变化。 然而,宫主们对他收集到的信息不太满意,认为他的能力不过如此,因此对他不太信任。 钟离天开口询问:“父亲他……” 话未说完,便被不耐烦的打断。 天手宫主接过话,道:“教主进入闭关修炼了。” “父亲闭关了吗?”钟离天心头闪过一丝失望。 “那么,你这次专门回来,是有什么事找我们吗?”无影宫主不冷不热地问道。 帝尊心思电转,瞬间改变了策略。 在父亲教主闭关不出的情形下,要从这些宫主们手中获得支持并不容易。不仅可能一无所获,还会令自身声望受损。 于是,帝尊调整策略,决定用一个对这些宫主或许有吸引力的消息做诱饵,来引导他们的兴趣。 他缓缓说道:“我获得了重要的信息,特来向各位宫主传达。” 几位宫主闻言,顿时露出一丝兴趣,赤炎宫主眉头微蹙,问道:“嗯?重要的信息?” “没错。”帝尊沉着应答,随即环顾四周。看来这几个老狐狸都已经上钩。 “是什么?”神兽宫主追问,显然话中有鉴别真假之意。 天神教在这隐秘的玄冥谷中潜修多年,不觉间,一些教徒逐渐陷入了自满的境地。 根据初代教主钟不灭的遗训,在未能对武林的征服有绝对把握之前,不得轻举妄动。 然而,长久以来,他们自恃为江湖间最强势力,渐渐不再重视武林中其他势力,只将监视外界的一切责任都推到帝尊身上。 对此,帝尊心知肚明,他深谙如何迅速唤起这些自满之人的注意,借机转化当前局势,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机会和支持。 “发现了武神的武功。”帝尊语气郑重地说道,他的每一个字犹如惊雷,回响在大殿之内。 “什,什么?!”五位宫主立时变色,个个紧盯着帝尊,眼中满是惊诧。 “武神是指……”赤炎宫主隐隐猜到,但还是难以置信地询问。 “没错,”帝尊平静地回应,“是指武神赵无极。” “……!!” 这话仿佛石破天惊,话音未落,整个大殿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无比。 原本略显散漫地斜靠在座椅上的五位老者,此刻纷纷坐直了身子,面容肃穆,神情专注。 武神赵无极是谁?在座的每位宫主心中都再清楚不过。那是一个数百年前的传奇,与天神教初代教主钟不灭齐名的绝世高手,被公认为那个时代的绝对强者之一。 现在,他的武功竟然被人发现,这实在是出人意料。 尽管天神教常以信誓旦旦的口吻宣称天神钟不灭的武学是至高无上的,但在他们心中,也隐隐认为武神赵无极的武艺或许高深莫测,甚至可能在某些方面更胜一筹。 与天神钟不灭的路线迥然不同,武神赵无极一生潜心钻研武学,以其无匹的个人力量闻名于世。 即使对于绝大多数武学往往不屑一顾的宫主们,武神的武功也具有难以抗拒的吸引力,让他们心驰神往。 然而,也并非所有人都愿意轻信此消息。 “确定吗?”半眯起眼睛问话的是一向谨慎的天手宫主。 他怀疑,若帝尊真的发现了如此重大的秘密,没理由如此痛快的告诉他们。 帝尊却保持他一贯的从容,神情淡然,丝毫不显慌乱,自信地答道: “虽然没有发现他的功法,但已经有人成为其继承者。” “什、什么?”几个老者几乎异口同声,难掩心中的震惊,“真的?已经有继承者?” “没错。”帝尊郑重地点头。 “是谁?”无影宫主追问,显然他对这个问题十分关切。 “是一个叫壁友的人。”帝尊答道,心中暗自得意,这些老东西正中自己下怀。 “壁友? “是的,据说他在昆仑山中段的昆仑客栈。”帝尊补充道。 几个宫主面面相觑,昆仑山,昆仑客栈…… “果然是武神的后裔吗?”神兽宫主不禁疑虑重重。 “不可能吧……”赤炎宫主摇了摇头,陷入沉思,“据我所知,武神从未收过徒弟。” 这确实是个令人费解的问题,众人心中顿生疑惑,但武神遗留的武功实在难以忽视,它的出现将预示怎样的变局,无人能料。 钟离天沉吟片刻,再次开口,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语气: “也许那人是后裔,也许不是,但关键在于他确实掌握了武神的武功,并在昆仑山中段的昆仑客栈中化身为厨师,以此隐藏身份。若诸位宫主心存疑虑,不妨派遣信任之人亲自前去查看,若能亲眼见识他的实力,便会知晓我所说绝非虚张声势之言。” “……有趣。” 赤炎宫主缓缓点头,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其他宫主们也不约而同地表现出一派悠然自得的神色,仿佛对帝尊所说的不以为意。 然而帝尊心中明了,他们绝不会仅此作罢。 这群久经世故的宫主,或许在表面上装作毫不经意,但实则心中早已掀起波澜。他们必定会暗中派出嫡系,前去探索那个昆仑客栈,试探真伪,查证武功。 对钟离天而言,这就已足够。 关于武神赵无极的武功,长久以来被视作传说,大部分都是人云亦云,实则无人能证真实情况。 即便这些权倾一方的宫主派人前往探查,也难以确定壁友的武功与传说是否关联。 与此同时,钟离天心知肚明,他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武神之事吸引了宫主们的注意,让他们牵制昆仑客栈的势力,而他则可以趁机专注于更为重要的任务:在暗中悄然获取十大奇宝,进而实现自己的宏图大业。 诸事已毕,钟离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而后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朗声道:“各位宫主,如果没有其它吩咐,那么离天便告退了。” “去吧。”夺命宫主挥了挥手,目光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钟离天再次行礼,正欲转身退下之时,赤炎宫主却像是被什么事情牵扯了心神,早已显得心不在焉。 只见他匆匆说道:“嗯,我还有些要紧事务需要处理,咱们就此别过。” 话音未落,不待钟离天走出大殿,他便如一阵风般,迫不及待地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去。 “我也是。那我们也该走了。” 神兽宫主紧接着站起身来,神色匆匆地相继告辞,似乎各有急事。 “是啊,我也得回宫中了。” 无影宫主也赶忙附和,迅速起身。 几位宫主相继起身,行色匆匆,显然各自都已怀揣着各自的打算。 钟离天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宫主们急忙返回各自宫殿,嘴角慢慢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他知道,好戏要开场了。 第144章 武神真传 几天后,听到壁友的指示,冷笑锋一行人站在客栈前的空地上,目光不解地盯着眼前这个古怪而巨大的木制结构。 那木制结构由多根原木组合而成,巍峨高耸,完全看不出这是要派什么用途。 “这是什么……”冷笑锋一脸狐疑,问出众人心中疑虑。 壁友简洁地答道:“是背架。” “背,背架?”冷笑锋、王勇和三峰脸上满是困惑和难以置信。 什么样的背架长成这副模样。 如此庞大沉重的背架,竟是需要人力背负,完全颠覆了他们的想象。数块巨木连接而成,庞然如建筑梁柱,似乎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背动。 “是的,把它背上。”壁友语气中没有商量的余地。 “……。” 冷笑锋等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言。 ‘真的要背这么离谱的大家伙?’ 尽管是壁友的吩咐,他们还是怀疑他是否喝多了。 然而,壁友的脸上没有一丝玩笑的痕迹,三人只得背起那不知是背架还是房子的庞然大物。 “呼!” 冷笑锋感到肩膀一沉,刚一挺直腰杆,身体因不堪重负而晃动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这么多大木头,不重才怪呢。 见三人腿脚微颤,几欲不堪重负,壁友从容不迫地开口说道: “这是为了配送食物而做的背架。” “……” 冷笑锋和同伴面面相觑。 这么夸张的装置,竟然真是为了送餐而制造,实在令人让人不免觉得荒唐。 “你们的基础体能太弱,目前还不能用那个去送餐。所以从今天开始,要进行特别训练。”壁友语气平静的说道。 “……” 冷笑锋等人不敢多言,只能默默听从壁友的安排。 正无奈间,他们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春三。 “哈哈哈,这可真有趣。”春三的爽朗笑声回荡在山间。 嗖嗖嗖! “……” 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然背着那巨大背架,在山间如轻风般奔跑,身姿轻灵,矫若游龙。 看着春三在群山之间来回穿梭,三人目瞪口呆。 “如果你们努力,也能做到这样。”壁友鼓励几人道。 ‘打死我们也做不到啊。’ 三人心中暗自苦笑,他们可不敢有这样的奢望。 还不等他们抱怨,又一个身影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呃……” 他们再次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只见一个正奋力扛着巨石上山的人,这人赫然便是王巨龙。 砰! 王巨龙将巨石重重放下,气喘吁吁地道: “呼,这大概能做成十个吧。” “……” 冷笑锋等人无言以对,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心中都在暗自思忖:这客栈里有一个正常的人吗? “我要是扛那块石头的话,腰肯定得断。”王勇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岂止是腰,弄不好会被压得粉身碎骨。 “既然如此,就努力吧!” 比较下来,自己挑水的任务虽然也不轻松,但和扛巨石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三人心中不约而同地燃起一股决心。 然而,壁友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再次感到不可思议。 “去吧。”壁友吩咐他们道。 “啊?”冷笑锋茫然回应,一脸疑惑。 去哪? 现在让他们几人带着这副沉重的背架去运送餐食,根本不可能。 食物在抵达目的地之前肯定会洒得满地狼藉。当然,壁友显然也对这一点心知肚明。 “背着这东西,去打水。”壁友指了指下山的小径,平静地说道。 “……” 冷笑锋等人面对这样的安排,不免愕然。 迄今为止,他们每隔三天便得挑一天前往远处山谷挑水。问题是在水桶装满的情况下,需要走十几个来回。 但现在,不仅要继续这繁重劳作,而且需背负这不可思议的巨大背架完成。 “今天想干完的话就得抓紧。”壁友毫无波澜的说道。 正如壁友所说,必须赶紧行动。 否则,就得饿着肚子,熬夜到第二天早上。 “……知道了。” 就这样,更为严厉的试炼降临在冷笑锋一行人身上。 当然,他们也很清楚,壁友这样的绝世高手的指导是可遇不可求的。因此,他们也更加努力的去完成壁友的每一次要求。 * * * 午后,阳光正好。 昆仑客栈门前,送走了一批刚刚用过午餐的客人,此刻恰逢用餐高峰刚过,店内稍许冷清,只余淡淡茶香萦绕。 吱嘎。 伴随着木门的轻启声,三男一女一行人跨入客栈之中。进来的步伐沉稳,隐隐透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气势。 昆仑客栈往来多为不知武功的寻常客商,或是慕名而来的正道武者。然而,这四人无论从举止、容貌还是气质上,皆非寻常之辈,俨然不属于以上任何一类。 他们从外形、服饰到神态,无一不显得特立独行,自然地吸引了周围零星顾客的目光。 女子款步坐到椅子上,眉目如画,气质妖媚,三名男子则分列其后,警戒严谨,仅此一眼便能看出他们之间明确的上下尊卑。显然女子位居其中的核心。 “请问您需要点什么?”陈小熙略显紧张地迎上前,面露微笑,热情的招呼道。 然而,女子身边一名虎背熊腰的男子却对陈小熙的招呼充耳不闻,冷冷开口,声如雷鸣: “你们这里,有个叫壁友的人吗?” “您找壁友公子是为何……”陈小熙下意识地反问。 恰在此时,壁友自厨房内缓步走出,听到声响,他抬眼望去,只见那男子已锐利地盯向他,傲然问道: “你就是壁友吗?” “是的。”壁友直截了当地回应道。 “这里人多眼杂,跟我们出来一趟。”男子目光凛冽,毫不客气的吩咐道。 壁友微微一笑,声色坚定:“如果不是来当客人的,请离开这里。” 男子眼神骤然一冷,语气中透出森然之意:“难道真想在这里见血吗?” 男子话音刚落,便迎上了壁友冷若冰霜的目光。 结果,原本试图威胁壁友的那人竟被逼退了一步。 ‘这,这……’ 心下被壁友气势所摄的男子面色尴尬,不知所措,而女子旁观此景,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笑意,不以为意地说道: “果然如传闻所说,掌握了武神的武功。” “武神的武功?”壁友微微一愣,面露困惑,“这是什么意思?” 壁友被整的一头雾水,但女子似乎已经确认无疑。 一个寻常客栈厨师怎么可能仅凭眼神逼退她的随从?必然是得到了武神的真传。 “我叫胡若敏。”女子语带傲气,缓缓道出自己的名号。 她是天神教赤炎宫属下的高手,是宫主信任的心腹。 她原本在外地执行其他任务,却因宫主一封急信,风尘仆仆赶来此地,显然事关重大。 “即便想隐瞒也没有用。”胡若敏语气沉稳,却充满威慑,“传闻已四散,很快这里会有无数你惹不起的人到访。所以,现在是你唯一的机会。把武神的武功交给我们。这样的话,你还有一丝活下来的可能。” “……?” 仍然无法理解胡若敏意图何在,壁友开口道: “陈年熏腊肉味美无比,传闻已散四方。原价三百二十文,现在只收三百文,但必须凑齐四碗才能保你平安。” “这,这是什么意思?”胡若敏一时语塞,不解其意。 “听不懂吧?”壁友淡然一笑。 “当然不懂!”胡若敏面露愠色。 “我现在的感受就是这样。既然听不懂就别再胡说八道,从哪来回哪去吧。”话语间不乏讽意。 “……!” 胡若敏的眼睛眯了起来,浓重的杀意毕显。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戏弄她。 ‘既然嫌命长,本执事就成全你。’ 第145章 天欲摄魂 ‘虽然我本不想在这里使用这个技能,但时间紧迫,其它宫主的嫡系估计很快就会赶来,我必须速战速决。迫不得已,只好动用了。’胡若敏心中暗自盘算,目光愈发狠厉。 此刻,她毫不犹豫地准备施展那不为人知的绝技。 事实上,她是摄魂术的高手,所施展的‘天欲摄魂大法’更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邪术。 对于寻常高手而言,只需与她的目光短暂对视,便立刻陷入她编织的梦幻之境,成为其操纵的傀儡,任其驱策。每一个被控制的人,眼神都变得空洞无神,如同行尸走肉,完全失去了自主意识,只能听从她的每一个指令。 与其他宫主们慎重选择、派出多名得力手下显得不同,赤炎宫主仅派遣了胡若敏来到昆仑客栈,正是对她这门绝技的极端信任。 随着胡若敏心神凝聚,她的眼神逐渐失去了焦点,变得妖异迷离。她的双眸红得像鲜血,又带着一丝幽蓝的冷光,仿若鬼火在其中跳跃。若有旁人见其目光,必定毛骨悚然,因那森然的视线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窥探到内心最深处的欲望和恐惧,无人能够抵挡。 而一旦对她目光相接,便注定难以自拔,被其无形的魔力深深吸引,直至沉沦。那魔力如同一张巨大而黏稠的蜘蛛网,将人紧紧缠住,越挣扎陷得越深。 然而,此刻的壁友丝毫不避让,坦然迎上胡若敏的灼灼目光。 胡若敏的嘴角轻轻上扬,她心中冷笑,仿佛已经看到了壁友被欲望吞噬的惨状。。 她心想,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如此托大,正面对抗这‘天欲摄魂大法’,真是自寻死路。 这门邪术,向来以其神秘诡异着称,一旦施展,无论何种强者,皆难以抵挡那摄人心神的欲望之火,那欲望之火如同地狱中的业火,熊熊燃烧,烧尽人的理智和意志,让人陷入疯狂。这正是所谓的‘天欲摄魂大法’的恐怖所在。 胡若敏之所以能在如此年轻的年纪,便在天神教赤炎宫稳坐高位,深受宫主青睐,正是因为对这‘天欲摄魂大法’。 在她看来,壁友无论多么镇定,不出片刻必然会被心中欲望控制,彻底陷入泥淖,最终乖乖地奉上武神武功的秘密。 甚至,让他心甘情愿地献上自己的心脏他也不会拒绝。因为在‘天欲摄魂大法’的威力下,人的一切都将不再属于自己。 胡若敏对此深信不疑。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胡若敏却渐渐心生疑惑,因为壁友的双眼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 别说欲望控制,甚至他的眼神竟愈发清澈,如深潭静水,不见半点波澜。 ‘……这不可能吧?!’ 胡若敏心头一颤,难以置信。 正当她心生一丝慌乱的瞬间,忽见壁友的眼神似有光芒闪烁,仿佛直刺灵魂深处的利剑,令她心中不禁大骇。 一瞬间,胡若敏如遭雷击,整个人如坠梦魇,无由地倒吸一口凉气,心神动荡不已,睁大了双眼,脸上显露出一抹惊惧。 “啊!” 一声轻呼,她终于无法承受,忙闭上双眼,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恐惧。 她明白,如果继续与壁友对视,那种从未经历过的威压感将令她无法承受,她的眼球很可能会被那无形力量挤压至粉碎。 在她眼中,此时壁友的双眼如同无底深渊,深邃而神秘,隐含着无尽的恐怖。 胡若敏心中惊惧交加,再不敢小觑。 作为一名摄魂术高手,胡若敏对这门技艺的威力了然于心,深知它的可怕。 然而,此刻她不得不迅速得出一个令她震惊的结论: 此人,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怪物! 哆嗦。 她全身骤然哆嗦,极度恐惧,以至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战栗。 她的心情犹如自认很能打的小狐狸,首次遇到了威风凛凛的猛虎,心中再无半分胜算可言。 “我觉得警告已经够了。” 壁友声音低沉,话语似带滚滚威压,令胡若敏心中骤然一紧,心惊胆战。 她的三个随从眼看胡若敏的摄魂术竟不能奏效,顿时手足无措,浑然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但本能驱使,他们的手已不约而同地按上了腰间的剑柄,准备随时拔剑护卫。 咻。 紧张万分的时刻,胡若敏勉强开口喊道: “等一下!” 声音虽不高,却透着无可质疑的权威。她手下的剑刃只消再息许便要出鞘,这一声喊令三人动作戛然而止,空气中紧张的氛围陡然凝固。 胡若敏勉力镇定,继续说道: “给、给我吧。” “……?” 壁友疑惑地望着她。 “你刚才提到的那个……” 胡若敏声调颤抖,拼命回忆壁友刚才所讲的菜品。 “陈年熏腊肉?”壁友的眉头微微上挑。 “对,没错。给我来四份。” 胡若敏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地回答。为掩饰自己的狼狈,她面露尴尬的微笑。 见胡若敏出言要在这吃饭,三名随从心中大为不解,急忙通过内力传音询问: “执、执事?” 胡若敏毫不犹豫地暗中传音回应他们: “坐下。要是你们还不想死的话。” “……” 三人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意识到了气氛不对劲,便乖乖坐下,不再动作。 “别惹事。”壁友冷冷的看向胡若敏说道。 “当、当然。”胡若敏忙不迭应和道,语气中尽是尴尬与胆怯。 说完,壁友便走回了厨房。 待壁友身影消失在厨房,三名随从再次用内力传音焦急询问:“执事,接下来怎么办?” 面对手下的传音,胡若敏心中纷乱如麻,难以厘清丝毫头绪。 她现在也想不出明确的对策。 她原以为对武神的武功有所了解,孰料壁友竟在武学修为上如此高深莫测。 若就此无果而返,回去向宫主呈报,她已预见到会受到何等严厉的责难。 无论如何解释,若宫主不予相信,她必将面临严酷的惩处。 ‘该怎么办……’胡若敏陷入了更深的苦恼与焦虑。 正在她为难之际。 啪嗒。 清脆的声响打断了她的思绪,四只碗被放到了桌上,冒着腾腾热气。 里头正盛着色泽诱人、香气四溢的熏制肉菜,配上新鲜的蘑菇与时令蔬菜,那正是壁友口中的菜品——陈年熏腊肉。 “那、那我们就开动了。” 胡若敏脸上堆满了勉强的笑容,对壁友露出几分谄媚。 壁友则神色如常,没有任何波动,只轻声道: “先吃吧。” 胡若敏无奈,只能顺从地点头:“是……” 无论如何,先吃下这道菜后再慢慢想办法吧,胡若敏心中暗自盘算。 然而,她万万没有料到,第一筷子刚刚入口,那些恼人的烦扰竟在瞬间烟消云散,不知所踪。 “啊!!” 随着她的一声惊呼,三名随从亦然,四人齐齐愣住,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纵然方才目睹壁友如渊如海的眼神,惊叹他神秘莫测的武功,也未及此刻的震惊万分。 他们的大脑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思绪被一股奇异的力量侵袭,化为虚无。舌尖的无上美味宛如阳春白雪,直接击中灵魂最深处,使所有感官沉浸其中,整个身体彷如被这滋味彻底占据。 ‘怎,怎么会这样……’胡若敏心中震动不已,难以置信。 只觉这一刻品尝到的是世间从未有过的绝妙味道,令人迷醉不已。 绝无仅有的美味触动灵魂深处,那超乎想象的滋味已无任何词语能够形容。四人仿佛置身梦境,沉醉于这无以言喻的感动中,甚至遗忘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只剩下不停挥舞筷子的机械动作。 他们沉浸于这份美味的独特体验之中,不再有任何杂念。 不久,客栈的门再次被推开。 吱嘎—— 伴随着轻响,八个身影鱼贯而入,客栈内的氛围瞬间一变。 每个人的身上都缠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阴森气息,令人感到莫名的压抑。 他们神情冷峻,流露出难以接近的冷酷,带着莫大的压迫感。 领头的男子双臂交叉,站在八人之前,微眯双眼,开口如钢钉落地,铿然有声: “这里有个叫壁友的人吗?” 此时,壁友从厨房步出,面对席卷而来的凌厉气势,他神情淡然无惧,轻声回应: “我就是壁友。” 男子目光一闪,继而冷冷道: “趁着我还能好好说话时,交出来。” “交什么?”壁友微微一笑,语气平和,直视对方。 “武神的武功。”男子语气愈发凌厉,字字如冰。 “……” 今天是什么情况,怎么一波又一波的人过来找他要什么所谓的武神的武功。这比打广告效果好啊…… 壁友却仍然面色如常,淡淡说道:“趁着我还能好好说话时,坐下吃饭吧。” “……?” 那男子神情一滞,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回答。 “陈年熏腊肉。”壁友话语中不带一丝起伏。 “……!” 八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旁观的诸葛昭和陈小熙不禁哑然,有种熟悉的情境再现的错觉,愣在那里说不出话。 第146章 八功邪灵 胡若敏清楚地知道,现身的这八个男子是谁。 ‘是神兽宫的人。’她眼神骤冷,默不作声,但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绷紧。 没错,这八人正是天神教十二宫之一——神兽宫的顶尖武者。 他们在江湖中有一个更为人熟知的名号——“八功邪灵”。每一个都在神兽宫宫主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与胡若敏在赤炎宫的地位相当,甚至犹有过之。他们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高手,名声赫赫,武功深不可测。 胡若敏心中五味杂陈,既忌惮他们的实力,又隐隐希望这些神兽宫的强者在壁友面前吃些苦头。 她心中盘算,若这些人能顺利完成她未能完成的任务,安全归去,自己便再无退路,必将面临赤炎宫主的严厉责难。而若是壁友能狠狠挫败他们,甚至让这些神兽宫的精英死掉几个,自己便有了充分的理由去说服赤炎宫主,表明自己失败实在是无可奈何。 因此,尽管同为天神教之人,胡若敏却暗自希望壁友能给这些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陈年熏腊肉?那是什么?”八人中为首的一人下意识地问道,一脸疑惑。 当八功邪灵的首领,老大徐忠发问时,壁友不动声色地抬手指向了一个方向。 那正是胡若敏一行正在用餐的桌子。桌上摆放着几盘色香味俱全的陈年熏腊肉。 胡若敏见状,心中顿时一紧,生怕被八功邪灵认出。她赶忙转过头去,尽量不与他们目光相接。 幸好,这八人似乎只对壁友感兴趣,完全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她。 “你觉得我们是在开玩笑吗?” 显然觉得壁友在戏耍自己,徐忠脸色一变,杀意立现,一步步逼近壁友,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威胁。 如果说胡若敏精通摄魂术,能够以眼神控制他人,那么‘八功邪灵’便是内功高手,各自身怀极其深厚的内力。他们主要修炼内功,忽视招式,只专注于以强大的内力进行战斗,擅长内家手法,一招一式皆能劈山裂石。 说话间,徐忠不动声色地伸出手,轻轻搭在壁友的肩上。 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搭,实则蕴含了千钧之力。 他决定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教训,让他知道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他的内家 “千斤坠” 手法乃是他的成名绝技,此手法一旦使出,内劲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涌入对方体内,会瞬间让敌人感觉有千斤重物压身。中了此招的人,无不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瘫倒在地,毫无反抗之力。 然而,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按理说,此刻的壁友应该已经跪地求饶,苦苦哀求饶命才对。 他的内家“千斤坠”手法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然而,壁友却神色自若,不仅没有被压制,甚至毫无痛苦之色,反倒从容镇定,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徐忠心中大骇,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慌忙运足内力,将更多的内劲朝着壁友的身体涌去,却感觉自己的内劲仿佛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内力是否真的流入了对方体内。 就在此时,更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咳!”壁友轻轻咳了一声。 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 砰! 一股无法想象的力量如火山喷发般从壁友的身体内爆发出来,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朝着徐忠汹涌而去,压得徐忠立即双膝跪地,面色惨白,冷汗涔涔。 他想要挣扎起身,双臂青筋暴起,肌肉紧绷,却发现自己竟无法动弹分毫,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山岳压在身上,令他喘不过气来。 “大、大哥!” 一声惊呼从八功邪灵中的老二吴奉口中爆出。 八功邪灵本是同门师兄弟,师出同门,皆是天神教神兽宫主亲传的得意弟子,彼此间不仅有着深厚的同门情谊,更是义结金兰的异姓兄弟,生死与共,情同手足。 眼见得他们的大哥徐忠在使出内家绝技“千斤坠”之时,竟然反被壁友的内力压制,双膝跪地,脸色惨白,吴奉怎能袖手旁观? 他心急如焚,立刻伸手搭在徐忠的背上,掌心紧贴,试图通过隔体传功,将自己浑厚的内力注入徐忠体内,助他一臂之力。 吴奉心中盘算,徐忠的内力已然不凡,若再加上自己的内劲,双力合一,即便壁友内力再强,也该能轻松将其压制,挽回他们八功邪灵的尊严。 然而,结果并未如他所愿。 就在吴奉运足内力,将内劲源源不断送入徐忠体内的一瞬间—— 砰! 一声闷响,吴奉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袭来,瞬间将他压得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老、老二!” 徐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二弟为了救自己,反而也被那股神秘莫测的力量压制,跪倒在自己身旁。 紧接着,站在吴奉身后的老三赵冲毫不犹豫地将手掌贴在吴奉的背上,意图继续隔体传功,以助他们脱困。 砰! 结果依旧,老三也跟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那股力量如同一座无形的巨山,狠狠地压在他的身上。 无论他如何催动内力,那股无可抗拒的力量依旧如铜墙铁壁般,毫不留情地将他一并压制。 “不可能?!”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八功邪灵的其余兄弟终于明白,今日所面对的敌人,绝非寻常高手可比。 于是,八人再无保留,纷纷将手掌搭在彼此背上。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齐声怒吼,内力在体内疯狂运转,如同八颗璀璨的星辰相互辉映,将所有人的内力汇聚于一体。那汇聚起来的内力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内力波动,试图合力对抗壁友那深不可测的力量。 砰!砰!砰!砰!砰! 伴随着一连串的闷响,八功邪灵的所有人,一个接一个地被那股无形的巨力压得跪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 ‘怎么可能……!!’ 八人心中同时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恐惧。 他们从未想过,世间竟有如此诡异的力量,竟能以一己之力,压制他们八人合力。 他们紧闭双眼,竭尽全力凝神聚气,试图将所有内力集中于徐忠身上,以他为出口,全力一击。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拼命运功,那股力量依旧如昆仑山般不可撼动。 所有内力都集中于老大徐忠,壁友以一己之力力扛八人内力,而倒霉的却是八功邪灵。 他们的脸涨得通红。 尤其老大徐忠,他的脸因弟兄们的内力汇聚而涨得仿佛要爆裂。 而壁友的脸色仍旧平静,呼吸平稳。 太过平静,简直不像是正在运功。在旁人看来,壁友只是静静站立,便已立于不败之地。 “……” 八功邪灵此刻已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无法动弹,无法言语,汗水如雨般从他们的额头滚落,大汗淋漓,衣衫尽湿。 此时,若他们贸然收功,必将遭到内力的反噬,轻则重伤,重则走火入魔。然而,继续这样下去,他们也将因为扛不住如山的压力而力竭崩溃,性命不保。 就在八人无计可施,陷入绝望之际,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唰唰唰! 一阵奇异的破空声骤然响起,壁友体内猛然迸发出一道强劲的气息,瞬间化作无数无形的气劲,牢牢包围住八功邪灵的全身。 八功邪灵只觉自己的内力仿佛脱离了意志的掌控。先前他们拼尽全力凝聚的内力,竟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失去了内力的支撑,八人的身体顿时无力地瘫倒在地,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惊骇与绝望。 这场内力之间的比拼已彻底结束,结果显而易见。 “……” 一片鸦雀无声。 最清楚壁友拥有何等威力的,自然是亲身领教的八功邪灵。 他们深切的感到,壁友已非人类。 仅徐忠一人的内力便已超过一甲子,其他七人的内力也都与之相差不多。 然而,壁友一人不仅能承受他们全部合力,甚至还能随意化解他们的内力,简直是神乎其技。 第147章 飞来横祸 虽然八功邪灵都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高手,见多识广,但此时此刻,他们却完全无法猜测壁友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将他们八人合力凝聚的内力瞬间瓦解,消失无踪。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震撼与恐惧,仿佛置身于一场噩梦之中。 但有一件事,他们是确定无疑地—— 眼前的这个人,显然是他们无法想象的怪物。 ‘那这个怪物的内力,难道是十甲子之多吗?’ 徐忠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荒诞而可怕的念头。十甲子的内力,这意味着足足六百年的修为,简直骇人听闻。 然而,面对壁友那深不可测的力量,似乎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说得通。 就在他们为这样不可思议的念头感到震惊不已的时候,壁友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自己选择。”壁友的话语简单明了,却让八功邪灵心中一震。 选择?选什么? 八人心中同时涌起一阵疑惑与不安。此时此刻,他们早已失去了任何讨价还价的筹码,只能任人宰割,但是壁友的话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忠艰难地开口,语气与之前截然不同,变得异常恭敬。 这也是自然的。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后,只要还有求生欲,就断然不敢再有一丝放肆。此刻的他们,对壁友已是心服口服,甚至对他放他们一马心存感激。 这时,壁友悄无声息地拿出了一样东西。 八功邪灵的目光紧盯着壁友的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嗖! 只见他轻轻一扬,那东西便出现在他们眼前。 八功邪灵看到那样东西时,顿时傻眼。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壁友拿出的,竟然是一份菜单。菜单上写着各种美味佳肴,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 他们这才明白,壁友所谓的“选择”,就是让他们可以选择吃其他菜肴,而不必再吃陈年熏腊肉。 “……” 八功邪灵一时无语,心中既感到莫名其妙,又明白这次选择必须慎之又慎。他们意识到,只要老老实实地在这里点菜吃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而且,他们深知,若再说出任何不敬之言,恐怕会死得极为难看。 经过短暂的沉默,老大徐忠艰难地作为代表开口说道: “就、就和之前一样吧。” 他用手指了指壁友之前指给胡若敏一行吃的陈年熏腊肉,心中暗暗祈祷壁友能满意他们的选择。 “要八份?”壁友确认道。 “……是的。”徐忠点了点头,心中战战兢兢。 于是,壁友再次向厨房走去。 * * * “大事不好了!家主!” 西门世家的总管许贯诚一路气喘吁吁,神色慌乱,脚步踉跄地冲进了大厅。 他的衣衫因为奔跑而显得有些凌乱,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然而,坐在太师椅上的西门鹤却依旧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西门鹤轻轻抿了一口茶,抬起眼帘,淡然地看着许贯诚问道: “你这又是怎么了?先喘口气再说吧。”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显然对许贯诚的慌张早已习以为常。 的确,许贯诚向来对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总是表现得大惊小怪,因此西门鹤对他的这次反应并没有太过在意。在他看来,许贯诚的慌张或许又是为了某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然而,接下来许贯诚的报告却完全出乎了西门鹤的意料,与他预想的完全不同。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让人根本无法保持镇定。 “小、小姐被……”许贯诚声音颤抖,几乎难以成句。 西门鹤心头猛然一沉,手中的茶杯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茶水溅出几滴。 他强行按捺住心中的不安,沉声问道:“雪儿怎么了?” “小姐被绑架了。”许贯诚终于艰难地说出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什么!”西门鹤闻言,只觉晴天霹雳,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他猛然站起,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他坐着的椅子竟然应声而碎,木屑四溅。 “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绑架我们雪儿!” 西门鹤发出一声内力充沛的怒吼,声震屋宇,仿佛连整个大厅都在微微颤动。他的双眼充血,目光如炬,仿佛要喷出火焰一般。 对于怒火中烧的西门鹤,许贯诚深知此时不能有丝毫怠慢,他迅速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递给了西门鹤。 “这是什么?”西门鹤急忙接了过来。 “小姐在出去散步的时候遭到了袭击。五名护卫中,有四名已经遇难,最后一位濒死之际紧紧握着这封信,说是他们留下的。”许贯诚一丝不落的全数讲来。 西门鹤迅速查看信件内容。 内容极为简单。 “要我亲自带着龙鳞甲前去?”西门鹤的目光一凝,心中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没错,信中明确要求他带上武林十大奇宝之一的守身龙鳞甲,否则便不会放人。 “您打算怎么做?”许贯诚小心翼翼地问道,心中忐忑不安。 “还能怎么做?当然是照他们所说的去。”西门鹤毫不犹豫的说道。 在他心中,龙鳞甲虽然是武林十大奇宝之一,价值连城,但与自己唯一的女儿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许贯诚的想法也与西门鹤一致,但他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安。 他深知,顺从对方的要求虽然可能够暂时解救小姐,但这并非长久之计。 “即便照他们的话去做,也无法确保小姐安全归来。”许贯诚忍不住说道。 他的心中充满了忧虑,毕竟这样的事件不仅会损害西门世家的声誉,而且即便交出了奇宝,也未必能够保证西门雪的安全。 “那么你的意思呢?”西门鹤目光一凛,沉声问道。 “我们最好做好充足的准备再行动。”许贯诚稍作思索,随即果断地说道:“我会立即召集长老、天雷十八客以及雷霆团。我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才能前去与对方交涉。” 调动西门世家的全体高层以及由西门鹤亲自率领的最精锐力量——雷霆团,确实足以横扫任何敌人,但西门鹤心中清楚,如此大张旗鼓的行动,只会让女儿西门雪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绑架西门雪的敌人显然有备而来,若察觉到西门世家的全力出动,难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伤害西门雪。 “不用了,我只带一宇去。”西门鹤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显然是心意已决。 西门鹤提到的一宇,乃是天雷十八客中的一员,更是西门世家的护卫队长。 陆一宇武艺高强,能力出众,在西门世家中有口皆碑。他不仅精通十八般武艺,且心思缜密,反应敏捷,是西门鹤最为信任的护卫。 然而,西门鹤与陆一宇两人独自前往,实在过于危险,面对未知的强敌,稍有不慎便会落入陷阱。 “不行,太危险了。我绝不会同意。”许贯诚态度坚决,毫不犹豫地反对。 作为西门世家的总管,许贯诚对西门家族的忠诚毋庸置疑。 他深知西门鹤是西门世家的支柱,若西门鹤出了差池,西门世家将群龙无首,必然走向覆灭。 “如果我们大张旗鼓地前往,我的女儿会更危险。”西门鹤语气中透出一股无法动摇的决心。 他虽然身为西门世家一家的家主,但面对女儿被绑架的危机,他一心救出女儿,已无暇多顾其它。 “即便如此,也不行。小姐的命重要,您的命更重要。至少请带上所有家臣一起去!” 许贯诚语气急促,眼中满是恳求。他无法想象,若西门鹤有任何闪失,西门世家该如何继续下去。 “听我说,许兄。”西门鹤的声音忽然变得柔和了一些,许久未用的“兄”称呼,如今再次出现。 这称呼让许贯诚心头一震,仿佛回到了他们年轻时一起闯荡江湖的日子。那时候,他们形同兄弟,生死与共。 许贯诚心中感慨万千,但他知道,此时此刻,不是叙旧的时候。 他躬身一礼,恭敬地说道:“请吩咐,家主。” “如果雪儿是你的女儿,你还会这样说吗?”西门鹤目光如炬,直视许贯诚。 许贯诚一愣,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他看着西门鹤,久久无法言语。 他知道,西门鹤将西门雪视若珍宝,作为父亲,他当然无法忍受让女儿身陷险境。 “小姐对我来说如同亲生。”许贯诚终于开口,声音中充满了真挚的情感。 “那你就更应该理解我的心情。”西门鹤语气中透出一股无奈与坚决。 他身为父亲,必须去救自己的女儿,哪怕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但是……” 许贯诚还想再劝,但心中明白,西门鹤的决心已定,任何言语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不论你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我的决心已定,我要去救我的女儿。从现在起,任何阻挠我的人我都不会轻饶。” 西门鹤的语气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 许贯诚一时语塞,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担忧。他深知西门鹤的脾气,一旦他下定决心,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而此时,西门鹤已经离开房间,步伐坚定,毫不犹豫。而他身后,迅速跟上了护卫队长陆一宇。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许贯诚站在原地,目送西门鹤与陆一宇离去,心中百感交集。 他立刻转身,开始着手通知西门世家的长老和家臣。然而,他知道,即便立刻发出召集令,长老和家臣们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全部聚集。 许贯诚只希望,在此期间不要发生他所担忧的糟糕事情。他心中默默祈祷,愿西门鹤与陆一宇能够平安归来,愿西门雪能够早日脱离险境。 西门世家的大厅内,气氛凝重,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148章 九阴噬魂 西门鹤不知从何时开始,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感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自己。 这种感觉如影随形,仿佛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束缚其中。 他行走江湖多年,早已练就了一身敏锐的警觉,然而,这只是单纯的感觉,他的感知中却并没有探测到任何实际的存在。 他深知江湖险恶,处处暗藏杀机,有时候即便是虚无缥缈的感觉,也不能掉以轻心。 然而,眼下他更关心的是女儿的安危,因此他选择无视这种感觉,继续走在约定好的路上。 不久之后,西门鹤终于在约定地点遇到了一群人。 这些人个个神情冷峻,目露精光,显然不是等闲之辈。 而其中有一个特别引人注目的人,此人双手背后,神情淡然,仿佛对一切都毫不在意。他的目光平静而深邃,仿佛能看穿人心,令人生畏。 此人脸色苍白,看上去三十来岁,面容虽显得有些病态,整体气质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黯淡与忧郁。他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股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以他为首,大约二十名男子整齐地站在一旁,显然在专门等待着西门鹤的到来。 而在这些人的旁边,西门鹤的女儿西门雪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雪儿!”西门鹤见状,心中顿时一紧,连忙快步上前。 “父亲……”西门雪看到父亲,眼中泛起泪光,声音哽咽。 看到女儿虽然神情惊恐无助,脸上泪痕尚存,但整体来说还算安然无恙,西门鹤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他强压心中的怒火,目光转向那群人中的首领,想要弄清对方的身份和意图。 然而,当他顺着帝尊钟离天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西门鹤不禁吓了一跳。 “……!” 原本他以为空无一物的背后,竟有一个阴影悄然显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人,从头到脚仿佛被黑暗笼罩,整个人与影子融为一体,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这人正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暗怪炎月。 ‘原来是此人?’ 西门鹤心中顿时了然。 之前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并非错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暗怪炎月的出现,无疑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和危险。 “没有人跟随。”炎月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他向钟离天汇报着情况。 听到炎月的报告,钟离天微微一笑,神情淡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缓缓转身,面向西门鹤,开口说道: “你比想象中要聪明。如果带了一群部下来,就再也见不到女儿的脸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西门鹤强压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 他深知对方绝非等闲之辈,必须弄清其身份和目的,才能采取下一步行动。 “如果我告诉你我的身份,你和你的女儿都会死,你还想知道吗?”钟离天微微一笑,反问道。 西门鹤闻言,心中顿时一沉。他深知钟离天所言非虚,江湖中有些隐秘势力的身份一旦泄露,便意味着要杀人灭口。 然而,此时此刻,他更关心的是女儿的安危。 “不必了。只要你把我女儿安然无恙地还给我,我什么都可以原谅。”西门鹤毫不犹豫地说道。 他身为一家的家主,平日里威严无比,但此刻,他只是一个为了女儿甘愿低头的父亲。 “原谅……呵呵,多谢了。”钟离天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有趣的笑话。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提到的东西呢?” 西门鹤毫不犹豫地脱下上衣,露出里面穿着的银色耀眼铠甲。这件铠甲正是武林十大奇宝之一的守身龙鳞甲,其防御力举世无双,是西门世家的传家之宝。 西门鹤毫不犹豫地将龙鳞甲脱下,用力扔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声响。 砰! “现在,把我女儿还给我!” 西门鹤直视钟离天,语气中透出一股压抑不住地怒火。他知道,自己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现在只希望对方能够信守承诺,将女儿安然无恙地还给自己。 钟离天看着地上的龙鳞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好吧,承诺就是承诺,是该遵守的。”钟离天淡淡地说道。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西门雪旁边,伸手抓起她的手腕。 西门鹤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一紧,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钟离天的一举一动,生怕有任何闪失。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钟离天并没有立即将西门雪交给西门鹤。 取而代之的是,钟离天的掌心中突然绽放出刺眼的白色光芒。那光芒如同闪电一般,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令人无法直视。 “啊!” 伴随着西门雪的一声凄厉的尖叫,西门鹤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和绝望。他的全身气势如同狂风般猛然爆发,仿佛一只被激怒的猛兽。 “混蛋!你要干什么!” 西门鹤怒吼一声,声音如雷霆般震耳欲聋。他作势欲冲,随时准备扑向钟离天,将他撕成碎片。 “别激动。除非你想永远失去你的独生女。” 钟离天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带着戏谑和威胁。 西门鹤闻言,强忍心中的怒火,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脚步。他深知,此刻的任何冲动都可能让女儿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紧握双拳,指甲几乎嵌入肉中,但他还是保持住了自己的位置。 随后,钟离天迅速挥动衣袖,只见被他抓住手腕的西门雪腾空而起,仿佛一只断线地风筝坠向了西门鹤。 啪! “雪儿!” 西门鹤眼中满是焦急与心疼,他小心翼翼地将西门雪接住,把她紧紧抱在怀中。 西门雪虽然还有微弱的呼吸,但已经失去了知觉,脸色惨白如纸,且渐渐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青色。 西门鹤心中顿时如刀割一般疼痛,他明白,钟离天已经对女儿下了毒手。 “可恶!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西门鹤声音嘶哑,眼中充满了血丝,如同一只濒临疯狂的野兽。 “‘九阴雪魂掌’是一种至阴的武功。”钟离天淡淡地解释道,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一旦中招,体内九股阴气会每隔两个时辰爆发,最终导致死亡。这可是一门非常可怕的武功。” 西门鹤听到“九阴雪魂掌”这个名字,心中顿时一沉。他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自然听说过这门邪功的厉害。 “也就是说……”西门鹤的声音颤抖,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答案。 “没错,你女儿已经中了九阴雪魂掌。”钟离天冷笑道。“如果不能在有效时间内将阴气驱除,她将难逃一死。不过,假如你耗尽阳刚的武功,并用尽西门家所有珍贵药物的力量……或许可以救她一命。” 西门鹤闻言,心中怒火中烧,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头发直立。 他的双拳紧握,指节发白,准备出手将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撕成碎片。 呼! 西门鹤的气势如山崩海啸般猛然爆发,令人无法直视。 他无疑是一位不可小觑的强者,虽然他未能成为正道最顶尖高手五帝之一,但他的刀法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罕逢敌手。 “你做了这些,还指望活命吗?!”西门鹤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带着无尽的杀意。 西门鹤将女儿轻轻放下,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生怕弄疼了她。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炬,直视钟离天。 此时此刻,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拼了性命,也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气氛顿时紧张到了极点。 钟离天看着西门鹤,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钟离天很清楚,若他奋不顾身地发动攻击,将会是个极具威胁的人物。 然而钟离天从未打算与他正面交手。 他冷冷一笑,说道:“西门家主,时间可不等人。我劝你还是多花点心思照顾你的女儿比较明智,不是吗?” “你!” 咬牙切齿的西门鹤很快收敛了气势,他知道此刻不是发泄愤怒的时候。 躺在地上的西门雪,原本柔软温暖的身体,此刻正逐渐变得冰冷。她的呼吸愈发微弱,脸色已经惨白如纸,甚至泛起了一层不祥的青色。 西门鹤的心如刀绞,他清楚,如果现在不紧急处理,女儿可能坚持不了太久。时间紧迫,每一刻的拖延都可能让西门雪离鬼门关更近一步。 “……雪儿,醒醒啊。”西门鹤声音颤抖。 他一边轻声呼唤着女儿的名字,一边迅速坐下,盘膝运功,将自身浑厚的真气缓缓输入西门雪的体内。 真气如同涓涓细流,通过西门鹤的双掌流入西门雪的经脉,试图驱散那股由“九阴雪魂掌”带来的阴寒之气。然而,这股阴寒之力极为霸道,它如同毒蛇一般盘踞在西门雪的体内,不断侵蚀着她的生机。 西门鹤的真气虽然强大,但要完全驱散这至阴之气,显然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做到的。他双眉紧锁,额头上渐渐渗出冷汗。 而另一边,钟离天悠闲地捡起地上那件银色的守身龙鳞甲,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要处理掉他们吗?”暗怪炎月低声询问,目光中透出一股杀意。 他身为钟离天的心腹,向来以冷酷无情着称,对于任何潜在的威胁,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铲除。 然而,钟离天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用。”钟离天淡淡地说道,“他们越是混乱,对我们就越有利。” “是,明白。”炎月恭敬地点了点头,随即跟随钟离天一同离去。 一行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此刻,守护在西门鹤和西门雪身旁的护卫队长陆一宇终于松了口气。 他自始至终都紧绷着神经,时刻准备着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终于,过了许久,西门鹤缓缓收功,他脸色略显苍白,显然是内力消耗过巨。 他低头查看西门雪的情况,发现她的脸色略微好转,呼吸也平稳了一些。虽然暂时稳住了伤势,但要彻底解除“九阴雪魂掌”的威胁,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珍贵的药物。 西门鹤轻轻抚摸着女儿的额头,心中暗自发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要救回女儿的性命。 第149章 血王臂环 昆仑客栈内,此刻正是一片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这平日里本就热闹的客栈,今日更是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然而,与寻常酒客不同的是,今日聚集在此的,无一不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绝顶高手。 这些人之所以齐聚于此,并非偶然。他们都是各大宫主派来的得力手下,肩负着一个共同的使命——夺取传说中的武神武功。 据说,这门武功秘籍一旦习得,便可立于武林之巅,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这些人都是奉命前来夺取武功秘籍。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与壁友交手之后,他们竟无一例外地成为了昆仑客栈的客人。 “哇!这道菜真是太美味了。”一名壮汉放下碗筷,满脸陶醉地感叹道。 “这熏肉简直是艺术品。”另一名剑客轻轻咬下一片熏肉,眼中满是惊喜。 “这面条的味道也棒极了!”一名中年武者吞咽着口水,连连点头。 “连饺子都在口中融化,简直是人间绝味。”一名美貌女子轻启朱唇,露出满足的微笑。 这些人原本都是心高气傲的江湖高手,如今却纷纷沉迷于客栈的美食,忘记了此行的目的。他们一边赞美着食物的美味,一边大快朵颐。 而在角落里,有一群人正茫然地看着这些拼命赞美并吃着食物的高手。 这些人正是奉宫主之命最早来到这里的胡若敏和她的手下。 “……” 胡若敏看着眼前这荒唐的局面,感到一阵无语,简直呆住了。 在八功邪灵栽跟头之前,她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她原以为壁友那只是某种邪术或奇异的武功,自己一时大意中了招,只需小心应对便可破解。 然而,当随后到来的‘飞刀八客’和‘七色鬼童’纷纷施展出自认为得意的刀法和轻功却被打倒时,她再次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真是无法想象的怪物。’胡若敏心中暗道。 否则,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制服这么多高手呢。 更何况,他每次出手都显得游刃有余,毫无疲惫之色。 就在她思索这些的时候,昆仑客栈不停地有新的客人到来。 吱嘎。 昆仑客栈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五名男子鱼贯而入,气势汹汹。 胡若敏定睛一看,这五人也是熟悉的面孔。 ‘强拳五贼!’ 这五人乃是夺命宫麾下的知名拳法家,以拳头闻名江湖,一向罕逢敌手。 而这五人一进门,便如之前的高手一般,开口便问: “这里有个叫壁友的人吗?”显然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昆仑客栈的人同样熟悉地应对着。 “春三。”壁友的声音从厨房后传来。 “是!”春三立刻应声,快步走了过来。 “里面没有位置了,把他们带到外面并安排座位,接受点单。”壁友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的!”春三毫不犹豫地答应,转身便向那五名男子走去。 春三走到他们面前,毫不客气地说道: “跟我走吧。” “你就是壁友吗?”强拳五贼中的老二李坤冷冷地问道。 “不是,我是春三。” “我和你没话说。”李坤冷哼一声,显然对春三并不感兴趣。 “我有话和你说,所以最好听话,跟我来。”春三语气已经透出几分不耐烦。 “……”李坤等人一时语塞。 强拳五贼本就不是耐心之人,每一个都是性格急躁、无法忍受的主,通常是先动手再说话。 所以,他们不可能对春三如此轻视的态度置之不理。 “哪来的阿猫阿狗,竟敢如此嚣张,到了阴间可别怪我!” 李坤的四弟滕峰再也按捺不住,猛然出拳,直击春三面门。 呼! 那是一招足以瞬间取走一流高手性命的强拳,快如闪电,势如惊雷。 然而,这次他的对手显然不一般。 “哟?” 春三毫不避让,同时反手一拳迎了上去,精准地击向滕峰的拳头。 砰! “啊!” 拳头相撞的瞬间,滕峰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被震飞了出去,重重地坐在地上,面色痛苦不堪。 剩下的四人见状,几乎同时作出反应,纷纷挥拳攻向春三。 啪啪啪啪! 四拳齐发,攻势如潮。 然而,春三的动作比他们更快。他猛地伸出拳头,迎向对方的拳头。 出手之快,招式竟形成四道虚影,每一拳都准确地迎向对方拳头。 砰砰砰砰! 四次碰撞后,几乎同时响起了惨叫。 “啊!” 四个男人同时捂住拳头,坐倒在地,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加上最开始的滕峰,春三毫不费力地把这五个人拖了出去,他们根本不敢反抗。 自信满满的拳头在一瞬间就被彻底击溃,他们又怎敢再动手。 哗啦。 门关闭,客栈内变得寂静无声。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心中震撼无比。 “……” 强拳五贼的拳法在教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号称铁拳无敌。 然而,他们连一拳都抵挡不住,便如死狗一般被拖走。这让在场的绝顶高手们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在这里,无法想象的事情接连发生。人们意识到一个新的事实。 原以为这里只是有一个怪物,但并不是。 ‘这里有两个怪物!’ ‘不,也许更多!’ 这样的想法一出,再也无人敢笑或闲聊。 他们开始偷偷张望周围,低头默默吃饭。 * * * 昔日曾名列五大家族之一的皇甫家族,在武林中享有盛誉,显赫一时。 皇甫家族走向没落,正是因为与一股黑道势力的全面交战。 快活林。 在快活林老巢,丛林密布,机关重重,寻常人难以靠近。正是在这片土地上,皇甫家族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惨败。 快活林的势力在势力争斗中击败了皇甫家,一举称霸齐鲁,成为黑道的代表势力之一。 在这一片阴森的丛林深处,罕见的客人出现了。 一个身材高挑、骨瘦如柴的老者和一个腹部庞大、满脸横肉的胖老人并肩走了进来。 这两人从外貌到表情都迥然不同,令人难以想象他们竟是亲兄弟,并且总是形影不离。 他们追随钟离天多年,是钟离天手下中最强的五怪之二,杀怪化骨和肥怪化粪,威名赫赫,令人胆寒。 双怪此番来到快活林,只有一个目的。 快活林帮主手中握有武林十大奇宝之一。 “跟我来吧。”快活林的一名武者引路,带领双怪穿越层层密林和无数陷阱,来到一处隐秘的大厅。 大厅之内,数百名武者如同猛兽般紧盯着双怪,目光中透出凶狠与警惕。 然而,双怪却依旧镇定自若,仿佛置身于无人之境。 肥怪化粪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四周,啧啧称奇。 “山东果然有老虎住,真不简单。你说是吗,大哥?” 杀怪化骨面色冷峻,微微摇头。 “山东的老虎指的不是他们。” “那是谁?”肥怪化骨微微一笑,问道。 杀怪枯骨没有回答,而是用下巴指了指前方,肥怪化粪目光随之而去。 那里坐着一个男人。 光头、身材高大、肩膀宽广、肌肉结实,宛如一尊铁塔般的中年男子。 “欢迎光临。” 他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令人捉摸不透。 此人正是俗称黑道最强高手的四天王之一,火阳天王——李铁影。 双怪此行的目标,正是这个快活林的主人。正如前面所说,他们是为了武林中的十大奇宝而来。 杀怪枯骨冷冷开口,脸色冷峻,低沉的声音口中传出: “李帮主,我想一切都谈定了,所以我们就直入主题吧。我们要的只有一件东西,那就是你佩戴的东西。” 果然,李铁影的手腕上戴着一个鲜红的手环。这正是武林十大奇宝之一的血王臂环。 双怪当众向号称黑道第一高手的火阳天王提出了要求。 李铁影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玩味。 “呵呵,你以为我会轻易交出它吗?” 第150章 火阳天王 杀怪化骨的眉毛微微抽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站在旁边的肥怪化粪走上前来,他面带微笑,与杀怪枯骨那冷峻严肃的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声音悦耳动听,与外表的和善相得益彰。 “不是吗?因为说好要这么做,所以我们才亲自来了。”肥怪化粪笑着说道,语气中颇轻描淡写。 “这血王臂环对于使用棍棒的人来说,比什么绝世神兵都要有用得多。你让我们轻易交出这样的宝物?” 火阳天王李铁影的声音低沉,眸中闪烁着精光,显然没有将双怪放在眼里。 “所以你是不想给了?”杀怪枯骨冷冷地问道,声音仿佛寒风刺骨。 “那你们会怎么办呢?”李铁影的语气依旧平静,但眼中却透出一丝玩味。 “也只好回去了。”肥怪化骨笑眯眯地说道,似乎并不在意。 “就这么回去?”李铁影微微挑眉,显然对双怪的反应有点意外。 “我们不过是跑腿办事的。”肥怪语气毫无波澜,好像全然不在乎。 “你以为我会轻易放你们这些可疑的人走?”李铁影的脸色一沉,冷冷的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这样。如果你不想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肥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柔和的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 李铁影沉默了片刻,大厅里的气氛骤然紧张。 远处的快活林武士们也变得更加凶猛,他们眼中的杀意愈发浓烈。只要一声令下,这些人随时可能冲上前去,将双怪制住。 尽管如此,双怪依然镇定自若,仿佛将周围数百名武士视若无物。 他们专注盯着李铁影,眼中透露出一股冷酷。只要快速击倒面前的首领,剩下的就不在话下。 李铁影似乎并不知或不在意他们的意图,依然默默注视着双怪。他脸上的微笑未曾改变,但眼神却变得愈发深邃。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刻,忽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 李铁影的笑声如雷鸣般回荡在大厅中,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李铁影的神情缓和下来,语气也变得亲切起来,“其实是听闻你们的名声太过惊人,所以想要试探一下。如果让你们不快,我道歉。” “没关系。”杀怪枯骨仍是一副冷峻的模样。 “那么,拿去吧。” 李铁影说着,顺手将手腕上的血王臂环摘下,递给杀怪化骨。 杀怪化骨面无表情地接过手环,心中却暗自警惕。 就在这时,李铁影再次开口。 “我可以问你们一个问题吗?” “请说。”杀怪化骨冷冷地回答,但并没有拒绝。 “你的主人收集这些武林十大奇宝到底是为了什么?”李铁影微微一笑,“只是心中好奇罢了。” 其实李铁影与钟离天早有来往。 自钟离天在江湖上崭露头角以来,两人便一直保持着密切的合作关系。李铁影深知钟离天的厉害,不仅因为其武功高强,而且手段狠辣,心思深邃,在江湖上颇有布局和心机。 因此,李铁影自认为对钟离天有一定了解。他知道钟离天是一个计谋深沉且冷静的人,虽然不知道他的详细背景,但知道他背后有着多么可怕的势力。 然而,这一次他也完全摸不透。 他不知道钟离天为何要收集这些武林十大奇宝。这些奇宝虽然威力惊人,但各有其特殊的用途和限制,通常是被各门派视为镇派之宝,轻易不会出手。 李铁影心中一直疑惑,为何钟离天对这些奇宝如此重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它们? 事实上,这次交出血王臂环也并非毫无条件。 李铁影在心中权衡再三,终于答应了钟离天的要求。作为交换,他得到了珍稀的灵药天山雪叶草,以及一些重要的承诺。即便如此,他心里仍有疑虑。 对此,肥怪化粪简单地解答了他的疑惑。 “武林十大奇宝不仅仅是普通的武器。它们还是解开封印的钥匙。”肥怪化粪的话语中透出一丝神秘,让人不禁心生遐想。 ‘解开封印的钥匙?!’ 李铁影心中一惊,更加困惑。他听说过武林十大奇宝的种种传说,却从未想过它们竟然有这样的用途。 当李铁影露出更为困惑的神情时,化骨向化粪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眼神中分明带着几分警告,意思是叫他别再多说。 于是,化粪也不再透露更多。 “那么,我们就告辞了。” 杀怪化骨冷冷地说道,随即转身与化粪一起快步离开了大厅。 目送两人离去,李铁影迅速清除了脑中的纷乱思绪。 他虽然心中仍有诸多疑问,但知道这些事毕竟与自己无关。对于他来说,只要能通过交出血王臂环从中获得尽可能多的好处,就足够了。 李铁影缓缓踱步回自己的房间,手中握着天山雪叶草,心中暗自盘算。 这灵药对他的内功修为大有裨益, 钟离天的承诺也让他对未来多了一份安心。他明白,钟离天既然如此重视这些奇宝,必然有其深意。但只要自己不卷入其中,也就无须多虑。 * * * 过去几天,天神教的人大量造访,意外地令昆仑客栈的营业额大增。客栈内外,天天人声鼎沸,各色人物络绎不绝。 更妙的是,自从邓家之后长时间没怎么接到的外卖订单也纷至沓来。 客栈的厨房内,火光熊熊,蒸气腾腾。客栈从未如此繁忙,原本冷清的庭院如今每日都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但是,即便如此,比任何人都忙碌的还是王巨龙。 他原先的身份曾是黑道四天王之一,行走江湖间如履平地,威震四方。然而,如今的他却不得不屈居于昆仑客栈,成为众多杂役中的一员,心中充满了无奈与不甘。 “这该死的石椅,现在终于只剩十个了。”王巨龙一边打磨着石椅,一边低声咒骂。 他原本以为制作石椅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春三的到来让他不得不时刻保持高度警惕。 制作石椅并不难,关键在于精细与耐性。他需要用锤子和凿子一点点雕琢,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缺。 然而,春三这位神秘人物却总是不请自来,他的出现总是让王巨龙的心中不安。 要是数量不合春三的心意,这些椅子就会遭到无情的破坏。到目前为止,王巨龙已经打碎了数十个石椅,每一次破坏都让他心痛不已但又无可奈何。 王巨龙的工作不止于此。 飞鸽传书不时飞来,他负责传递给壁友或其他人,以便他们查看订单、制作食物并安排配送。他每天都要穿梭在客栈的各个角落,传递消息,处理订单,繁忙得几乎没有片刻休息的时间。 ‘我到底怎么沦落到这步田地……’王巨龙心中暗自苦笑。 他曾经有一段辉煌的过去,但现在却不得不面对如此卑微的现状,这种落差让他感到无比痛苦和困惑。 王巨龙曾有一个梦想。 成为天下第一人。一个能够称霸天下、无人能敌的绝对强者。 他的理想是成为不屈于任何人的绝对霸主,但是现实呢? 每天不仅被繁重的劳作压得喘不过气,还得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生怕一个不慎便惹来麻烦。 曾经在黑道中被称作四天王之一,过着王一般生活的自己,竟然落到这般田地,再怎么想也无法理解。 “该死!”王巨龙忍不住又是一声咒骂,心中的不满和愤怒涌上心头。 “怎么了?” “……!”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王巨龙惊骇地抬起头,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他看到的是一如既往,目光深邃得令人难以捉摸的男子。正是壁友。 ‘这家伙又是怎么……’王巨龙心中暗自嘀咕。 即便自己再怎么不注意周围,壁友居然能够如此接近自己却毫无察觉。这种能力让他感到无比震惊,每次都觉得不可思议。 居然世上还有如此怪物般的人存在,至今他仍不敢相信。 壁友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心思缜密,仿佛能够洞察一切。 每次在他面前,王巨龙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 “有什么烦恼吗?”壁友的声音平静的问道。 “啊,不,不是。您找我有什么事……?” 第151章 最忙店员 根据以往的经验,壁友从未无缘无故地找过他。 当他找自己的时候,通常都是有事情要办。而且大多数情况下,这些事情对王巨龙来说都不是很乐意去做的。 这次也是一样。 “有件事要你做。” ‘又是什么事?’ 王巨龙不由自主心里一颤,想着壁友又会让他做些什么。 正思量间,壁友的话再次传来。 “听说你能跟灵物交流,是真的吗?” “……是的。”虽心中疑惑重重,王巨龙也不敢怠慢,连忙点头应道。 “那么,像信鸽那样飞行的鸟类中,是否也有灵物?”壁友问道。 此言一出,连忙在头脑中如翻书般快速回忆。 飞行的灵物? 一瞬间,王巨龙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名字。 “有的。闪电雕。” “哦?”壁友言道,“如此一来,那你可以让这闪电雕去撒传单了?” “……。” 让闪电雕去撒传单? 王巨龙无语了。他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话。 闪电雕,这几乎是传说中的存在,其速度之快,堪称举世无双。可在一个时辰的时间内飞越千里。 这种能力只有自己能使唤,其他人一辈子恐怕都难得一见。 这等灵物,若是用来传输机密情报、急报军情,自是事半功倍。 可如今竟让这样的闪电雕去撒传单。 “虽然可以,但为何要用如此宝贵的闪电雕去撒传单呢……”王巨龙迟疑地问道。 “想要把传单撒到远处人多的地方,没有比这更高效的办法了吧。”壁友淡淡说道。 这倒是没错。 可即便如此,在他看来,用闪电雕撒传单,就好比用绝世宝刀去砍柴火,实在太过浪费。 不过转念一想,毕竟在这个地方,用罡气雕石块的事情都能发生,用闪电雕发传单也非常合理。 其实这个方法是诸葛昭想出来的。 诸葛昭此人素来心思缜密,所谋之事皆有深远考虑,或许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 为了把传单撒得更远,确实需要大量时间和精力,而这是解决这问题的好办法。 无论如何,王巨龙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本来担心壁友会让他去做很难的事情,曾紧张不已。但既然只是让他控制闪电雕去撒传单,虽说有些大材小用,这对他来说却也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他心中暗自松口气,缓缓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便依你行事。” 然而,这种想法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次能撒多少?”壁友继续问道。 “如果是闪电雕,大概可以一次携带数千份简单的传单。”王巨龙顿了顿,回答道。 闪电雕体型巨大,跟一名成年人大致相当,一次携带数千份简单的传单确实是做的到的。 这种神通,即便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恐怕也不得不为之感叹。 “数千份……要撒十万份的话,得来回几十趟啊。”壁友轻声自言自语。 ‘什么?十万份?’王巨龙心中不由一惊,这数字实在太大,令他难以置信。 但他很快明白过来,若是要将传单撒至天下各地人多的地方,确实需要如此之多的传单。 王巨龙心想,反正这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他只需要听从壁友的吩咐,控制闪电雕运送到指定位置即可。 “明白了,那请把传单给我,我会告诉闪电雕。” 王巨龙平和地说道,试图尽快结束这场对话,回到自己的打磨石椅的工作之中。 “传单还没有。” “啊?那……” 王巨龙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本以为任务只是传达指令,但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此刻,王巨龙心中的不安开始逐渐上升,而他的不安果然被印证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制作这些传单。”壁友的话语如同一道寒冰,瞬间冻结了王巨龙的心。 “什么?!” 王巨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双眼,注视着壁友,希望这只是壁友的一句玩笑话。 “从今天起,和那边的三个临时工一起做。给你三天时间。”壁友又补充道。 “……”王巨龙心中一阵翻腾。 他顺着壁友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冷笑峰、王勇和三峰起三人正盘坐在客栈内的一处角落,专心致志地修炼武功,似乎并未意识到他们即将面临的新挑战。 “诸葛昭也会帮忙。”壁友淡淡地说道。 尽管如此,加起来也只有五个人。 王巨龙心中愈发不安,但他还是尽量保持镇定,问道: “那么,请问大概要做多少呢……” “不是刚才说了吗?” “十,十万份……?”王巨龙颤抖着说出这个数字。 “不够吗?” “没,没有。”王巨龙连忙摇头,不敢有半点异议。 “那就加油吧。”壁友轻轻的拍了拍王巨龙肩膀,鼓励道。 “……” 王巨龙心中一片苦涩,看着壁友向客栈走去,他的情绪几乎达到了临界点。 “等一下!” 王巨龙猛地站起身来,心中的愤怒难以抑制。他觉得这实在是太过分了,这壁友是不是在故意刁难他? 一想到这,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激动的情绪: “您也知道,我要制作石椅。” 壁友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王巨龙: “知道。” “之前我还制作了那么多石桌。” 王巨龙接着说道,试图唤醒壁友的一丝怜悯之心。 “那又如何?”但壁友的语气依旧没有丝毫波澜。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参与制作传单……” 王巨龙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面对壁友的直视,他越说越没底气。 但是,王巨龙的话还没说完,壁友果断打断道: “那和传单有什么关系?” “那,那个,就是……” 王巨龙一时语塞。每当和壁友对视,他总会感到一阵不安。 “要是还得做石椅,时间来不及啊。”王巨龙试图做最后的争取,希望壁友能够网开一面。 “好吧,给你四天时间。” “……”王巨龙无言以对。 三天还是四天,问题根本不在这里! 这任务没有这么安排的吧,羊毛也不能可着一头羊薅啊! 但壁友已经进了客栈,甚至连再给他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就这样,昆仑客栈里最忙碌的王巨龙又多了一项任务。 * * * “你要的血王臂环拿来了。” 双怪带来了喜讯。 但钟离天的反应却出乎他们的意料,他的表情并没有如预期那般明亮,反而显得有些阴沉。 双怪很快发现了原因,目光顺着钟离天的视线投向石室的一角。 在那里,静静地坐着一位中年人,他的存在如同一道冷冽的寒风,瞬间让整个石室的气氛凝固起来。 终于注意到此人的双怪瞪大眼睛,惊讶地大喊: “这,这是二公子!” 没错,那中年人正是钟离天的哥哥,也是教主的次子钟离血。 他的长相与钟离天有几分相似,但眉宇间多了一抹冷峻与威严,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凛然的杀气。 “五年没见了,你们没有一点长进吗?还是这副老样子。” 钟离血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双怪连忙点头,心中却忐忑不安。 “……是的。”他们齐声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钟离血从很久以前起便与大神女并列为下一任教主的热门候选人,其实力之高,早已传遍整个魔教,更不用说他与宫主们的关系还极为亲密。 宫主们都对他赞不绝口,甚至有不少人认为他才是天神教最合适的继承人。 双怪对他突然造访感到不安。 他们心中暗自思量,不知道这个二公子是否已经发现了他们私下里为钟离天所做的事情。 毕竟,这些秘密只有他们知道,如果被钟离血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钟离血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意识到没有这种事。 “弟弟啊,我不知道你有收集这种东西的癖好。” 他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讥讽。 幸运的是,钟离血似乎把钟离天收集十大奇宝仅仅视为一种兴趣爱好。 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责备。 “啧啧,如果总是被这些外物吸引,事情怎么可能顺利进行呢。” 他摇了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失望。 “……” 即使被钟离血责备,钟离天也只是默默低头,没有多言。 他心中早已有计定,知道这种场合多说无益,唯有默默接受。 “听说有件有趣的事。”钟离血的语气突然一转,认真的说道。 “什么?”双怪和钟离天齐齐抬头。 “武神赵无极。你告诉宫主们发现了他的武功,是吗?” 钟离血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探询,但更多的是不信任。 “是的。”钟离天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警惕。 他知道这件“发现”虽然已经被宫主们知晓,但真相却并非如此。 “这传言是真的吗?”钟离血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直直的盯着钟离天。 “是的。” 钟离天面不改色地撒谎,心中早已做好了各种防备。 钟离血静静地看着他的脸,眼中燃烧着贪欲。 如果说钟离天给人的印象是一种彻底的忧郁,那么此刻的钟离血则展现出陷入疯狂的神情。他的双目中透露出对武神赵无极武功的渴望,那股贪婪之气显露无疑。 ‘果然是因为那个才来的。’ 第152章 精锐尽出 钟离天心中暗自思量,看清了钟离血的真实目的。 同为教主之子,他对哥哥的野心了如指掌。钟离血此番前来,绝不仅仅是为了责备他收集奇宝的事情,更是为了那传说中的武神赵无极的武功秘籍。 这种宝物,即便对钟离血这样的强者,也是不可抗拒的诱惑。 大公和神女们大多都在竭尽全力地争夺下一任教主的位置。每个人都雄心勃勃,暗中较量不断。 而钟离天在这场争夺中,无疑处于劣势,因为他尚未有显赫的战功,也没有深厚的人脉。 在他们之中,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教主的候选人便是大神女和二公子。 在眼下这么紧张的局势中,钟离血要在教内巩固地位的同时,还要为了武神的武功秘籍而不惜冒险。 ‘我不能让那些老家伙得到它。’ 钟离血心中暗忖,眼神中寒光一闪而过。 武神的武功秘籍,一旦落入那些宫主手中,他将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只要获得武神的武功,也许他能比现在的教主——他的父亲还要强大。 这样的情况下,钟离血怎么会袖手旁观。 钟离天深知他这个哥哥的厉害,更明白他的无情。钟离血一旦认准,绝不会轻易放弃。 “昆仑客栈吗?” 钟离血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句话都蕴含着冷冽的杀气。 “是的,我劝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正如你所知,宫主们派出的手下全都吃了败仗。” 钟离天连忙解释,试图让哥哥明白昆仑客栈的厉害,好让他知难而退。 他虽然在收集十大奇宝,但也没有疏忽对昆仑客栈的监视。因此,他早就知道宫主们派来的手下全部无功而返的事情。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带来了黑风队。”钟离血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十足的自信。 “……!” 听到“黑风队”这个名字,一向镇定的钟离天也不禁眼神一震,因为这个名字实在太有分量了。 黑风队是天神教中最精锐的杀手队伍,每一位队员都身怀绝技,冷酷无情。 到现在为止,他们执行任务从无败绩,成功率百分之百。 “但愿你不是在捣乱,小弟。”钟离血又补充了一句,目光中带着一丝狠辣,警告钟离天不要耍花样。 显然,如果这次因为钟离天消息有误,导致钟离血拿不到武神的武功,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 钟离天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点头。 说完这句话,钟离血便走出了石室,留下钟离天和双怪面面相觑。 杀怪向钟离天问道:“现在要怎么办?” 如果黑风队出动,即便昆仑客栈再强,也必定在劫难逃。 昆仑客栈的存亡钟离天并不关心。问题是之后的事情。 如果昆仑客栈被摧毁,虽然自己可以趁乱拿下霸王刀,但武神的武功若没有被发现,后续的麻烦如何收场? 一旦谎言被揭穿,钟离血绝不会善罢甘休。 尽管他们是亲兄弟,但钟离天明白,他的哥哥绝对是个冷酷到会毫不留情地出手的人。 钟离天也没料到钟离血竟会亲自带着黑风队出动。 因为计划制定得太过仓促,所以带来的意外后果也随之而来。 “看来计划得提前进行了。”钟离天沉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您的意思是……。”杀怪和肥怪面面相觑。 “我们要对付长空武帝。”钟离天的声音冷峻,显然已经下了决心。 “……!”双怪闻言,皆是心中一凛。 长空武帝,那是当今正道武林的精神支柱之一,武功高强,威望卓着。 要对付他,绝不是一件易事。 况且,南宫世家的威势如今可谓天下无双,任何敢于挑衅者都会面临强大的报复。 然而,要得到十大奇宝,这是迟早要过的一关。钟离天深知,只有击败长空武帝,才能顺利拿到帝王剑。 再说,其他人也许有所顾忌,但双怪对长空武帝并不太放在心上。 他们向来确信,任何中原武林中的人物都可以轻易解决,只要他们有这个心思。 “现在就去吗?” “不,先把手下召集起来。”钟离天沉声说道。 他知道,面对南宫世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单凭他和双怪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 “没必要吧……。”杀怪微微皱眉,心中有些不解。 在他看来,南宫世家虽然强大,但凭借他们的实力,未必不能一战。 “照我的话做。南宫世家绝不能小觑。”钟离天的脸上浮现一丝严肃,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双怪深知钟离天的个性,他既然如此叮嘱,必有其道理。 “明白。”杀怪和肥怪齐齐点头应命。 与双怪不同,钟离天绝不轻视南宫世家的实力。相反,他决定全力以赴。 此前为了搜集情报,各地分布着他大量的手下。他会命令他们全部回归,然后重新制定计划。 他要充分利用手中的每一分力量,确保计划万无一失。帝王剑他势在必得。 现在,钟离天已经手握七件十大奇宝,只剩下三件:帝王剑、霸王刀以及寒冰玉——一颗充满阴气的珠子。 为了得到寒冰玉,暗怪已经出发前往冰宫所在地的北海。钟离天深知暗怪的实力,他相信暗怪一定能顺利完成任务。 “只要一切按计划进行,也许能比预想中更快地将它们全部收入囊中。” 钟离天的眼中闪烁着野心的火焰。 但那与刚才钟离血眼中燃烧的贪欲截然不同。这双眼睛里,隐藏着更深邃而可怕的黑暗。 * * * 砰! “醉仙前辈!” 猛地推开房门,焦急寻求醉仙的不是别人,正是西门鹤。 他的脸上布满了汗水,呼吸急促,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 “啊?发生了什么事?”陈小熙见状心中一紧,连忙问道。 西门鹤焦急的脸色让她隐隐感到不妙。 即使面对陈小熙的疑问,西门鹤仍如无头苍蝇一般不作回应,只是焦急的四处寻找老谷。 “醉仙在哪里?”他的声音几乎带着一丝哀求,心中急切到了极点。 面对西门鹤的急切询问,陈小熙略显慌张地回答:“他今天还没过来。” 醉仙老谷大部分时间都会来昆仑客栈,但偶尔云游四方,行踪不定。 “这样可不行,这可如何是好啊……”西门鹤双眼失神,情绪已经濒临崩溃。 正在这时,恰好壁友从厨房走了出来。 他首先看到的不是西门鹤,而是他怀中的女子。 正是西门雪。 她的脸庞毫无血色,双目紧闭,看起来随时都会停止呼吸。看到她这副模样,壁友快步走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他看向西门鹤问道。 “那个,所以,有人用武功袭击了我的女儿,而且是极阴的功夫……” 西门鹤语无伦次,心中焦急到了极点。但壁友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大概意思。 “先让她躺下吧。”壁友沉声说道。 “好。” 西门鹤慌忙点头,将西门雪轻轻放在大厅的地面上,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 壁友把手轻轻放在西门雪的头顶,感受着她体内的寒气。 在此过程中,西门鹤不停地诉说: “中的是‘九阴噬魂掌’,据说会引发九次爆发,而现在已过了八次。” 他的声音颤抖着,眼中闪烁着泪光。 这正是西门鹤如此焦急的原因。 他清楚地知道,一旦最后第九次爆发发生,西门雪的生命就结束了。那时候,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然而,尽管西门鹤和整个家族的家臣们已经全部出动,依然无法驱除西门雪体内的极阴之气。 他绝望之下,急忙赶到这里寻求最后的希望。 壁友的一举一动,如今成为了他唯一的希望,西门鹤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第153章 黑风来袭 本来西门鹤是想到老谷那里求助的。西门鹤一直对老谷的能力深信不疑,在他看来,只要能找到他,西门雪就有救了。 但老谷还没有出现,因此他只能寄希望于壁友。 虽然不如老谷,但壁友也拥有非凡的实力,这点他早已亲眼见证。 呼—— 随着一声轻响,西门雪的身体突然被一股温暖的光亮笼罩。那光亮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柔和而明亮,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在这光亮的照耀下,西门雪原本苍白如纸的脸庞渐渐有了变化。 那毫无血色的面容开始泛起一丝红晕,重新恢复了生机。她那紧闭的双眼虽然仍未睁开,但那微微颤抖的睫毛,诉说着她正在逐渐恢复的生命力。 “咦?她的脸色好转了。”陈小熙惊讶道。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西门雪,看着她的脸色一点点变得红润,就像看到了奇迹发生一般。 没过多久,西门雪的脸色果然如常,壁友也随即收回了手。 “好了。”壁友淡然说道。 “什么?” 西门鹤愣住了,一时没明白过来壁友的意思。 “这,这是不是没有希望了?醉,醉仙在哪里?他一定会有办法……”西门鹤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体内的阴气已经被全部驱除了。”壁友缓缓说道。 “……。” 壁友的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西门鹤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他在说什么? 西门世家倾尽全族之力费时几天也解决不了的事,竟被壁友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西门鹤觉得难以置信,但心中又抱着一丝希望,小心地询问壁友,同时仔细查看西门雪: “真的?我的孩子真的没事了?” “是的。”壁友点了点头。 西门鹤赶紧握住女儿的手腕,感应了一下,随即瞠目结舌。 果然,她体内那股阴冷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无影无踪。 ‘怎么可能……!’ 西门鹤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震撼,仿佛置身梦境。 数个日夜的担忧和焦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的眼角湿润了,泪水不自觉地滑落。 “谢谢,真的谢谢。西门世家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恩情。” 西门鹤几乎低头到地,向壁友深深鞠躬,语气中充满了诚挚的感激。 比起之前在生日宴会上被救时,这次的感激之情更加深厚。因为在他的心中,女儿的性命远胜于自己的安危。 他这些日子承受的心理压力太大了,独生女在身边命悬一线,自己却无能为力,心如刀绞。 “真是太好了。”护卫队长陆一宇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整个西门世家的紧张气氛在这一刻得到了缓解,所有人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在给西门鹤一点时间平复情绪后,壁友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女儿被身份不明的怪人绑架了,他们要求用守护龙鳞甲交换,我最终只能交出去。” 西门鹤的情绪逐渐平复,但语气中依然带着一丝无奈和愤怒。 他已经交出了龙鳞甲,但敌人手段太过残忍毒辣,仍然对女儿使出了‘九阴噬魂掌’这样的邪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壁友已经大概猜到。 “是那些在生日宴会上攻击你们家族的人的同伙。” “我也是这么想的。” 壁友当时把毒怪交给西门世家,并托付霸王刀的事之后,就没有再多加涉入。 他以为那些人已经被震慑住,没想到,敌人竟然变本加厉地继续搞事情。 西门鹤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个毒怪已经被解决了,但这些人依然不死心,显然是想彻底灭掉我们西门世家。” 这时,壁友突然显得若有所思,目光转向了门外。 “怎么了?”小熙见壁友神情凝重,连忙问道,眼中带着一丝担忧。 “我得暂时离开一下。你和春三待在这里。” 显然,壁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好的。”陈小熙虽然心中有些不安,但还是点头应道。 陈小熙没有问壁友去哪,因为当他神色严肃而认真时,肯定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现在显然不是询问的时机。 “春三。” “嗯?” “好好看着家。” “当然,请放心。”春三迅速点了点头。 见状,西门鹤似乎有所领悟,开口说道: “我也一起去。” 西门鹤的目光坚定无比。他深知女儿的安危远未结束,敌人可能还在暗处虎视眈眈。他要亲自跟随壁友,共同应对这场危机。 壁友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回答:“随便你。” 西门鹤转头对陆一宇说道: “你留在这里照顾雪儿。” “明白。”陆一宇沉声应道。 就这样,壁友和西门鹤走出了昆仑客栈。 * * * 离开客栈后,壁友所去的地方正是他曾教训过龙蛇帮高手的地点。 那是一片荒凉的山道,两侧林木苍翠,幽静而肃杀。 “那么,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西门鹤疑惑地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壁友反问道。 “你不是因为有线索而出来的吗?” 西门鹤以为壁友是要去找涉及此事的人,因此才跟出来的。 毕竟,他不可能放过那些伤害自己女儿的人。 然而,壁友却给出了出乎西门鹤预料的回答。 “不是。”壁友缓缓说道。 “那你是为何而来?”西门鹤心中愈发疑惑。 “因为一些不速之客。”壁友淡淡地道,但这话却让西门鹤感到一阵不安。 ‘不速之客?’ 西门鹤虽然不解,但很快就明白了壁友所指何事。 ‘这……怎么可能……!’ 他心中暗自惊呼,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腾而起。 一股惊人的压迫感突然涌来,仿佛四周的空气都在瞬间凝固。 这压迫感让西门鹤几乎难以呼吸,他感到心脏剧烈地跳动,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绝不止一两个人!’西门鹤确信。 单凭几个人,绝对不可能散发出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这是一群人,而且必定是不容小觑的高手。 西门鹤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他紧握双拳,心中开始飞快地思考对策。 果不其然,当从山道走出来的人逐渐显现,西门鹤确认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草丛间,出现了上百名黑衣蒙面人,全都身披黑色斗篷。 他们如同黑云压城,密密麻麻地从四面八方涌来,静默中透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杀气。 西门鹤心中一凛,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诧: “他们究竟是谁?” 壁友则冷冷地注视着这些不速之客,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幕的发生。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我现在就问。”壁友完全无视眼前的危机。 “……。”西门鹤一时无语。 这些人一个个都不像是善茬。每个人都眼神冷峻,浑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寒意。 而壁友在连对方什么底细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只身赴会,这么做无异于羊入虎口。 他们的气势和从全身散发出的杀气让人觉得无法沟通。 “他们看样子不打算好好说话,还是先撤吧。”西门鹤连忙小声说道。 西门鹤知道壁友很强。 就像之前西门雪的例子,即便他自己都无法想象壁友的强大。 壁友已经数次在关键时刻挽救了西门世家的危局。 然而,即使如此,在西门鹤看来,眼前这些人实在太危险。 西门世家名列五大世家之一,西门鹤作为家主,自然见识过无数的江湖帮派,但这样的威势和杀气,却是他从未见过的。 即使是他这样的江湖老手,也不免心中一阵胆寒。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的形势,暂时避其锋芒才是最理智的。 不过壁友并没有听他的。 见壁友无动于衷,于是西门鹤只能退而求其次,再次说道: “如果非要交手的话,还是把醉仙前辈和春三公子也叫来一起吧,这样若有万一……” “不必了,这足够。” 壁友神色淡然,语气平和地说道。 “……。” 西门鹤一时语塞,实在不明白壁友所指的 “这足够” 究竟是何意。 说话之间,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手臂长短的树枝,轻轻握在手中。 ‘他打算用那个干什么?’ 西门鹤满脸的疑惑更甚。但很快,通过壁友的行动他得到了答案。 只见壁友像持剑般斜握着那根树枝,他的身姿挺拔,眼神专注而锐利,仿佛那树枝在他手中真的变成了一把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 西门鹤心中一惊,‘难道?他要用树枝当剑?’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简直不可理喻。 他深知眼前的敌人有多么强大,那三百名黑风队成员,每一个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一根树枝,就算是拿出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帝王剑,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都没有丝毫的胜算。 而壁友手中的这根树枝,连木剑都不是,只是一根随处可见的树枝,能有什么用呢? 然而,壁友的脸上没显露出丝毫开玩笑的神情。 随后,他的身影如电般闪烁起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每一个动作都快得如同闪电划破夜空,让西门鹤完全看不清。西门鹤只感觉眼前一花,壁友的身影便已消失在原地,他甚至来不及眨眼,壁友就已经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他身姿轻盈如燕,凌空跃起,脚踏虚无,仿佛在空中找到了着力点一般,身形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 当他再次落地时,他的面前是三百名黑风队成员。 第154章 黑风爆死 黑风队是由使用枪术的人组成的一个特殊团体。 这黑风队的成员,皆是精于枪术的高手。他们所采用的“神雷爆”是一种一击必杀的武功,仅由一个招式构成,却蕴含着无尽的杀机。 这 “神雷爆”,其实是一种将全部内力毫无保留地倾注于一击的攻击。 当施展开来,内力如同汹涌澎湃的江河,汇聚于枪尖一点,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这一招式,宛如天神发怒时降下的神雷,一旦使出,便是石破天惊。 乍一看,这种将所有力量集中于一击的方法似乎风险很大。毕竟,一旦这一击落空,使用者便会陷入内力空虚的危险境地,极易遭受敌人的反击。 这种判断并不完全错误。 在持久战中,这种孤注一掷的攻击方式的确存在着巨大的隐患。 若是陷入长时间的战斗,他们的威力确实会大打折扣。因为他们的内力在一次攻击后需要时间恢复,而持久战会让他们疲于应付,无暇恢复内力,从而陷入被动。 然而,在短期战斗中,也就是说,在短时间内的战斗或者敌人较少的情况下,黑风队则展现出超乎想象的强大威力。 想象一下: 三百名绝顶高手同时倾尽全力发起必杀一击的场景,那是何等的壮观与恐怖。 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如同三百道黑色的闪电同时划破天空。 一旦他们开始攻击,正如大多数天神教徒所想,那股力量简直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没有人能在正面阻止他们。 所到之处,皆为齑粉。 然而,这么厉害的黑风队现在被一名男子挡住了去路。 这名看似约二十出头的青年正是壁友。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地面对着乌压压的黑风队。 黑风队长高彻抬起手,示意队员停下。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警惕,作为队长,他深知黑风队的实力,可眼前这个青年却让他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与此同时,所有队员心中冒出一个相同的问题。 ‘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面面相觑。以前,黑风队也曾受命秘密离开玄冥谷,几次在外执行任务。 但每次到达目的地之前,他们都如同黑色的洪流,从未停下过脚步。 无论是有意还是偶然,若有人阻挡了他们的去路,他们总是毫不留情地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对方,然后继续前进。 然而,这一次,一向只知道前进的黑风队在即将抵达目的地之前,第一次停下了脚步。 “怎么回事?” 这是两位副队长之一的孟极的提问。 他身材魁梧,满脸的络腮胡子如同钢针般竖起,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看看那个人。” 听了队长高彻的话,孟极望向挡住他们去路的男子。 那是一个安然站立的青年,看似平平无奇。 他的衣着朴素,面容清秀,没有丝毫凌厉的气势,就像一个普通的路人。 “难道你感觉不到什么吗?” 高彻眉头微皱,目光如电,紧紧盯着眼前的年轻人,眼中满是凝重之色。 “……。” 孟极凝神细看,还是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常。 高彻的神情变得更加严峻。 ‘难道只有我能感受到吗?’ 高彻心中暗自思忖,额头上隐隐有青筋跳动。 他看着壁友,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如潮水般向自己涌来,让他的心中无比压抑。 这种感觉极为微妙,那起初看似微不足道的气势,他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 但他很快便改变了想法。 他凭借着多年在江湖中刀口舔血的经验认识到,这种感觉只有在面对高人,尤其是那些自己远远无法对付的绝世高手时才会出现。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弱小的野兔,突然面对一头凶猛无比的雄狮,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 至今为止,能让他有这种感觉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天神教的现任教主钟离云傲。 当年初次见到教主之时,教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并未有任何举动,可他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狂风巨浪之中,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无比沉重,那种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至今仍深深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 如今,这种感觉竟在眼前这个看似平凡的男子身上再现,这让他如何能不心惊。 “布置黑风爆死阵!”高彻猛地一声大喝。 “……!!” 随着高彻的一声令下,黑风队全体队员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虽然他们都蒙着面,看不见表情,但他们的眼睛一定全都睁得很大。 黑风爆死阵是什么。 这是黑风队可以施展的最强阵法,是他们压箱底的保命和克敌绝招。 这阵法蕴含着无尽的玄机,它需要队员们之间有着极高的默契,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内力的运转都要配合得天衣无缝。 只有面对绝对的强敌时,才会施展的战阵,那是一种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拼命打法。 如今,竟然要对着眼前这个孤身一人的青年展开,这在他们看来,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可队长的命令不容置疑。 虽然这是无法理解的命令,但没有一人提出异议。在黑风队,纪律如同钢铁般坚硬,服从是他们的第一准则。 所有人都默默地执行命令。 转瞬之间,以高彻为首,阵型已然布成。 高彻站在最前方,犹如箭头一般,他的身姿挺拔如松,浑身散发着一种凌厉的气势。随即两名副队长位列其后,他们一左一右,如同高彻的双翼,守护在两侧。接着是四名队员,再之后是八名队员。 如此呈三角形排列,阵势犹如战场上常见的锥形阵,又似一把锋利无比的长枪,直刺前方。 然而它与普通的阵法大相径庭。 黑风队的黑风爆死阵能将他们的神雷爆武功威力几乎提升一倍。当阵法启动时,队员们的内力相互呼应,彼此连接,形成一个庞大的内力循环。那内力如同江河汇聚,在阵中汹涌澎湃,使得他们每一个人的“神雷爆”都得到了极大的增强。 而且这个阵法不仅能对左右两侧的敌人进行攻击,还能制空,形成一个全方位的攻击网。一旦发动,那强大的力量会如泰山压顶般,将对手瞬间压制,让敌人无处可逃。 当然,任何阵法都有其弱点,黑风爆死阵也不例外。这个阵法几乎无视防守,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攻击上。 若是敌人众多且从背后偷袭,他们将面临巨大的打击。因为当他们全力施展攻击时,后方会变得极为空虚,就像一座没有城墙保护的城池,很容易被敌人攻破。 但就如现在这种情况,仅对付一个目标时,这是再高效不过的阵法。 “本来想着先谈谈,看来你们更喜欢直接动手。” 壁友微微皱眉,轻声说道,他的声音虽轻,却清晰可闻。 高彻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回应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高彻虽然已经做足了准备,但他仍抱有一丝希望。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和眼前之人交手。 再一次,黑风队员们的目光震动。 在布下黑风爆死阵的情况下,队长与对方交谈的行为显得极为异常。 在他们的印象中,队长高彻一向是雷厉风行、行事果决之人,向来不屑于与敌人废话。与其说谈话,他更倾向于直接动手。 如今,队长高彻却表现的截然不同,这让队员们心中满是疑惑。 “这恰是我想问的。” 壁友神色平静,仿佛眼前这紧张的局势与他无关。 “我们是黑风队。” 高彻大声说道。 “有何贵干?” 壁友不紧不慢地问道。 “正要前往昆仑客栈。” 高彻盯着壁友,痛快的说道。 “为什么?” 壁友继续追问。 “为见一个叫壁友的人。” 高彻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就是壁友。” 壁友平静的说道,神色淡然。 “……!” 短暂的惊讶之后,高彻微微点头。 ‘果然如此。’ 高彻心中暗自思忖,不愧是练成武神武功的后裔,果然非同凡响。 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无形的气场,让他不寒而栗。 “找我有什么事?” 壁友问道。 “我们要得到武神的武功。” “……。” 壁友心中明白,他们与之前前来要求交出武神武功的人是一伙的。 尽管他们都是天神教的人,但壁友对此还不知情。 “可惜你们人太多了,无法接待。”壁友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 “……?” 高彻一脸疑惑,不明白壁友话中的意思。 “所以,回去吧。”壁友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说什么梦话!我们得不到武神的武功,绝不会回去。” 高彻怒吼道,他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我不知道什么武神,那种武功根本不存在。所以趁我好言相劝时,离开。” 壁友依旧镇定自若,试图劝退他们。 “似乎没有再谈的必要了,只能用武力夺取。”高彻高举长枪,做出攻击的姿势。 枪尖闪烁着寒芒,内力在空气中激荡,形成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 “那我也只好奉陪。” 随着壁友话音落下,以高彻为首的三百名黑风队员齐声怒吼,齐齐向他冲去。 第155章 蓄力一击 砰砰砰砰! 两侧的黑风队员如训练有素的狼群,同时向前猛刺出手中的长枪。那长枪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枪尖划破虚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与此同时,中央的黑风队员们个个身形如电,高高腾空而起,他们的身姿矫健而凌厉,宛如苍鹰扑食一般,手中的长枪直直地朝着壁友所站的地面猛刺而去。那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要将大地都刺穿。 嗡嗡!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力量汇聚一处,与那锋利无比的枪锋完美结合。 刹那间,在他们周围形成了一股强大无比的能量波动,这波动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向四周扩散开来,竟在这天地之间刮起了一阵狂风。 那狂风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魔咆哮,肆虐着周围的一切。 呼呼呼—— 周围的树木在这狂风的肆虐下,像是脆弱的芦苇一般,纷纷被折断。粗壮的树干发出痛苦的 “嘎吱” 声,树枝和树叶漫天飞舞,如同下起了一场绿色的叶雨。 而地面上的石块也被这股狂风裹挟着,如同炮弹一般向四周飞散。一些小石块撞击在旁边的巨石上,瞬间迸溅出点点火星,场面混乱而恐怖。 即使是单个黑风队员施展 “神雷爆”,那威力也已经如同一颗小型炸弹爆炸一般,常人很难完全抵挡。 然而,当三百人同时施展 “神雷爆” 时,那股集中起来的力量简直如同末日降临。 那是一种令人崩溃的力量,仿若一座喷发的火山,所蕴含的能量足以摧毁眼前的一切。那巨大的压迫感,就像整个天空都塌下来一般。这种力量,足以让世间任何一个高手都感到胆寒,仿佛面对的是千军万马的冲锋。 然而,壁友的表情依然从容不迫。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眼神清澈而坚定。他那本应当在如此恐怖的攻击下扭曲的面容竟显得如此平静,就像一泓深不见底的湖水,没有丝毫的波澜。 这让高彻心中感到更加不祥,一股寒意从他的脊梁骨上冒了起来,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心中的不安如同野草般疯长。 而他的不安很快变成了现实。 壁友静静地伸出手中那看似平凡无奇的树枝,树枝在他的内力灌注下,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树枝的末端陡然形成一个气旋,那气旋起初只是小小的一团,却以极快的速度旋转着,逐渐变大变强。 接着,气旋周围的空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挤压着,形成了一个如同平坦盾牌般的气墙。那气墙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却又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 轰! 最先撞上去的是副队长孟极的长枪。 孟极,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绝顶高手。他这一枪,凝聚了他毕生的功力,是他拼尽全力的致命一击。而且,在 “黑风爆死阵” 的加持下,这一枪的威力更是增加了一倍。 枪尖与气墙接触的瞬间,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伴随着一声巨响,仿佛天地都为之震颤。 然而,令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是,他这势不可挡的一击,此刻竟然轻易地被挡住了。 孟极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沿着枪身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剧痛,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 不仅如此。 砰砰砰砰——! 瞬间传来数百次碰撞的声音,那声音如同密集的鼓点,在空气中回荡。 所有黑风队员的长枪都如雨点般撞向壁友制造的气墙。那场面,就像千军万马冲击一座坚固的堡垒,枪尖与气墙碰撞所产生的火花,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花般绚烂夺目。 然而,结果却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所有黑风队员的长枪都被壁友制造的气墙挡住了,而且不仅仅是简单的阻挡。那气墙所产生的反作用力出奇的大。 一些黑风队员手中的钢制长枪在这巨大的反作用力下,竟像是脆弱的枯枝一般,“咔嚓咔嚓” 地被折断。许多队员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口吐鲜血,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这怎么可能!’ 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们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自己等人倾尽全力的攻击,在这个看似年轻的男子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但是他们仍然没有放弃最后的希望。 因为最后的队长的枪还没有碰到。 高彻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他拼命地积蓄着力量,全身的内力如同江河决堤般疯狂地运转着。他的额头青筋暴起,汗水如雨下,但他的眼神却始终盯着壁友,没有丝毫的动摇。 即便所有队员都被击退,他们也都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仿佛高彻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如果连他的攻击也被阻挡,那将是他们无法想象的不堪场面,那意味着他们此次的任务彻底失败,而且是败得如此彻底。 最终,高彻手中的长枪如出海之蛟龙,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壁友猛刺过去。 嗖——! 那长枪划破空气,发出的一声锐响,声音尖锐刺耳,如同夜枭啼鸣,直直地向着目标而去。 动作精准无比,没有丝毫多余的晃动,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恰到好处。 只见那旋转的枪尖之上,竟放射出湛蓝的罡气。 那罡气如同湛蓝的火焰,在枪尖上熊熊燃烧,光芒璀璨夺目,将周围的一切都染上这绚烂的蓝色。 枪尖所过之处,空气被剧烈地搅动,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漩涡,仿佛空间都被这强大的力量扭曲。 轰! 枪尖与壁友面前的气墙碰撞在一起,顿时爆发出一股合计数百次碰撞的巨大冲击波。 这冲击波宛如汹涌澎湃的海啸,以撞击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所到之处,地面上的沙石被高高掀起,如同炮弹般向四周飞射。周围的空气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炽热无比,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 “啊!” 距离较近的黑风队员们被这股力量扫中,就像秋风中的落叶一般,毫无抵抗之力地被击飞。 他们的身体在空中四散跌落,有的砸向地面上的巨石,顿时鲜血飞溅;有的则落入旁边的灌木丛中,压断了无数的树枝。那痛苦的呼喊声和身体与物体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惨烈的画面。 然而此时,高彻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他的眼中只有壁友,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敌人。他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顺着脸颊滑落到地上。 通过长枪反馈回来的感觉让他心中一沉,他知道这绝不会带来好的结果。 但他不甘心,他是黑风队长,是天神教中的佼佼者,怎能轻易认输? 于是,他用尽吃奶的力气,咬紧牙关,继续猛攻壁友。 他的内力如同汹涌的江河,源源不断地注入长枪之中,试图突破那道气墙。然而,长枪却像是陷入了泥沼一般,再也无法推进分毫。他的手臂因用力过度而颤抖着,肌肉紧绷,仿佛要炸裂开来,但终究没能刺穿壁友制造的气墙。 然而高彻不甘心地一再加力。 哧哧哧 ——! 他感觉自己的内力在急剧消耗,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甚至决定动用潜藏在体内深处的真元。 那真元是他多年修炼积攒下来的,如同他最后的保命符,不到生死关头绝不敢轻易动用。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的枪没有人能挡得住!’ 他就像一个陷入绝境的赌徒,将自己所有的筹码都押了上去。 就在他欲舍命一搏之时。 呼呼 —— 一阵冰冷的风吹过,划过众人的脸颊。 在这风的吹拂下,看似绝对坚不可摧的气墙竟然如幻影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同一刻,高彻那汹涌而出的罡气也在空中如同泡沫般消散。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高彻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 “呃!”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高彻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失去了平衡,连同长枪一起朝前跌去。他的身体向前倾倒,脚步踉跄,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紧接着,一股沉重的力量如同一座大山般打向他的胸口。 砰! 这股力量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撞击在他的胸膛上。高彻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仿佛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一般。 “咳!” 他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那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砰! 高彻重重摔倒在地,身体与地面碰撞,扬起一片尘土。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虽然他已经昏厥,但手中的长枪却始终没有松开,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尊严。 然而一切至此为止。 这场战斗以令人无比失望的形式结束。 呼 —— 再度刮起的风,吹过这片狼藉的战场,发出 “呜呜” 的悲鸣。 “……。” 一片寂静。 无人出声。 黑风队员们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他们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失败虽已毫无疑问,但问题在于败得如此窝囊荒谬。 三百黑风队员因内力枯竭倒地不起,他们有的在痛苦地呻吟,有的已经昏死过去。 而令他们如此狼狈的始作俑者 —— 壁友,却依旧气定神闲,连呼吸都没有乱一丝一毫。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与他无关。 ‘怪,怪物。’ 黑风队员们心中都涌起这样一个念头。 这根本不是人。 常理想象不到人能拥有这样的力量。 ‘难道是神仙?’ 正当每个人都陷入各自的思绪时,壁友低声问道: “是谁派你们来这里的?” 他的声音虽低,却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清晰可闻。 接二连三的客人到访本无不可,反而给客栈带来了人流。 然而,近来却不断有人因所谓的武神武功而来,这些人如过江之鲫,一波接着一波,实在是让壁友烦不胜烦。 他问出这个问题,不过是为了澄清这其中的误会,试图从根源上解决这无休止的骚扰。 可黑风队却误解了壁友的意图,他们以为壁友打算追踪主使,然后展开报复,因而产生了严重的误解。 在他们心中,对天神教的忠诚高于一切,即便遭受了如此重创,也绝不能出卖自己人。 此时,队长高彻已经昏倒在地,生死不知。副队长孟极见状,强忍着伤痛,挺身而出,代为回答道: “休想!即便你再强也无法让我们开口!” 孟极的神情坚定无比,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炬。他紧咬牙关,双拳紧握,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然而,壁友的回应再一次出乎众人的意料。 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说道:“若不愿意说就算了。”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愤怒或不满。 “……。” 黑风队员们都愣住了,他们原本以为壁友会大发雷霆,甚至对他们严刑逼供,却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地放弃。 “顺便传话回去。别再被无稽之谈所蒙骗。” 壁友继续说道。 “这,这是什么意思?” 孟极满脸疑惑地问道。 “我这里并没有所谓武神的武功。” 壁友解释道。 起初,孟极自然以为壁友所说不过是托辞。 但他转念一想,像壁友这样的高手,何须以托辞蒙混。以壁友刚刚展现出的实力,若他想知道背后主使,一怒之下随时可轻易取他们性命,又何必多费口舌。 “…… 这是真的?” 孟极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动摇,他看着壁友那平静的眼神,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所追寻的目标是否真的存在。 壁友没有多言。 但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真话。 “我们走吧。”壁友转头看向西门鹤说道。 这声音让一直不由自主躲在一旁的西门鹤如梦初醒,他惊讶地回答道: “啊,是。” 平时,西门鹤若是如此失态,定会感到尴尬不已。但此刻他满心都是震惊,早已顾不上这些琐碎的情绪。 壁友刚刚展现的神威,那不可思议的绝对碾压的武力,就像一场梦,让他难以置信。 那强大到近乎神的力量,让他的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 此时西门鹤终于明白,为何那个令人咋舌的春三会对壁友言听计从。 以往,他一直认为春三是个怪物,可现在他才明白,真正的怪物另有其人。 而他心中渐渐浮现了一个新的念头。 ‘世上再找不出比他更适合雪儿的青年了。等会,难道壁公子对我们雪儿有意思?’ 西门鹤心中暗自思索着。 他回想起壁友之前救西门雪的场景,若非对西门雪有特殊的情感,他又何以如此痛快地出手相救呢? ‘果然是天作之合。’西门鹤越想越觉得有理。 即便事情远未到此地步,他已然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在他心中,女婿的人选已然从春三变为壁友,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壁友和西门雪成婚的美好画面。 第156章 客栈扩建 晨曦透过窗户的缝隙,轻柔地洒在西门雪的脸上,她缓缓睁开双眼,神情有些恍惚,就像是一只从漫长冬眠中初醒的小兽,眼神中带着几分懵懂与迷茫。她的目光在屋内缓缓游移,似乎还未完全从那如梦似幻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西门鹤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女儿,待看到她醒来,赶忙上前查看。 一番检查之后,发现西门雪的身体并无任何问题,无论是气息还是脉象,都平稳有力。 确认这一点后,西门鹤长舒了一口气,眼中满是欣慰。他转过身,再次向壁友表达了由衷的感谢。 只见他双手抱拳,深深一揖:“真是太感谢了。我西门鹤一生闯荡江湖,恩怨分明,阁下此次对小女的救命之恩,我绝不会忘记,日后若有差遣,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的话语诚恳,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那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其实,西门鹤本想在这里多待上几日,以便能有更多的时间与壁友相处,加深彼此之间的友谊,为女儿的婚事铺垫一番,若能将壁友纳为女婿,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然而,他又想到家中的那些家臣们,他们此刻很可能正在焦急地等待着自己和西门雪的归来。若是久不回去,他们必定会担心。想到这里,西门鹤只得无奈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一定会查明他们的身份,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西门鹤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他紧紧地握住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心中暗暗发誓,绝不轻易放过将自己女儿置于险境的钟离天。 说完,他便带着西门雪踏上了返程之路。 然而,与西门鹤的反应不同,壁友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太过在意。 尽管他无意中卷入了这场纷争,并为西门雪提供了一些帮助,但在他心中,这毕竟是别人的恩怨情仇,只要不对昆仑客栈造成影响,他觉得没有必要主动插手。 与其如此,不如更加用心于客栈的事务,毕竟这才是他的重心。 到了亥时。 夜色如墨,笼罩着昆仑客栈。 老谷已经悄然离开,他就像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赵玉京也早已洗漱完毕,上床歇息了,客栈里一片安静。 此时,陈小熙却把昆仑客栈的所有员工召集到一起。 “大家请到这边来一下。” 陈小熙站在客栈的大厅中央,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 大多数人听到她的召唤,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好奇。 因为陈小熙平日里并不经常这样主动召集大家,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禁让人猜测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当所有人都疑惑地望向她时,陈小熙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瞬间缓解了些许紧张的气氛。 “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陈小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她的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 好消息? 众人心中一动,都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是什么好消息。 “从明天开始,我们终于能够支付工资了。” 陈小熙大声说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 “……!” 听到 “工资” 二字,原本有些紧张的几个人立刻面露喜色。 “最近生意很好,我们客栈的收入有了显着增长。这都是大家的功劳,感谢你们。” 陈小熙继续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之情,望向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带着真诚。 王勇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那我们也能……?” 他原本并无过多期待。 在这昆仑客栈里,长久以来,就从来没有人是领工资的。这里的人仿佛都遵循着一种不成文的默契,默默地为客栈付出。 而他们几人不过是临时员工,在这种环境下,又怎敢奢望能有工资可领呢? 在他心中,能在这里有个安身之所,有口饭吃,就已经是万幸了。 然而,陈小熙却出人意料地微笑着答道。 “当然,你们也是我们昆仑客栈的正式成员。” “真的吗?那么我们从明天起也可以领到工资吗?”王勇瞪大了眼睛。 “是的,会给所有人发工资,并且会把你们至今为止的工作都计算进去。”陈小熙点了点头。 “还、还会把至今为止的也给我们吗?”冷笑锋有些激动地问道。 “当然了!”陈小熙微笑着回应道。 虽然他们在这里工作不过几个月,但这几个月的艰辛与付出,大家都看在眼里。如今承诺支付之前的工资,这让他们心生感激。 然而,接下来陈小熙的话却让他们的期待和兴奋减半。 “正式员工的月薪是三两银子,而临时员工是二两银子。” 陈小熙缓缓说道。 “……。” 王勇几人脸上明显写着 “就二两银子” 的失落。 他们原本以为会有一笔可观的收入,毕竟之前陈小熙说要补发工资,让他们满心欢喜地做了不少美梦,可现在这二两银子,有些低于他们的预期。 陈小熙看到他们的表情,露出歉意的神色,再次说道:“很抱歉,我其实想给更多,但目前客栈的状况还不允许。” 她的眼中满是无奈,她何尝不想让这些辛苦付出的员工们得到更多的报酬呢?只是客栈的经营虽然有所好转,但还有许多地方需要用钱,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 “哦,没关系,能想到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了。” 冷笑锋连忙说道。 毕竟,在这江湖之中,客栈杂役本来就不可能有很高的工资。在这样一个偏远山区的客栈打工,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就已不易,月薪二两银子也不算太差。 而且,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赚这些小钱,而是为了寻找机缘提升修为。在这昆仑客栈的这段时间,他们也确实遇到了不少奇妙之事,离提升修为的目标更近了一步。这些收获比金钱更为宝贵。 然而,陈小熙的内心却希望能给予更多。她深知这些员工们的辛苦,每次看到他们忙碌的身影,她都在想,要是能多给他们一些报酬就好了。 不过,这已经是她与壁友商量过多次才得出的结果。 目前客栈虽然收入有所增加,但还有许多重要的地方需要花钱。即便以后工资会上调,目前也只能暂时把工资定得低一些。 而那个需要花钱的地方就是。 “我们昆仑客栈即将启动扩建工程。” 壁友站在众人面前,认真地说道。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呃?突然要进行扩建?’ 众人听闻,皆是一愣,眼中满是惊讶之色,纷纷投去疑问的目光。 由于这是已经与陈小熙商议过的事情,壁友毫无犹豫地接着说道: “没错,我们要扩建客栈。” “扩、扩建?!” 最为震惊的当属王巨龙。 他那庞大的身躯微微一震,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是迄今为止在客栈中受了最多折磨的员工。此刻,听到 “扩建” 二字,他立刻脑海里浮现一连串不详的画面。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烈日下搬运沉重的石块,在寒风中搭建高高的木架。 “是的。” 壁友点头确认道,他看着众人各异的表情,心中明白大家的顾虑,但他对扩建之事有着自己的考量。 这时,春三发问:“扩建是什么意思?” 对此,诸葛昭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道: “意思是要增加新的建筑。” “那就是说,我们的客栈要变大了?” 春三继续问道。 “正确。” 诸葛昭点了点头。 “那是好事啊。” 春三高兴的说道。 “是的,不过……” 诸葛昭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问题在于扩建建筑绝非易事。 这件事远没有春三想象的那么简单。 扩建客栈,这其中的复杂程度,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哪怕只是增建一座小小的房子,那也需要精心规划、准备充足的材料,还要考虑到各种复杂的因素,比如风水、朝向、结构稳固性等等。 而如今要扩建的是一座远比普通房子大得多的客栈,那将需要花费大量金钱和心血。 从筹集资金、购买材料、结构设计,到招募工匠、监督施工,每一步都充满了挑战。 而且,客栈扩建期间,他们这些员工必然要参与其中,协助工程的进行,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将会经历艰苦的劳作。 但对此不太了解,也无甚兴趣的春三而言,他只觉得这件事再简单不过。 在他那单纯的世界里,房子大了就能容纳更多的人,这就是好事。 “房子大了总是好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中还颇有些期待。 “……。” 众人无语,心中暗自苦笑。 这谁不知道呢? 问题是,那过程并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完成的。 然而,在现阶段的春三,大概还无法理解这些复杂的思考。 ‘失去记忆似乎也有好处。’ 能如此无忧无虑、简单地生活,也许是种福气。 没有过去的羁绊,没有对未来的担忧,每一天都活得轻松自在。 不过,不管怎样,客栈扩建之事已经提上日程,真的是要大干一场了。 第157章 天下第一 虽说壁友已经花费了不少心血对其进行修缮,可那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客栈的整体状况依旧如风中残烛,甚至可以说岌岌可危。 那墙壁上的裂缝或长或短,或深或浅,纵横交错,如同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爬满了墙面。而墙上的小洞更是随处可见,有的如铜钱大小,有的则像拳头般大。 且不论这些,单说这整个建筑,实在是过于老旧了。那梁柱早已被虫蛀蚀得千疮百孔,屋顶的瓦片也残缺不全。整个客栈就像是一位重病缠身的病人,仿佛下一场大风就能将它彻底吹垮。 如果要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扩建,这其中的艰难险阻可不少。 就拿材料来说,旧有的材料大多腐朽不堪,若要保证客栈的稳固与安全,就必须更换所有的材料。 或许,有人会想,这与其说是扩建,倒不如彻底拆除然后重建来得更快速、更简单。 毕竟,重新修建就像是在一张白纸上作画,可以随心所欲地规划布局,不用受到旧有结构的束缚。 而壁友对此显然心知肚明。 “既然要扩建,那就要彻底做好。” 彻底?怎么做? 当除陈小熙和春三之外的所有人都用不安的目光注视着他时,壁友再次开口,他的神色依旧从容不迫,心中已有了一幅宏伟的蓝图。 “首先,我打算把建筑重新大幅扩建。”壁友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势在必行的决心。 “大幅扩建指的是什么程度呢?”诸葛昭眉头微皱,满脸疑惑地问道。 面对诸葛昭的疑问,壁友依旧从容不迫地回答。 “昆仑客栈将成为天下最大的客栈。” “……。” 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脑海里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出 “开玩笑吧?” 的念头。 这想法实在是太过疯狂了,就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然而,壁友的表情依旧严肃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迹象。 如果不做则罢,要做就将昆仑客栈建成最为庞大、精美、坚固的客栈。 即使再过百年,它也依然会屹立不倒。 他做出这个决定,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黑风队。 想起黑风队那次的来袭,壁友心中便涌起一丝遗憾。 ‘需要一座即便几百人蜂拥而至也能全部接待的客栈。’他暗暗想到。 没错,那次未能将黑风队全部接待为客人,让他感到非常遗憾。 不明就里的人们,他们只能在这无法言说的纠结中,轻轻地叹息一声。 就在此时,诸葛昭心生一计,提问道: “请稍等一下!” “怎么了?”壁友转头看向诸葛昭。 “我听说这座客栈是小熙小姐的祖父遗留下来的遗产。但是将其拆毁是否有些不妥呢?” 诸葛昭一脸凝重地说道。 这其实是他为了避免未来可能面临的艰苦劳作而想出的一点小巧思,希望能借此改变壁友那看似疯狂的想法。 只是他不知道,关于这点,壁友早已和陈小熙深入地讨论过了。 “我没关系的。祖父留给我的不只是这座建筑。” 陈小熙微笑着回答。 “嗯?” 诸葛昭愣住了,陈小熙出乎意料的回答让他感到惊讶。 他原本以为陈小熙会对拆毁客栈有所犹豫,毕竟这是她祖父留下的东西,承载着爷爷的记忆。 “那么是什么呢……?” 诸葛昭追问道。 “是一个梦想。” 陈小熙的声音轻柔,却有着一种坚定的力量。 梦想? 众人都被这个答案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 她的祖父陈幕秋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在青海拥有最大的客栈。 在那些漫长的岁月里,他为了这个梦想日夜操劳,努力经营着昆仑客栈,希望有朝一日能将它发展壮大。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这个梦想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 要知道,在青海有一座五层高、规模庞大的金龙客栈,那是青海最着名的客栈,声名远扬。若想收购这样一座客栈,可能需要上几十万两白银。这对于陈幕秋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他穷尽一生,也无法积攒如此巨额的财富。 然而,如今壁友愿意将昆仑客栈建设成更大更顶尖的天下第一客栈,这就像是命运的安排,让陈小熙看到了实现祖父梦想的曙光。 她自然没有理由反对,而且她相信,如果祖父还在世,他肯定会举双手赞成,甚至可能会对壁友感激涕零,感谢他帮自己实现了那深埋心中的心愿。 更何况,这次扩建并不是要换地方,仅仅是把建筑换了而已,对于陈小熙来说,这并无损于祖父留下的传承,所以她没有丝毫反对的理由。 事实上,以客栈目前的状态来看,它就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随时倒塌也不奇怪。每一场风雨的侵袭,都让客栈摇摇欲坠。 所以,陈小熙对壁友的这个决定感到相当满意,她觉得这是昆仑客栈重获新生的契机。 “祖父生前一直希望昆仑客栈能够发展壮大。只是条件不允许,甚至无法尝试…… 所以重建建筑,他一定不会反对的。” 陈小熙再次强调道。 “但是……” 诸葛昭刚想说什么,他心中还是有些担忧,觉得这个计划太过庞大,可能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问题。 可他的话还没出口,壁友便再次开口。 “建筑只是个开始。” “嗯?” 这又是什么意思? 在他们看来,建筑几乎可以说是客栈的全部。“只是开始”又是何意? “我希望昆仑客栈不仅仅是一个大客栈。”壁友继续说道。 “那你想要……” 面对春三的疑问,壁友继续说道。 “我希望昆仑客栈具备不同于其他客栈的独特之处。” 独特之处? 现在的昆仑客栈已经非常有特色了。 在这江湖之中,哪有其他地方有如此多强大古怪的高手呢?但显然壁友对这些还不满足。 大家现在好奇的是一件事。 ‘他究竟想要什么?’ 究竟壁友的脑海里在想着什么?壁友所说的特色是什么,连聪明如诸葛昭也很难猜到。 “特色指的是什么呢?”诸葛昭忍不住问道。 “首先,我想利用室外场地。” 壁友缓缓说道。 室外场地? 众人一愣,不明白壁友所指何意。 “您是指那边的空地吗?”诸葛昭问道。 诸葛昭所指的是客栈前那块摆着巨大石桌和石椅的空地。 那块空地颇为宽阔,平日里没有地方接待客人时,便在那里招待。 “那当然包含在内。昆仑山的壮丽景色是其他客栈无法比拟的独特之处。我希望客人们能够在欣赏这美景的同时享受美食。” 壁友望向远处的昆仑山,那连绵起伏的山峦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一般。山顶上的积雪终年不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同璀璨的宝石。那山间的飞瀑流泉,如同银河落九天,气势磅礴。 壁友深知,这等美景是大自然赐予的瑰宝,如果能让客人在享受美食的同时领略这壮丽的景色,那将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体验。 “……。” 直到此时,诸葛昭才明白壁友的意图。他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惊叹壁友的想法之大胆。 “难道是要把那里全部变成客栈……”诸葛昭有些迟疑地说道。 “没错。”壁友点了点头。 “……。” 然而,其他人依旧未能完全理解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三峰询问道,他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诸葛昭勉力镇定心情回答:“意思是把客栈周围的所有地方都变成昆仑客栈的一部分。” “嗯?那就是说也会把大门重新加大?”有人问道。 何止是大门呢。 “这里的四周都会焕然一新。” 诸葛昭回答道,他的目光环顾四周,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客栈的全新模样。 那将是一个无比庞大的建筑,与周围的自然景观完美融合,成为江湖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 此刻,不只是冷笑锋一行和王巨龙,就连春三也显得十分惊讶。 他们从未想过,壁友竟然有着如此宏大的计划,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然而,壁友点头同意了诸葛昭的说法。 “正是。包括现在昆仑客栈前的空地和后面的森林,所有可以用于客栈的地点都将成为昆仑客栈的一部分。” 什么意思? 客栈又不是门派,为何要建得那么大呢? “门口还会挂上大牌匾吗?” 王勇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而壁友则理所当然地回答: “当然。甚至会在山下设立指示牌。” “呃……。” 他们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 第158章 第一木匠 公则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迷离,因饮酒而有些混沌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他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静静地站在那里,那年轻人身姿挺拔,看起来年纪轻轻,似乎可以当他的孙子了。 公则心中原本打算像往常一样,不怎么在意地回应过去,毕竟在这江湖漂泊多年,他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对这些偶然的相遇早已麻木。 然而,这一次,公则却无法那样做。 因为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不能轻视的奇异的感觉。 那是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威严,从年轻人的每一个毛孔中散发出来。这种威严并不凌厉,却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就像巍峨的高山,让人在其面前不自觉地产生敬畏之情。 而且这还不是全部,在这年轻人背后,还有另一位年轻人。 公则的目光移向后方,当他看清那张脸时,心中不禁一惊。 那张脸实在是凶神恶煞,仿佛是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一般。那浓眉如两把倒插的匕首,眼睛大而圆,眼中闪烁着凶光,使得整个面部看起来更加狰狞。让人看上一眼,便感觉梦中遇到都会被吓醒。 ‘一个人的脸怎么能长得这么吓人?’公则心中暗自惊叹。 他闯荡江湖多年,见过无数奇人异士,可像这样令人胆寒的面容还是第一次见到。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是公则,在座的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将目光集中在那张凶恶面孔的春三身上。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好奇和畏惧,整个客栈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若是从前,春三对此或许不以为意,他的心思单纯,对于别人的目光并没有太多的在意。 但现在,那些目光就像一根根刺,让他很是不爽。 “看什么看?我脸上长着花呢?!” 春三突然怒吼一声。 ‘哎哟!’ 被他的威胁吓到的人赶忙低下头,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大气都不敢出。 那些不小心和他对上眼的人更是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不知如何是好。他们试图躲避春三那如刀般的目光,却又害怕稍有动作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可见春三的外貌有多可怕。 春三之所以这样粗暴,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意识到自己的相貌实在丑陋,他终于明白人们在看他时那种异样的目光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每次感受到这些,他都感到难以遏制的杀意,而这杀意全都毫无掩饰地写在脸上。 若不是壁友在旁,以他现在的情绪,怕是早已有人命丧当场。 无论如何,看到春三的样子,公则的醉意瞬间全消,脸上愈加紧张。 他艰难地咽下口中的酒,小心翼翼地问: “您是从哪里来的?”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若是从前,公则绝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颤抖。他也曾是意气风发之人,面对任何情况都能保持镇定。 但因为过去十多年来,受到崔大闻的种种侮辱和陷害,他的自信早已被消磨殆尽,如今遇到任何不寻常的情况,他都已习惯了往坏处去想,仿佛整个世界都对他充满了恶意。 ‘莫非那家伙花钱雇了人来杀我?’ 这种如临大敌般的念头在公则的脑海中盘旋,让他下意识地做好了迎接最后时刻的准备。他的目光紧紧地凝视着面前的年轻人壁友。 而壁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与他那神情一样,给人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我们来自昆仑客栈。” 他的话语简洁明了。 ‘昆仑客栈?’ 公则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回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让他那原本就因紧张而有些僵硬的面容显得更加愕然。 在他的认知里,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那,那是个什么地方……” 公则喃喃自语,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想不明白,这个突然出现的昆仑客栈到底是做什么的呢?是江湖中的某个神秘门派? “卖吃的和酒。也提供住宿。” 壁友耐心地解释道。 “……。” 公则微微皱眉,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壁友的神情,试图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 然而,无论他怎么看,壁友的眼神都平静而真诚,不像是在说谎或者开玩笑。 他半信半疑地继续小心询问。 “那你们找我做什么?”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毕竟在过去的这些年里,他已经习惯了被人欺骗和捉弄,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需要你的技艺。”壁友回答道。 ‘我的技艺?’ 公则依旧疑惑不解。 自从公氏家族的恶名传开,他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那些找他建造房屋的人都像躲避瘟疫一样离他而去,几乎没有人再来找他工作。在人们的眼中,他不再是那个技艺精湛的木匠,而是一个人人唾弃的败类。 事实上,随着时间的流逝,几乎已经没有人记得他是一名木匠了。 现在却突然有人找上门来,而且还提到他的技艺,这让他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有些不敢相信。 壁友再次说道: “我们的客栈现在相当老旧,想要扩建,需要重建建筑,但缺少能负责这项工作的合适人选。” “所以你是想让我跟你们去,重建你们的客栈?” 公则问道,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正是。” 壁友点了点头。 “……。” 公则默默地打量着壁友,他陷入了沉思。 他过去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那些人表面上看似诚恳,实则是想要捉弄他而故意戏言。 每当他满怀希望地相信他们时,最后换来的都是无情的嘲笑和更深的伤害。 然而,这一次,壁友的脸上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他那认真的神情,意味着他说的不是戏言,这让公则心中有些动摇。 “此话当真?” 公则再次问道。 “千真万确。” 壁友坚定地回答道。 “……。” 面对一直认真无比的壁友,公则还是陷入了片刻的犹豫。 这些年来,他在世人的唾弃与误解中艰难求生,早已习惯了将自己封闭起来,对任何突如其来的机遇都持有本能的怀疑。此刻,这个年轻人带来的消息虽然诱人,但过往的伤痛让他不敢轻易迈出这一步,于是他还是陷入了片刻的犹豫。 随后,他还是摇了摇头。 他望向自己那双粗糙且布满老茧的手,思绪飘回到了多年以前。 自从公氏家族蒙羞,他便放下了锤子,这一放就是许多年。因为对自己失望透顶,他曾在无数个夜晚对着明月发誓,此生再也不碰那锤子。 在这样的心境下,他怎么可能突然会有想重建客栈的动力呢? 对他来说,重拾锤子就像是揭开一道还未愈合的伤疤,那种痛苦让他望而却步。 于是他准备婉拒。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出拒绝的话,却又有些犹豫。 尽管他已经决定拒绝,但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非同寻常,这让他不想让对方觉得不悦。 然而,他还没开口,面前的年轻人却说出了一句让他意外的话。 “你要建造的可不是普通的客栈。” 壁友的话语,瞬间勾起了公则的好奇心。 ‘不是普通的客栈?’ 公则心中一动,他抬起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壁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实在想不出,这客栈能有什么不普通之处。 当他的好奇心被激发时,壁友继续说: “要建造的是天下第一的客栈。” “……。” 公则愣住了,天下第一的客栈? 这是什么意思呢? ‘客栈’前面怎么会有‘天下第一’这样的形容词。在他的认知里,客栈不过是供旅人歇脚住宿的地方,无论多么豪华,也只是个临时的居所。 这‘天下第一’与‘客栈’的组合简直不合常理,甚至可以说格格不入。 当公则对对方的言语感到困惑时,对方的一句话彻底撼动了他的内心。 “所以需要天下第一的木匠。” ‘天下第一的木匠……。’ 公则喃喃自语,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再次和‘天下第一’这四个字联系在一起。 “就是你!” 壁友语气坚定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公则的信任。 “……!” 这句话仿佛滔天巨浪,摧毁了公则心中固若金汤的壁垒。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多年来压抑在心中的那团火焰似乎有了重新燃烧的迹象。 第159章 青龙之木 公则这些年来不再碰锤子,其中缘由,实是错综复杂。 一方面,公氏家族的恶名如影随形,让他在江湖中臭名远扬,那些曾经对他趋之若鹜的雇主们,如今都对他避之不及,仿佛他是瘟疫一般,再也没有人愿意雇用他。 可这只是其中一个缘由,另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则是受到了崔大闻的警告。 “听着,伙计,以后别再想着拿起锤子。”崔大闻那阴恻恻的声音仿佛还在公则的耳边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子,刺痛着他的心。“如果你四处张望,想要做些什么而被我逮到,我可不会放过你的手。” 崔大闻的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那眼神就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死死地盯着公则,让他不寒而栗。 “而且为了小小也是,你最好别轻举妄动才好。你懂我意思吧?” 崔大闻提到公小小的名字时,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他深知公小小是公则的命门,是他的软肋。 公则不敢无视崔大闻的话,因为这一切皆关乎他的女儿公小小。 公小小就像是公则生命中最后的一丝希望,是他在这黑暗世界中唯一的光亮。 如今,她生活在由崔大闻担任家主的崔氏家族中。因此为了女儿的安全,公则不得不像一只被驯服的野兽一般,遵从崔大闻的话。他深知,自己哪怕有一丝的反抗,都可能会给女儿带来灭顶之灾。他绝不想看到自己唯一的女儿卷入那可怕的流言蜚语之中,更不想她被迫流落街头,遭受世人的冷眼和欺凌。 于是,在这漫长的十多年里,他一直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渴望,再没拿起过那把象征着他木工技艺的锤子。 然而这次情况有所不同。 首先,这次的事几乎与武林无关,只是个客栈。在公则看来,客栈不过是江湖过客们歇脚的地方,远离武林的纷争和恩怨。更何况是在青海,那是连中原都算不上的边陲之地。 另外,还有一个更让他心动的地方,这个客栈并非普通的小旅馆。 目标是建造天下最庞大的客栈——‘天下第一客栈’,这是一个多么宏伟的目标啊! 在公则的心中,仿佛有一颗种子开始萌芽。他深知,在目前的状况下,没有比这更能发挥他的才能的机会了。 虽然昆仑山有昆仑派让他有些犹豫,毕竟昆仑派在江湖中颇有些威名。但他转念一想,青海与济南相距甚远,简直可以说是两个世界。 他认为,即便在那样的地方建造再大、再华丽的建筑,也不太可能传到这里来,引起崔大闻的注意。 更重要的是,公则内心仍然怀有无法释放的强烈欲望。他从事自己热爱的木工事业一辈子,那锤子与木材碰撞的声音,就像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被束缚着,无法在任何地方实践这种欲望,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件遗憾至极的事情。 而现在,机遇意外降临,就像上天终于眷顾了他一次。这是他重新找回自我、实现价值的机会,他怎能拒绝? 于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那原本黯淡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他最终接受了壁友的提议。 他知道,这或许是他重拾尊严和梦想的开始。 但简单交谈后,他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 “要建造那种规模的建筑,需要很多钱。两位少侠准备好了吗?” 公则微微皱眉,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即便对方是从客栈来的,而且看起来只是个年轻小伙,但公则在江湖中闯荡多年,他能明显地感受到从壁友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不一般的气质。所以,公则依然保持着应有的客气。 “需要多少?” 壁友一脸平静地问道,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慌乱。 “这要看使用什么木材。如果使用普通木材,价格可以降低很多,但……” 公则缓缓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中盘算着各种木材的价格与用量。 在他看来,建造如此规模宏大的建筑,木材的选择至关重要,而不同的木材价格差异极大,这其中的门道可不少。 然而,公则话还没说完,壁友就打断了他。 “普通木材不行。” 壁友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他心中对于这即将建造的天下第一客栈有着极高的要求,普通木材又怎能配得上这般宏伟的建筑呢? “那,你们有想用的木材吗?” 公则耐着性子问道。 壁友摇了摇头。 “我对木材不太了解,但必须要最顶级的。” 最顶级?公则不禁在心中暗自苦笑。 他觉得壁友可能对建材费用有极大的误解,这年轻人怕是还不知道这世间顶级木材的珍贵与昂贵吧。 “你知道最顶级的木材有多贵吗?” “不知道。” 壁友依旧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 公则惊愕地看着壁友,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实在是没想到,这年轻人竟然对木材的价格一无所知,还如此坚决地要使用最顶级的木材。 他心中想着,必须要让这年轻人明白现实的残酷,于是又开口说道。 “据我所知,最好的木材是青龙木。这是一种非常稀有的木材,其珍贵程度超乎想象。它生长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之中,历经数百年的岁月洗礼,方能成材。而且,这种木材没有固定的价格,全凭卖家的心意以及市场的需求而定。普通人根本无法获得,就算是那些江湖中的豪客、富甲一方的商贾,想要得到青龙木,也得付出巨大的代价。建造那样一栋房子,至少需要花费数十万两银子。你有那么多钱吗?” 公则问着,他希望壁友能在听到这个天文数字后,意识到自己想法的不切实际,从而改变主意。 可壁友的回答却出乎意料。 “我手头大约有三百两银子。” “三,三百两?” 公则用更加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壁友。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三万两都不是,甚至三千两也不是,仅仅是…… “三百两银子是全部?” 公则再次确认道,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心中满是无奈与绝望。 “是的。” “……。” 壁友再次毫不犹豫地回答,这让公则哑口无言。 无论如何,那么点钱连最便宜的木材都买不起,更别说那珍贵无比的青龙木了。 “钱远远不够,你打算怎么办?” 公则皱着眉头问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年轻人既然没钱,为何还要提出如此不切实际的要求呢? “该怎么办呢?” 壁友微微低头,陷入了沉思。 ‘唉。’ 公则越聊越感到胸闷,满心的无奈与焦急。 他本以为这是一个能让他重拾技艺、改变命运的机会,可如今看来,这一切似乎又变得遥不可及了。 公则心中满是无奈与愤懑,想他本是因为对方声称需要最顶级的木匠,这才被吸引而来。 在他想来,既然有如此宏大的建造计划,必定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可谁能想到,他们竟然连钱都没有就制定了这样的计划,这实在是令人无语至极。 就像是一群没有粮草的士兵,却妄图打下一座坚城,简直是异想天开。 “首先应该去筹钱。即使用便宜的木材,至少也需要一千两银子。” 公则皱着眉头说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 在他看来,这已经是将期望降低到了极点,若是再少,根本无法完成哪怕是最简陋的建筑框架。可即便如此,这与壁友心中那宏伟的计划依旧是相去甚远。 壁友希望昆仑客栈能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客栈,他希望最好的木匠能用最好的材料来建造,每一个细节都要做到极致,不容许有丝毫的马虎。 而且,他也不想推迟扩建工程,他希望客栈能尽快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世人面前。 “刚才提到的青龙木可以从哪里获得?” 壁友心中已经有了想法,那就是亲自去找青龙木。 在他看来,再稀有的木材也不过是树木,只要自己有决心,总能寻来的。 但公则理所当然地以为他说的是在哪里有售。毕竟青龙木可不是那种随处可见的普通木材,那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宝。 “想要得到青龙木,必须先南下。在南宁有个叫张松的人,他们家从很久以前就经营青龙木。” 公则缓缓说道。 他曾听闻过张松家的名声,那是在木材交易界如雷贯耳的存在,尤其是在青龙木这种珍稀木材的经营上,更是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地位。 公则知道可以去哪里找到青龙木,不过其中有个大问题。 这种木材实在是太珍贵了,珍贵到国家都直接控制其数量。 换言之,除非是有着极高权势的高官,否则根本无法获得。当然,若是有人愿意花大量的钱,或许也有一线生机,但问题是,壁友手头上仅有三百两银子,这点钱对于获取青龙木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因此,在公则看来,即便去了也毫无意义,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正当他绞尽脑汁考虑其他方案时,壁友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那么,我们就去找他吧。” 壁友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找他?资金不足呢!” 公则瞪大了眼睛,提高了音量。 他实在是无法理解壁友的想法,这资金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简直是天壤之别。 “没错。” 壁友点了点头。 “那怎么办……” 公则感觉自己像是在对牛弹琴,可又无可奈何。 “总能找到办法吧?所以让我们去看看。” 壁友平静地说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仿佛一切难题在他眼中都不是问题。 “……。” 壁友这般不顾实际的推进方式让公则再次失语。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出话来。 因为奇怪的是,每当看到壁友那自信满满的神情,公则心中总会莫名地感觉事情会以某种神奇的方式得到解决。这感觉让他既困惑又有些期待。 ‘真是个奇怪的人。’公则在心中暗自想着。 正当他这般想着时,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说是惊吓也不为过。 “那里距离不近,得快些行动。即便会头晕,请忍耐一下。” 壁友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公则走去。 “……?” 公则一脸茫然,还未等他提出心中的疑问,壁友便抓起他的手腕。 顷刻间,他们便如风般破空而去。 ‘哎!’ 公则只来得及发出这一声惊呼,便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卷入了一阵狂风之中。 劲风呼啸着扬起,如同锋利的刀刃般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感到一阵刺痛。眼前的景物飞速变化,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眼前闪过,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充满了恐惧,不得不闭上双眼,暗自以为必死无疑。 他从未经历过如此恐怖的速度,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像是要被这股力量从身体里扯出来了。 就这样,壁友拉着公则,带着春三,一起向南奔去。 第160章 南宁张氏 广西省南宁,那是一片钟灵毓秀之地。 此地四季如春,树木繁茂,仿佛被大自然格外眷顾,处处透着勃勃生机。那郁郁葱葱的山林,那枝繁叶茂的树木,是这片土地上最灵动的画卷。 很久以前,张氏家族便在这片土地上深深扎根。 张氏家族的名号,在南宁可谓是如雷贯耳,提及他们,人们自然会想到 “顶级木材专家” 和 “南宁首富” 这样的词汇。 这张氏家族,自古以来便与皇室有着紧密的联系。他们向皇室提供的珍贵木材,皆是世间罕有之物。 即便是在其他地区极难找到的青龙木,在张氏家族这里,供应也甚是充足。 他们家族世代以来,几乎专门处理这种木材,对青龙木的习性、品质,乃至采伐、加工的每一个环节,都了如指掌,青龙木已成为他们家族的独特印记。 也正因如此,张氏家族与国家的高层官员们建立了紧密的关系。那些官员们,对张氏家族的木材品质赞誉有加,在各种场合,也对张氏家族多有照拂。 久而久之,张氏家族在南宁的地位愈发显赫,成为了当地令人瞩目的大家族。那高大的府宅,威严的门庭,无不彰显着家族的尊贵与荣耀。 就在这样的张氏家族门前,壁友、春三带着公则造访了。三人站在那朱红色的大门前,公则心中略带忐忑。 “请禀告一声,我要拜见家主。” 壁友沉声说道。 那前来应门的门卫,见这三人样子非同寻常,心中不禁多了几分谨慎,连忙问道: “请问你们从哪里来,姓甚名谁?” “我是昆仑客栈的壁友。” 壁友神色自若地回答道。 那门卫听后,心中满是疑惑, ‘客栈?壁友?’ 这名字他从未听闻过,但见壁友等人气质不凡,也不敢轻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请稍等。” 门卫匆匆而去,前去通报。 不久后,一位中年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他们面前。 此人面容严肃,眼神中透着精明,正是张氏家族的总管张德高。 “您好,我是张氏家族的总管,张德高。您说从哪里来的?” 虽然已经从门卫那里听说,但他还是不太相信地确认了一下。 果然,得到的回答和门卫说的一样。 “我们来自昆仑客栈。” 张德高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这昆仑客栈是何来历。 “昆仑客栈……” 张德高稍作打量后又问:“那几位有什么事呢?” “听说这里出售珍贵木材,所以特地来看看。” 壁友不卑不亢地说道。 珍贵木材?张德高心中一动,这几人果然是为了木材而来。 “我们想要购入青龙木。” 壁友接着说道。 “……” 张德高一时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在这世间,青龙木那可是一种极为特殊且珍稀的存在,它绝非寻常木材可比,向来只有与皇室相关的人员,诸如那些负责宫廷营建的位高权重的国家高官,才有机会购买,更别说将它用于各种建造之事了。 而眼前这几人,竟然没有任何事先联系,就这般毫无预兆地直接找上门来,张口便说要买这青龙木,着实是让张德高心中大为诧异。 虽说张氏家族在这南宁之地,那可是声名远扬,论起对青龙木的处理,可谓是比任何地方都更专业、更精通。 然而,即便如此,这青龙木毕竟一向珍稀名贵,其珍贵程度超乎常人想象,可不是靠着一般的钱财就能轻易买到手的呀。 “您需要多少呢?” 张德高眉头微皱,眼中透着谨慎,试探性地问道。 “大量。” 壁友神色平静,语气却十分坚定地回应道,仿佛在他看来,要大量的青龙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大量?具体多少?” 张德高追问道。 “足够建造比这座建筑更大的建筑。” 壁友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向了张氏家族最中心的那座巨大建筑。 “……” 张德高顺着壁友所指的方向望去,那正是家主和大多数家人都居住着的地方啊。 那建筑高达五层,层层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彰显着无与伦比的气派。其规模空前庞大,在这南宁城中,乃至周边诸多地方,都是极为不常见的规模,那是张氏家族数代人苦心经营、耗费无数财力物力才打造出来的家族象征,承载着家族的荣耀与辉煌。 然而,这几人竟大言不惭地说想要建造比这栋建筑更大的建筑。 “您是说,用青龙木来建造如此巨大的建筑?” 张德高瞪大了眼睛,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正是。” 壁友依旧一脸淡然。 “……” 张德高在心中快速盘算着,要凑齐那么多青龙木,其费用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啊,至少需要数十万两银子才行。 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得出来的,就算是那些富甲一方的豪绅巨贾,恐怕也得掂量掂量。 “那您究竟是想要建造什么样的建筑呢……” 张德高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再次问道。 “客栈。” 壁友简洁明了地回答道。 “什么?!” 张德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的惊愕。 这说的是什么呀?竟然要用青龙木这般珍稀无比的木材去建造区区一个客栈,而且,还要建得如此巨大,这等事情,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啊。 在张德高心中不禁怀疑对方是否是在开玩笑,正待他要开口再问时,壁友再次开口。 “我们的昆仑客栈打算进行扩建。” 这时,旁边的春三突然补充道: “为什么这么惊讶?房子建得大不是更好吗?我们就不能比你家更大吗?” 春三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孩童般的直率,可这话听在张德高耳中,却显得极为无礼。 按理说,身为张氏家族总管的张德高,平日里最是注重礼数,遇到这般不懂规矩的言语,早就该皱眉不悦了。 但他此时却无法那样做。 只因在与春三的目光相接的瞬间,张德高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 ‘哎呀!这真的是人的脸吗?’张德高在心中暗自惊呼。 只见春三那模样,五官犹如被什么力量刻意扭曲了一般,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狰狞。再加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气势,犹如一头从深山老林中闯出的凶猛野兽,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让人不敢轻易招惹的威慑力。 张德高只感觉自己像是面对着一头随时可能扑上来将自己撕成碎片的猛兽,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张德高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涩,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此刻的他,仿佛被一种本能驱使着,全然没了平日里那总管的威严与从容,而是采取了不同往常的低姿态。 “不是这样的……” 张德高赶忙开口解释道,声音里透着一丝慌乱,他那平日里总是镇定自若的面容,此刻也显得有些不自然。 他在这江湖中打滚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他已经直觉这三人绝不寻常。 ‘不对,难道他们是来自其他地区的富家子弟?’ 张德高脑中瞬间闪过这样的念头。 ‘不然哪能堂而皇之地说出这么荒唐的事呢。’ 张德高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毕竟,只有那些家底雄厚、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子弟,才有可能这般不计后果地行事。 想到这里,张德高心中已然有了决定,这么大的交易可不是他能擅自决定的,无论如何,还是先把他们带到家主那里,让家主来定夺才是稳妥之举。 “好吧,那请随我来。” 张德高强自镇定下来,朝壁友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转身在前头引路。 于是,壁友一行人便跟在张德高身后,朝着家主的住处走去。 一路上,张氏家族那雕梁画栋的回廊、错落有致的庭院,尽显奢华与大气。 张氏家族的家主张松正和他的长子张悟一起,在那布置典雅的厅堂之中悠闲地喝茶聊天。 茶香袅袅,萦绕在屋内,父子二人正谈论着家族生意上的一些琐事,气氛颇为融洽。 看到张德高进入,他们先是一愣,随即便觉得有些纳闷。 ‘他怎么这样僵硬?’张松心中暗自疑惑。 他与张德高相处多年,对他的性子再了解不过,平日里张德高处理事务那可是游刃有余,鲜少有这般不自在的模样。 张德高其实是家主的堂弟,他胆大心细,为人处世极为精明,家族里的诸多事务在他的打理下都井井有条,因此被委以总管之职已有数年之久。 平日里,无论面对多么难缠的客人,或是多么棘手的问题,他总能泰然处之。通常只有在面对那些位高权重、手握大权,且极为刁钻的官员时,他才会这般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自然地,张松的目光随即转向与张德高一同进来的三人。 只见一位老人和两位年轻人站在那里,那老人虽形容略显憔悴,但眼眸之中却透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深邃;那两位年轻人,一位身姿挺拔,气宇轩昂,浑身上下透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沉稳,另一位则相貌奇特,虽五官端正,可组合在一起却透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凶煞之气。 ‘他们是谁?’ 张松心中暗自疑惑,无论怎么看,他都毫无头绪,这几人他从未见过。 尽管如此,张松毕竟是一族家主,多年的涵养让他本能地先礼貌地低下了头,展现出了应有的礼数与风范。 “您好,我是张氏家族的家主张松。” 张松微微拱手,语气客气而温和。 他也明显表现得有些紧张,毕竟在不清楚对方身份和来意的情况下,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呀。 壁友随即也自我介绍道:“我是昆仑客栈的壁友。”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目光坦然地与张松对视着,没有丝毫的怯意。 “我是春三。”他那略显凶狠的目光随意地扫视着周围。 “您好,我是公则。”公则微微欠身。 “……” 这三人轮流介绍自己后,张松努力回忆着他们的名字,可脑海中却依旧一片空白。 第161章 骗子团伙 张松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困惑,他完全忽略了对方提到的 “昆仑客栈” 这几个字,只是在自己记忆中努力搜寻着。 然而,无论他怎么回想,这些名字依旧是全然陌生。 于是,张松再次开口:“您来访是为了什么事?” 对此,壁友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我们是来买木材的。” “木材?” 张松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思忖,买木材?难道是普通的木材交易?可看这几人的架势,又似乎没那么简单。 “是的,需要青龙木。” 壁友的回答让张松心中一凛,果然是奔着青龙木来的。 “青龙木?需要多少呢?” 张松追问道。 青龙木可不是寻常之物,这几人竟张口就要青龙木,而且看样子所需的量还不小。 “需要足够建造比这栋建筑更大的木材。” 壁友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向了眼下这座宏伟壮观的家族主建筑。 “…… 要建比这栋建筑更大,还要全部用青龙木吗?” 张松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话语中满是难以置信。这是一个多么庞大且疯狂的计划。 “正是如此。” 壁友点了点头。 张松盯着眼前的人,看他是否在开玩笑,但壁友目光坚定,不曾闪烁。张松从他的眼神中感到了诚意。 ‘疯了吧。’ 他一瞬间这样想着。 他看着壁友,就像看着一个痴人说梦的疯子。 如果不是疯了,怎么可能会提出这样荒唐的计划,青龙木是何等珍贵的木材啊,用它来建造如此庞大的建筑,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你知道青龙木是什么木材吗?” 张松皱着眉头问道,他试图让壁友明白这其中的荒谬。 “不是特别了解,只知道它是种珍贵木材。” 壁友如实回答道。 “不是珍贵,而是相当珍贵,比任何木材都珍贵许多。” 张松加重了语气,“这种木材生长极为缓慢,且对生长环境要求苛刻,采伐难度极大,自古以来就是皇家专用之物,我们家族也是因为世代与皇室有联系,才得以经营。” “所以我才需要。” 壁友的回答依旧简洁,没有丝毫动摇。 “……” 张松觉得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牛,根本无法沟通。他索性皱起了眉头,心中的不悦愈发明显。 “哼。” 张松冷哼一声,他已然判断这些人不是来谈生意的,而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 在他看来,与这些人继续交谈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然而,就在这时,有人对着他也皱起了眉头。 不,这不算是做出凶狠的表情,只是稍微皱眉,却给人一种极其狰狞的感觉。 那是春三,他那独特的相貌和与生俱来的气势,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像是一阵寒风,直吹入人的心底。 “别那么严肃。” 春三低沉的话语如同闷雷一般在厅堂中响起。 “唔!” 张松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他原本越皱越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其实,如果可能,他几乎是想要把脸上的所有皱纹都抚平。 春三的目光就像两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向他的内心,让他感到无比恐惧,这种恐惧是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的,让他这个平日里威严十足的家主也乱了分寸。 咕咚。 张松咽了咽口水,他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表情,尽力露出他所能展现的最和善的微笑,只是那笑容在他紧绷的面容上显得有些僵硬。 “那个,我的意思是,出售青龙木不是我的权限范围。” “那是谁的权限呢?” 壁友神色平静地问道,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不满或惊讶。 “需要得到天麟将军的许可。” 张松回答道,他提到 “天麟将军” 这四个字时,故意加重了几分。 天麟将军的威名如雷贯耳,他手握重兵,权势滔天,是朝廷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而青龙木作为珍贵之物,其交易受到严格管控,需经天麟将军点头,方能进行。 “天,天麟将军?” 公则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天麟将军在江湖和朝堂都是个相当有名的人物。 然而,让公则意想不到的是,要购买青龙木居然需要得到他的许可。这无疑给本就艰难的获取木材之路又增添了一道几乎难以逾越的障碍。 但另外两人的反应却很平静。 壁友静静地站在那里,他并不知道天麟将军是谁,即便知道这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以他那的性格也不会为此而有丝毫的动容;至于春三,他更是对江湖和朝堂之事知之甚少,“将军” 这个词对他来说是如此陌生,因此他没有特别的反应。 张松误解了他们的反应。 ‘听到天麟将军的名字还那么镇定?难不成他们是来头更大的家族的子弟!’这个想法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的心中不禁一凛。 但他随即又否定了自己这个念头。 ‘不,不可能。’他在心中暗自思忖,如果他们真是那种家族的子弟,不可能只有三个人来拜托自己帮忙,那样的大家族行事必定极为讲究排场,身边定会有众多的随从和护卫。 那么剩下的可能只有一种。‘看来是些空有金钱的暴发户家的子女。’ 张松心中对这些他所认为的 “暴发户子弟” 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这些人只是凭借着一时的运气或者不正当的手段获取了财富,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底蕴和见识,就像那些一夜暴富的商人,只知道炫耀财富,却不懂得江湖和朝堂的规矩。 ‘哼!简直痴人说梦!’他在心中暗自冷哼道。 论到钱财,他的家族在这南宁之地也是富甲一方,并不逊色于任何人。而且,他与国家官员们关系密切,有着深厚的人脉和背景,完全没必要冒险去满足这些人的无理请求。 他已经决定,要尽快打发这些人离开,以免给自己和家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接下来壁友的话又让张松意识到自己判断错了。 “不过,我现在手头上只有一点点钱。” 壁友一脸坦然地说道。 “什么?这是……” 张松满脸的惊愕,他实在是没想到壁友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只有三百两银子,所以希望能以处理其他事情为代价换取青龙木。” 壁友继续说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真诚。 听到这里,张松不禁呆若木鸡。他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没有钱却想要获得青龙木? 这在他看来简直是荒谬至极,这是把自己当傻子来骗了吗?他心中涌起一股怒火,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壁友提到的可以帮忙处理其它事情的话语,他完全没有听进去。 在他眼中,这些话语不过是眼前这几个可疑之人编造的谎言,试图用来迷惑他罢了。 在他看来,眼前这些人就是来侮辱他的智商,妄图骗取青龙木的骗子团伙。 而他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然而,正当张松的脸要再次因愤怒而皱起时,却因为瞥了一眼春三而戛然而止了。 “……” 张松看着春三,心中涌起一股透骨的寒意,无论怎么生气,春三的脸都无法忽视。 他抑制住怒火,努力保持冷静地说道: “有钱没钱并不重要。正如我所说,青龙木没有天麟将军的许可,绝不能随意售出。”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试图让壁友等人明白这件事的严肃性,不要再做无谓的纠缠。 “那就是说,只要将军允许,你就会接受我的提议?” 壁友目光炯炯地看着张松。 ‘提议?什么提议?’ 张松没怎么听清壁友的话,因为他此刻满心都在想着如何摆脱这些人。 在他看来,所谓的提议可有可无,反正天麟将军不可能答应他们这种荒唐的请求。这些人根本就不明白天麟将军的地位和青龙木的珍贵,只是在做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因此,张松想赶快结束这无意义的对话,他心不在焉地随便点了点头,敷衍地说道: “是这样。” “那真是太好了。” 壁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笑容。 ‘可笑,哪里好了?’正在张松这样想的时候,壁友又询问道: “他现在在哪里?” 壁友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寻求天麟将军的许可了。 “难道你打算现在就去见那位吗?” 张松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天真,或者说愚蠢,真的打算去尝试获得天麟将军的许可。 “刚才你说需要他的许可,不是吗?那么自然得去见他。” 壁友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 虽然是这样,但这并不是张松期待的壁友的回答,他本以为对方会知难而退主动放弃,而不是准备真的去拜访那位将军。 壁友的表情过于认真,那眼神中的坚定让他无法视其为玩笑。 更何况,春三正皱着眉头看着他,给他施加着无言的压力,那目光仿佛在说,如果不配合,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于是,张松最终只得顺从地说出天麟将军所在之处。 “那位将军……” 他刚要开口,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出口,壁友再次开口。 “其实,不如你亲自带我们去。” 第162章 得寸进尺 “什么?” 张松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能告诉他们天麟将军所在的地方,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可他们居然得寸进尺,还要他亲自带路。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张松心中怒火中烧,他的家族在南宁地位显赫,向来都是别人求着他办事,何时轮到他被人如此逼迫。 “既然是位将军,不会轻易接见我们吧?” 壁友看着张松,神色平静地说道。 他这话倒是说得没错,在这官场等级森严、江湖规矩众多的世界里,尤其是像天麟将军这样手握重兵、权倾朝野的人物,普通人根本无缘与他会面。 天麟将军的府邸守卫森严,门禁重重,没有特殊的引荐或者事由,寻常人等连将军府的大门都靠近不了,更别说求见将军本人了。 壁友对此心知肚明。 “所以需要你的帮助。” 壁友看着张松,希望他能答应。 然而,对张松来说这是别人的事情,和他毫无关系。 “我为什么要……” 他在心中暗自思忖,这些人是生是死,能不能见到将军根本与他无关,他凭什么要答应他们的请求? 他可不想卷入这些莫名其妙的麻烦事当中,他只想着维护家族的利益和安宁,不想因为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而给自己和家族带来灾祸。 张松心中有这样的疑问,而他的疑问也立刻得到了回答,只不过这次春三是用行动表现出来的。 砰! 一声巨响,如惊雷般在屋内炸开。 “啊!” 张松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惊呼出声。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只见春三突然一拳砸向旁边的椅子,那动作快如闪电,力量更是惊人。 于是,那原本坚固结实的青龙木椅子瞬间被粉碎,木屑如同雪花般四散飞溅,化为粉末飞散在空中。 ‘这,这是什么……’ 张松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怎么可能有人徒手就把那么结实的椅子击得粉碎?这是张松从未见过的骇人武艺。这简直就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力量,更像是传说中的魔神降临。 “我看这家伙不像是会乖乖听话的样子,要不要我先往他脸上揍上三拳?” 春三恶狠狠地盯着张松说道。 “……” 壁友皱了皱眉头,低声警告道:“我不是告诉你别惹事吗?”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违抗的威严。 “抱歉。” 春三急忙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般认错。 他知道自己刚才冲动了,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尤其是在他现在又饿又烦躁的情况下。 即便如此,张松依然无法安心。 他的目光始终无法从眼前被粉碎的椅子残骸上移开,方才春三那如铁锤般的拳头,总在他脑海中浮现,那拳头仿佛正带着千钧之力,朝着他的脸呼啸而来。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急剧加速,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咕咚。 张松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实际上,春三之所以会有这种突发行为,其中是有一个缘由的。 那便是他那空空如也的肚子已经开始抗议,饥饿感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向他袭来,咕咕之声此起彼伏。 在这般饥肠辘辘的情况下,眼前这人还在这磨磨唧唧、犹豫不决,每一句推脱之词都像是一把火,不断地撩拨着他本就急躁的性子。 终于在这一刻,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爆发了出来。 对此一无所知的张松,此刻却满心以为这是他们故意演戏给自己看呢。 ‘果然,他们是来威胁我的。’ 张松在心中暗自笃定,他们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精心计划好了这一切,这看似偶然的冲突,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戏码。 张松完全误会了他们的意图,心中犹如翻江倒海般思索起来。 这些人,尤其是那长得像野兽的家伙,从刚才那惊人的一击就能看出,肯定是绝顶武林高手。他们的实力深不可测,一旦发起怒来,后果不堪设想。 张松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就像是在悬崖边行走,一不小心就可能会有性命之危。 经过一番苦思冥想,他终于明白如何在当前这险恶的情况下,采取最理智和合理的行动。 于是,张松再次开口,那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不甘。 “…… 我来带路。” “……?” 壁友微微一怔,对他的反应显得有些意外。 他本以为张松不会轻易合作,都已经在心中盘算着正准备提出另一个提议了,没想到对方却突然改变了态度,愿意配合。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壁友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如果刚才是因为受到威胁才这么说,那没有必要……。” 壁友想着万一对方有什么误解,于是赶忙说道。 可张松还未等他说完便摇摇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真诚的表情。 “不,正是因为我真的想帮忙。” 张松违心地说道。 “真的?” 壁友再次确认道。 “当然,我是真心想帮助各位。” 张松硬着头皮回答道。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壁友觉得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多谢。” 壁友诚心地向张松表示感谢。 而张松心中却不以为然。 “哼!多谢?要是我拒绝了,他们肯定会对我进行各种折磨和威胁,这我还看不出来吗?这红脸白脸的双簧唱的可真不错!” 他在心中暗自冷笑,对壁友等人的 “虚伪” 行径嗤之以鼻。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他脸上却带着勉强的笑容,说着全然违心的话: “哈哈,没什么。帮忙你们这些年轻英雄是我的乐趣,所以不用在意。哈哈。” 那笑声在这略显尴尬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 旁边一直观望的公则也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谁都能看出张松这是迫于威胁才同意的。 但这一切与自己无关,公则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这场闹剧般的交易。 就这样,由于春三那充满不悦的表情和他那粗鲁暴躁的性格,事情竟比预想的顺利得多,只是这其中的曲折与无奈,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了。 * * * 天麟将军,无疑是一位声名显赫的武官。 将军以廉洁奉公闻名已久。在那官场的泥沼之中,多少人深陷其中,被金银财宝迷了眼,被权势地位乱了心,而天麟将军却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始终坚守着自己的本心。正因如此,他在朝堂之中深受敬重,手握重权。 也正因天麟将军的刚正不阿和权势滔天,张松平日里对他是唯恐避之不及。 张松深知自己在商场上打滚多年,虽未行大恶,但为了家族生意,也不乏一些蝇营狗苟之事。让他在将军面前,总有一种无所遁形之感。 所以,他总是刻意地与将军保持距离,生怕自己的那些小心思被将军看穿。 有时候,他在心中暗自思量,如果天麟将军有任何需要,哪怕是要他奉上再多名贵的金银财宝,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双手奉上。 当然,张松心里也清楚得很,天麟将军是决然不会接受这些东西的。 无论如何,当张松带着满心的忐忑,硬着头皮找到天麟将军时,他感到无比紧张。 他为了躲避春三等人的威胁,无奈之下选择了把他们带到这里,可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他心里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 —— 七上八下,完全没底。 他不知道将军会如何看待这件事,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因此而惹上更大的麻烦,这种未知的恐惧让他如坐针毡。 好在,他们很快就与天麟将军会面了。 将军站在那庄严肃穆的厅堂之中,身姿挺拔如松,气势威严如山。 “您好,天麟将军。” 张松强自镇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他恭敬地躬身行礼,那姿态放得极低,尽显敬畏之意。 五十出头、神情稳重的中年人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张松的问候。 他的眼神依旧沉稳如水,只是微微打量了一下张松。 “快说吧,有什么事吗?” 张松平日里极少亲自前来拜访自己,今日这般不寻常的举动,必然是有重要之事,这让他不禁心生好奇。 张松却一下子愣住了,千言万语堵在嘴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又感觉大脑一片空白,那副模样显得十分尴尬。他的脸色涨得通红,额头和鼻尖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那个,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张松结结巴巴地开了个头,可刚说了半句,就又卡壳了。 就在张松语塞之时,壁友从容地向前迈了一步。 “很高兴见到您,我是壁友。” 壁友微微拱手,行了一礼,他的声音清朗悦耳,不卑不亢。 “壁友?” 天麟将军微微皱眉,目光落在了这个随同张松一同来的年轻人身上。 他仔细地打量着壁友,只见这青年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容清秀,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和谄媚,有的只是坦然和真诚。 一开始,天麟将军还以为壁友是张松认识的某个世家的子弟。 毕竟张松在这南宁之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人脉广泛,认识一些年轻一辈的公子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再仔细一瞧,看他的表情和说话的态度,又全然不像是那些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那些家族的子弟,自幼在长辈的庇护下长大,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他们眼中的世界是由金银财宝和权势地位堆砌而成的。 在面对像自己这样位高权重之人时,他们要么是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试图攀附权贵;要么是故作高傲,以显示自己家族的不凡,却又难掩内心的怯懦。 而眼前这个叫壁友的年轻人,却完全没有这些毛病,他以一种平等、真诚的态度对待自己,这让天麟将军心中不禁有些诧异。 天麟将军心中暗自思忖,缓缓开口问道:“你是武林中人吗?” “算是吧。” 壁友微微一笑,坦然回应道。 “哦,怪不得,感觉你的气质与众不同。很高兴见到你。” 天麟将军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他在朝堂和江湖中都有涉足,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自然能察觉到壁友身上那股独特的武林气质。这种气质也让天麟将军对这个年轻人多了几分好感。 第163章 武功秘籍 出乎意料的是,当得知壁友是武林中人后,天麟显得更加欢迎。 当然,壁友却并不在意他的反应,只是神色自若地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需要青龙木。听说只有将军您同意,才可以得到它。” 他的话语简洁明了,干脆利落。 听了壁友如此直截了当的话,张松和公则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满是吃惊。 他们实在是没想到,壁友竟会如此大胆,直接地对将军说话,而且还用这样很平常的语气,完全没有使用最尊敬的称谓。 在他们看来,天麟将军位高权重,身份尊贵无比,对待将军,应当是毕恭毕敬、谨小慎微才是。像壁友这般行事,若是将军不悦,那可就麻烦大了,很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甚至会给自己和身边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然而,壁友却毫不犹豫,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所幸天麟将军并未对此发表异议,他只是微微皱眉,眼中露出一丝好奇之色。 “青龙木?” 天麟将军轻声重复道,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壁友。 “是的。” 壁友点了点头,神色依旧坦然。 “你打算用它来做什么?” 天麟将军问道。 青龙木可不是寻常之物,这年轻人要它做什么呢? “用来扩建我们的客栈。” 壁友回答道。 “客栈?你不是说自己是武林中人吗?但你居然要开客栈,莫非你是在经营客栈?” 天麟将军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中,武林中人大多快意恩仇,浪迹江湖,很少有人会涉足客栈生意这一行当。 “经营是别人负责,我是厨子。” 壁友微笑着解释道。 “厨子?!你是说做饭的厨师吗?” 天麟将军再次露出惊讶的神情,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有着独特气质的年轻人,竟然只是个厨子。 “正是如此。” 壁友点头确认道。 “……” 天麟将军静静地注视着壁友,没有说话。 一开始,他猜测壁友可能是位高手。这是从壁友的态度和举止中推测出来的。 即便武林与官府之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但能够在知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仍保持如此冷静且自信的态度的人,必定不是泛泛之辈,肯定是实力超群的高手。 可如今,这年轻人却自称是个厨子,这让他不禁有些疑惑。 ‘难道是我看错了?’ 就在他这样思考的时候,壁友再次开口问道。 “那么,你能否允许呢?” 对此,天麟将军面无表情地反问: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我没有任何理由去满足你的请求吧?” 他的声音平淡如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说的这话并不错,他与壁友素昧平生,并无交情,他没有义务去满足壁友的要求,更何况青龙木如此珍贵,又岂能轻易答应。 于是,壁友向他提出了和张松同样的建议。 “如果能给我青龙木,我愿意为您完成一件事。” 天麟将军神色一凛,心中暗忖,‘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 天麟将军自始至终并未询问壁友需要多少青龙木。在他眼中,青龙木的数量多少,都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罢了。 他的兴趣只有一个。 “你能为我做什么?”天麟将军对眼前这个自信的青年越发好奇。 “请您随便说一件事。” 壁友神色自若地回应道。 “说出我的愿望……。” 天麟将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那笑容并非因为别的,而是被壁友那独特的自信深深吸引。 他在官场与江湖中纵横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谄媚讨好的,有故作高傲的,却鲜少见到像壁友这般在自己面前依然不卑不亢之人。 这也让天麟将军心中充满了好奇,他实在是完全无法理解,这种自信究竟源自何处。 其实,天麟将军很早就对武林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这并非因为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有着深刻的缘由。 他所侍奉的大将军,那位在朝堂之上有着极高威望的人物,曾经建立了一个新团体 —— 皇龙武威团。 这个团体可不简单,它是一个从江湖中招募武功高手,然后由皇室直接培养的精英部队。其初衷是希望这些来自江湖的高手们能将各自的武功绝学汇聚一处,再经过皇室的精心打磨,成为一支所向披靡的力量,为朝廷效力,守护江山社稷。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他们至今未能展现出预期的强大力量。 因此,天麟将军一直与大将军一道,为增强皇龙武威团的实力而殚精竭虑。 但这并非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在武林中,有着不成文却人人遵守的规矩,那就是非亲传弟子很难从他人口中习得真正的武功秘技或绝学。各门各派都将自家的武功秘籍视为珍宝,传承极为严格,秘而不宣。 因此,尽管皇龙武威团的成员都是从江湖中选拔出来的高手,但他们大多也只学到了一些皮毛的武功,无法触及到那些真正高深的武学精髓。 “我现在关心的只有一件事。” 天麟将军缓缓说道,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 “是什么?” 壁友问道。 “武功秘籍。” 天麟将军一字一顿地说道。 “武功秘籍?” “没错,不过我要的不是一般的秘籍,而是能够媲美名门望族家传武学或大门派绝学的那种优秀秘籍。” 天麟将军进一步解释道。 他深知,只有这样的秘籍,才能让皇龙武威团脱胎换骨,成为真正令人畏惧的力量。 然而,尽管天麟将军一直渴求这样的秘籍,但即使凭借他在朝堂的权力,也很难获得。因为在武林中人眼中,传给嫡系弟子的武功秘籍那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是家族和门派传承的根本,怎会轻易示人呢? 当然,天麟将军这次也没抱太大期望。 他只是因为欣赏壁友的从容,被他那独特的气质所打动,所以才不假思索地表达了自己真正的愿望。 在他看来,这名年轻人现在所展现的无非是年轻人的血气方刚,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知难而退吧。 他从未想过,眼前这个看似年轻气盛的壁友能够给他这样的武功秘籍。 然而,就在这时,壁友却出人意料地从容说道:“好的。” 他的声音平稳,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答应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天麟将军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我接受你的提议。” 壁友神色自若,眼神坚定地看着天麟将军。 什么?接受提议? 天麟将军心中一惊,他本以为壁友会知难而退,或者至少会露出为难之色,却没想到他竟如此干脆。 “你可能误解了。再说一遍,我要的不是普通的武功秘籍,而是那种练成后至少有望成为武林百大高手的高深武学。” 天麟将军加重了语气,他的眼神变得更加犀利,紧紧地盯着壁友,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破绽。 他要让壁友清楚地知道,自己所求之事的分量,绝不是可以随意敷衍的。 “我完全明白。” 壁友依旧一脸平静,没有丝毫的慌乱。 什么? 天麟将军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他实在是无法相信,这个年轻人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我会给你这样的武功秘籍。” 壁友再次重复道。 “……” 看着自信满满的壁友,天麟将军的表情严肃起来。 他心中燃起一股怒火,怀疑壁友是在戏弄自己。他天麟将军在朝堂之上、江湖之中,何时受过这般愚弄? 将军天麟的眼神沉了下来,那眼神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透着一种压抑的威严。 瞬间,他的全身迸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威严,一将功成万骨枯,那威严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一波地向四周扩散开来,让在场的众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才称得上一国之将的风范,那种威严是从无数次的沙场征战、朝堂权谋中磨砺出来的,令人心生敬畏。 但壁友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他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半分玩笑的神情,只有无比认真的态度。 最后,壁友再次开口:“不过不是百大高手,而是只要认真研习,即可跻身天下前十的武功秘籍。我可以交给你。” 他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厅堂中炸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 天麟将军愣住了,这听起来完全是无稽之谈,如此高深的武学秘籍,岂是轻易可得的? 然而壁友那种令人无法置疑的态度让天麟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第164章 不可思议 壁友因外出寻找技艺精湛的木匠而暂时离开了昆仑客栈。由于扩建工程尚未开始,客栈的日常经营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那略显陈旧的大门敞开着,进进出出的客人络绎不绝,店内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人们的欢声笑语。 当然,客栈的厨房此时却面临着一个小小的难题,那就是需要有人代替壁友担任厨师的角色。 而这个重任,自然就落到了厨艺精湛的赵玉京身上。 赵玉京站在热气腾腾的灶台前,额头上微微渗出汗珠,她熟练地挥舞着手中的厨具,锅里的菜肴在火焰的舔舐下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好了,做好了。端出去吧。” 赵玉京一边说着,一边将精心烹制好的菜肴装盘。 “好的!” 随着她的话,陈小熙活力满满地答应道。 陈小熙迈着轻盈的步伐,小心翼翼地把盛有面条的两个碗端给了餐桌上的客人。 然而,赵玉京并没有立刻回到厨房去。 她站在稍远的地方,微微侧身,目光越过人群,紧紧地盯着那些客人看。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平时总是镇定自若的脸上,竟带着几分紧张,那紧张的神情就像一个初次登台表演的孩子,担心自己的表现不能让观众满意。 没过多久,陈小熙就明白了她为什么这么做。 只见那对中年夫妇坐在桌前,先是微微皱眉,接着便开始低声交谈起来。 “嗯?这味道不对吧?你说呢,老婆?” 他的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 坐在对面的妻子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呢。和上次来的时候吃的不太一样。虽然这也很好吃,但没有上次那种感动。是我的口味变了吗?” 她轻轻地用筷子搅动着碗里的面条,似乎在寻找着记忆中的味道。 “我记得很清楚,不是上次那面的味道。上次我是多么印象深刻,最近常常梦到那碗面呢。” 中年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回忆起上次吃面时的情景,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嗯,是吗?那怎么味道变了呢?” 妻子轻声问道。 “这还不简单。” 中年男子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 “什么简单?” 妻子追问道。 “厨师失去了初心。人嘛,总是这样,觉得生意有些起色了,心态就变了。” 中年男子似乎对这碗面的变化很是失望。 “看来是这样。” 妻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 偷听着这对中年夫妇的对话,赵玉京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的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这样的反应并非首次。从昨天开始,每当她为了替代壁友而呈上菜肴时,顾客们的反应都显得那般失望。起初,赵玉京以为这只是个别顾客的特殊口味问题,所以并未太过在意。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顾客都有着类似的抱怨,让她无法再置之不理。 ‘我的手艺真的那么不堪吗?’赵玉京在心中暗自思忖。 她一生都专注于厨艺,从年少时起,就对烹饪有着极高的热情。她在厨房里不知度过了多少个日夜,为了钻研一道新的菜品,她可以不辞辛劳地奔波于各地寻找食材,向不同的名师请教。在她的心中,厨艺就是她的生命,是她在这江湖中立足的根本。 在此之前,她一直认为自己的厨艺是首屈一指的。无论是鲜香浓郁的汤品,还是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她都有着十足的自信。 可如今,这种从未体验过的经历,让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她问自己:她真的是天下最优秀的厨师吗? 曾经,她对自己的厨艺是那般深信不疑。然而,这一切在见到壁友之后,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壁友就像一颗突然闯入她世界的流星,璀璨耀眼,瞬间将她那自以为是的自信心完全击得粉碎。 她开始意识到,自己之前是多么的井底之蛙,多么的自满。 以前,每当看到人们吃完她做的菜后露出那满意的笑容,听到那不绝于耳的赞美之词,她竟曾一度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满足之中,却未曾想过,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一开始,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那种感觉就像自己最珍视的宝物被人无情地践踏。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退了,她开始冷静下来,试图寻找问题的根源。 赵玉京静静地站在厨房的角落,陷入了深深的反思之中。 然而,她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沮丧或自责。她的心中没有丝毫嫉妒或妒忌壁友。 相反,一种欣慰之情在她的心底油然而生。 在她看来,厨艺是一门博大精深的艺术,能够看到有人在这门艺术上有着如此高的造诣,只会让人感到赏心悦目。 当然,壁友的厨艺可谓是天赋异禀。但无论如何,壁友已经是她的徒弟,这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看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徒弟,若是师父因为嫉妒而心生怨怼,那无疑是一种可笑至极的行为。 更何况赵玉京根本没有就此放弃厨艺的念头。 相反,她为自己设定了一个新的目标。她意识到自己还有更多的进步空间,在厨艺的这条漫漫长路上,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她去征服。于是,她决定勇敢地迎接挑战,开辟新的方向,去探索那厨艺世界中更深层次的奥秘。 当然,在此之前,她必须更加努力。 如今壁友不在,客栈里的食客依然众多,她要以最大程度填补壁友留下的巨大空缺。这不仅仅是为了满足食客们的需求,更是为了不让壁友和昆仑客栈受到丝毫影响。昆仑客栈是他们共同的心血,绝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客栈的声誉受损。 有了新的目标,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她的眼神也截然不同。 那原本因岁月而略显沧桑的眼眸中,此刻闪烁着如同年轻人般的活力。即使已年逾七十,她的目光却依旧锐利,仿佛岁月并未在她的眼中留下痕迹。 “那么,下一个订单是什么?” 赵玉京一边擦拭着手中的厨具,一边大声问道。她的声音洪亮有力,充满了干劲。 “有外卖订单。四份汤面、六份素面、两盘罐罐菌、八盘饺子!” 陈小熙清脆的声音传来。 “哦,是团体订单嘛。我马上做好送出去。” 赵玉京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对于她来说,每一次烹饪都是一次挑战,而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投入其中了。 “好的!” 陈小熙笑着回应道。 她看着重新振作起来走进厨房的赵玉京,那充满活力的背影让她笑得阳光灿烂。 就在这时候。 扑腾!扑腾扑腾! “嗯?” 听到外面传来的奇怪声音,陈小熙微微皱眉,她放下手中的活计,朝声音传来的后方空地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 * * 陈小熙满心疑惑地缓缓走向客栈后方那片平日里少有人至的空地。 当她的目光触及空地中央的景象时,她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愕之色。 只见那片空地上,有两只鸡正在扑扇着翅膀。 自从壁友教她们做整鸡料理后,昆仑客栈里已经没有鸡了。 在这之后,每当有食客点鸡肉料理时,陈小熙都只能满脸歉然地向客人解释,然后建议客人改点其他菜品。 就在今天早上,陈小熙还曾向赵玉京抱怨说,这客栈里没了鸡,生意都受到了影响,她想去村里买鸡,可客栈里的杂事太多,她一直抽不出空去。 而现在,她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两只活生生的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小熙喃喃自语道,她的眉头紧锁。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两只鸡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上天听到了她的抱怨,特意送来了这两只鸡?可这世间哪有如此神奇之事? 当然,这不是她唯一惊讶的原因。 跟随壁友这么久,她旁观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让她不会因为这种看似神奇的小事就大惊小怪。 她之所以如此惊讶,是因为就在几天前,也发生了类似的事。 那时,客栈的食材储备中猪肉告罄,她在前一天深夜对着空荡荡的厨房抱怨着没有猪肉,担心第二天无法满足食客的需求。然而,第二天清晨,当她像往常一样来到这片空地时,一只体型庞大的野猪正躺在这个位置。 不止如此,又过了几天,客栈里的牛肉也用完了。陈小熙无奈地向赵玉京诉说着没有牛肉的困境,而神奇的是,第二天,一头小牛便出现在了这儿。 这些事情无一例外都发生在同一个地方,这片客栈后方的空地。 第165章 木火功法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些突然出现的动物都安然无恙,它们就那样静静地待在原地,没有丝毫想要逃跑的念头。 那两只鸡缩着脖子,羽毛微微颤抖,仿佛周围有什么让它们恐惧的东西。它们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只是呆在这里,吓得瑟瑟发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陈小熙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 她在这片空地上来回踱步,试图从周围的环境中找到一些线索。 ‘难道是有人在暗中帮助我们客栈吗?’她心中暗自猜测着。 或许是哪位隐世高手路过此地,知晓了客栈的困境,所以出手相助?可这相助的方式也太过离奇了。 或者,也许是老谷在搞恶作剧,尽管对方已经否认了,但她仍忍不住这样猜测。老谷那人,平日里就喜欢捉弄人,说不定这次又是他的鬼点子呢。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他随口说道:“那是虎王干的。” 此人正是王巨龙,他身材高大,肌肉贲张,犹如一座移动的小山。 “什么?虎,虎王?”陈小熙瞪大了眼睛。 她实在是无法将眼前这些事和可爱温顺的小虎猫联系起来。 “是的。”王巨龙点点头。 “哎哟,怎么可能呢。”陈小熙轻笑着摇摇头。 她只是把虎王当作一只特别的猫来看待。在她眼中,虎王一直是个可爱的、毛茸茸的小家伙,总是在客栈里蹭来蹭去,谁会把这种平时看起来温顺可爱的小动物当成凶猛无比的老虎呢? “是真的,其实虎王是所有老虎的王者。他只是使用了变形术,所以看起来像一只小猫而已。”王巨龙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陈小熙一脸茫然地看着王巨龙,显然是不太相信他所说的话。 王巨龙故意将真相告诉她。他看着陈小熙对虎王那喜爱的模样,心中就有些不悦。 他不太喜欢陈小熙对那背叛自己的虎王表现出的喜爱。 陈小熙呆呆地看着虎王。 这时,虎王已经晃着尾巴,迈着轻盈的步伐慢慢靠近了她。那小巧的身姿,柔软的步伐,让人忍不住想摸几下。 “小虎猫,这是你做的吗?”陈小熙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虎王的头,眼中满是宠溺。 “喵呜~” 虎王回应着她,那叫声清脆悦耳,就像在撒娇。 “哎呀,真的是你干的啊。真聪明。”陈小熙笑着抱起虎王,将它紧紧地搂在怀里,不停地抚摸着它的皮毛。 虎王似乎非常高兴,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声声呼唤着, “喵呜!喵呜!” 一旁的王巨龙见状,更加郁闷了。 他眉头紧皱,心中满是无奈,于是继续说道:“小心些,这家伙真正的体型比一般的老虎要大好几倍。而且,现在看来,这家伙也相当狡猾。” 他希望陈小熙能认清虎王的真面目。 陈小熙看着王巨龙,朝他绽出一个笑容。 看到这个笑容,王巨龙感到有些不安,便略显惊讶地问: “什,什么?” “我以前都不知道呢。”陈小熙笑着说道。 “不知道什么?”王巨龙一脸茫然地问道。 “没想到你这么有趣呢。说真的,这么可爱的猫,你怎么能说是像房子那么大的虎呢?太好笑了。呵呵呵。” 她觉得王巨龙一定是在和她开玩笑。 “……”王巨龙看着陈小熙,心中满是无奈。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陈小熙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话,他的话被当成了玩笑,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那些动物,全都是王叔你给送来的,对吧?” 陈小熙眨着大眼睛,满脸笑意地看向王巨龙。 在她看来,这一切的谜底已然揭晓,除了眼前这位热心肠的大个子,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这,这是什么话。我绝对没有。” 王巨龙急忙摆手,一脸的无奈。 然而,无论他如何否认都是徒劳的。 因为陈小熙已经微笑着对他点头示意,显然她已经坚信事情就是她所认为的那样。 在她心中,王巨龙就是那个默默帮助客栈的好心人。 “哎,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谢谢了。这么忙还能顾及这些。” 她的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客栈最近食材短缺的问题一直困扰着她,而这些突然出现的动物,就像是雪中送炭一般,解了燃眉之急。 “那个……” 王巨龙还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唉。’ 他在心中暗自叹息,算了,既然她如此坚信,再解释也是无用。 但话说回来。 “话说,‘王叔’又是怎么回事?” 王巨龙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个称呼让他觉得有些别扭,自己还没那么老吧。 “怎么啦?我说错话了吗?” 陈小熙歪着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不是,我看起来岁数有那么大吗……” 王巨龙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摸了摸自己那硬朗的脸庞。 “你多大年纪了?” 陈小熙好奇地问道。 “三十二。” 王巨龙回答道。 “什么?真的吗?” 陈小熙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 她实在是没想到,王巨龙居然如此年轻。 见陈小熙大为惊讶,王巨龙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觉得我多大了?” ‘至少四十岁吧!’ 陈小熙在心中暗自想着,不过她可不会直白地说出来伤人。 “…… 不是,我觉得就是那样的年龄。” 陈小熙支支吾吾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真的?” 王巨龙皱着眉头,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话。 “当然了!” 陈小熙用力地点点头,试图让自己的回答更有说服力。 “看着不像……” 王巨龙半信半疑地眯起了眼睛。 陈小熙见状,赶紧说道:“当然啦。哦!那以后我就叫你哥哥吧。” “额,哥哥?” 王巨龙愣了一下,这个称呼对他来说有些陌生。 他在江湖中漂泊多年,习惯了独来独往,很少有人用这样亲切的称呼叫他。 “怎么,不喜欢吗?” 陈小熙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哪会不喜欢呢。 这个称呼听起来反而舒服,只是从来没听过这样的称呼,所以有点不习惯罢了。 “不,没有,只是,小熙姑娘你今年多大?” 王巨龙问道。 “十九。” 陈小熙回答道。 ‘比我想象的年轻。’王巨龙心中暗自思忖。 原本他以为,作为客栈老板,她应该至少超过了二十岁。 以她这个年纪,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确实也很难得了。 “好吧,称呼随便,你高兴就好。” 王巨龙笑着说道。 “好的,王哥!啊,以后你也可以随意跟我说话哦。” 陈小熙兴奋地说道。 “这也行吗……” 王巨龙有些犹豫。 其实他这话是因为心里惦记着壁友和春三。 在他看来,陈小熙是客栈的主人,而壁友和春三又是他所敬畏的人,对她这个主人大大咧咧说话,总觉得可能会因此遭难。 “当然了,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陈小熙一脸天真地看着他。 看着陈小熙那灿烂的笑容,王巨龙觉得更加尴尬,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缓解这略显紧张的气氛。 “嗯嗯,那就那么说定了。” “有个可靠的哥哥真好,是吧,虎猫?” 陈小熙抱起虎王,轻轻地蹭了蹭它的脑袋。 “喵呜!” 虎王乖巧的回应着她。 “乖孩子。” 陈小熙眼神中充满了宠溺。 “……” 王巨龙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这一切都不在他的计划中,但看到多了一个小妹妹,他倒是心情不错。 甚至,他觉得自己的心情莫名地变得兴奋起来,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真是奇妙。’他在心中暗自感叹。 就这样趁着壁友和春三不在的时候,王巨龙不经意间逐渐成为昆仑客栈真正的一员。 * * * 在这气氛略显凝重的厅堂之中,天麟将军神色严肃,缓缓开口道: “我所侍奉的大将军,久居朝堂,心怀天下。早年间,他便察觉到锦衣卫和东厂的势力日益膨胀。那锦衣卫,本是皇家侍卫,直接向皇帝负责,可自行逮捕、刑讯、处决犯人,却在权力的滋养下,渐渐偏离正道。而东厂,更是宦官弄权的产物,那些宦官们凭借着皇帝的宠信,肆意妄为,他们的势力渗透到朝廷的各个角落,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朝廷上下笼罩其中。如今,这两方势力已然是尾大不掉,肆意践踏朝堂的安宁,情况已十分明了,若再任其发展,必将酿成大祸。” 天麟将军说到此处,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不管怎样,为了牵制他们,为了守护朝廷的稳定,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宁,大将军精心谋划,成立的便是我们皇龙武威团。这皇龙武威团,承载着朝廷的希望,肩负着制衡那两大势力的重任。” 天麟将军向壁友详细讲述了皇龙武威团为何创立,以及他们为何必须变得强大。 然而,壁友对此却并无兴趣。 他只是敷衍地听了一下,天麟将军所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即便如此,天麟将军并没有生气,反而爽朗地笑了。 他之所以这样,只因壁友给了他一本薄薄的册子。 天麟将军轻轻拿起那本册子,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哦,这门武功叫什么来着?” “木火功。” 第166章 力拔山兮 “木火功啊……” 天麟将军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无论他怎么在脑海中思索,这个名字都显得相当普通,就像那些随处可见的平凡武功一般,没有丝毫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事实上,这门武功不过是壁友刚刚即兴创造的。 他只是为了完成与天麟将军的交易,需要一门能用来交换木材的武功。既然是交易,便要投其所好,考虑到对方是将军,想必更喜欢阳刚的功法,于是他灵机一动,因为要交换木材,所以开头用了一个 “木” 字,又因阳刚之意,加了个 “火” 字,就这样简单地即兴取了个名字。 更重要的是,这门木火功与昆仑派的高深武功毫无关联,其水平也远低于壁友传授给永风的云龙八式和太虚道龙剑法。云龙八式犹如神龙出世般的掌法,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无尽的变化;太虚道龙剑法更是剑招飘逸,却又暗藏玄机,威力惊人。相比之下,这木火功就显得有些简陋了。 尽管如此,这门木火功也并非江湖寻常门派武功秘籍可以比拟的水平。 壁友承诺过,只要用心修炼,他传授的武功足以让人跻身天下十大高手之列,而这门木火功正是符合这个承诺的武功。 虽然这门武功或许无法让修炼者成为天下第一,但只要努力修炼,成为十大高手之一却是绰绰有余。 毕竟,江湖中功法虽多,但能让修炼者真正跻身顶尖行列的却是凤毛麟角。 所以,以至今尚未真正跻身顶尖行列的天麟来说,这样的武功在他眼中已是无比强大。他越看那本记载着木火功的册子,心中越觉得兴奋不已。 “哈哈,越看越了不起。威力如此惊人,而修炼起来却比想象中简单。真是让人惊叹。谢谢你,我不会忘记这次的恩情。你的忠诚对这个国家有很大的帮助。” 天麟将军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 “这是合理的交换交易,您不必在意。” 壁友微微拱手,神色依旧淡然。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次公平的交易,他得到青龙木,将军得到武功秘籍,各取所需罢了,无所谓忠诚。 听了壁友的话,天麟更加满意地微笑着对张松说道: “喂,张松。” “啊,是,将军。” 张松赶忙回应,他的心中有些忐忑。 “快点把青龙木给壁公子。” 天麟将军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威严。 “给,青龙木……” 张松有些犹豫,他实在是舍不得那些珍贵的青龙木,但将军之命又不敢违抗。 “对。” 天麟将军加重了语气,目光紧紧地盯着张松。 既然约定了,就得遵守。 张松心中明白这个道理,可一想到那些青龙木就要这样拱手送人,他的心中就像被刀割一般难受。 “那应该给多少呢……?”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希望能尽量少给一些。 “给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只要是壁公子需要的量,全都给他。” 天麟将军毫不犹豫地说道,他现在满心都在想着木火功,对于青龙木的数量已经毫不在意了。 “……” 当然,不用说,所有的费用都将由自己承担。张松心中暗暗叫苦,却又不敢反驳。 但仿佛读出了他的心思似的,天麟笑着说: “别担心,木材费我来承担。” 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善意,他知道张松的为难之处,毕竟青龙木如此珍贵,让他全部免费拿出,确实有些为难他了。 “啊?这…… 不,我怎么能接受……” 张松一脸惊愕,他没想到将军会这样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别说那些虚情假意的话,既然给了就收下吧。” 天麟将军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 好吧。” 张松带着惶恐的心情低下了头,对这次奇妙的交易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天麟目光温和地看向壁友,缓缓说道:“要留下吃晚饭吗?” “不,我很忙,得告辞了。” 壁友神色平静,没有丝毫的犹豫。 客栈的事务还等着他回去处理,实在没有时间在此停留。 “……” 公则和张松听到壁友的回答,再次露出惊讶的神色。 因为在这世间,无论是不是武林中人,很少有人敢如此直接拒绝将军的邀请。 天麟将军之位高权重,身份尊贵无比,他的邀请在众人眼中那是一种殊荣,一般人莫说是拒绝,就是能得到邀请都会受宠若惊。 但在和壁友相处时,他们总能遇到这种让人坐立不安的事情。 然而,这次天麟也只是笑着略过了。 他心中并无丝毫不满,因为他认为自己受了壁友的大恩,那本木火功秘籍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同时,从壁友的种种行为举止中,他也预料到对方可能比想象中还要高深莫测,这样的人有自己的想法和行事风格,他自是不会强求。 “真遗憾,不过既然你忙那也没办法。你刚刚说是昆仑客栈?” 天麟将军笑着问道。 “是的。” 壁友点头回应。 “有空我会去拜访你的,可以吗?” 天麟将军对壁友越发好奇,想要更多地了解这个神秘的年轻人。 “如果作为客人来的话,随时欢迎。” 壁友微笑着回答。 “哈哈哈,好,我一定会以客人身份去拜访。” 天麟将军大笑着说道。 从始至终始终从容如一的壁友让天麟更加看好他。随后,天麟将军亲自将壁友一行人送至门口,带着笑意送别了他们。 离开之后,壁友一行人回到了张家。 * * * 张家的后院中,那一堆堆青龙木整齐地码放在一起,远远望去,就像一座座由木材组成的小山。木材的高度几乎和张家的建筑一样高,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奇特的红色光泽。 如果对木材稍有了解的人看到这个场景,恐怕都舍不得移开视线。他们一定会被这木材的美丽和珍贵所吸引。 因为青龙木作为顶级的珍贵木材,其数量本就稀少,价值更是难以估量。它质地坚硬如铁,纹理细腻而独特,泛着的那红色光泽更是其独有的标志。 这样大批量地收集青龙木,在江湖中,唯有张家凭借其深厚的底蕴和广泛的人脉可以做到。这是一种财富的象征,更是一种实力的体现。 “现在可以带走了吗?” 壁友看着眼前的木材,问向张松。 “什么?您是说要自己带走?” 张松满脸惊愕地问道。 “是的。有问题吗?” 壁友神色平静地问道,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难度。 “不是,没问题,只是如何才能把那么多木材全都……” 张松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如果不损坏这些木材,要把它们一股脑儿地小心翼翼地运送到昆仑山,没有马车的话,需要动用多少人手都难以想象。那将是一项浩大的工程,恐怕即使上百人全力以赴,可能也需要分许多次往返。 而壁友却如此轻描淡写地说要一次性带走,这在张松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然而,从壁友的表情看来,他似乎已经下定了这个决心。 因为时间拖延比预想的长,他急于早日离开。 “这个不用担心,我们自有办法。” 壁友神色自若。 他微微转头,目光看向春三,说道: “春三,把它们带回去。” “全部?” 春三确认道。他看着那堆积如山的青龙木,心中也有些犯难。 “对。” 壁友的回答简洁。 “…… 好的。” 春三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春三也只能无话可说,照壁友的吩咐去做。他也知道,壁友的决定一旦做出,就很难更改。 当然,旁观的人在他们交谈时,都认为这只是无聊的夸夸其谈。 那些张家的下人、护卫,他们交头接耳,眼中满是不屑和怀疑。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如此多的青龙木,怎么可能一次性带走?这两人莫不是疯了吧。 直到春三走近青龙木的那一刻。 他那高大的身影在青龙木堆前显得格外渺小,可接下来他的举动,却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他先用手抓住一个绑好的木材堆,那动作轻松自如,就像拿起一捆棉花。 然后,他猛地发力,将那木材堆向空中抛去。 呼! 木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 周围的人惊慌失声,他们张大了嘴巴,满脸的惊恐。 “哦哦!” 惊呼声此起彼伏。 这是因为他的力气大得令人难以置信,那力量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就像传说中的神力一般。 同时,他们也惊慌是否会毁掉珍贵的青龙木。这些青龙木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若是有个闪失,那损失可就太大了。 然而,还远未到惊叹的时候。 只见那几十捆青龙木在空中飞舞后,竟听话的徐徐落下。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捆木材,它们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竟一一堆在了春三宽厚的肩上,整齐地排列。 即便如此,春三仍旧纹丝不动。 一丁点动摇都没有。 “这,这居然……” 旁观者们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 第167章 准备就绪 随着一捆又一捆的青龙木被春三轻松地堆到肩上,那堆积在一堆上的木材越来越高,直插云霄。 那高度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的想象,人们必须使劲仰头,脖子都快仰到极限了,才能勉强看见顶端那在阳光映照下闪烁着奇异光泽的部分。 即便如此,春三仍稳稳地保持着平衡,他的双脚如同深深扎根于大地的古树,纹丝不动。每一块肌肉都像是坚硬的磐石,没有丝毫的颤抖。 他的表现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仿佛他不是这世间的凡人。 “呃呃。” 周围的人不禁发出阵阵担忧的声音。大多数人开始担心那些木材会不会倒下来。 如果发生那样的事,那些沉重的木材就像是崩塌的山体,无论是附近的建筑还是围观的人,都会立刻被卷入灾难之中,陷入极度的危险境地,不堪设想。 然而,春三依旧稳稳地背负着青龙木,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劳累的迹象,反而显得游刃有余。 他的眼神平静如水,呼吸均匀而平稳,没有因为重物的压迫而有丝毫紊乱。 ‘怪,怪物?’ 人们在心中暗自嘀咕。他们实在是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能拥有如此惊人的力量。 但无论旁人如何看待,壁友却没有丝毫在意。他微笑着向张松道别。 “非常感谢。我们就此告辞。” 壁友微微拱手,行了一礼。 “啊,是…… 慢走啊。” 张松回过神来,赶忙回应道。他的目光仍时不时地看向春三。 于是,壁友和春三就这样满载着用于扩建工程的高级木材 —— 青龙木,踏上了返回昆仑客栈的路途。 * * * 轰隆! 一声巨响突然传来,如同晴天霹雳,震得客栈的人们以为发生了地震。 一时间,客栈内慌乱一片,人们纷纷惊慌地冲出门外。 当他们看到那堆积如山的木材时,全都目瞪口呆。 那如山般的木材堆在客栈前的空地上,就像一座突然出现的红色小山,散发着一种华贵的气息。那奇异的红色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芒,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这,这些都是什么?” 陈小熙惊呼道。 看到陈小熙惊呼,壁友照例淡然地回答: “这是用来扩建客栈的木材。” “这么多?!” 陈小熙瞪大了眼睛。 “要成为天下最大的客栈,得有这样的规模。” 壁友微笑着说道。 “虽然是这样……” 陈小熙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她看着那堆积如山的木材,心中满是震撼。 她完全没想到会找来这么多木材,而且还一次性全带回来了。她的目光在木材堆上不停地扫视,试图让自己相信这是真的。 “可这木材的颜色有点红?” 陈小熙疑惑地问道,她从未见过这种颜色的木材。 “这是青龙木。非常坚固和美观的高级木材。” 壁友耐心地解释道。 “什么?!” 陈小熙再次瞪大了眼睛。 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此前听人说起过青龙木的名字,知道那是一种极其珍贵的木材。 可没想到,眼前这铺了一地的,竟然都是珍贵的青龙木。 还未从惊讶中恢复过来,壁友再次开口说道: “介绍一下。这位是负责我们工事的……” “我叫公则。” 公则微微拱手,脸上带着一丝拘谨。 “哦,你好。我是陈小熙。” 陈小熙微笑着回应。 “在来的路上听说过,听说您是客栈主人。本以为年纪不小,没想到是位如此美丽的姑娘。” 公则真诚地说道。 在他的想象中,能经营一家客栈的人,应该是一位成熟稳重、历经世事的长者,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 “您过奖啦,您不必客气,可以放松点说话。” 陈小熙笑着说道,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让人感觉格外舒畅。 “毕竟是初次见面……” 公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的性格本就有些内敛,面对这样年轻活泼的姑娘,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哎,我今年才十九岁呢。” 陈小熙眨眨眼睛,俏皮地说道。 ‘十九岁……’公则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年纪对他来说,几乎可以做他的孙女了。 他实在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家神秘客栈的主人如此年轻。 “这么年轻?” 公则不禁脱口而出。 “我看上去很老吗?” 陈小熙故意皱起眉头,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 “啊,不是,只是因为你是主人,所以以为会年纪大些,绝对不是看上去老。” 公则急忙摆手解释,他紧张得额头都冒出了汗珠,生怕陈小熙误会。 公则本以为她会不开心,毕竟没有哪个女子愿意被人说老,哪怕只是误解。没想到陈小熙只是莞尔一笑,瞬间驱散了公则心中的担忧。 “只是开个玩笑。而且真的可以随便说话,我也觉得这样自在。” 陈小熙笑着说道,她的眼中透着一种真诚和友善。 “好,那我就放心了。” 公则松了一口气,也跟着笑了起来。 因为陈小熙的俏皮举动和温暖的心意,公则原本紧张的心情彻底放松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微笑。 这时,公则注意到了壁友。 “那这位公子贵庚……” 公则好奇地问道。 事实上,壁友看起来和陈小熙年龄相差也不大,但壁友的言谈举止远远超出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淡定,这让公则心中有些疑惑。 一路上都是如此,看到春三只有对他一个人用敬语,公则更觉得有些奇怪,于是试探性地询问。 对此,壁友简单地回答道:“准确地说,是一百二十二岁。” 壁友的声音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就像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 公则呆了一会,显然对这个回答错解了意思。 他以为壁友是在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强调自己的身份尊贵,需要他保持敬重,随后点了点头。 “明白了,我对你会一直保持礼敬。” 公则一脸严肃地说道。 其实壁友只是陈述了事实,他的真实年龄确实如此。 而且,即使继续解释,对方也未必会相信,于是他决定不再多说。转而介绍了另一位刚出场的人。 “那位是我们客栈的军师。” 壁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年轻人说道。 ‘军师?客栈怎么会有军师?’公则心中暗自疑惑。 一个客栈为何会有军师这一角色? 当公则正在疑惑时,诸葛昭恭敬地行了一礼。 “您好,我是诸葛昭。” 举止间透着一种儒雅的气质,让人不敢小觑。 ‘等等,诸葛昭?该不会是诸葛世家的少爷吧?’公则心中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他虽是个木工,但常年在江湖中行走,对武林的事还是略知一二。 这诸葛世家在江湖中可是赫赫有名,那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和深厚底蕴的家族,家族中的子弟智谋超群。 更何况,眼前这人还被称作军师,这让公则心中的猜测更加笃定了几分。 ‘哎,也许不是吧。’公则随即又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思忖。 他觉得客栈里有这样一个大世家的公子是不太可能的事,或许只是同名同姓罢了,于是自我安慰起来。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想因为自己的无端猜测而失了礼数。 “很高兴见到你,我叫公则。” 公则微笑着向诸葛昭拱手行礼。 接着冷笑峰一行人也恭敬地行礼。 “您好,我是冷笑峰。很荣幸。” “我是王勇,希望以后多多关照。” “我是三峰,请多指教。” 表面上看他们似乎没什么特别,但由于是壁友带来的,所以公则推测他们可能是身怀绝技深藏不露的高手。在这江湖之中,往往那些看似平凡的人,却有着不为人知的强大实力。 公则深知这一点,因此也礼貌相待,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啊,是…… 请多多指教。” 公则一一回应着他们,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 当然,并不清楚他们意图的公则,被这群人过度的礼节行为弄得有些不自在。 ‘这些人真过于礼貌了。’ 就在他误会的时候,一个非常魁梧的汉子出现在他面前。 那汉子身材高大,宛如一座小山般矗立在那里。他全身都是肌肉,每一块肌肉都像是坚硬的岩石,充满了力量感。他身披从头到腿的巨大熊皮,那熊皮上的毛发浓密而蓬松,散发着一种野性的气息。他的模样真是一副独特的样子,让人一眼望去便难以忘怀。 “我是王巨龙。”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大地在震动一般。 “……!” 简短的一句话,却让公则的眼睛瞬间瞪得滴溜圆,眼中满是惊愕之色。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半晌合不拢。 “那,那不是野兽天王?!\" 公则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野兽天王在江湖中可是声名远扬,他的事迹被人们传颂得神乎其神。据说他有着与野兽沟通的神奇能力,能驱使猛兽为他所用,在战斗中更是勇猛无比,宛如战神下凡。 “你们认识吗?” 陈小熙看到公则的反应,有些好奇地问道。 公则急忙摇头,他的眼神中仍带着一丝震惊。 “不是,关键是,身在武林的人里,谁会不知道四天王呢?” 公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向陈小熙解释道。 在江湖人的眼中,这四天王就像是武林的传奇,他们的名字代表着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和令人敬畏的力量。 “真的那么有名吗?” 陈小熙眨眨眼睛,不太理解地问道。 在她眼中,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虽然身材魁梧,但也不至于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吧。 不过,除了壁友和春三之外,其他人都是点头表示同意。 “看来我这个大哥还是有点名气的。” 王巨龙得意地说,他已经用力昂起了脖子,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他显然很享受这种被人敬仰的感觉。 在一旁的春三却皱起了眉头,他有些不满地看了王巨龙一眼。 “等一下,大哥??你刚才说什么?” 第168章 敌人突袭 面对春三的威胁,王巨龙仿佛从未挺胸抬头过,立刻缩了回去,神情和身体都显得畏缩不已。 “那,那是已经定下的。” 王巨龙的讪讪地说道,他的目光不敢与春三对视,只是偷偷地瞥了一眼,又赶忙低下头。 “谁说的?” 春三的眉头微微皱起,凶神恶煞之意更甚。 “是小熙这么说的。”王巨龙急忙回答。 “什么?小熙?你这家伙,简直是胡说八道!” 他的手不自觉地抬了起来,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仿佛下一秒就要对王巨龙出手。 陈小熙见状,急忙阻止。 “是我说的。” “…… 真的吗?”他看向陈小熙,眼中颇为疑惑。 “当然了。” 陈小熙用力地点点头。 “嗯。” 虽然仍然有些不爽,但听了陈小熙的话,春三缓缓放下了抬起的手。 这时,王巨龙仿佛死里逃生般长舒了一口气,逐渐舒展开来畏缩的身体。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眼中的惊恐也慢慢褪去,只是身体仍有些微微颤抖,可见刚才的惊吓着实不轻。 “……” 看到这一幕,公则简直无语至极。 堂堂天下四天王之一,被称为邪道至尊的野兽天王,竟露出如此害怕的表情和姿态。 在公则的认知中,王巨龙在江湖中是何等威风凛凛的人物,他的名字能让小儿止啼,他的出现能让敌人闻风丧胆。 可如今,在春三面前,他却如此狼狈。 这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那这位春三公子岂不是怪物?’公则在心中暗自思忖。 否则,这样的情况实在难以理解。 他想起在路上见识过春三那不可思议的力量,那力量仿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春三就像是一个谜,他的一举一动都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范围,让人难免不怀疑他是妖怪还是神仙。 随后,公则也与老谷、赵玉京等人打过招呼。 公则似乎并不认识醉仙,只是在与他平常问候后便略过。醉仙那迷离的眼神和身上散发的气质,让公则觉得他是一个有着独特故事的人,但此刻也没有心思去深入了解。 总之,和昆仑客栈的人见过面后,公则开始正式与壁友商讨工作事宜。 公则清了清嗓子,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之前说过,施工需要基本的工人。” “合适的数量是多少?” 壁友问道。 “我认为十五人合适。虽然少于这个数字也行,但工程会比预期更长。” 公则认真地分析道,他在心中已经计算过各种情况,这个人数是他根据工程的规模和复杂程度估算出来的。 “明白了。” 壁友微微点头,他在心中盘算着,他想现有的钱应该足够雇佣这么多人。 “哦,另外,我觉得如果有他帮忙会很好。” 公则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春三。 虽说至今仍不清楚春三到底是妖怪、人类还是神仙,但他那不可思议的能力,公则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若是他肯帮忙,搬运那些沉重的木材、石料,施工过程肯定会轻松很多。那堆积如山的青龙木,还有后续需要的其他建筑材料,在春三面前或许都不是问题。 但这次壁友却摇了摇头:“他有其他的工作要做。” “哦,是吗?那也没办法。” 公则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壁友既然这样决定,必然有他的道理,也就不再坚持。 “我来帮忙怎么样?” 壁友主动提议道。 “您愿意吗?那当然更好了。” “当然可以。” 本来壁友就打算尽力协助公则,以便加快完工的时间。 这时,公则突然好奇地问道:“那春三公子具体要做什么?” 他实在是想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任务让壁友不让春三来帮忙施工。 “建墙。” 壁友简洁地回答道。 “什么?” 公则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不明白壁友所说的建墙是什么意思。 “围墙。” 壁友再次说道。 “围墙?!” 公则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 “怎么,客栈不能有围墙吗?” 壁友反问道,他看着公则惊讶的表情,心中有些好笑。 “倒不是不可以,只是感觉有点……” 公则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地说道。 毕竟,既然不是帮派或府邸,他不太明白为什么需要围墙。 在他的印象中,客栈一般都是开放性的,方便过往的行人歇脚。但壁友显然已经做好了计划,这围墙一定有着特殊的意义。 “我们昆仑客栈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客栈,必须具有独特的特色。这就是露天宴会厅。” 壁友微笑着解释道。 “露天宴会厅?” 公则一脸茫然,他还是不太理解这和围墙有什么关系。 “对。在室外也能用餐放桌,就需要围墙,不是吗?” 壁友耐心地解释道。 “…… 也是。” 公则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 如果是为了这个目的,确实需要围墙。要是没有围墙,吃饭时若有野兽突然闯入,或者遇到恶劣的天气,那就糟糕了。 “我打算从那一直围到那。” 壁友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远处。 “这、这么大?!” 公则顺着壁友所指的方向看去,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壁友手指的范围来看,这片区域几乎和一般的帮派相媲美。 那是一片极为广阔的区域,更何况这里在半山腰,地势不平,到处都有灌木、树木和岩石。这些天然的障碍,使得这样的工程需要耗费多少努力和时间,简直难以估算。 公则看着那片区域,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这将是一个无比艰巨的任务。 ‘嘿,好在不是我负责。’公则暗自庆幸。 他心中想着,自己只需专注于建房子这一任务就好,至于那庞大得惊人的围墙工程,就交给春三他们去头疼吧。于是,他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便将那令人咋舌的围墙之事忽略过去。 然而,偷听他们对话的其他人却无法轻易忽略这件事。 “要在那儿全部围上墙?” 王勇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一个无比荒谬的消息。 他觉得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三峰则在一旁不停地摇头。他深知这其中的艰难程度。 无论如何考虑,现实中这都是不可能实现的。 “哎,怎么可能?那肯定只是说说而已。” 王勇试图安慰自己,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他希望这只是壁友的一句玩笑话。 几人都努力想说服自己这些只是不切实际的天方夜谭,可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这毫无意义。 因为他们都清楚,壁友至今从未说过不切实际的话。 从客栈的日常经营到每一次的改进与发展,到目前为止,昆仑客栈的一切都随着他的言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每一个计划都能完美实现。 所以,这次也不会例外,这围墙工程必然是要实施的。 接着冷笑峰说道:“把这当成修行的一部分就好了,这样想就行。”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他试图以一种积极的心态来看待这件事,可那话语中的苦涩却难以掩饰。 紧接着又有人接上了一句咒骂。 “这天杀的运气!” 这是王巨龙的自言自语。 他的脸上满是懊恼与愤懑,那表情就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充满了不甘。 好不容易完成了石凳和宣传单这些任务,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却又迎来了这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当初干脆放弃丹田算了。’ 他甚至生出这样荒唐的念头,可见他此刻是多么的绝望。 而看到这种情况,诸葛昭也长叹了一口气。 ‘唉。’ 即使以他精明的心思,这次也看不到避免艰苦道路的任何办法。无论有多艰难,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 * *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一片黑暗的怀抱中,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在寂静中更显清幽。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地银白的光影。 咚!咚!咚!咚! 一阵突如其来的急促敲鼓声,瞬间打破了寂静。 那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的心上,让人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中年男子本正沉浸在睡梦中,此时猛地从床上惊醒,瞬间恢复了清醒。 他神色严肃地坐在床沿,双眼在黑暗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那严肃的神情中带着一丝冷意。 他作为一家之主,肩负着家族的兴衰荣辱,心中虽有波澜,但更多的是一种冷静与沉稳。 不久,他等待的人匆匆走入房间。 那人脚步慌乱,神情惊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家主!出大事了!敌人突袭!” 第169章 南宫之战 没错,这突如其来的、犹如雷鸣般的鼓声,正是家族遭遇大规模攻击时才会响起的警报之声。 那鼓声雄浑而沉重,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它所传达出的危险信号,让整个南宫世家都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之中。 即便如此,中年男子仍然无比冷静。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慌乱,只有如渊般的沉静。 “是谁?” 他开口问道,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那是一种历经无数风浪、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才磨练出来的气质,是一种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也绝不会慌乱的沉着。 武者因他的镇定而稍微平静下来,原本慌乱的眼神中多了一丝镇定。 他深吸一口气,回答道:“尚未查明敌人身份,现在少主的住所正在激战。” 他的语速很快,但尽量让自己的话语清晰,因为他知道,此刻的每一个信息都至关重要。 “是在南宫武的住处?” 中年男子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是的。” 武者连忙点头。 武者口中的少主,指的正是南宫世家的大公子南宫武。 南宫武自幼便展现出了非凡的武学天赋,他勤奋好学,深受家族上下的喜爱,是南宫世家未来的希望之星。 而这位沉着冷静的中年男子,正是南宫世家的家主,也是正道武林高手之中五帝之一的长空武帝南宫齐天。 他的名号在江湖中如雷贯耳,是无数人敬仰和畏惧的对象。他的武功出神入化,深不可测,其一生为南宫世家的繁荣和江湖的正义付出了无数心血。 南宫武的住所位于家主的住所几乎正对的方向,两者之间隔着偌大的家族领地。加上南宫世家的范围极大,犹如一座小城般,里面屋舍林立、庭院深深,各种练武场、花园星罗棋布。因此南宫齐天也未能察觉到敌人的来袭。 敌人如鬼魅般潜入,发动了突然袭击。 在南宫世家,由于家族崇尚武学,对修炼极为重视,因此直到深夜都还在修炼或比试的人很多。 无论如何,南宫齐天对那些胆敢袭击据称最接近 “天下第一家族” 的南宫世家的入侵者感到极为不满,心中燃起了一股怒火。 同时,他对这些敌人的身份深感好奇,究竟是谁有如此胆量和实力,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幸好少主身边跟随有众多家臣,但问题是敌人的攻势出乎预料的猛烈……” 听到这里,南宫齐天立刻站起身来。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无需再多言,他心中已有了决定。 直接过去看看便是了,他要亲自去扞卫南宫世家的尊严。 他的右手微微一动,手中已握住他心爱的佩剑 —— 帝王剑。 “召集所有长老。” 南宫齐天下达命令,他的声音如洪钟大吕,在房间里回荡。 “是!” 武者领命后,立刻转身飞奔而去。 * * * 铿锵! 叮当! 轰隆! 金属交击之声震耳欲聋。那清脆的响声如同雨滴打在金属屋顶上,只不过这雨滴却是致命的刀剑,每一下都带着凛冽的杀意。 南宫齐天赶到南宫武的住所时,战斗正激烈地进行着。 那场面,宛如修罗场一般,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以数十名家臣为主的南宫世家精英,各个神情凝重,他们身着华丽却已沾染血迹的服饰,手持刀剑,正与数百名蒙面的黑衣人激烈交锋。 这些家臣皆是南宫世家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他们的招式凌厉。然而,敌人数量众多,且来势汹汹,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 其中有两名黑衣人特别引人注目。 ‘他们是谁?’ 南宫齐天心中暗自思忖,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两人身上。 其中一人身材肥硕,他的动作看似笨拙,可一旦出手,却如狂风暴雨般迅猛,手中的武器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带起阵阵劲气。另一人则高瘦如竹,身姿轻盈,宛如鬼魅一般在人群中穿梭自如。两人截然不同,然而武功却都相当高强。 即便被数十名南宫世家的人围攻,他们丝毫不见劣势。 只见他们在人群中左冲右突,那些家臣的攻击对他们来说就像是蚍蜉撼树。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透着一种戏谑,仿佛在享受这场战斗。 不仅如此,反而是南宫世家的人节节败退。每一次刀剑相交,南宫世家的人都被那强大的力量震得后退数步,有些人甚至嘴角溢血,受伤不轻。 嘭!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传来,伴随着一声惨叫:“啊!” 鲜血飞溅,向后摔倒在地的人正是‘广名一手’秋子白。 他在南宫世家中以一手出神入化的拳法闻名,那拳法刚猛无比。然而此刻,他却连几招也抵挡不住便被击倒在地。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不甘和痛苦,嘴角的鲜血不停地流淌。 这还不止。 以剑术闻名的‘百里剑龙’赵甲真,那把曾经伴随他征战江湖、削铁如泥的宝剑,如今只剩下半截。他手持断剑,眼中满是惊愕和愤怒,却又无可奈何。而号称‘鬼神刀法’的南宫虚尚的刀也掉落在地。他单膝跪地,喘着粗气,眼神中透着一丝绝望。 这一切都因无法对抗那两人而造成。 再这样下去只会徒增牺牲者。 “所有人,后退!” 南宫齐天那声音仿若洪钟大吕,在这嘈杂的战场上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战斗暂时停歇,家臣们纷纷后退,他们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此时必须听从家主的命令。 随即,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声音的主人。 “家主!” 众人齐声高呼。而南宫齐天的背后,已聚集了他召集来的南宫世家的八位长老。 这八位长老皆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他们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眼神中透着威严和智慧。他们的到来,让南宫世家一方的气势顿时大增。 但即便如此,两名蒙面人的神色中丝毫没有动摇。 他们依旧镇定自若,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长空武帝,你终于来了。” 肥硕身形的蒙面人开口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 第170章 武帝威压 “竟敢擅闯我南宫世家捣乱,看来你们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南宫齐天怒目圆睁,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他的声音如雷贯耳,充满了愤怒和威严。 “我们也不想这样。本来只打算带走你儿子,事情却有些出了岔子。” 肥硕身形的蒙面人有些调侃的说道。 他所言非虚。他们此次行动本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他们的原计划是绑架南宫武,利用南宫武来威胁南宫齐天,随后引出南宫齐天,并对他下手,夺取绝世神兵帝王剑就好。 但计划完全变得复杂起来。 双怪前往南宫武的住所时,那里已有多名家臣在场。 这些家臣并非泛泛之辈,他们都是南宫世家经过层层选拔和多年培养出来的精英,每个人都身负绝技。 双怪虽本想迅速制伏他们,以他们那自傲的武功,原本以为这只是举手之劳。 然而,他们却没想到这些家臣实力如此强劲,每一个人的抵抗都坚韧不拔。 接着,陆陆续续的武者听到这激烈的动静纷纷赶来。 双怪见势不妙,他们不得已从外头召唤了等候的手下。 一时间,原本就混乱的场面更加嘈杂不堪,喊杀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可局势依旧越来越不利,南宫世家的人越聚越多。 终于,还没等擒住南宫武,连长空武帝南宫齐天也现身了。 “大哥,现在怎么办?” 被称为“肥怪”的肥硕的蒙面人问道。 他那肥硕的身躯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笨拙。瘦长的蒙面人 “杀怪” 则用冷淡的目光扫视敌人。 “撤退。” 杀怪果断地说道,他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 “就这样空手而退?既然南宫齐天就在这了,不如趁此机会抢过来算了吧?” 肥怪说话的语气仿佛随时能够从长空武帝手中夺走帝王剑。在他看来,如此难得的机会,如果就这样放弃,实在是太可惜了。 杀怪对此也没有立即反对。他心中也在权衡利弊,帝王剑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那会耽误太多时间。而且帝尊也说过,若计划失败就立即撤退。” 杀怪皱了皱眉头,他深知帝尊的命令不可违抗。 在他们的组织中,帝尊的指令就如同圣旨一般,违抗者必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确实是这么说的。不过我还觉得太过小心了。” 肥怪有些不甘心地嘟囔着,他那庞大的身躯微微晃动。 “别废话,按指令行事。” 杀怪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他知道此时不能再有丝毫犹豫。 “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做。” 肥怪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听从了杀怪的安排。 两人准备和手下一起撤离,众人对此都感到匪夷所思。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完全把南宫世家的人视若无物,引发完如此大的骚乱,竟打算怕屁股走人。 南宫世家的众人怒目而视,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双怪等人燃烧殆尽。 其中一人特别愤怒,他的愤怒如火山喷发般汹涌澎湃。 呼啊! 他怒吼一声,那声音仿若龙吟虎啸,光凭气势就压倒了周围所有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长空武帝南宫齐天。 他的脸庞因愤怒而微微泛红,双眼圆睁,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威严和杀意。 “你们是什么人已经不重要了。” 南宫齐天冷冷地说道,他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的审判之音,让人不寒而栗。 “……?” 双怪有些疑惑地看着南宫齐天。 “从现在起,你们将为轻视南宫家族付出代价。” 南宫齐天一字一顿地说道,在空气中炸开。 他手中的帝王剑虽未出鞘,但微微颤抖,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似乎在渴望着敌人的鲜血。 嗤之以鼻的笑声。 即便南宫齐天放出那般充满威严与杀意的威胁,肥怪却仍冷笑不止,那笑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他眼中满是对南宫齐天的轻蔑。 而杀怪则依旧面无表情。 二人直到现在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紧张。 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及天神教的大多数人都低估了现今的中原武林。 天神教长期在自己的领地内发展壮大,自认为对中原武林了如指掌。 然而,他们却不知,中原武林历经数百年的传承与发展,其间高手辈出,武学博大精深,并非他们所能轻易看透的。 当然,双怪知道长空武帝是个厉害的对手。 南宫齐天的名号在江湖中如雷贯耳,他的事迹被人们传颂得神乎其神。 在他们眼中,南宫齐天虽强,但也只是一个不可以轻视的敌人,仅此而已。 在他们的认知里,只要二人联手下定决心,对付他也并非难事。 在中原武林,五帝被视若神只,是正义与力量的象征。但在天神教看来,五帝不过是有点出色罢了。 因此即便是面对长空武帝,他们也有信心能解决,只是需要耗费些时间而已。 然而,当长空武帝拔出佩剑那一刻,他们的轻视之心顷刻间消散。 唰! 刹那间,帝王剑出鞘,那耀眼的光芒如同一轮烈日突然在黑夜中升起,亮得能照亮黑暗。 剑身被淡淡的蓝光包围,那蓝光如梦如幻,像是深邃海洋中最纯净的波光。蓝光闪烁之间,隐隐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其中流转,仿佛蕴含着天地间的奥秘。 “罡、罡气!” 有人惊呼,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肥怪睁大眼睛,原本那充满轻蔑的眼神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那肥硕的脑袋晃动起来略显滑稽,但此时却无人有心思发笑。 “不,这不是罡气。” 肥怪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蓝光。 那是比起罡气更加凝练的纯粹力量,它比罡气更加神秘、更加高深莫测。 没错,那就是 “罡环”。 这 “罡环” 在江湖传说中是一种近乎神话般的存在,只有武功达到超凡入圣之境的高手才能拥有。 “在这中原武林中居然有人能引出‘罡环’?” 连杀怪也对此大为吃惊。 他那一向冰冷如霜的面容上,此刻也出现了一丝裂痕,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直到此刻他们才明白,钟离天为何如此忌惮南宫世家。 “大哥。” 肥怪看向杀怪,眼中透着一丝凝重。 “说吧。” 杀怪回应道,他的声音也没有了之前的冷漠,多了一丝紧张。 “如果想平安撤退,恐怕要赌上性命了。” 肥怪握紧了拳头,他知道,此刻他们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我也是这么想的。” 杀怪微微点头,他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虽然心中仍有恐惧,但此刻已没有退路。 从那时起,双怪脸上已不见丝毫从容。 第171章 从长计议 “嗯,这是什么?暂停营业?” 站在昆仑客栈前的三位中年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困惑,他们下意识地挠了挠头。 这时,一位青年走了过来。他身姿挺拔,面容清秀。 可实际上,他看似青年却已活过百年,正是返老还童的高手壁友。 “昆仑客栈因扩建施工暂时停业,请改日再来。” 壁友的声音清脆而平和,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三位中年人。 听到这话,三人中年纪最大的人皱起了眉头,他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 “川” 字。 他心中颇有些不悦,本是满心欢喜地前来,却不想扑了个空。 然而,他却不敢发火,一种莫名的直觉让他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虽然他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但他强烈感觉到不该对眼前的这位青年无礼。 在这青年身上,似乎有一种无形的气场,让他心生敬畏。 尽管如此,就这么空手而归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犹豫再三,还是勉强开口抱怨道: “我们好不容易才到这里…… 就这么让我们回去,应该在山下提前告知才对。” “山下也贴了告示。” 壁友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贴了告示?我们没看到啊。你看到了吗?” 那人转头看向身边的两位同伴,眼中带着询问的神色。 “现在想起来,好像确实有块牌子……” 其中一位中年人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们这才想起山脚下确实有块牌子插着。 问题是,因为急于品尝美食,当时他们一心只想着快点赶到客栈品尝美食,哪里顾得上看什么牌子,他们根本没去读就直接走了上来。 “走吧,大哥。” 其中一位中年人拉了拉年纪最大那人的衣袖,轻声说道。 “好吧。” 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但也知道此时别无他法。 最终,他们只好带着遗憾掉头离开。 就在这时。 “等一下!”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们转身望去,只见壁友再次开口。 “你们住在哪里?” 壁友问道。 “问这个做什么?” 年纪最大的那人有些疑惑地看着壁友,不明白他的意图。 “虽然在这里吃不了,但可以给你们送餐。” 壁友微笑着解释道。 “送餐?” 三人同时瞪大了眼睛,眼中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没错。” 壁友点了点头。 实际上,客栈因为施工无法接待食客,但仍在进行送餐服务。这是壁友为了不影响客栈的生意而想出的办法。 当然,这仅限于设有送餐点的南路村,这一点壁友并未详细说明,他想先了解一下这三位客人的情况。 三位中年人这才知道可以送餐这回事,他们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我们住在那边的海金村……” 年纪最大的那人回答道。 海金村距离南路村相当遥远。 那是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四周群山环绕,交通极为不便。不懂武功的人从这里步行回去至少要半天时间,而且道路崎岖。 中年人们知道海金村距离此地甚远,心中顿时觉得这送餐之事不太可能实现,让他们根本不抱期待。 “太远了,恐怕无法送达。” 其中一人已经完全不抱希望,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下次再来吃就是。” 另一人安慰道,他拍了拍同伴的肩膀。 可他的话语虽如此说,心中却也满是遗憾,毕竟这一趟白跑,任谁心里都不好受。 然而,壁友的想法却与他们截然不同。 在壁友看来,这些客人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只为品尝昆仑客栈的美食,这份热情和执着是极为珍贵的。 他心想,不管怎样,也想感谢他们的这份盛情,要尽量把饭菜送过去,不能让他们失望而归。 “你们想吃什么?” 壁友微笑着问道。 “什么?” 中年人们瞪大了眼睛。 “我们可以送餐,你们挑选想要的食物吧。” 壁友再次说道。 “你是认真的吗?真的送到那么远?” 其中一位中年人满脸疑惑地看着壁友。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又有些怀疑,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惊喜。 “是的。” 壁友点了点头。 “……”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这只是壁友开的一个玩笑,毕竟这听起来太过不可思议。 可壁友始终认真的神情表明这并不是随口说说,那眼中的坚定让他们开始相信这或许是真的。 壁友递上菜单。 那菜单上面罗列着各种各样的美食,让人眼花缭乱。 “挑选你们想要的食物,并告知期望的送达时间,我们会准时送达。” 壁友解释道。 他考虑到他们回家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所以希望能够按照他们指定的时间将餐食送到,让他们一到家就能品尝到美味。 “那么,送餐费多少……” 一位中年人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知道这么远的距离送餐,费用肯定不低。 “没有送餐费。” 壁友回答道,他的语气轻松自然。 “真,真的吗?没有送餐费就送到那么远?” 中年人们再次被震惊了。 “是的。” 壁友点着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就像他说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三人心里却完全不是这样,他们被深深感动了。 在这物欲横流的江湖中,他们从未遇到过如此为客人着想的客栈。他们误以为壁友是在自身困难的情况下,还努力为他们提供特别的优待。 于是,他们点的食物比原计划的多很多。从招牌菜到特色小吃,无一遗漏。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稍微答谢这个友善之举,他们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情。 ‘世上竟有如此为客人着想的客栈!’一位中年人心中暗自感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感动和敬佩。 ‘虽说有些远,以后得多来几次。’另一位中年人也在心中默默决定。 即便在扩建中,昆仑客栈的常客也逐渐增多。而新客人也被客栈的这种善举所吸引,慕名而来。昆仑客栈的名声在江湖中越传越远。 * * * “我不是说过吗?如果失败了,就尽量别惹事,立刻撤退!” 钟离天眉头紧皱,眼中透着责备之色,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在这略显阴暗的房间里回荡。 双怪听闻此言,赶忙低头道歉。 “抱歉。” 肥怪和杀怪齐声说道,他们的头低得几乎要碰到地面,脸上满是羞愧之色。 肥怪那肥硕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杀怪则紧握双拳,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双怪承认自己的失误。 他们心中懊悔不已,如果当初能听从他的告诫,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长空武帝南宫齐天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那犹如天神下凡般的气势和深不可测的武功,让他们至今仍心有余悸。 即便两人联手,也只能勉强和南宫齐天打个平手,而且在激战过程中,损失了许多手下,最后还是拼尽全力才勉强逃出南宫世家的追击。 钟离天不禁长叹一口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双怪虽然有一定的实力,但他们太缺乏警觉性了。 在行动之前,没有充分考虑到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也没有对敌人的实力进行准确的评估。如果是暗怪那个心思缜密、行事谨慎的家伙,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钟离天心中暗自思忖,这次的失败,可能会对整个计划产生不小的影响。 “现在那边也会加强警惕,夺取帝王剑更加困难了。” 钟离天皱着眉头说道,他的目光看向远方。 “……” 双怪无言以对,他们知道钟离天说的是事实。 南宫世家经此一役,必定会加强防范,再想找到机会夺取帝王剑,无疑是难上加难。 “我们准备好了就立即再去。” 杀怪化骨说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似乎想要弥补之前的过失。 “不必。这种情况下更不能仓促行事。” 钟离天摆了摆手,他深知贸然行事反而可能带来更大的损失。 此时的南宫世家就像一只受惊的刺猬,全身的尖刺都竖了起来,如果强行进攻,只会让自己遍体鳞伤。 “慢慢重新制定计划吧。” 钟离天缓缓说道,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开始在心中盘算新的计划。 然而,双怪不理解钟离天的决定。 他们心中焦急,觉得时间紧迫,不能就这样浪费时间。 “可是时间……” 肥怪忍不住说道。 “时间充足。” 钟离天语气淡然地回答道。 “什么?您这是什么意思?” 双怪齐声问道,他们满脸疑惑地看着钟离天,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从容。 他们心中担忧,谁知道钟离血何时来算账。钟离血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要是知道他们编造了武神武功的谣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必须在那之前设法完成计划,因此,他们才会急于行动,想要尽快挽回局面。 很快,双怪就明白了钟离天为何这般从容。 “黑风队失败了。” 钟离天平静地说道。 “……” 不明所以的双怪紧盯着他,不明白黑风队的失败和他们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他们在昆仑山被打败了。” 钟离天继续说道。 “……!” 双怪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眼中满是震惊。 第172章 幕后黑手 在天神教那神秘而庞大的组织内部,黑风队的名号可谓是广为人知。 他们就像是一片黑暗中潜藏的乌云,时刻准备给敌人带来狂风暴雨般的打击。教内的众人,无论是初入教门的小卒,还是地位尊崇的长老,都对黑风队有所忌惮。 虽然黑风队的成员们,单独拎出来,其个体能力或许在江湖的众多高手之中并不显得多么出众。他们没有那种能以一敌百、威震江湖的特殊本领。 但是,当这些成员们齐心协力、默契配合之时,其力量却如同汹涌澎湃的江河汇聚成了大海,足以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对手,面对他们的联合攻击,都会被彻底摧毁。 然而,就是这样一支令人胆寒的队伍,却在昆仑山遭遇了惨败。 这个消息,在天神教内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边究竟有什么势力?!” 肥怪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他实在无法想象,连黑风队这样强横无比的力量都会被击溃。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但据说击败他们的是一个人。” 钟离天神色凝重地说道,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 双怪的瞳孔比之前瞪得更大了,眼中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他们就像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事情一般,嘴巴微微张开,半晌合不拢。 “真的吗?” 杀怪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试图从钟离天的表情中寻找出一丝这只是玩笑的迹象,然而他看到的只有严肃。 “是的。” 钟离天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同样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这听起来简直难以置信。 在双怪的认知中,即便黑风队有所懈怠,他们的联合力量也是无比强大的。 这样一支队伍,怎么可能输给一个人?? “是谁?” 肥怪急切地问道。 他的心中充满了好奇,想要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有如此能耐。 “壁友。” 钟离天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又是壁友……。” 双怪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他们原以为会是某位隐世多年、武功深不可测的高人,或者是某个神秘门派倾巢而出的力量。 但事实并非如此,仅仅是一个名为壁友的人,就将黑风队击败。 “看来上次毒怪失败并非偶然呢。” 杀怪若有所思地说道。 他想起了之前毒怪在执行任务时的失利,当时还觉得只是个意外。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也是这样想的。” 钟离天微微点头,他的心中对昆仑客栈的看法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此前,他只是把昆仑客栈当作一个稍有风险的地方。虽然需要小心,但也并非无法跨越。 但现在看来,情况远不止如此。那里就像是一个隐藏在黑暗深处的龙潭虎穴,危险重重、陷阱密布,实力深不可测,是一个绝不能轻易涉足的地方。 问题是,霸王刀也在如此危险的地方。 霸王刀,那是与帝王剑齐名的绝世神兵,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如今,它和帝王剑一样,都让他们难以触及。 “这下麻烦了。” 钟离天眉头深锁。 不论是帝王剑还是霸王刀,都是他们计划中至关重要的部分。可现在,都没有按照预期顺利得到。 “我们现在应该集中精力在帝王剑上。” 钟离天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即便首个计划失败,他也不会就此罢休。 他的目标是明确的,那就是想方设法拿到十大神器,并凭借这些神器的力量称霸武林。 * * * 南宫武静静地躺在床上,他身受重伤,胸口缠着厚厚的白布,那白布上隐隐渗出的血迹。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一把利刃在他的胸口搅动,带来阵阵剧痛,但他强忍着,不想让父亲担忧。 此时,听到父亲到来的动静,他努力在床上勉强坐起身来。 那动作显得有些艰难,额头上瞬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他的父亲,正是令江湖人敬仰的长空武帝南宫齐天。 “你身体怎么样?” 南宫齐天看着儿子苍白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语气依旧沉稳。 “还好。” 南宫武咬着牙回答道,他不想让父亲为自己担心,可那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的虚弱。 说完,他愧疚地低下了头,心中满是自责。 他觉得是自己的疏忽,才让家族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让众多家臣受伤,甚至牺牲。 对此,南宫齐天说道:“抬起头来,挺起胸膛。将来要继承我为家主,你不能这样。”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在他看来,南宫武作为家族的继承人,必须要有坚韧不拔的意志,不能被一次挫折就打倒。 “对不起。” 南宫武低声说道,他知道父亲对自己寄予厚望,可这次自己却表现得如此糟糕。 虽然南宫武努力挺直胸膛并抬起头来,但他的脸色依然阴郁,那是一种深深的挫败感笼罩着他的内心。 南宫齐天用比之前稍微温和,但比普通人而言依然严厉的语气说道:“他们不是你能对付的对手。” 看似在安慰儿子,但如果是旁人听来,可能还以为是在责备。 他深知那些敌人的强大,不想让南宫武过于自责,但也希望他能明白自己与敌人之间的差距。 “…… 是的。” 南宫武低声回应道。 无论如何,南宫齐天说的是事实。 那些敌人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让他感到绝望。他们的实力连长空武帝都为之震惊。 整体的实力是如此,尤其是与他们对峙到最后的两人,实在是出乎意料的强者。 “竟江湖上还有这样的两个高手。” 南宫齐天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回忆起那场激烈的战斗,即便他拔出了帝王剑,那把象征着家族荣耀与力量的神兵,也无法轻易压制那两人。 帝王剑在他手中挥舞,剑身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他深厚的内力和精湛的剑法,可那两人却总能巧妙地化解,并且还能发起凌厉的反击。 最终,还是让他们跑掉了,这让南宫齐天心中充满了不甘。 而且,他们抓住的敌人的手下也不肯开口,无论如何威逼利诱,他们都紧闭双唇,没有透露丝毫信息。最后,他们全都选择了自杀。 尽管遭受了陌生人的袭击,损失惨重,可到现在,他们仍未能查清对方的身份,这让南宫齐天对这件事感到尤为严重。 他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眼中燃烧着怒火,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些人找出来。 他决心查明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并以牙还牙,为家族讨回公道。 而现在,他只有一个线索。 “你说过之前也有人觊觎帝王剑?” 南宫齐天问,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南宫武。 “是的。”南宫武点头回答道。 南宫武早已将发生在西门世家的事情报告给南宫齐天。 当时西门世家也遭遇了不明身份之人的袭击,那些人似乎也是冲着十大宝物而去。种种迹象表明,和这次袭击南宫世家的人可能有所关联。 但当时南宫齐天并没有在意,他觉得那只是江湖上的一些小纷争,却没想到如今自家也遭遇了同样的袭击,而且敌人如此强大。 自古以来,觊觎武林十大神器的人,就像那过江之鲫,层出不穷。他们或是江湖上的邪派高手,妄图凭借神器称霸武林;或是一些无名小卒,做着一夜成名的美梦。 南宫齐天本以为,这些人不过是些贪婪的盗贼,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所以他一直认为不必对这些人过于担忧。 在他心中,南宫世家如一座巍峨的高山,帝王剑岂是这些小贼可以轻易染指的? 然而,经过这次惊心动魄的事件后,南宫齐天的想法完全改变了。 那如潮水般涌来的黑衣人,还有其中那两个实力高强得近乎恐怖的双怪,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他意识到,这次的敌人绝不是以往那些乌合之众,背后必定有着更为复杂的阴谋。 “那时,有个年轻人帮了我……” 南宫武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缓缓说道。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感激,脑海中浮现出壁友的身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壁友的出现宛如一道曙光,为他解了围。 南宫武详细地描述了关于壁友的事情,他描述着壁友的衣着、神态以及那神乎其神的武功。 可南宫齐天并不关心这些,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如炬,心中只对策划此次事件的幕后黑手感兴趣。 在他看来,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威胁,必须尽快将他们找出来,以绝后患。 “我得去一趟西门世家。” 南宫齐天斩钉截铁地说道。 “您是说要亲自去吗,父亲?”南宫武有些担忧地问道。 “是的。” 南宫齐天回答得很干脆,他知道这次调查至关重要,只有亲自前往,才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这太危险了。’南宫武差点脱口而出,但他还是勉强忍住了。 他深知父亲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而且在他心中,无论如何,他都不觉得有谁能比他的父亲更强。南宫齐天在他心中是无敌的象征。 “或许在我不在的期间,他们会再次来袭。我已经交代好长老们了,你要在这里看好家族。” 南宫齐天看着南宫武,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他知道,这次离开,家族的重担就落在了南宫武的肩上,这对他来说既是一次考验,也是一次成长的机会。 “是。” 南宫武坚定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责任重大,不能让父亲失望。 “记住,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这里的主人。” 南宫齐天加重了语气,他希望南宫武能真正承担起这份责任。 “…… 是。” 南宫武回答道,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为何你说话无精打采?” 南宫齐天皱着眉头问道,他察觉到了南宫武情绪的低落。 “……” 南宫武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也难怪。 这次袭击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那两个神秘人的强大武力,让他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无力。在他们面前,自己所学的武功仿佛都成了花拳绣腿,毫无用处。 “没关系!我一定会守护好家族。” 南宫武还是鼓足精神说道,他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被打倒,家族还需要他来守护,他必须振作起来。 像往常一样,刻板的南宫齐天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南宫武一眼,便转身离去。 事实上,南宫武并不用太担心。 即便没有他,长老们和家臣们对这次袭击事件都极为重视。整个南宫世家已经进入了紧急状态。家族的防御工事被进一步加强,巡逻的队伍增加了人手,各个关键位置都有高手把守。 无论来的是谁,如果敢贸然像昨晚那样袭击,必将陷入南宫世家的重重包围之中,绝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 尽管如此,南宫齐天仍然对长子说了这些话,是因为他希望自己的继承者能比现在更坚强。 * * * 西门世家那宽敞而华丽的大会议厅内,气氛略显凝重。 家主西门鹤端坐在主位之上,他神色严肃,目光在每一位长老和家臣的脸上一一扫过。家主西门鹤正在与长老和家臣们一起讨论那些让西门雪陷入险境的人。 然而,事情的棘手之处在于,他们没有能够识别对方身份的线索。 那些袭击者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痕迹,唯一的抓住的活口——毒怪,也没有吐露任何有用的信息。 这场讨论因此陷入了僵局,会议没有得出任何明确的对策。正僵持不下时,突然,门外传来了南宫齐天到访的报告。 “长空武帝怎么会突然来这?” 一位长老惊讶地说道。 第173章 醉仙弟子 众人听闻,皆是一脸疑惑。 一直以自尊心高闻名的南宫齐天,在江湖中地位尊崇,行事向来有自己的规矩。 他没有提前通知就亲自来到西门世家,这还是第一次,因而大家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西门世家的大长老西门葛发话了。 他轻抚着胡须,缓缓说道:“我听说,昨晚南宫世家遭到了身份不明的高手袭击。” 大长老西门葛是家主西门鹤的叔叔,他在西门世家德高望重,一生为家族鞠躬尽瘁,经验丰富,因此西门鹤对他也格外尊重,每有大事,都会听取他的意见。 “哦?真的吗?” 西门鹤眉头微皱。 南宫世家与西门世家同为武林中的五大世家,彼此之间虽有竞争,但也有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南宫世家号称天下第一世家,竟然也遭遇袭击,这对整个武林来说都可能是一场风暴的前奏。 “是真的。大概南宫齐天也是为此而来,家主还是赶紧去见见吧。” 西门葛长老说道。 本来其他人也想一起跟过去听听南宫齐天的说法,但想到双方交情不深,若一开始就全体涌上去似乎不太合礼数,因此作罢。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 西门鹤站起身来,整了整衣冠,准备前去迎接南宫齐天。 于是西门鹤在护卫队长陆一宇的陪同下,向着接待南宫齐天的地方走去。他的步伐沉稳,心中却在思索着南宫齐天此行的目的。 * * * 在这略显古朴的房间里,三名男子和一名女子静静伫立。 为首的正是南宫齐天,他身姿挺拔如松,一袭黑袍更衬得他冷峻不凡。他的面容犹如刀削斧刻般坚毅,双眸深邃似渊,透着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威严。 不久,西门鹤与他的护卫队长陆一宇也进来了。 西门鹤身着一袭华服,尽显世家主的尊贵,但他的神色却有些复杂。陆一宇紧跟在他身后,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既然是五大世家家主之间的会面,这等庄重的场合,其他人自是不敢插嘴,只能保持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气息。 先开口的是南宫齐天,他的语气如他的外表一样冷淡,没有丝毫温度:“西门家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南宫家主。” 西门鹤回应道。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太自然且略显生硬的感觉。 虽然同为五大世家的领袖,但西门鹤对南宫齐天感到颇为陌生。 这种陌生并非仅仅源于见面次数的稀少,更是一种心灵上的距离感。不仅仅是他,在江湖中,大多数人面对南宫齐天时都有这种感觉。 南宫齐天性格本就冷淡而自傲,眼中只有自己的家族,对家族之外的人和事鲜少关注。 而且他并不喜欢与家族之外的人交往,在他看来,世间大多数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再加上他是五大世家中唯一一位被称为 “五帝之一” 的超级强者,他的武功高强得近乎神话,却也让别人在他面前拒人千里,难以接近。 因此,西门鹤也对他有种不自在的感觉。但他努力看起来不太尴尬,以免在对方面前失了礼数。 然而,南宫齐天似乎对这样的氛围已经习惯了,他面无表情地继续道: “听说,前些日子西门世家遭遇了袭击。” 尽管这样直接切入正题有些失礼,但由于早已了解他的性情,西门鹤也不以为意,回应道: “是的。” 他的心中泛起一丝苦涩,那场袭击对西门世家来说,是一场不小的灾难。 “我听说他们是为了十大神器而来,对吗?” 南宫齐天继续问道。 “没错。虽说起来不太光彩,但我们家族的宝物守身龙鳞甲被夺走了。” 西门鹤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甘。 “这样啊。” 南宫齐天的语气依旧平淡,没有丝毫波澜。 “听说你们昨晚也遭袭了…… 难道帝王剑也……” 西门鹤出于好奇问道,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南宫齐天腰间。 帝王剑作为与守身龙鳞甲同样级别的神器,若是也被夺走,那对南宫世家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西门鹤话音未落,南宫齐天已经自信满满地亮出了悬在腰间的帝王剑。 南宫齐天自信的说道:“南宫世家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被那些小角色夺走。” ‘那些小角色?’ 西门鹤心中一震,脸色微微一变。 那么,被那些小角色夺走守身龙鳞甲的西门世家算什么?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怒火,‘这家伙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我们家族吗?’ 他的拳头握得更紧了。尽管心中愤怒,西门鹤还是强忍下来,他知道,此时不能冲动。 南宫齐天其武功之高强、地位之尊崇,在江湖中都是令人敬畏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与五大世家之一的长空武帝对抗,那可真是没有任何好处。 然而,西门鹤心中那股被压抑的愤怒情绪,还是在不经意间影响了他的语气。他的声音虽然努力保持着平稳,但其中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生硬: “您还有什么要事?” “他们是谁?” 南宫齐天没有在意西门鹤语气中的异样,单刀直入地问道。 他此次前来,最关心的就是那些袭击者的身份,这关乎着南宫世家的安危和未来的应对之策。 “不知道。” 西门鹤语气生硬的说道。 这倒不是气话。确实,那些袭击者没留下丝毫可供追查的线索,这让他也感到十分头疼。 “连身份也不知道?” 南宫齐天微微皱眉,显然对这个回答颇为不满。 他本以为西门世家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却没想到也是一无所知。 “这不是彼此彼此吗?” 西门鹤忍不住反驳道。 他觉得南宫齐天此时的质问过于无理。南宫世家不也同样遭受了袭击,不也同样对敌人的身份毫无头绪吗? “……” 由于西门鹤的话在理,南宫齐天一时无话可说,陷入了沉默。 他心中明白,西门鹤说得没错,他们现在都处于同样的困境之中。 过了片刻,西门鹤再次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不过我们至少知道一个名字 —— 钟离天。” 这个名字是他们目前唯一的线索,虽然眼下还不知道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但总归是个希望。 “钟离天?” 南宫齐天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十分陌生。能够调动如此庞大力量的势力,在当今武林中必然是不容小觑的大门派,但南宫齐天却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看来事情比想象的更复杂。 “是的,这次事件的主谋就是钟离天。” 西门鹤肯定地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恨。 由于对天神教的存在并不知情,西门鹤只能如此认为。西门鹤之所以毫无保留的将钟离天的情报告知南宫齐天,也是因为自己目前毫无头绪,有意借助南宫家族的力量追踪幕后黑手。 “他为何觊觎十大神器?”南宫齐天眉头紧锁。 这些人为了神器而大动干戈,不惜挑起各大家族江湖纷争。要知道,神器虽好,但带来的麻烦也是无穷无尽的。 “这我也不知道。” 西门鹤再次摇了摇头。 ‘没什么线索了。’ 南宫齐天意识到在这里得不到更多信息,便起身准备离开。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这么快就要走?” 西门鹤见状,便说几句客套话。 “还有什么话可说?” 南宫齐天冷冷地回应道。 在他看来,继续留在这里也只是浪费时间。 “……” 西门鹤看着,一时语塞。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 偶尔五大世家的家主们会聚在一起举行联谊活动,这是江湖中的一件大事。 在这种场合里,通常有两家显得格格不入。 其中一家就是唐家。唐家以制毒用毒起家,本来就为武林正道所不齿,再加上唐家的家主行事风格独特,性格孤僻,常常独来独往,自然大家都敬而远之。而另一家就是五大世家之首的南宫家,南宫齐天的冷淡和自傲让他在这种场合中总是与其他人保持着距离。 这两家的家主个性都很古怪,因此很难与别人融洽相处,总是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这家伙还是老样子。’西门鹤心中暗自感叹道。 “我事务繁忙,就不送您了,慢走。” 西门鹤说道,他的语气中再没有丝毫挽留之意。 正如他没有期待过南宫齐天能带来更多有用信息一样,他知道,这次会面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南宫齐天转身离开了房间,没有丝毫犹豫。 而西门鹤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一些事,于是再次喊住南宫齐天。 “啊,对了!” “……?” 南宫齐天停下脚步,微微转头看向西门鹤。 “有空的话,不妨去昆仑客栈看看。”西门鹤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昆仑客栈??” 南宫齐天露出了疑虑的表情,对突如其来的建议感到不解。 他不明白,这个时候西门鹤为何要提到一个客栈,这和他们正在讨论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对此,西门鹤继续说道: “我们家能化解危机,全靠那里的厨师壁友公子。” ‘壁友?’南宫齐天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那里还有一位叫春三的公子,他现在拥有十大神器之一的霸王刀。” 西门鹤继续说道。 “是吗。” 即使听到这里,南宫齐天仍然面无波澜。 但接下来西门鹤的话彻底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们都是醉仙老前辈的弟子。” 第174章 煞费苦心 南宫齐天听闻西门鹤所言,不禁沉默片刻。 之后,他盯着西门鹤,缓缓开口问道:“你是说,醉仙老谷?” 在江湖中,醉仙老谷的名号如雷贯耳,其神秘莫测的行踪和高深莫测的武功,让无数人为之敬畏,南宫齐天当然有所耳闻。 “是的。也许他们比我更了解那个钟离天。” 西门鹤回答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这最后一句话,其实纯属毫无根据的揣测。 他并不确定壁友和春三是否真的知晓钟离天的情况,但他还是特意告诉了南宫齐天,因为他有一个出于私心的目的。 ‘你也去尝尝苦头吧。’ 西门鹤心中暗自想着,他看着南宫齐天那冷峻高傲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爽。 他希望这个自视甚高的南宫齐天能在昆仑客栈吃点苦头,就像他曾经所经历的那样。 对此全然不知的南宫齐天正按照西门鹤的意图思考着。 他微微皱眉,心中权衡着利弊。 在他看来,既然现在全无头绪,这或许是一个寻找线索的好机会。哪怕希望渺茫,也值得一试。 “明白了,我现在就去一趟。” 南宫齐天说道,说罢,便转身离去。 “好主意。” 西门鹤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望着渐行渐远的南宫齐天的背影,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去那里试试你的高傲吧,可能连鼻梁骨都保不住。呵呵呵。” 西门鹤独自笑着,他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仿佛已经看到南宫齐天在昆仑客栈狼狈不堪的样子。 然而,笑着笑着,西门鹤忽然皱起眉头,下意识地伸手抚摸起自己的鼻子。 “啊,哎呦。” 突然袭来的疼痛令他不禁呻吟出声。 想到昆仑客栈,他立刻记起了被春三打中的情景,那一幕如同噩梦般在他脑海中重现。奇怪的是,那时的疼痛竟再次袭来,显然那伤痛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深处。 “这鼻子都一个月了,怎么还不好?” 西门鹤皱着眉头,心中满是疑惑。 以他的实力,这样的伤势早该痊愈了。 他是西门世家的家主,一身武功高强,体魄更是异于常人。那种级别的伤势,以他自身的恢复能力,早已愈合了至少十二次才对。 即便如此,他至今仍感到疼痛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身体上的伤,而是精神上的创伤。 那一次与春三的冲突,春三无理又强大的力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恐惧。 那种碾压一切的力量,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他从未在江湖中遭遇过如此惨败,那是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要打破这潜意识,克服恐惧,唯有再次挑战春三,并将其击败。 然而,他真的能有这样的机会吗? 他心中明白,以春三的实力,即使再修炼十年,他也毫无胜算。除非重生,让自己脱胎换骨,否则要战胜春三,根本无法实现。 “唉。” 西门鹤脸上挂着一脸愁容,深深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都无法摆脱这个阴影了。 * * * “从今天起,大家要做两件事。” 壁友身姿挺拔地站在春三、王巨龙、冷笑峰、王勇、三峰几人面前,声音清朗洪亮。 此时,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尘埃在光线中飞舞。 大清早就接到这突然通知的几人都愣住了。 他们原本正各自忙碌着,有的在擦拭桌椅,有的在整理物品,此刻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 因为实在是很难猜到壁友所说的 “两件事” 是什么。 只有诸葛昭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神情,大致猜到了意思。 “您说的两件事情是……” “一是建立围墙。” 壁友回答道。 这已是几天前知晓的消息了,当时众人听闻要建围墙,就知道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需要付出大量的心血和汗水。 然而,似乎还有别的任务,众人都竖起耳朵,等待着壁友的下文。 “还要送外卖。” 壁友接着说道。 “送外卖……” 众人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 目前,昆仑客栈因扩建工程而暂时歇业,施工现场一片繁忙,尘土飞扬。大家都认为会休业一段时间,好好休整一下,没想到的是,壁友竟然打算在施工如此繁忙的情况下,仍通过外卖继续经营。 这意味着,他们不仅要承担繁重的施工任务,还要兼顾外卖的事宜。当然,这也意味着他们的辛苦活也将继续。 “准备一下,要去南路村送外卖。” 壁友看着冷笑峰三人说道。 “是。” 三人齐声应道。 他们站起身来,准备去执行任务。 但就在这时,站起身的三人被壁友叫住。 “不,冷笑锋,三峰,你们两个坐下。王勇,你一个人去。” 壁友说道。 “什么?” 王勇有些惊讶地看着壁友,不明白为什么只让他一个人去。 “量不多。” 壁友解释道。 “啊,是!” 王勇明白了壁友的意思,露出了颇为感激的表情。 而剩下的两人脸色也差不多。他们眼中闪烁着一丝激动。 这是因为,壁友竟然亲自叫了他们的名字。 ‘他居然知道我们的名字!’冷笑锋和三峰心中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自从初次见面,壁友一直称呼他们为 “你们” 或 “你们这些人”,这让他们觉得自己在壁友眼中只是一名客栈杂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还是第一次直接叫出他们的名字,这让他们感到无比惊喜。 更何况,他们从未自我介绍,以为壁友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事实却出乎意料。这看似简单的举动,在他们心中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很关心我们!肯定是这样,要不然怎么会亲自教我们武功?’ 他们确信,壁友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他们,关心着他们的成长。 三人就此坚信不疑,决定重新调整自己的心态。之前他们表面上努力,心中却抱怨不已,觉得自己的付出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 而现在,他们则决定从心底里全力以赴,诚心诚意地协助客栈的工作。 “请放心交给我!我会快速准确地完成外卖并回来!” 王勇猛地一拍胸脯,雄心勃勃地应承道。 然而不久之后,当看到壁友拿出的一堆食物时,他的决心立刻如泡沫般动摇了。 “什么,这是多少碗啊?这也叫‘量不多’?!” 王勇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那原本充满自信的语调此刻被震惊所取代。 他看着眼前那堆积如山的碗,心中一阵叫苦。 壁友仿佛在变戏法一般,不断地从屋内拿出碗,那些碗足足有十几个,甚至超过二十个,层层叠叠地堆放在一起。 每一个碗上都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食物,香气扑鼻。 ‘让我一个人搬全部这些?!’ 王勇在心中呐喊着,他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然而,壁友无视他的震惊,淡定地继续说道:“背上吧。” “……” 王勇很清楚壁友指的是什么。正是那个巨大的背架。 那背架由坚固而沉重的木头打造而成,它静静地放置在一旁。 虽然一直以来几人都清楚,这巨大的背架就是为此准备的。并且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也是以此来训练的,不断地挑战自己的极限,试图适应它的重量。 但当真正要面对用它搬运这么多食物的现实时,王勇还是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无论如何,他无法拒绝壁友的命令,只能咬咬牙,把担架挑上肩。 “唔嗯。”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 即便平时用这巨大的木头架子作为训练,但每次挑起,他还是觉得无法适应。 那沉重的感觉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身上,让他的双腿微微颤抖,一不小心就有要摔倒的感觉。他的身体努力地保持着平衡,摇摇欲坠。 但壁友不为所动,继续将装满食物的碗一个接一个地堆上去。 每堆一个,王勇都能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又增加了几分,真是苦不堪言。没过一会,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打湿了他的衣衫。 “好了,出发吧,在饭菜凉之前就要送到。” 壁友拍了拍王勇的肩膀。 “…… 是,我,我这就动身。” 王勇咬着牙说道。 “去吧。” 壁友微微点头。 “路上小心。” 陈小熙在一旁关切地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对陈小熙的问候,王勇勉强点了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始艰难地下山。 冷笑锋和三峰无奈地看着他的身影,但内心却暗自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壁友为何单独派他去送外卖,但不选自己真是太好了。 然而,他们的想法没有持续太久。 第175章 红绸团主 “那么,现在你们开始筑围墙吧。” 壁友负手而立,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 壁友一开口,王巨龙便小心翼翼地发问。 “那个,壁友先生?” “……?” 壁友看向王巨龙,眼神中带着询问之意。 “围墙的材料在哪里呢?” 王巨龙鼓起勇气问道。 他不明白,虽然他们能在附近整平土地,可没有材料,这让他们如何建墙? 他的目光在周围扫视着,然而四周空空如也,并没有任何建墙材料的影子。 壁友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竖起一根手指,做出指示。 随着他的手势,昆仑客栈的成员们纷纷转头望去,当看清所指方向后,众人纷纷无语。 “……。” 现场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壁友所指的方向,是要经过好几座山才到得了的遥远地方。 对别人可能不熟悉,但对王巨龙却十分熟悉。 没错,那地方就是石山。山上巨石嶙峋,每一块石头都大得惊人。 “大,大石头背回来建围墙?” 王巨龙瞪大了眼睛,吓得说话都不利索。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壁友平静地问道。 “……。” 王巨龙心中暗自叫苦。当然有问题,而且问题多多! 要把全部用于围墙的大石头搬回来,这需要多少趟都无法想象。那可不是一块两块石头,而是数量庞大得如同天文数字般的巨石。 更何况,这些石头形状各异,质地坚硬,要修整这些石头,更是难上加难。 光是想想那繁重的工作量,王巨龙就觉得眼前一黑。 然而王巨龙很清楚,即使把不满说出口,也根本没人会理会。壁友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如同板上钉钉,不会轻易改变。 因此他只好再次隐忍不发,把满腹的牢骚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 没问题。” 王巨龙咬着牙说道,他的声音有些苦涩,但还是选择了接受。 更何况,到目前为止,他已经为制作石椅和石桌搬了几十块石头。那些日子里,他在山间奔波,已逐渐习惯了搬运石头的艰辛。 再搬一些也没什么理由不行,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于是,王巨龙迅速接受了现实,但旁边的两位同伴却无法如此。 对冷笑锋和三峰来说,从石山搬石头绝非可以轻易做到的事情。他们望着那遥远的石山方向,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可又不敢向壁友抱怨。他们只能默默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忧虑。 最后,在壁友那挺拔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后,他们犹豫再三,还是战战兢兢地凑到王巨龙跟前,小心翼翼地上前对他开口。 “那个……” 声音细若蚊蝇。 “什么事?说!” 王巨龙没好气地说道。 他心中本就因壁友的安排而窝着一团火,此时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能不能劳烦您在搬石头时,把我们的也一起带回来……” 冷笑锋鼓起勇气说道,说完便低下头,不敢直视王巨龙那愤怒的眼神。 “什么?!” 王巨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瞬间,王巨龙的脸色变得僵硬。 ‘他们疯了吗?’王巨龙在心中怒吼着。 本来就因为壁友那看似荒唐的命令而火冒三丈,而这些平日里在他眼中无关紧要的家伙,居然也敢轻视自己,胆敢说出这种无理的话。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若不是碍于壁友的威严,他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将这些家伙像捏碎蝼蚁一般撕碎了。 然而,他知道若是如此冲动行事,自己也难逃惩罚。他只能强压怒火,咬牙忍耐。 稍微平复心情后,他压低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们的事情自己去搞定。” 他的眼神中透着十足的警告。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直接而又不容置疑的声音:“把我的也带上。” 这声音就像一道惊雷,在王巨龙的耳边炸开。 “这又是哪个混蛋……” 王巨龙终于忍不住想发火了,他的脸涨得通红,眼中满是愤怒。 但话未说完,他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不得不闭上了嘴。 因为说话者正是他做梦都不敢面对的存在 —— 春三。 春三身体在阳光下投射出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在王巨龙身上,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你说什么?” 春三皱起眉头,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王巨龙心中仿佛悬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自从初次被他狠狠地打了一顿,又因反复摔碎石桌和石椅而遭受他的责难开始,在王巨龙的心中,春三比地狱使者还可怕。 “啊,不是不是,我是说‘这种兄弟情义’,当然是义不容辞。” 王巨龙赶忙赔着笑脸解释道,他的笑容比哭还难看,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所以,你是要带还是不带?” 春三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王巨龙。 “当然,春三大人的一定得带。不如我们三人合用一个大石头吧,哈哈。” 王巨龙强挤出一丝笑容。 “不,拿三个大的来。” 春三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什么?” 王巨龙满脸的惊愕。 真的要搬三块大石头?光是想想就让他觉得双腿发软。 “真的需要三块吗?不如先带一块……” 王巨龙还不死心,试图劝说春三改变主意。 但在他的话说完之前,春三瞪大了眼睛,大声说道: “别废话,肯定得三块,明白吗?” “……。” 王巨龙看着春三那凶狠的脸色,心中一阵叫苦。 他知道,此时再多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行去。 紧随其后的是同样肩膀下垂的两人,他们就像霜打过的茄子一般。 他们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正是冷笑锋和三峰,此时的他们,心中满是无奈与苦涩。 除非有人帮忙,他们也必须亲自去找围墙的材料。 否则便无法开始工作,他们深知壁友的脾气,若是因为没有材料而耽误了建围墙的进程,到时候壁友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因此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挑选出几块小石头来,哪怕那些石头对于建围墙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早知道还不如主动去送外卖。” 冷笑锋一脸懊悔地说道,他的眼中满是羡慕。 刚才还在为王勇感到不幸的二人,现在反而开始羡慕他了。 送外卖虽然辛苦,但与搬运那些沉重的大石头相比,简直是轻松太多了。 * * * 暮春的阳光如金色的丝线,轻柔地洒在午后的时光里。那温暖的阳光照在大地上,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璀璨的金纱。 四名男女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位于青海湖附近的翰林客栈。 “欢迎光临!” 一个看上去是店小二的年轻人满脸热情地招呼着,他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声音清脆响亮。 四人对此却不以为意,他们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他们就像经验丰富的猎人,在踏入一个新的领地时,要先摸清这里的环境。 作为一家位于郊区的客栈,尽管此时人满为患,但也显得十分普通,并无特别之处。 客栈内的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客人们或低声交谈,或大快朵颐,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嘈杂的人声。墙壁上挂着一些有些陈旧的字画,为这略显简陋的环境增添了一丝书香的气息。 “请这边坐。” 在店小二的指引下,三男一女不紧不慢地穿过人群,落座于客栈正中央的位置。 女子开始点餐,她随意地翻看着菜单。剩下的三人则开始交谈。 “家主,你说那个地方真的会有醉仙吗?” 一个体格健壮、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武者开口。 他肌肉贲张,眼神中透着一股精悍之气。他是南宫世家家主身边的护卫武士白影,对南宫齐天忠心耿耿,此次出行,他肩负着保护家主的重任。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看向一旁的中年人。 而一旁的中年人正是南宫世家的家主,长空武帝南宫齐天。 他神色冷峻,宛如一座冰山,只是默默地盯着桌面,并未做声。他的眼神深邃如渊,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那凝重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见南宫齐天保持沉默,旁边的老人代为开口。 那老人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眼神中透着睿智与威严。 “西门世家的家主想必不会骗我们的。” 他缓缓说道。 此人是南宫齐天的亲信,也是被称为第一家臣的华老通。在南宫世家,他德高望重,即便在南宫世家的长老们之中,他也是一位备受敬重与畏惧的实权人物。 最后,那名看似三十多岁的红衣女子结束点餐,加入了谈话。 她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衣,就像一朵盛开的牡丹,娇艳欲滴。她的眼神灵动而狡黠,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屑。 “谁知道呢。那个以不靠谱闻名的西门家主,或许只是想戏弄我们。” 此人便是红绸团的团主碧月。 第176章 危机暗藏 在南宫世家那庞大的家族体系之中,负责情报事务的是红绸团团主碧月。她就像是一只穿梭于黑暗中的灵狐,以其敏锐的洞察力和广泛的消息来源,编织起了一张庞大而精密的情报网。 她的情报能力堪称南宫世家最强,江湖中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也正因如此,她成为了南宫齐天少数真正信任和倚重的对象之一。南宫齐天对待他人总是带着几分疏远,而碧月却能在他身边拥有一席之地,足见其能力之卓越。 “如果真是这样,绝不能轻饶。任何敢小看主公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白影猛地把剑往桌上一放,那剑身与桌面碰撞发出 “哐当” 一声。 就在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南宫齐天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无论那里有没有醉仙都无所谓。我们去那里无非是想查明是谁动了我们的家族。” 大家都点头同意,但他们深知家主的心思。 虽然话说得这么平淡,但他们知道,南宫齐天怎么可能不在意醉仙的存在呢? 南宫齐天一向以五帝中最强自居。 即使是被称为前代绝顶高手的七仙,在他眼中,也不过尔尔。他从不认为他们在自己之上,反而觉得他们只是受到了过高的评价。在他看来,真要动手,那些七仙未必如五帝厉害,这是他一直以来秉持的个人看法。 南宫齐天的亲信们对此都心知肚明,他们知道主公心中那股隐藏在平静表象下汹涌的傲意。 ‘如果那里真的有醉仙的话,或许会有一场非常有趣的对决。’几人心中暗自思忖。 他们了解南宫齐天的性格,知道以家主的脾气,他绝不会因对方是醉仙而先低头,反而有可能主动挑战。 那必将会是一场怎样惊心动魄的战斗! 就在这三男一女各自沉思时,点的菜终于端了上来。 几个店小二们鱼贯而入,手中端着一盘盘精美的菜肴,一时间,香气四溢。 虽然这里并非是那种专门提供绝顶宴席的奢华之地,但这桌菜色看起来颇为高级。鲜嫩的鱼肉在盘中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翠绿的蔬菜摆放得精致有序,还有那炖得软烂入味的肉块,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 “点这么多干什么?” 华老通笑着问。 而下单的碧月则微笑着回答:“家主在此,当然要有这样的规格,不是吗?” “确定不是因为你想吃?” 华老通打趣道,他太了解碧月了。 “也算是顺便吧。” 碧月轻松一笑巧妙地掩饰过去,那灵动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对此,华老通也只是轻笑一下,没有再多说。 不过在这期间,南宫齐天始终一脸严肃。他拿起筷子,眼神深邃而专注,没有一丝笑意,不被任何琐事所干扰。 “来,吃饭吧。” 南宫齐天淡淡说道。 “是。” 其他人齐声应道,他们纷纷拿起筷子,开始用餐。 一时间,餐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四人都沉浸在这片刻的宁静之中。 正当四人开始用餐不久,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唤。 四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声源。 只见两个陌生的男子站在那里,他们的服饰略显华丽,却又不失低调,透露出一种世家子弟的气质。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是南宫世家的家主吗?”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与紧张,目光紧紧地盯着南宫齐天。 “正是。” 南宫齐天微微皱眉,简短地回答道。 “啊!果然是您。您好,我是吴氏家族的长子吴亨云。不知您是否记得,我们以前见过一面。” 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话语中带着一种急于拉近关系的迫切。 吴氏家族? 武林之中家族林立,犹如繁星璀璨,其中冠以吴氏的家族少说也有几十个。 这些吴氏家族或大或小,或强或弱。但在南宫齐天的记忆中,没有哪个吴氏家族是能让他在意的。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那些真正有实力、能与南宫世家并肩的家族或人物,才值得他去关注。 “哦,是吗。” 南宫齐天依旧面无表情,他的回应显得十分敷衍,只是出于基本的礼貌。 其他人的想法也是如此,他们只是微微瞥了一眼这两个陌生人,便继续低头用餐,没有把这突如其来的打扰放在心上。 “真是荣幸,竟然在这见到您了。” 吴亨云似乎没有察觉到南宫齐天的冷淡,他依旧满脸热情地说道。 看起来他试图继续和南宫齐天攀谈,希望能在这位江湖巨擘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类事情他们经历过太多次了,江湖中,许多人一旦认出长空武帝后,都会像飞蛾扑火般想要攀关系而接近他。 他们有的是为了借助南宫世家的威名来抬高自己的身价,有的则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当然,也有些人是单纯出于好意,但长空武帝不愿意招惹这些麻烦,在他看来,这些无端的打扰相当厌烦。 他更喜欢独来独往,不受这些人情往来羁绊。 所以长空武帝不愿多言,但这两个家伙并不打算就此离去。他们似乎没有察觉到南宫齐天等人的冷淡态度,或者,是他们故意忽视了这些。 “相逢不如偶遇。今日也是一种缘分,如果不介意,可以让我们一起坐下吗?” 吴亨云再次开口,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不行。” 干脆利落地拒绝的是华老通。 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原本和蔼可亲的面容此刻变得严肃不苟言笑,带着一种让人敬畏的威严。 “啊?” 吴亨云和他的同伴都愣住了,他们显然没有想到会遭到如此直接的拒绝。 “我们正在洽谈要事,两位请自便吧。” 华老通的语气强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这两个不速之客,仿佛在警告他们不要自找麻烦。 “啊,是…… 打扰了。” 面对此情景,两人赶紧低下了头。 低头时,两人眼神对视的瞬间,一丝不易觉察的狠厉一闪而过。 此时,四人都以为那两个不速之客即将灰溜溜地离开,于是便也纷纷不再关注他们,继续吃起饭来。 然而,就像平静的海面下往往隐藏着汹涌的暗流,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啪! 一声脆响打破了短暂的平静,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开。 本是一副受惊模样、低头不敢看人的男子,此刻竟如鬼魅般突然伸出了一只手。 那动作快如闪电,让人几乎来不及反应。 而他的手中,此刻已握着一把短刀,那短刀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宛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散发着致命的气息。 华老通大吃一惊,他久经江湖,却也没料到这看似普通的两人竟会有如此阴险的手段。 他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挥手阻挡。 只见他双掌齐出,雄厚的掌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迎上了飞向他的短刀。 砰! “怎么回事?” 众人再度吃惊,眼中满是惊愕之色。 因为这碰撞所产生的威力远超他们的预期。 那股强大的冲击力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吹得周围的桌椅都摇晃起来,杯盘碗筷也跟着叮当作响。 更糟糕的是,浓雾以碰撞点为中心迅速弥漫开来。 那浓雾浓稠得如同实质,瞬间便完全遮住了客栈内的视线。周围的一切都被这白色的迷雾所笼罩,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的世界之中。 显然,对方的雷霆一击只是幌子,他们的计划就是制造这种局面,以便他们能在混乱中行事。 但这还不是唯一的问题。 “呃!” 随着一声闷哼,华老通的身影在浓雾中显得有些摇晃。 一旁的白影见状,急忙伸手将他搀住,满脸惊慌地问道: “您没事吧?” 这可是南宫世家最着名的护法长老啊,华老通一直是如泰山般稳固的存在,武功高深莫测。 这样的人居然会在一击之下身体晃动,这让他感到无比震惊。 但这只是白影的误判。 华老通的晃动并非因为受了冲击,在感觉到那白雾的异样之时,他便已经意识到了危险。 - 闭气! 华老通以传音入密之法迅速告知白影,他已经察觉到,这浓雾之中必定有毒。 白影听到传音,立刻屏住了呼吸,试图避免吸入毒气。 然而,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呼吸过一口空气,他马上明白了华老通为何会动摇。 因为就在那一瞬间,他忽然之间觉得眼前变得天旋地转,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难以支撑,一股酥麻之感从四肢百骸传来。 “毒?!” 白影心中一惊。 他试图稳住身形,但那毒素却如跗骨之蛆般迅速在他体内蔓延,让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第177章 势如破竹 局势瞬间急转直下,情况愈发紧急,仿佛一张天罗地网正朝着南宫齐天等人迅速收拢。 啪! 浓雾之中,猛然射出如闪电般迅猛的攻击。 光芒闪烁之间,带着令人胆寒的凛冽气息,且数量众多,不止一两道,而是多达数十道。 这些攻击如同密密麻麻的雨点,从四面八方朝着南宫齐天等人激射而来。 而这些攻击的主人,竟是客栈中的其他客人。 刚才他们还看似悠闲地饮酒聊天。刹那间,就翻脸无情,如同恶狼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发动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甚至就连那原本满脸堆笑、殷勤招呼客人的店小二,此刻也变了个人,反手持剑,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朝着众人刺了过来。 ‘这些卑鄙小人!’ 强忍着逐渐模糊的意识,白影紧紧握住手中的剑。尽管身体已经开始有些不听使唤,但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挥舞着手中的剑,试图抵挡这如潮水般涌来的攻击。剑影在浓雾中闪烁,每一剑都带着他的愤怒。 华老通也不例外,他迅速调动体内雄浑的内力,将其汇聚到周身,形成一层无形的护盾进行防御。只见他面色凝重,双手快速舞动,一道道内力如实质般在身前流转,试图将那些射来的暗器和剑挡开。 然而,袭击从四面八方而来,无孔不入,每个敌人的武力还远超他们的预期。这些敌人的招式凌厉狠辣,配合默契,显然是经过精心训练。 南宫齐天等人顿时陷入了生死存亡的危机之中。 正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轰隆一声巨响,仿若春雷炸响,震得整个客栈都微微颤抖。 只见飞来的数十把剑和暗器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挡,无法再前进分毫。那些暗器和剑纷纷被弹开,叮叮当当地散落一地。 这是南宫齐天在关键时刻布下的剑幕,他以深厚的内力和精湛的剑术,将那些攻击全数化解。那剑幕如同一个巨大的保护罩,将他们暂时护在其中。 - 家主,您还好吗? 白影因屏住呼吸无法说话,只能紧急传音。 - 这里由我们来挡着,您快逃。 华老通也传音说道。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一心只想保护南宫齐天,让家主能够安全撤离。 对此,南宫齐天以比平常更坚定的表情回答。 - 各自保重。 他的话简短而有力,就此结束了这简短的传音交流。 还未等其他三人多说,南宫齐天已经展开了行动。 他的身形如同一道闪电,在浓雾中迅速穿梭。 他首要的目标是那两个先前上前打招呼的男子。 此刻,那两个男子仍在拼尽全力试图突破剑幕,脸上满是狰狞与疯狂。 南宫齐天的帝王剑在手中微微颤动,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杀意。 只见他手腕一抖,帝王剑快速出击,剑如游龙,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刺向那两个男子。 噗嗤! 一声刺耳的声响在浓雾中响起,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便是那两个握剑男子的惨叫。 他们的手臂自身体分离,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啊!” 那惨烈的叫声在客栈中回荡,让人胆战心惊。 紧接着,身后袭来的另一名男子被南宫齐天迅速旋身闪避。 南宫齐天的身形如鬼魅般灵动,他轻轻一跃,便避开了那男子的攻击。同时,他手中的帝王剑顺势划过那人一侧大腿。 嗤啦! 一声裂帛般的声响,那人的大腿顿时被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 “唔!” 那人痛苦地闷哼一声,身体摇晃着,还未完全倒下,南宫齐天的身形又已飞掠向从对面袭来的女子。 南宫齐天没有发出骇人的气势,他只是简单而冷静地逐一应对敌人。 他的眼神冷静而专注,每一剑都精准无比,仿佛在进行一场平常的剑术演练。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尽显一代高手的风范。 转眼间,客栈中的袭击者已经有一半趴倒在地。 他们有的捂着伤口痛苦地呻吟,有的已经昏迷不醒,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 尽管敌人的计划周密,但此时的伏击已经宣告彻底失败。 南宫齐天的实力竟然强大如此。在极其不利的局势下,不仅没有被擒,反而眨眼之间转败为胜。 见形势不对,远处观望的一人猛地高喊一声: “撤!” 听到此人号令,客栈内那些原本还在负隅顽抗的人,不再恋战,立即飞身冲向出口。 但南宫齐天岂会容他们如此轻易地逃脱,他那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杀意。 只见他身形不动,手中的帝王剑却微微颤动,随后猛地挥出一道剑气。 那剑气仿若实质,带着凌厉的呼啸声,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瞬间划破空间,精准地斩断了撤退者的喉咙。 扑扑! 几声闷响过后,鲜血如喷泉般从那些人的咽喉处喷涌而出,他们的身体摇晃了几下,便纷纷倒地,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甘,却再也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此刻,笼罩客栈的浓雾完全消散开来,露出了客栈内那一片狼藉的景象。 趁此时机,华老通赶忙运功,试图排出体内的毒素。 他面色凝重,双眼紧闭,体内的内力如汹涌的潮水般在经脉中奔腾流转,冲击着那些侵入身体的毒素。 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手脚被砍断、倒地哀嚎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疑惑,厉声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是谁指使你们的?” 然而,那些受伤的人却像是被下了封口符咒一般,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问题。 他们紧闭双唇,对华老通的质问充耳不闻。 “不能老实交代吗?” 华老通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他的眼中燃烧着怒火。 他缓缓走向其中一人。 砰! 华老通猛地一掌拍向其中一人的头,那掌力雄浑无比,直接将其击碎。 脑浆和鲜血溅洒在周围的地面上,让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 然而,看到这一幕,竟没有人流露出恐惧。 相反,几个倒地者甚至笑得阴险,他们的笑声在这寂静的客栈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在嘲笑华老通的徒劳无功。 “好,继续笑!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华老通咬着牙说道,他的拳头紧握,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他内心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 然而,未等华老通再做什么,意外再度发生。 倒在地上的十多名敌人相继口吐白沫,死在原地。 他们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脸上的表情痛苦而扭曲,不一会儿,便停止了挣扎,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什么?!” 华老通和白影几乎同时惊呼出声,他们急忙上前查看,但为时已晚。 所有人都已断气,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那诡异的笑容。 “全部咬破毒囊自杀了。” 华老通皱着眉头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他过去也对付过魔教成员,但如此毒辣的对手还是第一次见。 这些敌人不仅手段残忍,而且对死亡毫无畏惧,显然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背后必定有着一股强大而邪恶的势力在操控着。 南宫齐天的表情愈发冷峻,他站在那里,宛如一座冰山,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虽然没能查明身份,但他凭借着多年的江湖经验和敏锐的洞察力,可以推测,这些人与几天前袭击家族的人是同一伙。 他们的作案手法如出一辙,都是先制造混乱,再寻机抢夺帝王剑。任务一旦失败便选择自杀,以避免身份暴露。 “你们回去吧。” 南宫齐天沉思片刻,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那主公……” 白影一脸担忧地问道。 他深知南宫齐天此去必定充满危险,他实在不放心让主公独自一人面对未知的敌人。 “昆仑客栈我一个人去。你们先回家族。” 南宫齐天之所以做此决定,是因为碧月。 此时的碧月,与其他三人相比,吸入了更多毒气,她的脸色已经变得青紫,如同被乌云笼罩一般。 虽然经过处理后性命无碍,但她的身体依然十分虚弱,若继续同行,势必耽误不少时间。 而南宫齐天明白,这正是袭击者希望的情况。 他们想要通过伤害碧月,来拖住自己的脚步,以便他们能够有更多的时间来准备下一轮的袭击。 “如果你们和我在一起,他们一定会再度行动。” 南宫齐天淡然说道。 他知道,只有让亲信们先回去,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同时也能让自己更加专注地去追查幕后黑手的真正身份。 最终,理解南宫齐天话意的白影和华老通无法再多说什么。 他们也清楚如果继续跟随他,只会使局势愈发危险。 “明白了。那我们先回家族。” 白影咬着牙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但南宫齐天命令必须服从。 南宫齐天点了点头。 就这样,他让所有的亲信回到家族,只身前往昆仑客栈,那孤独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渐行渐远。 第178章 计划失败 “第一阶段的突袭失败了。” 一名部下满脸惶恐地前来报告这一噩耗,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生怕触怒了面前的钟离天。 然而,当部下报告失败的消息时,钟离天并没有表现出震惊或愤怒。 他依旧静静地坐在那把古朴的椅子上,面容平静如水,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原本就没指望能一蹴而就。他的真正计划是三次伏击。 在他的计划中,每一个环节都紧密相连,丝丝入扣。第一步用毒牵制他们的行动,先以出其不意的手段扰乱敌人的阵脚,让他们陷入混乱与恐慌之中。然后进行第二次和第三次的袭击,在敌人被毒素折磨得身心俱疲之时,再给予他们致命的打击,这样一来,他便有可能夺得帝王剑。 “开始第二阶段行动吧。” 钟离天淡淡地说道。 就在这时,钟离天收到了意料之外的报告。这个消息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那个…… 第二阶段的作战似乎有困难。” 部下小心翼翼地说道,他的头低得几乎要碰到地面。 “这是什么意思?” 钟离天微微皱眉,声音中有了一丝不悦。 “长空武帝已经和同行的人分开了。” 部下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 钟离天一时陷入了沉默,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本以为长空武帝要么继续上路,要么返回家族。 不论他选择哪一种,对钟离天而言都无所谓。 只要能牵制住他的行动,让他陷入自己节奏之中,就能开始下一步计划。 可惜,长空武帝的行动出乎他的预料。 他将一直随行的亲信留在了后面,独自一人上路。 “他的行踪呢?” 钟离天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他开始思考应对之策。 “跟丢了…… 但知道大概的方向。” 部下无奈地回答道。 “是哪边?” 钟离天追问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急切。 “昆仑山方向。” 部下赶忙回答。 “什么?!” 又是昆仑山…… 自从得知南宫齐天去往青海时,他就有所猜测。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朝那里去了。 “既然如此,我们应该赶紧去昆仑山设下埋伏,不是吗?” 是杀怪提出的建议。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只要得到钟离天的首肯,他便会立刻奔赴昆仑山,与长空武帝决一死战,以报上次一败之仇。 去昆仑山设下埋伏? 钟离天不由得叹了口气。 那可是能够凭一己之力击溃黑风队的所在! 更何况在有醉仙这样的强者坐镇,如果试图在那儿对付长空武帝,很有可能会反遭不测。 “计划有变。这次机会放弃无妨,我们再从长计议。毕竟,并非最后一次。” 钟离天缓缓说道。 尽管现在长空武帝在外是个良机,他孤身一人,看似有机可乘,但其实情况并不理想。 昆仑山的局势过于复杂凶险,贸然行动只会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因此钟离天决定退一步,保存实力,等待更好的时机。 “是。” 双怪顺从地回答。 钟离天的决定与他们的想法不同。 他们本想趁此机会一举拿下长空武帝,但他们相信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至今为止,他们从未见过他作出错误的决定,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棋局,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因此这次也依旧信任他。 而这无疑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 * * “什么时候又买来这么多牲畜?” 壁友问道。他的目光在庭院中那些新出现的牲畜身上一一扫过,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陈小熙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买的。” “那是谁?” 壁友微微转头,追问道。 “是王大哥带来的。” 陈小熙伸手指向远方。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壁友的目光转向远方缓步走来的王巨龙。 只见王巨龙犹如一座移动的小山丘,他肩上扛着三个大石头,每一块石头都大得惊人,他的脚步虽然沉重,但却十分稳健,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能让地面微微颤抖。 “是他带来的?” 壁友轻声呢喃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 “是啊。他听到我抱怨,就偷偷给弄来了。” 陈小熙笑着解释道。 壁友的视线再次移向旁边的那些牲畜。 一头小牛,两只鸡,一头野猪。 而在它们旁边,静静坐着的是一只盯着它们的猫,或者说,看起来像猫的虎王。 当虎王与壁友目光相碰时,不知为何它的眼睛猛然睁大,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紧接着赶紧移开视线。 它的动作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那模样几乎像是一个人在尴尬时的表现。 壁友一直盯着虎王看,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而虎王则显得很不自在,它的身体微微扭动,似乎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哎?虎猫,你怎么了?” 陈小熙靠近虎王后,轻声问道。 她蹲下身子,温柔地抚摸着虎王的头,虎王在她的抚摸下,终于显得稍微松了一口气。 它的身体不再那么紧绷,眼神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而壁友则偏着头,陷入了思索。 ‘为什么有股熟悉的感觉……’ 他的心中暗自疑惑。 最初看到虎王时,他还以为自己认错了。 毕竟,虎王的模样虽然独特,但乍一看与普通的猫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处。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越看越感觉无法简单地称为误会。 因为他一直无法摆脱这种感觉 —— 曾在哪儿见过。 这种感觉让他始终难以释怀。 所以最终,壁友找到王巨龙询问。 “那只动物真的是灵物吗?” 壁友问道。 虽然别人没注意到,但他凭借着自己敏锐的感知,壁友已经猜测虎王其实是灵物。 它体内的气息,那是一种不同于普通动物的神秘气息,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加之那异乎寻常的外观,没有理由不是。 “您已经知道了吗?” 王巨龙有些惊讶地看着壁友。 “是何种灵物?” 壁友追问道。 “虎王。” 王巨龙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虎王?” 壁友似乎对这个答案感到有些意外。 “所有老虎的王。” 王巨龙进一步解释道。 “你确定是指老虎?” 壁友问道。 “千真万确。” 王巨龙肯定地回答道。 壁友看起来有些惊讶。 虽然他之前猜测是灵物,但没有料到它居然是虎王。 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老虎啊……’壁友喃喃自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追忆之色。 突然间,一个久远的记忆在他脑海中如闪电般浮现。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的他,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跟随着师父在这广袤的江湖中历练。 有一日,他和师傅一起登上昆仑山时,在那茂密的山林之中,他们发现了一只巨大的老虎。 那老虎威风凛凛,体型庞大得超乎想象,它的皮毛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仿佛是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战甲。 虽然已经记不清它的具体模样,但如今的虎王与那时的感觉异常相似,那种独特的气息,那种让人敬畏的威严,仿佛跨越了岁月的长河,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就在这时,王巨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壁友,开始道出真相。 “其实虎王和壁友先生曾有过一段缘分。” “缘分?” 壁友微微转头,看向王巨龙,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是的。大约百年前,您曾救过一只老虎。那正是虎王。” 王巨龙缓缓说道。 “……。” 听到这里,壁友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与这虎王竟有着如此深厚的渊源。 不过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开,他皱着眉头问道: “若我记得没错,那只老虎体型非常庞大?” 他的脑海中回忆着当年那只老虎的模样,那巨大的身影在他的记忆中若隐若现。 “虎王有缩小自身的能力。他的本体是像房屋一样巨大。” 王巨龙解释道。 这才解开了所有疑惑。 壁友原本以为只是同族后裔罢了,但没想到那只老虎竟是虎王本身。 这让他对这奇妙的缘分感到不可思议。 “那这些牲畜也是虎王带来的?” 壁友看着旁边的牲畜,问道。 “没错。我之前就跟小熙说过了,可是她怎么也不信……” 王巨龙无奈地笑了笑。 如此也是情理之中。 就算自己明白虎王的存在,但陈小熙没亲眼见证,恐怕也难以相信。 在这世间,灵物本就罕见,更何况是虎王这样的存在。 无论如何,这份心情真是奇妙。 曾以为岁月流逝,一切都已变迁,世事皆不同于往日,无数的人和事都在时间的长河中被淹没。 然而,却能与百年前结缘的生灵重逢,即便只是动物,仍然让壁友心生感慨。 而且,虎王不忘旧情,竟然再次前来助他,这让壁友感到分外欣慰。 犹如重遇了幼年的故友,心中充满喜悦与怀念。 旧时回忆如潮水般涌现,那些与师父、师兄在山中修炼的日子,那些曾经的欢笑与汗水,都一一浮现在眼前。 沉浸在过往回忆中的壁友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他微微抬起头,开口说道: “好,我决定了。” 嗯?决定了什么? 第179章 剑拔弩张 王巨龙面带疑惑看着他,他实在猜不透壁友的心思。 壁友用手指了指一个方向,那是庭院的一角。 “该建个牲畜棚了。” “……。” 王巨龙听闻壁友之言,不禁愣了一下,他的目光顺着壁友手指的方向望去。 他就这般盯着看了一会,才缓缓回过神来,开口问道:“牲、牲畜棚?” “没错。” 就在王巨龙心里浮现出 “为什么突然要建牲畜棚?” 的疑问时,壁友再次开口。 “即便是灵兽的好意,也不能忽视。” “……。” 直到这时,王巨龙才理解了壁友的意图,他的脸上略带不安地问道: “所以您打算为虎王带来的牲畜建一个棚子……。” “没错。” 王巨龙心中一坠,‘好家伙,这又是要给我安排上了’。 他的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对策,赶忙说道: “啊,牲畜棚也是建筑物,那么应该由那些人来建造,对吧?” 他心中想着,客栈中既然有公则这等擅长建造之人,何必让他们这些毫无经验者来承担。 “不是,你们得自己动手。” 壁友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 要我们建牲畜棚?! 在旁边一直听着对话的冷笑锋、王勇、三峰几人也是满脸惊讶。 甚至连诸葛昭和春三都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意外。 “我、我们来吗?” 王勇怯生生地问道。 “对。” “可是我们什么建造技术都不会啊。” 三峰无奈地说道,一脸的无助。 他们这些人,平日里或是习武,或是忙于客栈中的杂务,哪里懂得建造之事。 “只是一个牲畜棚,只要你们努力,没问题的,我对你们有信心。” 壁友鼓励道。 “……。” 众人心中虽有不愿,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别的。 壁友不让公则帮忙的原因,是因为客栈大楼的建造已经让他忙得不可开交。 公则作为客栈建造的主力,他的每一分精力都得倾注在那宏伟的客栈大楼之上。贸然增加其他任务,只会让客栈的工程延误,从而影响营业,所以才将这个任务交给他们。 “先把围墙建好,然后再着手牲畜棚的事。” 壁友平静得说道。 ‘这是给我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们望着那遥远的石山,想着那尚未建成的围墙,如今又多了一个牲畜棚的任务。 于是,昆仑客栈的成员们需要完成的任务一天比一天多。 * * * “嘿呀!” 随着一声雄浑有力的呐喊,仿若一声惊雷在山谷间回荡,一名魁梧的壮汉猛地挥舞起巨大的双斧。 那壮汉正是王巨龙,只见他身姿矫健,肌肉贲张,爆发出惊人的威力。 他手中的双斧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随着他的舞动,竟挥舞得眼花缭乱,斧影重重。 被斧头切割过的巨石,原本粗糙而不规则的形状,竟在他这一番猛力挥动之下焕然一新,与之前的模样截然不同。那巨石的表面变得光滑平整,棱角分明,仿若被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过一般,呈现出一种规则而独特的形状。 “哇哦!真是太了不起了。” 王勇满脸惊叹之色,忍不住连连称赞。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王巨龙的钦佩与羡慕,俨然看到了一位绝世高手在施展神功。 三峰也不甘示弱,他高高地竖起了大拇指:“令人惊叹,这简直达到了神乎其技的境界。” 冷笑锋也毫不犹豫地附和道:“神乎其技?即便是真神也未必能做到如此。” 要将一块巨石雕琢成如此模样,绝非易事,需要极高的力量与技巧的完美结合。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王巨龙被他们这一番夸赞吹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绝对是名副其实的!” 这样听起来,奉承话似乎也没那么刺耳,王巨龙嘴角微微扬起,暗自得意。 他微微抬起头,充满自信地看着自己的作品,那眼神就像是一位艺术家在欣赏自己最得意的杰作。 “我果然还是很强的。” 就在他自鸣得意地欣赏自己的作品时,一名陌生的中年人缓缓走近。 只见那人步履轻盈,宛如行云流水,每一步落地,皆如春风拂面,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感,那是一种蕴藏于无形之中的气场,让四周之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牵引,心中纷纷生出好奇。 他身着一袭青白色长袍,布料虽非绫罗绸缎,却有着独特的古朴质感,衣袂随风翻飞,仿若古代高士,有着超凡脱俗的风度。这长袍虽朴素无华,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淡淡的雅致。 然而,最令人瞩目的并非他身上的衣袍,而是他自然散发的威严与气势。 那是一种历经千锤百炼,内蕴深厚内功的威压,虽未刻意展现,却犹如山岳般沉稳,令人不敢小觑。在这股无形的力量面前,即便是王巨龙这样的顶尖高手,也不由得心生警惕。 他虽然没说一句话,但冷笑锋、王勇和三峰都不由自主地紧张地注视着他。 ‘这家伙是谁啊?’ 王巨龙同样严肃地凝视着对方。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开口问道:“阁下是……?” 换作平时,面对不是昆仑客栈的成员的生人,他一定是随意措辞。 然而,此刻他却用上了敬语。 单看这一点,便足以证明眼前之人绝非普通人物。 一眼便知,能拥有如此气势之人,定是在江湖中有着非凡地位与影响力的人物。 接着,中年人无视了王巨龙的问题,自顾自的说出了一句让人意想不到的话:“我是来找醉仙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澜,显然没有将几人放在眼中。 “……!” 与王巨龙的客气不同,中年人从一开始便对王巨龙表现出了不加掩饰的轻视,并且显得理所当然。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王巨龙。 ‘这家伙是谁?!’王巨龙心中暗自思忖。 对方那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态度让他心里很是不爽,他那原本就有些黝黑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能否先报上名号?” 他的口气变得稍显粗鲁,话语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不满与挑衅。 然而,那中年人丝毫未被王巨龙的气势所动,依旧保持着冷淡的姿态,缓缓开口道: “南宫齐天。” “……!!” 在这江湖之中,这四个字如雷贯耳。 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 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南宫齐天,只有一个,那可是如神话般的存在。 “长、长空武帝?您就是那个长空武帝?” 王勇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话说到一半,才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因为南宫齐天那冰冷而锐利的目光已经如利箭般投向了他,让他不寒而栗。 “对、对不起。” 他们三个如临大敌,忙不迭地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他们深知,对于这些曾经身处黑道的人来说,五帝比死神还令人畏惧。 在江湖传说中,五大高手的武功高强得近乎鬼神,听到就让人心生畏惧。 更何况,眼前站着的就是五大高手之一南宫齐天,三人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双腿不战自抖。 然而,王巨龙在看清对方身份后,心中的那股热血却陡然涌起,反而展露出更加强悍的气势,面露凶相。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南宫齐天。 原因显而易见,白道与黑道,正邪之间向来势不两立。 而他们两位几乎可以代表这两个极端的存在相遇,气氛自然不会好。 白道与黑道之间的争斗从未停止,双方都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 南宫齐天现在也已看出王巨龙的不寻常,这更加激起了他的警觉。 他深知,四大天王在黑道中的地位举足轻重,每一个都有着非凡的实力和恶名。如今,这野兽天王就在眼前,即使是他也得小心应对。 “看来这事情不会就此算了。” 南宫齐天缓缓说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冷峻与决然。 他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着应对之策。 “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巨龙毫不退缩,大声质问道。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无畏的勇气。 “我得知此地是醉仙及其弟子居所。然而,竟出现了四大天王之一的野兽天王,这还真是意外的收获。” 南宫齐天的目光紧紧锁在王巨龙身上。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要跟我一较高下吗?” 王巨龙握紧了拳头,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随时准备迎接挑战。 迟疑片刻,南宫齐天心中暗自权衡利弊。 黑道四大天王神出鬼没,非常罕见。 没想到竟然在此偶遇四大天王之一,这无疑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若能在此将王巨龙击败,不仅能为白道除去一大祸害,更能让南宫世家的威名更上一层楼。 但南宫齐天忍住了。 他深知此刻若意气用事,与王巨龙展开争斗,虽或许能分出胜负,可却会偏离自己此行的初衷。 因为他此行有更为重大的目的,那关乎家族的安危,绝非一时的逞强斗狠所能比拟。 “今日暂且作罢。我是因别的事情而来。”南宫齐天沉声说道。 然而,他心中早已决定,如若醉仙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什么?就此罢手?你是看不起我吗?你找死!” 王巨龙听闻南宫齐天之言,顿时怒发冲冠。他本就性情暴躁,又怎堪忍受这般轻视。 呼! 王巨龙猛然散发出狂猛气势,那气势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瞬间向四周蔓延开来。 他的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小,仿佛要喷出火来,全身的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好似一只即将出笼的猛兽。 第180章 天高地厚 尽管如此,南宫齐天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始终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 他就像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在狂风暴雨之中,不为所动。 他的镇定自若与王巨龙的狂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不禁对他的定力暗自钦佩。 就在那一刻,仿佛王巨龙随时都可能向他扑去,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似乎只要一点火星,就能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 随着他轻声的一句话,王巨龙那原本狂猛无比的气势,就像被一阵清风轻轻吹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又想制造什么骚乱吗?”那年轻男子严肃的看着壁友问道。 正是壁友。听到壁友的质问,王巨龙吓了一跳。 他的身体微微一震,接着,他完全不顾南宫齐天的视线,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啊,不,不是的。我只是为了应对一个稍显傲慢的客人,代表客栈出来处理一下。” 他的声音变得极为恭敬,与之前的暴躁狂怒判若两人。 “傲慢的客人?” 壁友微微皱眉。 正在旁边听对话的南宫齐天脸色微微一沉。 他心中涌起一股不悦,堂堂南宫世家家主,竟被人称作‘傲慢的客人’,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侮辱。 但他不得不将视线从王巨龙身上移开。 因为比起这个,他忍不住将视线转向那个正注视着他的青年。 ‘这个家伙……’南宫齐天心中暗自思忖。 他分明感受不到任何气势或力量从那青年身上散发出来。 那青年就像一个平凡无奇的路人,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引人注目的地方。 然而,看着他,却莫名地让人感到胸口烦闷。 这种感觉十分奇特,他从未有过如此体验。 而且,连堂堂野兽天王在那个看上去至少年轻二十岁的青年面前都显得唯唯诺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他实在想不通,这个青年究竟有何魔力,能让王巨龙如此惧怕。 “你是谁?” 南宫齐天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 “壁友。” 那青年简洁地回答道。 ‘原来这就是那个所谓的壁友。’南宫齐天心中暗自思忖。 他上下打量着壁友。 西门鹤提到的醉仙的弟子之一,看来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你又是谁?” 壁友反问道。 “南宫齐天。” 南宫齐天微微昂首,报出自己的名号。 他的名字在江湖中如雷贯耳,本以为会看到壁友脸上露出震惊或敬畏的表情,然而壁友却依旧面无表情。 “他就是五帝之一的长空武帝。” 旁边的王巨龙补充道。 壁友默默地点了点头。 关于当今正道武林的五大高手 —— 五帝,他也略有所闻。 但也只是听说罢了,壁友对此毫不关心。 无论是五大高手还是其他,只要与客栈无关的事情,壁友都不感兴趣。他的心中只有客栈的经营和日常事务。 “您来此有何贵干?” 壁友只是出于礼貌地询问。 放下对壁友的好奇心,南宫齐天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前不久,有人意图抢夺帝王剑,袭击了我的家族。我几乎没能查到他们的任何信息。所以来此询问。” “为什么来这里问?” 壁友不解地问道。 “据西门家主说,这里的人也许知道他们的来历。而且你也曾与他们交手,不是吗?” 南宫齐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壁友,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端倪。 “确实如此,但我对他们一无所知。” 壁友如实回答道。 他没有丝毫隐瞒。他确实对那些袭击者的身份和背景毫无头绪。 南宫齐天静静地注视着壁友片刻,然后再次开口。 “不想说,是吗?” 他觉得壁友肯定有所隐瞒。 “随你怎么想。” 壁友说完便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犹豫。 因为刚收到了外卖订单,现在正是该去做菜的时候。 然而,南宫齐天显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放他走。 “站住!” 他大声喝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命令一个下属。 但壁友并未理会,继续走着。 就在那时。 呼呼 —— 南宫齐天,这位武林中的传奇人物,此刻如同一尊战神,释放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他的衣衫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他周身激荡。以他为中心,狂风四起,地上的石子纷纷飞扬,遮天蔽日。 那狂风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向四周席卷而去,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周围的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树枝断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南宫齐天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愤怒,他绝不允许壁友就这样轻易地离开。 壁友缓缓转身,他的眼神平静如水,静静地凝视着南宫齐天。 南宫齐天面色冷峻,冷冷地说道:“再敢无视我的话,你的身体可承受不住。” 南宫齐天的气势犹如实质的风暴,汹涌澎湃地席卷开来,他所展现出的威严绝非普通人所能承受。那股强大的气场,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压得在场众人喘不过气来。 在场的冷笑锋等人早已双腿发软,瑟瑟发抖。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气势,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天地的威压。 他们的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眼神中满是恐惧。 王巨龙也收起了往日的张狂,以稍显严肃的表情凝视着南宫齐天。 他心中虽有所预料,知晓南宫齐天绝非等闲之辈,但眼前这一幕还是远超他的想象。 凭南宫齐天此刻展现出的气势,单论内功,王巨龙暗自思忖,兴许自己也难以与之匹敌。 虽说自己在外功上颇具造诣,可即便如此,面对南宫齐天这般强大的威压,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没想到竟如此强大……’王巨龙心中暗暗惊叹,他深知自己今日算是真正见识到了长空武帝的绝世风采。 众人的表情都凝重得如同被寒霜覆盖,唯有壁友依然淡然自若。 然而,他的话语显然发生了变化。 “你打算制造骚乱?” 壁友平静地问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 而面对壁友的态度,南宫齐天的脸色愈发阴冷。 他心中暗自恼怒。 自己堂堂长空武帝,已明示身份,对方竟然毫不在乎。 另外,他已知对方是醉仙的弟子,没想到对方年纪轻轻,竟然拥有如此不俗的实力。 但即使如此,对他而言,壁友仍然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青年。 如今这青年竟敢对他用反语? 一向以自尊心强着称的南宫齐天怎会轻易放过。 “虽说年少得志,我能理解你年轻气盛,但这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南宫齐天的眼神犹如冰冷的利箭,直直地射向壁友。 血气方刚?不知天高地厚? 壁友心中暗自觉得可笑,不知是谁在说这种话。 他本有很多话要说,可他生性淡泊,不愿与这等傲慢之人多做纠缠,于是选择了沉默。 他不想为自己作任何解释,也对南宫齐天的傲慢态度十分不满。 尤其是此刻自己还得赶快去做菜,若是南宫齐天能赶快离开就好了,可他却偏偏一再纠缠,令壁友烦不胜烦。 全然不知壁友的心情,南宫齐天再次以警告的口吻说道:“老实交代。” “我说了不知道。” 壁友的回答依旧简洁而干脆。他的眼神坚定地与南宫齐天对视着,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那就把你师父叫来。” 南宫齐天步步紧逼,他认定壁友定是有所隐瞒,决心要从他口中得到真相。 “……。” 壁友只是静静地看着南宫齐天,没有回应他的要求,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气氛愈发紧张。 南宫齐天口中所言的壁友师父,正是那在江湖中久负盛名的醉仙。 然而壁友并不知晓南宫齐天口中所谓的师父,只是南宫齐天那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态度,不经意间唤起了他对已故师父的深深回忆。而眼前之人这般傲慢的挑衅,让他再也无法忍耐。 因此,他下了决心。 “不行,看来你得挨点揍。” 壁友一脸平静地说道。 那语气仿佛是师父在对一个顽皮孩童的告诫,而非面对威名赫赫的长空武帝。 “什、什么?” 南宫齐天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他堂堂五帝之一,江湖中谁人不敬、谁人不惧,如今竟被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如此轻视,还扬言要揍自己。 他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火山喷发般不可遏制,决心要狠狠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让他知道与自己作对的下场。 当然,这仅仅是他的愿望罢了。 当壁友的身影骤然消失时,南宫齐天立即意识到事情大大不妙。 “……!!”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还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 砰! 伴随一声沉闷的响声,眼前突然一片炫目刺眼,仿佛有万千金星在眼前飞舞,随后便是从脸上传来的剧烈痛感。 那痛感犹如被炽热的烙铁狠狠烫过,又似被重锤狠狠击中,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 他强忍着即将涌出的呻吟,紧咬牙关,试图维持自己的威严。 直到那一刻,他仍无法相信现实。 他纵横江湖数十载,从未想过会有东西能击中自己的脸。 他的心中满是疑惑与震惊,这究竟是怎样的武功。 然而,还没等他整理好思绪,又一次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砰! 这次是另一只眼。 那股冲击力让他的身体微微后仰,眼眶处传来的剧痛让他几近昏厥。 比起毫无防备地挨打,明知会挨打却无法避开更为疼痛。 这种无力感,让他这个一向自负的高手感到无比的屈辱。 “呃!” 这次,他无法忍住痛苦,那压抑的呻吟声从他的喉咙深处传出。 伴随疼痛,震惊、愤怒、困惑和羞耻等各种情绪一齐涌上心头。 ‘怎,怎会这样……’ 第181章 脸面全无 虽然心中满是难以置信,但被击中的眼睛流出的泪水却让他不得不相信眼前这残酷的事实。 南宫齐天的双眼一片模糊,在视野都难以看清的艰难情况下,他努力凭借着多年的深厚修为镇定下来。 他的呼吸逐渐平稳,心中的杂念被一一摒除,试图重新找回自己的状态。 虽然他是大意失手,才落得这般狼狈境地,但他决不是会就此屈服的人。 他的骨子里流淌着的是强者的血液,那份骄傲与坚韧绝不允许他轻易低头。 噌! 当他猛地拔出剑时,一道寒光乍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凌厉的剑气所割裂,气势又一次截然不同。 这不是普通的剑,而是帝王剑。 伴随着全力施展的南宫齐天的雄浑内功,一股令人无法逼近的强大气息如汹涌的波涛般席卷开来,浓烈的杀气更是弥漫在四周,只是看着就令人胆寒。 那杀气仿若实质的阴霾,笼罩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让人的呼吸都为之凝滞。 当然,这也因人而异。 壁友始终表现得从容不迫,他就像置身于风暴中心却安然无恙的礁石,不为所动。 他甚至没有拔出挂在腰间的剑,只是双手悠闲地背在身后。 南宫齐天凝视着壁友,低声说道: “拔剑吧。” 既然自己已拔出了帝王剑,对方便不可能安全无恙。 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并不想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时候取他的性命. 他要的是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要用自己的实力让壁友屈服。 然而,壁友的回答却是:“我若拔剑,你必死无疑。” 这并非轻率之言,而是发自内心。 “……。” 南宫齐天眉头紧皱,心中一紧。 壁友一直以来都下定决心不随意拔剑。 只有不得不拔剑的时候才会拔,但一旦拔剑,便绝不留情。 这是师父给他的教诲,那教诲时刻提醒着他。 因此,他不可能为了仅仅是为了训诫南宫齐天而轻易拔剑。 “你打算空手接我的剑?” 南宫齐天皱着眉头问道,这也未免太过托大。 “如果你实在不愿这样。” 只见壁友缓缓地将手伸向身旁。 “……?” 南宫齐天疑惑地看着他,却见远处地上滚着的一根树枝竟如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一般,轻飘飘地飞到了壁友的手中。 嗒! 那树枝比手指还细,长度也不过比他前臂稍短。 ‘难道他打算用那个来对付我不成?’ 南宫齐天的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屑,这显然不可能。 正常人不会用树枝代替剑来应战一个用剑的绝世高手,除非是疯了。 但壁友无视南宫齐天的想法,豪然说道:“来吧。” “……。” 南宫齐天握紧了手中的帝王剑,他不再犹豫,他发誓要让壁友为他的狂妄付出代价。 接着,更让人哭笑不得的话从壁友嘴里冒了出来。 “你那些自以为是的小毛病,今天我就好好给你治一治。” 壁友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南宫齐天的心头。 “混蛋!” 南宫齐天罕见地展现出激动神情,他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仿若被激怒的雄狮,双目圆睁,怒火在眼中燃烧。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快如闪电,向前疾冲而去,脚下的地面被踏出一个个浅浅的脚印,扬起一片尘土。 就这样,二人的第二场较量开始了。 * * * 今年五十五岁的南宫齐天,自小便生活在光环之下。 从小便被誉为举世无双的南宫世家的长子,他的天赋异禀,仿佛是上天的宠儿。从小到大一直被称作天才,无论是武学的领悟还是招式的修炼,他都远超同龄人。 除了父亲,他未尝一败。那些与他交手之人,无一不是被他的绝世剑法所折服。 因此,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输或者被打。 一生如此自负而过,他的心中早已筑起了一道高高的城墙,坚信自己便是这武林之巅的强者。 然而,如今他连续遭遇到了从未经历的事情。 当他被壁友连中两拳时,他只以为自己因大意而失手。 于是他拔出了帝王剑,以最得意的剑术来迎战。那剑术乃是他多年来的心血结晶,每一招每一式都经过千锤百炼,惊天动地。 然而,即便如此,这一切在壁友面前都是徒劳。 不仅徒劳无功,甚至结果荒唐至极。 壁友手持一根树枝,却轻松挡下了自己倾力而出的剑气和强大的剑。 锵锵锵! 金属碰撞般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每一声都像是对南宫齐天的嘲讽。 南宫齐天手持帝王剑,剑身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恰似一条即将出笼的蛟龙,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他施展出浑身解数,剑法凌厉多变,每一剑都蕴含着强大的内力,试图一举将壁友制服。 而壁友,仅是手持一根纤细的树枝,那树枝在他手中却仿佛有了生命,灵动自如。 尽管交手数十回合,南宫齐天不仅没能占到上风,反而感到自己逐渐处于下风,这让他忍不住愈发震惊。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甘,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自己如此强大的剑法,在这根树枝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与此同时,早已有人不知不觉来到外面观看他们的对决。 “哇!居然能用树枝打成这样,武功真是了不起!” 陈小熙惊讶之际,满脸的不可思议。 老谷笑着回答:“呵呵,这也只有壁友能做到,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真的?那您也能做到吗?” 陈小熙好奇地追问。 “我?我也许也能做到吧……” 老谷挠了挠头,略显不自信的样子。 看着老谷这般模样,陈小熙没再多问。即便不听下文,她似乎也知道答案了。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场中的对决,心中对壁友的敬佩又增添了几分。 “那家伙也够傻的,只要用手抓住树枝不就断了吗?不是吗?” 春三双手抱胸,满脸不屑地说道。 似乎在他看来,这一场对决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南宫齐天的表现更是愚蠢至极。 其他人倒也无话可说,毕竟春三在众人眼中,亦是有着不凡的实力,他的话虽张狂,却也让人难以反驳。 以他的水平,若是换做他上场,或许真能抓住树枝,将壁友的攻势化解于无形。 可在进行对决的南宫齐天听到这些对话时,几乎快要被气疯了。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愤怒地瞪着春三所在的方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将其痛扁一顿。 对那些毫不知情却在一旁叽叽喳喳、指指点点的人,他怎么可能有好印象? 在他眼中,这些人不过是在看他笑话,只会纸上谈兵的无知之徒。 此时,场中的南宫齐天与壁友激战正酣。 南宫齐天手持帝王剑,身形如电,剑势如虹。 只见他大喝一声,施展出 “飞龙在天” 剑法,帝王剑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恰似一条腾飞的蛟龙,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刺向壁友咽喉。这一剑,速度快若流星,力量刚猛无比,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凌厉的剑气撕裂,发出 “嘶嘶” 的声响。 壁友却不慌不忙,他手持树枝,脚下轻点地面,身形如鬼魅般向后飘然而退。同时,他手腕轻轻一抖,树枝前端在空中划出一个小小的圆圈,那看似轻柔的动作,却蕴含着精妙的卸力技巧。南宫齐天的剑势如泥牛入海,被那树枝轻轻一带,便偏离了原来的方向,擦着壁友的肩头划过。 南宫齐天一击未中,身形一转,“横扫千军” 剑法顺势而出。 他的身体快速旋转,帝王剑如同一把巨大的镰刀,贴着地面向壁友的双腿扫去。这一剑,范围极广,威力惊人,所到之处,尘土飞扬。 壁友见状,脚尖轻点,整个人高高跃起,如同一只展翅高飞的大鹏。他在空中一个翻身,手中树枝自上而下,朝着南宫齐天的头顶点去。 树枝划破空气,发出轻微的 “嗡嗡” 声,若是被点中,南宫齐天的头顶必定会被洞穿。 南宫齐天急忙收剑回防,帝王剑向上一挑,“当” 的一声,与树枝碰撞在一起。 这一击,震得南宫齐天手臂微微发麻,他心中暗自吃惊,这看似普通的树枝,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已交手数十回合。 南宫齐天越打越惊。他发现壁友的武功路数极为诡异,看似随意的招式,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化解他的攻势,并且还能巧妙地进行反击。 而壁友,始终气定神闲,仿佛这场激烈的战斗与他无关,只是在进行一场平常的演练。 南宫齐天心中火气更盛,他连续几剑,或刺或劈,或挑或斩,每一剑都带有雷霆万钧之力,然而壁友总是能够轻易地用那根看似不起眼的树枝化解。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二人的对决走向了终局。 壁友突然身形一晃,从另一个方向再次袭来,手中的树枝如同灵蛇一般,顺着剑身滑向南宫齐天的手腕。南宫齐天急忙回剑自救,但为时已晚,树枝已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他的手腕。 啪嗒。 帝王剑应声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剑身在地面上微微震颤。 “……。” 南宫齐天的脸色骤变,他低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右手,又抬头望向壁友,心中五味杂陈。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他最终还是在与壁友手持的树枝激战中失手了。 ‘怎么会这样……’ 他在心中不停地问自己,这一场对决的结果,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对于一名剑客来说,失去武器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南宫齐天自幼习剑,将剑视为自己的生命。 然而,即便手持帝王剑,倾尽全力也未能收住败局,这让他内心深处充满了震惊与不甘。 他感到无比空虚,仿佛自己的灵魂被抽离了身体,整个人都失去了支撑。 他无法原谅自己。 但在那之前,他必须向某个人先求得宽恕。 砰! 突然,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紧接着便是南宫齐天的一声惨叫。 “啊!” 额头传来的剧痛让南宫齐天停止了思考,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用双手捂住额头。 随后,飞来的树枝接踵而至。 那树枝如同一把把暗器,带着凌厉的劲道,朝着南宫齐天呼啸而来。 虽然看似普通的树枝,但命中的部位瞬间肿胀,显然蕴含不凡的力量。 砰砰砰!啪! 树枝不断地击打在南宫齐天的身上,每一下都让他痛入骨髓。 “呃!” 被单方面痛击的南宫齐天直接瘫倒在地。 他手脚乱动,身体扭曲,试图躲避那如雨点般的攻击,脸面全无,他只是出于本能反应。 在生死关头,再强的高手也不免挣扎求存。 砰! 又是一声巨响, “啊 ——” 就这样,挨了不少打的南宫齐天在最后被壁友一脚踹倒,整个人瘫成了大字形,昏迷过去。 咚! “……。” 一时间,四周陷入了寂静。 众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他们到现在仍然不敢相信,正道中的五大高手之一的长空武帝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第182章 求锤得锤 瞧着南宫齐天被毫不留情地痛殴,那凄惨模样,恰似死狗一般,狼狈不堪,着实令人心生怜悯。 他瘫倒在地,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丝丝血迹,往日那不可一世的威风早已荡然无存。 众人纷纷意识到,自己许是在平日里的相处中,稍微忘却了壁友究竟是何等可怕的人物。 平日里见他总是淡然温和,或忙碌于客栈琐事,或与众人闲话家常,而忘记了他有如此雷霆手段。 然而,众人把目光聚焦于壁友身上时,他却依然面不改色,仿若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激战不过是微不足道之事。 随后,他平静地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三峰。” “啊?是!” 三峰听到自己的名字,先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紧接着脸上便满是惊慌之色。 ‘为什么,为什么叫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的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 —— 七上八下,脑海中飞速地思索着自己近日来的言行举止。 就在三峰焦虑不安地胡思乱想之际,壁友用那一贯认真的表情补充道:“做好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 三峰的心中瞬间涌起无数不祥的念头, ‘难道要我把长空武帝埋了......?!’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一旁的王勇和冷笑锋见此情形,也不由得有同样的想法。 毕竟,他们将正派的顶尖高手打成这般模样,谁也不知会因此招致何种报复。 南宫齐天背后的南宫世家势力庞大,其在江湖中的威望极高,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必是一场轩然大波。 因此,他们自然而然地想到需要妥善处理后事,以免后患无穷。 ‘没想到会这么极端。’ 王勇心中暗自思忖,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虽然知晓壁友平日里行事果断,手段不凡,但也未曾料到他竟如此 “可怕”。 此刻,三人脸上的紧张感提升到了极点,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 他们此刻才真正意识到,面前这位平日里看似亲和的人,实则是个极其冷酷无情的角色。 然而,当听到壁友接下来的话,他们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误会。 “准备好。我很快就带回来。” 壁友的语气依旧毫无波澜。 回来?带什么? 众人心中满是疑惑。 “外卖积压了。” “......。” 一时间,众人皆愣住了,面面相觑,脸上的紧张神情瞬间转为哭笑不得。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如此紧张的局势下,壁友挂念的竟是那积压的外卖订单。 就这样,壁友狠狠教训了不知来客栈捣什么乱的南宫齐天后,又转身回到厨房处理积压的订单。 * * * 南宫齐天在混沌中渐渐有了一丝清醒的意识。 他只觉眼皮好似被千斤重担压住,从未感到如此沉重。无论他如何努力,都难以睁开分毫。 不,并非只是感觉,而是眼睛真的无法睁开,仿佛紧紧粘连在一起。 ‘这,这是什么情况?’他的心中涌起一阵慌张。 南宫齐天毕竟是久经江湖的高手,他竭力鼓起体内残存的精神力量,试图冲破这层禁锢。 渐渐地,他总算感到眼前有了一丝光亮,那光亮起初微弱如豆,在他的不懈努力下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晴朗的天空,那天空湛蓝如宝石,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多晴朗啊。’ 他的心中下意识地泛起这样的感慨,思绪却仍有些恍惚。 静静地注视着这片蓝天,片刻之后,他脑海中开始如潮水般浮现起那些荒诞不经的事情。 ‘这可能是梦吧?’他在心中暗自怀疑。 他极其希望这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可那记忆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刻刀,在他的脑海中刻下了深深的痕迹,清晰真切得让人无法逃避。 更不用说,身体上传来的一阵阵剧痛,更是无可置疑地提醒他这绝不是梦境。 ‘唉。’ 他不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与沮丧。 如果是败给了野兽天王,他也许不会如此消沉。 毕竟在江湖之中,胜负乃是常事,与名声赫赫的四大天王之一交手,纵然落败,也不算太过丢脸。 可让他倍感屈辱的是,自己竟然败给了一个后起之秀,一个年轻的青年后辈。 他,堂堂正道五大高手之一的长空武帝,在江湖中威名远扬,何时受过这般折辱? 这一败,让他觉得自己从云端跌落谷底,名誉彻底扫地。 甚至让他产生了如果那场对决中自己就此死去或许会更好的想法。 这样便可不必面对这难堪的局面,不必承受这无尽的耻辱。 ‘不对,那个怪物真是个青年吗?’ 在那如此年轻的年龄竟能练就这般绝世功夫,这根本是违背常理之事。 这绝不可能。 他凭借着多年的江湖阅历和对武学的深刻认知,马上得出了结论。 ‘返老还童的高手!’ 想到这里,南宫齐天终于有些领悟壁友的真实身份,但为时已晚,已无法挽回过失。 自己这一败,不仅是个人的耻辱,或许还会给家族甚至正道武林带来诸多未知的变数。 ‘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躺在地上,望着天空,眉头紧皱,苦苦思索着应对之策,可思绪却如乱麻般纠结,难以理出个头绪。 正当他再次叹气时,一阵嘈杂之声悠悠传入南宫齐天的耳中。 起初,他因深陷于自己的思绪泥沼,未曾即刻察觉,但那声音着实喧闹得厉害。 南宫齐天眉头微皱,忍着浑身的酸痛,艰难地抬起身子。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牵动着无数根绷紧的弦,疼痛难忍,但他还是强撑着转头望向声源之处。 “不,春三兄,你怎么又把它弄坏了呢?” 王巨龙那粗犷的嗓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他的双眼圆睁,紧紧盯着春三,大手还指着地上一堆残垣断壁。 春三则满不在乎地回答:“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他的语调上扬,透着一股蛮横劲儿。 “当然有问题。我辛辛苦苦整天修好的墙就这样被你破坏了……” 王巨龙的话还没说完,便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戛然而止。 只因春三脸上瞬间乌云密布,那眼神好似要吃人一般,恶狠狠地盯着他。 “那又怎样?有意见吗?” 春三向前逼近一步,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威压。 “啊,不不,我的意思是……” 王巨龙的声音瞬间变得怯懦,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 砰! 春三毫不留情地扬起巴掌,那巴掌带着呼呼风声,狠狠扫在了王巨龙的后脑勺上。 这一巴掌下去,王巨龙的脑袋猛地向前一倾,差点栽倒在地。 即便如此,王巨龙却连反击的念头都不敢有,甚至不敢直视春三那愤怒的目光。 啪!啪! 春三似乎还未解气,又在王巨龙的后脑勺补了两下,然后说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一次竖三堵墙。” 一位中年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 南宫齐天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得太过离奇古怪。 所谓的四大天王,在江湖之中那可是被称为黑道至尊的人物,他们的名号犹如惊雷,令人胆寒。无论走到哪里,理应都被众人敬仰,受到最高规格的礼遇。 而此时,这样的人物竟然被如此单方面的殴打,毫无还手之力,这让南宫齐天实在无法理解。 当然,那位动手的青年相貌确实长得狰狞可怕得很,但仅凭这一点,也无法让他理解眼前这违背常理之事。 不过,再往下细细观察,南宫齐天的想法渐渐有了转变。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那相貌凶恶的青年,只见其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非同小可的气势,那气势犹如实质的波涛,汹涌澎湃,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其中。 南宫齐天心中暗自估量,恐怕连自己也难以承受这股强大的威压。 “这到底……” 他的心中满是疑惑与震惊。 王巨龙也好,壁友也好,还有那个青年,他们的行为举止、身份地位以及所展现出的实力,都与他以往的认知大相径庭。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会处于这样的怪物堆中。 “这到底是……” 他喃喃自语。 正当他困惑地低声自语时,身后传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 那声音沙哑而沧桑,却又透着一种别样的韵味,仿佛在这江湖中浸淫了许久。 “不知天高地厚、闹腾不休的南宫家之主,如今可算’求锤得锤‘了。” 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与戏谑。 南宫齐天闻声,心中一凛,缓缓转身望去。 只见一个看似乞丐模样的老头映入眼帘,他身着一袭破旧且邋遢的衣衫,补丁摞着补丁。 那老头正拿着一个酒瓶,瓶口微微倾斜,酒水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他对着南宫齐天笑道,那笑容绽放在满是皱纹与污垢的脸上,格外刺眼,显然在讥讽他。 南宫齐天气不打一处来,他双眼圆睁,怒视着眼前的老头。 “老叫花子,你这是在取笑我吗?” 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面对他的冷言冷语,老叫花子却仿若未闻,依旧笑着回答。 “还不醒悟?怎么,再找我打一架吗?” 他的语调轻松,可在南宫齐天耳中,却无异于一种挑衅。 “什,什么?” 南宫齐天瞪大了眼睛,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火山喷发般不可遏制。 他本就因之前的惨败而心情极度恶劣,如今又被这老乞丐如此戏弄,如何能忍? 他忍不住将愤怒全数发泄出来,身体微微颤抖,下一刻就要冲上去与老谷拼命。 然而,老谷依旧只是微微一笑。 “呵呵。” 被打得眼眶肿胀的南宫齐天,此刻的模样确实可笑至极。 他的双眼高高肿起,青紫交错,原本威严的面容变得有些滑稽,恰似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小丑。 “过来坐坐,喝一杯如何?” 老谷晃了晃手中的酒瓶,酒水在瓶中荡漾,发出轻微的声响。 南宫齐天本想一口拒绝,他的自尊心在强烈地抗拒着。 但看着对方,他的目光在老谷身上来回打量,渐渐地,他最终改变了主意。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又是一个不凡的人物。 老谷虽外貌低调,甚至可以说是邋遢不堪,但那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高深修为,却难以掩饰。 凭借着多年在江湖中的阅历,不难猜出对方的身份。 ‘醉仙!’ 这个名字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意识到这一点,于是他按老谷的提议,强忍着心中的愤怒与屈辱,缓缓地来到他面前的石桌旁,坐了下来。 第183章 扩大范围 “噗!” 老谷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紧接着又是一阵爆笑。老谷笑得前仰后合,几乎要从椅子上滑下来。 这不能怪老谷,实在是因为南宫齐天的脸色实在是滑稽至极。 南宫齐天的脸色本就带着几分威严,此刻却衣衫褴褛,鼻青脸肿,甚是狼狈不堪。 虽然南宫齐天自己也清楚这一点,但他实在不愿意在这种情绪下继续被取笑。 他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正准备默默起身离开,然而,老谷却连忙伸手制止了他。 “好吧好吧,我不笑了,坐下吧。”老谷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意,似乎也在为自己的冒失感到些许歉意。 南宫齐天皱着眉,无奈地重新坐下。那双略显疲惫的眼睛微微眯起,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 “看你不像是闲得无聊来这玩的,那你来这里是做什么?”老谷面庞上带着一丝好奇,语气却依旧有些戏谑。 “有些事情想问问。”南宫齐天声音低沉的说道。 “什么事情?”老谷微微挑眉,目光中多了几分认真。 “前些日子,有一股势力突袭了我们家……” 南宫齐天开始冷静地解释他所经历的事情。 然而,随着他的话语,心中的委屈与愤怒却逐渐涌上心头。 他不过是想弄清楚他们的身份,却遭遇了如此惨痛的局面,怒火在所难免。 当然,这只是他的看法,而老谷则希望借此机会让平日里嚣张跋扈的长空武帝有所改变。 在老谷看来,五帝不仅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更是引领当今武林的领导者之一。作为武林领袖之一的他,如果表现糟糕,武林势必陷入混乱,这一点老谷再清楚不过。 老谷自己也曾以七仙之名,引领正道武林,与其他六位高手一同守护武林的和平与正义。 然而,他如今早已退出江湖,不再过问武林中的纷争,只希望能在这一方小天地中寻求一份宁静。 “好吧,我了解你的意图和目的了。不过你找错地方了。”老谷平静的说道。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南宫齐天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我和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事情。实际上,我们也不感兴趣。更不会管他们是谁,目的如何。”老谷微微摇了摇头。 “……他们显然是隐藏身份的邪道势力。如果放任不管,未来的武林可能会陷入灾难。” 南宫齐天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那双深邃的眸子中透出一股深深的忧虑。 “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老谷淡淡地说道。 “……但你可是被称为醉仙,曾被公认为前代的绝世高手,怎么能对武林的危机置之不理呢?”南宫齐天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 “我已经退出江湖了。所以这些问题应该由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去解决。”老谷的语气依旧平静,但那平静中却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静静地注视着南宫齐天。武林中的事,终归还是要由武林中人来解决。 “……” 南宫齐天无言以对。 老谷的话虽然简洁,但却一针见血,直中要害,让他无可辩驳。 “而且这里的客栈可不是什么普通客栈……但无论如何,我们除了做生意,对其他事情一概不关心。” 老谷的语气变得温和起来,他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南宫齐天的肩膀, “吃顿饭再走吧。还能喝杯酒。” “……” 南宫齐天觉得再多交谈也无济于事,于是选择了沉默。 就在这时,一名男子向他们走了过来。只见他步伐轻盈,身姿挺拔,正是壁友。 南宫齐天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心中犹如波涛汹涌。 毕竟,他曾在此人手中吃了大亏。那一幕幕惨痛的回忆,刺痛着他的心。 对一生自视甚高的南宫齐天来说,见到‘施暴者’,他不可能毫无感觉地对待。 然而,壁友仿佛并未察觉南宫齐天的存在,依旧一脸淡然,迈步来到老谷面前。 “喂,老朋友,客栈扩建工期大概什么时候结束?”老谷的语气轻松自然。 老谷的提问犹如一盆冷水浇在南宫齐天头上,让他一个激灵。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 “朋,朋友?” 南宫齐天的声音微微颤抖。 即使他震惊不已,壁友依然如平时一般与老谷交谈。 “估计至少还要四个月。”壁友慢慢的说道。 “哦,是吗?比我想的快。”老谷微微点头。 然而,壁友的看法却不同。 最初他的计划是希望在三个月内重新开始营业,但结果工期比预期要长。实际上,这个进度已经非常惊人了。 要建造那样的建筑,哪怕有更多的工人,一般也需要一年的时间。 如果不是壁友用超人的力量帮助,或许真的要花这么久的时间。 但无论如何,壁友对此仍不满意。 他眉头微皱,缓缓说道:“看来不行。” “准备怎么办?”老谷关切地问道。 “扩大送餐范围。”壁友语气坚定的说道。 老谷惊讶地问道:“送餐范围?” “是的。”壁友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昆仑客栈目前接受订单的地方是南路村。也就是说,现在的送餐范围仅限于南路村附近。我的意思是扩大这个范围。” “北路村也要覆盖吗?”老谷再度问道,似乎对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感到好奇。 “北路村是当然的,还计划在其他村庄设立订餐点。” 由于客栈预计不开门的时间超出意料,壁友提出的替代方案就是增加这些订餐点。 这样可以配送到更远的地方,自然客人也会增加,从而弥补一段时间无法营业的损失。 “看来这一阵会很忙啊。”老谷感慨道。 这样一来,昆仑客栈的员工不仅要忙于送餐,还要继续建造围墙,显然会更加忙碌。 然而,老谷因为自己什么也不做,只是旁观,所以相当轻松地谈论这些。 同时,听着他们的对话,南宫齐天终于意识到这是与他想象截然不同的地方。 他原以为这里是醉仙在暗中壮大力量、策划大事的地方,结果这实际上只是个单纯做生意的普通客栈。 但是,“不,倒也不普通。”他内心暗自思忖。 这里着一群不凡的怪物,他们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行事独特,让人难以捉摸。 然而,南宫齐天既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他便没有理由再留下。 他站起身来,心中急切地想要离开这里。 壁友和老谷的对话仍在继续,南宫齐天却已无心再听。 他微微拱手,向老谷和壁友致意,然后转身大步走向客栈的出口。 老谷看着南宫齐天,开口道:“这么快就走?” 南宫齐天微微点了点头:“是的。” “吃点东西再走吧,这位朋友做的菜味道好得很,不吃会后悔的。”老谷真诚的邀请道。 “……不用了。” 南宫齐天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疲惫,眼下他根本没心情吃东西,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 即使这客栈的料理再好,他也不觉得会多出色,他只希望能尽快离开这片让他感到困惑和不安的地方。 “那么,就此告辞了。”他说罢,再次拱了拱手。 当然,他始终没有直视壁友,那双锐利的目光令他心生畏惧。 “那就下次再来吧。”老谷笑着说道。 但南宫齐天没有回应,只是默默转身,大步走向客栈的出口。 ‘我是疯了,才会再来这地方。’ 他在心中暗自嘟囔,下定决心此生绝不再踏入这片土地。 第184章 暗中密谋 壁友为了扩大送餐范围,决定下山走访。 他本可以带上所有人一起行动,这样效率更高,但由于施工与送餐都必须继续进行,所以这次只有春三陪在他身边。 “哪里比较合适呢。”壁友环顾四周,自言自语地说,心中权衡着各种可能性。 春三小心翼翼地靠近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敬畏,建议道: “那边怎么样?” 春三的手指向了不远处的一栋带有广阔庭院的建筑。 那是一栋气派的宅子,庭院中花木繁盛,显得格外阔气。 壁友顺着春三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微微一凝。 “那是……。” “那是邓家。上次我们送餐去过的地方。”春三解释道。 壁友当然知道,那正是邓家。 第一次送餐时,他曾带着冷笑锋一伙人和春三一同去过此地,邓家主人的热情好客和那宽敞的庭院至今仍让他印象深刻。 “那里人挺多的,地方也宽敞,不是很好吗?”春三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然而,壁友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怎么能在别人家设立订餐点呢?邓家虽然好,但我们不能随意占用人家的地方。” 春三略微停顿了一下,他想要反驳,但终究没有开口。 他第二次指向的地方是青花客栈,一个位于南路村和北路村之间,相当繁华且人流频繁的地方。 青花客栈的招牌在风中微微摇曳,在召唤着过往的行人。 尽管如果在这前面设立订餐点会非常理想,但从常理来看,这显然也是不可行的。 “我们不能在别人的客栈前随意设立订餐点,那会对他们造成损害。” 这些是很浅显的道理。壁友说这么详细是为了教诲春三,让他明白武林中的规矩。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春三心中暗自嘀咕。 但他并没有将这些话出口,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我们现在需要设立的,是提供人们放置订单的订餐点,要这样的话,首先必须是人流频繁、可自由出入的地方。当然,前提必须是不应该对任何人造成困扰。”壁友进一步解释道。 ‘这要求真是苛刻。’春三心中这般想着,但嘴上还是恭敬地回答:“是的。” 壁友之所以如此详细地解释,是因为对方是春三。 在旁人眼中,壁友一向行事果断,不喜多言,但对春三却不同。 如果换作其他人像春三这样提问,壁友可能会直接无视。 但在壁友看来,失去记忆的春三如今的状态,就像是一张白纸。周围人的影响和教导可以决定他未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虽然他的本能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引导着他走向魔道,但壁友相信,经过悉心引导,这完全可以得到改善。 因此,壁友就像老师对学生,或父亲对儿子那样,耐心地向春三传授如何在这世上为人处世的道理。 当然,壁友的心中明白,这样的努力会有什么结果,谁也无法预料。 这时,壁友的目光突然变得凝重,开始专注地盯着某个地方。 那是一片人迹稀少的区域,远处隐约可见几座简易的茅屋,显得格外寂静。 沉思片刻后,他做出了决定。 “去那里吧。”壁友淡淡说道。 “那里看起来人不多。”春三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 正如春三所说,壁友指示的地方确实人迹稀少,建筑也不算大或奢华。 几座简易的茅屋散落在村中角落。 然而,壁友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迈步走向那里,春三也不得不迅速跟上。 * * * 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窗户都紧闭着,没有一丝光透进来。 五个男人围坐在一起。 房间内的烛光摇曳不定,投射在墙壁上形成斑驳的影子,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 他们围绕着一张泛黄的木桌坐下,显然中年男子是他们的头头。 他低声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消息?” 其余四人中,一个看似他的属下的人回答道: “一直很平静。看起来可能失败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安,但又不敢过分表现出自己的疑虑。 “不可能!我投进去那么多钱,那个杀手组织不可能失败!”头领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 中年男人似乎强烈否认这一可能性,但实际上他心里也暗暗同意属下的看法。 因为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这时,另一个属下插话道:“至今连一丝消息都没有传来,总觉得……” “我也是这么想的。看起来那个杀手组织已不如从前。曾经说的给钱就能取走阎王性命的传言也不过是吹牛罢了。”第三个属下附和着说道。 咔嚓! 属下的话让李铁山咬牙切齿,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他正是黑龙李铁山,一条过去在青海地区江湖中翻云覆雨的毒蛇。 由于蛇龙帮遭受壁友的重创,李铁山不得不藏身地穴,暗中观察动静。 之后,他不惜花费巨资委托了杀手组织——杀门,前去暗杀壁友。 然而,杀门答应的好消息迟迟未果,李铁山终于忍无可忍,从暗处重回阳光下。 他新的落脚点正是昆仑山下的北路村。 原本的计划是通过杀门的杀手解决掉壁友,然后直接攻打昆仑派。 因此,他故意来到这里,暗中准备,希望能够一举成功。 但壁友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昆仑客栈越发兴旺,使得他的计划彻底泡汤。 “不过,那个家伙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我们在这扎营是否太过冒险?”一个属下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李铁山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即便那家伙想找我们,也决不会想到我们在这样一个地方。再说了,他似乎将自己束在客栈里,几乎不出来。所以我们只需小心昆仑派那些道士就好了。” “原来如此,还是老大英明。” 属下们纷纷点头,对李铁山的智慧表示恭维。 当他们正热烈讨论时,一道陌生的声音如同利剑般插了进来。 “你们,是打算在这里安营的黑道势力吗?” “……!!”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屋内顿时一片寂静。 李铁山的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他缓缓抬起头,目光锁定在门口的阴影中。 第185章 和睦相处 突然出现的陌生声音,仿若一道惊雷,直直地劈入李铁山的耳中,让他差点以为自己的心脏要从胸口蹦跳而出。 “啊?啊啊……” 他的嘴巴微张,试图说出些什么,却惊恐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昏暗的房间里,不知何时,两个陌生人如幽灵般悄然而至,静静地站在他们旁边。 他们的出现毫无征兆,仿佛是从黑暗中突然冒出来的一般,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这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李铁山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两个不速之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的故作镇定,高声喝问道: “你,你们是谁!” 其实,在他心底,没必要一定要听到回答,因为他已大致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其中一个是神态威严的年轻男子,他的面容冷峻,双眸深邃而锐利,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另一个则是外表凶恶的年轻人,他的脸上带着一抹不羁与凶狠,犹如一只随时准备扑食的野兽,让人不敢轻易招惹。 果不其然,对方的回答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我是昆仑客栈的厨子壁友。” “我是昆仑客栈的伙计春三。” “……” 李铁山一时语塞,房间内陷入了一片肃静之中,唯有那紧张的氛围在蔓延。 咕噜。 在这死一般的寂静里,只听得见喉咙吞咽唾沫的声音。 就在这时,猝不及防,李铁山的心腹严子成突然出手了。 他本就是个果敢决绝之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瞅准了时机,决定先下手为强。 唰! 严子成的手如闪电般猛地伸了出去,他的动作快若疾风,让人几乎看不清他的动作。 顿时,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刀出现在他手中,那短刀的刀刃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严子成心中暗自得意,他觉得对方有所疏忽,决定趁其不备,突然发动突袭。 短刀裹挟着凌厉的风声,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直袭壁友的咽喉。 ‘成了!!’ 看着始终没有正眼看他、安然坐着的壁友,严子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得意的笑容。 然而,就在即将命中之前,短刀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铁壁,被某物挡住,硬生生地停在了空中。 啪! 原来是春三出手了。 他的反应速度快得惊人,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紧紧抓住了刀身。 ‘哈!居然敢徒手抓住飞龙刀?’严子成心中大惊。 这把飞龙刀可是他用巨资购得的宝刀,锋利无比,在江湖中素有威名,仅需轻轻擦过皮肤就能瞬间割破。 他曾无数次凭借这把刀在江湖中扬名立万,可如今,春三竟然徒手抓住了注入自己全部内力的刀身,而且手上竟然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这无疑让人震惊得合不拢嘴。 正在他愣神的功夫,更让他三观炸裂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春三手中略一用力,砰的一声,坚硬无比的飞龙刀应声断作几段。 ‘…… !!’ 传言果然是真的。 严子成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寒意,他终于意识到,刚才在他眼中所谓的‘破绽’,是多么可笑。 壁友和春三以及昆仑客栈的传闻,在南路村和北路村传得沸沸扬扬,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考虑到他们在江湖中所行的种种事迹,以及由此产生的巨大影响力,这传闻的广泛传播也是理所当然的。 “要杀掉他吗?” 春三低声询问道。 此时的严子成,连那把视为珍宝、赖以成名的飞龙刀也没能抢回来,整个人仿佛被春三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他的表情呆滞,眼神空洞,犹如即将被牵往屠宰场的牛羊。 壁友没有直接回应春三的话,他微微抬起头,深邃的目光缓缓扫过李铁山和他的一众手下。 所到之处,被注视的人无不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 ‘呃!’ 仅仅是与壁友的目光对视,竟让人感觉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胸口,几乎无法呼吸。 李铁山自然也不例外,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心中暗自惊呼: ‘这些家伙…… 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凭借着多年在江湖中摸爬滚打的直觉,敏锐地察觉到壁友是个多么可怕的怪物。 也正因此,他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己那三个兄弟为何都被壁友轻易打败。 当然,他之前也曾有过这样的推测,可心中始终尚存一丝疑惑,不敢确信。 而现在,在这近距离的接触与对视之后,他可以确信无疑了。 壁友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这种强大而又令人敬畏的存在感,对他来说简直是前所未闻,远远超出了他以往所认知的任何高手。 ‘原来如此,大家所说的神龙,原来就是此人。’ 李铁山深知此刻的处境极为危险,必须想办法化解。 于是,他努力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那笑容僵硬地挂在脸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相当友善。 他本来就是那种在江湖中见风使舵的角色,对弱者从不留情,手段狠辣,而一旦面对强者,则会立刻换上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以求自保。 “你们是什么人?” 壁友的声音平静而淡漠。 “我,我们是……” 李铁山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念头,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急中生智,想出一个借口。 “黑……黑蛇帮的。”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不安,生怕被壁友识破。 “黑蛇帮?” 壁友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是的。” 李铁山强装镇定,可内心却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 壁友跟他对视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吓得李铁山满头大汗。 虽不确信对方是否相信,还好壁友没有再深究,这让李铁山暗自松了一口气,可心中的紧张却丝毫未减。 “那么,两位公子来这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李铁山微微弓着腰,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 其实,壁友在来这里之前,凭借着他那敏锐听力,早已远远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使他对眼前这些人的情况有了初步的了解。 他们周身散发的那种阴鸷狠辣的气势,也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是黑道上的人物。 只是壁友并不清楚他们到底属于什么帮派,毕竟这江湖黑道帮派林立,鱼龙混杂。 当然,对于壁友来说,无论他们是黑龙帮还是黑蛇帮,他皆不放在心上。这些江湖帮派之间的纷争与纠葛,并不在他的关注范围内。 他之所以来到这里,有两个理由。 其中之一便是—— “你们几个,是打算在这里闹事吗?” 壁友微微抬起头,目光如炬,冷冷地扫视着众人。 “闹,闹事?” 李铁山的脸色微微一变,带着一丝惶恐与惊讶。 过去,北路村曾被金虎帮掌控。 那金虎帮在北路村作威作福,鱼肉百姓,无恶不作。随着金虎帮的消失,南路村的赤炎堂却又开始滋事,他们如一群恶狼般闯入北路村,烧杀抢掠,扰乱村民生活。 壁友得知此事后,他亲自出手,将赤炎堂强制解散,让北路村的百姓重新过上了安宁的生活。 可如今,似乎又有黑道势力试图在此设立据点,妄图再次将这片土地卷入漩涡。因此,壁友毫不犹豫地亲自出面制止。 “不,不是的。我们压根没那个打算。” 李铁山连忙摆手,脸上的笑容愈发谄媚,试图让壁友相信他们的清白。 “……。” 壁友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李铁山,那目光让李铁山如芒在背,冷汗直冒。 李铁山连忙补充道:“我们只是…… 听说这个村子住起来很不错,所以才搬来这里的。希望能和这里的人和睦相处。” “搬来这里为了和人和睦相处?” 壁友微微皱眉问道。 “是,是的,就是这样。” 李铁山忙不迭地点头。 “嗯。” 壁友轻轻应了一声,可他眼神却表明,他并不怎么相信李铁山的话。 看出壁友并不怎么相信,李铁山更加紧张地求助四周。 他的眼神慌乱地在手下们的脸上扫过,大声喊道:“你们不要愣着,说说话啊。我说得不对吗?” 于是神色迷茫的手下们在他的呵斥下,急忙慌不迭地的连连点头。 “不,不是。没错,我们就是想安生过日子。” 看着他们一边点头一边连忙回应,壁友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太好了。” “嗯?” 李铁山心中暗自疑惑,太好?什么好? 他实在捉摸不透壁友的心思。 “既然这样,我就帮你们更好地适应这里,与大家和睦相处。” 壁友微微一笑说道。 “您这是什么意思……” 李铁山和他的手下们面面相觑。 所有人都用不安的目光盯着壁友,不知道壁友将会如何 “帮助” 他们。 第186章 莫名其妙 李铁山的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强烈的预感,仿若有一股不祥的阴云在心头缓缓聚集。 他隐隐觉得,壁友的口中要说一些他们完全想不到又很可怕的话。 果然,那些话还是嘲弄般地出现了。 “我要在这里竖立订餐柱。”壁友终于开口了。 “订… 订餐柱?” 李铁山瞪大了眼睛,满脸的疑惑。 订餐柱究竟是何物? “对。” 壁友简短而肯定地回答道。 ‘那是什么?’ 不仅是李铁山,在场的众人心中都涌起了同样的疑问,他们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当大家都在这样满心疑惑地思索时,春三已经迅速地举起了旁边的一根木柱。 实际上,这哪里是什么普通的木柱,这简直是一个大到几乎可以称之为树干的庞然大物。 砰! 春三将那巨大的木柱重重地立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那声音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众人的耳膜也被震得嗡嗡作响。 ‘嗯?那是什么?不对,这东西什么时候放在那儿的?’ 李铁山和他的手下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惶恐。 接着,李铁山和他的手下看到了上面写的字。 那几个大字分外醒目,字体刚劲有力 —— ‘昆仑客栈第二订餐柱’。 紧接着,壁友递出某些东西。 “来,大家拿着。” “这是什么……” 李铁山小心翼翼地接过,低头一看,满脸的惊愕。 “宣传单。” 壁友平静地说道。 “……” 正如壁友所说,他递给他们的是一摞摞的传单。 那传单纸张轻薄,上面印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和一些精美的菜肴图案。 “可是,为什么要给我们这些东西……。” 李铁山壮着胆子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要宣传嘛,这样村里的人才能知道这里有订餐柱。” 壁友解释道。 意思是要他们把这些传单分发给村民,同时也意味着他们将在这里为客栈接收食物订单。 “分发传单,常来往,也能有助于你们和村里的人打成一片。” 壁友继续说道,对自己的这个主意颇为满意。 “……” 因为壁友的 “好意”,李铁山和他的手下几乎要流下眼泪了。 ‘哎……’ 当然,那不是感动的泪水,而是因为晴天霹雳般的打击所产生的无奈泪水。 他们本是黑道上的人物,一心想着如何在江湖中称霸一方,重新东山再起,可如今却被卷入这莫名其妙的客栈宣传事情之中。 这也太让人不可思议,荒谬无比的遭遇了。 他们的心中满是不甘与无奈,却又不敢有丝毫反抗。 他们没有时间深思熟虑。 因为一个用可怕眼神盯着他们的春三就站在旁边。 “在天黑前都发完。我不喜欢久等。” 春三冷冷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 李铁山和他的手下们心里本想质疑我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但一想到飞龙刀在他手中被捏成纸片般的样子,最终他们没敢说出半个 “不” 字。 他们清楚,春三的武功高强得超乎想象,如果开口反抗,很可能就会落得与飞龙刀同样的下场。 最终,李铁山和他的手下只能忙不迭地起身走出去,为分发传单奔波。 就这样,正在为重新东山再起而积蓄力量的黑龙帮,意外地因为遇到壁友,而不得不忙于向北路村宣扬昆仑客栈新设的第二订餐柱。 * * * 晨曦微露,昆仑客栈便已在一片忙碌的喧嚣中苏醒。 虽然壁友和春三未来扩展客栈订餐业务暂别此地,但客栈的运转却并未因此而有丝毫停歇,昆仑客栈的其他成员继续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 后厨之中,炉火熊熊燃烧,赵玉京的身影在烟火缭绕间穿梭不息。 由于必须代替壁友掌管厨房,她深知责任重大,比以往都更用心地准备食物。 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手中的菜刀如同一把灵动的剑,在案板上上下飞舞,切、剁、削、片,各种动作一气呵成,将各类食材处理得恰到好处。那新鲜的食材在他的精心烹制下,逐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而冷笑锋、三峰和王勇则忙碌地将赵玉京烹制好的食物送到各个地方。他们脚步匆匆,身姿矫健,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其中最忙碌的,当属那身形魁梧的王巨龙。 他仿若一个不停旋转的陀螺,片刻不得闲。 他需要不断地接收信鸽送来的订单,那些信鸽纷纷扑棱着翅膀落在他的肩头和手臂上。他小心翼翼地从信鸽腿上取下写有订单的纸条,仔细阅读后,又迅速将纸条整理好,以便后续安排。 而与此同时,他还不能怠慢了雕凿岩石、建造围墙的工作。 因为在壁友临走前,郑重地交代了他一个任务。 “在我回来之前,把一面的围墙建好。” 壁友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要扩建的客栈面积极大,说是 “一面” 围墙,但当王巨龙实地测量时,却发现那长度竟有几百丈之多。 这庞大的工程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就我一个人完成吗?这根本不可能。” 他满脸的无奈,忍不住向壁友抱怨道。 “那就找其他人一起做。” 壁友的回答简洁而干脆。 所谓其他人,王巨龙心中暗自思忖,不过是冷笑锋几人了,可他们三个‘弱鸡’,手无缚鸡之力,在这建造围墙的苦力活上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还有那不懂武功的诸葛昭和陈小熙,更是难以指望。 所以基本上,若春三不在,这繁重的任务就压在了他一个人的肩头。 “反正出力的活都是我在干。竟然叫我一夜之间建好,这根本不可能。” 王巨龙满脸不悦地诉苦,试图以此打动壁友。 然而,这次他依然未能如愿。 “别担心。不是叫你一夜之间就完工,我们大概十天后回来。时间够充裕。” 壁友鼓励道。 “……” 王巨龙心中暗自叫苦,问题不在于时间啊。 ‘问题是,这么大一片围墙让我一个人怎么建……’ 然而,壁友没有给王巨龙更多抱怨的机会。只留下最后一句话便如一阵清风般离开了。 “只要努力,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王巨龙望着壁友离去的方向,久久伫立,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向那堆积如山的岩石,着手这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 * * “唉……” 王巨龙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音中满是无奈与疲惫。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昨天发生的种种事情上,心中五味杂陈。片刻之后,他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从遐想中清醒过来。 他看着眼前那堆积如山的巨大岩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 “努力个鬼!” 他低声咒骂着,心中的怒火噌噌直冒。 他恨不得立刻撂下手中的一切,转身离开这烦人的山头,远离这繁重而又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他深知,若是真的如此行事,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光自己辛苦修炼得来的丹田会保不住,恐怕连这条性命都难以保全。 所以,尽管心中百般不愿,最终他也只能强打起精神,从背后缓缓取出他的双斧。 嗖。 随着一道寒光闪过,巨王双斧出现在眼前。 这双斧可不一般,乃是用珍贵无比的万年寒铁制成,那寒铁历经岁月的洗礼,在深山寒渊之中吸收了天地之灵气,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其价值不输武林十大宝物,堪称神兵利器。斧刃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似乎能劈开世间万物。 然而,如此珍贵的宝物,如今却被用来雕砍这些普通的岩石,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看来你也跟了个倒霉的主人。” 王巨龙对着自己的双斧嘟囔着,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愧疚与自嘲。 突然,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等等,这不是个好机会吗?’他心中暗自思忖着。 他所说的机会,就是指此刻不用顾忌春三而可以专心劳作的情况。 若是春三在旁,行动还得时刻注意‘三’这个数字,无论是砍几下岩石,还是休息的时长,都得遵循那莫名其妙的规矩,如此一来,进展也会更加艰难。 但现在春三不在了,施工就不用顾忌这些,可以自由进行下去。 这确实是个好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况且从目前情况来看,围墙的建造大多还得靠他,所以趁此机会尽可能多完成 —— 他认为这非常明智。 王巨龙整理好思绪,不再犹豫。 他缓缓闭上眼睛,开始将体内的内力缓缓注入巨王双斧。随着内力的注入,双斧仿佛被唤醒的巨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嗡嗡嗡嗡! 顿时,斧刃上开始喷涌出血色的气流。 那气流犹如实质的火焰,在斧刃周围盘旋飞舞,发出令人胆寒的呼啸声。 这便是他引以为傲的狂天杀气。 这狂天杀气一旦释放,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温度急剧上升,岩石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似乎也变得脆弱不堪。 “好,既然这样,那就甩开膀子干吧。” 王巨龙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大喝一声,挥舞着双斧,如同一头愤怒的战神,向着眼前的巨大岩石全力施展自己的才能。 他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矫健的弧线,双斧带着呼呼风声,每一次落下,都能在岩石上溅起一片火星。 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努力地投入工作中,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在春三回来之前,尽可能多地完成围墙的建造。 第187章 牌匾雕刻 壁友布置任务的对象可不止是王巨龙一个人。 在昆仑客栈的另一处角落,诸葛昭正襟危坐于桌前,额头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面前的纸张之上。 他手中紧紧握着毛笔,一笔一划地认真书写着,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正是因为壁友的指示。 “在我回来之前,制出一块漂亮的牌匾。” 壁友要求他为新建的昆仑客栈制作匾额,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 材料是极为珍贵的青龙木,这青龙木生长于云雾缭绕的深山幽谷之中,吸收了日月精华,质地坚硬如铁,雕刻起来难度极大。 而关键是匾额上的字必须雕刻得非常精美,方能彰显出昆仑客栈的独特韵味与非凡气度。 壁友早在制作菜单和传单时就注意到诸葛昭的书法非常出色,行云流水,飘逸自然,因此毫不犹豫地将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 “呼,总算写完了。” 诸葛昭长舒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纸上那一个个刚劲有力的大字,心中稍稍有了一丝宽慰。 但他深知,字虽然已经写好了,可真正的工作才刚开始。 制作匾额,可不仅仅是写字而已。每一个字都需要精心地雕刻出来,这雕刻的过程容不得半点马虎,稍有失误就得重新开始。 诸葛昭深知青龙木的价值,这珍贵的木材一旦刻坏,那可就难以挽回了。因此他意识到自己绝不能出错,必须全神贯注,小心翼翼。 于是,他缓缓拿起手中的短刀,手微微颤抖着,将刀轻轻抵在木材之上,开始小心翼翼地雕刻起来。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每一刀下去力度和角度都相当慎重,然而以这样的速度,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才能完成。 “等等,我有必要亲自全部完成吗?” 诸葛昭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心中暗自思索起来。 仔细一想,其实完全没有必要。 在这客栈之中,老谷就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只要用一瓶好酒去哄哄老谷,这事就不难解决。以老谷的本事,雕刻牌匾这点工作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无论是多么复杂的雕刻,在他手下不过是轻而易举。 ‘哈哈,我真是大聪明啊,想出这个好办法。’ 诸葛昭一如既往地打起了小算盘,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微微上扬。 但这时,他看到了一个人。 正是陈小熙。 “呼,终于做完了。” 小熙刚才一直在努力打扫客栈。她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 “马上就要搬去新建筑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认真打扫呢?”看到这一切,诸葛昭实在不理解。 都要搬去新的建筑了,她为何还在这旧房子里如此认真地打扫。在他看来,这似乎有些多此一举。 陈小熙轻轻一笑,清脆的声音随之响起:“闲着也是闲着,总得找点事做。”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质朴与勤劳,让人不禁心生敬意。 “说起来你昨天也是这样吧?” 诸葛昭心中闪过一丝好奇。 “昨天是在整理仓库。平时根本没机会去碰呢。” 陈小熙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拂去额前的一缕发丝。 “那前天是……” 诸葛昭继续问道。 “前天整理了后院。柴火乱七八糟地堆着,顺便把院子也打扫了一下。” 陈小熙耐心地回答着,脸上洋溢着淡淡的成就感。 如今细细想来,院子确实被整理得井井有条,一草一木都摆放得恰到好处,都是陈小熙默默付出的功劳。 “哦对了,如果有要洗的东西请给我。” 陈小熙突然抬起头,目光诚恳地望着诸葛昭。 “什么?要洗的东西?为什么……” 诸葛昭不解地问道。 “我是打算从今天开始洗床上用品。反正要洗就一起洗了,不是更好吗?” 陈小熙随意解释着。 “……” 诸葛昭一时语塞,心中有所触动。 “真的没有吗?” 陈小熙再次追问。 “啊,没有,没什么需要洗的。” 诸葛昭连忙摆手说道。 “好吧,那就辛苦啦。” 陈小熙微微点头,便转身又忙碌去了。 “……” 看着再次忙碌起来的陈小熙,诸葛昭不禁陷入了深深的反思之中。 他回想起自己刚刚还在为了制作匾额而绞尽脑汁地想着偷懒的法子,想要依靠老谷来完成任务,而陈小熙却毫无怨言地默默承担着各种琐碎之事,无论是整理仓库、打扫后院还是打算清洗床上用品,她都做得那么认真、那么用心。 相比之下,自己的行为显得如此渺小与卑劣。他连壁友交代的这个看似简单的任务都想着投机取巧,去求助别人,而不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努力完成,真是令人羞愧至极。 ‘对,我应该向她学习。’诸葛昭在心中暗暗发誓,悄然改变了主意。 本来想为了省力而让老谷代劳,现在他决定亲自完成这项任务。 即使过程充满艰辛,即使可能会耗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他也要亲自做好自己承担的工作。 若是在过去,诸葛昭定会嘲笑那些这样做的人愚蠢,认为他们不懂变通,不懂得利用身边的资源。 但是现在,他完全不这样认为。 他深刻地感到这样的行为并不愚蠢,反而是一种强烈责任感的体现。通过自己的双手去努力创造、去完成任务,他意识到了其中蕴含的巨大价值。 他悟到了人生中的重要一点。 这个看似细微的变化,实则意义重大。 ‘我怎么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诸葛昭在心中默默叹息,同时又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 唰唰! 他不再犹豫,不再耍小聪明,满怀热情地拿起手中的工具,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制作昆仑客栈的新牌匾之中。 * * * 意外遇到黑龙帮,并顺利在北路村竖立起第二个订餐柱后,壁友和春三二人便马不停蹄地继续前往其他村子设立订餐柱。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六天的光阴转瞬即逝。 如今,壁友的脚步来到了蓬莱村,这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此刻,轮到竖立第九个订餐柱了。 蓬莱村,距离北路村有三百里之遥,其间山水相隔,道路蜿蜒曲折。 相较之前所到的那些村子,这里的规模要大出不少,屋舍林立,街道纵横交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那个,你打算竖多少个订餐柱?” 春三小心翼翼的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到目前为止,制作订餐柱的任务总是毫无例外地落在他的肩头。 当初,他满心以为只需要竖一两个订餐柱便会踏上返回之路。 然而,没想到如今已经到了第九个,仍然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他根本不知道接下来究竟还会有多少个订餐柱等待着他去打造。 他的心中暗自担心,如果壁友计划制作几十甚至上百个,那得干到什么时候为止…… 不过,幸运的是,壁友接下来的话打消了他的顾虑。 “暂时就做到这个村子。做完这个村子就回去。” ‘呼。’ 春三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有些厌烦,但至少这一次是明确地告知是最后一个了,春三心中的石头算是暂时放下了。 事实上,壁友原计划除了蓬莱村,还要走访至少四五个村子设立订餐柱。 然而,现实却总是充满了变数。 设立一个订餐柱并宣传它所耗费的时间远远比他最初想象中要多得多。每到一个村子,不仅要挑选合适的位置,雕琢订餐柱,还要向村民们耐心地解释订餐柱的用途,分发传单,处理各种突发状况。 这一系列的事情束缚住了他的脚步,让他的行程变得相当缓慢。 因此,经过深思熟虑,他最终决定暂时只做到这里,接着便返回昆仑客栈。 第188章 绝对包子 自己此番离开客栈远行,每多耽搁一日,昆仑客栈的扩建工程便会如越发拖延。 那工程本就浩大繁杂,少了壁友、春三二人的助力,施工进度大受影响。 “我们先分头去打听一下吧?” 春三跃跃欲试地说道。 因之前已在北路村等数个村庄成功设置了订餐柱,他如今对此已是驾轻就熟。 此次春三提议先分头寻觅合适的地点,壁友略作思索,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好,我们一个时辰后在这里再见。” “好!” 春三高声应道。 于是,像往常执行任务那般,壁友和春三决定分头在这蓬莱村的大街小巷里转悠转悠,寻找合适地场所。 然而,壁友刚走了几步,便停住了脚步。 他被前方一建筑吸引住了注意力。 “凤家客栈?” 他喃喃自语道,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没错,那是一家客栈。 其规模不大,仅能容纳数十人歇脚休憩,甚至外观显得有些破旧,墙壁上的砖石斑驳陆离。 可是,令人诧异的是,客栈前面却排着一条蜿蜒曲折的长队,人群熙熙攘攘,喧闹之声不绝于耳。 ‘看来生意很不错嘛。’壁友心中暗自思忖。 起初,这并未引起他的特别关注,只当是这蓬莱村中的一处寻常热闹之地,正欲转身离开。 但是他的想法很快改变了。 这是因为之前陈小熙曾经说过的一番话。 “做生意也是一种竞争。因为顾客的数量是有限的,所以只能相互竞争!” 陈小熙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 没错,正如她所言,做生意恰似一场没有硝烟的竞争,顾客的数量有限,只有竞争力强的店才能在这激烈的商战中生存下来,分得一杯羹。 在有凤家客栈这般生意兴隆的对手存在的这个蓬莱村,昆仑客栈是无法设置订餐柱的。 在本地已有如此深得人心、客源广进的客栈的情况下,又有谁会不嫌麻烦地从远处的陌生客栈订餐呢?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打算对这家客栈施展什么手段。 昆仑客栈本就不在这村子附近,若妄图排挤他们来占领这片市场,实乃不切实际之举,且有违他的行事原则。 尽管如此,壁友还是被一股好奇心驱使,朝那排队的人群走去。 他默默地排在队伍之中,耐心地等候着。 很长时间过去后,壁友才终于得以推开凤家客栈的门,迈步走了进去。 * * * 凤家客栈是三个兄弟经营的客栈。 凤南、凤秋、凤云。 凤南、凤秋、凤云,此三人年龄相仿,相差不过一岁,身形相貌皆是极为相似,站在一起时,看上去简直就如同一母所生的三胞胎,令人难以分辨。 他们兄弟三人各司其职,配合默契,凤南以其沉稳内敛之性担当店主之重任,统筹全局,事无巨细皆在其掌控之中;凤秋则凭借着一手精湛的厨艺,于后厨之中大展身手,精心烹制各类美食;而那三弟凤云,生得机灵聪慧,口舌伶俐,便承担起店员之角色,在客栈前厅迎来送往,招呼四方宾客,将这凤家客栈管理得井井有条。 壁友悄然站在一旁,细细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试图从中探寻出这家客栈生意兴隆的奥秘。 然而,他却始终看不出这三兄弟有何特别之处,其言行举止皆为寻常,并无什么过人之处。 再看这客栈,规模亦不大,仅有寥寥数间客房,装饰布置也称不上华丽,墙壁不过是寻常砖石砌就,桌椅亦是略显陈旧。 尽管如此,客栈之中却依然挤满了顾客,甚至在客栈外面还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人群熙熙攘攘,喧闹声此起彼伏。 ‘难道是因为食物特别美味吗?’壁友心中暗自揣测。 除了这个原因,他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致使这家客栈如此受欢迎的缘由。 在他的认知之中,客栈若要生意昌盛,或因店主长袖善舞,善于经营;或因店内环境优雅宜人,让人流连忘返;又或因食物美味绝伦,能勾住食客的味蕾。 而眼前这家凤家客栈,前两者皆不具备,那便唯有食物这一可能了。 “欢迎光临!您想吃点什么呢?” 三弟凤云满脸笑容,热情地招呼着壁友。 壁友微微抬头,问道:“有菜单吗?” “哦,没有的。我们客栈只提供三种食物。” 凤云回答得干脆利落。 壁友心中不禁一怔,只有三种食物?这可与他以往所见的客栈大不相同。 “是哪三种?” 他的好奇心愈发浓烈,追问道。 “是的,客官。有包子、王包子和绝对包子。” 凤云笑容依旧,耐心地解释着。 “……” 壁友一时愣住,包子,王包子,绝对包子? 这都是些什么名字?他一时以为眼前的伙计在跟他开玩笑。 然而,就在他心生疑虑之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给我来一盘绝对包子!” “好的,客官。请稍等!” 凤云高声应道,转身快步向后厨走去。 “……” 壁友见状,心中明白,看来这并非是在开玩笑,竟然真的有这样的食物。 突然,壁友注意到一个奇特的现象,客人们吃的全都是同一种食物,只不过容器不同罢了。 有的用大碗盛着,有的用小盘装着,但众人所食之物皆是大小不一的包子。 ‘这是专营包子的客栈吗?’壁友心中更觉疑惑不解。 以前诸葛昭曾说过,要让客栈生意好,食物的味道固然重要,种类也至关重要。 唯有提供丰富多样的食物,方能满足不同食客的口味需求,吸引更多的顾客。 但这家客栈却仅有三种食物,不,实际上仔细想来只有一种食物 —— 包子,可就是这般,这家客栈居然还能如此红火,每日宾客盈门,真是让人费解。 壁友正暗自思忖之际,又听得凤云报出价格: “包子一盘五十文,王包子一百文。至于绝对包子,五百文,客官。” 壁友心中暗自一惊,这价格可不便宜。 普通包子的价格便比昆仑客栈卖的贵几倍,更莫说那价格高昂的绝对包子了。 他实在难以想象,这小小的包子究竟有何魔力,能让顾客们心甘情愿地掏出如此多的钱财来品尝。 壁友的好奇心愈发被激起。 他暗自思忖,这价格既不低廉,那能让如此众多的顾客趋之若鹜,恐怕唯有其味道极其出众,方能有此等吸引力。 因此,他决意要将这三种神秘的包子全点来尝尝。 “我要这三种各来一份。” 壁友淡淡地说道,却在这客栈之中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澜。 伙计凤云微微一愣,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壁友,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真的全都要吗?” 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诧异。 “是的。” 壁友简短而肯定地回答道。 “您是一个人吗?”凤云再次确认道。 眼前这位看似普通的客人,竟敢独自一人挑战这三种包子。 “没错。” 壁友微微点头,神色依旧淡然。 就在他疑惑为何伙计有此反应时,凤云又开口说道:“客官,您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吗?” 壁友如实点了点头,他心中亦在猜测,这与自己是首次光顾是否有何关联。 “哦,原来如此。那您可能不了解我们客栈的活动。” 凤云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神秘,瞬间勾起了壁友的兴趣。 “活动?” 凤云接着解释道:“本店有几项活动。只要在规定时间内吃完一盘包子,就不用付钱。” 壁友心中一惊,如果在规定时间内吃完,就可免单? 这倒是个颇为新奇的促销手段。 不仅如此,凤云继续说道:“如果吃完王包子,您可以再打包一份带走,当然也不用钱。而如果能吃完绝对包子,我们还会送钱。” 送钱?壁友心中越发好奇,这凤家客栈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真的吗?” 他忍不住再次确认。 “是真的。奖金是五两银子。当然,如果失败,则需按原价支付。” 凤云一本正经地回答,眼神中没有丝毫玩笑之意。 壁友轻轻点头表示了解。 他心中豁然开朗,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客栈会吸引这么多人。 原来,众人皆怀揣着侥幸之心,想来尝试免费吃,甚至碰碰运气拿奖金。 白食与横财的诱惑,又有几人能够抵挡? “那么,现在您要点什么呢?” 凤云轻声问道。 “三种都来一份。” 壁友毫不犹豫地说道。 “…… 再次提醒,即使是普通包子,份量也足够两位成人吃。王包子更多。而绝对包子……” 凤云试图再次劝阻,他担心这位客人不知深浅,贸然挑战,最后落得个难堪的下场。 “没关系,全都上吧。” 壁友摆了摆手。 第189章 包子挑战 壁友点这三种包子实无其他含义。 他之所以点下那三种包子,纯粹是因为被其独特的名字勾起了对味道的强烈好奇。 在他看来,世间美食万千,各有其独特韵味,而这凤家客栈的包子,能以区区三种之数,引得众人纷至沓来,其中定有不凡之处,他定要一尝究竟。 当然,只要客人付钱,无论点多少食物,于情于理店员都没有必要加以干预。 “好,明白了,客官。” 店员凤云接完订单,微微欠身,随后转身快步离去。 壁友则趁着这间隙,缓缓环顾四周。 只见这不大的客栈之内,热闹非凡,众人皆埋头于桌前,正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着包子,那模样仿佛已多日未曾进食,甚是狼吞虎咽。 “唉…… 我真的吃不下了!” 一声无奈的叹息传来,壁友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食客满脸涨红,双手捂着肚子,面前的包子还剩大半,显是已被这包子的份量所难倒。 而后,壁友又注意到,在这满堂食客之中,相当一部分人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吃。 “哈哈,你不是说你能吃完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一位中年男子面带戏谑之色,对着身旁的同伴调侃道。 “唉,大意了。哪里能想到份量如此之大。看看这包子的尺寸,这能让人吃得下吗?” 被调侃之人满脸苦笑,不住地摇头叹息。 “哈哈哈。” 两位中年人相视而笑。 壁友的目光却在此时集中在其中一位手里的包子上。 只见那包子确实巨大无比,粗略估量,差不多有小孩的头那么大。 而听闻旁人所言,其中有十个这样的包子,便是一盘王包子。 壁友心中暗自惊叹,这等份量,寻常人确是难以消受。 再看那普通包子,虽然相较王包子稍小,但仍然比其他客栈常见的包子要大出许多,一个个圆润饱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至于最后的绝对包子,更是让壁友瞪大了眼睛。 咚。 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壁友看着放在桌上的包子盘,心中诧异万分。 这哪是什么包子盘,不如说,它更像一口锅。 那盘中居然装着几个巨大的白色 “南瓜”。 那所谓的包子,体积硕大,宛如刚从田间摘下的大南瓜,静静地卧于盘中。 “……” 看着这些硕大无比地包子,即使是壁友这般见多识广之人,也不免觉得惊讶。 无论如何,怎么能把像南瓜一样大的包子端上来呢。 看到壁友连筷子都没动,只是愣愣地盯着包子,送包子的店员凤云开口说道:“通常一个人来的客官很少点绝对包子,但既然您想试试,我们就端上来了。您需要在一个半时辰内吃完。要参加挑战吗?” 凤云见多了食客面对这绝对包子时的犹豫与退缩,因有些人选择不参加活动,付钱慢慢享用,所以他才会如此询问。 壁友稍微考虑了一下。 心中权衡利弊,要不要尝试一次呢? 若能成功,不仅能免费吃到这奇特的食物,还有可能得到那颇为丰厚的奖金,多少也是一种收获。 但他随即摇了摇头,摒弃了这个念头。 在他心中,美味的食物是需要静下心来,细细品味,享受着吃才能真正领略其美妙滋味的。 而且他本就不是为了这免单与奖金而来,只是出于好奇想要探究包子的味道,所以实在没有必要为了挑战而勉强自己。 就在这时,客栈之中原本喧闹嘈杂的氛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骚动所打破。 “喂!你!” 一声喊叫如炸雷般响起,紧接着, “让开!” 一阵骚动从一侧传来,众人纷纷侧目,只见一个男人如一阵狂风般猛然推开客栈的门,现身于这热闹非凡的大堂之中。 那人身材魁梧,面容冷峻,正是春三。 即便凤秋赶忙上前好言劝阻他保持秩序,春三也毫不在意。 他仿若未闻,径直穿过人群,走到壁友面前,气呼呼地说道:“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什么事?” 壁友微微抬头,平静地问道。 “居然丢下我一个人在这吃独食,而且还点了这么多我最喜欢的包子。” 春三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桌上那还未动筷的包子,满脸的不满。 “……” 壁友心中顿时哭笑不得。 虽然实际情况并非完全如他所言,但壁友也并未加以解释。 他的思绪反而被别的事情所吸引。 “肚子饿了吗?” 壁友看着春三问道。 “当然了。我连早饭都没吃……” 春三摸着自己的肚子,可怜地回答道。 “那这些你都吃了吧。” 壁友指了指桌上的包子说道。 “什么?我吗?哇,话说回来,这包子还真大啊。” 春三的目光落在包子上,不禁惊叹出声。 “你能吃完吗?” 壁友略带怀疑地问道。 “当然可以。” 春三拍着自己的胸脯,自信满满地回答。 “需要在一个半时辰内吃完。” 壁友补充道。 “一个半时辰……?” 春三微微皱眉。 “是的。” 春三稍作考虑了一会,随后愉快地点了点头。 “没问题。” 这时壁友叫来了旁边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凤秋。 “老板。” “是?” 凤秋赶忙上前,恭敬地问道。 “我要参加挑战。” “……?” 凤秋一脸疑惑。 “挑战绝对包子,请计时吧。” 壁友的话语掷地有声。 “啊,好的……” 凤秋虽心中诧异,但还是迅速应下,转身去准备计时的器具。 此时,凤氏三兄弟依然显得很从容,对这一切都不以为意。 他们心中清楚,迄今为止,在参加过无数活动的众多食客之中,就算有人能勉强吃完王包子,也从来没人能在规定时间内吃完一盘绝对包子。 然而,当春三卷起衣袖,正式开始疯狂地往嘴里塞包子时,凤氏三兄弟那份从容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春三双手如电,迅速抓起包子,送至嘴边。 啧啧啧。 那吃相虽略显粗鲁,却又带着一种独特的豪迈之气。 “嗯,比起我们客栈还是差得远,但凑合能吃。” 春三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评价着包子的味道。 啧啧。 从那时开始,春三展示了近乎神乎其技的吃法,他的嘴巴如同一个无底洞。那如同南瓜大小的包子在他嘴里瞬间 “融化”,他卖力地吃着凤家客栈引以为豪的绝对包子,一个又一个,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周围的食客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围拢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春三的惊人表现,客栈之中瞬间安静下来,唯有春三咀嚼吞咽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 * * “哎呀,撑死我了。” 春三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打着饱嗝,脚步踉跄地走出凤家客栈。 那模样,仿佛肚子里装了个大西瓜,随时都有可能炸裂开来。 壁友见他这副模样,不禁哑然失笑,问道:“为什么要吃三盘呢?” 春三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 他成功在一个半时辰内吃完了绝对包子。这可是凤家客栈众多食客从未完成过的壮举。 然而,问题是,他不仅满足于吃完这最难的绝对包子,还在规定时间内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了王包子和普通包子。 这一番暴饮暴食,使得他的肚子现在大得令人无法相信。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们收获颇丰。 除了免费吃到这满满三盘包子,还得到了打包的包子和五两银子的奖金。 春三满不在乎地抹了抹嘴,说道:“只吃一盘心里不爽。必须吃满三盘。” “那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壁友笑着追问。 “是的。” 春三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虽然肚子撑得无比难受,但他达成了心中的目标,心情自是极好。 “那你打算在哪里设订单柱呢?” 春三随口问道。 “这里就算了。” 壁友说出的话让春三意想不到,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与疑惑。 “什么?” 要知道,到目前为止,他们一路游历,从未到一个村子而不设订单杆。这在春三看来,早已是一种惯例。 如今壁友却突然改变主意,他实在无法理解,既然如此,为何还不辞辛劳地来到这个偏远的村庄。这一路的奔波,岂不是白费了? 但在壁友心中,此次到访蓬莱村,并非毫无意义,他也有所收获。 他在凤家客栈之中,亲眼目睹了其热闹非凡的景象,了解到以前所不知道的事情。 此前,他一直认为只要客栈食物美味且种类丰富,顾客自然会纷至沓来。 然而,凤家客栈却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让他明白,原来还有其他方法吸引顾客。 比如像凤家客栈那样,通过举办别出心裁的活动吸引人们的注意,勾起人们的好奇心与好胜心,从而让客栈门庭若市。 ‘看来我们客栈也该多举办一些活动。’壁友如此想到。 若是能举办一些吸引人的好活动,昆仑客栈肯定会有更多的顾客慕名而来。 他打算回去后,与心思细腻的陈小熙和足智多谋的诸葛昭一起商讨举办什么样的活动最为合适。 “回去吧。” 壁友抬头看了看天色,转身踏上归途。 “好!” 春三应了一声,紧紧跟在壁友身后。 于是,壁友和春三再次踏上回昆仑客栈的路。 第190章 兴师问罪 开完会归来的白光,脸色阴沉得仿若被乌云笼罩,黑沉沉地透着一股压抑与不安。 他的脚步略显沉重,匆匆走进屋内,口中不住地自言自语:“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怎么回事,师父?” 永风赶忙迎上前去,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疑惑。 他从未见过师父如此失态,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刚才的长老会议上作出了决定,要对昆仑客栈进行制裁。” 白光皱着眉头,声音低沉而严肃地说道。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永风瞪大了眼睛。 为何门派会突然对昆仑客栈采取如此行动? “那边不是正在进行大规模施工吗?” 白光缓缓说道。 “是的。” 永风点头应道。 他也从不久前三师兄永续那里得知了这一消息。听说几天前昆仑客栈关闭,开始新一轮施工,那动静似乎还不小。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为何会引得门派大动干戈? “掌门师兄好像对此非常不满。其他长老也是。” 白光叹了口气,无奈地解释着。 自古以来,昆仑派的道士们一直把昆仑山视作自己的领地。虽然并没有法律明文规定,但历经岁月的沉淀,昆仑派掌门和众长老都默默地这样认为,早已成为一种不成文的规矩。 因此,如果有人突然在这里大兴土木,自然会触动他们敏感的神经,引起反感。 但如果他们知道昆仑客栈里是那武功出神入化、行事神秘莫测的壁友,恐怕就绝不该有这种想法。 可他们并不知情,这才引发了如今的局面。 “所以,您决定怎么做?” 永风焦急地问道,他的心中满是忧虑。 “为了发出警告,掌门已经派人前往昆仑客栈。” 白光的声音有些干涩。 “警,警告?” 永风难以置信地重复着。 他心中不禁苦笑,这到底是谁在对谁发出警告啊? “对。如果不听警告,就会给予严厉教训。二长老白忠已经带着弟子们动身前往了。” 白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担忧。 “……” 永风听闻此言,心中暗叫不好。 如果是真的,那就麻烦大了。 如果对壁友采取那种行为,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或者说,实际上他们很清楚会发生什么事…… 总之,麻烦是确定无疑的了。 “师父,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应该去阻止他们。” 永风着急地说道。 ‘什么?让我再去那里??’ 白光听到这话,不禁打了个寒颤,拨浪鼓似地摇头。 他至今仍时常梦到昆仑客栈。 在梦里,他们总是根据壁友的命令制作石桌,枯燥而繁重,而每当快要完成时,像阎王似的春三就会出来将其打碎。 如此反复,那简直是令人筋疲力尽的噩梦。他实在不想再次踏入那片让他心生恐惧的地方。 而如今,竟又要奔赴那种令他心生畏惧之地,白光的内心满是抗拒。 “我有诸多事务缠身,实在不能去。若你执意要去,那便自行前往吧。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枉费力气,就算你去了,恐怕白忠长老也不会听信于你。” 白光的话语中透着无奈。 他深知白忠的脾性,那是个极为固执己见之人,一旦认定之事,九头牛都难以拉回。 白光所言不虚。 虽然永风如今实力相较于往昔已大有精进,可在那白忠眼中,他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辈罢了。 永风即便前去苦口婆心地劝说,白忠亦不会将其言语放在心上。 哪怕永风如实描述壁友的真实情况,将壁友的高强武功、深不可测的行事风格一一道来,以白忠的自负,也决然不可能相信。 如此贸然前往,结果极有可能只是自讨苦吃,遭受白忠的呵斥与冷遇,甚至可能会被其迁怒。 最终,永风在权衡利弊之后,也只能无奈地打消前往昆仑客栈的念头。 他满心忧虑,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他们在昆仑客栈行事能够谨慎小心,莫要犯下大错,以免惹怒壁友先生。 * * * 昆仑派的二长老白忠,率领着八名弟子,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他们身着道袍,步伐矫健,眼神中透着一股傲然之气。 “真不明白,刚才的长老会上,白光长老为何如此反对。” 一名弟子轻声嘟囔着。 “确实如此。这么看来,白光师叔似乎与那家客栈有些牵连。不然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替一家客栈说话吧?” 另一名弟子附和道。 弟子们的窃窃私语传入白忠耳中,引得他缓缓点头。 在他看来,白光完全没有这样的理由去袒护一家客栈。要么是收受了些许好处,要么便是与那里的主人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关联,才会如此竭力维护。 “不管怎么说,未经本门允许就在我们昆仑山进行如此大规模的施工,绝对要严厉惩戒,师父。” 一名弟子义愤填膺地说道。 “必须如此。” 白忠面色冷峻地回应道。 当然,事情亦有可能出现转机,并非一定要走到惩戒那一步。 ‘如果他们能表现出些诚意,或许我也可以转变主意。’白忠心中暗自盘算着。 其实,他此番出面的真正动机正是因为这个。 迄今为止,昆仑客栈从未入得他的法眼。 那样一个看似将要倒闭、毫不起眼的客栈,对他而言犹如路边的一颗石子,可有可无。 然而,当听闻其要进行大规模施工的消息后,他的想法瞬间改变。 消息说,仅施工的工人就超过十名,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更别说正在建造的建筑和围墙,其规模亦是相当惊人,从他人的描述中便可想象出那规模之宏大。 进行如此大规模的工程,所需耗费的资金必定是一个天文数字。 所以,与他之前的想法截然不同,他认定那里的主人显然是个财力雄厚之人。倘若能够从其手中获得一笔可观的 “酬劳”,他有十足的信心说服掌门同意客栈的扩建。 如此一来,既彰显了门派的威严,又能为自己谋取福利,实乃一举两得之事。 “好了,我们去看看吧。” 白忠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轻轻一挥衣袖,率先向前走去。 “是,师父!” 弟子们齐声应道。 他们个个精神抖擞,腰杆挺直,紧紧跟随在白忠身后,就这样声势浩荡地下山了。 一路上,山风呼啸而过,吹起他们的衣袂飘飘。 不多时,他们便抵达了位于半山腰的昆仑客栈。 此处地势险要,周围云雾缭绕,景色宜人。 首先映入白忠眼帘的是一座高大巍峨的建筑,那建筑拔地而起,直插云霄。工人们正聚集在一起忙碌地建造,他们或搬运木材,或砌砖垒墙,各司其职,忙得热火朝天。 “哦,果然如此,居然在建这么大的建筑。” 白忠微微皱眉,心中暗自诧异。 他原本以为只是有点大规模的扩建,却未曾料到竟是如此宏伟的工程。 “还不止这些,师父。请看那里。” 他的大弟子永武上前一步,恭敬地指着一座挂有牌匾的大门。 那牌匾上的字迹尚未干透,显然是新近才挂上不久。 周围的围墙虽然尚未完工,但从规模上看,似乎打算建得相当阔气。围墙绵延数里,厚实而坚固,在诉说着它未来的不凡。 “消息说是建客栈,但,这真的只是客栈吗?” 白忠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 这建筑的规模与布局,这围墙的长度与气势,这一切的一切,都更像是在建立一座大型门派,而非寻常的客栈。 这不仅是白忠的看法,他的弟子们也纷纷交头接耳,显然有着类似的想法。 “的确,他们不可能只是为了建个客栈而耗如此大的人力。他们一定有其他阴谋!” 一名弟子激动地说道,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愤慨。 “必须严肃调查清楚。” 另一名弟子挥舞着拳头,义愤填膺地附和道。 “马上让他们停工。” 又有弟子高声喊道。 “没错!” 其他弟子纷纷响应,一时间,群情激昂。 看到每个弟子都激动不已地发表了一番意见,白忠相对冷静地回应道:“我们先进去看看。” 他深知,在未了解事情的全貌之前,不宜轻举妄动。毕竟,他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为了钱财,在达到目的之前不必大动干戈。 “好的。” 弟子们虽心中仍有些许不满,但还是听从了师父的吩咐。 于是,白忠和他的弟子们迈过新建的昆仑客栈的大门。 第191章 送上门来 “呼,终于差不多完成了。” 王巨龙长舒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欣慰与自豪,满意地看着过去十天自己辛苦努力的成果。 他搬运那沉重的石块,将它们一块块垒起;他挥舞着巨斧,在那坚硬的岩石上开凿,火星四溅;他精心测量着每一处尺寸,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偏差,只为了围墙能够坚固而整齐。 终于,他建好了大约三成的围墙。 那围墙蜿蜒曲折,虽尚未完工,却已初现规模。 就在这时,春三如一阵疾风般出现了。 “哇,这墙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 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惊讶。 只见那围墙,每日都有新的变化,他离开之前还只是寥寥几段基石,今日却已拔地而起,颇具规模。 “这是我全心全意努力的结晶,所以请千万别再打算拆了。” 王巨龙一脸恳切地望着春三。 他知道春三那令人捉摸不透的脾性,以往这围墙在春三眼中,总是有着各种不合心意之处,常常惨遭拆除。 虽然他如此恳切地请求,但他也知道,这番话对春三来说或许完全不起作用。 但出乎意料的是,春三回答道:“放心吧,我不会再拆围墙了。” “真,真的吗?” 王巨龙起初只是随口一说,本已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没想到竟然得到这样的回应,不禁感到意外。 “当然。” 春三干脆的说道。 春三之所以如此爽快,是因为昨晚和壁友达成的约定。 这些日子来,他持续破坏工程进度,那围墙在他手下,常常被他随心所欲地推倒。 然而,壁友终于忍无可忍,对他发出了严厉的警告,再拆围墙就得由他一人负责重建。 那重建的工作量之大,春三心中自是清楚。 尽管他的本能仍然对不成 “三” 的东西充满破坏欲望,让他看到不是三个的事物就想要将其摧毁。但奇怪的是,壁友的警告就像一道紧箍咒,此时竟然让他的强烈欲望显着减弱。 “不过,你能在规定时间内建完吗?” 春三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围墙。 听到春三的问题,王巨龙露出缺乏信心的表情摇了摇头。 “说实话,很难。” 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奈。 壁友给了他们两个月的时间来完成所有围墙。因为他希望在工程完工之前,围墙可以首先竣工。 然而,王巨龙认为在那个期限内完成围墙是不可能的。 尽管十天内他们建好了近三成的围墙,但剩下的土地却是个棘手的难题。 昆仑客栈坐落在山腰,地势崎岖,很多地方都是坡地。 要想在那里筑好围墙,必须先平整土地,这可不是一件易事。那坡地陡峭险峻,有的地方怪石嶙峋,想要将其铲平,需耗费巨大的人力与物力。他们需先将那些石块一一挪开,再用泥土填平低洼之处,然后才能开始筑墙。 可仅仅凭借他们现有的人力,在两个月内完成这一切,王巨龙实在觉得希望渺茫。 “我自己无法在两个月内把那片土地全都变平,然后再建好围墙。”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壁友和春三四处增设订餐柱以来,那订餐柱将客栈的名声传播至四面八方,引得无数食客纷纷下单。昆仑客栈的外卖订单如潮水般涌来,数量激增,使得原本就繁忙的局面变得更甚。 此刻,冷笑锋、三峰和王勇等人早已忙得晕头转向。 他们本应在客栈扩建工程中贡献力量,可如今,光是处理这海量的外卖订单就已应接不暇。 他们像陀螺一般,在客栈与村子之间来回奔波,马不停蹄。 而诸葛昭亦是不得清闲,他整日埋首于桌案之前,忙于根据壁友的指示制作新的菜单,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事务。 远处,陈小熙那清脆的呼喊声传来:“春三公子!有订单要送到山下村!” “哦,好的,我现在就去。” 春三听闻,连忙放下手中之事,快步走了过去。 “……” 春三这一走,王巨龙再次孤身一人,独自面对这浩大的工程。 “唉,看来最终还是得我一个人完成。” 王巨龙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满是苦涩。 他虽是内外功兼备的高手,在江湖中也曾扬名立万,可这持续的辛苦劳作,却也让他渐渐感到疲惫不堪。 ‘需要新的石料,还要平整土地,这样多的事情,即使三头六臂也不够啊。’ 他望着眼前尚未完工的工程,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忧虑。 就在他深深叹气之时,有些东西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嗯?” 他微微抬头,目光敏锐地看到了一个穿着道袍的道士群体。 那些道士身着蓝色道袍,衣袂飘飘,步伐整齐地朝着客栈走来。 ‘那是…… 昆仑派的道士袍?’ 王巨龙心中暗自思忖,一开始他以为是来了客人,毕竟昆仑客栈平日里也会有一些江湖人士前来投宿或用餐。 但很快,凭借着他过人的听力,通过偷听他们的对话,王巨龙意识到他们并非以客人身份而来。 从他们的言谈话语中,王巨龙察觉到了一丝不善的气息。 他的嘴角渐渐扬起微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与兴奋。 ‘看来老天眷顾,把这些家伙送来了。’王巨龙心中暗喜,看到了困境中的转机。 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带着愉快的神情迎接这些道士。 但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的眼神犹如盯上猎物的猛兽一样凶猛,在他眼中,这些道士已然成为了他解决工程难题的关键。 * * * 白忠率领着他的一众弟子,昂首阔步地推开新建昆仑客栈那高大而厚重的大门。 门轴发出一阵沉闷的嘎吱声。 门开处,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正站在不远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们,嘴角带着一抹与他那粗犷外貌极不相符的不怀好意的微笑。 “这人是谁?” 白忠微微一愣,下意识地脱口问道。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警惕,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大汉的身份。 “可能是工人吧?” 一名弟子猜测道。 “工人?” 白忠轻声重复着,心中却觉得这说法有些牵强。 他仔细打量着那大汉,只见他块头硕大,宛如一座小山丘,坚实的肌肉在熊皮之下若隐若现,那熊皮似乎带着一股荒野的气息,无论怎么看,都与寻常所见的工人有着天壤之别。 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他为何会对他们笑得如此诡异而开心。 “这个人为什么在那边笑?难道是疯子?” 另一名弟子皱着眉头,满脸不解地说道。 “嗯,我看也是。” 又有弟子随声附和着,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大汉身上,试图从他的举止神态中探寻出些许端倪。 “或许,这是个和这客栈有关系的人?直接问问他不就行了?” 一名较为机灵的弟子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嗯,去问问就知道了。” 白忠微微点头,觉得此计可行。 白忠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近王巨龙,他有意无意地释放出一股威严的气息,试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然后用威严的口吻问道: “喂,那家伙。” “是,在看着呢。” 王巨龙的回答简单而直接,甚至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这让白忠心中感到颇为不悦。 他心想,这是什么态度,简直是对自己的不敬。 但一想到对方一直在傻笑,可能是精神不太正常,白忠强忍着怒火,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平静地继续问道: “你和这家客栈有关系吗?” “没错,我是这里的员工。” 王巨龙随意的回答道。 “员工?” 白忠心中微微一怔,他实在难以将眼前这个看似野蛮的大汉与客栈的员工联系在一起。 “那正好,带我去找你们掌柜的……” 白忠话还未说完,王巨龙却突然打断道: “不必了。” 他的声音透着一股毫不客气的气势。 “……?” 白忠满脸惊愕。 为什么不必了?? “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工程停工,不是吗?” 王巨龙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白忠等人的心中炸开。 ‘嗯?他怎么知道的?!’ 白忠心中暗自一惊,他原本以为自己的来意隐藏得很好,却没想到被这大汉一语道破。 “是的。” 白忠微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坦然点头承认。 他心想,既然对方已经知晓,那也无需再隐瞒。 “那就不必见掌柜了。在我这里就能解决。” 王巨龙自信满满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兴奋。 “……。” 白忠等人一时语塞,他们不明白这大汉究竟有何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一片短暂的沉默后,终于,白忠的二弟子永河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挺身而出。 “你这小子!知道我们是谁吗?竟敢如此放肆!” 他的声音尖锐而高亢,带着浓浓的愤怒与不屑。 “不就是昆仑派的道士吗?” 王巨龙依然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对,没错,你居然明知还……” 永河气得满脸通红,手指着王巨龙,声音颤抖地说道。 “那这次轮到我问你了。你觉得我是谁?” 王巨龙突然话锋一转,眼神中透着一股凛然的气息。 “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那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居然敢轻视我们大昆仑派!” 永河大声吼道,他的双眼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 “你真这么认为?觉得我是谁并不重要吗?” 王巨龙微微一笑。 第192章 免费劳工 王巨龙一脸微笑的看着几人。 但那个笑容,仿若一道冰冷的寒光,瞬间让永河感到极为不安。 他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原本愤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开始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 只见此人身材魁梧壮硕,宛如一座巍峨的小山,那庞大的体型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他身披熊皮,那熊皮色泽暗沉,散发着一股野性的气息。 而在他的背上,还背着一对令人瞩目的巨斧,巨斧的斧刃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似乎能劈开世间万物。 这时,永河突然察觉到,这个男人的身上正逐渐释放出一股无形的气势,那气势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向四周蔓延开来,令人不敢小觑。 而且对方的表情也极为特殊,那似笑非笑的神态中隐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自信,这让永河开始更加深入地思考关于这个人的一切。 ‘这么大的体型,还披着熊皮,背上还背着一对巨斧。等等,哦,天啊!’ 永河的心中犹如一道闪电划过,这一刻,他的脑中瞬间浮现出一个人的形象。 然而,他的第一反应却是觉得这绝不可能。 他想到的那个人,在江湖中威名赫赫,乃是黑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绝对不会是会窝在这样一个偏僻山间客栈的人。 这与他心中对那个人的固有印象相差甚远,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 然而,就在此时,这个 “不可能发生的事” 被眼前的人亲自证实了。 “看来你终于意识到了。没错,正是本大爷,‘野兽天王’。” 王巨龙昂首挺胸,大声宣告道。 “……!!” 九个道士听闻此言,全都愣住了,他们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 白忠的第五个弟子永冈结结巴巴地问道。 而王巨龙脸上挂着那看似和善却又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又一次非常友好地做了解释。 无论如何,他们是老天送给他的珍贵礼物。 在这围墙工程面临困境之时,他们的出现简直是天赐良机。 “你们不会不知道‘四天王’吧?” 王巨龙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戏谑。 当然知道。 在昆仑派的成员怎会不知道黑道上的活传奇呢? 那 “四天王” 在江湖黑道中威名远扬,令无数江湖中人闻之色变,是绝对不可以轻易碰面的存在。 “其中一个就是本人。” 王巨龙淡然说道。 ‘那为什么四天王中的一个会在这样的山中客栈里呢?’ 当大家都在心里产生这样的疑问时,王巨龙笑了笑,开口说: “刚好我们这儿缺人手,你们来得正好。看到那边的地了吗?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把那里填平。” 他的手指向客栈不远处一片崎岖不平的土地,那片土地坑洼交错,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想要填平绝非易事。 “我们,为什么要……” 永河艰难地开口,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想要反抗却又被王巨龙那强大的气势所震慑。 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王巨龙已经从背后迅速取出巨斧。 那巨斧在他手中仿佛轻如鸿毛,他随意地挥舞了一下。 嗖。 巨斧划破空气,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仿佛是死神的召唤。 “不愿意的话,那就和我比划比划吧。” 王巨龙瞪着眼前几人,朗声道,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那股强大的气场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如汹涌澎湃的波涛,向四周扩散,令在场之人无不感到一种如山的压迫。 “……” 九个道士面面相觑,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死亡的恐惧。 他们虽然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但这次却不敢再多问一句。 因为他们的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再追问下去,就不得不直面那把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令人胆寒的斧头。 那斧头散发着血腥的气息,仅仅是看上一眼,便足以让人瑟瑟发抖。 再说,在这江湖之中,一名邪派高手即便屠戮代表正道人士的道士也并非什么稀奇之事。 正邪两道自古以来便水火不容,犹如冰与炭,难以相融。双方之间的恩怨纠葛,将整个江湖都笼罩其中。即便他无缘无故地对他们进行屠杀,在这江湖的恩怨逻辑里,也不会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毕竟,江湖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充满纷争与血腥的世界。 “那么,做出决定吧。” 王巨龙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他的目光如炬,在九个道士的脸上一一扫过。 “……” 道士们心中暗自叫苦,其实根本无需考虑。 这是关乎生死的大事,谁会去冒险拒绝呢? 当然,或许有人会把信念看得比生命更重要,在面临生死抉择时,坚守心中的正义与信念,宁死不屈。但至少在这里,在这九个道士之中,并没有这样的人。 他们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明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妥协才是明智之举。 因此他们最终只能无奈地接受王巨龙的要求。 他们低垂着头,眼神中满是沮丧与不甘,但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就这样,原本是来阻止昆仑客栈施工的九名昆仑道士,却莫名其妙的成了帮客栈忙的工人。 他们默默地走向那片需要平整的土地,拿起工具,开始了艰辛的劳作。 * * * “去昆仑客栈的二长老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昆仑派掌门白鹤双眉紧锁,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缓缓开口问道。 大长老白诺微微躬身,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是的。” 他的面容同样凝重,心中也在暗自揣测着二长老白忠的下落。 “下山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传回任何消息。” 白鹤喃喃自语。 本来说要狠狠教训对方一番再回来的白忠,如今却如石沉大海,过了一天还毫无音信,这怎能不让人着急? “难道发生什么变故?” 白鹤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脑海中不断思忖各种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在客栈能有什么变故呢? 而且还是在同属昆仑山的客栈里。 虽说如此,但这江湖之事,向来变幻莫测,谁又能预料会发生什么呢? “要不我去看看吧?” 白诺见掌门如此忧虑,心中一动,轻声提议道。 “你打算去吗?” 白鹤抬起头,目光落在白诺身上。 “是的。我和弟子们就当是去散散步,顺便看看。” 白鹤微微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那就去吧。” 他深知白诺行事沉稳,有他前去,定能查探出个究竟。 得到掌门许可后,白诺立刻召来了两名弟子。 他心中暗自思忖,单去一个客栈,像白忠那样带上一大群弟子实在有些小题大做,显得颇为可笑。 更何况,他的两位弟子在昆仑派中可是实力得到高度认可的精英之才,与那些徒有其表的白忠的弟子相比,在武功造诣和应变能力等质量上有着天壤之别,这也是白诺心中的底气所在。 “师父,准备好了。” 弟子永硕身姿挺拔,精神抖擞地说道。 白诺满意地点头答应。“那好,我们走吧。” 白诺一挥衣袖,带着永硕和永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昆仑派。 他们的身影在山间小道上快速穿梭,衣袂飘飘。 不久后,三位道士来到了昆仑客栈。 然而,等着他们的,却是一幅让人难以理解的奇异景象。 “那里…… 我看到了师叔和师兄们。” 永硕眼睛突然睁大,满脸惊愕地说道。 的确看到了。 无疑,他们就是白忠和他的弟子们。 但他们所做的事情却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只见每个人都手持长剑,在地上奋力划拉着,那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在挖土。 他们的动作略显笨拙,却又十分卖力,将地上的土和石块不断地翻起来,尘土飞扬,发出扑扑的声响。 扑! 扑扑! 在昆仑客栈外的不远处,白诺、永硕以及永莫三位道士静静地站在那儿,远远地望着眼前这一幕令人匪夷所思的景象,脸上皆是写满了惊愕之色。 白诺瞪大了眼睛,满是诧异与疑惑地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看样子…… 像是在挖地。” 永硕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其实这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在挖地呀,那一个个挥舞着长剑在地上翻搅的动作,可不就是在将土地掘开嘛。 可白诺心中真正不明白的是,身为昆仑派的二长老,白忠带着一众弟子来到这客栈,本应是去执行门派交代的任务,怎么如今却在这儿干起了这等粗重又寻常的挖地活儿呢? 这实在是太过不合常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而他身旁的弟子们,此刻也是面面相觑,心中同样满是疑惑,自然也无法回答这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我过去问问吧,师父。” 永莫心中好奇难耐,想着上前去问个明白,也好解开心中的谜团,便向白诺主动请缨道。 “不必了,没那个必要。” 一个低沉且带着几分粗豪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 回答的却不是白诺,这突如其来的回应让三位道士皆是一愣。 三位道士下意识地转过头,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声音的主人,这一看,瞬间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只见一个陌生的大汉此刻正站在他们面前,咧着嘴笑得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这大汉身材魁梧得如同铁塔一般,站在那儿就好似一座小山,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他头戴熊皮,那熊皮的毛色略显暗沉,整个装束显得极为特殊。 第193章 全体出动 “你,你是谁?” 白诺心头猛地一惊,神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连忙开口问道。 在这江湖之中,突然出现如此打扮奇特且气势不凡之人,定非善类。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魁梧的大汉,心中暗自警惕。 “我?如假包换,‘野兽天王’就是本人。” 王巨龙微微昂首,脸上带着一抹看似‘礼貌’的笑容,大声地做了自我介绍。 他的名号便是这世间的通行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什么?’ 白诺心中大惊,他实在没有想到,眼前之人竟会是那在江湖黑道中赫赫有名的‘四天王’之一。 王巨龙此举乃是直接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他心中自有盘算,这般开门见山地表明身份,可以最大程度上减少不必要的时间浪费。 在这江湖之上,他的名号便是一种威慑,多数人闻之便会知晓厉害,从而省去诸多麻烦的试探与周旋。 果然,听到他的称号,三位道士都震惊不已。 他们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 “难道是四天王之一的……” 永硕声音颤抖地说道,他的双腿都有些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是的,‘四天王’之一的‘野兽天王’正是本人。” 王巨龙再次确认道,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似乎在欣赏着三位道士的惊恐模样。 “这,这不可能……” 白诺结结巴巴地说道,他的思维都有些混乱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他实在难以接受。 震惊得无法连贯说话的三位道士,就这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王巨龙看着他们的模样,耸了耸肩,再一次耐心地解释道:“对对。我知道你们无法理解这样的厉害角色为什么会在这里,但你们也别费心去理解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 “……” 三位道士依旧呆呆地看着他,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王巨龙见状,又说道:“那些都不重要,从现在开始你们只需按我说的去做,这样就可以平安地回去。明白吗?” 他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诺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们没看到你们的师兄们在做什么吗?” 王巨龙反问道。 当然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的师兄们正在那儿卖力地挖地,那模样甚是狼狈。 “去帮忙吧。” 王巨龙下达了命令。 就在他们心里疑惑 “我们为什么要” 时 —— 砰! 一声突然传来的巨响,如同一记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开。 无论是三名道士还是正在努力工作的另外九名道士,全都像受了惊的兔子一般,身体猛地一震,然后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聚焦到了声响来源处。 那是王巨龙挥舞着他那巨大的斧头,与一块巨石猛烈相撞发出的声音。只见他双手紧握斧柄,肌肉紧绷,浑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接着,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咔嚓! 旁边的一块巨石竟然裂开,露出了光滑的切面,被整齐地劈成了两半。 那切面犹如镜子一般平整,让人惊叹不已。 这等神力,绝非寻常人所能拥有,三位道士心中更是清楚,若是违抗眼前之人的命令,怕是会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石,石头怎么能切得如此整齐……’ 永硕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张,满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喃喃自语道。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被劈开的巨石上,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 寻常的武器,即便是再怎么锋利无比,也绝难以将巨石切得这般光滑平整。 接着,三位道士才注意到王巨龙手中斧头射出的红光。 那红光如同一道炽热的火焰,在斧刃周围缭绕,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天啊,那,难道是罡气?’ 永莫不禁失声惊呼,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眼中满是敬畏之色。 在江湖传闻中,唯有内力深厚、武功高强到了极致之人,方能在兵器上催发出罡气。 这等境界,对于他们这些普通的昆仑派道士而言,犹如遥不可及的天际星辰。 这时,他们才恍然大悟,眼前的男人确实是‘四天王’之一的‘野兽天王’。 ‘究竟为什么‘野兽天王’会在这里……’ 这次,他们脑海中满是这样的疑问。 他们实在难以理解,像这样在黑道中威名赫赫、跺跺脚便能让江湖震动的人物,为何会隐匿在这小小的昆仑客栈之中,干着这些看似平凡无奇的琐事。 但这并不重要。 在生死攸关之际,为了活命,现在该怎么选择才是关键,而三位道士并没有愚钝到不明白这一点。 他们深知,在这强大的‘野兽天王’面前,任何反抗都可能是徒劳无功,只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王巨龙没有多说,只是用下巴微微示意了一下。 三位道士在他那锐利目光的注视下,只觉如芒在背,心中寒意顿生,最终不得不避开王巨龙那仿佛能看穿人心的锐利目光,脚步略显慌乱地匆忙走向那九位正在工作的道士。 “…… 欢迎,师兄。” 白忠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苦涩,低声说道。 “……” 白诺面色阴沉,没有说话。 他的心中满是愤懑与不甘,却又无处发泄。白忠亦是如此,问候之后便沉默不语。 “……” 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唯有那挖地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即便不说话,情况也不言而喻,所有人都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由于感受到王巨龙那逼人的目光时刻笼罩在身上,犹如一座大山压顶,他们对话的欲望被消磨殆尽,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触怒这位煞星。 “快点干活吧。” 王巨龙大声吼道,声音如雷贯耳。 啪!噗!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十二位道士纷纷挥动手中的武器,开始卖力地劳作起来。 就这样,被困在昆仑客栈的昆仑派道士从九位增加到了十二位。 * * * 时光悠悠,直至第二日的晨曦已然洒落大地,却依然不见大长老白诺的丝毫消息,仿若石沉大海,踪迹全无。 掌门白鹤,这位平日里沉稳如山的昆仑派武林宗师,此刻也终于忍无可忍,他决定亲自踏出昆仑派去一探究竟。 他暗自判断,昆仑客栈里必定是发生了极为不寻常的事情。 那昆仑客栈,本是山中一寻常所在,却在近日来屡屡发生诸多异样的情况。 先是二长老白忠率弟子前去,却如泥牛入海,毫无音信,如今,竟然连前去探查的大长老白诺亦是一去不返。 这等情况,绝非偶然,定是有什么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在暗中作祟。 当然,他深知如今贸然前往那里颇为冒险,心中满是不安与忐忑。 因此,他当机立断,召集了所有长老和弟子。 指令迅速在门派中传递,众弟子们纷纷响应,云集而来。 “怎么不见白光长老?” 掌门白鹤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厉声询问道。 三长老白木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他说要留下来看守门派。” “什么?” 白鹤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其中蕴含着丝丝愤怒。 竟敢拒绝掌门的命令,连个面都不露,这在门派之中可是极为罕见之事。 更何况他的弟子们也全都不见踪影,唯有一人例外,那便是永风。 “要我去把他带来吗?” 白木小心翼翼地问道。 但白鹤缓缓摇了摇头。 虽然这无疑是一个严重的错误,有违门派的规矩与纪律,但白鹤经过短暂的思索后,决定暂且不予追究。 因为他深知,此刻局势紧迫,分秒必争,他认为现在不是分心于这些小事的时候。即便要责罚,也应该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说。 “不必了。反正也得有人看守门派,就暂且放着吧。” 白鹤的声音恢复了些许平静。 “是。” 白木微微躬身,应道。 即便如此,跟随白鹤走出昆仑派的人仍然众多。 三长老白木、五长老白青以及他们的师兄弟共十二名 “白” 字辈的道士,这些长老们个个都是身经百战、武艺高强之辈。再加上所有的 “永” 字辈弟子,那浩浩荡荡的队伍,犹如一条巨龙蜿蜒前行,总人数超过了一百人。 其中也包括了永风。 他的师父和师兄弟们态度坚决,毅然表示坚决不去昆仑客栈,然而他自己却无法违抗掌门的命令,只得无奈地同行。 他的心中满是不情愿,脚步也显得格外沉重。 无论如何,昆仑派的道士们在掌门的带领下,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蜂拥下山。 他们沿着蜿蜒的山路疾驰,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浩浩荡荡直奔昆仑客栈而去。 不久之后,便顺利抵达了昆仑客栈。 众人抬眼望去,都显得十分震惊。 “哎呀,居然修建了这么大的建筑。” 一名弟子不禁脱口而出,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叹之色。 “传言果然是真的呢。” 另一名弟子附和道。 那客栈的规模远超他们的想象,一座高大的建筑拔地而起,气势恢宏,围墙绵延数里,仿佛一座坚固的堡垒屹立在山腰之上,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息,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此时,在众人的视野之中,一个男子的身影缓缓映入眼帘。 他一袭白衣,衣袂随风轻轻飘动。他的周身散发着一种神秘莫测的气息,让人难以捉摸。 众人定睛细看,只见他面容看似年轻,双眸深邃有神。然而,他那举手投足之间却又透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稳与内敛。 正是壁友。 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缓缓靠近众人,直至站定在不远处。 “有什么事让你们大老远兴师动众都跑来这里?” 壁友微微抬头,淡淡地问道。 那声音不大,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魔力,在这空旷之地回荡开来,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掌门白鹤见他这般从容的模样,心中虽有不悦,但身为一派掌门,自当保持威严。 他微微挺了挺胸膛,朗声道:“咳咳,我是昆仑派掌门人白鹤。” 那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意在让壁友知晓他的身份,从而表现出应有的尊重。 “哦,你就是掌门人啊。” 壁友的回应不温不火,语气平淡得近乎冷漠,仿佛眼前这位掌门人的身份于他而言,并无什么特殊之处。 ‘什么,什么?你竟敢?’ 一时间,不仅是白鹤,与他同行的大多数道士都皱起了眉头。 在他们看来,面对昆仑派的长辈,尤其是掌门人,一个年轻人竟敢如此当面无礼,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这等行为,在他们心中,无疑是对门派威严的公然挑衅。 就在此刻,壁友身旁突然出现了两个人。 正是春三和王巨龙。 春三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说道:“啊?怎么突然这么多人来了?” 对于春三的话,王巨龙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回应道:“可能是因为他们师兄弟们太辛苦了,所以过来帮忙吧。” “……?” 道士们听闻此言,皆都不明所以,脸上纷纷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心中暗自揣测着,‘这大个子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这时,一名眼尖的道士突然发现了什么,他的眼睛瞬间瞪大,脸上的神情由疑惑转为惊讶,而后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 第194章 就要发飙 “那、那里!!” 一名年轻的道士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一个方向,眼神中满是慌张与恐惧。 “怎么了?” 掌门人白鹤听到弟子的呼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顺着弟子的手指看去,他的目光所及之处,乃是一片略显忙碌而又杂乱的景象。 他立刻因为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是……。” 白鹤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只见之前失联的道士们全都集中在一起。 大长老白诺、二长老白忠,以及他们的所有弟子,这些平日里在门派中地位颇高、备受尊崇的人物,此刻却全都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问题是,他们都在用剑挖地! 那原本锋利无比、用于江湖争斗的宝剑,此刻却成了他们从事体力劳动的工具,在土地上奋力地挖掘着,翻起一片片泥土与石块。 “你!这是对我们昆仑派的弟子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 五长老白青怒不可遏地大喊,他的脸涨得通红,双眼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 然而,和他一起愤怒的人却寥寥无几。 稍加思考,众人便知白诺和白忠绝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 他们都是门派中的长老,行事自有分寸,若非有什么特殊原因,绝不会让自己和弟子陷入如此境地。 就在此时,一个道士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突然一亮,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开口说道: “等一下!你不就是那个之前来我们昆仑派,问了我许多问题后就离开的年轻人吗?” 认出壁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松。 当初壁友第一次打破闭关修炼来到昆仑派时,与他对话的正是这位中年道士。 壁友也认出他来,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白鹤问白松:“那是谁?” “就是他,掌门,他就是几个月前跑到我们这里来,胡言乱语说什么闭关修炼和太师祖的年轻人。我之前跟您提过,您不记得了吗?” 白松赶忙回答道,在掌门面前,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似乎是有这么回事。’白鹤暗自思忖。 当然,因为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当时就随便处理了。 ‘慢着,那他怎么知道我们昆仑派曾经有过闭关修炼的事呢?’ 白鹤的心中突然涌起一个疑问。 昆仑派取消闭关修炼是在二十五年前的正魔大战之后。 那时,昆仑派的许多高手都英年早逝,门派实力遭受重创。白鹤被选为新的掌门后,自然取消了这种做法。 那么,除了曾经活动在那个时代的昆仑派弟子或者与他们关系密切的人之外,应该很难知道这个事实。 然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竟然知道这些,实在令人吃惊。 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白鹤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与沉思,开始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看似平凡却又充满神秘的年轻人。 ‘看起来是哪里听来的闲话。’ 白鹤心中暗自思忖,这般认定壁友不过是偶然知晓些皮毛,便在这故弄玄虚。 此时,壁友却目光直视着他,平静地询问道:“再问一次,你们为什么都聚在这里?” 白鹤微微扬起下巴,尽量保持着威严的神情回答:“昆仑山就好比是我们本门的前院。你们在这里随便盖这么大的建筑,我们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宣告着昆仑派对这片山脉的主权。 壁友毫不犹豫地回应:“昆仑派确实在昆仑山扎了根,但昆仑山并不能算是昆仑派的私有财产。” 他的眼神坚定而平静,丝毫没有被白鹤的威严所震慑。 “什么?!” 白鹤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与愤怒,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敢如此公然反驳自己。 “况且这客栈周围的土地是原来这里的主人用钱合法购买的。所以这片地方不归你们管。” 壁友继续说道,语气依然沉稳。 “……” 白鹤一时语塞,心中虽有千般不愿,但竟无法反驳。 他深知壁友所言并无错处。 昆仑派很早以前确实在昆仑山落脚,然而却并没有能证明这片山脉为门派私有的任何文件。 而陈小熙的祖父陈幕秋用金钱购买了昆仑客栈及其周边土地的确凿证据则在地契上清晰可见,有据可查。 “哼!” 白鹤心中恼怒,却又无计可施,最终,他只得转移了话题,找了另一个理由发难。 “那么你怎么解释你把我们昆仑派的弟子扣留在这里,强迫他们劳动呢?”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得意,似乎认定在这件事情上,壁友定是无法狡辩。 “强迫劳动?谁说的?” 不待壁友回答,王巨龙突然插了一句。 “就是那边……” 白鹤刚要指向那劳作之地,就在此时,随着王巨龙的一个手势,正在工作的十二名道士停止了动作,缓缓走了过来。 他们的脸上带着些许疲惫,却又不敢有丝毫违抗。 “你们是被强迫工作的?” 面对王巨龙的询问,他们无一例外地摇头。 “不,不是。” 他们齐声回答道。 王巨龙对着白鹤,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看来不是嘛?” 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在嘲笑白鹤。 看到他们的这一幕,白鹤心中愤怒不已。 他心中暗自咒骂,这些弟子但凡有一点眼色,就知该如何行动,顺着自己的意思说便是。 但为何这些人居然被吓得如此愚钝,实在让人无奈。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然而,事实上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之中,感到无比无奈的正是那十二名道士。 他们站在一旁,看着掌门白鹤带着众多弟子们这般毫无头绪地追问、发难,心中焦急不已,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因为过去这两天时间里,他们已然充分了解到,在这昆仑客栈之中生活着的,都是怎样令人胆寒的 “怪物” 。 “看来用嘴说不通啊!” 白鹤心中恼怒,已然动了要用武力来解决此事的念头。 正当他和那一百多名昆仑派道士准备教训一下眼前的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时 —— “呵呵,今天是有什么好事,让你们全都聚集到这里来了?” 一个略带沙哑却又透着几分洒脱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在那里站着一个行乞的老人。 那老人衣衫褴褛,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补丁,仿佛历经了无数的风霜雨雪,已然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他的头发蓬乱如杂草一般,肆意地散落在肩头,脸上满是岁月刻下的深深皱纹,一双眼睛却透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深邃与睿智。 正如往常一样,他手中拿着一个酒瓶,时不时地仰头灌上一口,那模样,透着一种随性与不羁。 正是老谷。 当然,在场的没有任何一名昆仑派的弟子敢轻视或嘲笑他。 相反,他们在看清来人是谁的瞬间,都吓得赶忙低下了头。那原本挺直的腰杆,此刻都弯了下去,仿佛犯了错的孩童见到严厉的长辈一般。 “哦,老先生!” 白鹤赶忙收敛了脸上的怒容,换上一副恭敬的神情,微微躬身行礼道。 “嗯?是白鹤啊。” 老谷微微眯起眼睛,看了看白鹤,语气随意地说道。 即便他这般直呼掌门人的名字,却也没有任何人感到不快。 原因很简单。 想当年,老谷在江湖上声名大噪之时,白鹤还仅仅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孩童,两者之间那辈分的差异,可谓是天壤之别,一眼便能瞧出。 更何况,老谷乃是前代顶级高手之一,他的威名曾传遍江湖,与昆仑派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无论是交情也好,还是过往的渊源也罢,都让在场的所有人在他面前只能低头,无人敢直视他。 当然,老谷却丝毫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他那洒脱的性子,使得他根本没把这门派之间的尊卑放在心上。 只见他向昆仑客栈的成员们率先问候道:“老朋友,我来了。” 那语气,就仿佛是回到了自己家一般自然亲切。 ‘朋,朋友?’ 昆仑派的弟子们听闻此言,心中皆是一惊。 他们实在难以想象,眼前的江湖传奇醉仙老谷,竟然会是这昆仑客栈众人的朋友。 “嗯。” 壁友见状,自然地和他打了招呼。 接着,春三也毫不拘束地向老谷问候:“你来了。” 那轻松随意的样子,仿佛他们之间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 昆仑派的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中更是诧异万分。 第195章 大功告成 ‘你来了?’ 春三那语气随意,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位名震武林的前辈,而是一位寻常老友。 这当真是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招呼。 在如今的武林之中,还有谁能这般随意地和醉仙打招呼呢? 更让人惊讶的是,醉仙老谷对此的反应。 “是,我来了,小子。呵呵。” 他不仅没有丝毫恼怒,反而哈哈一笑,将春三的无礼之举轻轻带过。 “即便只是你主人的朋友,能不能偶尔尊重一下我?”老谷打趣的说道。 “不要。” 春三却断然回答,那坚决的态度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行吧,算了。我也没指望过。不过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老谷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漫不经心地看向白鹤问道。 “哦?那个,其实……” 白鹤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若是其他原因,以他的脾气,绝不会放过这个可恶的昆仑客栈,定要将其搅得天翻地覆。 可这次不一样,这里居然与醉仙有交情,这可让他犯了难。 这时白鹤和其他道士终于明白,为何白忠和白诺当初如此乖顺地对待他们。 当然,真正让他们工作的人另有其人,但白鹤对此仍然不知情。 无论如何,他们确实陷入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不回答?” 当老谷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 白鹤慌忙地、不安地回答道:“那、那个,是,我们是来帮忙的。”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帮忙?帮什么?” 老谷继续追问道。 “听说这里正在施工,毕竟是在同一座昆仑山上,所以不便坐视不理……” 白鹤硬着头皮解释道,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心虚。 “是吗?你竟然有这么聪明的想法,倒还真是难得。” 老谷似笑非笑地说道,让人捉摸不透。 “是的。可是老前辈您和这里有什么渊源……” 白鹤小心翼翼地问道,试图探听出一些端倪。 “我?当然是这里的常客啊,你不知道吗?” 老谷回答得理所当然。 当然不知道。 如果知道,白鹤怎会这样贸然跑来呢。 “啊,是。” 白鹤险些爆出粗口,心中暗暗叫苦。 他暗自思忖,门派的情报网再怎么差劲,也不能不了解醉仙经常光顾这里才对。这可真是失策啊。 当然,白光和他的弟子们早已知道这一点,但他们故意没有告诉其他人。 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在昆仑客栈遭遇的经历就不会被传出去,也可避免遭受他人的耻笑。 “好吧,既然下山来了,就好好帮忙,然后忙完再回去吧。” 老谷的语气不容置疑。 “…… 是。” 白鹤无奈地应道,心中满是苦涩。 总之,就这样,意料之外的大批‘免费工人’涌入昆仑客栈。 这些道士们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乖乖地拿起工具,投身到昆仑客栈的扩建工程之中。他们或搬运石料,或平整土地,或搭建建筑,使得扩建工程比预期更加迅速地完成。 * * * 昆仑客栈内,众成员们齐聚一堂,扩建工程已然大功告成。 此刻,众人的脸上皆洋溢着欣慰与自豪之色,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焕然一新的景象。 客栈大门,巍峨耸立,气势恢宏,两扇厚重的门板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匾额高悬于门楣之上,字迹刚劲有力,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昆仑客栈的新生。围墙环绕四周,绵延数里,高大而坚固,宛如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片土地。直至那畜舍,亦是修缮得整整齐齐,干净整洁,为客栈的牲畜提供了舒适的栖息之所。 若不是昆仑派的道士们大规模加入,倾尽全力地施为,这一切绝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圆满完成。工程之初,众人皆为工期与人力而忧心忡忡,然如今,这一切的担忧皆已化作乌有。 而在这客栈的最后核心位置,一座宏伟的建筑拔地而起,直入云霄。 “终于完工了!” 众人心中皆涌起这般感慨。 即使不用公则开口夸赞,这座足有六层之高的宏伟建筑亦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它虽不似那皇宫内苑般奢华绚丽,却浑身透出一种高雅的气息,仿若一位内敛的雅士,静静地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其建筑风格古朴而典雅,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每一处细节皆彰显着工匠们的精湛技艺与匠心独运。 更加惊人的是,这座建筑旁边还耸立着一块巨大的岩石,那正是壁友过去搬来的石头。 那巨石巍峨耸立,高约数丈,宽达数尺,表面粗糙而古朴。它与这崭新的建筑相依相伴,竟毫无突兀之感,反而相得益彰。 更令人惊讶的一点是 —— “竟然能把那个建筑也这样结合在一起,真没想到。” 正如陈小熙所言。 往昔那两层高的昆仑客栈,略显矮小而破旧,与这新落成的巨大建筑相比,似有天壤之别。 然如今,这栋建筑和新落成的巨大建筑及岩石并排而立,却奇妙地和谐伫立着。 原以为会被拆掉的旧建筑,在公则的精心设计与巧妙安排下,竟与新建筑完美结合,散发出一种独特而迷人的魅力。仿佛是新旧交替、传承与创新结合的完美体现,让人不禁感建造者的巧夺天工与人类智慧的无穷。 “辛苦了。” 壁友目光诚挚,由衷地称赞了一句。 公则闻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那笑容中饱含着对自己作品的自豪与对众人认可的欣慰。 “临老了还能建起这样的建筑,真高兴啊。我本以为再也不会有机会挥动这把锤子了……” 公则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似在回忆往昔的辉煌岁月,又似在感慨命运的眷顾与恩赐。 陈小熙笑着说道:“非常感谢您,给我们盖起这么美的建筑。工钱需要多少呢?”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敬意,深知这建筑的落成凝聚着公则无数的心血与汗水。 “哎呀,我不是为了拿工钱来的,别放在心上。” 公则连忙摆手,洒脱地说道。 他本就对建造独特的建筑有着特殊的情感,此次相助,亦是出于真心,而非为了那世俗的钱财。 “可是……” 陈小熙还欲再言,却被公则轻轻打断。 “等以后生意好了,再请我来做客吧。” 公则笑着说道。 他心中明白昆仑客栈的现状尚不乐观,所以故意这般说,既是为了减轻陈小熙的心理负担,亦是对这客栈未来的一种美好期许与祝福。 壁友静静伫立,默默凝视着公则,良久之后,方缓缓开口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现在该回去了。” 公则微微抬头,轻声说道。 “这么快?不再待几天吗?” 陈小熙上前两步,眼中满是挽留之意,轻声说道。 与公则相处这些时日,众人对公则的精湛技艺与和蔼品性极为敬重,自是不舍他这般匆匆离去。 公则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不了,事情已完,我该回去了。也有些想见的人。” 这次出来时间已经太久了,他心中挂念着自己的女儿。 “明白了。” 陈小熙微微颔首,她深知公则亦有自己的生活与牵挂,自然无法强留于他。 况且他在此处逗留的时间,已然不算短暂,诸多事务皆已处理妥当。 “我送你回家。” 壁友诚恳的说道。 他心中对公则满怀感激,此等情谊,唯有护送其平安归家,方能略表心意。 公则闻之,微微点头,而后转身,与众人一一作别。 众人皆面露不舍之色,却亦知离别终有时。于是,公则在壁友的陪伴下,离开了昆仑客栈。 * * * 公则在壁友的护持之下,一路疾驰,很快便回到了济南。 那路途之中,虽依旧是胃里翻腾不息,仿若翻江倒海一般,令他痛苦不堪,但比起初次经历此番行程,已然是适应得多了,也勉强能够忍受。 “谢谢你,多亏了你,我心里的结都解开了。那我就回去了。” 公则心怀感激,真诚地向壁友道谢。 然而,壁友却不知为何,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并未回应。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公则身上,似在思索着什么。 公则被这般盯着看,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了?” “真的没有挂心的事吗?” 壁友的声音传来。 “……” 公则微微一怔,心中怎会没有挂心之事呢。 一想到往昔被那崔大闻所害,往昔的种种屈辱与伤痛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一幕幕凄惨的画面,在无数个夜晚于他的梦境之中不断重现,令他至今每晚都难以入眠,饱受折磨。 然而,那终究是他的个人问题,岁月悠悠,时过境迁,诸多恩怨情仇,又岂是轻易便能向他人倾诉的呢? “这次承蒙你大恩,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壁友神色凝重,认真地说道。 “钱就不必了。” 公则微笑着婉拒。他本就不是那贪图钱财之人,此次相助,亦全然是出于真心。 “我说的不是钱。” 壁友微微摇头。 “……?” 第196章 恩怨情仇 “我知道你因为崔大闻的缘故受了不少委屈。” 壁友微微昂首,缓缓说道。 “啊,你怎么会知道……?” 公则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与疑惑。 他从未对壁友提起过崔大闻的事情。然而,壁友却似乎一切尽在掌握,让公则不得不惊讶。 当然,壁友并不知道他的详细情况。 但初次见到公则时,他曾偶然听到公则对于崔大闻的只言片语的负面评论,心中便暗自猜测两人间或许存有恩怨。 而后与公则相处期间,从他的一些言行举止、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情,更加确认了这一点。 果不其然,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背叛了你,是吗?” 壁友目光如炬,直视着公则的眼睛。 公则默默点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无奈,往昔的恩怨情仇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接着,他将自己的过去如实地向壁友倾诉。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多年的心酸与委屈。 他从与崔大闻的相识说起,讲到曾经的信任与合作,再到后来被无情背叛,自己的声誉一落千丈,生活陷入困境,娓娓道来。 听完后,壁友神色冷峻,说道:“我来替你解决这件事。” “不,不必了。那……” 公则连忙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与担忧。 “是因为不想惩罚他吗?” 壁友微微皱眉,追问道。 不想吗? 不,他简直无比渴望。 公则心中暗自呐喊,他是多么希望有人能教训崔大闻,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他渴望着正义的降临,渴望有人能够帮助他,为他解开心中多年的遗憾。那心中的怨恨,如同深埋地下的火山,随时都可能喷发。 然而,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今在济南,崔大闻财富与名气集于一身,可谓是只手遮天,权势滔天。而他自己,却因被诬陷而名声极差,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一个落魄之人,公则根本无力与之抗衡。 即便这一切都解决了,还有一个最大的心结。 “我有一个女儿。她现在在那个家里生活。如果我得罪了他们,我的女儿就会被赶到大街上。对此,我无能为力……” 公则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眼中满是慈爱与无奈。 他的女儿,是他在这世间最后的牵挂,他怎能忍心因为自己的恩怨而让她受苦。 “你是说把女儿嫁到那里了吗?” 壁友问道。 “不,当然不是。无论是崔大闻还是他那儿子崔大弼都是极其恶劣的人,我怎么可能把女儿嫁过去。” 公则连忙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厌恶之色。 “那么?” 壁友追问道。 “她在那里做女佣。他们害怕我会到处乱说,不得已才收留她的。” 公则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出了实情。 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发展。 壁友微微点头,说道:“那我更应该出面解决这事了。”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公则一脸茫然,不明白壁友为何如此坚决。 “难道你想让你女儿一辈子在那家做下人吗?” 壁友反问道。 “……” 公则默默无言,他的心中当然不愿意。 他多么希望女儿能够过上幸福自由的生活,不再受他人的奴役与欺凌。 但作为父亲自己却无能为力,又能怎么办呢。 公则满心愁苦,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无奈与绝望。 公则的脸色越发阴沉。如今他既无力惩罚崔大闻,也无法揭开那被尘封的真相,甚至连女儿的生活都无法保障。他就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飞鸟,空有羽翼,却难以冲破这重重困境。 这时,壁友好像读懂了他的内心。 壁友说道:“不用担心,我会妥善处理这一切。相信我,等着看结果吧。” “……” 公则默默注视着壁友。 眼前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比自己女儿还要小上许多,那青涩的面容仿佛还带着几分稚气。 然而,每次看他,总觉得像是在面对比自己更成熟的人。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与睿智,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气质。 怎能不信任他呢? 公则心中暗自思忖,在这绝望的境地里,壁友或许是唯一能给予他希望的人了。 “…… 好吧。” 公则微微点头,同意了壁则的提议。 壁友见他应允,立刻身形一动,他的身影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转瞬即逝,只留下一阵轻微的风声在公则耳边回响。 * * * 事实上,崔大闻与公则在过去是像兄弟一样的关系。 想当年,由于公则的父亲公阁收养了他,两人自小一同长大,同食同寝,同嬉同闹,可谓是形影不离。因此他的名字从小就被称为公大闻。 无论如何,公则从小和崔大闻情同手足,关系非常亲密。那些美好的回忆,仍印刻在公则的心中。 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那女子名叫柳雪华,生得眉清目秀,温婉动人,如同一朵盛开在春日里的娇艳花朵。 公则与崔大闻同时爱上了这个女人,并展开了热烈的追求。柳雪华最终选择了公则。她被公则的真诚与善良所打动,那炽热的爱意融化了她的心。 然而,当时家主公阁反对公则与出身贫寒的柳雪华结婚,认为门不当户不对,会影响家族的声誉与前程。 公则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边是深爱的女子,一边是养育自己的父亲。最终,他与柳雪华秘密私奔。他们背井离乡,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开始了新的生活。 七年时光悄然而逝。 公则听说父亲公阁病重,心中的孝道与亲情促使他带着家人回到了家族。 但那时,陪在他身边的只有年幼的女儿。数年前柳雪华因病去世,这对公则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尽管如此,公则仍然回到家中,公阁见到儿子和可爱的孙女后,欣慰地离开了人世。 公则怀着悲痛的心情为父亲操办了后事。 之后,公则和崔大闻再次携手,全力料理家族事务。 公则为了养活小女儿,重拾木工技艺,全心投入,工作愈发努力。他日夜操劳,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双手,让女儿过上幸福的生活,也为家族的复兴贡献自己的力量。 但他并不知道。 表面上总带着和善笑容的崔大闻,那笑容只是一张虚伪的面具,背后潜藏着怎样恶毒的想法。 公则沉浸在对家族的责任与对女儿的关爱之中,浑然未觉那隐藏在暗处的阴谋诡计。 当公则全心投入木工之时,崔大闻暗中便已悄然开启那邪恶的计划,妄图逐步吞并公氏家族。 首先,他开始在家族内外散布谣言。 他称公则当初离家时,盗走了家族的传家宝,此等恶行致使公阁忧愤而逝。那谣言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众人听闻,皆对公则指指点点,投来鄙夷的目光。 不仅如此。 公则凭借着精湛技艺制作的所有建筑和作品,那凝聚着他无数心血与汗水的结晶,竟也逐渐被谣传为崔大闻的杰作,只是迫于公则强势被公则强行拿去。崔大闻站在阴影之中,暗自得意,仿佛那些本就该归属于他。 渐渐地,公则成了一个每日酗酒挥霍无度的纨绔子弟的荒诞传言流传开来。街头巷尾,人们皆在谈论着公则的 “堕落”,而真正的公则,却在木工坊中埋头苦干,对这一切恶意的诋毁一无所知。 偶尔传入耳中的谣言,他仅当作无稽之谈,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未曾深究。 他怎会想到,那曾经情同手足的兄弟,竟会如此狠毒地算计于他。 他依旧执着于手中的木工活计,期望着通过自己的努力,能让家族更加繁荣昌盛,让女儿拥有更好的生活。 最终有一天,崔大闻将他逐出了家族。 直到这时,公则才愤怒起来,但已经为时已晚。 因为崔大闻还拿他的女儿公小小来要挟他,公则望着女儿那无辜的脸庞,心中的怒火虽熊熊燃烧,却最终无力反抗,被逐出公氏家族。 之后,崔大闻更是将家族总管换成自己亲信。他将公氏家族彻底改成了崔氏家族。 曾经的公氏辉煌,如今已被崔大闻的野心所吞噬,只留下公则在痛苦与悔恨中挣扎。 第197章 恶劣家主 在那宽敞明亮却又透着一股压抑气息的厅堂之中,一位看起来六十岁左右的老者正独自坐在一张极为宽大的桌子旁。 那桌子以珍贵的红木制成,纹理精美,散发着淡淡的光泽。老者身后,排列着一群婢女和仆人,他们皆低着头,身姿微微弯曲,眼神中满是敬畏与惶恐,没有人敢与他同席而坐。 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紧张。他们只顾着小心翼翼地观察这位老者崔大闻的脸色,那眼神犹如惊弓之鸟,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触怒了这位家主。 实际上,一开始人们并不是这样的。 往昔的崔大闻,以其善良和亲切对待仆人而闻名,常常与仆人们谈笑风生,关心他们的生活起居,因此在下人中极为受欢迎。 但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自从公氏家族变成了崔氏家族后,他仿佛被恶魔附身一般,彻底撕掉了伪装,态度完全变了。 那个曾经亲善的少爷,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对小错误动辄高声厉色并施以暴力的恶劣家主。他的眼神中时常闪烁着凶狠与暴躁,只要仆人稍有差池,便会引来他的雷霆之怒。 当然,这一切对外界并不为人所知。 崔大闻心思缜密,一直对外界隐藏自己的真面目。他深知在这江湖之中,名声的重要性,故而只是把毫无力量和影响力的下人们当作发泄对象。在他眼中,这些仆人不过是蝼蚁,可随意践踏。 啧啧。 正在独自用餐的崔大闻开口说话了:“嗯,这块肉的质量非常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满意地点点头,那表情似乎暂时舒缓了一些。 与此同时,一直紧张的人们的脸上露出了放松的神色,他们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今日或许能逃过一劫。 “啊,是。这是昨天赵大人送来的礼物。” 一名仆人壮着胆子上前回答道,声音中仍带着一丝颤抖。 “赵大人…… 赵斗商?” 崔大闻微微皱眉,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敏感。 “是。” 仆人赶忙回应。 “呸,呸!” 崔大闻的脸突然变得僵硬,仿若被寒霜覆盖,随即把嘴里的肉吐在地上。 “该死!那个倒霉蛋送来的,你们难道不该早点告诉我?”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气氛因他突然变化的态度而变得压抑,整个厅堂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让人喘不过气来。 “对,对不起。” 那开口说话的仆人声音颤抖,急忙低下头,那脑袋几乎触到地面,身体也跟着瑟瑟发抖。 但崔大闻毫不留情,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如同一头被激怒的恶狼,猛地用脚踩住了他的后脑勺。 嘭!嘭! 他的脚重重地跺在仆人头上,每一下都似重锤砸落,发出沉闷的声响。 “呜!” 仆人痛苦地呜咽着,却不敢有丝毫挣扎。 “你怎么敢把那个倒霉鬼送来的肉放在我的饭桌上,破坏我的心情?是你故意的吗?” 崔大闻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那狰狞的模样犹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对,对不起。大人,求您饶了我这一次……” 仆人苦苦哀求着,声音已带着哭腔。 “大人?” 崔大闻冷哼一声。 “啊,不,家主大人!” 仆人连忙改口,生怕这一字之差会给自己招来更大的灾祸。 “哼,你们竟然敢小看我?今天就看看是你会死,还是我会死。” 崔大闻反手握住桌上的筷子,那动作犹如闪电般迅速,猛地抬手准备下手。 仆人还未能抬起头,处于完全的无防备状态,身体蜷缩在地上,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随时可能受到重伤。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只是张大嘴巴,他们的眼中虽有不忍与担忧,却没人敢上前。 在过去,一不小心上前劝阻而被暴打的情况已经屡见不鲜。他们都深知崔大闻的脾性,知道这个时候的他就如同疯狂的野兽,不可理喻。尽量不插手,保持沉默,才是最快平息家主怒气的方法。 于是,大家都默默地祈祷,希望今天倒霉的仆人不要受太大的伤害。 嗖! 终于,崔大闻用尽全力朝仆人戳去。 就在这时。 “什么?” 崔大闻突然感到手中的力量消失无踪,仿佛握住的只是一片虚无。 紧接着,他发现刚才还握在手中的筷子竟然毫无踪影地不见了。 “这是什么情况?” 他惊恐地四处张望,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慌乱,心里疑惑筷子可能飞到哪里去了。 但在找到筷子之前,他的视线首先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吸引住了。 “……!” 那是一个年轻人。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崔大闻惊讶地发现自己身边竟然坐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面容平静,眼神深邃,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哎呀!” 仆人和婢女们也都吓了一跳,他们的目光纷纷投向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心中满是诧异与好奇,不明白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又为何会在此刻出现在这里。 厅堂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年轻人身上,而壁友仿若未觉,只是心中暗自思量: ‘不需要再听他解释了。’ 本来,壁友原本打算见见崔大闻,听听他的说法。 在江湖之中,行事需得谨慎,即便自己受了公则的恩惠,也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就草率断定如何处理事务。凡事皆需探寻真相,明辨是非,方可做出公正的决断。 然而,眼前这崔大闻对待仆人的残暴情景,却让他瞬间明白,无需再听更多的解释。无论他是否背叛了公则,单从他现在这肆意欺凌弱小的行径来看,他已然是一个应该受到教训的人。 即使面对毫无反抗能力的下人,他也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这般行径,实在是令人不齿。 与此同时,崔大闻也毫不放松地盯着壁友。 他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练就了敏锐的感觉,一眼便能瞧出,壁友绝非普通人。他竟能悄无声息地进入这戒备森严的厅堂之中,且脸上和眼神中的平静已然让崔大闻直觉到他是一个武林高手。 尤其是,当他看到壁友手中那根神秘消失的筷子时,心中更是笃定了这一点。 他深知,能在自己毫无察觉之下取走筷子之人,其武功必定高深莫测,绝非自己所能轻易抗衡。 咕咚。 崔大闻喉结滚动,艰难地吞了一口干唾沫,心中满是紧张与不安,却仍强装镇定,非常小心地问道: “阁下是……?” 那语气,与方才对待仆人的凶狠模样截然不同,犹如换了一个人般,满是谦卑与敬畏。 “我是壁友。” 壁友平静地回答道。 虽然壁友看起来比他的儿子还年轻,但崔大闻却丝毫不敢小觑,仍然小心翼翼地回应,仿佛对方是长辈一样。 在这江湖之中,年龄并不能代表实力,往往越是看起来平平无奇,越是深藏不露。 “你为什么找我?” 崔大闻强作镇定地问道。 “我是受公则所托而来的。” 壁友缓缓说道。 ‘公则所托?!啊,这小子竟然雇佣杀手来杀我!’ 崔大闻心中暗自思忖,顿时脸色大变,一边咬牙切齿,心中满是对公则的愤恨,一边紧张地冒汗,后背的衣衫也瞬间被汗水浸湿。 他没想到,原本纯朴的公则竟然会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 “你打算拿多少钱?” 崔大闻强自镇定,微微眯起双眼,出声问道。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在他眼中,壁友这种人受人之托而来的杀手,无非是为了钱。在这江湖之中,金钱往往能驱使许多人为之卖命,他深信壁友亦不会例外。 壁友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崔大闻见他这般模样,以为他在权衡利弊,于是继续说道: “无论多少钱,我都可以付双倍。所以,请你接受我的委托。”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贪婪,只要能摆平眼前的危机,他不惜付出高昂代价。 “反委托?” 壁友微微挑眉,轻声吐出这三个字,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是的。去杀掉公则那个家伙。我本就打算除去他,没想到他先下手,好小子!” 崔大闻咬牙切齿地说道,脸上的横肉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心中对公则的怨恨如熊熊烈火般燃烧,此刻更是妄图借刀杀人,彻底解决掉这个心腹大患。 壁友看着细皮嫩肉、大肚便便的崔大闻,从他那养尊处优的体态,已经可以想象他过去是如何生活的。想必是整日沉醉于声色犬马之中,靠着阴谋诡计与狠辣手段夺取公氏家族后,便肆意挥霍,尽享荣华富贵,却全然不顾他人死活。 现在 —— “轮到你受到惩罚了。” 壁友面无表情地看着崔大闻,声音低沉而沉稳。 “什么?!你弄错了,怎么是我受到惩罚?你看,如果是因为钱不够的话,那我就给你三倍。怎么样?” 崔大闻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与惶恐。 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不为金钱所动,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的心中开始涌起一丝不安,但仍不死心,妄图用更多的金钱来改变壁友的决定。 然而,壁友并没有回应他。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了。在他心中,崔大闻的罪行已然昭然若揭,无论他如何狡辩与利诱,都无法改变他应受惩罚的事实。 但崔大闻认为对方还在犹豫,脸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他一直认为只要有足够的的钱,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所以这次也不怀疑问题会顺利解决。他在心中暗自盘算着,只要壁友点头,他便立刻命人去筹集重金,将这一场危机化解于无形。 第198章 罪有应得 然而,崔大闻并不知道。 眼前的壁友,即便崔大闻提出十倍、百倍的报酬,他也不会动一下眉毛。 “我不需要你的钱。反正你所拥有的一切最终都会回到公则手中。” 壁友的声音清冷而坚定,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崔大闻的内心。 “……!” 崔大闻听闻此言,心中大惊,见壁友似乎并不打算听自己的话,他顿时慌了神,急忙对外喊道: “来,来人!这里有刺客!” 在他的高声呼喊下,一群随从迅速涌入房间。他们个个手持兵器,面色严肃,脚步匆匆。 砰! 众人涌入后,却被眼前的场景弄得一愣。 “你们在干什么!快把这个混蛋给我解决掉!” 崔大闻气急败坏地吼道。 这些护卫每月都能拿到十五两白银的俸禄,在这乱世之中,这份收入也算颇为丰厚。当然,他们只是二流水平的武人,虽有几分武艺在身,但与壁友的实力相差天壤之别。他们平日里也只是在这府中充充门面,吓唬吓唬寻常之人,何曾遇见过像壁友这般高深莫测的高手。 壁友对涌入的护卫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这些护卫,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说道:“不想受伤就安静点。” 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有一种魔力,让这些护卫们心中一凛。收到这警告的护卫们像是被施了咒一样,立刻停止了动作。 他们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的兵器微微颤抖,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或许是因为他们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极其恐怖的场景 —— 如果违抗壁友的警告,会有什么样极其可怕的后果。 所以他们只能乖乖地站着,不敢有丝毫妄动。 当然,崔大闻对此一无所知,他见护卫们突然停住,心中极为恼火。他花大价钱雇佣的护卫,竟然像废物一样畏手畏脚,让他勃然大怒。 “你们这群废物在干什么?!快给我杀了他……” 但还没等他说完,壁友已经从座位上起身,他的动作轻盈,缓缓走向崔大闻。 “等,等等!” 崔大闻紧张地喊道,他的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恐惧。 但壁友毫无停顿地伸出手。 啪! 他的动作迅速而精准,一把抓住崔大闻的手腕,那力度犹如铁钳一般,紧紧地锁住。 崔大闻只觉一股剧痛传来,犹如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骨髓,让他立刻陷入无法言说的痛苦中。内力如汹涌的潮水,顺着手臂奔腾而下,直冲入崔大闻的手腕经脉之中,所到之处,犹如烈火焚身。 “呃呃呃呃!” 明明只是被抓住了手腕,但崔大闻却感觉全身的皮肉都被撕裂了一般,疼痛难忍。那痛苦仿佛电流一般,瞬间传遍全身,每一条神经都在这股剧痛的冲击下疯狂地颤抖、痉挛,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啊啊啊!” 他不仅感觉皮肉欲裂,更可怕的是,全身的骨头似乎都在这股强大力量的碾压下开始碎裂。 咔嚓! 那声音在崔大闻的脑海中格外清晰,让人毛骨悚然。他仿佛看到自己的骨头如同脆弱的瓷器,一点点被捏成粉末。 “啊!啊啊!” 崔大闻的眼球因为极度的痛苦而几乎要蹦出眼眶,他的脸因痛苦而扭曲变形,身体更是像一条被抽去了脊梁的蛇,完全扭曲成一团,在地上不停地翻滚扭动,发出一阵阵可怕的惨叫,场面极其凄惨。 而壁友则泰然自若,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怜悯之色,只是静静地看着崔大闻在痛苦中挣扎。 在那漫长而煎熬的时光里,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缓缓过去,崔大闻终于从那如炼狱般剧烈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呼呼!”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刚从水底挣扎而出,几近窒息。他的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余悸。 当然,这种他一生中从未经历过的剧烈疼痛,深深嵌入他的灵魂深处,很难轻易从脑海中抹去。 “求,求您饶命。大人,求您饶命……” 崔大闻此时已全然没了往昔的威风与傲慢,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下涎水,那模样狼狈至极,甚至因极度的恐惧而屎尿横流,可他此刻已无暇顾及这些。 他趴在地上,头猛地磕向地面,每一下都磕得非常用力,地面都似乎微微颤抖,他卑躬屈膝地哭喊道,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哀求。 “放心,我不会杀你,暂时。” 壁友的声音依然毫无波澜。 “……” 最后一个 “暂时” 让崔大闻感到无比恐惧,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深知,自己的命运此刻完全掌握在壁友手中,而那未知的 “暂时” 之后,等待他的或许将是更为可怕的厄运。 壁友再次开口:“我会给你一个机会来悔过并道歉。你唯一的生路,就是抓住这个机会。” “是,是,我一定照做。大人,无论您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照做的。我,我该怎么做?” 崔大闻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惶恐与讨好,急切地问道。 “把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原状。” 壁友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 “您,您的意思是……” 崔大闻心中一惊,隐隐猜到了壁友的意图,但仍抱着一丝侥幸问道。 “把你的全部财产和家主之位还给公则。同时,你还要公开声明你之前散布的谣言都是假的,还原真相。” 壁友的声音在厅堂中回荡,如同一记记重锤,砸在崔大闻的心间。 “……” 崔大闻心中明白,照壁友说的去做,就意味着他将失去自己长久以来积累的所有财富、名誉和权力。那些他曾经不择手段谋取而来的一切,如今却要拱手相让,这让他的心中犹如被刀割般疼痛。 但崔大闻不得不接受这个提议。 因为如果拒绝,他不仅会失去这些东西,甚至会失去自己的生命。面对死亡的威胁,他无法再犹豫。更何况,他刚刚才经历了那生不如死的剧痛,深知壁友手段的狠辣,这将是一种极其可怕的死法。 因此,他怎能不接受? “两天时间。如果在这期间未能恢复原状,之后的事,你就可以尽情想象了。” 壁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告,这是在告诉他,若敢违抗,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 是。” 崔大闻无奈地低下头,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嗡嗡。他知道,自己已别无选择,只能按照壁友的要求去做,哪怕心中千般不愿,万般不舍。 * * * 次日,阳光洒落在济南城的大街小巷。 崔大闻面色阴沉却又无可奈何,按照昨日与壁友的约定,颤颤巍巍地捧着那象征着家族权力与财富的一摞摞家产文件,缓缓走向公则。不仅归还了家产的文件,甚至连那曾经梦寐以求、费尽心机才夺得的家主之位,也一并恭恭敬敬地交给了公则。 他还强打起精神,召集了家族的所有人。 在那家族祠堂之中,众人齐聚,崔大闻站在中央,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中满是惶恐与不安,却又不得不一五一十地讲述了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虚假行径。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将自己如何背叛公则,如何散布谣言,如何谋夺家产的种种恶行,毫无保留地公之于众。 此外,他还当众正式向公则道歉。 他深深地鞠躬,那腰弯得极低,几乎与地面平行,额头都快要触碰到地面。 “公则兄,我错了,我罪该万死,请你原谅我。” 他的声音回荡在祠堂之中,众人皆惊愕地看着这一幕。 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壁友在一旁虎视眈眈,那如芒在背的压力,迫使他做出的。 壁友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冷峻,让崔大闻不敢有丝毫的违抗。 但无论如何,这使得家族的人终于意识到,他们对公则的误解有多深。 往昔那些对公则的鄙夷与唾弃,此刻都化作了深深的愧疚与自责。他们望着公则,眼神中充满了敬意与懊悔,心中暗暗发誓,日后定要好好辅佐公则,重振公氏家族的辉煌。 另一方面,即使亲眼所见,公则仍然无法完全理解,那个曾经如此顽固、嚣张跋扈的崔大闻竟然会如此顺从地承认错误并退位。他望着崔大闻那谦卑的模样,心中满是疑惑。他以为,这种顽固的人即使受到严刑拷打也不会动摇。 当然,壁友所使用的酷刑比分筋错骨更为残忍,那是一种能深入灵魂的剧痛,使得崔大闻无法忍受。 但这对于公则来说,他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的痛苦,能让崔大闻这种人彻底改变。 无论如何,公则因此重新成为了公氏家族的家主,而他的女儿也从女佣的职位上回到了原本属于她的千金小姐之位。她身着华丽的服饰,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紧紧地依偎在公则身旁。 “壁公子,真是感激不尽。” 公则喃喃自语,他觉得这一切像梦一样。 自从被崔大闻背叛后,他一直认为这是自己的命。他以为自己永远无法找回失去的东西,只能在痛苦与悔恨中度过余生。 然而,这一切都被壁友重新带了回来,让他感到无比激动和感激。公则用看待救命恩人的眼神看着壁友,那眼神中满是崇敬与感恩。 但壁友却淡然地说道,告诉他不要在意:“我做的事情并不多,只是让一切回到了它应有的位置。这也是对你帮助我的一种回报,你不必在意。” 即便如此,这也是一份极大的恩惠。 公则心中明白,这份恩情,如同泰山般沉重,他很想立刻做些什么来报答,但目前自己能为壁友做的事情实在有限。 “要不要和我以及我的女儿一起吃个饭?她也十分感激您。” 公则真诚地邀请道。 “不了。现在客栈正在重新开业,我得赶快回去。从今天起,崔大闻会遍访村庄,消除一切误解。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派人来找我吧。” 壁友婉拒了公则的邀请,他心中牵挂着昆仑客栈的事务,急于回去处理。 “是。” 公则恭敬地应道。 听壁友一直负责到底,公则再次感到激动。 ‘能够遇到壁友,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这份恩情,我永生铭记。’ 为了避免让壁友感到负担,公则隐藏了自己的内心,只是简单地鞠了一躬。 “能遇到您,是我的荣幸。” 壁友微笑着回应:“能够遇到天下第一的木匠,也是我的荣幸。” 两人相视一笑。 忽然,壁友的身影就在原地无影无踪了。 他施展绝世轻功,如同一道幻影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只留下公则父女和一众家族之人,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伫立,心中满是感慨。 第199章 厨艺大赛 时光悠悠,仿若白驹过隙,不知不觉中,那炎炎夏日已然过去,凉爽的秋风悄然而至,轻轻拂过昆仑山的每一寸土地,带来丝丝凉意与秋的气息。 在过去的半年里,昆仑客栈仿若经历了一场华丽的蜕变,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因扩建而建起的宽阔围墙和宏伟的建筑。 那围墙高大而坚固,绵延数里,宛如一条巨龙蜿蜒盘踞在客栈四周。而那新建的巨大建筑,则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矗立在客栈的核心位置。它足有六层之高,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工匠们的精湛技艺与匠心独运。建筑的外观古朴而典雅,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息,让人不禁为之赞叹。 “欢迎光临!” 随着陈小熙那充满活力、清脆悦耳的问候声响起,一群客人满怀好奇与期待地走进了昆仑客栈。 这是客栈扩建后迎来的第一批亲自前来的新客人,他们听闻了诸多关于昆仑客栈的传闻,心中满是好奇,故而特地前来一探究竟。 “哦,传闻果然不假。” 一位客人环顾四周,不禁感叹道。 “这里真的是昆仑客栈吗?” 另一位客人则满脸惊讶,眼睛瞪得大大的。 看着这些人瞪大眼睛走进来,陈小熙笑得非常灿烂。 她热情地回答道:“当然是了。这里就是昆仑客栈。您是要到室内用餐呢,还是选择室外?” “室外?室外也能享用美食吗?” 一位客人满脸疑惑地问道。 在他的认知里,客栈用餐通常都是在室内,从未想过还能在室外享受美食。 “当然可以。” 陈小熙自信地回答道,眼神中透着一丝自豪。 “哈哈,室外啊。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爽朗地大笑起来。 “是啊,大哥。一边欣赏美景,一边享用美食,真是绝妙的体验。” 他身旁的一位年轻人附和道。 “而且这里的美食又是如此的美味!这样的客栈恐怕世上独一无二吧。” 另一位客人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这时,其中一人试探性地问陈小熙:“对了,这里的掌柜没有换人吧?” “没有,还是原来的掌柜。” 陈小熙微笑着回答道。 “那真是太好了。对了,这里的食物种类有没有增加?我记得上次我们来的时候,只有饺子和面条。” 一位客人回忆起上次的经历,不禁问道。 “现在我们可以提供几十种美食了。” 陈小熙自豪地说道。 “几十种?!!” 客人们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陈小熙则用手指了指某个方向,说道:“您看那边。” 这些中年人顺着她的手势看去,不得不再次瞪大了眼睛。 “该不会是……菜单吧?” 一位客人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一丝疑惑与好奇,轻声说道。 只见客栈门口立起了一块巨大的石碑,那石碑高大而厚重,石碑之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各种食物的名称,从家常的炒菜、炖菜,到特色的小吃、点心,应有尽有。每一种食物的名称都写得工整而清晰,让人一目了然。 客人们围拢过去,仔细地观看着石碑上的美食名称,口中不时发出惊叹之声。 “对,这是菜单。不仅这里,那边和那边也有。” 陈小熙面带微笑,耐心地解释着,同时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的不仅是那宽阔围墙,还有客栈内的墙壁。 只见围墙之上,每隔一段距离便镶嵌着一块平整的石板,石板之上刻写着各种美食的名称与价格,字迹清晰而工整。而客栈内的墙壁上,亦是挂着一幅幅精美的木牌,木牌上同样详细地罗列着菜品。 无论客人坐在哪里,只需稍稍抬眼,便可方便地看到菜单,轻松随意地点餐,尽享美食盛宴。 当然,为了制作这些菜单,诸葛昭可谓是费尽了心思。他精心挑选木材,仔细雕琢每一个字,力求菜单的完美呈现。从字体的设计到排版的布局,他都反复斟酌,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但一旦完成,他站在一旁,看着那一块块精美的菜单,心中也涌起一股强烈的成就感和自豪感。那是他智慧与汗水的结晶,也是客栈的一大亮点。 “这简直太厉害了。如果有这样的规模,完全可以称之为青海第一客栈。” 一位客人由衷地赞叹道。 “青海?不,是天下第一。” 另一位客人则满脸自信,大声说道。 “是这样吗?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笑声在客栈中回荡,充满了欢乐与愉悦。 他们笑着谈论着,不仅陈小熙感到高兴,旁边假装没听见但仍全程关注对话的客栈成员也心情大好。众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就在这时,三名男子中一直没有参与对话的一位中年人微微向前一步,试探性地问道: “对了,你们会参加四川的厨艺大赛吗?” “嗯?四川厨艺大赛?” 陈小熙微微皱眉,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 “您竟然不知道?再过不久,四川将举办一场规模宏大的厨艺大赛,圈子里的人几乎都知道的。” 中年男子耐心地解释道。 “真的吗?” 陈小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是的。四川的美食向来以美味着称,那里有名的客栈也很多,因此参赛的厨师自然也不少。总之,这些人聚在一起,决定谁是最优秀厨师的厨艺大赛。” 中年男子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大赛的情况。 “听起来很有意思。” 陈小熙轻轻点头,说道。 “岂止有意思,据说那里的奖金数额非常惊人。” 中年男子提高了声音,说道。 “是吗?” 陈小熙淡淡地回应,但身边的人却更加好奇。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中年男子,心中都在猜测着那奖金的数额。 王勇忍不住问道:“请问,奖金是多少?” “嗯?应该是十万两吧。” 中年男子思索片刻,说道。 “什么?十万两?” 王勇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 “我不知道是银两还是金两,但总之是十万两。” 中年男子补充道。 即使是银两,十万两也是一笔巨大的数目。 众人听闻,皆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对这场厨艺大赛更是充满了向往。 “不止如此。我听说如果比赛的冠军是客栈或餐馆的老板,他们还会在全四川宣传这家客栈或餐馆。” 那中年男子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丝神秘,缓缓说道。 “宣传?谁说的?” 陈小熙好奇地追问道。 “还能是谁?当然是四川餐馆联合会。” 中年男子回答得理所当然。 “四川餐馆联合会?” 陈小熙眉头微皱,对这个组织颇感陌生。 “这是一个由四川各地的餐馆和客栈联合成立的组织,这次厨艺大赛也是他们主办的。总之,如果获胜,无论是客栈还是餐馆,他们都会全力宣传。” 中年男子耐心地解释着,言语间尽显对此次大赛的了解。 男子说完,壁友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真的吗?获胜后他们会宣传?” 壁友微微向前一步,那沉稳的气场不自觉地散发开来。 看到壁友比年龄更显得沉稳的气场,中年男子心中莫名一紧,紧张地回答道:“是,是的。” 不知为何,他觉得随便对待这个人是万万不可的。 “参加比赛有什么条件吗?” 壁友继续问道。 “条件嘛,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但要报名的话,最好动作快一些。据我所知,比赛开始的时间可能只剩下十天左右。去成都的时间也很紧张。” 中年男子思索片刻后说道。 壁友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计较。 “谢谢您提供的信息。请您稍等一下,我会马上做好食物送来。” 壁友礼貌地说道。 “啊,好。” 中年男子应了一声。 片刻之后,壁友如一阵风般端来了食物,那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 客人们在用餐期间,他则叫来了客栈的所有成员,聚在一起。 “看来我们又要暂时离开这里了。” 壁友目光扫视众人,缓缓说道。 听到壁友的话,陈小熙问道:“您不会是打算参加那个厨艺大赛吧?” 壁友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是的,那是个好机会。” 诸葛昭也在一旁赞同道:“我觉得也是。虽然我们已经散发了一些传单,但在四川仍然很少有人知道我们客栈的存在。老实说,他们可能也不会太感兴趣。但如果我们在他们主办的厨艺大赛中获胜,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可这并非易事。我听闻四川有很多厨艺高超的厨师。当然,我觉得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老谷微微一笑说道,他对壁友的厨艺充满信心。 一直默默地听着的赵玉京也开口对壁友说:“厨房的事就交给我吧,你去吧。” 第200章 天皇团长 “又要离开,真是抱歉。” 壁友微微低头,一脸歉意地看着赵玉京说道。 他深知自己这一离开,昆仑客栈后厨的重任便又要落到赵玉京一人肩头了。 那每日里准备食材、烹制菜肴、安排膳食之事,桩桩件件皆需费心费力,赵玉京虽厨艺精湛,可这压力亦是非同小可。 “不必担心。我现在也要在这里做厨师了,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新的挑战,非常好。” 赵玉京微微昂首,眼神坚定而自信,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她将此视作自身厨艺得以精进、历练自身的绝佳契机,心中并无丝毫怨尤。 听到赵玉京的话,壁友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中对其敬佩之意更增几分,微微一笑。 “那你小心点,好好回来。” 陈小熙上前两步,面露不舍地嘱咐道。 听到陈小熙的话,壁友心中一动,轻声问道:“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他每次单独外出,心中总是对陈小熙有些放心不下,故而才这般询问。 “我和您一起去?不,不行。客栈现在客人越来越多,我得留在这里照看。何况客栈那么大,连我们自己都还没有完全熟悉。” 陈小熙轻轻摇头。 也是,客栈规模扩大之后,人手愈发显得紧张。她有着丰富的管理客栈经验,若她不在,这客栈之中诸多事务定会如乱麻一般,让人焦头烂额,实是令人不安。 除了赵玉京,其他人虽身体健壮,或有一身武艺,或有别样专长,可对于经营客栈来说,他们几乎都是新手。 且若没了陈小熙那如春日暖阳般明媚的笑容,昆仑客栈便似失了几分生气,会显得多么单调乏味。 王巨龙也得留在客栈接外卖订单,冷笑锋、王勇、三峰同样需要为外卖忙碌奔波,他们穿梭于大街小巷,将客栈的美食送至各方食客手中。 因此,这次也只能带春三前往了。 “春三,和我一起走吧。” 壁友转头看向春三,目光平静。 “我?又要我去?” 春三正大口嚼着食物,听闻此言,差点把口里的吃食喷了出来。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与不情愿。 壁友不容质疑地说道:“我说过了,我外出时你必须和我一起去。” ‘为什么每次都有我……’ 春三心中暗自嘟囔,可他知道壁友决心已定,自己就算再怎么表达不满也无济于事。 “那我去了。” 壁友与众人一一作别,随即与春三一起出发。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 * * 当今之世,于朝廷之中正式修炼武功且威名赫赫的皇家团体共有三个,分别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权倾朝野的东厂以及那战力非凡的皇龙武威团。 此三者,皆为皇家之利刃,在江湖与庙堂之间威名远扬,其势力渗透至王朝的每一寸土地,所行之事或为护佑皇室安危,或为铲除异己,或为彰显皇威,手段不一而足。 但除此之外,尚有一个极为隐秘的非正式团体存在。 此乃一个直属皇帝陛下,拥有至高无上之特权,不需要听从任何人指挥的独立组织。它被称为暗中最强的皇家军事团体 —— 北路天皇团。 这北路天皇团,顾名思义,其最初创立之宗旨乃是为了对付北方的蛮族。 那北方蛮族,生性剽悍,骑射精湛,常于边境之地侵扰我朝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故而朝廷痛下决心,广纳贤才,组建此北路天皇团。因此,这个团体的成员主要是来自北方、修炼北方武功的高手。 他们自幼生长于北方的凛冽寒风之中,在冰天雪地的环境里锤炼身心,其武功路数刚猛凌厉,多以快、准、狠着称,且擅长在严寒恶劣的环境下作战,对于北方的山川地势、气候条件皆了如指掌,实乃对抗蛮族的不二人选。 北路天皇团实力令人惊叹。 他们曾在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之中,与那数十万蒙古族的铁骑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展开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规模战斗。战场上,黄沙漫天,喊杀声震天动地,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北路天皇团的勇士们毫不畏惧,他们凭借着精湛的武艺、默契的配合以及顽强不屈的斗志,在关键时刻一举扭转战局。 他们如同一把锐利无比的尖刀,直插敌军心脏,在艰苦战斗之后,终于成功斩杀敌方首领汗。那一战,鲜血染红了草原,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而随着敌方首领的陨落,实际上宣告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的结束。其英勇事迹,在江湖与庙堂之中广为传颂,成为人们口中的传奇佳话。 但皇帝的欲望似乎永无止境。 他那至高无上的权威不容许有任何威胁存在,哪怕是一丝一毫的隐患。他下令一直追杀敌方残余,定要彻底消灭他们,从而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这种欲望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使得那本已结束的无谓战争持续了下去。 从此过去了一年。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北路天皇团的将士们继续在那茫茫大漠之中追寻着敌军的踪迹,然而,即便在那广袤无垠、环境恶劣的沙漠中,也几乎看不到蛮族的踪迹,但战争依然在继续。士兵们身心俱疲,士气逐渐低落,对这无休止的征战心生厌倦。 “现在,结束了。” 张天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战场上突兀地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起初,他们还以为这是个玩笑。 虽说团长张天平日里虽不苟言笑,行事极为严谨,但偶尔也会有一些出人意料的荒唐言行,众人都见怪不怪。 但他们很快意识到,这次团长绝不是在开玩笑。 只见张天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然之意。 砰! 他猛地一甩手臂,将手中那陪伴他多年、饮尽无数敌人鲜血的宝剑狠狠地扔在地上,那宝剑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它的不甘。 紧接着,他又将身旁的长枪也一并掷出,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而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不仅如此,连身上那象征着荣誉与责任、陪伴他历经无数次战斗的铠甲也脱了下来。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这种行为,在这严肃庄重、危机重重的战场上还是第一次见到。 众人皆惊愕地看着张天,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团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沉稳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这是来自副团长单叶的提问。 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 他们现在可是在执行皇命啊。而团长却说要结束。 但张天的回答却只有一个简单的词: “累了。” 他的声音中透着无尽的疲惫与沧桑,在这短短两个字里,蕴含着他多年来征战沙场的所有辛酸与无奈。 “……” 战场上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心中五味杂陈,既对团长的决定感到震惊,又对这无休止的战争感到厌倦,同时也在担忧未来的命运将会如何。 尽管他们皆身披厚重的铠甲,那冰冷的铁片严严实实地护住了身躯,仅露出一双双透着疲惫与坚毅的眼眸,旁人实难看清其面容表情,然可从那瞬间凝固的空气以及微微颤抖的身躯之中,想象他们此刻内心有多么惊讶。 “您的意思是,违背皇命……” 单叶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与惶恐。 在这皇权至上的世道,皇命如天,违抗者无疑将面临灭顶之灾,此等念头,实乃大逆不道。 “他们让我杀掉这个家伙,我就杀了。然后又让我杀掉那个家伙,我又杀了。北方的蛮族都被赶走了,但皇命却要求我们继续进攻。我明白了,这些不过是因为他的一时冲动。” 张天微微昂首,目光中透着一丝愤懑与无奈,他的声音逐渐激昂起来, “如果继续照他说的做,只怕将来他真的会让我们去割玉皇大帝的头。” 此等言语,可谓惊世骇俗,虽这般称呼皇帝是极为危险之事,然此次或许是因众人长期身处这荒诞的战争之中,早已对皇帝的任性与贪婪习以为常,故而竟无人表现出惊讶之色,只是那凝重的氛围愈发浓烈,仿若实质般沉甸甸地压在众人肩头。 “大家都回去吧。就说我自己离开了。” 张天的语气转为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 “…… 但这样一来,我们的天皇团会怎么样?” 单叶心急如焚,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天皇团乃众人多年心血所凝,亦是他们在这世间的荣耀与归宿,他实不忍见其因团长此举而分崩离析。 “有你们在,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你们好好带领,天皇团就会继续存在。” 张天微微摇头,对单叶的担忧不以为意,他对麾下这些将士的能力与忠诚有着十足的信心。 “没有团长的天皇团,已经不再是天皇团了!” 一名将士高声喊道,其声音中饱含着对张天的敬重与不舍,在这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引得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我们已经无法再继续这样无谓的杀戮。在明白团长的真实意图之前,我们不能离开!” 又一名将士挺身而出,目光坚定地望着张天,那眼神中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是的!” 众人齐声呐喊,声震云霄,此次他们坚定地表达了立场,那决心仿若磐石般不可动摇。 张天见此情形,心中感慨万千,进一步解释道: “如果我们继续照他说的做,这场无意义的战争永远不会结束。因此,有多少无辜之人会因此而丧生,简直无法想象。” 他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悲哀,回想起往昔那些无辜丧命的百姓与将士,心中满是愧疚与自责。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的任务已经不再是保家卫国的正义之战,而是沦为去找那些无力抵抗的人,将他们残忍地杀死。这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毫无荣耀与正义可言,实乃军人之耻。 如今,必须停止这种无谓的杀戮。 张天认为,唯有他以一己之力承担下所有罪责,方可终结这场噩梦。 “我走了。这样,那家伙也会冷静下来,这场战争也会结束。” “但,但是……” 单叶欲言又止,他深知张天此去凶多吉少,却又不知该如何挽留。 “违背皇命的罪责就全推到我身上吧。你们都劝过我了,但我像疯子一样坚持自己的决定,离开了。这样大家就没事了。”张天一脸决然朗声说道。 “……” 这时,天皇团成员们才恍然大悟。 团长竟是打算独自一人承担这一切,以自身之牺牲,换取众人之安宁,换取战争之终结。 “您要去哪里?” 单叶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我得去找一个可以平凡生活的地方。” 张天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憧憬,在这血雨腥风的江湖与庙堂之中,平凡的生活于他而言,仿若那遥不可及的世外桃源。 “平凡?” 单叶喃喃自语,这似乎与张天那纵横沙场、威名赫赫的形象完全搭不上边。 可如今,张天却毅然决然地踏上这追寻平凡之路,着实令人唏嘘不已。 “你们好自为之吧。后会无期。” 说罢,张天不再多言,毅然转身离去。 “团长!” 尽管大家纷纷呼喊着他的名字,声嘶力竭,饱含着无尽的挽留与不舍,但已经下定决心的张天,对于这些呼唤置若罔闻。 张天的身影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就这样,某天北路天皇团的团长张天突然消失无踪。而这场永无止境的漫长战争,因张天此举,终于画上了句号。 第201章 和平客栈 在那四川金川之地,有一座名为和平客栈的所在。此地位于金川县城的繁华街巷之中,周围人来人往,商贾云集,本应是个生意兴隆、日进斗金之处。 光听这客栈的名字,便不难知晓,客栈掌柜钟达是一个极为害怕争斗的人。他身形略显富态,面容和蔼,眼神中却时常透着一丝忧虑与疲惫。这主要是因为他过去曾因客人之间的争斗,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以至于至今仍心有余悸。 原本他经营的客栈并不叫和平客栈,而是名为金川客栈。 想当初,客栈开业之时,钟达也曾满怀憧憬,期望能在这金川之地创出一番名堂,积攒下一份殷实的家业。 然而,天不遂人愿,自开业之后,每隔几日,便会有武林人士在此大打出手。这些武林中人,或是为了争夺某件神兵利器,或是因江湖恩怨在此寻仇决斗,全然不顾及客栈乃是歇脚休憩之所。 每一次争斗,皆会将客栈搅得一片狼藉,桌椅板凳被砸得粉碎,墙壁屋顶亦是千疮百孔。钟达为了修缮受损的客栈,几乎耗尽了所有的积蓄,挣得的那点微薄钱财,几乎都用来填补这争斗所带来的无底洞了。 为了尽量避免这些争斗,钟达可谓是绞尽脑汁,甚至不惜改了客栈的名字,期望能以 “和平” 二字,让那些好勇斗狠之徒有所收敛。 可他终究还是太过天真,对于那些自认为有点武功的武林人士来说,客栈的名字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在他们眼中,江湖恩怨高于一切,只要心中的那股怒火燃起,哪里还管这客栈叫什么名字。 如此这般,钟达的客栈在这无休止的争斗中逐渐走向衰败,几乎到了破产的边缘。他望着那日益冷清的客栈,心中满是绝望,不得不认真考虑是否要放弃这多年来苦心经营的生意,另谋出路。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仿佛上天怜悯他的遭遇,赐予了他一个珍贵的礼物。 这个礼物便是—— “张师傅!” 听到钟达的呼唤,厨房里缓缓走出来一个男子。 看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正值而立之年,身材高挑而挺拔,犹如一棵苍松,傲然挺立。他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根根发丝皆透着一股英气。那脸庞犹如雕刻一般,线条硬朗而不失柔和,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有神,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长相颇为英俊。 “是。” 张师傅微微拱手。 “最近我们客栈的营业额大幅提升,这都是您的功劳。非常感谢。” 钟达满脸堆笑,眼中满是感激之色。他深知,若不是张师傅的到来,这客栈恐怕早已关门大吉。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 张师傅神色淡然,并不将这些放在心上。他本就不是那追逐名利之人,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来到这和平客栈。 钟达比这位男子年长至少十岁。虽然他是张师傅的雇主,但在张师傅面前,仍然非常小心地对待他。这是因为张师傅是一个修炼武功的高手。 钟达曾亲眼目睹张师傅出手,那身手之敏捷,招式之凌厉,令人惊叹不已。他心中明白,像张师傅这般人物,绝非寻常之辈。 有一天,这位男子突然来访,声称自己欲在此找一份工作。正好原来的厨师因家中有事,离开了客栈,钟达见他身形矫健,气质不凡,且当时客栈正缺人手,便以较低的工资雇用了他。 起初,钟达并未对他抱有太大的期望,只当他是个寻常的求职者。没想到,他居然是一个练过武的高手。 自那以后,每当客栈中发生争斗时,张师傅只需略微出手,便能轻松地化解危机。 他或是以精妙的招式,将那些好斗之徒制住,或是以威严的气势,让他们心生畏惧,乖乖罢手。 在张师傅的维护之下,和平客栈终于真正地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和平客栈。 客栈的生意也逐渐恢复了生机,客人日益增多,钟达的脸上也重新绽放出了久违的笑容,对未来又充满了希望。 不仅如此。 这位男子的厨艺简直堪称一绝。 他做的菜,其口味之精妙绝伦,远超原来的厨师。每一道菜肴皆似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无论是那色香味形,皆达到了一种超凡入圣的境界。那菜肴出锅之时,香气四溢,引得食客们纷纷垂涎欲滴。入口之后,更是口感丰富,层次分明,或鲜嫩多汁,或酥脆可口,或软糯香甜,种种滋味在舌尖上肆意绽放,令人回味无穷。 因此,和平客栈的客人数量不断增多。原本门可罗雀的客栈,如今已是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钟达望着这一片繁荣景象,心中对张师傅的感激之情愈发浓烈,小心翼翼地对待他,内心深处甚至萌生出想要向他磕头感谢的冲动。 “我想这次可以加一下您的工资。” 钟达满脸堆笑,眼中满是感激。 “又要加?” 几天前,钟达才刚刚加过一次工资,听到他又要加工资,这位男子显得有些疑惑。他本就不是那追逐钱财之人,对于工资的多寡,并未太过在意。 “因为营业额确实增加了很多。所以希望您不要有任何负担。” 钟达耐心地解释着。 “明白了。” 张师傅微微点头,不再多言。 “哦,还有件事。” 钟达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 张师傅抬眸,静静地看着他。 “几天后,在成都将举办一场大型的厨艺大赛,您有没有考虑过参加一下?” “厨艺…… 大赛?” 张师傅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 “是的。老实说,我在客栈干了将近四十年了,但从没见过像您这般出色的厨师。所以我认为,这次大赛是一个展示您厨艺的好机会。” 钟达言辞恳切,极力劝说着。 他深知,以张师傅的厨艺,若是参加此次大赛,定能大放异彩,为和平客栈赢得无上的荣耀。 “……” 看到男子沉默不语,钟达心中有些忐忑,继续说道:“如果您不愿意参加,当然也没问题。您不愿意的话,我没有必要强迫您。” 他虽心中非常期望张师傅能够参赛,但也不敢勉强于他。 这时,男子终于开口了:“不,我会参加的。” 对于这厨艺大赛,他虽并不看重那丰厚的奖金,然这新的挑战却让他感到很兴奋。 他仿若一位久未逢敌手的绝世高手,听闻有一场盛大的比武大会,心中那沉寂已久的斗志瞬间被点燃。 钟达高兴地问道:“真的?您愿意参加?” 他的脸上满是惊喜之色。 “是的。我觉得这会很有趣。” 张师傅微微上扬的嘴角,透露出他内心的一丝愉悦。 “那,那就好。我也这么认为。而且奖金数额非常丰厚,您一定要尽力争取。真不知道您能不能赢得冠军,不止是四川,其他地方的高手也会汇聚于此,但无论如何,您还是尽力去试试吧。” 钟达激动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张师傅的信任与期待。 “是。” 张师傅简短地回应道。 虽则他于那奖金之事并不甚挂怀,然此崭新的挑战却将他心中那沉寂已久的热血再度点燃,令其倍感兴奋。 “若是老伙计们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想到此处,男子的唇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苦笑。 这个男子不是旁人,正是那北路天皇团的前任团长张天。 想他曾在战场上威名赫赫,率领一众勇士冲锋陷阵,令敌军闻风丧胆。然时过境迁,如今的他却远离了那血雨腥风的北方战场,来到这四川之地,寻觅新的生活,仅仅一个月前之事。 作为一个终生为皇帝效力、双手染满鲜血、杀人无数的人,初至此处时,他只觉满心茫然,仿若迷失于茫茫大雾之中,全然不知该当何为。 那时,他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只是随意寻了一份工作,心想暂且赚些银钱糊口,聊以度日,却不想机缘巧合之下,就这样踏入了和平客栈的大门。 由于邂逅了心地善良、待人宽厚的掌柜钟达,他意外地披上了客栈厨师的衣裳。 初时,厨师于他不过是权宜之计,未曾料到自己竟会在这庖厨之事上产生兴趣并有所建树。 “如果我告诉天皇团的成员,我成了厨师,并且要去参加厨艺大赛,他们会信吗?” 张天轻声自问,那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与诙谐。 在北方时,战场上都是年轻的队员负责炊事,虽谈不上美味佳肴,却也能填饱肚子。岂料来到此地后,他误打误撞地成为了厨师,且所做菜肴竟能得到食客们如此热烈的反响,实乃意外之喜。 而此刻,念及自己即将迎接厨艺大赛这全新的挑战,心中竟莫名地有些悸动与忐忑。 ‘难道我现今还会紧张?’张天暗自思忖,心中满是诧异。 他纵横江湖多年,历经无数生死考验,早就进入寂灭的心境,刀光剑影亦未曾令其胆寒,却不想如今竟会因一场厨艺的比试而心绪难宁,生出这般截然不同的情感。 尽管如此,这种感觉于他而言却并不坏。恰似他当初初次接触武功之时的心境一般。 遥想当年,当他初窥武学门径,便惊觉自己或许乃是天赋异禀、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他悟性超凡,于武学之道一学即会,一点即通,甚至不过寥寥数载,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很快便超越了授业恩师。彼时那激动兴奋之感,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在心中激荡不息。 如今,这般感觉似乎又悄然归来,令他仿若重归少年之时,意气风发。 “果然,我这个人什么都难不倒。” 张天微微昂首,颇为自得地自言自语。 言罢,他再次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厨房。 虽说嘴上这般逞强,然其心中却已暗自定下决心,打算在比赛之前更加勤勉努力地提升厨艺。 “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他深知,纵是天赋再高,才情再绝,若无后天之努力,亦是决然无法成为真正的绝世高手。这一点他非常清楚。 第202章 尝试新品 那起初满心不情愿,被逼迫着踏上旅途的春三,此刻却嘴角上扬,面上带着一抹愉悦的微笑。 这是因为壁友决定参加的比赛乃是 —— 厨艺大赛。 要知道,这厨艺大赛恰似那江湖中英雄豪杰云集的盛会,汇聚了来自五湖四海各个地方的厨艺高手。春三心中暗自思量,此次前往,定能品尝到形形色色、风味各异的菜肴,仿若踏入了一个美食的江湖,得以开阔眼界,这于他而言,实乃一大幸事。 “快走吧。” 春三不住地催促着,其缘由也正因如此。 然而,壁友却显得并不着急。 于寻常之人而言,从这当下之地前往四川,其间的距离仿若天堑,遥不可及,需得耗费大量的时日。但对于壁友和春三这般身负绝世轻功之人来说,却并非什么难题。他只需施展那精妙绝伦的身法,便能在山川之间如履平地,瞬息千里。 故而,时间于他而言,极为充裕。因此,壁友决定在悉心教导赵玉京厨艺之余,更加勤勉地独自修炼厨艺。 最近,壁友时常萌生出这般独特的想法:“厨艺和武功没什么区别。” 起初,当他初涉厨艺之道,略有小成之时,也会如众多习武者一般,自认为已然达到了某种境界,觉得这厨艺已然是登峰造极,再难有寸进。 但正如修炼武功那般,需得不断地深入思考、反复钻研与刻苦练习,方能于那细微之处见真章,寻得突破之机。 渐渐地,随着他在厨艺之境中的不断探索,新的路径仿若在迷雾之中缓缓显现,初时只是若隐若现,而后愈发清晰。 突然间,他犹如被一道灵光击中,领悟到了往昔从未思忖过的厨艺妙理,恰似一位绝世高手跨越了一道横亘于前的无形高墙,让原本以为已然抵达极限、无法再提高的厨艺,又硬生生地提升了一层境界。 当然,这个过程绝非易事,其间的艰辛与困苦,唯有壁友自己方能深切体会。故而,他总是全力以赴,不敢有丝毫懈怠。每一次下厨,皆如修炼武技,需得全神贯注,方能有所斩获。 当然,如果旁人有幸目睹他练习厨艺的场景,定会惊得目瞪口呆,决然不会认为他是在寻常地做饭。 只见壁友立身于山林之间,衣袂随风而动。 嘶嘶嘶! 森林中的蘑菇和那些不知名的野菜,仿若被一股无形的魔力牵引,缓缓地脱离地面,飘飞到了空中。与此同时,附近潺潺流淌的溪水,亦像是受到了感召,自发地奔腾而起,化作一道道水练,与那些蘑菇、草丛等材料相互交融混合在一起。 而后,壁友微微抬手,掌心之中竟喷出熊熊火焰,那火焰炽热无比,瞬间将空中的混合物煮沸。 咕嘟咕嘟! 很快,这些已然烹制完成的材料像是被一股奇异的吸力牵引,径直朝着春三手中的碗中飞去,稳稳当当地落在里面。 “这…… 这是什么菜?” 春三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问道。 “没有名字。” 壁友平静地回答道。 “没有名字?” 春三愈发诧异。 “是的。这是我刚刚即兴制作的。” 壁友淡然地解释着。 “嗯。” 春三脸上露出些许不安之色。 即使知晓这菜肴乃是壁友亲手制作,但见其不过是用这些山中随手采撷的食材匆忙烹制而成,且并未加以任何调味,心中不禁暗自怀疑,这样的菜肴,又怎可能美味可口呢? 虽说心中并无特别想吃的欲望,但瞧见壁友那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而来,令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尝一尝。 吸溜! 春三心怀忐忑,将那碗中菜肴的汤先轻轻抿了一口。 然而…… “嗯?” 春三的眼眸陡然睁大,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在眼中闪过。 那汤汁入口之际,仿若一股清泉流淌过心田,瞬间触动了他的味蕾。 那清新的味道仿若一阵清风,刹那间驱散了他心中所有的疑虑与阴霾,使他的头脑瞬间清醒,整个人仿若被注入了一股全新的活力。 “这是什么?这道菜。” 原本他只是抱着敷衍的心态,只想随便尝尝,权当给壁友一个交代,可如今,这个念头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此刻的他,满心满眼皆是对这碗中菜肴的好奇与惊叹。 春三匆忙间放下心中所有的顾忌,忙着将碗中的神秘菜肴一口口快速送入口中。那模样,好似生怕这美味会在瞬间消失不见一般。 “哇!” 随着一口口菜肴下肚,春三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叹。 “怎么样?” 壁友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轻声问道。 “非常非常美味。” 春三一边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就这些?” 壁友微微挑眉,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啊?嗯……” 春三察觉到壁友的不满,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嗯,简直是太好吃了。” “和你以前吃过的菜肴相比呢?” 壁友时常会下厨,为春三烹制各种美食。当然,像这般用山中随手采撷的食材匆忙制作的菜肴,却是第一次。 “虽然之前做的菜也好吃,但跟这道菜比,那些做的只能算是勉强能吃了。这道菜简直太好吃了。” 春三毫不掩饰地表达着自己的感受,那模样,极为真诚。 “…… 好吧,知道了。” 壁友见他如此,考虑到他本就不擅言辞,表达能力有限,便决定不再强求他像赵玉京那般,能够做出详细且专业的味觉评价和比较。 就在这时,春三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壁友大人的菜肴都很美味。但还是包子最好。” 春三对包子情有独钟,此乃众人皆知之事。 壁友听闻此言,心中不禁对其缘由感到好奇。“为什么包子最好?” “因为能感受到肉的美味。” 春三舔了舔嘴唇,回味无穷地说道。 “肉的美味?那么直接做一道肉菜不是更好吗?” 壁友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当然,肉菜也很美味,但比不上包子。” 春三坚定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嗯,肉菜的口感非常棒,美味极了。但包子…… 怎么说呢,肉和蔬菜混合得恰到好处,二者相互交融,不会只突出肉的香味,也不会只有青菜的味道。再加上那软糯可口的包子皮的融合,不同的味道在口中交织碰撞,每次吃都有不同的感觉。因此,吃起来不会腻,总是想继续吃。” “嗯。” 壁友微微点头, 壁友细细思索春三之言,瞬间明白了春三为何对包子情有独钟,同时也对包子这一寻常食物有了新的认识。 那包子之妙,在于其口味均衡和谐,肉之醇厚、蔬菜之清新与包子皮之软糯,三者相互交织,彼此映衬,各种材料的搭配使得味道变幻无穷,每一个包子皆能品出不同的韵致。 当然,这世间之人,大多味蕾迟钝,除非天生便具敏锐味觉,否则一般人实难体会到包子这等微妙差别之处。 他们品尝美食,往往只是粗略感知,仅仅说出 “真好吃” 这般泛泛之语而已。 由此可见,春三虽言辞笨拙,表达能力有所欠缺,但无疑是一个味觉天赋异禀之人。 ‘肉、蔬菜和包子皮的完美融合……’壁友反复咀嚼春三的话语,从中领悟到了一个道理: 也许,制作真正美味的菜肴的秘密在于,即使是一道菜,亦能让人感受到多种口味的交融与碰撞,恰似那江湖中的高手过招,看似无招,实则招招变幻,令人目不暇接。 当然,这或许只是壁友的片面之见。毕竟,壁友涉足厨艺世界时日尚浅,这只是他在这短暂的探索历程中所产生的一个大胆假设。 尽管如此,他的心中还是充满了喜悦。 因为设立假设并尝试新的方法本身,便蕴含着无穷的可能与巨大的意义。 “谢谢你,春三。你的意见对我帮助很大。” 壁友转头望向春三,目光中满是感激与欣慰。 春三未曾料到壁友会这般郑重致谢,一时有些惊慌失措,结结巴巴地回答:“啊,是。能帮到您真是太好了。” 他心中也涌起一股成就感,想到自己为壁友的厨艺做了些许微薄的贡献,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 但这笑容只能持续一会儿。 壁友接下来的话语,瞬间吹散了他心中的喜悦,令其再度陷入焦虑之中。 “那么,大赛前的这段时间,拜托了。” 壁友的语气平和。 “啊?拜托什么?” 春三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我想在这段时间多尝试一些新的菜肴。” “您的意思是……” 春三的脸色愈发不安。 “不是我之前学过的菜肴,而是全新的菜肴,我会不断尝试。” 壁友微微昂首解释道。 “……” 春三呆立原地,终于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要我不断地尝试这些实验菜肴。’ 他的心中满是无奈与哀怨。 “这里能用的食材只有这山上的…… 那么,先用虫子来做一道菜吧。” 壁友的目光在山林间扫视,若有所思地说道。 ‘用虫子做菜?’ 春三听闻此言,只觉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即使味道究竟如何暂且不论,但无论如何他也难以克服心中的抵触,不想食用这般由恶心的虫子烹制而成的菜肴。 光是心中想象那场景,便觉得肠胃翻涌,难以忍受。 然而,壁友已然沉浸于自己的厨艺探索世界,全然不顾春三的感受,只见他轻轻挥动着手,施展出雄浑的内力。 刹那间,地下的蜈蚣、蚯蚓和蚂蚁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纷纷脱离地面,飞到了空中,相互缠绕混合在一起。 “这玩意真的能吃吗……” 春三望着那空中蠕动的虫子,身躯微微颤抖,一脸的无语。 第203章 另有隐情 成都客栈,傲然屹立于四川成都的大地之上,堪称此地最具代表性的客栈。 其建筑巍峨壮观,气势恢宏,彰显着不凡的气度。它不仅规模最为宏大,占据了成都最繁华的街区,那地段可谓寸土寸金,每日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能让食客们在品尝美食的同时,亦能领略成都的繁华锦绣。而且其菜肴的味道亦是极为出色,每一道菜品皆由名厨精心烹制,色香味俱全。 故而,成都客栈很早便因着绝佳的口碑,在众人的赞誉声中,成为了成都的标志性客栈。 而此地之所以能声名远扬,达到这般令人瞩目的高度,最具决定性的原因,莫过于四川饭馆联盟的盟主正是这家客栈的老板 —— 杜赞岐。 此人在四川餐饮界,乃至四川江湖之中,皆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在成都客栈的最高层——第四层,二十多名人士围坐在一张巨大的圆桌旁,彼此相对而坐。 室内装饰典雅华贵,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名人字画,为这空间增添了几分文化底蕴与艺术气息。而坐在最上席的,乃是一位中年男子,大约四十五岁上下,他的前额微微有些秃,但目光锐利,此人正是成都客栈的老板兼四川饭馆联盟的盟主杜赞岐。 他身着一袭华服,虽款式简约,却难掩其身上散发的威严与霸气,令人心生敬畏。 而两侧依次坐下的,则是四川饭馆联盟的成员们,这些人皆是各自经营着客栈、饭馆或酒楼的老板,他们在餐饮江湖中亦有着各自的名号与地位,各有所长,齐聚于此,共商四川餐饮界的大事。 “截至目前,报名参加的人数有多少了?” 杜赞岐微微昂首,目光扫视众人,朗声问道。 话音刚落,众人皆将目光投向负责统计报名人数之人。 此时,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从容起身,她虽年纪已不小,然岁月却并未在她的容颜上留下过多痕迹,依旧美丽动人,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娇艳欲滴。 她乃是红梦楼的楼主薛明珠,在这餐饮江湖中,亦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 “根据刚才的统计,还不到四百五十人。” 薛明珠的声音清脆悦耳。 ‘四百五十?’ 众人听闻此言,皆面露惊讶之色,彼此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纷纷。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报名人数之多还是超出了众人的预计,毕竟,全四川的客栈加起来可能也就几百家,可见此次大赛之火热。 然而,杜赞岐却微微皱眉,脸上明显流露出不太满意的神情。 “比预期的要少,我以为至少会有六百人。” “不过还有两天,也许可以补足。” 薛明珠微微浅笑,出言安慰道。 “也是。” 杜赞岐微微点头,他亦明白,正如薛明珠所说,还有两天的时间,也许人数会迅速增加。 杜赞岐之所以如此密切关注参赛人数,实是因为此次大赛引起了意想不到的势力的关注,这些势力给他们施加了巨大的压力。 这些人企图以这次大赛为契机,将四川的厨艺比赛持续举办下去,从而达到振兴四川商业圈的目的。 当然,这一关乎重大的事实目前唯有杜赞岐知晓,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故而他此刻正深陷于烦恼之中,苦苦思索如何巧妙地向众人传达这个消息。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与纠结,在这喧嚣的议论声中,独自沉思,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另一方面,正当他烦恼时,其他人却浑然不觉,都在热烈地讨论着此次大赛。 “大家都知道,这次大赛绝非寻常,它关乎我们四川的名誉。一旦胜出,四川餐饮界之名必将威震四方,扬眉吐气。还有,我们共同筹集的那笔巨额奖金亦悬于其中。因此,我们必须确保胜出者出自我们之中,绝不能让外人将这荣耀与财富被外省的客栈轻易夺走。” 广野客栈的老板郑拓站起身来,他的话语掷地有声,让在座众人皆不由自主地点头称是。 事实上,这句话早在大赛开始筹备之时便已被反复提及。 因为他们已然达成约定,不论最终谁能在这激烈的厨艺比拼中拔得头筹,都会将奖金重新分配,共享胜利的果实。故而他们才主动齐心协力,筹集了这笔丰厚的奖金,作为胜利者的奖励。 这时,另一位中年男子昂首挺胸,满脸自信地说道:“无需担忧,我们长和饭馆的师傅钟志平的厨艺堪称一绝,登峰造极,无人能及。他自幼研习厨艺,精通各种烹饪技法,其厨艺之精湛,已臻化境,定能在此次大赛中脱颖而出,为我们四川餐饮争光添彩。” 他的声音洪亮,语气中满是对自家师傅的信任,仿佛冠军之位已然是囊中之物。 这时,对面坐着的老人陆志成却发出了一声刺耳的笑声。 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与挑衅,回应道:“呵呵,那可由不得你。我们五龙客栈的大师傅洪志杰可不是吃素的。他浸淫厨艺数十载,对食材的挑选、火候的掌控皆有着独到的见解与精妙的手法。论厨艺,他可不逊色于任何人。” “我们嘉阳楼的师傅也绝不能小觑。” 就在众人纷纷夸耀自己的师傅更为出色,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之时,一直默默无言,仿若置身事外的杜赞岐终于缓缓开口了: “大家先冷静一下。” 他的声音不大,却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若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众人炽热的争论。 等场内那喧闹嘈杂、剑拔弩张的气氛稍微平静后,他继续说道: “事实上,我之所以心急如焚地将大家召集到此处,是因为有一个颇为棘手、不太好的消息要传达给诸位。” 不好的消息? 众人听闻此言,皆面露惊愕之色,原本嘈杂的房间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皆齐刷刷地投向杜赞岐,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是什么消息?” 众人皆忍不住问道。 “是关于评委的问题。” 杜赞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评委?我们不是已经商议妥当,由我们内部德高望重、精通厨艺之人担任吗?” 众人皆面露不解之色。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杜赞岐微微低头,见他如此犹豫,迟迟不肯继续言说,众人心中一沉,意识到事情恐怕已然出了严重的差错,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次大赛意外地引起了一些人的兴趣。他们希望我们能给他们一些评委的席位……” 杜赞岐缓缓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与凝重。 “啊?这是什么意思!” 郑拓率先发难,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紧紧握拳,身子微微颤抖。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提这种要求?” 薛明珠亦是柳眉倒竖,美目圆睁。 “当然应该拒绝。” 长和饭馆的老板高声附和道,他的脸上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 虽然大家再次提高了声音表示不满,各种愤怒的言辞如潮水般汹涌而出,但杜赞岐只是默默地坐着,仿若一座沉稳的山岳,不为所动。 他静静地等待着众人宣泄完心中的愤懑,待他们平静下来。 大家都显得非常不安。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为了确保胜出者来自他们内部,评委掌控着比赛的胜负走向,作用可谓至关重要。若是评委之位被他人染指,那比赛的结果可就充满了变数,他们之前的所有筹谋与期望都将化为泡影。 “那是什么人?” 老人陆志成打破了沉默。 “总共有两个地方的人。唐家和七煞帮。” 杜赞岐的回答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众人心中炸开。 “……!” 刚才还高声抱怨的众人瞬间哑口无言,呆坐原地。 这两个地方都是他们平日里不敢轻易招惹的可怕势力。 唐家自不必说,属于五大世家之一,其家族底蕴深厚,势力遍布江湖,家族中高手如云,能人辈出。无论是在武林中的威望,还是在江湖事务中的话语权,皆令人望而生畏。 而七煞帮则是由四川境内七大黑道势力联合组成的庞大组织,帮众众多,心狠手辣,行事风格极为霸道。他们在四川的黑道中可谓只手遮天,其所到之处,令人胆寒。 这些势力与他们这些只是经营客栈或饭馆的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犹如巨龙与蝼蚁,差距悬殊。 众人心中明白,若是得罪了这些势力,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如果这些势力对这次大赛产生了兴趣,说不定现在正在某个暗处偷偷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在这等强大的势力面前,他们仿若待宰的羔羊,除非有两条命,否则理所当然地必须小心自己的言行,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这,这些人为什么会对这次大赛感兴趣……” 薛明珠轻声呢喃,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能有什么原因?当然是因为有钱可赚。” 郑拓冷哼一声,道出了心中的想法。 当然,十万两白银的奖金确实是一笔巨款,足以让无数人为之动心。 但大多数人都认为,这还不足以让像唐家与七煞帮这般的大门派产生兴趣。 他们心中隐隐觉得,这背后恐怕另有隐情。 第204章 有些面熟 这时,杜赞岐微微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始向众人解释。 “他们谋划以这次四川厨艺大赛为起始之点,于未来持续不间断地举办这样的比赛。如此一来,四川的商业圈便有望大幅扩张开来。毕竟商业圈越是繁荣广大,那保护和管理它的人所得的收入亦会节节攀升,愈发丰厚。” “这怎么可能……” 众人听闻,皆面露惊愕之色,纷纷摇头表示难以置信。 在他们眼中,这厨艺大赛不过是他们餐饮界内部之事,怎会牵扯到如此宏大的商业布局,且涉及到那等令人望而生畏的强大势力。 “总之,我们必须为他们各自提供一个评委席位,三个评委席位中的两个要让给他们。” 杜赞岐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间。 “哎呀……” 众人齐声哀叹,愁眉苦脸。 三个评委席位中有两个要拱手让给他人,这意味着他们之前精心策划的确保胜出者来自内部的计划,极有可能如同那梦幻泡影,化为乌有。 但杜赞岐真正忧心忡忡的并非仅仅这一点,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忧虑。 有人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提出了问题。 “等等!这两个人不是互相敌对的势力吗?” 杜赞岐缓缓地、沉重地点了点头。 “是的,这才是真正的棘手难题。”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被这难题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真正的问题?” 众人皆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他,心中愈发不安。 “是的。这两个势力似乎还蒙在鼓里,并不知晓对方已然介入了此事。他们分别前来找我商议,言辞之间皆透着志在必得之意。但倘若比赛依序进行下去,他们定然会惊觉对方亦在场中。到了那时,谁也无法准确预料他们会在何时、因何事而引发激烈冲突。” 杜赞岐顿了顿,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仿若看到了那即将到来的混乱场景。 就如同那渺小的虾米们欢欢喜喜地聚在一起举办盛大的庆典,却浑然不知两条凶猛的大鱼已然悄无声息地游了过来,虎视眈眈地准备争夺这片本属于虾米们的领地。 现在这两条大鱼还未察觉彼此的存在,故而暂时相安无事,但只要他们发现对方也在这里,那冲突必定会如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随时可能爆发。 简而言之,这分明是那大鱼相争、虾米遭殃的险恶局面。 “这,这可大事不妙。” 众人面面相觑,脸色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此刻,奖金之事已然被他们抛诸脑后,不再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这一刻,众人才真正深切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打算怎么处理?” 有人焦急地问道。 “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众人纷纷附和,眼神中满是期盼与无助。 解决办法? 杜赞岐苦笑一声,心中暗自思忖:若有什么妥善的办法,我们现在又怎会如这般坐在这里,个个愁眉苦脸,仿若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万分呢? “首先,我的想法乃是,我等务必竭尽所能,切不可令双方心生不满,一定要全力营造出一种和睦融洽的良好氛围。在比赛中途精心举办盛大宴会,适时地以厚礼相赠…… 我相信诸位都能明白我的意思。” 杜赞岐面色凝重,以沉稳之声道出了自己苦思冥想所得的权宜之计。 “当然,虽然我们明白,但是如此行事,就真的可以确保他们安然无恙,不起纷争吗?” 一位老者忧心忡忡地问道。 “不能也得能,我们必须做到。”杜赞岐微微昂首,语气不容置疑。 “……” 众人听闻,皆沉默不语。 此等应对之策,听起来着实有些牵强,难以令人信服。可是他们苦思良久,也想不出更为妥善的好办法,只能无奈地选择同意。 “让我们诚心诚意祈祷,比赛能够顺利进行吧,天佑我们。” 杜赞岐微微闭目,喃喃自语。 最终,他们在这棘手难题面前黔驴技穷,毫无任何切实可行之对策,只能满心无奈与惶恐地将一切皆交付于冥冥之中的天意。 而后,众人垂头丧气地结束了这场会议,各自散去。 * * * 四川厨艺大赛的报名之地星罗棋布,遍布整个四川广袤大地。 壁友与春三一路问询探寻,通过多方打听,寻得了其中一个报名地点 —— 九华客栈。二人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及时赶到了那里。 “我们是来参加厨艺大赛的。” 壁友的声音沉稳有力。 那正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打盹小憩的青年,猛地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啊?你说什么?” 他睡眼惺忪,眼神中尚有一丝迷茫,下意识地问道。 这时,一旁的春三满脸不耐烦,简短而急促地说道:“厨艺大赛,报名。” “啊…… 是。” 青年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畏惧之色,他战战兢兢地回答,声音微微颤抖。 春三之所以一脸不爽,是因为壁友近来频繁以各种怪异食材练习厨艺的原因。 诸如山中那些令人作呕的蜈蚣、蚯蚓,乃至各类不知名的毒草、怪虫,皆被壁友搜罗而来,用作食材,精心烹制菜肴,而后强令春三品尝。那滋味,简直是一言难尽,直令春三苦不堪言。 当然,九华客栈的青年并不知道这一点。 “你们从哪里来?” 青年强自镇定,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小心翼翼地问道。 “昆仑客栈。” 壁友平静地回答。 “昆,昆仑客栈?” 青年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是的。” 壁友微微点头,神色淡然。 青年之所以如此惊诧,缘由仅有一个—— ‘从昆仑山至此处,路途迢迢,遥不可及。’ 其间需跨越千山万水,历经无数艰难险阻。 当然,参与四川厨艺大赛之人中,亦不乏有诸多是从四川以外之地区慕名而来者。 然而像昆仑山这般几乎可算做外邦的遥远所在,前来参赛之人却是寥寥无几。其路途之遥远,险阻之繁多,足以令多数人望而却步,不敢轻易涉足。 “参赛的大师傅叫什么名字?” 青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强打起精神问道。 “壁友。” 青年微微点头,拿起笔,在那张泛黄的纸上工工整整地写下昆仑客栈和壁友的名字,随后说道:“好了。请在后天上午之前再来这里。” 这时,春三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股疑惑,问道:“什么?比赛在这里举行?” “不,比赛是由杜家举办的。” 青年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道。 杜家便是成都客栈的老板杜赞岐的家族,在这四川之地,杜家可谓声名显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家族以富甲一方而闻名遐迩。 正因如此,他们的练武场亦是建造得极为宽敞宏大,气势磅礴。场内空间开阔,可容纳数千之众,且视野极佳,无论身处何处,皆能将场中情形尽收眼底,是举办大型赛事的绝佳之地,故而此次厨艺大赛便选定在杜家练武场举行。 “那为什么让我们来这里?” 春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中已然带着几分怒气。 “这里是初赛地点,先通过初赛……” 青年赶忙解释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畏惧。 “初赛?复赛?这是什么意思?” 春三一脸怒容,大声质问道。 他本就因这段时间被壁友用各种奇怪食材折腾得够呛,心中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这不明不白的安排更是让他火上浇油。 “啊?” 青年被春三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一哆嗦,一时语塞。 若换了旁人,敢如此对他大呼小叫,他定会毫不留情地回怼过去,骂得对方狗血淋头。 但眼前的春三,却让他不敢有丝毫造次。因为他隐隐觉得,站在面前的春三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是从那九幽地狱中走出的煞神,只需一个眼神,便能将他的灵魂冻结。 “这,这是……” 青年支支吾吾,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正当他不知如何解释这繁复的赛制,以平息春三的怒火时,有人伸出了援手。 “那我们后天再过来。” 壁友微微抬手,以清朗之声说道。 “啊,是的。另外,初赛需要的食材需要你们自己带过来。” 青年如蒙大赦,赶忙补充道。 “知道了。” 壁友微微点头,转身欲走。 壁友和春三转身离开时,两人的身影却在不经意间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其中一个是面容普通、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他身着一袭绸缎。另一个则是身材高大挺拔、面容英俊潇洒的男子,他一袭白衣胜雪,剑眉星目,气宇轩昂。 壁友的目光瞬间被那高大的男子所吸引,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这两人缓缓走到了接待壁友和春三的青年面前。 “我们是从和平客栈来的,厨艺大赛的报名是不是在这里进行?” 中年男子微微拱手,礼貌地问道。 青年本就因刚才的事情心情不佳,此刻听到中年男子的提问,显得愈发不耐烦,冷冷地回答:“是的,报上师傅的名字。” 但很快,英俊男子的回答让他不得不重新端正态度。 “我是张天。” 那声音如洪钟般响亮,透着一股强大的气场。 “啊,是。” 青年听到这个名字,就像刚才看到壁友和春三一样,身体猛地一震,脸上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他也不知为何,只是一种本能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名男子极其危险,蕴含着令人胆寒的力量与威慑。 张天身形如松,卓然而立在一旁。旋即,他向着壁友的方向,投去探寻的目光。 和平客栈掌柜钟达察觉到张天的异样,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面熟。” 张天若有所思的沉声说道。 壁友继续转身离开了,春三紧随其后。 而和平客栈的张天则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默默地凝视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纹丝不动。 然而他的表情却显得格外不寻常,犹如平静的湖面之下,暗潮汹涌。 他目光低垂,仿若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的脸色冷峻如霜,让人望而生畏。 钟达在一旁瞧得真切,他与张天相处已久,平日里常见张天在客栈之中,以雷霆手段教训那些寻衅滋事的恶徒。张天出手之时,身形矫健,招式凌厉,往往三两招之间,便能将敌人制服,令其不敢再有丝毫妄动。 然此刻,钟达却从未见过他露出这般凝重的表情,心中不禁忐忑不安,紧张地问道: “张,张天兄,你这是怎么了?” 张天仿若从沉思中惊醒,他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了脸上的表情。 他缓缓说道:“没事,我只是觉得他有些面熟。” 他的语气平淡,仿若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然而他的心中却依旧波澜起伏。 “啊,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遇到了仇人。” 钟达微微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 仇人? 张天微微摇头,心中暗自思忖。 他没有活着的仇人。他纵横江湖多年,双手染满鲜血,所杀之人不计其数。那些倒在他剑下之人,皆已命丧黄泉,绝无可能留下活口,更莫说是留下心怀怨恨的仇人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威胁感,如影随形,紧紧缠绕着他。 这让他心中大为不解。 虽然他绞尽脑汁,却无法准确地用言语来描述这种奇特的感觉。 但在这两人身上,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仿若有一双无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让他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张天眉头微皱,心中满是疑惑。但他生性坚毅,岂会轻易被这莫名的感觉所左右。 很快,他便轻轻摇了摇头,将这烦恼从脑海中彻底甩开。 靠气场就威胁到我?这世上怎可能有如此之人。 他在心中暗自冷哼一声,那股与生俱来的自信与傲然瞬间涌上心头。 “算了,大概是我多虑了。” 他缓缓收回目光,将这所有的思绪与疑虑,皆从头脑中清除得一干二净。 第205章 锋芒初露 过去两天里,壁友与春三寻得附近一家客栈暂行歇脚。二人养精蓄锐,以待厨艺大赛举行。 等到大赛那天,他们便早早起身,收拾妥当,再次来到了那九华客栈。 此时的九华客栈前,已然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虽然有近百人聚集于此,但是其中七成是陪同人员,他们或为参赛的大师傅们端茶递水,或为其呐喊助威,或为其搬运食材,忙得不亦乐乎。而真正直接参赛的大师傅,细细数来,实则不足四十人。 这些大师傅们,个个神情肃穆,眼神中透着对比赛的期待与紧张,虽心怀忐忑,却又跃跃欲试。 当然,此般情景不过只是在九华客栈报名之人的景象。 此时此刻,在四川大地的其他角落,也有众多厨艺高手们正在为这初赛精心筹备,摩拳擦掌。都想在这厨艺大赛中一展身手,扬名立万。 壁友和春三抵达客栈不久之后,那日曾见过的青年也出现了。 “现在开始进行厨艺大赛的初赛。每五人一组进行烹饪,烹饪的地方就在我们客栈的厨房。评分将在那里立即进行。还请各位大师依序排队,依次进入。” 依照青年的话语,参赛的大师傅们有序地整齐排成了一列。虽人数众多,却井然有序。 “我待会儿便回来,你务必老实,切不可惹是生非。” 壁友盯着春三嘱咐道。 “是。” 春三微微点头,顺从地说道。 春三于是留在客栈之外,壁友则与其他大师傅并肩而立,一同排着队,缓缓进入了九华客栈。 进行厨艺大赛初赛的客栈,规模都颇为宏大,这家九华客栈也不例外。 只见那客栈足有四层楼高,建筑风格古朴典雅,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尽显川地建筑之特色。而其厨房更是宽敞明亮,空间开阔,足以容纳二十多人同时于其间施展厨艺,大展身手。厨房内设有五个炉灶,那炉灶皆由精铁铸就,坚固耐用,火势旺盛,可随意调节火候大小,实乃烹饪之利器。 大师们手中皆捧着各自烹饪所需的食材,那些食材品类繁多,琳琅满目。 有那新鲜肥美的鱼蟹虾贝,在竹篓中活蹦乱跳;有那鲜嫩多汁的牛羊猪肉,色泽鲜艳,纹理清晰,散发着诱人的肉香;有那水灵灵的各色蔬菜,翠绿欲滴,鲜嫩可口,仿若刚从田间采摘而来;还有那珍贵稀有的山珍野味,如灵芝、松茸、熊掌等,皆是难得一见的美味食材。 虽基本的调料、水和碗都是由客栈提供,然除此之外的食材,则需大师们自行准备。为了烹制出一道令人惊艳的像样大菜,不少大师不惜重金,双手捧着名贵的食材前来参赛。 而壁友的情况则显得极为简单。 他的手中仅带了一把面条。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只因水和调料皆由此处提供,他自觉无需再带其他冗余之物。 他神色淡定从容,仿若胸有成竹,那模样与周围那些捧着诸多食材的大师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那九华客栈的厨房之中,前面已然率先开始展示厨艺的几位大师,此刻正全神贯注地在客栈老板面前尽情施展浑身解数,他们或刀工精湛,将食材切得薄如蝉翼、细如发丝;或火候掌控得恰到好处,锅中菜肴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 很快便轮到了壁友上场。 “请在这张纸上写下您的名字。” 那青年执事彬彬有礼地说道,同时递上一张洁白的宣纸。 壁友神色淡然,接过毛笔,饱蘸浓墨,笔走龙蛇,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青年见状,微微点头,用手指向一个炉灶,再次说道:“炉灶在这里……” “我不需要炉灶。” 壁友微微摇头,语气平静地说道。 “啊?哦,是。” 青年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偶尔也有人不用火来烹饪,这样地情形亦非罕见,因此他对此并不感到太过惊讶,只是礼貌性地点头同意。 “基本的调料和水在这里。您可随意使用。” 青年特意补充了一句,只因他瞧得真切,壁友手中仅仅只有一把面条,故而特别交代了这一点,以免其有所不便。 “知道了。” 壁友轻声应道,神色依旧从容不迫。 就这样,壁友与其他四位大师并肩而立,一同开始了烹饪。 他所选择的菜肴恰恰是那看似简单质朴的素面。 壁友选择这道菜作为此次大赛的第一道菜肴,其中缘由有二。其一,这道菜乃是当年让他初窥厨艺门径,进而成为厨艺大师的首个作品,对他而言,就像他厨艺之路的基石,承载着他的回忆;其二,这素面也是他最为熟练的菜肴,多年来,他反复研习,不断精进,之前更是做过无数次之多,可谓信手拈来,毫不费力。 因此,他开始制作素面。 当然,这并非意味着他在这厨艺大赛之上特意施展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特别技艺,他不过是如同平日一般,平平淡淡地制作,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自然与流畅。 然站在一旁观看的人们可不觉得这景象平淡无奇。 只见壁友微微抬手,轻轻一挥袖袍, 啪! 那一把面条仿若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陡然飞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与此同时,一旁准备好的调料亦如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自动飞向空中,与面条相互呼应。 “啊!什,什么情况?” 众人见状,不禁惊呼出声。 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死死地盯着空中那飞舞的面条与调料。 然而,当这些食材在空中与水巧妙混合,逐渐形成一个奇异的旋涡时,他们才如梦初醒,恍然大悟,原来这竟是壁友运用深厚内功制造出的奇妙景象。 “这,这是…… 在做菜吗?” 众人面面相觑,皆被这前所未见的场景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一同参加初赛的四位大师亦是目瞪口呆,他们停下手中的动作,瞠目结舌地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不仅仅是一同参赛的四位大师面露惊色,呆若木鸡,即便是负责引导他们的青年,以及坐在一旁准备评分的客栈老板洪胜,也都是满脸震惊之色,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住了。 “……” 众人皆哑口无言,只因他们在这厨艺之中浸淫多年,却从未曾见过有人竟以这般奇特、超凡脱俗的方式来烹饪菜肴。 然壁友却仿若置身事外,对众人那震惊的反应毫不在意,只专注于自己手中之事,默默地继续着自己的烹饪。 只见他双手舞动, 呼呼! 一道道炽热的火属性内力自他掌心汹涌而出,仿若两条奔腾的火龙,瞬间将空中飞舞的面条、调料和水紧紧包裹。 那内力炽热无比,所到之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若鞭炮炸响。 啪啪! 在这内力的烘烤与煮沸之下,面条、调料和水迅速交融,化作一锅香气四溢的汤汁。 与此同时,一阵奇异的风凭空而生,呼呼作响,无情地拍打着面条,使其在汤汁中翻滚搅拌,愈发均匀入味。 ‘呃!’ 众人见状,不禁再次发出惊叹之声。 只因那汤汁在如此剧烈的翻滚与内力的冲击之下,竟然神奇地一滴都没有溅到地上,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乖乖地在空中翻腾。 这等精妙绝伦的内力控制之术,更是让众人惊为天人,心中的震撼之情愈发浓烈。 片刻之后,壁友双手轻轻一挥,那已然煮熟的面条和浓郁的汤汁仿若听话般,平稳地落在了事先准备好的碗里。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流畅自然,毫无拖泥带水之感。 “好了。” 壁友轻声说道,声音平静如水。 “……” 负责评分的九华客栈老板洪胜缓缓回过神来,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愣愣地接过壁友递来的碗,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得极为紧张。 “啊,是是。”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丝惶恐。 虽说他的武功造诣不过只是皮毛而已,与江湖中的高手相比,相差甚远。但他毕竟也在这江湖之中摸爬滚打多年,修习过一些功夫,对武学之道也有几分浅薄的认识。 因此,他心中清楚地知晓,刚才壁友所展示的武功技巧,绝非一般人能够轻易效仿。那般炉火纯青的内力运用,以及对食材与内力的精妙融合,已然达到了一种超凡入圣的境界。 ‘这样的高手为什么要参加厨艺大赛而不是武艺大赛呢?’ 洪胜心中暗自思忖,满脸的疑惑不解。 以壁友那样高深莫测的实力,若投身于江湖或者朝廷之中,凭借其精湛的武功与卓越的内力,定能闯出一番赫赫威名。 以他那样的实力,用刀切的应该是人的脖子,而不是食材。而且他不仅能斩获荣耀与名声,更能赚取丰厚的钱财,得到江湖众人的敬仰与认可。 然而,他此刻居然甘愿耗费如此巨大的内力来烹饪这一碗素面,此等行为实在是令人费解。 ‘啊!原来如此。’ 洪胜仿若突然被一道灵光击中,心中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对,他这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洪胜心中暗自笃定,认定壁友使用内力烹饪的真正目的,乃是为了威慑于他。 这是一种无声的警告:倘若他敢在这厨艺大赛之中,因任何缘由而让壁友出局,必将承受壁友那雷霆万钧的报复,后果不堪设想! 洪胜想到此处,不禁打了个寒颤,手中的碗也差点拿捏不稳。 第206章 成功晋级 “咳。” 洪胜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壁友递给他的这道菜,想来定不会美味可口。 毕竟,以如此古怪离奇、前所未见的方法烹制出来的菜肴,又怎可能会有绝佳的滋味呢? 更何况,虽然这只是初赛,但毕竟是这备受瞩目的四川厨艺大赛,而壁友竟拿出这般廉价寻常的素面来参赛,这在洪胜看来,实在是对比赛的一种轻视与亵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悦。 但即便如此,洪胜亦不敢将这股讨厌嫌弃的情绪表露于外。 他深知眼前这位男子绝非寻常之辈,那举手投足间所散发的强大气场,以及烹饪时所展现出的惊世骇俗的武功内力,皆让他心生忌惮。 他心中暗自担忧,倘若自己因一时意气,在此处将眼前的男子淘汰出局,那日后会招致何种可怕的报复,实是难以预料。这江湖之中,人心险恶,不得不防。 但另一方面,若直接让他这般顺利地通过选拔,又着实会伤及自己的自尊心。 想他洪胜在这厨艺界也是颇有威望之人,怎能如此轻易地便对一位参赛者妥协? 况且此刻有这么多双眼睛在一旁紧紧注视着,若是这般轻易放行,他这张老脸又该往何处搁? 他心中实是一万个不愿意,仿若有两只无形的大手在拉扯着他的内心,令其陷入了两难的困境。 ‘怎么办……’ 洪胜眉头紧锁,内心纠结万分,脑海中思绪如乱麻般缠绕。 正当他这般胡思乱想、犹豫不决之时,壁友见洪胜迟迟不动手评价,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开口问道: “还不吃吗?” 然而洪胜却误以为壁友是在给他施压。 “啊,是。我吃,马上吃。”洪胜回过神来,连忙应声答道。 ‘好吧,先尝尝再说。’ 洪胜心中暗自叹息,无奈之下,缓缓伸出手,拿起筷子,毫无期待地用筷子夹起一根面条,放入口中。 ‘反正味道肯定不行……’ 他在心中默默念叨着,已然做好了迎接那糟糕滋味的准备。 然而,他很快便无法继续思考了。 “啊!!” 洪胜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妙滋味在舌尖瞬间绽放,仿若一颗璀璨的星辰在黑暗的夜空中陡然亮起,那强烈的冲击让他的大脑在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从舌尖传来的震颤之感,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迅速蔓延至全身,所到之处,每一个毛孔都为之舒张,每一寸肌肤都在欢呼雀跃。 最终,这股震撼之力让他大脑一阵麻木,仿若灵魂出窍,整个人沉浸在这无与伦比的味觉体验之中。 他的眼睛几乎瞪到了极限,那眼神中满是震惊与狂喜,仿若发现了世间最为珍贵的宝藏。 周围观望的人们见洪胜这般模样,心中愈发好奇他为何如此。 ‘他是觉得这道菜真的这么难吃吗?’ 大多数人都这般暗自揣测着,都以为洪胜是被那糟糕的味道所刺激,才会有如此失态的举动。 过了一会儿,洪胜的嘴巴终于缓缓张开。 而他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颠覆了所有人的预期。 “好,好吃。” 洪胜的声音微微颤抖,透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 众人听闻,皆面露惊愕之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实在是太好吃了!美味到让人发狂!这是我一生中从未品尝过的味道!!” 洪胜的声音愈发高亢,那模样仿若一位癫狂的诗人。他的眼神中满是陶醉与痴迷,已然完全沉浸在这碗素面所带来的奇妙味觉世界之中,无法自拔。 洪胜只觉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涌上心头,眼眶中竟隐隐有泪花闪烁,险些便要夺眶而出。 他全然忘却了自己此刻乃是厨艺大赛评委的身份,心中满是对壁友厨艺的惊叹与折服,竟不由自主地连连向壁友鞠躬行礼,那姿态极为谦卑,仿若在向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致敬。 他心中暗自懊悔,自己先前竟因那素面的廉价与烹饪方式的古怪,对如此卓越不凡的厨师产生了莫大的误解,此刻想来,实是万分愧疚。自己这等狭隘的偏见,险些便埋没了一位厨艺奇才。 壁友则微微一笑,一如既往地平静如水,他轻声回答道: “觉得好吃就好,这是我的荣幸。” 当然,他自己心中亦感到颇为欣喜。 毕竟,身为厨师,最为享受之事,莫过于亲眼目睹自己精心烹制的菜肴能够令他人品尝之后,由衷地感到幸福与满足。 “那么,初赛的结果是?” 壁友轻声问道,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洪胜。 “当然通过!复赛将在五天后的成都杜家举行,请务必参加!” 洪胜连忙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期待,仿若生怕壁友会拒绝一般。 “……” 众人眼见洪胜这般几乎是恳求般地说出这些话,皆面露不可思议之色,彼此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纷纷。 他们心中暗自揣测,都认为洪胜并非是因为壁友的菜肴当真美味可口才这般言语,而是因壁友先前展示出的高强武功而心生畏惧,深感威胁,故而不得不如此阿谀奉承,以保自身平安。 “知道了。” 壁友微微点头,应了一声,便转身退至一旁。 之后,与壁友一同参加初赛的另外四位厨师亦相继完成了他们各自精心准备的菜肴,而后忐忑不安地接受洪胜的评审。 然结果却不尽人意,他们皆纷纷被淘汰出局。 其中一人心中满是愤懑与不解,带着满脸的不满,上前质问洪胜:“为什么我被淘汰?” 洪胜面色冷淡,瞥了他一眼,简短而干脆地回答道:“你的菜不好吃。” “什么?” 那人听闻,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 “我对食物的评价向来坦诚直率,从无虚言。所以我说,你的菜肴还未达到此次参赛的水准与要求。” 洪胜微微昂首,神色严肃,继续说道。 “……” 在这般无情而直接的评价之下,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但又无可奈何。事已至此,他最终还是不得不无奈地接受被淘汰的残酷事实,垂头丧气地转身离去。 事实上,他们被淘汰的重要原因之一,正是源于壁友所制作的那碗令人惊艳的素面。 洪胜在品尝过壁友那堪称绝世佳作的素面之后,味蕾已然被那超凡脱俗的滋味所深深震撼。紧接着,当他再去品尝其他人的菜肴时,顿感味同嚼蜡,索然无味。 恰似一位刚刚领略过一场前所未有的、规模宏大且华丽绚烂的龙的景象的人,其心中满是震撼与惊叹,那绚烂的场景、磅礴的气势仍在脑海中久久回荡。然此刻,却突然瞧见一群毫不起眼的小虫子在眼前蠕动,二者相较之下,高低立现,那巨大的落差感,瞬间让人心生大失所望之感。 这种失望之情成倍地加重,这些菜肴显得极为平庸一般,全然无法与壁友的素面相提并论。 而这场 “小虫子” 般的味觉之旅仍在持续推进。 “呼,虽然抱歉,但你被淘汰了。” 洪胜继续面无表情地对一位参赛者说道。 “……” 参赛者们面面相觑,满脸的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连续的淘汰。 最终,在壁友之后,竟无任何一位厨师能够成功通过选拔。 尽管其间有些人难以接受这般残酷的结果,心中的愤怒如火山喷发般不可遏制,甚至在冲动之下,出言不逊,恶语相向。 但评分标准始终牢牢掌控在洪胜之手,他仿若一位铁面无私的判官,坚守着自己的评判准则,不为外界的压力与干扰所动摇。 故而,比赛结果并未因这些人的愤怒与抗议而有丝毫改变。 随着时间的推移,初赛渐近尾声,最终,轮到了最后一组参加初赛之人。 因参赛人数无法恰好平均分成五人一组,故而这一轮仅有一位厨师前来制作菜肴。 因此,所有目光如聚光灯般齐刷刷地集中于一处。只见那位身材高大、气宇轩昂的男子,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缓缓走上前来,准备一展身手,烹制他的参赛菜肴。 第207章 剑烤羊肉 当然,众人皆心照不宣地认定,眼前这位参赛者也难逃被淘汰的命运。 毕竟,自壁友以那惊世骇俗的素面震撼全场之后,后续之人所烹制的菜肴,无一能够企及壁友所立下的那般高不可攀的标杆,也无法满足洪胜那已然被拔高的严苛期望。 然而这次的参赛者,自踏入这赛场之初,便隐隐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独特气质。 与其他参赛者们手提肩扛、琳琅满目地带着各种珍贵稀奇食材的情形截然不同,他竟和壁友一般,仅携带着极为简单质朴的食材前来。 那不过是一块其貌不扬的肉块,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中。 洪胜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轻声问道:“那是什么?” “羊肉。” 男子神色平静,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原来如此。” 洪胜微微点头,心中并未泛起过多波澜。 直至此刻,众人见此情景,也没感觉出有什么特别的,只当这是一场寻常的厨艺展示。 嘶愣。 就在众人稍显松懈之时,一声清脆的拔剑之声陡然划破虚空,回荡在众人耳畔。 “……!” 刹那间,所有人皆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只因那男子手中所拔出之剑,并非厨师们平日里用来切菜剁肉的寻常刀具,而是一把寒光凛凛、修长锋利的长剑。其剑身之上,隐隐有寒光流动,让人望而生畏。 然而,众人的震惊之情,此刻不过才刚刚拉开序幕。 只见这位男子身形如电,猛然将手中的羊肉高高抛向空中。 嗖! 男子顺势而动,开始舞动手中长剑,其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啪啪! 剑刃与空气剧烈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 唰唰唰唰! 只见那羊肉在空中瞬间被切成了数十片,每一片皆薄厚均匀,大小一致,仿佛是经过了最为精密的测量。 不仅如此。 更为神奇的是,那被切成一片片的羊肉,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竟整齐有序地排成了一条长长的直线,稳稳地落在了他的剑身上。 嗒嗒! 羊肉与剑身相触,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接着,便是更加令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景象! 嘶嘶! 明明四下并无明火,然那剑身上的羊肉却缓缓冒出丝丝青烟,不多时,竟已被烤至金黄,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那香气弥漫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厨房,让众人不禁为之垂涎欲滴。 “这,这是什么……” 众人呆立原地,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位以剑烤肉、手段超凡的男子,正是张天,他面色平静如水,仿若这一切不过是寻常之事。 只见他静静地将烤好的羊肉递向洪胜,轻声说道:“做好了,请品尝。” 其声音沉稳而自信,似对自己的作品充满了绝对的把握。 “啊?哦,好……” 洪胜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赶忙用筷子夹起一块张天递过来的羊肉,缓缓放入嘴中。 那动作略显迟缓,似是对这羊肉的滋味既充满期待,又心怀忐忑。 ‘呃!’ 下一刻,洪胜的眼睛猛地瞪大,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 他在心中暗自惊呼。 啾。啾。 那羊肉一入口,一股极致的柔嫩之感瞬间传遍整个口腔。其肉质鲜嫩多汁,几乎无需咀嚼,那羊肉便仿若雪花遇热,悄然在口中化开,丝丝缕缕,细腻入微。肉汁如泉涌般在口中弥漫开来,那浓郁醇厚的味道,瞬间侵占了他的每一寸味蕾,让他的舌头都不禁微微颤抖,仿若在欢呼雀跃,迎接这前所未有的味觉盛宴。 虽说羊肉于他而言,乃是极为寻常之物,他这一生吃过的次数数不胜数,然这种味道的羊肉菜肴,却着实是他生平第一次品尝。 那独特的风味,独特的口感,让他仿若置身于一个全新的美食世界,这羊肉的滋味,简直像是在品尝一种与往昔认知全然不同的奇异之肉。 ‘这真的是羊肉吗……’ 洪胜心中满是疑惑与惊叹,脸上却重新燃起了兴奋的光芒,恰似在一片黯淡无光、平凡无奇的‘小虫子’世界中,再次幸运地发现了那闪耀着璀璨光芒、威风凛凛的龙。 他缓缓闭上眼睛,屏气凝神,全身心地沉浸在这羊肉的美味之中,细细品味着其中的每一个细微之处,每一丝独特的韵味,仿佛世间万物皆在这一刻静止,唯有这羊肉的美味,在他的舌尖上肆意舞动,演绎着一场动人心弦的味觉交响曲。 而有些人则带着不满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这些人,正是之前被淘汰的厨师们。 他们心中本就对自己的淘汰结果心怀愤懑与不甘,此刻,当他们看到张天再次以那令人惊叹的武功手段烹制菜肴时,更是笃定地认为洪胜又是因害怕张天的武功高强而故意装模作样,虚与委蛇。 他们在心中暗自腹诽,这种连基本调料都未曾添加的菜肴,怎么可能会如此美味? 定是洪胜为了讨好张天,而故意夸大其词,佯装陶醉。 “哈…… 真的令人陶醉的味道。” 洪胜喃喃自语,仍沉浸在那羊肉的美味之中无法自拔。 “喂!演戏也要适可而止吧!” 最终,一位中年男子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与质疑,满脸怒容地大步走上前。 “让我也尝尝这令人陶醉的味道!”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与不满,眼神中透露出对洪胜评判公正性的强烈质疑。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附和。 “对,我们实在无法认同!一定要亲自尝尝才行!” 众人七嘴八舌地叫嚷着,一时间,场面非常混乱。 “啊?这……” 洪胜这才从陶醉中惊醒,他眉头微皱,面露难色。 原本大赛规定,唯有身为评委的他可以品尝参赛菜品,其他参赛者和陪同人员皆无权染指。 特别是参赛者,更是严禁品尝其他选手的菜肴,此乃大赛的铁律,不容破坏。 但此刻现场气氛已然剑拔弩张,紧张到了极点。众人皆满脸怒容,虎视眈眈,仿佛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 加之张天的那把长剑之上,尚有不少烤得金黄诱人的羊肉,散发着阵阵浓郁的香气。洪胜见此情形,心中暗自思忖,若不及时平息这愈演愈烈的局面,恐生大乱。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转向张天,眼神中带着一丝忐忑与期待,轻声问道:“不知你是否介意让其他人也品尝一下这羊肉?” 其语气极为恭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与冒犯。 他心中对眼前这位能烹制出如此令人惊艳的美味佳肴之人,早已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与敬重。 在他看来,张天此举已然超脱了寻常厨艺的范畴,宛如一位绝世高手在武林大会上施展了一套惊世骇俗的绝世神功,令人叹为观止。 他既对张天的厨艺钦佩不已,又生怕自己的言语或举动稍有不慎,便会触怒于他,故而言辞之间,满是谨慎与敬畏。 张天闻得洪胜之言,微微仰头,爽朗一笑,毫不犹豫地爽快点头道:“没关系。” 其声音雄浑有力,透着一股豁达与大气,瞬间吹散了现场紧张压抑的气氛。 随着他这一声应允,众人瞬间一拥而上。 他们纷纷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眼神中闪烁着炽热的渴望,急切地想要验证这羊肉究竟有多美味,是否真如洪胜所言那般令人陶醉。 当羊肉缓缓进入他们口中的刹那! “……!!” 众人的表情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那满脸的质疑与不屑,瞬间被震撼与惊叹所取代。 “呃……” 只见他们个个呆立原地,动弹不得。没有人再皱眉表示不满,也没有人再发出那轻蔑的嘲笑。他们只是带着无比严肃且沉醉的表情,喉咙中不由自主地发出阵阵赞赏的声音,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其中有些人甚至像洪胜之前那般,缓缓紧闭双眼,全身心地沉浸在这羊肉的美味之中,似在用心感受着每一丝肉香在舌尖上的舞动,每一滴肉汁在口腔内的流淌。 这像是为了更好地品味这令人心醉神迷的美味,而拼命地克制着自己的身体与心灵,生怕一丝杂念的侵扰,便会破坏这美妙绝伦的味觉体验。 “哈……” 过了许久,众人才缓缓从那陶醉中回过神来。 “真的非常抱歉。” 一位老者满脸羞愧地率先开口说道。 “面对这么美味的菜肴,我们竟然表示不满,还对洪胜兄妄加揣测,真是感到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众人纷纷点头,皆承认自己误解了洪胜,并为自己先前的鲁莽与错误行为感到深深的懊悔。 想起刚才还在声色俱厉地责怪洪胜,死活不愿接受比赛结果,如今却被这羊肉的美味彻底征服,他们只觉脸上火辣辣的,此刻连抬头直视他人的勇气都没有了。 “没事。” 张天微微摆手,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并不在意众人之前的冒犯。 从那以后,现场所有人的话语皆变成了对张天厨艺的赞美之词。 “这真是我生平第一次尝到这样的味道。” 一位年轻的厨师满脸惊叹地说道。 “羊肉怎么会有如此美味……” 众人亦纷纷附和,言语之间,满是对张天厨艺的钦佩与敬仰。 洪胜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微微上扬,只是微微一笑。 他心中对这结果亦颇为满意,既平息了众人的不满,又见识了厨师厨艺奇才的精湛技艺。 这时,张天目光平静地看向洪胜,朗声问道:“合格吗?” “哎呀,当然合格。复赛将在……” 洪胜赶忙热情地回应道,一边详细地向张天解释复赛的相关事宜,一边偷偷地、略带深意地瞥了一眼壁友。 他心中暗自思索,这两位厨艺高手在复赛之中,又将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着实令人期待。 第208章 赴杀剑派 当壁友所精心烹制的那碗素面呈现在洪胜面前时,洪胜只觉一股难以抑制的震撼之感,令他几乎无法自控地流露出内心的激动与惊叹。 他心中笃定地确信,这世间恐怕再无任何食物能够与之相媲美,其美味定是独一无二,足以令世间所有珍馐佳肴皆黯然失色。 然而,当他尝了张天递来的那道羊肉菜肴后,先前那坚如磐石的确信,被彻底地动摇了。 虽未似品尝素面时那般情感如火山喷发,汹涌激烈,但那羊肉入口之际,身体所感受到的愉悦之感,却如丝丝缕缕的暖流,缓缓流淌至全身四肢百骸,达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境界。 尤其是那羊肉的质感,鲜嫩多汁,轻轻一触,便似要融化开来;而那浓郁醇厚的肉汁,更是如仙露琼浆,在舌尖上肆意流淌,其美妙滋味,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故而,对于这两道皆堪称绝世之作的菜肴,究竟哪一道更为出色绝伦,洪胜也很难做出精准的评判。 ‘竟然同时有两个如此技艺高超、惊世骇俗的人存在于这厨艺江湖之中。’ 洪胜在心中暗自惊叹,他深知,这二人的出现,必将在这平静已久的厨艺界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 不仅仅是洪胜。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纷纷将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壁友和张天这两位神秘的人物身上。 众人虽未曾有幸品尝到壁友那素面的滋味,但鉴于洪胜在厨艺界的威望与声誉,都深信他不会做出虚假不实的评价。 故而,众人皆暗自推测,那素面必定也是美味到了极致,足以与张天的羊肉菜肴平分秋色,甚至更胜一筹。 然而,作为这两场厨艺奇迹的当事人,壁友与张天,似乎并未对彼此投以过多关注的目光。 “祝贺合格的选手。五天后见。” 洪胜的声音在客栈内缓缓回荡,为这场初赛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随着他这最后一句告别之语落下,所有参赛者皆怀着各自复杂的心情,缓缓离开了九华客栈。 * * * 壁友顺利完成初赛后,春三早已在客栈外等候多时。 见壁友归来,春三赶忙迎上前去,目光在壁友脸上仔细打量一番后,笑着问道:“看你的脸色这般红润有光,想必一定是合格了。” 春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与调侃,他对壁友的厨艺自是深信不疑。 壁友微微点头,淡然一笑,虽确实如春三所言,已然顺利通过初赛,但他脸色好却并非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越来越觉得参加这次比赛是件好事。” 壁友微微仰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兴奋与期待,轻声说道。 “为什么?” 春三微微皱眉,满脸疑惑地问道。 “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 壁友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有趣的人?” 春三的好奇心被瞬间勾起,他连忙追问道。 “是的,他的烹饪方法和我如出一辙,皆是巧妙地运用内力。而且,他的武功也是极为高强,绝非等闲之辈。” 壁友缓缓说道,言语之间,对那人似颇有几分赞赏之意。 “那我去给他点教训怎么样?” 春三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 无缘无故地伤害别人是不对的。” 壁友微微摇头,轻声呵斥道。 他深知春三性格鲁莽,生怕他一时冲动,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原本春三依着往日对壁友的顺从,定会不假思索地点头同意,而后就此结束这段对话。 但这次,春三也有自己的想法。 “我们参赛不是为了赢得比赛吗?”春三不解的问道。 “是的。”壁友微微点头,平静地回应道。 “那我们应该提前干净利落地解决所有可能的阻碍。” 在他简单质朴的认知里,既然参赛的终极目标便是摘得桂冠,为此,一切阻碍皆应被毫不留情地清除。 壁友轻微叹了口气,再次说道: “难道说,只要遇到阻碍,就可以随便伤害别人吗?” “难道不行吗?”春三微微一愣,他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不解。 在他的观念里,江湖之道,弱肉强食,为达目的,些许手段似乎并无不妥。 “那现在你挑衅我,扰乱了我的心情,是不是也应该受点教训呢?” 他以这看似荒诞的假设,试图让春三换位思考,从而领悟其中的道理。 “……” 春三显然未曾预料到壁友会如此回应,他呆立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显得极为尴尬。 他张了张嘴,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啊,看来是我错了。抱歉。” 春三终于回过神来,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诚恳地向壁友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壁友则只是默默地点头,不再言语,就此结束了这场对话。他心中知晓,春三本性不坏,只是有时想法过于简单直接,经此一事,想必他亦能有所领悟。 无论如何,壁友的心情此刻却是极佳。 并非是因为春三的认错,而是因为在这厨艺大赛之中,他竟幸运地邂逅了一个真正旗鼓相当的对手。 ‘张天……’ 壁友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张天那气宇轩昂的身影以及他以剑烤肉的神奇场景。 当时壁友亦有幸尝了张天的羊肉菜肴,其味道之美妙绝伦,至今仍令他震撼不已,久久难以磨灭。 ‘现在不是闲着的时候。’ 壁友心中暗自思忖,他抬头望向天边那缓缓西沉的夕阳。距离复赛的日子已然所剩无几,仅有短短几天时间。他必须争分夺秒,充分利用这有限的时光,加强练习,全力以赴地提升自己的厨艺与内力。 ‘从今天开始,我要进行严酷的训练。’ 壁友紧了紧拳头,充满热情与斗志地投身于训练之中。 * * * “真的要去这种地方送餐吗,大哥?” 三峰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忧虑与不安。 他望向冷笑锋,似在寻求一个肯定的答案,又似在希望冷笑锋能改变这一决定。 “……” 冷笑锋双唇紧抿,眉头紧锁,对于三峰的疑问,他并未作答。 实则,他的心中也在暗自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他们此刻所要奔赴之地,正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杀剑派。 杀剑派的掌门仇大公,乃是一位在江湖中威名赫赫的高手。其精于短兵之术,一手快剑使得出神入化,仿若闪电穿梭于乌云之间,令人防不胜防。 杀剑派作为一个拥有五百余人的中等势力,在江湖中的名声却是极为恶劣,以残忍无道而恶名远扬。其门派之人,为了追逐利益,仿若一群饿狼,不顾一切地去执行各种任务,哪怕是违背江湖道义,亦在所不惜。 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一旦认定对方为敌人,便会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手段极其残忍,全然不顾对方是年迈体弱的老人,还是天真无邪的孩童,皆能狠下心来,痛施辣手。 对于这般凶残狠辣的杀剑派,想要顺利无阻地拿到餐费,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难如登天。 故而,当冷笑锋一行人听闻要去杀剑派送餐时,皆感到惶恐不安。 但他们也知道,壁友的命令,犹如军令,不可违抗。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强压心中的恐惧,带着精心烹制的食物,硬着头皮踏上了前往杀剑派的路途。 杀剑派的总部,此刻已然聚集了很多人。 三十多位面容冷峻、眼神犀利的中年人端坐在凉亭之中,他们或交头接耳,低声商议着什么;或闭目养神,似在暗自调息。 而更多的门派弟子则整齐地排成一列,个个身姿挺拔,神情肃穆,仿若一群严阵以待的士兵,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冷笑锋、王勇和三峰三人,抬着那巨大而沉重的担子,缓缓走进了场地。那担子随着他们的步伐微微晃动,发出沉闷的声响,似在诉说着他们内心的沉重与不安。 “送餐来了!” 冷笑锋高声喊道,声音虽响亮,却难掩其中的一丝紧张。 “放在那边。” 一位武者面无表情地指示道,他的眼神冷漠,仿若在看待一群蝼蚁。 “是。” 冷笑锋应了一声,三人遂在凉亭的桌子上开始小心翼翼地放下食物。 只见那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肴,食物量颇为巨大,堆积如山。且每一道菜皆是精心烹制的高级菜肴,无论是菜品的数量,还是其精致的品质,皆令人叹为观止,印象深刻。 ‘大哥,这些人真的会乖乖付餐费吗?’ 王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紧张地以传声之术向冷笑锋问道。 一路上,这一担忧便如影随形,萦绕在他们心头。此刻,身处这杀剑派的总部之中,恐惧之感愈发浓烈,他们的心紧绷如弦,忐忑不安。 ‘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如果他们敢白吃白喝,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冷笑锋目光冷峻,不动声色地传音回应道。 ‘那是当然的。’ 王勇微微点头,他也深知,他们背后有壁友撑腰,岂会任人欺凌。 想到壁友,王勇仿若心中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令他鼓起了勇气,朗声道: “都放好了。一共是十二两银子和二百五十文铜钱。” “十二两银子和二百五十文铜钱?” 一位坐在凉亭中的中年男子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嘲弄,重复着王勇的话。 “是。” 王勇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地直视着那中年男子,心中虽忐忑,却也不肯示弱。 “什么菜这么贵?难道是金子做的?” 中年男子微微抬眼,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冷冷的说道。 ‘当然是因为你们点的都是贵的,所以才这么贵。’ 王勇在心中暗自抱怨,然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他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再次恭敬地回答: “各位大侠点的都是高级菜肴,所以价格才会这么高。” “原来如此。但问题是,我们现在没有钱付这次餐费。” 不出所料,中年男子坦然直言没钱。他的表情平静,似在诉说一件极为平常之事,丝毫未觉有何不妥。 但王勇听闻此言,心中却猛地一沉,然他仍强颜欢笑,说道: “哈哈哈,您真会开玩笑。像杀剑派这么伟大的门派,怎么可能连这点餐费都拿不出来呢?您说是不是,大人?” 被王勇的谄媚之态所打动,中年男子终于微微上扬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点头表示同意。 “是的,你说得对。我们门派每天的收入都超过上百两银子。” 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傲慢,显然在向王勇等人炫耀门派的雄厚财力。 “哎呀,真是了不起,不愧是杀剑派。” 三峰亦赶忙附和道,更多的却是为了缓解这紧张的气氛。 然而,中年男子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一记晴天霹雳,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 “但这笔钱,不应该用来支付这么普通的餐费。” 中年男子微微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 “……” 王勇、冷笑锋和三峰三人听闻此言,皆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脸上满是惊愕。 原本以为事情有所转机,却未料到竟是这般结果。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冷笑锋开口了。 “你们,是要吃霸王餐吗?” 第209章 扣为人质 中年人见冷笑锋神色不善,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愈发明显,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与戏谑,缓缓开口说道: “你们不过是一个在客栈里负责跑腿的,竟然还挺有脾气。” 他的声音阴阳怪气,显然在嘲笑冷笑锋等人的自尊。 冷笑锋听闻此言,心中怒火中烧,猛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刹那间,原本就紧张的场内气氛变得更加剑拔弩张,仿若一点即燃的火药桶。 王勇和三峰的脸色愈发紧张,他们深知此刻的局势犹如在悬崖边缘行走,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两人连忙以传音入密之术焦急地劝说冷笑锋。 ‘喂,大哥,你要冷静啊。’ 王勇的声音在冷笑锋的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颤抖与不安。 ‘对,现在必须忍住。’ 三峰亦赶忙附和,他的语气中满是担忧。 迄今为止,江湖中关于杀剑派所做事情的传闻皆是极其可怕的。 其中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传说便是,他们会将那些被认定为敌人的身体残忍地切成块,而后如喂给狗吃。那血腥残忍的场景,光是想想,便足以让人胆寒。 若他们真有此等心思,王勇和三峰深知自己也极有可能遭受同样的惨状。 这时,冷笑锋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对王勇和三峰说道: “你们还没看出来吗?” “什么?” 王勇和三峰齐声问道,他们满脸疑惑,不明所以。 “这些人一开始就带着目的引我们上钩的。” 冷笑锋缓缓说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冷峻。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勇和三峰仍然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中年人,准确地说,是杀剑派的总管——白煞,脸上露出一丝意外之色。 他微微挑眉,开口说道: “嗯,还算你有点眼力见。没错,我们叫你们来并不是为了吃你们这些破烂饭。” “啊?那到底是为什么……” 面对王勇的询问,白煞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是为了保护费。” “保,保护费?” 王勇和三峰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他俩曾经亦是黑道中人,自然能听得懂白煞的话中之意。 然而,他们之所以如此惊讶,是因为昆仑客栈位于昆仑山,与这远在千里之外的杀剑派相隔甚远,且两者之间并无交集,完全没有理由向其缴纳保护费。 这突如其来的要求,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不知杀剑派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我们的客栈远在昆仑山,与贵派相隔千里之遥,为何要在此处缴纳保护费……” 王勇壮着胆子问道,他的声音虽尽量保持平稳,却仍难掩其中的一丝颤抖。 白煞微微仰头,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随即说道:“你们不是把饭菜送到这里了吗?既然我们要在我们负责的这片地盘确保食物的安全,那自然是要收取相应的保护费,不是吗?” 他的话语看似条理清晰,实则强词夺理,荒谬至极。 “……” 王勇和三峰听闻此言,心中虽满是愤懑与不甘,却不敢有丝毫反驳之意。 他们抬眼望去,只见周围那些杀剑派的武人个个面露凶光,如恶狼般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仿佛只要他们稍有异动,便会立刻扑上来将其撕成碎片。 白煞看着他们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事实上,策划这场阴谋的正是他。 近日来,他听闻昆仑客栈的生意极为红火,每日宾客盈门,财源广进,心中便起了贪念,决定将其纳入自己的敛财工具之中。 “好了,既然人质已经到手,那我们就先写封信吧。” 白煞心中暗自盘算着,打算利用冷笑锋、王勇和三峰做人质,以此来正式恐吓昆仑客栈,迫使他们乖乖就范,献上丰厚的保护费。 就在这时,冷笑锋挺身而出,抱拳行礼,说道:“请稍等一下。” 他的态度与之前截然不同,没有了那股敌意与傲慢,取而代之的是极为恭敬的姿态。 这瞬间转变的态度让白煞感到有些好奇,他微微皱眉,问道:“什么?” “有更好的方法。” 冷笑锋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更好的方法?” 白煞挑了挑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兴趣。 “让我们中的一个人回去。” 冷笑锋缓缓说道。 “你说什么胡话?” 白煞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我们的人会回去说服客栈老板,这样比你们写信要快得多。” 冷笑锋耐心地解释道。 “嗯。” 白煞略作思索,立刻明白了冷笑锋的意思。 他们中的一个人返回客栈,去说服客栈老板主动支付保护费。确实,这个方法相较之前只是单纯地把他们当作人质,然后由自己的手下送信索要保护费的方式,似乎更为妥当有效。 但有一个关键问题摆在眼前。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要是回去报信的人跑了怎么办?” 白煞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冷笑锋,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探寻出一丝端倪。 “反正你们还有两个人质,不是吗。” 冷笑锋平静地回应道。 “你不是想自己一个人逃跑吧?”白煞心中仍存疑虑,他可不相信这些人会如此轻易地配合。 “……” 在一旁听着对话的王勇和三峰的脸色也变得更加僵硬。 在他们看来,冷笑锋此举似乎是在试图独自逃脱,而且以对方的狡诈多疑,绝不可能接受这么明显的手段。他们心中既气愤冷笑锋抛下他们独自偷生,又害怕这一计划会彻底激怒杀剑派,导致他们陷入更为危险的境地。 但就在众人皆以为冷笑锋会毛遂自荐之时,他嘴里说出的话却与他们的预期背道而驰。 “我不会去的。” 冷笑锋神色平静,语气坚定地说道。 “你不去?” 白煞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实在未曾料到冷笑锋会如此回应。 “是的。为什么不让其他人去呢?” 冷笑锋不卑不亢地反问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深邃,似在谋划着什么。 “嗯。” 白煞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转过头去。 他的目光投向了主人仇大公,但见仇大公端坐在上位,只顾饮酒作乐,对眼前之事似乎一点也不关心。 实际上,从他的立场来看,这从昆仑客栈收取保护费之事,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不值得他费心劳神的小事。 身为总管的白煞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决策。 “好吧。我接受你的提议。我给你们两个时辰的时间。作为第一个月的保护费,带三十两银子回来。” 白煞微微眯眼,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三十两?” 王勇和三峰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作为一个月的保护费而言,这个数目着实太过庞大,远超他们的想象。 但这数额大小此刻已无关紧要。 反正他们本就没打算真的给这些人带什么保护费回来。 “如果带不回来,我们就剁了剩下的两个人喂狗。” 白煞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众人的心间。 “…… 明白了。” 冷笑锋微微点头,应了一声。 无论如何,事情总算是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了,他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着这样的冷笑锋,王勇和三峰二人心中大为感动。 “大哥……” 他们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泪光。王勇和三峰未曾想到,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冷笑锋竟会努力让至少他们中的一个摆脱这种危险境地。 平日里,他们看到的冷笑锋总是对壁友和春三阿谀奉承,那副模样让他们深感失望,仿佛曾经那个令他们尊敬的大哥已不复存在。 但如今,冷笑锋的这一举动,又让他们似乎看到了曾经那个意气风发、足智多谋的老大。 然而,冷笑锋的真实意图却与他们的想法大相径庭。 他心中暗自思忖,他们中的一个人亲自返回客栈去报告这一紧急情况,乃是他们所有人能够摆脱眼前危险的唯一可行途径。 倘若只是杀剑派的手下送一封信,昆仑客栈的众人或许无法真切地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如此一来,他们便真的会陷入无法逃脱的死亡绝境之中。 “王勇,你去。不管怎样,你的身手比三峰稍微好一点。” 冷笑锋转头看向王勇,目光中带着信任与期许。 “明白了,大哥!我很快就回来。” 王勇用力地点了点头。 “不是让你随便去一趟。你必须准确地传达这个严重的情况。” 冷笑锋严肃地叮嘱道。 “不用担心!” 王勇拍着胸脯保证道。 于是,王勇肩负着这至关重要的任务,如离弦之箭般,急忙出发了。 冷笑锋和三峰站在原地,用满含焦急与担忧的目光,紧紧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直至那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他们的心却依旧悬在嗓子眼,不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第210章 声名狼藉 “王大人?” 王巨龙原本正惬意地倚靠着一块巨石,沉浸在难得的休憩之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唤声惊得微微一颤,缓缓睁开了那闭着的双眼。 接着,他眉头紧皱,用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盯着诸葛昭。 “什么事?”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未消的困意,语气极为粗鲁。 他之所以如此回应,全然是因为诸葛昭这一呼唤,打破了他这难得的真正休息时光。 如今扩建工程已然圆满结束,壁友也奔赴那厨艺大赛的赛场,此刻的王巨龙,除了每日接收信鸽带来的讯息之外,确实再无其他特别之事需要操劳。 “有事相求。” 诸葛昭微微拱手,简短的说道,脸上带着一丝谦卑与诚恳。 “求我?” 王巨龙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实在想不出诸葛昭会有何事相求于自己。 “三位送餐的人中只有一个人回来了。” 诸葛昭缓缓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那又怎样?” 王巨龙满不在乎地回应道,他依旧沉浸在被打扰的不悦之中,对诸葛昭所言之事并未太上心。 “剩下的两个人被扣作了人质。他们说,如果不付保护费,就不放人……” 诸葛昭沉声说道,显然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保护费?” 王巨龙这才微微坐直了身子,眼神中多了几分认真。 “是的。他们威胁说,如果不付钱,剩下的两个人就会有危险。” 诸葛昭神色凝重地补充道。 “所以现在你是在让我去那里吗?” 王巨龙不置可否地看着诸葛昭。 “是的,拜托了。” 诸葛昭深深鞠了一躬,言辞恳切。 王巨龙心中也明白诸葛昭为何会向自己求助。 若对方能够如此轻易地扣押两个人,并堂而皇之地索要保护费,这说明他们定然自认为颇具实力,绝非等闲之辈。 既然需要用武力解决这一难题,而壁友和春三如今又皆不在客栈,当下最合适的人选,自然非自己莫属。 当然,尽管心中很清楚这一切,王巨龙却全然没打算应允诸葛昭的请求。 这又不是壁友或春三的亲口命令,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为何要主动去招惹这无端的麻烦,还要长途跋涉,奔赴那遥远之地? 不管是两个人还是三个人,这些麻烦琐碎之事与自己又有何干? “不愿意。” 王巨龙毫不留情地干脆拒绝了,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 诸葛昭听闻此言,虽未发一言,但脸上亦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之色。 反而,他的面容看起来像是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紧接着,诸葛昭的眼神转向了一边,而王巨龙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在那目光所及之处,他瞬间找到了诸葛昭能保持冷静的缘由。 “王大哥。” 一声清脆甜美的呼唤声传来,仿若一阵春风拂过。 听到这声音,王巨龙仿若换了个人一般,立刻挺直了腰杆,调整了姿态,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满心欢喜地迎接她。 “哦,是你啊!小熙。”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宠溺与温柔,与之前面对诸葛昭时的粗鲁态度截然不同。 起初,王巨龙只觉陈小熙不过是此地主人,是壁友颇为器重的人物,出于对壁友的敬畏,他才对陈小熙稍加留意,行事亦较为小心谨慎。 但如今情形却大不一样了。在这令他心生厌烦的客栈之中,陈小熙是唯一一个真心对待他的人。 她心地善良,犹如那遗落凡尘的仙女,纯净而美好,不知不觉间,她已然成为了王巨龙心中如亲妹妹般疼爱的存在。 正因如此,直至此刻,王巨龙在这客栈里唯一能心生好感并真诚相待的人,唯有陈小熙。 她面带忧愁之色,缓缓说道:“王勇公子说,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那两位公子恐怕会有危险。若不尽快去解决,他们的性命或许便会不保……” 陈小熙的话尚未说完,王巨龙便轻描淡写地开口道:“他们不至于如此愚蠢吧。收保护费竟然收到昆仑客栈头上?” 昆仑客栈毕竟属于昆仑派的势力范围,怎么会轻易被其它势力索要保护费。 “但诸葛公子说,那里确实是个声名狼藉的地方。” 陈小熙轻声回应道。 “声名狼藉的地方?” 王巨龙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是的。” 陈小熙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诸葛昭适时插话道:“是杀剑派。” “什么?杀剑派?” 王巨龙听闻,不禁面露惊色。 杀剑派可是他都有所耳闻的地方。在青海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众多黑道势力林立,而杀剑派在其中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知名势力。 当然,他们之所以闻名遐迩,并非是因其拥有强大无比的实力,而是源于他们那令人发指的残忍无情。为了达成目的,他们行事不择手段,手段极其冷酷残忍,毫无底线可言。他们对待敌人,从无怜悯之心,不论男女老幼,一旦落入其手,皆会遭受非人的折磨。更甚者,会将活人开膛破肚,取出内脏,只为了取乐或震慑他人。甚至连其他黑道势力亦都对其避之不及,仿若躲避瘟神一般。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居然有人在这昆仑客栈接了他们的订单。 “你们为何要去那样的地方送餐?” 王巨龙浓眉紧皱,满脸不解地问道。 在他看来,这本是一个极易判断的事,若订单来自那种恶名远扬的地方,明智之举自是拒绝,避而远之才是。 “壁友大人说不要拒绝任何客人。” 诸葛昭沉声解释道。 听到诸葛昭的回答,王巨龙微微点头,心中也开始明白了。 ‘是啊,那个怪物,即便订单来自比杀剑派更为恶劣、更为恐怖的所在,他肯定也不会拒绝的。’ 对壁友来说,不论是谁,都是同样的客人。只要是用餐的客人,无论是善是恶,皆需以礼相待,不能随便拒绝。 就在王巨龙如此思忖之际,诸葛昭又轻声向他问道:“难道你不知道订单是从那里来的吗?” 这是一个理所当然的问题,因那传书鸽向来皆由王巨龙负责传递,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知道订单的情况。 然王巨龙却毫无愧色,理直气壮地回应道:“不知道。我只是负责传递信鸽,从不看其中内容的。” “但愿壁友大人也能理解你这一点。” 诸葛昭话语之中,隐隐有一丝暗示的意味。 ‘这个小子?!’ 王巨龙刹那间便意识到诸葛昭的言外之意,他是暗指自己如果这件事不能妥善处理,他也难脱干系,难逃失职之责。 但王巨龙生性固执,心中虽明白诸葛昭的意思,却决然不愿接受对方的提议。 ‘我岂会轻易被你这种人所摆布?’他在心中暗自冷哼。 想他在这武林之中闯荡了数十载,历经风雨,见过无数阴谋诡计,又怎会不知诸葛昭此刻乃是在利用自己对壁友的恐惧,妄图使自己就范。 ‘休想。’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定不会让诸葛昭得逞。 但是,就在他心中笃定之时,一道完全出乎他意料的 “攻击”“呼” 地击中了他。 第211章 剁了喂狗 “这可怎么办啊。如果这样,两个人真的会有生命危险啊……” 陈小熙那白皙的脸庞上满是担忧之色,她一边轻咬着下唇,一边忧心忡忡地说道。 陈小熙的话刚一出口,便让诸葛昭赶忙附和道:“是啊,好不容易壁友大人和春三大人精心设立了这些订单柱,那可是耗费了诸多心力啊。本想着靠着这些订单柱,能让客栈的生意越发红火,送餐的事儿也能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可现在送餐的人都没了,这不白费劲了吗。要是他们回来后知道了这件事,肯定要大怒的。以春三公子那脾气,一旦动怒,肯定有人要遭殃。我虽然心里非常想亲自去解决这事儿,可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不懂武功的文弱书生啊,我即便去了,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家伙,也没有任何帮助,说不定还会给那被扣押的两人徒添麻烦,唉……” 诸葛昭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头叹息,脸上满是沮丧与不甘。 “也只能这样了…… 也只能祈祷壁友公子早点回来了。” 陈小熙着急又无奈地说道,她来回踱步,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她深知此刻情况危急,却又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壁友公子回来之后再做定夺,可心中又着实担心那被扣押之人的安危,一时之间,只觉如热锅上的蚂蚁,焦灼万分。 “……” 王巨龙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起初还一脸不以为意,可随着话语入耳,他才逐渐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那订单的内容,他原本想着大可以推说自己从未看过,毕竟平日里他确实只是负责传递信鸽,对于具体的订单详情从未多加留意。 虽说这般说辞可能会挨上壁友或是春三一顿骂,可顶多也就是被呵斥几句,不至于因此追究他什么大的责任。 然而,如果他明明知道送餐的人们此刻正处于危险之中,却袖手旁观、什么也不做的话,那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且不说壁友和春三知晓后会如何雷霆大怒,更何况,更大的问题还在于送餐这件事儿本身呢。 如果这三个人真出了什么好歹,那可就麻烦大了。正如诸葛昭所说,未来就没有人可以去送餐了。 要知道,以壁友的个性,绝对不会因为少了几个人手就停止送餐的。到时候,这送餐的任务毫无疑问地将理所当然地全部落到王巨龙身上。那可绝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儿啊,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奔波,到时候可有他受的了。 还不止这些。 再仔细想想,王巨龙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冒起,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将会有一大堆麻烦事接踵而至。这段时间这三个人在客栈里所做的杂务,那可真是五花八门,打水、砍柴、打扫客栈。就拿打水来说吧,每天清晨,天还蒙蒙亮,他们就得挑起水桶,晃晃悠悠地去到那几里地外的溪边,一桶一桶地把水装满,再哼哧哼哧地挑回来。还有打扫,客栈里上下几层,每个角落都得清扫干净,桌椅板凳要擦拭得一尘不染,都是些细致又繁琐的活儿。 这些客栈的杂务似乎都会全部落到自己头上了,一想到这儿,王巨龙心里那种不安感就越发强烈了。 总的来说,这三个人对现在的王巨龙来说,非但不是可有可无,反而是相当重要、不可或缺的存在。 ‘该死!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王巨龙在心中暗自懊恼,后悔自己之前的大意。 他暗暗咬牙,急忙调整了表情,脸上换上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开口说道: “嗯!仔细想想,我不能就这样置之不理。” “您的意思是……?” 诸葛昭心中暗喜,却还是微微一愣,故作不明白似的问道。 “我去一趟。” 王巨龙斩钉截铁地说道,已然化身为拯救众人的英雄。 “真的吗?王大哥肯去?” 陈小熙那原本满是忧愁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她看到王巨龙突然改变了态度,心中一阵欣喜,那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既然人命关天,且关乎我昆仑客栈之声誉与安危,也只能如此了。” 王巨龙昂首挺胸,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样子说道。 “谢谢你,王大哥。” 陈小熙那明亮的双眸中满是感激之情,她微微欠身,满怀谢意地看着王巨龙。 王巨龙心中暗自思忖,有何好感谢的? 这一切本就是他为了避免自己日后陷入无尽麻烦而不得不做的事情罢了。 起初,他确实是想置身事外,可形势所迫,他也只能无奈挺身而出。 不过,当看到陈小熙那充满感激的灿烂笑脸,王巨龙心中原本的阴霾与不悦也渐渐消散,心情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糟糕了。 “啊,还有,我离开期间麻烦你代为接收传书鸽。” 王巨龙转头看向陈小熙。 “我吗?” 陈小熙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那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指向自己,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接收信鸽于她而言本不是什么难事,可她却对操纵鸽子一窍不通啊。 “这样可以吗?” 陈小熙微微皱眉,犹豫着问道。 “可以。我会事先交代好的,你只需要接住传送订单的信鸽就行。” 王巨龙自信满满地说道。 能和动物沟通的他,对此事自是胸有成竹,只需下个命令,那些信鸽便会乖乖听话,于他而言,这不过是举手之劳,非常简单。 况且还有她那听话乖巧的虎王在一旁守护,有任何风吹草动,虎王定会及时察觉,有此助力,完全无需担心。 当然,此刻摆在眼前的最为紧迫的问题乃是,一旦他离去,客栈便没有了送餐之人,这送餐之事可耽搁不得。他必须尽快完成任务归来,方能解这燃眉之急。 “那我去了。” 王巨龙不再迟疑,说罢,他便猛地起身,双脚发力,如同一道离弦之箭,大步流星地向着杀剑派的方向疾行而去。 “是!请务必小心。” 陈小熙赶忙追至门口,她大声叮嘱道。 就这样,王巨龙在诸葛昭和陈小熙的目送下,渐渐消失在了远方的道路尽头,离开了昆仑客栈。 * * * 冷笑锋和三峰被那粗糙而坚韧的绳索紧紧地捆绑着手脚,又用绳索牢牢地固定在杀剑派的一个庭院之中,被迫跪在地上。 他们的身体无法自由动弹,只能保持着这屈辱的姿势。 两名杀剑派的手下如鹰隼般紧紧地监视着他们。而其他的杀剑派之人,则仿若无事发生一般,毫不在意地坐在一旁吃着东西,他们或是大声谈笑,或是大口饮酒吃肉,那嘈杂的声音在庭院中回荡。 冷笑锋与三峰心中明白,在这敌众我寡的形势之下,任何无谓的抵抗都只会如飞蛾扑火,徒惹更多的麻烦与灾祸,因此他们明智地选择保持沉默,如同两只被困在陷阱中的老鼠一般,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事实上,杀剑派对于昆仑客栈的真实情况了解甚少。 他们原本对这客栈并无太多关注,只是偶然听闻这里乃是青海一带生意最为兴隆的客栈之一,每日宾客盈门,财源广进。那丰厚的利润,让他们垂涎欲滴,遂将其视作增加门派收入的一种绝佳手段。 他们以为这不过是一家普通的客栈,轻易便能拿捏在手。 若他们知晓那客栈之中住着何等厉害的角色,怕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等莽撞之事。 可不幸的是,他们对此全然不知情。 无论如何,瞧着杀剑派的那群武者们一边肆意痛饮着烈酒,一边张狂大笑,那笑声如夜枭啼鸣般尖锐刺耳,冷笑锋与三峰心中的焦躁情绪便如野草疯长。 三峰强自压抑着内心的惶恐与不安,将声音压得极低,近乎耳语般问道: “老大,王勇他…… 能按时回来吗?” 白煞给予王勇的时间仅仅只有两个时辰。 在这规定时间内,若他无法带着第一个月的保护费三十两银子,以及店主同意定期缴纳保护费的保证书如期归来,那他们二人便注定难逃此劫,必将深陷绝境,万劫不复。 此刻,时间已然如那沙漏中的细沙,悄然流逝,所剩无几,三峰又怎能不感到焦虑万分?他只觉一颗心仿若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呼吸都变得急促而艰难。 冷笑锋也是口干舌燥,喉咙中似有烈火在灼烧。 一想到杀剑派那恶名昭彰、令人闻风丧胆的种种暴行,倘若王勇稍微晚归片刻,这些丧心病狂之人究竟会干出何等残忍至极的事情,怕是连他这历经江湖风雨之人也难以预料。 ‘早知道如此,当初我便应该坚持自己去。’ 生死攸关之际,冷笑峰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悔意,暗自懊恼自己当初为何没有更为强硬地争取前去报信的机会。 就在两人被这极度的焦虑折磨得几近崩溃之时,一道声音陡然响起,虽然不大,但在这两人耳中仿若晴天霹雳。 “该喂狗了。” 那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丝毫情感,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的催命符咒。 “……!!” 轻声下达此命令的,正是杀剑派的掌门仇大公。他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冷酷与漠然。 虽说这是一句杀气腾腾、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但现场的气氛却丝毫未受影响。只因在这些杀剑派的武者心中,冷笑锋和三峰的性命不过如那微不足道的苍蝇一般轻贱,死不足惜。 “来人,把这两个人剁碎了喂狗。” 此次仇大公口中所说的 “狗”,乃是指庭院一角被绳索紧紧捆绑着的十几条恶犬。那些狗身形硕大,眼神中透着凶狠与贪婪,从刚才起便不停地低声吼叫、狂吠不止,显然已是饥饿难耐,迫不及待地想要扑向猎物。 “这定会极为有趣。掌门大人。” 他的手下们一听,顿时个个眉开眼笑,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残忍的光芒,立刻笑眯眯地附和起来。 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一场寻常的娱乐,与宰杀牲畜无异,丝毫没有怜悯与同情之心。 ‘这些该死的混蛋……’ 冷笑锋与三峰心中怒骂,却又无可奈何。 他们只能拼命绷紧每一根神经,双眼圆睁,紧张地望着这如噩梦般的一幕缓缓上演,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却又强自支撑着,不愿在敌人面前露出丝毫怯懦。 就在这时,白煞轻声说道:“可是,约定的时间还有一点……” 白煞当然不是有什么怜悯之心,他只是担心保护费的事情泡汤。 白煞的话似乎让仇大公极为不快,他那冷峻的面容微微一沉,淡淡地说道: “约定?我们杀剑派何时曾遵守过约定?” 在他眼中,所谓的约定不过是束缚弱者的枷锁,而他们杀剑派,自可随心所欲,无需遵循任何规则。 白煞见状,心中一凛,赶忙低下头,不敢直视仇大公的目光,急忙改变了态度,谄媚地说道: “还是掌门英明,约定不是用来遵守的,而是用来打破的。” 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尽显其奴才嘴脸。 第212章 反向收费 在这黑道世界之中,局势错综复杂,人心险恶难测,故而观察上级的脸色变化,乃是一门至关重要的学问,甚至关乎自身的生死。 白煞无疑是一个在这方面极为擅长、精于此道的人。他心思缜密,犹如那狡黠的狐狸,善于揣摩他人心意,且处事圆滑,八面玲珑,总能在各种复杂的局面中巧妙周旋,游刃有余。 若不是拥有这般非凡的处世能力,他又怎可能在如此残酷无情、弱肉强食的杀剑派中担任总管这一要职? 杀剑派是一个以残忍好杀而闻名江湖的门派,内部权力争斗激烈,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而白煞却能在其中屹立不倒,稳坐总管之位,足见其手段与智谋。 “先砍掉四肢,丢给狗吃,要是一会他们把钱拿回来,就把剩下的身体和脑袋好好打包送回去。这样他们就无法求助了。” 仇大公那冰冷的声音在庭院中回荡。他的眼神冷酷无情,没有一丝怜悯与犹豫,仿若在诉说着一件极为平常之事,而非关乎两条人命的生死抉择。 这也是杀剑派常用的手段,他们经常会将残肢断臂送还给敌人,对方通常都会因为吓破胆而不敢再有丝毫反抗之心,更不敢去向官府或者其它帮派势力求助。 “非常英明的决断。” 白煞赶忙附和道,他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他深知仇大公的脾性,一旦决定之事,绝难更改,自己唯有顺从。他说的 “无法求助”,乃是指向外寻求救援之意。 这也是杀剑派常用的手段。通常当面临如此绝境与威胁时,人们往往会第一时间拼命向外求救,或搬救兵,或传消息,试图以此来摆脱困境。杀剑派经常会将残肢断臂送还给敌人,对方通常都会因为吓破胆而不敢再有丝毫反抗之心,更不敢去向官府或者其它帮派势力求助。让其陷入孤立无援之境,乖乖就范。 有两个人听到他们这般冷酷无情的对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他们自然便是冷笑锋和三峰。 尽管他们此前也曾听闻过杀剑派的恶劣名声,知晓其行事狠辣,手段残忍,但却也完全未曾料到,他们竟会丧心病狂到这般地步。 “等,等一下!你们杀了我们,就拿不到钱了。” 三峰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大声喊道。 他的声音因恐惧而变得颤抖,眼神中满是哀求与绝望。他觉得此刻唯有以钱为诱饵,或许方能延缓这死亡的脚步,为自己与冷笑锋求得一线生机。 然而,仇大公却仿若未闻,他将酒杯中的酒仰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嘴角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襟。随后,他用那无动于衷的表情冷冷地看着三峰。 那眼神空洞而冷漠,仿佛不是在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在凝视着即将被宰杀的牲畜,散发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令人不敢直视。 “开始吧。” 仇大公那简短而冰冷的命令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是!” 一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武者应了一声,随即缓缓拔出了腰间的长刀。那长刀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森冷逼人。 唰! 长刀出鞘之声,清脆而刺耳,仿若死神的脚步,缓缓逼近。 此时,一旁的狗们似乎嗅到了血腥的气息,开始兴奋地流起口水,它们张着血盆大口,疯狂地叫了起来。 汪汪! 那此起彼伏的犬吠声,在庭院中回荡,愈发显得阴森恐怖。显然,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对于它们而言,并非是第一次发生,它们早已习惯了这种血腥的 “盛宴”。 “放开我们……!” 冷笑锋和三峰眼见死亡即将降临,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他们拼尽全身的力气挣扎起来,试图解开那紧紧捆绑在身上的绳索。 他们扭动着身躯,来回晃动,然而那绳索却早已被捆得结结实实,如同一道坚固的枷锁,将他们死死地禁锢,令他们动弹不得。 此刻,他们心中满是悔恨,若是早知道会落得如此下场,即便明知是死,也要拼死一战,哪怕战死,也好过如今这样乖乖被绑来,任人宰割。 但如今,后悔已然是太迟了,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一步步靠近,却无能为力。 下一刻,就在那名杀剑派武者高高举起长刀,准备狠狠挥下之时,突然,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令人牙酸的刀刃剧烈摩擦的声音。 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庭院中显得格外突兀与刺耳,瞬间打破了原本弥漫着的死亡气息。 “……!” 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一时间竟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随后,一声痛苦的哀嚎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啊!” 只见那名杀剑派武者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直地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他的手腕之处,已然血肉模糊,鲜血如泉涌般不断冒出,将周围的地面染成一片殷红。 而他手中那把原本厚实无比、寒光凛凛的长刀,此刻竟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打成无数碎片,如天女散花般散落在地上。 “这,这到底……” 那名武者满脸惊恐与茫然,他瞪大了双眼,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这一切变故实在是太过突然,瞬间发生,以至于他完全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这时,杀剑派的首领仇大公却不愧是久经江湖之人,他瞬间反应过来,眼睛陡然一亮,大声喝问道:“什么人!” 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愤怒与警惕,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远处的墙上。 所有人皆顺着他的视线转头望去,这才惊觉一道巨大的身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站在墙头上。 那人的着装极为独特,身上披着一张巨大而完整的熊皮,那熊皮上的毛发随风微微飘动,仿佛带着一种野性的气息。在阳光的映照下,他宛如一尊战神降临人间,散发着一种强大而威严的气场。 冷笑锋和三峰此时已无需仔细打量,仅仅是一眼,便立刻认出了他。 “王大人!”两人齐声高呼,那声音中饱含着惊喜、激动与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泪光,恰似在悬崖上挂了许久,已然绝望之时,终于幸运地找到了那根救命的绳索,心中的喜悦与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你们两个,身为昆仑客栈的临时员工,这般狼狈地被人捆绑在地,成何体统?快点站起来。” 王巨龙站在墙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大声喊道。 “…… 是。” 冷笑锋和三峰仿若从死神的手中惊险逃脱一般,他们强自镇定下来,相互扶持着,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此刻,他们的双腿仍在微微颤抖,但心中却已充满了希望。 一旁的杀剑派武者们看到这一幕,脸上纷纷浮现出困惑和滑稽的表情。 他们心中暗自觉得好笑,真是太滑稽了。居然仅仅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这两人便露出如此失态的表情,仿若见到了救星一般。 对于那些还不知道王巨龙身份的人来说,他们两个的这种反应实在是让人完全无法理解,只觉莫名其妙。 但殊不知,最滑稽可笑的反而是他们自己。 在全然不知王巨龙是何等厉害人物的情况下,竟然还敢如此肆意妄为,对其手下之人放肆,简直是不知死活,愚蠢至极。 ‘现在你们都死定了,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仇大公眼见冷笑锋和三峰因那突然出现之人而一脸欣喜若狂的模样,心中怒火中烧,脸色愈发冰冷,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他那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此刻更是扭曲得狰狞可怖,眼神中透着浓烈的杀意,死死地盯着王巨龙,仿佛要用目光将其千刀万剐。 这时,白煞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试探性问道:“钱带来了吗?” 王巨龙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钱?” “是啊。我曾警告过王勇,让他带三十两银子来,作为你们的保命费。难道他没告诉你?” 白煞强自镇定,提高了些许声音说道,试图在气势上不落下风。 “不,我听得很清楚。三十两银子作为两个人的性命费。我没算错的话,每个人头十五两,没问题吧?” 王巨龙不紧不慢地回应着,眼神中透着一丝戏谑,仿佛在玩一场猫鼠游戏。 “你什么意思?” 白煞不明白王巨龙为什么这么说。 “现在反过来,我要向你们收钱。” 王巨龙的声音陡然提高,如洪钟般响亮,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 “你说什么?!” 白煞瞪大了眼睛,惊得差点跳起来,他实在未曾料到王巨龙会说出这般荒谬绝伦的话。 “每人十五两,你们一共大概五百人,总共七千五百两,就这么定了。” 王巨龙镇定自若地说道。 “疯子!” 一声怒骂不由自主地从白煞口中脱口而出。 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人竟敢单枪匹马找上门来,而且还大言不惭地索要七千五百两银子,这简直是痴人说梦,狂妄至极。 “你是什么狗东西,竟然敢来杀剑派撒野。你真以为自己是四大天王?” 一名杀剑派的武者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呵斥道。在他眼中,王巨龙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 “如假包换,我正是这四天王之一。” 王巨龙昂首挺胸,傲然说道。 “什么,什么?胡说八道!” 那名武者满脸通红,气得浑身发抖,他根本不相信王巨龙的话,只当他是在信口雌黄,妄图以此来吓唬众人。 ‘等等,再仔细看看……’一些心思较为缜密的杀剑派人心中暗自思索着。 他们隐隐觉得事有蹊跷,对方如此镇定自若,且言语间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绝非寻常之人。 这下他们才意识到,对方的装扮着实不寻常。 像这样身材高大魁梧,如同一座小山般矗立,且穿着奇特,身披整张熊皮的人,在这偌大的武林之中是极为罕见的。而唯一符合这种独特描述的人只有一个。 “野兽天王?!” 终于,有人喊出了这个名字。 刹那间,场内原本那充满愤怒与不屑的气氛瞬间改变,仿若一阵寒风吹过,原本炽热的空气瞬间变得冰冷刺骨。众人皆面露惊色,眼神中透着恐惧。 嗤。 王巨龙的嘴角慢慢向两边拉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既然认出本大爷了,那就快点交出来吧,好多年没赚过外快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与戏谑,可在众人耳中,却如同催命符咒一般,令人胆战心惊。 “……” 杀剑派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庭院中陷入了一片死寂。 第213章 铜筋铁骨 杀剑派的那群武者们此刻一个个皆是紧张得不得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他们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紧紧握着手中的刀剑,那冰冷的兵器此刻成了他们唯一的依靠。 尽管平日里,他们仗着杀剑派的恶名,在江湖中横行无忌,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可在这传说中的四大天王面前,却犹如蝼蚁面对巍峨高山,心中那原本的嚣张气焰早已被压得所剩无几,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不安。 但就在这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之时,一直坐在上位,看似波澜不惊、保持着冷静的掌门仇大公开口说道: “别开玩笑了。野兽天王怎么可能在客栈里做这种杂事?”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阴谋诡计。 话语一出,顿时让不少人心中微微一动,觉得掌门所言极是。 “嗯?这么说还确实是……” 一名杀剑派的武者微微皱眉,小声附和着,眼神中原本的慌乱渐渐褪去,开始多了几分思索之色。 “看不出来吗?这只是他们的一个小把戏。找一个长相相似的人来反威胁我们,太幼稚了。为了要我们交保护费,他们居然想出这种无聊的主意。” 掌门仇大公继续侃侃而谈,他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与轻蔑,似乎在嘲笑对方的愚蠢。 那神态,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任对方如何折腾,都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掌门说完后,周围顿时传来了一阵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说起来,野兽天王不是十二支门的掌门吗?” 一名稍显年轻的武者挠了挠头,满脸疑惑地问道。 “对啊,那样威名赫赫、跺跺脚便能让江湖抖三抖的大人物,怎么会屈尊在客栈做这些杂事呢?这根本就不合常理呀。” 另一名武者也赶忙点头赞同,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恍然,仿佛已经认定了这就是一场骗局。 “没错。” 又有人附和着,一时间,众人皆觉得掌门所言甚是有理,心中原本因 “野兽天王” 之名而产生的动摇,渐渐消散,那原本畏惧的眼神也再次变得坚定起来,找回了往日的底气与胆量。 仔细想想,像野兽天王这般跺跺脚江湖都要颤三颤的大人物,平日里要么是坐镇门派,要么是行走江湖,又怎会在一个小小的客栈里做着送饭之类的琐碎小事呢?这显然是个骗局呀。 毕竟,江湖中鲜有人见过野兽天王的真面目,只是听闻其种种传说,对于其具体的长相、身形等,众人皆是模糊不清。 所以他们此刻也只能这般认为,认定王巨龙不过是被昆仑客栈推出来唬人的幌子罢了。 这时,他们心中的怒火开始如野火般熊熊升腾起来。 一想到自己堂堂杀剑派的人,竟然被这么一个小把戏给愚弄了,还差点被吓得丢盔弃甲,他们便感到无比的屈辱,那是一种被人戏耍后的羞愤,更是对自身尊严被践踏的愤怒。 刷刷!刷刷! 伴随着一阵刀剑出鞘的声响,杀剑派的武者们纷纷拔出刀剑,一时间寒光闪烁,森冷的剑气弥漫在整个庭院之中。 他们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杀气腾腾地朝着王巨龙一步步走去,那眼神中满是腾腾的杀意,仿佛要将王巨龙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 “既然这么想死,那就别想着全身而退了。” 看着这些人那不知死活的态度,王巨龙只是轻蔑地笑了笑。 他负手而立,站在原地,身姿挺拔,脸上那抹笑容中透着嘲讽。 在他眼中,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可笑至极,他们以为凭借着人多势众,凭借着那所谓的刀剑,就能奈何得了自己,却不知自己即将为无知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时,王巨龙的脑海深处,旧日的记忆仿若沉睡已久的巨兽,开始缓缓苏醒,往昔的种种画面如潮水般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他已经许久许久未曾面对如此众多的敌人施展自己的武力了。 在过去,只要他稍稍展现出自己那独特而令人胆寒的外貌特征,那些江湖中人,无论是黑道白道,都会被他那强大的气场震慑,自动地敬畏他、屈服于他。 记忆所及,在最近这五年的时光里,他出手的次数寥寥无几,最多也就仅仅修理了五六个在江湖中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的小角色罢了。 那些人,妄图在他面前班门弄斧,不知死活地挑衅于他,最终都被他轻易地制服,成为他威名之下的又一个亡魂。 然而,此刻看到这五百多个杀剑派的新手小卒如同一群恶狼般集体凶巴巴地吼叫着,他的心中却突然涌起一种奇妙而又久违的感觉。 这感觉,竟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武名初起之时的情景,那时的他,年少轻狂,刚刚学会那绝世的武艺,开始在这广阔而又险恶的武林中崭露头角,快意恩仇。 那时的他,还仅仅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辈,那令人敬仰的‘四大天王’的称号都还未曾拥有,更不用说能像现在这般,面对众多敌人而面不改色,泰然自若了。 “很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 王巨龙微微眯起双眼,喃喃自语道。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兴奋与期待,仿佛即将展开一场精彩的游戏,而不是面对一场生死危机。 他并没有像众人所预料的那般拔出他那威名赫赫的巨王双月。在他看来,眼前这些不过是些小喽啰,杀鸡焉用牛刀,根本没有必要动用那等强大的武器。 对付他们,他这双沙包大的拳头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而看到王巨龙竟然就这般赤手空拳,且还如此慢悠悠地朝着自己这边靠近,杀剑派的武者们大多数都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 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无法相信世间竟有一个人敢如此嚣张狂妄,在他们这五百多人的面前还这般托大。 “把那大块头的脑袋给我带过来。” 仇大公坐在高位之上,眼神冷漠,面无表情地简单命令道。 两名早已按捺不住心中杀意的武者闻言,各自迅速挥动手中的武器,如饿虎扑食般,向着王巨龙猛扑而去。 刷!刷刷! 他们的动作极为迅猛,手中的刀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寒光,带起阵阵风声。 “呀呀!” 伴随着巨大而又充满杀意的喊声,他们各自运转体内的内力,将全身的力量汇聚于双臂之上,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刀剑,那气势,仿佛要将王巨龙瞬间劈成碎片。 咻! 就在那刀剑即将砍到王巨龙身上的千钧一发之际,王巨龙轻松地伸出了他那如钵盂般大小的拳头,朝着那呼啸而来的刀剑迎了上去。 但对于冲上来的人来讲,却不那么轻松。 砰! 只听得一声脆响响彻四周,那锋利无比的刀锋与王巨龙那坚硬如铁的拳头猛烈相撞。 刹那间,刀刃再也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冲击力,立刻如脆弱的瓷器般碎裂开来,无数的碎片向着四周飞溅而去,甚至有一片如暗器般,以极快的速度击中了王巨龙的脸颊。然而,王巨龙却仿若未觉,他的表情依旧淡然,甚至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仿佛那只是被一只蚊子轻轻叮咬了一下而已,他依然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 砰!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 那名手持长刀的武者还未来得及反应,王巨龙的拳头便如同一发炮弹般,毫不停顿地继续朝着他轰去。 这一次,长刀在接触到王巨龙的拳头后,同样瞬间断裂,而拳头则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继续一往无前地前进,最终如破竹之势,穿透了那人的胸口。 那武者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只能吐出一口鲜血,身体缓缓倒下。 砰!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另一名武者也遭受了同样的命运。 “啊!” 他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两名武者在这短短的瞬间,便在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迅速丧命,死相极为惨烈,他们的鲜血在地上汇聚成一滩血泊,散发着刺鼻的血腥气息。 “……!!” 旁观的武者们见状,顿时惊愕得张大了嘴巴,他们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充满了恐惧和困惑。 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狂妄自大的人,他的实力竟然如此高强,强大到超乎了他们的想象,让他们心中原本的那点底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无尽的惶恐与不安。 一瞬间,这庭院之中的每一个杀剑派之人,内心深处都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同样的一个想法: ‘难道他真的是野兽天王?’ 这个念头一旦在脑海中浮现,便如野草般疯狂生长,难以抑制。 然而,众人却又皆努力地在心中否认这一点,他们拼命地摇着头,不愿相信。因为他们深知,如果这是真的,那便意味着他们此刻所面对的乃是最为糟糕的情况,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整个杀剑派都难逃灭顶之灾。 见手下们因那两名同伴的惨死而愣神,总管白煞顿时心急如焚,他深知此刻若不尽快采取行动,士气一旦彻底低落,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他急忙再次高声命令道:“你们在做什么?他只有一个人。一起上!杀了他的人,奖励一千两!” 在总管的话语鼓舞和金钱的刺激之下,杀剑派的武者们如梦初醒,他们咬了咬牙,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如潮水般向着王巨龙汹涌冲去。 不仅仅是那常见的刀剑,还有那长而锋利的长矛、沉重无比的大锤以及那散发着寒光的斧头,各种兵器琳琅满目,一时间,他们的气势相当惊人,仿若千军万马奔腾而来,那股杀意与压迫感,足以让人胆寒心惊。 向着王巨龙飞来的武器数量高达几十个,那密密麻麻的兵器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仿佛一片死亡的金属森林。 在众人看来,即使王巨龙力量再大,也绝不可能全部阻挡住这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所有人都如此笃定地认为。 而结果果然没有出乎他们的预料,只见王巨龙竟然根本没有试图去阻挡他们的攻击,他就那般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平静,仿若周围的一切危险都与他无关。 “大块头!去死吧!” 一名杀剑派的武者满脸狰狞,怒吼着冲在最前面,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狠狠朝着王巨龙劈去。 紧接着,数十种兵器几乎在同一时间,如雨点般纷纷命中了王巨龙的身体。 但紧接着传来的声音却与他们的期待截然不同。 锵!啪啪! 那声音清脆而响亮,明明是用锋利无比的兵器砍向一个活生生的人,却发出仿佛铁器撞击钢铁般的声音,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 不仅是声音,从那些攻击之人的手腕传遍全身的反震力更是超乎想象。 “啊!” 不少武者发出痛苦的惨叫,他们手中的刀剑瞬间断裂,化作无数碎片散落一地;那原本坚硬笔直的长矛,此刻竟像面条一样弯曲变形,软绵绵地垂落下来; 更有部分武者的手腕,因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反震力,竟然生生骨折,他们捧着受伤的手腕,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哀嚎声响彻整个庭院。 即使如此,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王巨龙的身上几乎没有看到任何明显的伤痕。 即使偶尔有一些兵器擦过他的身体,留下一些轻微的伤痕,但那些伤口竟也很快就愈合如初,仿佛从未受过伤一般。 这简直不是人的景象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他们瞪大了眼睛,嘴巴大张,满脸的惊恐与茫然,仿若看到了来自地狱的恶魔,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将他们的理智彻底淹没。 “怪…… 怪物……” 一名武者颤抖着嘴唇,惊恐地喃喃自语道。 “现在,还觉得我只有块头大吗?” 王巨龙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着无尽的嘲讽与戏谑。 “对,对不起……” 一名慌不迭地道歉的武者,身体如筛糠般颤抖着,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然而,他的道歉并未换来王巨龙的怜悯。 砰! 王巨龙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打在了那武者的脸上。 刹那间,那武者的脸被打得面目全非,鼻梁断裂,眼眶凹陷,牙齿脱落,鲜血四溅,完全无法辨认出原本的模样。 这次,他当然也是立即毙命,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叮咚哐啷砸倒一片。 第214章 其人之道 “我这人不仅仅是块头大,是全身都大。拳头大,武功大,心胸也宽广。所以啊,今儿个我便大发慈悲,再给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一次机会,如果你们愿意乖乖支付保命费,我便可暂且饶你们一命,权当是我今日心情好,做了回善事了。” 王巨龙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宛如一尊威风凛凛的战神般站定了,中气十足地说道。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戏谑与威严,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仿佛在审视着一群待宰的羔羊。 “……” 杀剑派众人听闻此言,皆是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整个庭院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这哪里是什么需要深思熟虑的问题呀,眼前这人展现出的实力已然说明了一切,那根本就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所有刚刚还气势汹汹、如狼似虎般冲向他的人,此刻就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的软脚虾,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斗志,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手中的兵器也无力地垂落下来,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现在,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犹如铁塔般矗立着的男人,正是那威震武林、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四大天王之一 —— 野兽天王。 那独特的装扮,那深不可测的武功,以及那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场,无一不在昭示着他的身份。 仇大公和白煞身为杀剑派的掌门与总管,自然也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们俩那原本趾高气昂、嚣张跋扈的模样,此刻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与自己之前的种种狂妄行径判若两人。 只见他们二人二话不说,迅速地脱下鞋子,“噗通” 一声,双双跪倒在地,那动作之利落,就像早已排练过多次一样。 “对,对不起,我们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竟,竟然不认识野兽天王大人您呐,还做出这等触怒大人的蠢事,实在是罪该万死,还请大人恕罪啊……” 仇大公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磕头,那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的 “砰砰” 声,在这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响亮。 白煞亦是满脸惶恐,附和着仇大公的话语,身体如筛糠般颤抖着,全然没了往日的威风。 强者无情碾压弱者,弱者盲目尊敬强者,这两人此刻的表现,完美地展示了黑道中人在面对绝对实力时的那种典型形象,前倨后恭,尽显谄媚与卑微。 王巨龙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有这般场景一般,他微微点了点头,脸上依旧带着那似有若无的笑意,让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好了好了,别在那儿磕个头没完没了的了,那么现在该付账了吧?” 王巨龙慢悠悠地开口说道,可落在杀剑派众人耳中,却如同催命符咒般令人胆战心惊。 “当然,总管,快把钱拿来!” 仇大公赶忙扭头,朝着白煞大声喊道。 “是!” 白煞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朝着某个地方飞奔而去。 他的身影在庭院中穿梭,片刻之后,便双手捧着一沓银票,气喘吁吁地返回了原地。 “这,这,钱在这里。” 白煞小心翼翼地捧着银票,毕恭毕敬地递到王巨龙面前,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惹得王巨龙不悦。 “我看看,五千,六千,七千,八千两?” 王巨龙一边接过银票,一边不紧不慢地数着。 “啊,是的,我多加了一些。” 白煞赶忙陪着笑脸解释道,眼神中透着一丝讨好与忐忑,他心中暗自盘算着,多给些钱,或许能让这位喜怒无常的野兽天王大人彻底消消气,放他们一马。 “嘿,看来你还算是明白事理。” 王巨龙满意地点点头,那原本透着威严的面容此刻也缓和了几分。 见王巨龙这般神情,杀剑派的人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他们彼此对视,眼中都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虽然已经有同伴不幸丧命,但能在这般侮辱了野兽天王之后,有幸逃过一劫,免遭灭门之灾,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啊,他们此刻只觉仿佛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双腿也依旧有些发软。 但他们的这种庆幸与轻松的想法仅仅只持续了片刻。 王巨龙不紧不慢地将银票仔细放入怀中,随后缓缓挽起那粗壮的袖子,透着一种从容与淡定。 王巨龙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么,现在重新开始吧。”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没有一丝温度,仿若来自九幽地狱的宣判,令在场众人的灵魂都为之颤抖。 “什,什么……” 杀剑派众人听闻此言,皆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与难以置信。 他们实在无法理解,为何刚刚收了保命费的王巨龙,此刻却又突然翻脸不认人,说出这般话语。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拿走你们的命。我这人啊,最讨厌留下后患。” 王巨龙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冷酷,他微微眯起双眼,仿佛在看着一群待宰的羔羊,而他,则是那主宰生死的屠夫。 在他的江湖观念里,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任何一丝可能存在的威胁,都必须被彻底清除,绝不能留下丝毫隐患。 “等,等等!我们不是已经付了保命费吗?” 白煞壮着胆子大声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与绝望,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他们本以为付出了那八千两银票,便能够买得一条生路,从此与王巨龙井水不犯河水,可没想到,这一切在王巨龙眼中,不过是一场闹剧,而他们,则是那被戏耍的小丑。 “没错,但那是你们的一厢情愿。你们难道不明白,约定就是为了打破的吗。” 王巨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 杀剑派的武者们这才如梦初醒,恍然大悟。 原来,野兽天王和他们一样,骨子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邪道中人。 像他这种站在黑道顶峰的人物,卑鄙和残忍对于他而言,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在这弱肉强食的江湖之中,唯有强者才能制定规则,而他们,显然在这场实力悬殊的较量中,沦为了被碾压的一方。 “求,求求您,这一次慈悲为怀……” 仇大公早已吓得脸色苍白如纸,话都说不利索,身体如风中残烛般颤抖着。 他一个劲地拼命磕头求饶,那额头与地面猛烈碰撞,不一会儿便已是鲜血淋漓,可他却仿若不知疼痛一般,只是一味地苦苦哀求。 此刻的他,全然没了往日身为掌门的威严与霸气,惶惶如丧家之犬,只盼能求得王巨龙的一丝怜悯,饶过他们这一劫。 “慈悲?” 王巨龙嘴角微微一撇,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神情。 他这辈子在这江湖的血雨腥风中摸爬滚打,历经无数次生死厮杀,早已不知道什么是慈悲。 “你们倒是会求。那种东西,去找阎王求吧。” 砰! 王巨龙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那地面都仿佛因他这一脚而微微颤抖。 他身形如电,瞬间欺身到仇大公身前,硕大的拳头裹挟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朝着仇大公的面门狠狠砸去。 “啊!” 仇大公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那声音便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他的脸已被王巨龙这一拳打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显然已是气绝身亡。 那天,王巨龙以雷霆手段,让他们妄图打昆仑客栈主意的杀剑派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他在杀剑派中如入无人之境,拳拳到肉,招招致命,杀剑派的武者们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一个个倒下,鲜血染红了整个庭院。 就这样,曾经在青海一带恶名昭彰、令人闻风丧胆的杀剑派,在这一夜之间,被王巨龙彻底扑灭,在武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仿若从未存在过一般。 * * * 凌轩出生于一个厨艺世家,其家族三代皆以卓越的厨艺闻名遐迩。 自曾祖父起始,祖父与父亲也是相继踏入皇宫后厨,承袭家族荣耀,三代人皆以御厨的身份侍奉于皇宫之中。 凌轩降生于这等厨师世家,自幼便被那众人沉甸甸的厚望所笼罩。 “凌轩啊,你务必继承你父亲的衣钵,踏入皇宫成为御厨。需得努力奋进啊,定要全力以赴,争取成为皇宫之中那至高无上的御厨 —— 皇室大御厨。” 家族长辈们那殷切的叮嘱声,自他幼时起便不绝于耳,仿若一道道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他那颗向往自由的心。 皇室大御厨,此乃何等尊崇且关键的职位。 其肩负着为天子与皇室宗亲精心烹制所有饮食的重任,犹如那皇宫后厨的王者,每一道菜品皆需经其严格把关,方能呈于皇室成员的餐桌之上。 其地位之高,荣耀之盛,令无数厨师心驰神往。 尽管凌轩的曾祖父、祖父以及父亲,无一不是厨艺精湛、备受赞誉的优秀御厨,他们在皇宫后厨中亦曾留下诸多佳话与传奇菜品,然而,三代人之中竟从未有人能够成功登顶,成为那令人敬仰的皇室大御厨。 由此可见,要登上这个位置是多么困难。 因此,他的父亲凌鸿,这位一生都在皇宫后厨中默默耕耘,为追求厨艺巅峰而不懈努力的御厨,心中始终怀揣着一个未能实现的炽热梦想。他将这所有的希望与未竟的抱负,皆一股脑地寄托在了凌轩身上,满心渴望着他能够完成自己此生未能达成的心愿,登上那皇室大御厨的荣耀宝座,为家族再添无上荣光。 但凌轩却并非如此想,在他心中,这仿若成了父亲强行施加给他的一种沉重负担。 他自幼便对烹饪有着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热爱,那袅袅炊烟与四溢的菜香,深深吸引着他的心神。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甘愿按照父亲所规划的道路前行,去继承那看似辉煌却又令他感到压抑的家族事业。 他所渴望的,是能够挣脱这重重束缚,凭借自己对烹饪的独特理解与感悟,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烹饪之路。 他的目标始终坚定不移,那便是实现自己心中所怀揣的梦想,而非代替父亲去完成那已然成为过去式的未竟梦想。 最终,在内心的渴望与家族期望的激烈碰撞之下,凌轩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放弃那条通往皇宫御厨的康庄大道。 这一决定,令他的父亲凌鸿怒发冲冠,大为愤怒。父子二人之间,自此便产生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父亲,我心中早有定见,我想走自己的厨艺之路。” 凌轩微微昂首,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与决然。 “你自己的路?哼,到底是什么?” 凌鸿眉头紧皱,脸上满是不解与愤怒,他实在难以理解儿子为何放着家族既定的荣耀之路不走,偏要另辟蹊径。 “我不仅仅想为少数达官贵人提供美食,以供他们在那金碧辉煌的宫殿中享受口腹之欲,而是希望能让世间更多的寻常百姓,都有机会品尝到我精心烹制的厨艺。美食不应只是权贵的专属,而应属于这世间的每一个人。” 凌轩言辞恳切,声音中带着一丝激昂。 “别开玩笑了,” 凌鸿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历朝历代以来,皇宫中的御厨皆是礼遇最为优厚、名望最为崇高之人。那是无数厨师梦寐以求的圣地,一旦踏入,便可光宗耀祖,尽享荣华富贵。而其他的厨师,无论身处何方,在世人眼中根本不受人认可。即便你有再高深的厨艺,再精湛的技艺,若不在皇宫之中,也不过是籍籍无名之辈,无人会承认你的成就,你的名字亦难以流传后世。” “即使如此,我亦甘愿。我不想如那坐井观天的青蛙一般,被困在皇宫那一方狭小的天地里,每日所见不过是那宫墙之内的繁花似锦与勾心斗角。我渴望能踏出皇宫,去经历这更为广阔的世界,去见识那世间的山川湖海、风土人情,在这过程中不断积累,拥有更为丰富的经验,如此方能让我的厨艺更上一层楼,达到一个全新的境界。” 凌轩据理力争,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外面世界的向往之光。 “你,你这孩子,你还不明白。你以为这江湖、这世间,像你想象的那般简单美好吗?你认为像你想象的那样,这个世界会那么轻易地应付吗?” 凌鸿气得浑身发抖,他深知这世间的险恶与艰辛,实在不忍儿子去冒险。 “世界到底如何,是风平浪静还是波涛汹涌,我出去经历一番自会知晓。道听途说,终究不如亲身体验。” 凌轩毫不退缩,他的决心犹如磐石般坚定不移。 “什,什么?你要离家出走?” 凌鸿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与惶恐,他想不到儿子竟会如此决绝。 “是的。” 凌轩简短而有力地回答道,没有丝毫犹豫。 “别开玩笑了!你这个身份,自幼生长在这厨艺世家,若没有家族的支持,你能独自在这世间做些什么?你什么都做不了!” 凌鸿试图用最后的话语来劝醒儿子。 “…… 父亲,不妨让我试试,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凌轩微微欠身,行了一礼,随后转身,毅然决然地迈出了家门。 就这样,怀着一半想要闯荡江湖、经历世界的炽热渴望,一半为了避免与父亲无休止的争吵,凌轩毅然决然地离家出走。 他告别了那熟悉的庭院,告别了曾经的安逸生活,踏上了一条充满未知与荆棘的道路。 在接下来的三年里,他漂泊到了一个与家族毫无关联的地域。在那陌生的土地上,他凭借自己的厨艺,谋得了光英客栈主厨的职位。那客栈虽不大,但在这期间,凌轩从未有过一丝懈怠,他每日皆早早起身,在那烟火缭绕的厨房中,不断钻研、尝试新的菜品与烹饪技法。每一道菜肴,他皆用心对待,力求做到尽善尽美,在这不断的磨砺中,他的厨艺日益精湛,名声亦渐渐在当地传开。 而一个重要的机遇,降临在他的身上。 “如果在本次四川厨王大赛中夺冠,父亲大人也应该会认可我了吧。” 凌轩站在客栈的庭院之中,望着远方,喃喃自语道。 第215章 大赛前夕 凌轩早于心中暗自谋划,打算在此次大赛中一举夺冠之后,便用那丰厚的奖金,于繁华热闹之地开一家规模宏大、独具特色的客栈。那客栈将汇聚天下美食,广纳四方豪杰,成为江湖中一处闻名遐迩的胜地。 此后,他再身着那华丽衣服,荣归故里,让家族之人都能亲眼目睹他的辉煌成就,从而证明给父亲看,自己所选择的这条独特的厨艺之路,并非是一条歧途,而是一条能够通往成功与荣耀的光明坦途。 在先前的预赛之中,凌轩已然凭借着自己那出色的厨艺,令在场众多观者惊叹不已,赞不绝口。因此,此刻的他,心中对自己自是颇有信心。 然而,即便有着预赛中的战绩作为底气,可当大赛即将正式拉开帷幕之际,他却依然清晰地感觉到胸口一阵阵紧张之感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难以平复。 这毕竟是他多年来日夜努力、挥洒无数汗水与心血所期盼的重要时刻,其意义之重大,关乎他的理想与未来,又怎可能不令他紧张万分呢? 凌轩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那紊乱的气息平稳下来。 他微微抬起头,缓缓环顾四周。 只见因这场备受瞩目的厨王大赛而纷纷从各地赶来聚集于此的人潮,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所在的练武场挤得水泄不通。那场面,仿若盛大的集会,热闹非凡。 不仅如此,还有众多参赛者的亲友们,他们早早地便来到此处,为自家之人加油助威;更有那许多好奇的观众,听闻此地将举办一场厨艺界的盛事,皆纷纷慕名而来,想要一饱眼福。 由于人数实在过多,练武场早已无法容纳,一些人甚至站到了练武场旁的花园之中,还有些身手敏捷者,更是直接爬上了墙头,放眼望去,整个区域皆是人头攒动,密密麻麻,人数加起来,粗略估计竟有上万人。 众人皆沉浸在这热闹而又紧张的氛围之中,一边和身边的家人或朋友兴致勃勃地交谈着,或是相互鼓励打气,或是以言语来舒缓那紧绷的神经,放松紧张的心情。 然而,凌轩却只能孤独地站在一旁。 他原本在许昌的光英客栈工作,为了能够参加这次在四川举办的厨王大赛,不得不辞掉了那里的工作,千里迢迢来到此处。 故而,此刻的他,身边并无同行之人相伴。 如果就这样茫然地独自站在这里,心中的紧张与不安只会愈发强烈。于是,他的心中便迫切地希望能和谁聊聊天,借此来舒缓一下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情绪,让自己能够以更好的状态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就在他四处张望之时,忽然,他的视线之中出现了两个人。 其中一人,外表极为丑陋,再加上那一双透着凶光的眼睛,看起来极为凶悍,令人望而生畏。 而另一人则面容俊美,仿若那翩翩公子,眉清目秀,气质高雅。虽是年纪不大,可举手投足之间却给人一种沉稳而又威严的感觉。 凌轩之所以会将目光投向他们,并非是因为其他特殊缘由,只是单纯地因为他们和自己年纪相仿,与同龄人聊天或许会更加自然、顺畅一些,也更容易让他放松下来。 于是,凌轩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鼓起勇气,缓缓走向了他们。 “哇,人真的好多啊。” 他走到两人近前,微微仰头,看着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故作轻松地感叹道。 和春三不停地东张西望不同,壁友依然平静地站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实际上,他的内心也与往常不同。 首先,这是他很久以来第一次在一个挤满了数千人的地方出现,再加上今天是期待已久的大赛决赛日,心理上的紧张和激动自然无法避免。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了一个陌生青年的声音。 壁友微微转过头去,只见一个青年正静静地站在那里。那青年虽然衣着略显破旧,布衫之上还沾染着些许旅途的尘埃,但长相却颇为清秀,眉眼之间透着一股淡淡的书生气,带着几分儒雅与质朴。 “您也是参加厨王大赛的吗?”那青年见壁友转过头来,便有些腼腆地问道。 “是的。” 壁友简单回答道,凌轩略显尴尬地说道。 “是是,我是凌轩,也是这次大赛的参赛者。” “原来如此。” 壁友平静地点点头,但旁边的春三却显得不耐烦。 “说,有什么事?” 他猛地凑近凌轩的脸部,那原本就略显凶悍的面容此刻更是扭曲得狰狞可怖,露出一副极具威胁性的表情。 凌轩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茫然地站在原地。 “啊?这个,这个……” 凌轩的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对方会给予如此极具威胁性的回应,心中慌乱不已,只能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不成句的词语。 “对不起。” 凌轩在短暂的慌乱之后,急忙回过神来,满脸惶恐地道歉。 他心中暗自懊悔自己的冒失,此刻只想着尽快逃离这尴尬的境地。 就在这时,壁友却缓缓开口了:“你从哪里来?” “啊,是。我从许昌来。” 凌轩赶忙回答道,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未平的慌乱。 “许昌?” “是的。我在那里的一家小客栈 —— 光英客栈工作了三年,然后来到这里参加大赛。” 凌轩见壁友似乎有了些许兴趣,便稍微镇定了一些,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我是昆仑客栈的主厨壁友,工作了半年多一些。” 壁友淡淡地说道。 “那您之前是在别处做主厨吗?” 凌轩心中忍不住问道。 “不是,我是从开始客栈工作时就在昆仑客栈担任主厨。” 壁友平静地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 凌轩轻轻地点了点头。 尽管壁友成为主厨的时间尚不足半年,在旁人眼中或许资历尚浅,可在凌轩看来,这与自己当初刚踏进客栈后厨时的模样却有着诸多相似之处。 想当年,自己亦是自小就在厨房里摸爬滚打长大,初涉厨艺之境时,面对那炉灶锅铲、油盐酱醋,皆是一脸茫然,手足无措。最初的三个月里,所烹制出的菜肴亦是相当生疏,常常引得食客摇头叹息。故而,他深知这起步阶段的艰难与不易,也能理解壁友此刻的心境与处境。 当然,即便壁友的经验看似不及自己丰富,可凌轩心中却并未因此而有半分轻视之意。 在他看来,无论一个人的经历是顺遂还是坎坷,无论其实力是高强还是低微,只要是为了实现心中那炽热的梦想而不懈努力的人,都理应受到他人的敬重与认可。 壁友与凌轩一番交谈之后,春三似乎也感受到了凌轩并无恶意,那原本如恶狼般威胁的眼神渐渐缓和了下来,不再死死地盯着凌轩。 凌轩见此情形,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他鼓起勇气,微微欠身,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据说此次决赛要到中午以后才正式开始,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待到那个时候吗?” 壁友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深邃而幽远。 凌轩被这眼神紧紧盯着,只觉自己的心思仿佛被对方一眼看穿,毫无遁形之处,心中不禁暗自诧异: ‘不对,如此年轻之人,怎会有这般深邃的眼神?’ 壁友缓缓点头,说道:“好吧。” “谢谢。”凌轩赶忙道谢。 如此一来,凌轩终于成功避免了独自一人吃午饭的尴尬局面。 * * * 成都客栈掌柜杜赞岐的两侧,此刻早已站满了形形色色之人。众人皆神色各异,或交头接耳,或昂首观望,整个场面热闹非凡,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 其中,杜赞岐尤为在意的有两个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额头宽阔、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此人乃是唐家的三长老唐陵。唐家,在这江湖之中位列五大世家,其家族底蕴深厚,人才辈出,而唐陵作为唐家的三长老,更是武艺高强,在江湖中亦是威名赫赫,令人敬畏。 而在对面,一个身材肥胖、留着短而白的胡须的老者,此人乃是七煞帮的七大帮主之一满公辉。七煞帮,乃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帮派,其帮众行事狠辣,在江湖中亦是恶名远扬。满公辉作为帮主之一,其手段与智谋亦是不容小觑,在江湖中亦是一方霸主般的存在。 对杜赞岐而言,这两个人都是那难以轻易打交道的对象。平日里,他便对这二人敬而远之,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而更让他忧心忡忡的是,这二人今日同时出现在此处,且才刚刚意识到对方的存在。 这二人一旦碰面,究竟会发生什么状况,充满了未知与变数,犹如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令杜赞岐的心中忐忑不安。 然而,与他的担忧恰恰相反,此刻现场的气氛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般糟糕。 只见唐陵微微拱手,脸上带着一丝恭敬的笑容,说道:“能够见到满大人这样的美食家,真是荣幸。” 满公辉听闻此言,亦是哈哈一笑,脸上的肥肉随之抖动,他笑着回答:“哎呀,我才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追魂剑影’这样的高手。” 他的话语中亦带着几分敬意与意外,那眼神中似乎还闪烁着一丝对高手相逢的兴奋。 第216章 虚与委蛇 在这江湖之中,正邪两道仿若泾渭分明的两条河流,互不相容。 正道之士,往往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对邪道之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而邪道之人,亦对正道的诸多规矩与束缚嗤之以鼻,行事全凭自身好恶,不择手段。二者之间的矛盾与冲突,由来已久,见面便是剑拔弩张。 通常而言,唐陵作为正道之中声名远扬的高手,与满公辉这般身处黑道、恶名昭彰的高手本应是如冰火难融,难以和睦共处。 然而,唐家却与寻常正道势力有着天壤之别。唐家自身以其难以揣测的深沉心机闻名于江湖,其家风亦是别具一格,极为自由奔放,不受传统礼教的过多束缚。正因如此,唐家在对待邪道的态度上,相较于其他正道势力而言,并不那般极端地敌对。 唐家深知,在这江湖的风云变幻之中,利益才是永恒的主题。为了家族的繁荣昌盛、长盛不衰,他们不惜在某些时刻与邪道势力携手合作,各取所需。 也正因唐家这一特立独行的行事风格,在江湖中,一度被视作是介于正邪之间的暧昧势力,令人难以捉摸。 无论如何,由于唐家的这一显着特点,此刻在这成都客栈之中,表面上看起来,杜赞岐所担心的那如火山喷发般激烈的冲突似乎并不会轻易发生。 唐陵与满公辉二人,虽身份迥异,立场对立,但此刻却仿若多年未见的老友,相谈甚欢,那表面上的和气融融,暂时掩盖了彼此心中的真实想法。 但实则,与这表面的祥和气氛截然相反,他们二人的心中却各自怀着截然不同的念头。 唐陵心中暗自思忖:‘这些低等的家伙居然也打起了这次大赛的主意。我唐家早已对此次大赛有所谋划,志在必得,怎容得他们在此肆意搅局?竟然敢插手我们唐家的计划,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与杀意,仿若一条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而满公辉亦是在心中怒骂:‘可恶的唐家家伙们,每件事都要插一脚。难道这次他们以为我们会轻易退让吗?简直是在做梦。我七煞帮在江湖中亦非等闲之辈,岂会畏惧他们唐家?这次正好借机展示我们七煞帮的厉害,让他们知道,这江湖之中,并非只有他们唐家可以呼风唤雨。’ “哈哈,没想到评委中会有满大人这样的武林人士。” 唐陵强颜欢笑,那笑声中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虚伪与敷衍。 “是我好说歹说邀请,满大人才答应的。” 夹在中间的杜赞岐露出为难的神色,勉强笑了笑。 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两位皆是江湖中招惹不起的人物,都强硬地要求担任评委,如今却在这装无辜,真让他无语。 他只盼着这场风波能够早日平息,莫要牵连到自己与这客栈。 这时,唐陵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不过听说评委有三位,另一位是谁?难道是杜老板?” “啊,不,不是。像我这样只会做生意的人,怎么可能担任厨艺评委呢。” 杜赞岐连忙摆手否认道。 “那么是?” 满公辉追问道。 “最后一个名额由风大人担任。” 杜赞岐回答道。 “风大人?啊,是风阁大人!原来是他亲自担任评委?” 唐陵听闻此言,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 “是的。” 杜赞岐点头确认道。 “啊,真是令人惊讶。” 满公辉亦是忍不住惊叹出声。 因为在餐饮界里,风阁的名字带来的压迫感非常强大。 他并非是那纵横江湖、快意恩仇的武林侠客,手中所持并非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而是那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他是一位纯粹的厨师,以厨艺为剑,以美食为刃,在餐饮的江湖中开辟出一片属于自己的传奇天地。 他绝非是那随处可见、平庸无奇的普通厨师。他乃是被众人尊称为活传奇的大师傅,是四川地区厨艺界的泰山北斗,顶级主厨中的翘楚。其厨艺之精湛,已然达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 其中最为着名的故事之一,便是那发生在数十年前成都城中的一场惊心动魄的武打事件。彼时,城中的武林人士因种种恩怨情仇而纷争不断,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天动地。就在这激战正酣之时,风阁大师傅翩然而至。他手持一盘刚刚烹制完成的菜肴,那菜肴尚未靠近,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香味便穿透了那弥漫的血腥与硝烟气息。神奇的是,那原本激烈无比、不死不休的战斗竟在这香味之下,戛然而止。他们不由自主地围坐在一起,迫不及待地一起品尝起这道能神奇菜肴来。 当然,这个故事或许在岁月的流传过程中,被人们添油加醋,略微有些夸张的成分。但不可否认的是,风阁确实是一位拥有非凡实力与卓越厨艺的名厨。他的名字,早已成为了餐饮界的一块金字招牌,代表着厨艺的巅峰与极致。 既然能请来如此这般的传奇人物担任评委,这怎能不令人惊讶万分? 众人皆深知风阁大师傅的身份与地位,他平日里深居简出,甚少参与外界之事,而此次却能被邀请至这大赛之中,担任评委一职,着实出乎众人的意料。 当然,杜赞岐原本企图利用风阁那如雷贯耳的名声,使这次大赛能够更加闻名遐迩,吸引更多的目光与关注,从而确保比赛的结果能够符合自己的期望与利益。 然而,天不遂人愿,除风阁外,另外两位评委的席位已然分别被唐家和七煞帮这两大势力强势占去了。 如今,这比赛结果将不再由杜赞岐一人的想法所主导,而是取决于这三位评委的共同评判。这无疑为大赛增添了更多的变数与不确定性,也让杜赞岐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不过,现在比赛结果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了。’杜赞岐在心中暗自叹息道。 他本就并非是那野心勃勃、妄图掌控一切之人。在他心中,无论最终谁能够在这场大赛中脱颖而出,摘得桂冠,他只盼望着大赛能够顺利、平安地结束。 这场大赛背后所牵扯的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一场难以收拾的江湖纷争。他只求能够在这风雨飘摇之中,保住自己的客栈,维持这表面的平静与安宁,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 * * “那么两位今年多大?” 凌轩面带微笑,眼中透着一丝好奇,轻声问道。 壁友微微抬头,率先回答了他的问题:“确切的年龄不清楚,大概一百二十二岁左右。” “……” 凌轩听闻此言,不禁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呆呆地看着壁友,心中满是诧异,随即尴尬地笑了笑,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哈哈,是吗。” 在他看来,前面所说的一百岁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以壁友的外貌与气质推测,真正的年龄大概在二十岁左右才是合理的。 “那么这位公子?” 凌轩很快将目光转向春三,继续问道。 “我失忆了,所以不知道。” 春三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 凌轩再次愣住,他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壁友见状,继续解释说:“我认为,他和我相差不大。” 壁友之所以如此认为,是因为春三也和他一样,是一个返老还童的高手。 然而,对于这一切,凌轩自是毫不知情。 “哦…… 是吗,哈哈。” 凌轩干笑了两声。 对于不知情的他来说,这些奇怪的回答让他感到无比的困惑,他实在难以理解这两人的话语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我今年正好二十岁。无论如何,两位的年龄似乎比我大得多,说话请随意一些。” 凌轩微微欠身,谦逊地说道。 “可以。” 壁友爽快地点点头。 “那我们现在可以吃了吗?” 春三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菜肴,舔了舔嘴唇,迫不及待地问道。 因为他们面前摆放着杜氏家族为这次大赛精心准备的各式菜肴,那一道道精美的菜品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 “好,吃吧。” 壁友微微抬手,示意春三开始用餐。 于是,壁友、春三、凌轩三人纷纷拿起筷子,开始品尝杜氏家族准备的菜肴。 春三此刻仿若一只饥饿已久的野狼,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用筷子夹起一大块菜肴,放入口中,大快朵颐起来。 正在他吃得津津有味之时,突然开口说道:“嗯,这道菜我看还是第一次吃,味道相当不错。” 壁友解释道:“这是豆腐。” “是吗。” 咝咝! 春三大快朵颐地吃着,壁友看了一眼春三那略显狼狈的吃相,微微摇了摇头,随后看向凌轩,见凌轩正一脸严肃地品尝着菜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便问道:“味道不好吗?” “啊,不,很好。不过,有点可惜。” 凌轩微微抬起头,眼中透着一丝遗憾,缓缓回答道。 听到凌轩的回答,壁友眼睛一亮,他似乎对凌轩的评价颇感兴趣,问道:“哪里可惜?” “虽然清淡、香滑,但…… 这就是全部了。” 凌轩轻轻放下筷子,微微叹了口气,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 壁友的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情。 豆腐本来就是清淡、香滑的,这还不足够吗?还需要些什么? “豆腐就是这样味道的菜,难道还需要其他?”壁友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啊,当然,豆腐确实应该是清淡、香滑的,但一道菜如果总是呈现出预期中的味道,长此以往,会不会略显单调乏味呢?倘若能在看起来普通寻常的菜中,巧妙地融入意想不到的多种味道,岂不是更具魅力,更能令人回味无穷?” 凌轩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一丝兴奋与激动,他滔滔不绝地阐述着自己的见解。 “例如?” 壁友被凌轩的话语微微吸引,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好奇与期待,追问道。 “嗯,比如辛辣、酸爽,或者咸、甜等。” 凌轩微微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一道道创意十足的菜肴模样,缓缓说道。 在豆腐中加入这些多样的味道? 壁友心中微微一惊,乍一听,这似乎是完全不搭调的组合,令人难以想象。 然而,细细品味,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样大胆的创新确实有可能会带来出乎意料的味觉体验,打破常规,开辟出一片全新的天地。 “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您如果不喜欢,可以不用在意。” 凌轩见壁友陷入沉思,连忙补充道。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或许过于离经叛道,与传统的厨艺理念背道而驰,生怕会引起壁友的反感与不满。 “不,这是个好想法。” 壁友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露出一丝赞赏与认可。 第217章 钟离霜华 壁友静静地凝视着凌轩,眼神中并无丝毫轻视之意。 在他心中,厨艺之道蕴含着无尽的奥秘与可能。为了厨艺能够不断地发展与进步,尝试各种不同的想法与方式,无疑是极为有益的,无论最终所收获的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这探索的过程本身便是一种宝贵的财富。 尤其从凌轩对待食物的态度之中,壁友更是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 凌轩在谈论美食之时,那认真而专注的神情,以及话语间所洋溢着的对厨艺充满热情的讨论与深入的思考,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其感染,心中涌起一股积极向上的力量。 壁友暗自思忖,如此之人,即便不论其当下的厨艺实力究竟如何,单就这份对美食的热忱与执着,便已然具备成为一名出色大厨的潜质。假以时日,若能在厨艺之路上不断磨砺,必能在这餐饮江湖中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厨艺的?” 壁友微微前倾身子,带着一丝好奇问道。 “确切的时间我也不清楚。应该说,从我学会走路开始,就经常进出厨房了。” 凌轩微微抬起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追忆之色,仿佛思绪已然飘回到了那遥远的童年时光。 “从你刚学会走路的时候?” 壁友微微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是的。其实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御厨。” 凌轩解释道。 “这样啊。” 壁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凌轩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啊,对了。你说你在昆仑客栈工作,那你现在是在昆仑山吗?” “是的。” 壁友简洁地回答道。 “哇,真了不起。为了参加比赛,你从昆仑山来到这里。等有时间了,我也想去拜访一下。” 凌轩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向往之色。 “随时欢迎。” 壁友微笑着回应道。 “啊!当然了,我对蹭吃蹭喝最讨厌了。” 凌轩连忙补充道,刻意强调着自己的立场。 过去三年里,凌轩在客栈中辛勤工作,深知其中的艰辛与不易,他怕壁友担心自己是想去蹭吃喝,所以故意这么说。 “你知道吗?这次大赛的评委中有风阁大人。” 凌轩忽然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与敬畏。 “风阁?这人是谁?” 壁友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您真的不认识风阁大人吗?” 凌轩非常惊讶,在这厨艺的江湖之中,竟有人会不认识风阁大人。 当然,壁友也多次从路过的人们的谈话中听到过 “风阁” 这个名字,但由于他对这些江湖传闻向来不感兴趣,所以从来没有认真听过,自然也就对风阁一无所知。 “真的不认识吗?” 凌轩再次确认道,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确实不认识……” 壁友确认的说道。 凌轩一时说不出话来,随后缓缓地点点头。 ‘毕竟他说自己成为主厨才半年多。’凌轩在心中暗自思忖道。 更重要的是,如果一直在像昆仑山这样偏远的地方生活,对外界的消息知之甚少,不认识风阁大人也在情理之中。 “他是四川地区最顶级的大厨。” 凌轩深吸一口气,开始向壁友详细地介绍起风阁大人。 “四川最顶级的大厨?” 壁友微微挑起眉毛,心中涌起一丝好奇。 “是的。听说每年都有很多人从中原来到四川,不畏路途遥远与艰辛,就是为了尝一尝他做的菜。但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不仅不经营客栈,而且据说,也完全不在乎钱。另外,关于他还有一个传说……” 凌轩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听到这里,壁友的嘴角微微上扬,旋即不禁笑了出来。 湖北的顶级大厨赵玉京。 四川的顶级大厨风阁。 壁友心中暗自思忖,这厨师的世界,当真与那刀光剑影的武林有着诸多相似之处。 在武林之中,每个地方都有各自的绝世高手。而在这厨艺的江湖里,亦是如此,各地的顶级大厨们就如同武林中的高手一般,凭借着自己独特的厨艺,在这烟火缭绕的世界里划分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一直以来,壁友对自己的武功颇为自信,他坚信自己的武功已然达到了人类的极限。 那是他在无数个日夜的闭关修炼中,历经无数次艰苦卓绝的磨练,与自己的身心极限不断抗争后所获得的成果。也正因如此,他才毅然决然地结束闭关修炼,出关踏入这江湖尘世之中。 然而在厨艺方面,情况却截然不同。 与那已然达到瓶颈的武功不同,他深知自己厨艺的境界还远未触及巅峰。每一次站在炉灶之前,每一次挥舞着锅铲,每一次尝试新的食材与调料的搭配,他都能在那细微的瞬间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进步。这种进步的感觉,虽然微弱,却充满了希望与力量。 因此,壁友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渴望。 既然已经踏上了这厨艺之路,就如同他在武功之路上的执着追求一般,他希望能在厨艺上也达到令人满意的成就,成为那真正的天下第一厨师。 他知道,要实现这个宏伟的目标,绝非易事,他还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不断地钻研厨艺,尝试各种新奇的烹饪方法,探索食材的无限可能,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厨艺水平。 ‘既然开始了,就一定要做到最后。’壁友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决然。 此刻,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之色,就如同他当年刚开始学习武功,第一次怀揣着远大的目标时一样。 * * * 玄冥谷深处,天神教总坛之内,气氛异常凝重。 得知离开中原的三大公之一的钟离血,竟然仅仅在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匆匆返回,整个教内顿时一片哗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众人皆面露惊愕之色,交头接耳,各种猜测与议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更令人惊讶的是,不仅仅是钟离血本人,就连随他一同出征的黑风队全体成员,皆是一副面容憔悴、疲惫不堪的模样,走起路来有气无力,仿若经历了一场极为惨烈的生死之战。 如此情形,自然引发了教内众人的无限遐想,各种毫无根据的谣言不断滋生,迅速在教内传播开来。 其中,流传最为广泛的谣言便是 —— “钟离血在中原与某股势力交手,黑风队与他一同败北。” 这一谣言不胫而走,传遍了天神教的每一个角落,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关于这股神秘势力身份的流言蜚语。 有人猜测是九大派之一的隐世高手,毕竟九大派在中原武林中威名赫赫,势力庞大;亦有人传言是魔教之类的邪恶势力,当今江湖之中,魔教势力也不容小觑。 但事实上,除了当事人钟离血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确切的真相。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身姿婀娜、气质不凡的女子,仿若一道幽影,悄然无声地找到了黑风队队长高彻的住处。 她静静地站在门口,轻声说道:“高队长,能否和我谈一谈?”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 若是换做其他人,高彻定会毫不犹豫地直接拒绝。 他本就不喜与人多言,更何况是在这种敏感时期,谈论如此机密之事。 然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女子,却让他无法说出拒绝之语。 因为这位女子正是天神教中的第一女,钟离霜华。她在教中的地位尊崇无比,其谋略与心机更是令人钦佩,众人皆视她为天神教未来的希望之星,下一任教主最热门人选。 “可以。” 高彻微微皱眉,无奈地叹了口气,侧身让钟离霜华进入屋内。 “谢谢。” 钟离霜华微微点头致谢,她的脸上带着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 她莲步轻移,径自进屋坐下,便直接进入了主题:“我想问一件事情。” “请说。” 高彻心中暗自叫苦,他深知钟离霜华所问之事必定极为棘手,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应对。 “中原之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钟离霜华目光如炬,直截了当地问道。 她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其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敢轻视。 “……” 高彻沉默了一会儿,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着。 本来,这样的事情他是绝对不能透露的。 钟离血在出征之前,曾严厉地命令过,不允许向任何人泄露这个事实。但张天也清楚地知道,这命令只适用于职位低于钟离血的人。 而此刻,面对教内其它实权人物的追问,张天可以选择不回答,但面对两个人的提问,他却无法拒绝。 这两个人,便是教主和他的长女,眼前的钟离霜华。 虽然在钟离血眼中,妹妹钟离霜华是潜在的对手,她的谋略与威望让他感到隐隐的不悦与威胁。 但在高彻看来,钟离霜华或许就是未来的教主。她在教众中的威望,让她具备了成为教主的潜质。 “我们前往中原是为了获取武神的武功。” 高彻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还有别的吗?” 钟离霜华微微挑眉,继续追问道。 第218章 狂鬼血法 在这天神教之中,钟离霜华的势力不容小觑,她的耳目就如同那细密的蛛网,悄无声息却又无处不在,已然遍布在这江湖的各个角落。 凭借着这些眼线,诸多消息皆难以逃脱她的掌控。因此,她早已听闻了武神的武功被发现的传闻。 当然,此刻站在钟离霜华面前的高彻,以及钟离霜华自身,皆并不知道,这个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实则是钟离天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 “我们奉命前往获取武神的武功。就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个被认为是武神后人的人。” 高彻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疲惫,缓缓说道,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听到这里,钟离霜华那秀美的眉毛微微挑起,轻声问道:“是真的吗?你是说,真的有武神的后人?” “关于这一点,我们还不能确定。” 高彻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毕竟,关于武神的武功,江湖之中几乎没有任何公开的消息流传。因此,他们也无法确切地知道那人是否真的是武神的后人。 但有些事情,凭借着他们的江湖经验与敏锐直觉,却是可以推测一二的。 “你们是败在他们手下的吗?” 钟离霜华紧紧地盯着高彻,她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某种结果。 高彻微微点头,默认了她的猜测。 但既然已经开始讲述事实,他觉得有必要更加准确地说明情况,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不是‘他们’,而是‘他’一个人。” 高彻的声音微微提高,着重强调了 “他” 字。 瞬间,钟离霜华的眼神闪烁了起来,那眼中既有惊讶,又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凝重。 “真令人惊讶。黑风队居然败给了一个人……” 她喃喃自语道。 尽管她的语气依旧平静如水,但内心却犹如翻江倒海一般,非常震惊。 她深知黑风队的实力,那是经过无数次战斗磨砺出来的精锐之师,在天神教中亦是威名赫赫,未尝一败。 然而,她却没有想到,在中原那片土地上,竟然会有如此强大的人物存在,能够以一己之力击败黑风队。 不过,钟离霜华毕竟不是寻常女子,她的心智坚韧睿智,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是啊。世界这么广阔,中原怎么可能没有这样的高手呢?” 她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释然。 在她看来,江湖之大,无奇不有,强者辈出,这亦是江湖的魅力所在。 看到她如此迅速接受现实的样子,高彻不禁陷入了沉思。 钟离血和钟离霜华,两人皆在天神教中地位尊崇,皆是未来教主的有力竞争者。 但从这一件小事上,便可看出,钟离霜华在放弃固执和接受新事物方面,显然更为灵活。她不会被固有的观念与失败的阴影所束缚,能够迅速地调整自己的心态,以适应这瞬息万变的江湖局势。 这种品质,对于一位未来的教主而言,无疑是极为重要的。 “多谢你如实相告。” 钟离霜华微微欠身,以示感激,随后优雅地站起身来,莲步轻移,似有离去之意。 高彻见状,心中一动,赶忙问道:“不知您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还能怎么样?这样的机会不常见。” 钟离霜华微微转头,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 “原来如此。我不知您也对武神的武功感兴趣。” 高彻微微皱眉,有些疑惑地说道。 “你误会了。” 钟离霜华轻轻摇了摇头,否定了高彻的猜测。 “嗯?” 高彻发出一声疑惑的轻哼。 “我对武神的武功一点兴趣也没有。我们天神教的武功已经非常出色了。” 钟离霜华语气坚定。 “啊,是的。当然了。那么……” 高彻虽口头应和,但心中的疑惑却愈发浓烈,他实在猜不透钟离霜华的意图。 “如果由我去妥善解决这件事,那么教主们大概就不会再犹豫了吧?” 钟离霜华的声音平静,但其中却蕴含着一股强大的气场。 “原来如此。” 高彻终于恍然大悟,心中暗自钦佩钟离霜华的智谋与果敢。 他终于明白了她的意图,她这是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在天神教中树立威望,稳固自己的未来教主之位。 在这权力的舞台上,每一个机会皆如同一把珍贵的钥匙。钟离霜华显然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难得的机遇,并且毫不犹豫地准备付诸行动。 确实,这是一个不错的策略。 不过,他首先想到的并非是钟离霜华的计划能否成功,而是深深的担心。 毕竟在这权力斗争之前,还有一个极为棘手的难题摆在眼前,那便是还得有人去对付那个如同怪物一样强大的人。一想到那神秘人的恐怖实力,高彻便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请您务必小心。他真的非常强大。” 高彻一脸凝重,真诚地提醒道。 他深知那神秘人的厉害,黑风队的惨败便是最好的例证,他不想看到钟离霜华也陷入危险之中。 “我会记住的。你休息吧。” 钟离霜华微微点头。 “是。” 高彻恭敬地应道,看着钟离霜华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钟离霜花离开高彻的住处,刚一出门,便见门外数十名人物早已整齐地等候多时。 他们是钟离霜华忠实的手下,对她忠心耿耿。 钟离霜华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身上,轻声唤道:“青老。” 被称作青老的老人,名为青录。 他在天神教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不仅侍奉了现任教主,还曾在往昔的岁月里侍奉过已经去世的前教主。他的一生,几乎都奉献给了天神教,是天神教内年岁最大的几位人物之一。 而他,也是钟离霜华最信任的人。 在钟离霜华成长的道路上,青录一直默默地陪伴在她身边,给予她指导与帮助。 “是,小姐。” 青录微微弯腰,恭敬地回应道。 “正如我们所预料的,钟离血和黑风队在中原吃了败仗。” 钟离霜华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就是传说有武神后人的那个昆仑山吗?” 青录脸色一惊,随后开口问道。 “没错。” 钟离霜华简短地回答道。 “那我们必须立即行动了。” 青录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急切,他深知此事拖延不得,若不尽快采取行动,很可能被其它大公或宫主捷足先登。 “是的。不过,我们需要慎重行事。” 钟离霜华微微抬起头说道。 她虽然心中已有计划,但也明白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切不可鲁莽行事,必须谋定而后动。 “为什么?” 青录有些疑惑地问道。 “听说打败黑风队的,是一个人。” 钟离霜华缓缓说道。 “……!” 青录听闻此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真的吗?”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是的。” 钟离霜华肯定地点点头,表情严肃而凝重。 “看来找到高彻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青录微微点头,心中暗自庆幸。 若不是从高彻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她们或许会盲目地行动,重蹈钟离血的覆辙。 如今,虽然面临着巨大的挑战,但至少他们已经对敌人有了初步的了解,能够更加有针对性地制定计划。 “那我们应该派谁去?” 钟离霜华微微抬起头,缓缓开口问道。 “嗯。能够单枪匹马击败黑风队的高手……” 青录微微皱眉,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他的脑海中迅速地搜索着天神教内那些武功高强、声名赫赫的人物,试图从中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应对这棘手的局面。 片刻之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开口说道:“有个合适的人选。” “是谁?” 钟离霜华急切地问道。 “血法。” 青录平静地吐出两个字,但这两个字却仿若两颗巨石,在众人心中激起千层浪。 “血法血老?” 钟离霜华微微一愣。 她深知血法在天神教内的威名与地位,也清楚他那乖张孤僻的性格,想要请他出山,绝非易事。 “是的。” 青录肯定地点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似乎早已胸有成竹。 狂鬼王血法,他和青录一样,皆是天神教内年纪非常大的人物。他在教中的资历极深,见证了天神教的兴衰荣辱。 但他与青录的沉稳温和截然不同,血法更为阴森,仿若从黑暗深渊中走出的幽灵。他周身总是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他能答应我的请求吗?” 钟离霜华微微皱眉。 即便是身为天神教中被众人誉为天下第一的女人,她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否让血法行动。 血法向来独来独往,行事全凭自己的喜好,从不为他人所左右,想要说服他,无疑是一项极为艰巨的任务。 不过青录却像是在说不需要担心,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回答道: “这交给老夫吧。” 青录自信满满的回答让钟离霜华微微展颜,笑了笑,说道:“谢谢了。我总是麻烦青老。” “您这是在说什么呢。” 青录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他看着微笑着的钟离霜华。虽然她是个女子,但在青录心中,眼前这位女子无疑是天神教未来教主的最佳人选。 尽管教内众人还不太清楚,但他却深知,钟离霜华比任何人都更具备担任教主的优秀品质。 她拥有连自己都无法估量的武功境界,却从未在他人面前显露过。那隐藏在她体内的强大力量,犹如一座沉睡的火山。更不用说她心思深沉,善于用人。她能够敏锐地洞察人心,巧妙地布局谋划,将每一个人都安排在合适的位置上,为她所用。 就如同现在,即便她有足够的实力亲自解决这件事,她也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将一切交给青录处理。她深知青录在教内的威望与人脉,相信他能够妥善地处理好这件事情。 青录对钟离霜华的评价是:她的能力远远超过了其他大公,是下一任教主不二人选。在这权力的争夺与江湖的纷争中,只有她具备带领天神教走向辉煌的智慧与能力。 “那我就静候青老的好消息了。” 钟离霜华微微欠身,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期待。 “您放心吧。” 第219章 厨王大赛 “…… 那么,四川厨王大赛,现在开始!” 杜赞岐那洪亮而富有激情的声音仿若洪钟,在赛场的上空轰然响起。 哇 ——! 随着这一声宣告,现场爆发出了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那欢呼声如汹涌澎湃的浪潮,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将整个赛场的气氛瞬间推至了高潮。 众人皆面露兴奋之色,或挥舞着手中的旗帜,或大声呼喊着心中所支持选手的名字,一时间,热闹非凡,仿若一场盛大的狂欢节。 中午过后,初赛正式拉开了帷幕。 进入厨王大赛决赛的选手共有六十五人,他们皆是从众多参赛者中脱颖而出的厨艺高手。 和预赛一样,这些选手每次五人一组在杜家那宽敞而设备精良的厨房里烹饪。 厨房之中,炉火熊熊燃烧,锅中的油滋滋作响,各种食材在选手们娴熟的刀工与精湛的厨艺之下,迅速地变幻着模样。 但在初赛中,除了杜家负责比赛流程的几个人,其他人无法观看选手们烹饪的过程。赛场之外的众人却只能焦急地等待,等待最终完成的菜肴。 这无疑为比赛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也让众人的好奇心愈发浓烈。 评审采取评分制,最低分是一分,最高分为十分。 因此,如果三位评审全都给出最高分,选手的总分就会是三分乘以十分,即三十分。 接下来,得分最高的十六位选手将获得参加次轮决赛的资格。 “我是第三十六号,壁兄您呢?” 凌轩紧张的问道。 “我是第六十二号。” 壁友平静地回答道,仿佛这只是一场平常的比试。 “最后一个啊。是不是很紧张呢?” 凌轩关心的问道。 紧张吗?完全不。 反而是凌轩自己紧张得不行,和刚才吃东西时那轻松惬意的状态完全不同,此刻的他一脸焦急,不停地说话,仿佛唯有如此,才能缓解心中紧张的情绪。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壁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用不着这么紧张。按你平时的样子去做就好,无论结果如何,你向梦想挑战这个过程本身就已经很重要了。” “啊…… 好的。” 凌轩微微一愣,或许是因为壁友的话,又或许是因为他温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支持。凌轩突然感到心里的紧张感如冰雪遇暖阳,迅速地消失了。 焦躁的心情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信心。他的眼神中重新焕发出光彩,那是一种对胜利充满渴望与期待的光芒。 “谢谢!” 凌轩心怀感激,微微低下了头,壁友则微笑着回应。 就在这时,参加初赛的选手们开始陆续端出精心制作的菜肴,出现在大家面前。 他们眼神中透着一丝自豪与期待,手中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那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瞬间勾起了众人的食欲,让众人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尝为快。 哇 ——! 现场那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再次如汹涌的潮水般响起,一波接着一波,在这热闹非凡的赛场之中回荡不息。 同时,人群中亦传来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那不是太阳客栈的杨主厨吗!” 一个眼尖的观众突然大声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与兴奋,手指着前方一位缓缓走来的身影。 “哦!是的,是他。” 旁边的人纷纷附和道,眼神中亦透着一丝好奇与期待。 “看那边!中华客栈的主厨杜大人!” 又有人高声呼喊起来,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一位气质不凡、身着华丽服饰的中年男子正昂首挺胸地朝着高台走去。 杜大人!杨主厨! 有人开始扯着嗓子大喊自己支持的主厨,为其加油助威。那加油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嘈杂而又充满活力的声浪,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主厨们面带微笑,步伐沉稳,纷纷走向坐在高台上的三位男士。 而那高台上的三位男士,他们正是本次大赛的评审:风阁、唐陵、满公辉。 他们三人端坐在高台之上,静静地等待着选手们的菜肴呈上。 第一个接受评审的是太阳客栈的杨后昌。他双手稳稳地端着一盘菜肴,神色平静而自信,缓缓走上高台。 他端出的菜肴乍一看极为简单,那精致的瓷碗之中,仅有一个圆润饱满的鲍鱼静静地躺在其中,周围则点缀着一些橙色的酱料。 那鲍鱼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仿佛一颗珍贵的明珠,而那橙色的酱料则如同一圈绚丽的光环,将鲍鱼衬托得更加引人注目。 “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唐陵微微倾身,目光落在那盘菜肴之上,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与好奇,轻声问道。 杨后昌微微低头,毕恭毕敬地回答:“蚝汁鲍鱼。” “蚝汁鲍鱼?” 唐陵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 对于一贯自认为对烹饪颇有见地、在美食界亦颇有声望的他来说,这也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他从未听闻过如此奇特的菜肴名称,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 “是的。这是一道用调味过的鲍鱼制作的菜肴。请您尝尝。” 杨后昌没有详细解释,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对自己的作品有着绝对的自信,无需多言,那菜肴本身便能说明一切。 唐陵心怀期待地拿起桌上的餐刀,轻轻地切下一片鲍鱼,那鲍鱼的肉质紧实而富有弹性,一刀切下,竟有一种微微的阻力感。他将切下的鲍鱼片蘸上那橙色的酱料,缓缓放入口中。 他先是轻轻咀嚼了几下,随后,他的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那眼神中充满了惊喜与赞叹。 “嗯,这道菜的风味真是独特。” 他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那独特的口感与鲜美的味道在他的舌尖上跳跃,仿佛一场美妙的味蕾盛宴。 满公辉见唐陵如此反应,心中亦是好奇不已,他也立刻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鲍鱼,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片刻之后,他同样发出一声赞叹:“哦,这口感真是弹牙,而酱料中还透出清新的海味。”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仿佛沉浸在这美味之中无法自拔。 听到这话,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杨后昌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他微微欠身,回答道:“您说得没错。这酱料是用海贝调制的。” “海贝…… 的确如此。蚝汁鲍鱼?真是非常出色的菜肴。” 唐陵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之色。 “谢谢。” 杨后昌恭敬地行礼致谢。 接连受到两位评审的称赞,杨后昌的脸上那欢喜之色愈发浓郁。他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努力与创意得到了认可,同时也对接下来的评审结果充满了期待。 接下来,最后一位评审,他的白发整齐地向后扎起,身着一袭青灰色的长袍,那布料虽略显朴素,却难掩其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老者目光平静而深邃,缓缓伸出手,拿起筷子,开始了他的品尝。 而他的评审意见是:“嗯……” 他的话瞬间引起了众人的关注。人们皆满怀期待地注视着风阁的脸,想要从他那细微的表情变化中解读出什么。 这位四川最顶级的御厨,在众人心中犹如厨艺界的泰山北斗,他的评价无疑具有举足轻重的分量。众人皆屏气凝神,想要知道这位传奇人物会给出怎样的评价。 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面容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让人难以捉摸他心中的想法。 负责比赛流程的杜赞岐见此情形,心中有些慌张。他深知这场比赛的重要性与关注度,任何一个环节的失误都可能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他微微清了清嗓子,说道:“…… 那么,请评审们给出评分吧。” 唐陵微微点头,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欣赏与肯定。他率先举起了一块写有‘九’的牌子,格外醒目。 “哦!” 人群中瞬间传来一阵惊叹声。 这一开始就给出的九分高分,无疑是对杨后昌厨艺的高度认可。 杨后昌感激地低下了头,他的心中满是对唐陵的感激之情。 随后,满公辉也举起了一块牌子。 这次是‘八’。 “九分加八分就是十七分。很不错的成绩了!” 人群中有人小声地议论着,那声音中带着一丝赞叹。 “果然不愧是我们的杨主厨。” 另一个人附和道。 啪啪啪! 掌声在人群中如雷鸣般响起,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当掌声逐渐平息时,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着一个人。 正是风阁。 他之前没有给出任何评价,因此大家完全无法预测他会给出什么样的分数。 是因为菜肴太美味而说不出话,还是相反,对这道菜并不满意? 那紧张的氛围下,每个人都紧紧地盯着风阁手中的牌子。 最终,他缓缓地举起了一块牌子。 第220章 初露锋芒 “四分…….” 风阁那平静而又略显沙哑的声音在赛场中缓缓响起。 气氛瞬间沉重起来。 大家心中都充满了疑惑:“就这么一点?” 在他们看来,杨后昌的那道 “蚝汁鲍鱼” 无论是从食材的选择、烹饪的技巧还是创意的呈现上,皆有可圈可点之处,怎会只得到如此之低的分数? 就连其他两位评审,唐陵和满公辉,也感到非常尴尬。 他们的脸上微微泛红,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毕竟,当他们给出了慷慨的评分,对这道菜的品质与创意表达了高度的认可之后,看到风阁给出这样的低分,心里难免会有些别扭。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随后,风阁给出的评分始终很低。即使四分也可以算是较为慷慨的评分了,大多数时候,他所给出的评分都只有一分。 那一个个刺眼的低分,仿若一把把利刃,刺痛了参赛者们的心。 最终,中华客栈的主厨杜远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与疑惑,他猛地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走到风阁面前,忍不住质问道:“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您只给我一分?请您告诉我!”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眼神仿佛要将风阁吃了一般。 他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在他看来,自己为了这场比赛精心准备,付出了无数的心血与汗水,却只换来如此低的评价,这让他情何以堪? 大家不仅是杜远,还有其他参赛者,都对风阁的态度非常不满。 因为他不仅给了低分,还几乎没有给出任何具体的评价。 他只是默默地品尝,然后平静地给出分数,却从不说明缘由,这让众人如坠云雾之中,摸不着头脑。 如果他不是厨师界的活传奇,享有极高的威望与声誉,恐怕早就被质问上百次了。 “真的想知道我的评价吗?” 风阁微微抬起头,眼神平静地看着杜远。 “是的。” 杜远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 风阁缓缓站起身来。 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那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与紧张。 他盯着杜远看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难吃。” 那声音简洁而干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啊?!” 杜远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风阁给出的评价竟然如此简单直接,毫无修饰。 “你做的这道‘翡翠玉龙羹’,对我来说,根本毫无味道可言,甚至可以说非常垃圾。怎么样,现在满意了吗?” 风阁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其中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与妥协,在他的眼中,只有对美食极致的追求与评判。 “…….” 杜远心中的怒火更甚,但面对风阁的直言,他却无言以对。 单纯说难吃,他又能反驳什么呢?继续下去只能是自取其辱。 他深知,美食的评价本就是主观的,每个人的口味与标准皆不相同。风阁作为厨艺界的传奇人物,他的味蕾与标准自然有着极高的要求。 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但杜远最终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两位评审的高评分上,勉强接受了这个结果。 其他参赛者也是如此。 他们看着风阁那冷漠而又坚定的面容,心中渐渐开始认为,风阁要么是老眼昏花,未能真正领略到他们菜肴的精妙之处;要么是标准过高,以至于对所有菜肴都无法满意。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现实,在心中默默祈祷自己能够在其他评审那里得到较高的分数,以弥补风阁低分所带来的损失。 不久,一位年轻人的轮次到了。 只见那健步走上前来的,正是凌轩。 他的面容略显苍白,额头之上微微沁出细密的汗珠,带着相当紧张的表情,一步一步,略显沉重却又坚定地走向那三位掌握着比赛生杀大权的评审。 他双手稳稳地端着一盘菜肴,那盘中所盛之物,正是闻名遐迩的东坡肉。 此乃一道知名度极高的红烧肉菜肴,其历史悠久,承载着深厚的故事与文化底蕴。 与之前选手们所展示的那些新奇陌生、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菜品相比,这东坡肉更加为大众所熟知,其浓郁的肉香与独特的口感,早已深深烙印在无数食客的心中。 唐陵见此菜,亦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熟悉与亲切,轻声说道:“东坡肉啊?” “是的。” 凌轩恭敬地回答道,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这是我最喜欢的菜之一,让我们来尝尝吧。” 唐陵的眼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他缓缓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色泽红亮的东坡肉,放入口中。 刹那间,他的眼睛立刻瞪大了,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那眼中满是惊喜与赞叹。 “哦,这么弹牙的口感。真是一道出色的菜肴。等等,这并不是普通的东坡肉。怎么说呢…… 猪肉的质地非常柔软。” 他一边细细咀嚼,一边喃喃自语道,那表情仿佛在享受一场味蕾的盛宴,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接着,满公辉见唐陵如此反应,心中亦是好奇不已,他也连忙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 “哈哈,确实是这样。这道菜中是不是加了海参?” 凌轩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回答道:“是的。东坡肉虽然口感弹牙,但由于是猪肉,可能会感觉有些干。为了使肉质更加柔软,我加入了海参和青梗菜。” “哦,原来如此。非常出色。这是今天吃到的最好吃的菜肴之一。” 满公辉满脸笑容,毫不吝啬地给予了高度评价。 “谢谢。” 凌轩感激地低下头,心中的紧张情绪稍稍缓解。 尽管唐陵和满公辉两人都给出了满分十分的评分,但现场并没有响起欢呼声。因为在此之前,已经有好几位选手得到了他们的满分。 在这激烈的比赛之中,满分似乎已不再是那般稀有与令人惊叹。 众人心中皆明白,问题的关键在于风阁。 这位厨艺界的传奇人物,他的评分才是真正决定胜负的关键所在。 此刻,风阁也品尝了凌轩的菜肴。 他的动作缓慢而优雅,轻轻夹起一块东坡肉,放入口中,然后缓缓咀嚼,眼神中透着一丝专注。 但不知为何,这一次他并没有像往常那般立刻给出评价,而是仔细咀嚼,仿佛在细细品味其中的每一丝滋味,每一个细节。他的面容依旧平静如水,让人难以捉摸他心中的想法。 片刻之后,他缓缓举起了一块牌子。 上面写着一个令人震惊的分数。 七! “七,七分!” 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什么,七分?!” 现场顿时响起了一片惊讶的叫声。 这个分数实在出乎意料。 迄今为止,已经有超过三十位选手接受了评审,但风阁给出的最高分也只是一次四分。 而如今,凌轩的这道东坡肉竟然得到了七分,这无疑在平静的湖面上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特别是众多参赛选手,自是惊愕万分,仿若遭受了一记晴天霹雳,呆立当场,半晌回不过神来。 “他只给我一分,却给这个菜鸟七分?我无法认可!” 一位满脸横肉、身材魁梧的主厨率先发难,他那粗犷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风阁,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对!一定是看在熟人的面子上才给了这么高的分!” 另一位尖嘴猴腮的主厨也随声附和,引得周围众人纷纷侧目,议论纷纷。 面对这如潮水般涌来的质问,风阁却仿若一座巍峨耸立的高山,不为所动,缓缓开口说道: “这道菜让我觉得非常满足,尤其是从中可以看出,制作者为了弥补缺点,下了许多功夫,这一点非常值得赞赏。” 他的声音虽不大,却清晰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 唐陵微微颔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接口说道: “我也很喜欢吃东坡肉,这道菜可以算是我有生以来吃到的最好的东坡肉,非常出色。所以大家不要再争了。” “呃…….” 唐陵的话让原本准备质问的主厨们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他们心中清楚,眼前这位看似温和的唐陵,背后所依仗的乃是江湖中威名赫赫的唐门。 唐门,那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其势力庞大,底蕴深厚,门中高手如云,暗器毒药更是独步天下。得罪了唐陵,无异于与整个唐门为敌,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必定会招来无尽的麻烦与灾祸。 而满公辉,身为四川最顶级的黑道势力七煞帮的帮主之一,此时也站了出来,给予风阁坚定的支持。 他那肥胖的身躯微微晃动,声音洪亮地说道:“现在看来,风大人的判断确实非常准确。我内心也很想给更高的评分,但十分已经是最高分了,不能再高了。如果早知道有这样出色的菜品,我前边打分肯定会打的更低一些。” 他的话看似在夸赞风阁,实则也是在向众人表明自己的立场,警告那些心怀不满之人莫要轻举妄动。 “…….” 随着这两位江湖大佬的表态,现场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渐渐平息下来。 杜赞岐见此情形,急忙趁机宣布结果:“第三十四号参赛者凌轩,总分二十七分!这是目前的最高分。” 第221章 极品包子 啪啪啪啪! 杜赞岐那洪亮的话音刚落,现场顿时爆发出了一阵阵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的掌声。 那掌声如雷鸣般震耳欲聋,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似乎要将整个赛场掀翻。 凌轩身姿挺拔地站在台上,他微微欠身,动作优雅而谦逊,像是回应观众那如潮水般热烈的祝贺一般,深深地鞠了一躬。 随后,他嘴角上扬,带着一丝欣慰与自豪的笑容,一步一步缓缓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他的心中明白,在这厨艺的江湖之中,前方的道路必定荆棘丛生,还有无数的挑战在等待着他。但此刻,他无疑已经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这小小的一步,承载着他对厨艺的热爱与执着追求。 “做得好。” 壁友的声音在凌轩耳边响起,眼神中透着一丝赞许与鼓励。 凌轩听到这称赞,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回答道:“结果比我想象中还好了很多,甚至让我有点不敢相信。” “这是因为你的实力确实出色。难道说四川最顶级的主厨会错误判断味道吗?”壁友半开玩笑的说道。 的确,风阁大师的评判就是对凌轩实力的最好证明。 “是这样吗?” 凌轩眼中闪烁着一丝疑惑与期待,他既渴望相信自己的实力,又对这突如其来的成功感到有些恍惚。 “是的。只要你继续努力,一定会获得好结果的。” 壁友拍了拍凌轩的肩膀。 “是!谢谢您。” 凌轩挺直了腰杆,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的决心。 就在壁友和凌轩交谈正酣的时候,现场突然变得吵闹起来。 “哦!”“那是什么?” 众人的惊呼声此起彼伏,打破了原本相对平静的氛围。 人们之所以惊讶,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风阁举起的牌子上,赫然写着一个醒目的满分 —— 十分。 那金色的 “十” 字,在阳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难道是举错了?” 一个年轻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会吗?” 旁边的人也纷纷附和,眼神中同样充满了怀疑。 尽管有人提出了质疑,但风阁却没有丝毫改变自己评分的意思。 他兴奋而坚定地挺直腰板,那原本略显佝偻的身躯此刻仿佛充满了无尽的力量,他高高举起评分牌。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仿若被磁石吸引一般,集中在了这位得到满分的主厨身上。 大家实在是太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风阁给出如此不可思议的分数。在众人的认知中,能得到他的满分,简直比登天还难。 但几乎没有人认识他。 他留着一头飘逸的长发,微风拂过,发丝轻轻飘动,更增添了几分潇洒不羁的气质。然而,他的脸上和身上却布满了细小的疤痕,那些疤痕仿若岁月的印记,记录着他曾经经历过的无数风雨与磨难。 但即便如此,他那深邃的眼神、高挺的鼻梁以及坚毅的下巴,依旧组合成了一张帅得让人侧目、让人过目难忘的脸庞。 “他是谁?”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位中年人大声喊道。 “太棒了!是我们张主厨!” 另一个人紧接着兴奋地高呼起来,他的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喜悦的笑容。 没错。 他正是和平客栈的主厨张天。 * * * 刹那间,方才那如潮水般围绕着凌轩的关注与热议,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赛场的焦点迅速转移。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齐齐集中在了张天身上。 “和平客栈的张天?这人是谁啊?” 一位身着锦袍的富家公子哥,手持折扇,轻轻扇动着,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与不屑,轻声对身旁的同伴说道。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同伴亦是摇了摇头,眼神中同样流露出茫然之色。 尽管人们还在台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风阁却仿若置身于这喧嚣之外,他的眼中此刻只有张天和他面前的那道菜。 风阁那略显沧桑的面容上,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迫不及待地问道:“这道菜叫什么来着?”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兴奋与震撼。 张天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静,缓缓开口回答:“大肉丸子。” “大肉丸子…… 是狮子头吗?” 风阁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思索。 在他的记忆深处,狮子头这道菜早已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但眼前这道菜的模样,却又与他所熟知的狮子头有着诸多不同之处。 “是的。” 张天简短地回答道,没有多余的言语。 狮子头原本是一道江苏扬州的传统名菜,称为大肉丸子,其声名早已远扬,不仅在那温婉秀丽的江南水乡家喻户晓,就连那广袤无垠的江北大地,亦是广为人知。 它承载着悠久的历史与文化底蕴,是无数食客心中的挚爱。但眼前张天所做的这道狮子头,却与风阁所熟悉的传统狮子头大相径庭。 传统狮子头的猪肉中,肥肉占到了七成之多,那丰腴的油脂在烹饪过程中渗出,使得狮子头口感鲜嫩多汁,入口即化,香气四溢。而眼前这道菜,风阁凭借着自己敏锐的味觉与多年的经验判断,其肥肉的比例似乎还不到一半。这样的比例搭配,无疑是一种大胆的创新与突破,打破了传统狮子头的固有模式。 而且,在风阁的认知中,称这道菜为大肉丸子的地区,他所知只有一处,那便是遥远的北地。北地,那是一片广袤而寒冷的土地,那里的人们性格豪爽,饮食文化亦独具特色。 “难道你来自北地?” 风阁盯着张天,仿佛要从他的眼中窥探出他的身世与过往。 张天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 因为风阁能够仅凭一道菜肴,就如此敏锐地推测出他的出身地,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不悦之情。 毕竟,他曾历经无数艰辛,费尽心机地隐藏了过去,决心在这陌生的地方开始全新的生活,不愿再被过去的身份与回忆所束缚。 而风阁的这一问,却仿若一把钥匙,试图打开他那扇紧闭的过往之门,这是他所不愿见到的。 似乎察觉到了张天的反应,风阁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知道对方不愿意提及过去,继续追问下去也只是徒增尴尬与不愉快,毫无意义。 无论如何,有一点在风阁心中是非常确定的,那就是这道如此出色、别具一格的菜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尝到。它的味道与口感,在他的味蕾世界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记。 “不过这次确实令人惊叹。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品尝别人做的菜时如此惊叹,以至于完全无法思考别的事情。” 风阁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赞叹的光芒,他毫不吝啬地表达着自己对这道菜的喜爱与钦佩。 “谢谢。” 张天微微欠身,表情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 尽管风阁反复称赞,他只是静静地接受着这一切,没有过多的言语与表情,仿若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就这样,张天凭借着这道令人惊艳的大肉丸子,成为本次厨王大赛中第一个获得满分三十分的选手。 在那之后,参赛者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上前来,继续接受评审们的评判。 然而,风阁坐在那高高的评审席上,始终无法忘怀张天的那道大肉丸子。 那道菜的美味,仿若一位绝世佳人的倩影,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每一个细微的滋味,每一丝独特的香气,在他的舌尖上跳跃、嬉戏,不断地撩拨着他的味蕾,让他不由自主地反复回想,沉浸其中,甚至无法专心去评审其他人的作品。 “呵呵,时间越长,这味道不仅没有淡忘,反而更加深刻地刻在心中。” 风阁微微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心中暗自感叹道。 那道大肉丸子的味道,紧紧地缠绕着他,让他几乎无法自拔。 他的思绪仿若被那道菜牵引着,飘回到了品尝的那一刻,那瞬间的震撼与惊艳,至今仍让他的心跳微微加速。 风阁强忍着心中的波澜,努力地将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比赛中,但张天的菜肴带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过强烈,使他久久难以平复内心的激动。 终于,最后一位参赛者出现了。 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的身影,缓缓地步入赛场。他独自一人登场,身姿挺拔而自信,正是壁友。 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双手稳稳地端着一盘菜肴,那盘中之物,竟是一盘普普通通的包子。 “什么?不过是包子?” 一位头戴方巾的文人模样的观众,瞪大了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与不屑。 “这算什么……” 旁边的一位武者也随声附和道。 他皱着眉头,眼神中流露出失望之色,仿佛在他的眼中,包子这样的食物根本不配出现在这如此重要的大赛之上。 一时间,台下的观众们纷纷议论开来,原本对最后一位参赛者抱有一丝期待的他们,此刻这种期待完全消失了。 在他们的心中,这厨王大赛乃是一场厨艺的巅峰对决,应该出现的是那些珍馐佳肴,是那些他们从未见过、听闻过的新奇菜品,而不是这随处可见、平凡无奇的包子。 他们无法理解,在这么重要的大赛上,竟然有人会带着如此常见的包子来参赛,这简直就是对大赛的一种亵渎。 但壁友仿若置身于这喧嚣的议论声之外,他丝毫没有理会这些人的想法。 在他的心中,包子有着别样的意义,它对他来说是仅次于面条的第二大有意义的菜肴。每当他看到包子,就会想起那段难忘的时光,想起那个改变他命运的人。 毕竟,他决定成为一名主厨,从陈小熙那里学到的第一道菜就是包子。那是他厨艺之路的起点,承载着他的初心,是他心中最珍贵的回忆之一。 除了壁友,还有一位人对包子有着非常特别的情感。 “包子怎么了?包子是最好吃的!” 旁边突然传来了这样一句话,那声音仿若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众人顿时将目光投向了一个非常凶狠的年轻人。 只见他身材魁梧,满脸凶相,眼神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凶煞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他正是春三。 “看什么?!” 春三感受到众人的目光,猛地转过头来,眼神中露出一丝凶狠的光芒,仿若一只被激怒的猛兽。 “哎呀!” 原本打算严厉批评他的人们,被春三这突如其来的凶狠模样吓得纷纷退缩。 他们的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急忙转过头去,躲避春三的目光。 春三的凶恶面容和强大的气势,让他们难以招架,不敢再有丝毫的异议。 无论如何,对春三来说,壁友做出的包子是他认为最好吃的菜肴,任何其他菜肴都无法与之相媲美。 在他的心中,壁友的包子有着一种独特的魔力,那美味的口感,那浓郁的香气。每当他闻到包子的香气,就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与满足。 此刻,春三已经忍不住垂涎三尺,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壁友端上的包子,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那包子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而且,这次壁友带来的包子与他第一次在昆仑客栈制作的包子大不相同。 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壁友日夜钻研,不断地尝试各种食材与调料的搭配,经过无数次的尝试,他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如今,他的包子技艺更加精湛了,无论是包子的面皮,还是馅料,都经过了精心的改良与创新。 但评审们并不了解这些,他们看到的只是一盘看似普通的包子。他们的反应相当平淡,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期待。 尽管如此,唐陵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向壁友问道:“这道菜叫什么?” 他试图从壁友的回答中找到一些这道菜的独特之处。 “包子。” 壁友简洁而干脆地回答道。 第222章 仅此而已 “包子?里面没有特别的配料,就是普通的包子?仅此而已吗?” 唐陵那两道浓眉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与不满。 “是的。” 壁友神色坦然说道。 壁友如此坦然的回答,反倒让唐陵有些下不来台。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不仅是味道的问题,还有诚意的问题。在这重要的大赛之上,竟用如此平常的包子来参赛,这岂不是在轻视评委与这场赛事? ‘这实在是在轻视人。好吧,你一定是得一分。’ 带着这样先入为主的念头,唐陵有些赌气地咬了一口包子,那动作略显生硬,似乎在向壁友表达着他的不满。 然而,就在那包子入口的瞬间,他的这种不以为然的态度仿若春日里的冰雪,瞬间烟消云散。 “啊!” 唐陵忍不住咽了一口干唾沫,他的眼睛瞬间瞪大,满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那包子的口感与味道,仿若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他的味蕾,让他的身心都为之震颤。 看到唐陵这样的反应,主持比赛的杜赞岐心中一惊,他那肥胖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急忙问道:“怎么了,唐大人?”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关切。他担心会不会有人在包子中放了什么不能吃的东西,若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出了什么差错,那他这主持比赛的责任可就重大了。 然而,紧接着唐陵竟出乎意料地赞叹道:“这,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美味!”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那语气中充满了惊喜与陶醉。 “……” 众人听到唐陵的赞叹,皆是一愣,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与惊讶。 他们实在无法想象,这看似普通的包子,究竟有着怎样的魔力,能让唐陵如此失态地称赞。 满公辉见唐陵这般模样,心中亦是好奇不已,他也连忙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刹那间,他的脸色立刻变得通红,仿若喝醉了酒一般。 “……!!” 他的眼神瞪得老大,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那眼中的震惊与欣喜清晰可见。 满公辉完全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他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包子的味道,口中还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终于,轮到风阁进行品尝。 风阁看着眼前这盘包子,心中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在这之前,他已经见识过两位评审对其他主厨的菜肴给予的慷慨评分,在他看来,那些评分中或许有着一些人情与夸张的成分。他以为这次也只是他们一如既往的夸张赞美罢了。 所以他只是淡淡地拿起一个包子,放入口中咀嚼起来。 但当那包子的味道在他舌尖散开的瞬间,情况立刻变了。 风阁原本那深邃而平静的眼睛,此刻仿若铜铃般瞪得老大,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 他在心中暗自惊呼道,那声音仿佛要冲破胸膛。 自张天那道令人惊艳的大肉丸子之后,他的脑海中便如同被施了咒一般,只有大肉丸子的美味在萦绕盘旋。那独特的滋味,挥之不去。 然而这一瞬间,那些关于大肉丸子的想法都仿若被一阵狂风席卷,刹那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种全新的、陌生却又熟悉的美食,强势地占据了他整个味蕾和思维。 那包子在口中散开的瞬间,欢快地沿着食道迅速蔓延,一路奔腾跳跃,逐渐征服了他的全身。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欢呼雀跃,沉浸在这美妙的滋味之中,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普通包子怎么能有这般美味……” 风阁喃喃自语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与困惑。 这道如此简单、朴实无华的菜肴,竟能带来如此震撼的味觉体验,简直如同天方夜谭,令人难以置信。 更重要的是,他凭借着自己几十年精湛的厨艺经验,完全找不到任何特别的配料所留下的蛛丝马迹。 这包子,就像是一个神秘的宝藏,外表看似平凡无奇,内里却隐藏着无尽的惊喜与奥秘。 “这东西里到底加了什么?” 风阁紧紧地盯着壁友,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渴望。 他真的很想知道,这看似普通的包子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毕竟,身为在厨艺江湖中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主厨,他制作过的包子早已上万次以上。那一次次的揉面、调馅、蒸煮,每一个步骤都仿若刻在了他的骨子里,他对包子的每一种做法、每一种配料的搭配都了如指掌。 但这样的包子,他却还是第一次品尝到,这怎能不让他感到好奇与震惊? “没有特别加任何东西。” 壁友神色平静,语气淡然地回答道。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的隐瞒与做作。 壁友这简单的回答,让他更加疑惑不解。 “那这味道是怎么来的?” 他在心中反复地问着自己。 然而,他终究没有问出口。 他深知,自己作为厨师界的活传奇,在众人眼中,是厨艺的巅峰代表,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存在。若是向别人询问自己为何品尝不出这种味道,那简直是一件可笑至极的事情。 最终,他缓缓地举起了评分牌,那牌子上的 “十” 分,格外醒目。 另外两位评审唐陵和满公辉,也是相视一眼,微微点头,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同样写着 “十” 分的评分牌。 “哦!” 台下的观众们顿时发出一阵惊叹声,那声音仿若一阵浪潮,瞬间席卷了整个赛场。 这是继张天之后,第二位满分获得者。 这突如其来的高分,让他们对这看似普通的包子刮目相看,也对这位神秘的壁友充满了好奇与敬畏。 “好了,今天的初赛到此结束!次轮决赛将在后天中午举行,希望大家继续关注和支持。” 随着杜赞岐那洪亮而富有激情的最后一句话,初赛圆满落下帷幕。 * * * 王巨龙迈着大步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心情格外舒畅,竟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小曲。 当得知与杀剑派发生了冲突时,他只觉得这事儿麻烦,懒得帮忙。 然而,当王巨龙亲自出面去料理这档子事儿时,事情的发展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不仅成功地化解了这场危机,还意外地从中捞到了相当丰厚的油水,收获了一笔数目可观的收入。 那些杀剑派的武者们,为了平息这场纷争,保住自己的小命,不惜倾其所有,乖乖地奉上了大笔的银两。当然,这些武者们最终都没能再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他们的尸体被随意地丢弃在荒郊野外,成为了野狼野狗的盘中餐。 但对于王巨龙来说,这完全不是问题。 他这一生都在黑道的血雨腥风中打滚,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见过的生死之事数不胜数,对于这种趁火打劫的事情,他早已习以为常。 虽说这次的事情处理得让王巨龙颇为满意,但眼下却有另外一件事情让他有些在意。 “喂,你们三个。” 王巨龙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身后跟着的冷笑锋、王勇和三峰。 “……?” 三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喊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回去后打算怎么报告?” 王巨龙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他深知这三人回去后向壁友的报告至关重要,稍有不慎就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 面对王巨龙的追问,冷笑锋、王勇和三峰都有些困惑,他们不明白王巨龙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其中三峰犹豫了一下,随口回答道:“当然要如实报告所有的事情。” “什么?如实?全部?” 王巨龙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他原本以为这三人会识趣地隐瞒一些对自己不利的细节,没想到三峰竟如此天真地想要如实禀报。 “是的,当然如此。” 三峰理所当然的回应道。 “是吗?要不,你再好好想想?” “…… 呃。” 三峰感受到了王巨龙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心中不禁有些紧张,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 看到王巨龙突然靠近,那高大的身躯仿佛一座小山般压了过来,威胁般地盯着自己,三峰的额头上不禁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不知道王巨龙为何突然这样。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中露出一丝恐惧。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冷笑锋急忙站了出来。 他深知王巨龙的脾气秉性,如果再让三峰这样说下去,恐怕会惹恼了王巨龙,到时候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请稍等一下!” 冷笑锋试图缓解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 王巨龙转过头,眼神冰冷地看向冷笑锋,他倒要看看这冷笑锋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王大人救了我们的命,处理了那些狗都不如的家伙,我们会如实报告这些。另外……” 说着,冷笑锋故意停顿了一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威胁着靠近的王巨龙也停下了脚步,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冷笑锋,淡淡地说道: “说下去。” 第223章 狂鬼巢穴 “啊,是的。除此之外,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 冷笑锋赶忙赔着笑脸说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弯着腰,眼神中满是谨慎,留意着王巨龙脸上的表情变化。 “这样啊。现在你的话总算能听懂了。你叫冷笑锋是吧?” 王巨龙微微扬起下巴,那满是胡茬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开口问道。 “啊,是的!我叫冷笑锋!” 冷笑锋赶忙挺直了身子回答道。 “嗯嗯,冷笑锋。你是三个人中最大的吗?” 王巨龙一边上下打量着冷笑锋,一边不紧不慢地问道。 “是的!” 冷笑锋毫不犹豫地回应着。 “正是因为这样,你才比其他两个家伙更有眼力见,更懂得如何在世上游刃有余。以后我给你一些关照,有困难就来找我。” 王巨龙咧开嘴笑了笑,那笑容里虽然看似带着几分善意,可在这夜色笼罩下,却显得有些阴森。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那只粗壮有力的大手,重重地拍了拍冷笑锋的肩膀,那力道仿佛是一种特殊的暗示,又像是在给冷笑锋传递着一种别样的信号。 “谢谢!” 冷笑锋挺直了脖子回答,声音里透着一丝激动与感激。 可心里却很清楚,这江湖中的承诺,尤其是从王巨龙这样的人口中说出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可就由不得自己了。但不管怎样,当下先应承下来,总好过直接得罪这位 “煞星”。 “……” 王勇和三峰则用既惊愕又羡慕的目光看着这一幕。 他们惊愕的是,没想到冷笑锋这么几句话,居然就博得了王巨龙的好感,还得到了他要关照的承诺。而羡慕的是,同样身处这险境之中,自己怎么就没能像冷笑锋这般机灵,抓住这个机会呢。 当然,王巨龙的话也完全不可信。 在这黑道的世界里,尔虞我诈本就是家常便饭,说出违心的话那更是常有的事。说不定前脚刚许下承诺,后脚就翻脸不认人了。 即便如此,能被四大天王之一的野兽天王说要关照,还是令人惊讶不已。 这四大天王在黑道中那可是跺跺脚都能让江湖震三震的人物。平日里,旁人想见他们一面都难如登天,更别说得到这样看似善意的承诺了。 接着,王巨龙的目光缓缓地转向了他们。 那目光犹如实质般,透着一股压迫感,直直地射向王勇和三峰,让他们顿时感觉如芒在背。 两人立刻紧张起来,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 王巨龙是在试探他们,看看他们是不是和冷笑锋一样懂得 “规矩”,要是一个回答不好,恐怕今天就别想轻易离开了。 “我们也会如实上报,和冷笑锋一样!” 王勇赶忙抢着说道。 “对!” 三峰也连忙附和着,一边点头如捣蒜般。 “啧,现在总算能听懂话了。你们要跟上你大哥的步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以后多学习,多观察。” 王巨龙微微皱了皱眉头,咂了咂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 他的语气里虽然带着几分教训的意味,可相较于之前的那种隐隐的威胁,此刻倒也算是缓和了许多。 “是!” 王勇和三峰齐声应道。 就这样,王巨龙通过隐晦的威胁让三人给出了满意的回答,顺利解决了所有事情,那原本紧绷着的神情也舒缓了不少。 他暗自得意,成功地拿捏住了这些小角色,这下可以安心返回昆仑客栈了。 * * * 玄冥谷,这片神秘而幽深的谷地,仿若一处被尘世遗忘的仙境。 谷中所有的建筑皆与自然巧妙地融为一体,那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林之间,或依傍着潺潺溪流,或隐匿于葱茏翠木之后,每一处飞檐斗拱、每一扇雕花窗棂,都与周围的山水花鸟相得益彰,建造得极为和谐,仿若天成,丝毫没有人工雕琢的突兀之感。 大多数天神教的教徒都选择在此地安居乐业,他们穿梭于这些自然与建筑完美融合的景致之中,或修炼武艺,或商讨教中事务。 然而,却也有那么一小撮人,显得格格不入。 那便是狂鬼。 狂鬼,正如其名所示,乃是一群行事癫狂、喜怒无常的狂人。 他们的内心仿若被邪气侵蚀,基本上丧失了常人所拥有的杀人罪恶感,反而对血腥有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痴迷,只要见到鲜血,便会兴奋得双目通红,仿若着了魔一般,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 也正因如此,他们在天神教内部宛如一颗毒瘤,无法与其他教众和平相处。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栖居于巨大而幽深的洞穴之中,与外界彻底隔绝,过着一种原始而野蛮的生活。 而在这狂鬼群体之中,唯一能对他们进行约束和控制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血法。 血法,是一位留着长至腰间火红头发的老者。 那一头红发,仿若燃烧的烈焰,肆意地张扬着,仿佛在诉说着他那乖张暴烈的脾性。他的眼睛亦是如同鲜血般殷红,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冷冽光芒,仅是与他对视一眼,便会让人从心底涌起一股不寒而栗的恐惧之感,是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可怕人物。 在狂鬼的世界里,皆敬畏地称他为‘狂鬼王’,这个名号,带着几分恐惧,又带着几分尊崇。 然而,这个可怕的人物,在那血雨腥风、癫狂乖张的表象之下,也有一个真实的名字——血法,那是他曾经或许也拥有过平凡生活的印记,只是如今已被岁月和疯狂所掩埋。 “过得还好吗,血法。” 一个陌生而又沉稳的声音,缓缓地在整个洞穴中弥漫开来。 各处的人,不,应该说是那些被称为狂鬼的疯子们,听到这声音,皆像是被触动了某根敏感的神经,一个个从黑暗中探出了脑袋,亮出了他们那闪烁着疯狂光芒的眼睛,仿若一群在黑暗中蛰伏已久的野兽,被一丝异响惊醒,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这些狂鬼,一个个长相怪异至极,有的脸上布满了狰狞的疤痕,仿若爬满了扭曲的蜈蚣;有的身形佝偻却肌肉紧绷,仿佛随时准备扑击的猎豹;有的五官扭曲变形,散发着一股让人作呕的气息,完全不像正常人的模样。 他们的存在,就像是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恶鬼,让人毛骨悚然。 虽然他们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颗颗被点燃的火药桶,随时都可能像野兽一样失控地扑过来,但幸运的是,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因为唯一能控制他们的人,就静静地坐在他们的中心,那便是狂鬼王血法。 第224章 一个请求 狂鬼王血法仿若一位黑暗中的王者,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威慑力,让那些狂鬼们不敢轻易造次。 来找他的,是三大公之一钟离霜华的近侍青录。 青录一袭黑袍,身姿挺拔而稳健,面容看起来颇为平静。 血法和青录两人之间,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很深的渊源。 很久以前,在血法还未被称作狂鬼王,还未进入这疯狂的深渊之前,他们曾一度是亲密无间的挚友,一同在江湖中闯荡,一同经历过风风雨雨。 如果青录不是这样的渊源,他绝不会独自一人闯入这狂鬼们的领地,做出这样疯狂而危险的事情。毕竟,这对于常人来说,无疑是自寻死路。 “有什么事吗,青录?” 狂鬼王血法那沙哑而尖锐的声音,猛然在这阴森的洞穴中响起,恰似金属与金属之间剧烈摩擦所发出的刺耳声响,直直地钻进人的耳膜,让人的神经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这声音与他那狂野不羁、令人胆寒的外表相得益彰,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中传来的恶魔低语。 “你还是老样子啊。” 青录神色平静,丝毫不为血法那极具压迫感的气势所动,嘴角微微上扬。 然而,他这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瞬间在这洞穴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听到青录的话,一些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狂鬼们,喉咙中发出了古怪而沉闷的声音。 咕噜噜。 那声音仿若野兽在看到猎物时,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兴奋嘶吼,充满了野性与危险的气息。 他们大概是觉得,在他们心目中几乎如同神明般高高在上、不可冒犯的血法,竟被青录这样一个外来者如此随意地对待,这让他们心中感到十分不满,仿佛自己心中的信仰受到了亵渎。 “说说你的来意吧。” 血法微微皱了皱眉头,那如血般鲜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青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警惕。 他深知,青录此番前来,必定不会是简单的叙旧。 “那我就直话直说了。其实我这次专门来找你,是有一个请求。” 青录微微欠了欠身,神色变得庄重起来,仿佛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至关重要。 “请求?” 血法那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眉毛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 在他的记忆中,青录很少会有求于人,如今却亲自找上门来,这让他对青录的请求充满了好奇。 “我想让你帮我处理一个人。”青录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洞穴中回荡着。 “你近十年来第一次找我,就是为了这?” 血法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他原以为青录会提出多么难缠的要求。 “你也知道,我们两人走的是不同的路。” 青录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曾经的挚友,如今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一个在天神教中担任要职,周旋于权力的中心;一个则远离尘世,与这些狂鬼为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好吧。是什么人,竟让你来找我帮忙?” 血法双手抱在胸前,那火红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动。 以他对青录的了解,青录自身的能力不容小觑,处理一个人对于他来说,应该并非难事。但既然他如今亲自来找自己,那说明这个目标必定有着非凡的实力,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这让血法对这个神秘的目标愈发感兴趣。 “你听说过黑风队吗?” 青录抬起头,目光紧紧地锁住血法的眼睛。 “没有。” 血法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对于这个所谓的黑风队,他确实一无所知。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这洞穴中的黑暗与狂鬼们的癫狂,外界的事情,他甚少关心,也不想关心。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可能知道。” 青录微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黑风队在天神教中可是声名赫赫,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他们以其强大的实力和不俗的战绩,在天神教中树立了极高的威望,成为了众多教徒心目中的精英团体。这足以说明他们的实力和影响力非同一般。 然而,对于过着特立独行生活的血法来说,这些似乎都与他无关,他就像一个游离于天神教权力体系之外的旁观者,对这些所谓的江湖风云、门派势力,没有丝毫的兴趣。 “我们教中有一些这样的人,他们被某人对付了。” 青录简短的解释道。 “所以你想让我替你报仇?” 血法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犀利的光芒,他似乎已经看穿了青录内心的想法。 “呃,也可以这么讲。” 青录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承认了血法的猜测。 虽然谈不上替自己报仇,但这个不重要,正好他也不想透露太多天神教高层的谋划。 “凭什么?” 血法向前走了一步,他那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住了青录,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毕竟是老友的请求,难道你准备拒绝吗?” 青录抬起头,毫不畏惧地与血法对视着。在他看来,虽然他们已经多年未见,但曾经的那份情谊,应该还在血法的心中有着一定的分量。 “仅凭这点还不足以说服我。还有其他原因吗?” 血法冷笑一声,他可不是一个容易被情感左右的人,尤其是在这充满危险与阴谋的江湖之中,任何一个决定都可能关乎生死。 “也算是报答你从前代教主那里得到的恩惠吧。” 青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他知道,血法虽然性格乖张,但对于曾经给予过他帮助的前代教主,心中还是有着一份感激之情的。他此番前来,也是希望能够利用这一点,说服血法出手相助。 说到这里,血法原本那略显慵懒的眼神陡然间变得锐利无比。 “说清楚点。” “这次的事情是为了我侍奉的小姐。她是那位老教主的亲孙女,也是未来必定要成为下一代教主的人。” 青录微微抬起头,淡淡的说道。 血法对于未来的教主是谁,其实一直以来都抱着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 他本就是那种超脱于权力纷争之外,对权力不感兴趣的个性。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这洞穴中的黑暗与狂鬼们的癫狂,以及那些曾经与老教主一起度过的难忘时光。权力的争夺与更迭,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罢了。 但有一件事确实牵动了他的心弦。 那就是这位小姐是那位老教主的孙女。虽然那位老教主已经去世多年,但在血法的生命中,他却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位置。老教主,是唯一一个血法真心敬仰和追随的人。 回想起往昔,没有老教主,自己恐怕早就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丧命于江湖的腥风血雨之中,而如今也根本无法存活于世。 尤其是老教主在临终前对血法说的那句话,至今仍清晰地回荡在他的耳边,仿佛昨日刚刚听闻一般。 “就将这些不适合活在世上的家伙交给你吧。” 正是因为这句话,血法在数十载后的今天,仍然默默地坚守在这个阴暗的洞穴之中,管理着那些狂鬼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在这阴暗幽深的洞穴之中,气氛凝重得仿若实质,仿佛每一丝空气都被压抑得无法流动。 血法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尊魔神,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他那如血般鲜红的双眸紧紧地盯着青录,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第225章 狂鬼出动 无论如何,听到青录提及这是为了帮助前代老教主的血脉,尽管他很清楚,这一决定可能会引发一场腥风血雨,但他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请求。 “好吧。但在开始之前,有一点你必须清楚。” 血法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果我出面,那些目标人物及其相关的人都不可能善终。”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冷酷与决绝,仿佛在宣告着死亡的降临。 在他的认知里,狂鬼一旦出手,便会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敌人彻底摧毁,没有第二种可能。 “我知道。” 青录微微点头。 血法亲自出手,就意味着那些被禁锢在洞穴深处的狂鬼们也将随之出动。 这些狂鬼,他们的灵魂被邪气侵蚀,一直以来都被血法那强大的气场和威严所压制,内心深处对鲜血的渴望犹如熊熊烈火,在燃烧了无数个日夜之后,几近疯狂。 他们就像一群被囚禁已久的野兽,一旦挣脱牢笼,将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破坏力,所到之处,必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这一点,从过去几次狂鬼们出手的痕迹中便可以清楚地看出。那一片片荒芜的村庄,那一堆堆残缺不全的尸体,那一条条被鲜血染红的河流,都成为了他们暴行的见证。虽然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每次回忆起来,都让人不寒而栗。 而如今,狂鬼们已经太久没有活动过了,他们心中的嗜血欲望早已被压抑到了极限。 这一次,一旦被释放出来,他们必然会更加凶猛,更加疯狂,仿佛是从地狱中挣脱而出的恶鬼,将目标拽入深渊。 然而,青录的决定并没有因此而改变。 他心中明白,血法所言非虚,一旦血法和狂鬼们行动起来,必然会掀起一场血腥的杀戮。 但为了小姐钟离霜华的未来,为了天神教的大局,他愿意承担这份风险,哪怕代价是无数人的生命。 “没关系,尽情去吧。” 青录沉声说道。 “目标是什么?” 血法站起身来,他那高大的身影散发着无尽的压迫感。他的红发随风飘动,宛如燃烧的烈焰,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杀戮风暴。 “青海的昆仑山。那里的昆仑客栈。” 青录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一字一顿地说道。 “知道了。马上出发。” 血法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大手一挥,转身向着洞穴外走去。 刹那间,洞穴中那些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亮晶晶的眼睛,纷纷闪烁着兴奋与嗜血的光芒,紧紧地跟随着他的身影。 这些眼睛的主人,便是那些即将被释放出来的狂鬼们,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洞穴,去品尝那鲜血的味道,去释放内心深处那被压抑已久的疯狂。 这时,青录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急忙大声喊道: “啊,对了,如果您碰见一个叫壁友的人,一定要小心!” 他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着,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因为血法和狂鬼们的身影早已如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阵阴森的寒风,在洞穴中呼啸而过。 虽然青录不知道血法是否听到了自己最后的话,但他坚信一点: “昆仑山必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既然狂鬼们出动,必然会有超出想象的大量伤亡。 这是一场残酷的杀戮盛宴,也是一场权力的博弈。或许这次的行动有些过激,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为了帮助小姐钟离霜华稳固在天神教中的地位,他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 * * 成都客栈,在这厨王大赛举办之际,吸引着众多参赛者的目光。 壁友、凌轩等这次厨王大赛有幸进入决赛的佼佼者们,大多都选择在此处落脚。 这客栈的主人杜赞岐,他十分欣赏这些厨艺精湛的参赛者,当然,也是出于扩大成都客栈的影响力,于是便慷慨地免费提供给他们住处,直至那备受瞩目的决赛盛大举行为止。 更重要的是,他甚至允许参赛者们随行的人员一同入住客栈。正因如此,春三也跟着沾了光,不用花费哪怕一分一毫的银子,就能在成都客栈舒舒服服地解决一日三餐,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时光。 这无疑为这些参赛者们解决了一大后顾之忧,让他们能够心无旁骛地专注于比赛的准备之中。 “您骗了我。” 凌轩突然抬起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壁友,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壁友听到凌轩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你说什么?” 他放下手中的碗筷,不明白凌轩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您不是说做了半年的主厨吗?” 凌轩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 “是的,的确不到半年。” 壁友神色平静,坦然地点了点头。 “那真的是这样吗?” 凌轩的声音微微提高了几分。 他实在难以相信,一个仅仅做了半年主厨的人,竟能在厨艺上达到如此高超的境界。 壁友严肃地点了点头。 那坚定的神情让凌轩更加惊讶不已。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惊。 这是因为凌轩清楚地记得,在刚刚结束的第一轮决赛中,壁友得到了风阁的高度评价。 风阁,那可是厨艺界的泰山北斗,他的评价犹如金科玉律,其权威性无人能及。而壁友能够获得这样的殊荣,足以证明他的厨艺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惊叹的高度。 在凌轩的认知中,想要达到这样的水平,没有多年的刻苦钻研与实践经验的积累,是绝无可能的。然而,眼前的壁友却声称自己只做了半年的主厨,这在他的认知中是根本无法接受的。 凌轩仔细地端详着壁友的眼神和表情,试图从中找出一丝说谎的迹象。 但令他失望的是,从壁友的眼神中,他只看到了真诚与坦然,没有丝毫的闪烁其词。从壁友的表情上,他也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自然。 壁友既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也不像那种喜欢胡说八道的人。 ‘难道一个只有半年厨艺资历的人,真的有这样的实力?’ 凌轩在心中暗自思忖道。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 如果这是真的,那在他看来,只有一个解释:‘天才。’ 在这厨艺的广袤世界里,确实存在着这样万中无一、天赋异禀的人。他们仿佛是上天的宠儿,与生俱来就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与才华,能够在短时间内达到别人穷其一生都难以达到的高度。 凌轩心中渐渐地认定,壁友或许正是那样的人。 尽管如此,凌轩的心中依然充满了疑惑。因为壁友的水平实在是太夸张了,甚至远远超出了他对天才的想象。 ‘肯定还有什么其他的因素……’ 正当凌轩这样想着时,客栈的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凌轩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只见两人缓缓地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第226章 御剑之术 为首的是一位微胖的中年男子,他身着一袭朴素的长袍,面容和蔼可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精明与干练。在他的身旁,则是一位同样留着长发的男子,此人身材挺拔,气质不凡,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独特的自信与沉稳,正是在第一轮决赛中表现惊艳的和平客栈的主厨张天。 “没有空位了,可以和你们同桌吗?” 和平客栈老板钟达微微欠身,脸上带着一丝歉意的微笑,客气地向壁友他们询问道。 壁友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确实没有其他空位,便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请坐。” 壁友的同意让钟达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连忙点头感谢道:“谢谢。” 随后,他便和张天一同在桌旁坐下,加入了这场原本属于壁友、凌轩和春三的用餐氛围之中。 这样,两人加入后,桌上的共有五人一同用餐。 事实上,钟达此番前来,是有意接近壁友的。 “既然有缘,我们就互相介绍一下吧。我是和平客栈的老板钟达,这位是我们客栈的主厨张天。” 钟达微微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丝和善的笑容,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与探究。 自厨王大赛拉开帷幕的那一刻起,他便时刻关注着赛场上的一举一动。毕竟,如果自己客栈的主厨能够获得冠军,那无疑会为和平客栈带来超高的人气和滚滚而来的财富。 而在众多参赛者中,他特别注意到了与张天同样获得满分的壁友。 壁友那独特的气质、精湛的厨艺以及在比赛中展现出的神秘技巧,都让钟达心生好奇,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一探究竟。 “我是昆仑客栈的主厨壁友。” 壁友放下手中的碗筷,神色平静地回答道。 “我是春三,是昆仑客栈打杂的。” 春三一边大口嚼着食物,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他的声音粗犷而豪放,与这客栈中的热闹氛围倒是颇为契合。然而,‘打杂的’的这个称呼却让钟达有些尴尬。 但既然自己先开了口,主动要求与他们同桌用餐,此刻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也就只能暂时放过这一点,以免破坏了这刚刚营造起来的和谐氛围。 凌轩见众人都已介绍完毕,也站起身来,微微欠身,谦逊地说道:“我原来是光英客栈的主厨,如今成了无家可归的人,名叫凌轩。” 一边说着,凌轩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这样一位优秀的主厨竟然无处可去,真是可惜。” 钟达微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 钟达的夸赞却让凌轩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说道: “优秀?不不,我还有很多不足。” “年轻谦虚,一表人才,将来肯定能大有所成。” 钟达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赏的笑容。 “谢谢。” 凌轩微微鞠躬,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 尽管此时桌上的气氛看似和谐融洽,众人谈笑风生,互相交流着厨艺心得与江湖见闻,但冥冥之中,却有一种奇特的气息在悄然流淌。 这是因为默默坐着的张天和壁友都散发出一种不可侵犯、神秘莫测的气息。 他们两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两座巍峨的山峰,各自散发着独特的气势,让人不敢轻视。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年纪轻轻,却和我们张主厨一样有着神秘的气势。’ 就在钟达心生这样的想法时,张天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微微转过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壁友,说道: “从预赛开始我就注意到了你,现在终于有机会和你交谈了。” 张天的话让一旁的钟达略感惊讶。 在他的印象中,张天对于其他的主厨,向来都是保持着一种不卑不亢的态度,从未如此主动地与人攀谈过。 而且,张天看上去还比壁友大不了多少,他能主动开口甚是难得。 ‘好奇怪。’ 钟达心中暗自疑惑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不明白张天为何会对壁友如此特别。 但无论钟达怎么想,张天仍然继续和壁友交谈。 壁友则平静地回答:“是吗。” 他的语气平淡如水,仿佛一位长辈在面对晚辈的热情时,所表现出的那种淡定与从容。 那语气让钟达有些不悦,他心中暗自思忖:这壁友也太不懂礼貌了,张天如此屈尊与他交谈,他却这般敷衍了事。 不过张天毫不在意,继续说道:“我在预赛中看到你用高超的武技来制作菜品,这让我感到非常震撼。”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叹与钦佩,仿佛在回忆着当时那令人震撼的场景。 在他看来,壁友所施展的必然是极其高深的武功,能够将其运用到厨艺之中,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当然需要极高的武学造诣和深厚的内力。 “用御剑术做菜的人,竟然对这样的技能感到震撼?” 壁友微微抬起头,淡淡的说道。 “……!” 一瞬间,张天的脸色仿若被一层寒霜覆盖,原本淡定的面容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他的双眼微微瞪大,紧紧地盯着壁友,眼神中透露出震惊、疑惑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其他人皆面面相觑,完全无法理解张天的这一反应。 在他们眼中,这只不过是两位厨艺高手在交流心得,为何张天会突然这般失态? 他们自是不知晓这其中的缘由,只因他们不懂武功,无法体会到‘御剑术’在武学世界中的崇高地位与独特意义。 御剑术,在这江湖之中,那可是一种极为高超、神秘莫测的技能,备受瞩目与尊崇。可以说,在所有有形化的武技里,御剑术堪称最为强大的存在,其威力之巨大,足以让天地变色、风云动荡。能掌握御剑术的人,无疑是上天眷顾、天资卓绝之辈,他们在江湖中的地位尊崇无比。几乎可以这么说,练成了御剑术等同于具备了争夺天下第一的资格。 因此,一旦御剑术现世,必然会引起江湖的轩然大波,其影响力可见一斑。 然而,此刻壁友竟然如此轻松随意地提及这种高深的武功,仿佛这御剑术于他而言不过是寻常之事,这怎能不让张天感到震惊? 而且,张天更是惊讶于壁友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剑法。 第227章 真正高手 在这波谲云诡的武林世界里,没有敏锐眼光之人,无法寻得立足之地。 毕竟,眼光出众往往意味着对武学的领悟、对局势的洞察、对对手的研判皆远超常人。 故而,眼前这位看似平凡无奇的壁友,能如此轻易地一眼看穿自己的剑法,其武学造诣之高深,显然已臻绝顶高手之列。 张天,这位在北地威名赫赫、被众人视作最强的男人,此刻心中仿若掀起了惊涛骇浪。 “世界上竟然有人比我更强。” 一直以来,他在北地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纵横驰骋,罕逢敌手,每一次的拔剑相向,都以胜利告终。 那一场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不断地强化着他心中的信念 —— 自己便是这世间最强的武者。 而且,当他背井离乡,踏入这中原大地时,他也是满怀豪情壮志,坚信即便在这卧虎藏龙、英雄辈出的中原武林,自己的无敌神话也不会被轻易打破。 他的这份信心并非凭空而生,乃是多年来在生死厮杀中积累沉淀而成,让他在面对任何对手时,都能散发出一种舍我其谁的强烈自信。 然而,就在今日与壁友的这番短暂交谈中,仅仅是对方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使其深刻地意识到,往昔的那些辉煌战绩,或许只是自己的一场错觉与自满罢了。 “对了…… 不知壁友先生高寿?” 张天微微欠身,语气中带着一丝恭敬与谨慎,那姿态与他平日里在北地的高傲模样截然不同。 钟达站在一旁,目睹着张天这突如其来的恭敬态度,脸上满是困惑之色。 他一时无法理解,张天为何会如此这般对待一个年纪轻轻的后生晚辈。在他的认知中,张天向来心高气傲,即便面对江湖中的前辈高人,也未曾如此谦卑过。 而壁友接下来的答话,更是让钟达一头雾水,愈发摸不着头脑。 “具体多大我不知道,但肯定超过一百岁了。” 壁友神色平静,语气淡然地说道。那模样仿佛是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什么?超过一百岁?” 钟达听到这个回答,眼睛瞬间瞪得如铜铃一般大,脸上的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他的心中暗自思忖:“这怎么可能?眼前这壁友分明是个年轻后生,面容白皙,身姿矫健,怎么看都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怎会说出这般荒诞不经的话来?” “开玩笑也开的太夸张了吧。” 钟达心中如此想着。 这般毫无根据的大话,任谁听了都不会相信。 然而,张天在听到壁友的回答后,却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瞬间呆立当场。 不过,他很快便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之色,在那一瞬间,他已然明白一切。 紧接着,他口中冒出的话语,更是让在场的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 原来如此。真是失礼了。我今年四十七岁,您可以随便一些。” 张天微微拱手,脸上带着一丝歉意与诚恳,那语气仿佛是在面对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 “等等,张主厨,你怎么这样?” 钟达满脸惊愕地问道。 他无法接受张天这前后巨大的态度转变,这让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荒诞的梦境之中。 “这话什么意思?” 张天转过头,看着钟达。 “你说你四十七岁,不会是把二十七说错了吧?” 钟达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张天。 在钟达的眼中,张天的模样怎么看也只有三十岁出头。那浑身散发出来的蓬勃朝气,若是往小了看,充其量刚过而立之年。然而,此刻张天却言之凿凿地称自己已然四十七岁。 “哈哈哈,不要再开玩笑了。” 钟达仰头笑起来,他到现在仍以为张天在开玩笑。 但张天脸上却连一丝笑容也没有,他的眼神中透着严肃与认真,斩钉截铁地说:“不是玩笑。我确实四十七岁。” “…… 真的?” 钟达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愕。 “是的。” 张天微微点了点头。 “竟,竟然是真的。” 钟达的声音微微颤抖,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有惊讶,有疑惑,更多的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为难。 他心中暗自思忖,自己今年四十五岁,一直以来,他都下意识地将张天当作一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弟弟看待。然而,如今却突然发现,这个自己一直以为的弟弟,竟然比他还大了两岁,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这突如其来的认知转变,让他的思维瞬间陷入了一种混乱的状态。 然而,张天此刻完全不关心钟达的这些想法。 在他的眼中,他现在在意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壁友。 “原来如此。师傅说的返老还童确实存在。” 张天的心中暗自呢喃道。 说话之间,他的思绪仿若穿越了时空的隧道,回到了过去的岁月。从五岁开始,一直到二十五岁,他都在师父手下刻苦学武。在那段漫长而艰辛的日子里,师傅总是会在闲暇之时,随口提及希望自己能进入返老还童的奇妙境界,重新变得年轻。当时的他,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对于师父的这些话,只当是长辈在闲暇时的玩笑之语,从未放在心上。 因为在他年轻而单纯的认知里,随着武技的提升,时间可以逆转,让人变得年轻,这完全是一件违背自然常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即便是在他后来的武学修炼生涯中,随着他的武功日益精湛,实力不断增强,他也依然坚信这一点。 如今,即便他已经拥有了超过师傅当年的强大实力,但充其量也只是能够延缓身体的衰老速度,让自己看起来比同龄人更加年轻一些罢了,却从未体验过师傅口中所说的那种神奇的返老还童境界。 而现在,他却亲眼见到了一个真正达到了返老还童境界的人 —— 壁友。 这一瞬间,张天的心中仿若被一阵冷风吹过,顿时感到一阵深深的落寞。 他想起了那么多年来自己在武学之路上的辛勤付出与不懈努力,那些无数个日夜的刻苦修炼,那些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战斗经历,都如同电影般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他曾经以为,在那么广阔的武学世界中,自己凭借着这身超凡的武艺,已然达到了顶峰,成为了这江湖中屈指可数的绝世高手,从此失去了生活的目标与前进的方向。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在黑暗中独自摸索前行的旅人,内心充满着深深的孤独感,这其实就是一种绝顶高手的孤独感。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无敌于天下,但如今看来,他大错特错了。 当他看到壁友的那一刻,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的那些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他终于发现,他所谓的高峰不过是一座小山坡,还有更高的山峰等待着自己去攀登,而那座山峰,却仿佛遥不可及,这种感觉足以让人的内心陷入一种深深的绝望之中。 他现在终于明白,他之所以感到如此深沉的孤独,完全是因为往昔的岁月里,他一直被困于北地那仿若弹丸之地的狭小世界中。 然而,当他睹了壁友的的高深武学之后,他才恍然惊觉,自己过往的认知是何等的狭隘。 在这更为广阔的中原武林世界中,或许自己引以为傲的武功水平,相较于那些真正的武学宗师和隐世高手而言,并不那么出类拔萃。极有可能,在这江湖的各个隐秘角落,潜藏着许多武艺超越自己的绝世高手。 而自己却犹如一只懵懂无知的井底之蛙,一直天真地以为那井口所见的方寸天空,便是整个世界的全貌。如今,当真相赤裸裸地摆在眼前,他才惊觉自己原来是如此的自满与浅薄。 “张天啊,你还差得远呢。” 张天在心中暗自呢喃,那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叹息。 这一刻,他的心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变化。 张天本就有着与生俱来、倔强坚毅且不愿意输给任何人的刚强个性,如今看到壁友达到了自己梦寐以求却始终无法企及的武学境界,他的心中一股无比强烈的渴望如熊熊烈火般开始熊熊燃烧,催促着他奋发向前,想要变得更强,直至有朝一日能够超越壁友,站在这武学世界的巅峰。 “明白了。那就随意些。” 壁友的嘴角微微上扬,声音温和地说道。 “好的,前辈。” 张天微微欠身,神色恭敬地回应道。 张天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壁友忍不住微微皱眉,开口说道:“这样称呼有点不合适。” “什么?哪里…… 不合适……” 张天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他不明白壁友为何会对这样一个看似平常的称呼如此在意。 在他的认知里,以壁友所展现出的高深武学造诣和神秘莫测的气质,称其为前辈乃是再恰当不过的事情。 “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壁友神色平静地解释道。 张天听了壁友的话,略一思索,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转头环顾四周,只见此刻钟达和凌轩正站在一旁,两人的脸上皆是一副困惑不解的神情,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们。 张天心中明白,一个什么都不了解的外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产生许多无端的误解。毕竟,自己和壁友之间的年龄差距从外表上看并不明显,而这突然改变的称呼,难免会让人浮想联翩,这对于壁友来说,无疑是一种潜在的麻烦。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 张天的态度变得更加谨慎谦逊,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 在他的心中,已然将壁友视作一位值得敬重与学习的高人,甚至觉得壁友的年龄或许比他的师傅还要大上许多,因此在选择称呼时,他变得格外小心,生怕一个不慎便冒犯了这位神秘的高手。 “叫我壁友就好。” 壁友随意的说道。 “好的,我会这样做的。” 张天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 第228章 井底之蛙 壁友微微点了点头。张天见状,再次恭敬地问道:“壁友先生,您在成为主厨之前,是否隶属于其他门派?” “在昆仑派。” 壁友的声音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 “昆仑派……” 张天若有所思地点头,口中轻声呢喃着这三个字。 昆仑派他也是有所耳闻的,虽说他出身北地,常年在那广袤的苦寒之地修习武艺,对中原武林的了解算不上深刻,但像九大门派这般在江湖中威名赫赫、举足轻重的势力,还有五大世家那底蕴深厚、传承久远的家族门派,以及魔教等势力,即便远在北地,也会有所耳闻。 “原来如此。那么,壁友先生认为,在中原武林中,像您这样绝世的高手多吗?” 张天微微皱起眉头,继续追问道。 他实在好奇,在这中原武林世界里,究竟还有多少如壁友这般武功绝世的高手隐匿于市井之间。 “绝世的高手?” 一旁的钟达和凌轩听到这话,不禁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中皆闪过一丝疑惑与惊讶。 虽说他们未曾亲眼见识过壁友做菜的精湛技艺,但就这么凭空听到张天说出 “绝世的高手” 这样的赞誉之词来形容壁友,心中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细细打量着壁友,只见他面容清秀,身姿矫健,看起来着实年轻,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在江湖中历经风雨、武功超凡入圣的顶尖高手模样。 更何况,更为重要的是,这样的顶尖人物,理应在江湖中呼风唤雨、扬名立万才是,又怎么会甘愿做一个小小的主厨,还来参加这厨师大赛呢? 这在他们的认知里,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壁友听到张天的问题后,沉默了片刻。 随后,他缓缓开口,回应了张天的疑问: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闭关修炼了很长时间,出来的时间也不长。” “原来如此。” 张天微微点头,心中对壁友的经历愈发好奇。 “但至少有一个。” 壁友的话再次让张天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儿。 “什么?那是谁……” 张天瞪大了眼睛,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就是春三。” 壁友的目光缓缓移向正在一旁大快朵颐的春三。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被点到,正在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油渍的春三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先是一愣,仿佛还没从那美食的享受中回过神来,手中举着的半块鸡腿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之中。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齐刷刷地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那一道道目光,或好奇,或疑惑,或惊讶,让春三顿时觉得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起来。 春三嘴里还塞满了食物,腮帮子鼓得像只仓鼠,只能含糊不清地回应着: “嗯…… 咋…… 咋啦?” 张天看着春三,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人也达到了返老还童的境界?!” 他在心中暗自思忖道,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 一开始,他是完全无法相信的,毕竟返老还童这等神奇的境界,绝非是轻易就能达到的,那需要极高的武学天赋、深厚的内力修为,以及历经无数岁月的潜心修炼,种种机缘巧合汇聚在一起,才有可能触及这武学世界中的神秘领域。 然而,他很快就想起了壁友那同样年轻的外表下所隐藏的高深实力,心中便渐渐接受了这个看似荒诞却又由壁友亲口说出的事实。 毕竟,在这江湖之中,万事皆有可能,那些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或许往往就隐藏在这平凡的表象之下。 事实上,从他第一次见到壁友和春三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中就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寻常感觉。 那感觉仿若一道若有若无的暗流,在他的心间悄然流淌,让他的神经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在厨王大赛的预赛那紧张而热烈的氛围中,他的目光偶然间扫过了壁友和春三,就在那一瞬间,一种莫名的不协调的威压感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 那威压感并非那种直白而强烈的压迫,而是一种隐隐约约、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仿若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紧紧地盯着他,让他的脊背不禁泛起一丝凉意。 最初,他以为这只是自己在这大赛的紧张气氛下产生的错觉,毕竟在这高手如云的赛场上,压力和紧张感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虚幻的感觉。 然而,当他再次与壁友的目光交汇时,他清晰地意识到,那绝非错觉,而且这种威压感并非仅仅来自于壁友一人,身旁那个看似莽撞的春三,竟也散发着同样让人难以捉摸、让人敬畏的气息。 就在张天沉浸在自己纷繁复杂的思绪中时,壁友再次向他问道:“你对中原抱有如此多疑问,看来你并不是中原人。” 张天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思忖。 原本,他是决然不会轻易透露自己过去的,那些在北地的岁月,那些曾经的荣耀与伤痛,都被他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不愿示人。 然而,这次的情况却截然不同。 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是从那深邃的眼神中所透露出的丰富人生经验,还是举手投足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强大实力,都让张天深深明白,自己在他面前,犹如一个初出茅庐的晚辈。 此外,自己刚刚率先提出了问题,如果现在对壁友的回答避而不谈,无疑会显得自己极为失礼。 “是的。我出生在北地,今年春天才第一次踏入中原。” 张天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 “那么,你为何要来到中原?” 壁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继续追问道。 张天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与决然,缓缓说道:“因为一个过于贪婪的人,导致那里流了太多的血。我来是为了停止那一切。” 钟达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张天的讲述,这也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惊心动魄的故事,心中不禁感到非常惊讶,同时也对张天的勇气和担当暗暗钦佩。 “无论如何,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家乡,的确是个艰难的决定。” 壁友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缓缓说道。 “确实如此。特别是以前我有很多追随者,对我像家人一样。但如果我留下来,不知道还会有多人因此丧命。” 张天若有所思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他想起了那些在北地追随他的兄弟们,他们一起在广袤大漠、冰天雪地中度过了无数个难忘的日子。那些熟悉的面孔、温暖的笑容,此刻都如同电影般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让他的心中充满了不舍与牵挂。 然而,他明白,自己肩负着更为重要的使命,那就是拯救更多的生命,让这片土地重新恢复和平与安宁。 壁友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神情。 如果张天所说的这一切都是事实,那么他的行为无疑是非常正义的。他为了拯救更多的人,不惜牺牲自己在北地所拥有的荣光与地位,背井离乡,踏上这未知的征程。这种舍己为人、大义凛然的精神,让壁友对张天有了新的认识和敬意。 客栈之中,气氛略显凝重,众人皆沉浸在张天所讲述的那段沉重过往之中。 这时,一直在旁边默默静听的钟达,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插话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解决那个疯子?以你的实力,应该绰绰有余。” 他觉得,张天的武术造诣高深莫测,其性格更是坚毅果敢,平日里在客栈中,张天的存在便如同定海神针一般,让和平客栈在短时间内得以如此安宁祥和。 所以,当他听闻张天在北地遭遇那般困境时,心中满是困惑,不明白张天为何会在那种情况下选择忍气吞声,甚至不惜逃离家乡,千里迢迢来到这陌生的中原之地。 “杀死那个‘元凶’?” 张天听到钟达的话,心中猛地一震,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他心中清楚,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钟达如果知道他口中的所谓的‘元凶’,是当朝皇帝,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这么轻松的说出口。 若自己贸然出手,不仅自身性命难保,还会连累那些一直忠心耿耿追随自己的兄弟们,甚至任何与自己有些许交情的人,都可能会遭受灭顶之灾。 当然,张天深知此事的严重性,自然不可能轻易透露那个‘元凶’的身份,只是对着钟达露出了一抹苦涩的微笑。 钟达见张天这般神情,却对此另有一番解读。 他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忖道:“原来如此,看来你是对那个人有深厚的感情。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 在他看来,张天提到的那个人,或许是他的父亲,毕竟血浓于水;又或许是他的师父,师恩如山,张天有可能是因为无法违抗父亲或师父的命令,才不得不逃离到如此遥远的地方,以避开这场纷争。 “原来我们的张主厨也有这种不能说的苦衷。” 钟达这样想着,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同情,默默地看着张天。 然而,接下来张天的一句话,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瞬间打破了钟达的思绪。 “壁先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是否当讲?” 张天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壁友。 听到张天突然要提出请求,壁友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他转过头,看着张天问道: “什么请求?” “事实上,我一直像是井底之蛙般活着,一直以为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强。直到遇到您和春三,我才发现自己错了……” 张天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羞愧与不甘。稍微停顿了一下,张天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继续说道: “如果可以,我希望在您二位所在的客栈住下,进一步修炼武艺。” 第229章 张天加入 “如果可以,我希望在您二位所在的客栈住下,进一步修炼武艺。” 张天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执着,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那就是追随壁友和春三,不断提升自己的武艺,摆脱曾经的狭隘与无知,真正领略这武学世界的广袤与深邃。 “……!” 众人听到张天的请求,皆是一愣,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他们没有想到,张天会提出这样一个请求。 一时间,所有人都的焦点都聚集在了壁友的身上。 迄今为止,张天的生活中只有武术。他自幼便投身于武学,在那广袤的北地之中,跟随师傅苦练武艺。 当然,命运的齿轮总是在不经意间转动,因为师父临终前留下的遗言,他的人生轨迹从此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改变。他无意中卷入了皇室纷争之中,凭借着自己卓越的武艺和领导才能,亲手创立并精心培养了北路天皇团。 这个团体,作为皇室中最具权威、最高级别的存在之一,本应是荣耀与权力的象征,然而张天却如同一个被操控的傀儡般,无奈地听从皇帝荒唐的命令,在那看似光鲜亮丽却实则充满束缚的生活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漫长的日夜,直至今日。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心中的求进之心从未消失。 在无数个寂静的夜晚,当他人沉浸在梦乡之中时,他却独自在庭院中挥剑练武,不断地挑战自己的极限,追求着更高的武学境界。直到他凭借着多年的努力与天赋,在北地的武林中赢得了 “最强” 的称号后,这种求进之心才暂时停歇了下来,逐渐减弱。 毕竟,当一个人站在了众人仰望的巅峰,周围再无对手能够与之抗衡时,那种孤独求败的感觉往往会让人陷入一种短暂的迷茫与懈怠之中。 但命运似乎总是喜欢开玩笑,就在今天,当他偶然间遇到壁友和春三的那一刻,他心中那早已熄灭的求进火花,像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重新点燃,瞬间燃烧成了熊熊烈火。 而对于张天的这番话,在这客栈之中,最感到困惑与震惊的莫过于钟达了。 自从张天这位武艺高强的武林高手愿意屈尊在他这小小的和平客栈中做主厨以来,客栈的生意便如同雨后春笋般蒸蒸日上。这里真的变得非常和平,往日里那些寻衅滋事的江湖混混,听闻张天在此坐镇,都纷纷望而却步。客栈的客人数量也因此大大增加,为钟达带来了丰厚的利润。 在钟达的心中,张天早已不仅仅是一位普通的主厨,更是客栈的守护神,是他生意兴隆的保障。 然而,如今张天却突然宣布要离开,这对于钟达来说,无疑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但他毕竟也是在这江湖中摸爬多年的人,他明白此时自己就算再怎么挽留也没有用。毕竟,最初张天愿意在他的客栈中做主厨,已然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是非常幸运的事情,如今又怎能再要求他继续留下来呢? 尽管如此,钟达的心中还是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期待着壁友会拒绝张天的请求。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壁友的嘴唇。 终于,壁友缓缓开口了。 “当达到你这样的境界时,即使在我的身边,也没法保证你会有更大的进步。” 壁友的声音平和而沉稳,说出了一个残酷而又真实的事实。 在这武学的世界里,对于一般的高手而言,有一位好的师父在身边悉心指导,与独自摸索、没有指导的差别是显而易见的。 师父能够传授他们绝世的武功和宝贵的江湖经验,让弟子少走许多弯路,更快地提升自己的实力。 但张天却与众不同,他已然站在了武学的高峰之上,其武艺造诣之高深,足以让他在这江湖中开宗立派。他已经达到了不需要师父指导的境界,他所欠缺的,不再是简单的武艺招式和修炼方法,而是对武学更深层次的理解与感悟。 从现在起,这将是一场他自己的战斗,一场孤独而又充满挑战的战斗。 能否取得进步,取决于他能有多深入的思考和感悟。当然,运气也是这江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或许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一次偶然的机遇便会成为他突破瓶颈的关键。 张天已然理解了壁友那话语中的深意,让他对自己的武学之路有了新的审视与觉悟。 尽管如此,张天心中的执念却如磐石般坚定不移,他并没有因为壁友的话语而改变自己的决定。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然认定,壁友和春三的存在本身就是一股无比巨大的动力源泉,给予他无尽的决心。 这两个在武学造诣上明显比他更为高深、更为强大的人此刻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的眼前,对于张天来说,这已然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刺激,让他无法自拔,也不愿自拔。 “没关系,只要能跟在二位身边我就很满意了。” 张天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曾经,他以为那团追求武学巅峰的火焰在岁月的消磨下早已熄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灰烬。然而,命运的奇妙转折让他在今日遇见了壁友和春三,那一瞬间,将那早已熄灭的火焰重新点燃,而且火势愈发猛烈,汹涌澎湃,不可阻挡。 如今,既然这火焰已经重新燃烧起来,那么在张天的心中,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追求更高武学境界的脚步,哪怕前方荆棘丛生,困难重重,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勇往直前。 壁友静静地凝视着张天,显然,壁友也明白张天心中那如钢铁般坚定的信念,他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如你所说吧,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壁友沉声说道。 “请说。” 张天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他不知道壁友会对他提出怎样的考验。 “首先,你要全身心投入到这次厨王大赛中。” 壁友语气坚定而严肃。 “您这是……?” 张天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第230章 宴会冲突 张天不明白,壁友为何会提出这样一个看似与武学毫无关联的条件。 自己的目标是追随壁友和春三修炼武艺,提升自己的武学境界,而这厨王大赛,不过是一场厨艺的较量,与他的武学追求究竟有何干系呢? “我的意思是,在厨王大赛结束之前,你只能专注于厨艺。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不能在大赛中发挥出应有的实力,你提出的那个请求也将作废。” 壁友的眼神中透出不容置疑。 他之所以提出这个条件,并非无端刁难,而是有着自己的考量。 如果说,张天的心重新燃起了对武术的渴望,那么壁友的心则因厨艺而燃烧。 壁友之所以提出这个条件,是因为希望张天能够展示出他期待中的厨艺实力,以免自己棋逢对手的斗志竹篮打水一场空。 张天静静地听完壁友的话,心中略一思索,便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 “好的,我会这样做的。”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在张天的心中,他本来也没有打算就此轻易结束自己作为厨师的这段经历。毕竟,这对于他来说,是新的生活中一个全新的挑战,是他修炼之路的另一个热爱的领域。 他渴望能够在厨艺和武术这两个截然不同的领域中同时精进,展现出自己的才华与实力,实现自己的抱负。 而现在,既然已经参加了这场厨王大赛,就如壁友所说,他确实应该全身心地投入到厨艺之中,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去赢得这场比赛。 此时,面对这崭新生活的张天,脸上洋溢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亮色。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自信,在这一刻,他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向。 然而,与张天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钟达的情况则完全不同。他站在一旁,默默地听完了整个对话,脸色渐渐变得阴沉起来,心情也随之变得异常苦涩。 张天早已不仅仅是客栈的主厨,更是他生意兴隆的保障,是他在这江湖中立足的重要依靠。如今,张天却要离开客栈,去追随壁友和春三,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他的心中充满了不舍与无奈。但他也明白,张天的决定已然不可更改,他只能长叹一声,默默地接受这一切。 * * * 在那繁华热闹的成都城,厨王大赛第一轮决赛的激烈角逐落下帷幕后,杜氏家族竟出人意料地举办了一场小型宴会。 这场宴会看似平常,实则暗藏玄机,显然是为了照顾两个人而精心安排的。 这两位备受瞩目的人物,正是唐家的长老唐陵和七杀帮的帮主之一满公辉。 宴会上,四川客栈联盟的众多客栈老板皆受邀出席,他们怀揣着各自的心思,踏入这看似热闹祥和的宴会场地。 然而,一进入这宴会大厅,他们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那一股浓浓的紧张与压抑的气息。谁都不敢轻易开口,仿佛多说一个字,便会发一场不可收拾的风暴。他们皆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唐陵和满公辉这两位重要人物的一举一动。 宴会伊始,在这华灯璀璨、美酒佳肴罗列的大厅之中,表面上的气氛显然是很好的。 悠扬的丝竹之声萦绕在耳畔,舞女们轻盈的舞姿犹如灵动的蝴蝶,在这大厅之中翩翩起舞,为这宴会增添了几分欢乐祥和的氛围。 无论唐陵和满公辉内心深处究竟在思量着什么,是暗藏着的敌意,还是表面的敷衍,他们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都还保持了一定的礼仪。他们面带微笑,互相寒暄着,那笑容看起来非常真诚。 然而,宴会进行到一半,预料之外的问题还是发生了。 唐陵,这位唐家的长老,平日里本就是个好酒之人,在这宴会之上,竟完全不使用内功来化解酒力,一杯又一杯地将那香醇的美酒灌入腹中。渐渐地,那浓烈的酒意将他的理智一点点淹没,使他彻底醉了。 随着酒意的不断增加,他内心深处那些平日里被压抑着的话语,开始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 “喂,满大侠。” 唐陵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手中还紧紧握着那只精致的酒杯,酒水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洒出,在地上形成了一片片斑驳的水渍。 他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但那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笑,让人看了心生寒意。 “……?” 相对而言,只喝了少量酒的满公辉心头猛地一紧,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缓缓转过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唐陵,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和疑惑。 唐陵嘴角的嘲笑愈发明显,他继续说道:“据我的手下说,你过去的某些事情有点不太光彩。” 他的声音虽然因为醉酒而有些含糊不清,但在这寂静的大厅之中,却如同一声惊雷,瞬间打破了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 “…….” 似乎被唐陵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说中了什么要害之处,满公辉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严肃。 他的双眼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与愤怒。他的脸色迅速变得阴沉,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让人不寒而栗。 周围的客人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他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恐与不安的神情。一些胆小的客栈老板,甚至悄悄地往后挪动着椅子,试图离这是非之地远一些,以免被这即将爆发的风暴波及。 尽管如此,已经醉得神志不清的唐陵似乎毫不在意自己这番话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说道:“听说,你是通过割断前一任帮主的喉咙,占据了那个位置,对吗?” 他的话语如同利刃,直直地刺向满公辉的内心深处,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挑衅与嘲讽意味。 “…….” 这次,满公辉依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将面前的酒杯拿起,一饮而尽。 那辛辣的酒水顺着他的喉咙流下,却无法浇灭他心中那熊熊燃烧的怒火。他的双手微微颤抖,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愤怒与隐忍。 他深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若是轻易发作,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但唐陵这接二连三的挑衅,已经让他的忍耐接近极限。 他的心中暗暗发誓,今日这笔账,日后必定要加倍讨还。 “唐大人。” 就在这气氛紧张得几乎要凝固的时候,杜赞岐,这位宴会的组织者,急忙站起身来,大声呼唤着唐陵。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不安,试图打破这剑拔弩张的局面,避免这场宴会演变成战场。 “什么?” 唐陵转过头来,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与不耐烦,对于杜赞岐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打扰他相当不满意。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可能摔倒在地,让人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 第231章 结下梁子 在这华灯璀璨却又弥漫着紧张气氛的宴会大厅之中,杜赞岐强挤出一丝微笑,声音略显局促地说道: “唐大人,您似乎有些醉了。” 他试图用这句委婉的话语来化解即将爆发的冲突。 “我?我根本没有醉。我有什么不能说的话吗?” 唐陵双眉紧皱,眼神中满是倔强与不服气,那因醉酒而泛红的脸颊此刻看起来更加涨红。 他用力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酒水溅出些许,洒落在那精美的桌布上。 杜赞岐见状,心中叫苦不迭,他显然感到十分为难。 这局面,就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只是发出了一声微弱的:“这……” 他本想劝阻唐陵的冲动言语,以免这场宴会演变成一场血腥的杀戮,但又深知唐陵的脾气秉性,生怕自己的劝阻反而会遭到这位唐家长老更大的怨恨,到时候不仅无法平息这场风波,还可能引火烧身,给自己和杜氏家族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就在这进退两难的尴尬时刻,满公辉缓缓开口了:“没错。我是杀了前帮主,才占有了现在的这个位置。” 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闪躲,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唐陵听到满公辉的回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接着问道:“挺厉害啊!为什么这么做?”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似乎在等待着满公辉的解释,又似乎在寻找着新的攻击点,那模样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在猎物面前尽情地戏弄着,享受着这种掌控局面的感觉。 “因为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垃圾。” 满公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在他的心中,前任帮主的种种恶行早已让他忍无可忍,那是一个为了一己私利,不惜出卖兄弟、残害无辜的卑鄙小人。而他,满公辉,自认为是在替天行道,虽然手段或许有些残忍,但在这弱肉强食的江湖之中,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垃圾……?哈哈哈!” 唐陵突然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在这宴会大厅中回荡着,显得格外刺耳。 他笑得前仰后合,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手中的酒杯也险些掉落。 在他看来,黑道之人本就是一丘之貉,满公辉的这番说辞,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看着突然大笑的唐陵,满公辉的脸色变得更加严肃,他的双眼微微眯起,眼中透露出一丝危险的光芒,冷冷地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难道不好笑吗?一个黑道人称呼另一个黑道人是垃圾。在我们看来,你们不都是差不多的人吗?不是吗,各位?” 唐陵一边笑着,一边环顾四周,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似乎在向众人寻求认同。 “……” 然而,宴会场上虽然有许多人,他们或是客栈老板,或是江湖中的一些小人物,此刻却都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回答。 他们生怕自己的一句话,就会成为这场风暴的导火索,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然而,唐陵对此显然不满,他的脾气瞬间爆发,大声吼道:“什么!你们也是黑帮的一伙吗?为什么不回我话!” 他眼神中散发出冷冽的杀机,那模样就像是一只被激怒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向任何一个他认为是敌人的人。 “不,不是的,唐大人。” 众人纷纷摇头否认,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恐惧。 他们的脸上满是惊恐之色,身体也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试图与唐陵保持距离,以免遭受这无妄之灾。 “真的?真的吗?哼!你们未必说的是实话吧。我看现在就已经有不少臭味相投的人混在其中,让我心情非常不好。” 唐陵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醉意,却也充满了对黑道之人的厌恶与不屑。 大多数正道中人都和唐陵一样,对黑道持有负面的看法,认为他们是江湖中的毒瘤。而此刻,随着酒意的不断增加,唐陵的理智逐渐被淹没,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也毫无保留地暴露了出来。 当然,在他指出的 “臭味相投的人” 中,满公辉和他的手下们表情十分难看。 当众被人如此侮辱,任谁也无法保持好心情。 他们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点,但他们也深知在这杜氏家族举办的宴会上,若是轻易发作,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 幸运的是他们还是忍了下来,只是那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泄露了他们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又过了一会,唐陵见自己如此羞辱,满公辉也没什么反应,自觉无趣,也不再理睬他们。 他摇晃着身体,转过头去,对着杜赞岐说道:“喂,杜老板。等这次决赛结束,厨王大赛就全部结束了吧?”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似乎已经忘记了之前的冲突,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哦,唐大人,比赛结束后还有一个颁奖典礼。” 杜赞岐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这场风波暂时平息了下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这一晚上的紧张气氛已经让他心力交瘁。 “颁奖典礼?这种无用的仪式有什么意义?哦!不对,那到时候还会有宴会。那时又能和满帮主再喝上一杯。就是这意思,太有意思了,哈哈。” 唐陵醉意蒙眬,继续胡言乱语着,他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似乎已经看不清周围的人和事,只是沉浸在自己的醉酒世界里,无法自拔。 而满公辉则用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唐陵,那眼神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仇恨与怒火。 终于,他缓缓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杜老板,没什么事那我先回住所了。” “啊,好的。” 杜赞岐连忙点头应道,他的心中松了一口气,只希望这场宴会能够尽快结束,让这一切的不愉快都随着满公辉的离开而消散。 “什么?这么快?我让你走了吗?” 唐陵似乎又想挑起事端,但满公辉根本无视了他,带着自己的手下大步离开了宴会现场。 看着他们的背影,杜赞岐感到一阵不安。 当他看到满公辉眼中那带有仇恨的光芒时,预感到事情不会轻易过去。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第232章 厨王决赛 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宴会上,唐陵仗着酒意,对满公辉言辞冒失,肆意挑衅,践踏满公辉的尊严与底线。当时的场面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得仿佛能让人窒息,众人皆以为一场血腥的冲突在所难免。 然而,幸运的是,满公辉及其手下并未在宴会当场采取任何过激的行动。 他们虽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燃烧着隐忍的怒火,但终究还是强压下了心头的仇恨,选择了暂时隐忍不发。 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实则暗流涌动,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人隐隐感到不安,都知晓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只是不知何时会再度掀起波澜。 而在众人的忐忑与期待之中,厨王大赛决赛的日子终于在万众瞩目下姗姗而来。 阳光洒落在大赛的会场之上,为这一场巅峰对决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预示着今日将有一场龙争虎斗在此上演。 “现在,我们将进行厨王大赛的第二轮决赛,决出最终的胜者!” 杜赞岐身着一袭华丽的长袍,身姿挺拔地站在高台之上,他的声音洪亮而激昂,如同洪钟般在会场内回荡,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热情。 哇啊啊啊啊! 随着杜赞岐的话音刚落,会场内立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那欢呼声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此起彼伏,久久不息。 观众们的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激动的神情,他们或是挥舞着手中的旗帜,或是大声呼喊着自己支持的选手名字,整个会场瞬间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此次决赛的吸引力远超初赛,四面八方的江湖豪杰、市井百姓听闻消息后,纷纷蜂拥而至,将这会场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或是为了一饱眼福,欣赏各位主厨的精湛厨艺;或是怀揣着各自的心思,想要在这大赛中寻找商机或结交江湖人士。总之,这场决赛已然成为了整个江湖关注的焦点,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决赛与初赛相比,有着一些显着的不同之处。 首先,此次比赛规则更加残酷而激烈,十六位在初赛中脱颖而出的合格选手将通过一轮又一轮的淘汰赛,捉对厮杀,最终只能有一位胜者站在这厨艺的巅峰。这意味着每一场对决都至关重要,选手们必须全力以赴,容不得丝毫的懈怠与失误,否则便会与冠军失之交臂。 其次,比赛的形式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主厨们将不再是在幕后默默准备菜品,而是要在众人面前现场展示他们的厨艺过程。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道工序都将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观众的眼前。而裁判们也将摒弃以往只看分数的评判方式,改为通过直接品尝选手们现场制作的菜品,来决定哪种厨艺更胜一筹。 这无疑对选手们的厨艺水平和心理素质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他们不仅要有扎实的厨艺功底,还要具备在高压环境下稳定发挥的能力。 在这紧张而热烈的氛围中,第一个上场的选手是凌轩。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那紧张的心情,然后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上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不安,毕竟这是决赛的舞台,台下无数双眼睛都紧紧地盯着他,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专门为他准备的野外地灶。这地灶乃是杜氏家族为了这次厨王大赛,耗费了不少的心血,几个月前就开始精心打造的杰作。它由上等的砖石砌成,火候均匀,设计精巧,能够满足主厨们在烹饪过程中的各种需求。 当然,与他对决的花正客栈的主厨孟灿面前也摆放了一个相同的地灶。 两人站在台上,遥遥相对,眼神中皆透露出一丝自信与斗志。 完成厨艺的时间限制是半个时辰。在这段短暂的时间内,参赛者必须争分夺秒,现场做出能够让裁判品尝的精美菜品。 这不仅考验着他们的厨艺速度,更考验着他们对菜品的精心构思与巧妙设计。 “呵呵,运气真好。对手竟然是个新手。” 孟灿站在台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 他已经知道凌轩在初赛中获得了高分,但在他心中,并不认为这代表凌轩就是一个优秀的主厨。 在他看来,凌轩之所以能够拿到高分,要么是因为有强大的背景作为支撑,要么只是单纯的运气好而已,或者是菜品的口味恰好符合了当时裁判的喜好。 一个如此年轻的小伙子,乳臭未干,怎么可能比他这位在江湖中闯荡多年、经验丰富的主厨更强呢? 更何况,此次比赛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示烹饪过程的对决,他自认为在这种公开的场合下,眼前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根本不可能成为他的对手。 他坚信,凭借着自己精湛的厨艺和丰富的经验,这场比赛他胜券在握,凌轩不过是他夺冠路上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绊脚石罢了。 “铛铛铛!” 一阵激昂急促的擂鼓声轰然响起,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热血与激情。 随着这震撼人心的擂鼓声,凌轩和孟灿二人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专注,仿佛进入了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厨艺世界,皆开始全神贯注、认真地制作起各自的厨艺作品。 此次比赛,所有基本的调料都已整齐地摆放在一旁,种类繁多,琳琅满目,一应俱全,足以满足各位主厨的调味需求。 然而,为了展现自己的独特厨艺和创新精神,他们也纷纷使用了一些自己提前精心准备的特殊材料。这些材料或是从远方的深山老林中采集而来,或是经过多年的珍藏与炮制,蕴含着他们各自的独家秘方与心血,无疑为这场比赛增添了更多的神秘色彩与期待。 只见台上,两人的身影忙碌而有序,他们的动作娴熟而敏捷,犹如武林高手在过招一般,一招一式都尽显其深厚的功底与精湛的技艺。 切菜之时,刀光闪烁,案板上的食材在他们的刀下迅速被切成均匀而精致的形状;点火之际,火焰瞬间腾起,熊熊燃烧的火苗欢快地跳跃着;炖煮过程中,锅中汤汁翻滚,香气四溢,那浓郁的味道弥漫在整个会场之中,引得台下的观众们纷纷吞咽口水,眼神中充满了对美食的渴望与期待。 终于,在时间的沙漏即将流尽,那紧张的半个时辰快到的时候,两人都长舒一口气,成功完成了自己精心烹制的菜品。 首先,凌轩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略显紧张的心情,然后在三位裁判和数千双眼睛的注视下,昂首挺胸,自信满满地介绍了自己制作的菜品。 “汤爆双脆。” “汤爆双脆?” 听到这个陌生而又独特的名字,台下的唐陵和满公辉都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他们皆是江湖中的风云人物,见过无数的珍馐美味,然而对于这个名字,却感到十分陌生,心中不禁暗自揣测这道菜究竟有着怎样的奥秘。 但风阁却像是早已洞悉一切似的,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这是山东的传统名菜。” 风阁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正如风阁所说,汤爆双脆在山东省内确实相当有名,其历史悠久,传承已久,是山东菜系中的一颗璀璨明珠。 这道菜的关键在于将猪、鸡、鸭等动物的胃放入滚烫的开水中快速烹煮,凭借着极短的时间和精准的火候,使得食材在瞬间达到最佳的口感和鲜嫩度。而凌轩此次选择的是鸡和鸭的胃作为主要食材,对这道菜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和诠释。 紧接着,三位裁判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神情庄重地拿起筷子,伸向凌轩制作的菜品。 第234章 烽烟再起 在这万众瞩目的厨王大赛决赛现场,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眼睛紧紧地盯着台上的三位裁判。 只见风阁率先品尝了凌轩所做的那道 “汤爆双脆”,入口之后,他微微闭上眼睛,细细品味了一番,随后轻轻地咂了咂嘴,发出了 “啧啧” 的赞叹声。 “这道菜的味道清淡、口感柔滑,实在是一绝。” 风阁的话虽然不多,但在这简单的评价之中,已经将这道菜的精妙之处剖析得淋漓尽致。 另外两位裁判的风格与风阁截然不同。 他们一尝凌轩做的菜,眼睛立刻瞪得大大的。 唐陵忍不住惊呼道:“啊?!” 另一位裁判满公辉也紧接着说道:“哦!竟然有如此独特的风味,这道菜真是太棒了!” 唐陵更是沉浸在这美妙的滋味之中,一边细细咀嚼着,一边喃喃自语道:“妙啊,越嚼味道越变。呼……” 他的脸上露出一种陶醉的神情,仿佛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这道菜所营造的味觉世界里,无法自拔。 这两位裁判都发出了极大的赞叹,那声音此起彼伏。 然而,可能是因为前一天宴会上的不愉快事情,唐陵和满公辉这两位裁判之间显得有些尴尬和不自然。他们并没有直接对话,甚至刻意地避免对视,只是各自沉浸在对这道美味菜肴的赞叹之中。 尽管如此,他们毫不掩饰的赞叹已经足以说明凌轩所做菜品的优秀程度。 相反,当轮到品尝凌轩的对手孟灿所做菜品时,三位裁判的反应却相当平淡。 他们只是简单地尝了几口,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波澜,风阁微微皱了皱眉头,评价道:“味道还算可以,但相对比较普通。” 那平淡的语气仿佛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孟灿心中原本满满的期待,让他的脸色变得煞白。 最终,三位裁判没有丝毫的犹豫,一致选择了凌轩作为这场对决的胜者。 这一结果宣布之后,孟灿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大声吼道:“我的菜竟然输给他这种新手!我绝对不能接受!”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身体也微微颤抖着,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能在本次大赛中脱颖而出,成为十六强之一,说明每一位参赛者都绝非等闲之辈,他们对自己的厨艺都有着相当程度的自信,都坚信自己有实力在这场大赛中夺冠。 因此,孟灿这样的败者反应,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可以预料的。毕竟,没有人愿意轻易承认自己的失败,尤其是在自己最为擅长的领域中。 所以,杜赞岐作为这场大赛的组织者,事先就已经想好了如何安抚这些可能出现的败者。 他的方法简单而直接,那就是:“那你亲自尝尝这道菜吧。” 没错,就是让败者亲自品尝胜者的菜品,让他们用自己的味蕾去感受两者之间的差距,从而心服口服。 孟灿虽然心中不情愿,但在众人的注视下,也只能按照杜赞岐的提议,颤抖着伸出手,夹了一块凌轩做的菜,缓缓放入口中。 当那道菜触碰到他的舌尖的瞬间,他的身体猛地一震,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复杂。 那美妙的滋味仿佛是一道电流,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让他的每一个毛孔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击。 无论他多么不愿意承认,舌尖上传来的这种美妙滋味逐渐蔓延至全身,这种味觉的冲击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最终,孟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与落寞,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挤出这句话: “我…… 我承认失败。” 看到孟灿终于低下了头,杜赞岐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 “第一场对决的胜者是凌轩公子!” 在这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的厨王大赛会场之中,气氛热烈得仿若燃烧的火焰,瞬间被点燃至顶点。 “哇啊啊啊啊!” 观众们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那声音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此起彼伏。 凌轩面带微笑,身姿挺拔地站在台上,向着台下热情的观众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即使是那些之前对他并不太了解的人,此刻也被他在赛场上的精彩表现所折服,被这热烈的氛围所感染,纷纷为他的胜利尽情地鼓掌喝彩。 凌轩再次恭敬地鞠躬谢幕,而后,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下舞台。 紧接着,参加第二场对决的两位主厨登上了舞台。 其中一人,正是那在初赛中大放异彩、脱颖而出的壁友。 由于他在初赛时凭借着精湛绝伦的厨艺获得了令人瞩目的满分成绩,在众人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得许多人对他在这场比赛中的表现充满了期待。 他们想要看看这位神秘的满分得主在这场更为激烈的对决中,还会展现出怎样令人惊叹的厨艺绝技。 然而,壁友的对手卫震献也绝非是平平无奇之辈。 只见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台来,看上去是一位年龄五十出头的中年男子,那光溜溜的脑袋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微微的亮光,下巴上留着短而整齐的胡须,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沉稳而老练的气息。 他乃是白石饭店的主厨卫震献,在这厨艺界亦是声名远扬,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是卫大人!”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高声呼喊了一声,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哦!光是听说卫大人就是广元最好的厨师,这对决一定非常精彩!” 众人纷纷附和着,脸上洋溢着激动与兴奋的神情。 卫震献凭借着其高超的厨艺,在四川省广元市早已享有盛誉,被众人敬仰与推崇。 因此,许多认识他的人看到他即将与壁友展开这场巅峰对决,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目睹这场龙争虎斗的精彩场面。 除此之外,卫震献刚一上台,便吸引了观众们的目光,原因无他,只因他带来了各种罕见至极的食材。 从那畸形肥胖得超乎想象的巨大鸭子,到那缓缓蠕动着的蜗牛,再到那生长在虫尸之上、珍稀无比的冬虫夏草,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珍贵食材一一呈现在众人的眼前,让人们大开眼界,惊叹不已。 它们瞬间点燃了观众们对这场比赛的好奇心与期待值。 “哦,他到底要用这些食材做什么了不起的厨艺?” 一位年轻的观众瞪大了眼睛,满脸好奇地看着台上的卫震献,口中喃喃自语道。 “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旁边的一位老者也微微点头。 从比赛一开始,卫震献便受到了观众们的极高期待,仿佛他就是这场比赛的主角。 而卫震献站在台上,心中暗自得意:“哈哈哈,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毕竟,厨艺不仅要好吃,还要好看。” 事实上,卫震献精心准备这些引人注目的食材,其目的便是为了吸引人们的关注。 在他的心中,在厨艺对决中,先声夺人就如同武功对决中压制对方一样至关重要。如果能够在比赛的一开始便成功地压制住对手的气势,那么对手在接下来的比赛中便难以发挥出应有的实力,从而为自己赢得更大的胜算。 更何况,他明白即使裁判们在评判厨艺时主要以味道作为依据,但厨艺并不仅仅局限于味道,其视觉效果同样不可忽视。作为一场备受瞩目的大赛,观众们的关注与喜爱同样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之一。 因此,他才会费尽心思地准备这些珍稀食材,试图在比赛的一开始便给对手和观众们留下深刻的印象,从而为自己的胜利奠定坚实的基础。 震献负手而立,环顾四周,看着台下那些充满期待与好奇的观众,心中暗自思量,凭借着自己精湛的厨艺以及精心准备的珍稀食材,这场比赛他至少有七成的把握能够赢得胜利。 然而,他的这份自信,如同那看似坚固的沙雕城堡,在转瞬之间,便因为一个前所未见、令人瞠目结舌的惊人场面而轰然崩塌,化为乌有。 “什么,这是什么!”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之声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为不可思议的事情。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舞台的一侧,那里正是壁友开始制作厨艺的地方。 “调料竟然飞向空中!” 有人瞪大了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指着空中那悬浮着的各种调料,满脸的难以置信。 调料本应静静地放置在一旁,由厨师们有条不紊地取用,可如今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违背常理地飞向高空,这如何不让人感到惊讶? 但这令人震惊的景象还远不止于此。 啪啪! 随着一阵清脆的声响,水花飞溅而起,一个不明的白色块状物也一同裹挟着飞向空中。 那物体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仔细一看,正是糯米团子。 这糯米团子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不断地翻滚着,与那些调料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幅奇异而又神秘的画面。 随后,更加令人惊叹的一幕出现了。 壁友身姿挺拔如松,眼神专注,他的双手轻轻舞动,随即从手中发出一道道凌厉的指风。 这些指风犹如实质化的利刃,带着呼呼的风声,无情地敲打在这个空中悬浮的糯米团子上。 砰砰砰砰砰! 那密集而有节奏的击打声,在众人的耳边回响。 “那,那是什么?” 一位年轻的观众结结巴巴地问道,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 “他这是在做饭?” 另一位观众也忍不住喃喃自语道,他的脸上也写满了疑问。 观众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壁友的这一系列动作,完全被这超乎想象的场景所震撼。 这种场景,莫说是在这厨王大赛中,就是在他们的一生之中,也从未有过丝毫的见闻,所以他们此刻这般震惊与疑惑的反应,也就不难理解了。 水和调料在空中肆意地飞舞,指风如闪电般击打着空中悬浮的糯米团子,这样的场景,宛如来自于魔法世界,岂是他们这些普通人所能轻易理解的? 不仅是观众们被这一幕惊得不知所措,就连那些平日里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裁判们,此刻也不禁感到十分惊讶。 尤其是唐陵和满公辉,这两位长期修炼武功,在武学之路上达到了一定高深境界的人物,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的震惊之色,相较于其他人而言,更为浓烈。 ‘竟然能用凌空摄物将如此大量的食材悬在空中,同时还能发出指风。这年轻人不是普通高手。’ 唐陵的心中暗自思忖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震惊,在壁友的身上看到了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那是一种只有在绝世武学高手身上才会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 满公辉也微微点头,心中同样对壁友的表现感到震惊不已。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与壁友那隐藏在深处的真实实力相比,这仅仅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壁友的武功境界之高,已然超越了他们的想象范围,只是此刻,他们都还无从得知这一点。 在这些普通人看来,壁友展示的这些手法,更像是某种神奇的术法,而不像是人类凭借着自身的能力所能够做到的事情。 但这令人惊叹的表演,还远远没有结束。 第235章 轻松胜出 壁友气定神闲地继续着他那令人惊叹不已的厨艺展示。 只见他一只手在空中不断地挥舞,一道道凌厉的指风从他的指尖呼啸而出,带着呼呼的风声,而另一只手则缓缓地伸出。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灶台的瞬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从他那另一只手伸向的地方,猛然间腾起了炽热的气流,那气流仿若一条咆哮的火龙,张牙舞爪地向上蹿升。 呼呼呼呼! 强烈的风声在众人耳边回响,那炙热的气息仿佛扑面而来。 “有,有火!从手里出来的!” 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壁友的那只手,脸上写满了震惊。 “这种疯子!” 有人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道。 然而,壁友却仿若置身于一个无人之境,对周围人的惊呼声和议论声充耳不闻,他的眼中只有那尚未完成的菜品,始终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地专注于手中的动作。 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壁友的厨艺终于完成了。 “…… 这到底是什么菜?” 风阁站在一旁,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好奇。 他身为厨艺界的泰山北斗,品尝过无数的珍馐美味,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厨艺技巧,然而此刻,面对壁友的这道菜,他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困惑与好奇。 因为他已经在初赛中尝过壁友的厨艺,当时那独特的味道和精湛的技艺就已经让他深感震撼。 而这次,壁友居然别出心裁地运用内功来制作菜品,这一举动更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使他的惊讶之情愈发浓烈,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道菜究竟有着怎样的神奇魔力。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壁友身上时,他缓缓开口了道:“软绵甜酸丸子。” “软绵甜酸丸子……” 众人纷纷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脸上露出各异的表情。 这道菜的名称与它那独特的制作过程一样,充满了神秘色彩,让人摸不着头脑。 每当提到这道菜的名字,春三都会忍不住打个寒颤。 因为他深知这道菜的味道实在是惊人,那强烈的味道冲击,能够瞬间席卷人的味蕾,让人在享受美味的同时,也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与震撼。 在众人的期待中,风阁率先拿起了筷子。 他的手微微颤抖,既有着对未知美味的期待,也有着一丝紧张与不安。 他已经尝过壁友在初赛中做的菜,当时那种独特的味道和奇妙的口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而这次,他更加期待壁友会给他带来怎样全新的味觉体验。 但另一方面,他的心中也隐隐有着一丝担忧,担心自己的期望过高,万一这道菜没有达到他心中的预期,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种失望。这种矛盾的心情在他的心中交织着,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然而,当这道菜一入口,风阁那原本紧绷的神情瞬间松弛了下来,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脸上露出了一种陶醉与满足的神情。 他立刻明白了自己的担心是完全多余的。 首先,他感受到的是那无与伦比的柔软口感。那感觉就如同将最细腻的糯米团子放入口中一般,轻轻一抿,便瞬间化开,那种入口即化的美妙感觉几乎让他的感官陷入了一种短暂的麻木状态。 他的牙齿、牙龈和舌头仿佛融为一体,共同沉浸在这美妙的口感之中,让他不由自主地越来越快地咀嚼起来,仿佛想要将这种美妙的感觉永远地留住。 随着咀嚼的速度不断加快,他惊讶地发现,口中那道菜竟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如同夏日里的冰块在烈日下瞬间融化一般,让人惊奇不已。 尽管如此,口中却依然残留着那种甜中带辣、味道浓厚的丸子的味道。那味道仿佛在他的口腔中不断地跳跃、嬉戏,让他的味蕾沉浸在一种无尽的享受之中,久久不能忘怀。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足的微笑,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找到了美食的真谛,沉浸在了这美妙的味觉世界里,无法自拔。 风阁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开口说话,仿佛被壁友的那道神奇菜肴夺去了言语的能力。 台下的人们眼巴巴地望着他,脸上满是好奇和焦虑交织的神情,那一双双炽热的目光仿佛在催促着他快点说出对这道菜的评价。 终于,唐陵和满公辉也缓缓拿起了筷子。 当那道菜一入口,他们俩很快也像风阁一样,瞬间失去了言语。 不同的是,他们的表情更加夸张,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嘴巴微微张开,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中,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度震惊的状态,久久无法回神。 啧啧啧啧。 在这安静得近乎诡异的氛围中,三个人咀嚼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响亮,响彻了整个会场。 不知过了多久,风阁终于停下了那连续不断的咀嚼动作。 他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味着那美妙的滋味,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这道菜……” 他的声音低沉,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整个会场都安静得能听到针掉落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集中在他的嘴上。 “是我一生中尝过的最美味的菜。” 风阁的话语不疾不徐,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的心中轰然炸开。 “……!!” 人们的脸上瞬间充满了惊讶的神色,嘴巴张得大大的,形成了一个个 “o” 形。 风阁在主厨界可是一位如雷贯耳的传奇人物,他的名字就如同厨艺界的金字招牌。 至少在四川省内,没有人敢自诩能比他更优秀,他的厨艺早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是众多厨师心目中的偶像和奋斗的目标。 而且,他平日里对别人的厨艺一向要求苛刻,极少有人能够得到他的认可与赞扬。 如今,这样一位在厨艺界有着崇高地位和严苛标准的人物,竟然给出了如此之高的评价,怎能不让人感到好奇与震惊? 更不用说,随后唐陵和满公辉的评价也如同锦上添花般加入了进来。 “竟然有如此美味的菜肴存在。” 唐陵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仍然沉浸在那美妙的味道之中无法自拔。 “这道菜是世间再难寻的顶级佳肴。” 满公辉也不禁感叹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陶醉与向往,仿佛在那一刻,他已经被这道菜彻底征服。 两人在品尝了壁友的软绵甜酸丸子后,同样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而在场最感到困惑与尴尬的,莫过于壁友的对手卫震宪了。 他原本信心满满,想着凭借自己精心准备的华丽食材,那些罕见而珍贵的食材,定能吸引人们的注意力,在比赛中脱颖而出。 然而,还没等他的菜品得到裁判的评价,对手就已经获得了如此之高的赞誉,这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小丑,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心中满是不甘与尴尬。 果然,当三位裁判品尝了他的菜肴后,他们的反应并不好。光是从他们微微皱起的眉头、略显嫌弃的表情,就已经预示了接下来的评价不会太好。 “这是什么菜?” 风阁还是出于规则的约束,或者是出于礼貌,先询问了菜名。 “是虫草鸭子,这道菜……” 卫震宪的声音有些颤抖。 然而,卫震宪还没说完,唐陵就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好了,别说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与厌恶,仿佛对这道菜已经没有了任何兴趣。 “什么?” 卫震宪脸上露出一副惊愕的神情。 “你输了。” 唐陵的话语简洁而有力,无情地宣判了卫震宪的失败。 “不,这怎么可能……” 卫震宪试图抗议,他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带着一丝愤怒与不甘。 然而唐陵再次果断地打断了他: “你那加了虫子的菜,根本就像一堆虫子。” 唐陵的脸上露出一丝嫌弃的神情,毫不掩饰自己对这道菜的厌恶。 “……” 卫震宪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满公辉的评价也是类似的,他微微摇了摇头,冷冷地说道:“味道平淡无奇,十分乏味。”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雨水,浇灭了卫震宪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 事实上,卫震宪所精心烹制的菜肴,若是放在平日的任何一场厨艺较量中,也绝不能称之为差。 他在厨艺一道上浸淫多年,凭借着自己精湛的技艺和对食材独特的理解,在他所在的城市中早已声名远扬,被众人视作厨艺界的翘楚,自认为是最为优秀的主厨。 然而,此次比赛,由于是在品尝了壁友那如同神来之笔般的杰作之后,两者相较之下,他的菜品味道自然就显得逊色了许多,仿若黯淡的星辰在璀璨的明月面前,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卫震宪站在那里,只觉得一股强烈的挫败感如同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他的脸色变得煞白,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 他平日里总是自信满满,昂首挺胸地穿梭于厨房与食客之间,享受着众人的赞誉与推崇,可如今,这从未有过的低评价,却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 他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着,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我无法接受。不,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因此,在这极度的情绪驱使下,他没有再多说其他的话,直接拿起一小块壁友的软绵甜酸丸子,放入口中。 就在那一瞬间,他只觉得一股奇妙的滋味在舌尖上绽放开来,那味道仿佛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瞬间穿透了他的身体,直击他的心灵深处。 那一刻,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那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 “啊!?” 杜赞岐站在一旁,目睹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禁惊讶地问道:“为,为什么如此?” 台下的观众们同样感到困惑不已。 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尽管他们清楚地知道卫震宪在这场厨艺对决中已经失败了,但却没有人能够想到,这位平日里看起来坚毅刚强的主厨,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流下眼泪。 在他们的认知里,失败固然令人难过,但也不至于如此失态。 然而,他们又怎能明白卫震宪此刻内心深处那复杂而又微妙的情感呢? 他的眼泪并非是因为遭受了屈辱或愤怒而流,而是被那错综复杂的情感左右。 首先,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羞愧。当那软绵甜酸丸子的味道在口中散开的瞬间,他便清晰地意识到,和壁友那登峰造极的厨艺相比,自己平日里引以为傲的菜品显得是如此的平庸。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的内心充满了对自己的质疑与否定,那羞愧之感让他的脸颊发烫。 但与此同时,口中所感受到的那无与伦比的美味,却又让他的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极大的喜悦之情。那味道仿佛打开了他内心深处对美食追求的那扇大门,让他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妙体验之中。他的身体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喜悦,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欢呼雀跃,尽情地享受着这美味所带来的愉悦之感。 此外,在这奇妙的滋味刺激下,旧日的种种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曾经在厨房中辛勤劳作的日子,那些为了追求厨艺的精进而付出的汗水与努力,以及那些与美食相伴的美好时光,此刻都如同电影般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这些回忆,有欢笑,有泪水,有成功的喜悦,也有失败的痛苦,它们交织在一起,不断翻滚。而如今,这一切都在这一口美味中被重新唤醒,令他感动不已。 正是这些复杂的情感相互交织、碰撞,让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当然,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大多数人都只是肤浅地认为他只是因为比赛的失败而感到屈辱和愤怒,又有谁能够真正理解他此刻内心深处的真正感受呢? 就这样,第二次决赛的第二场对决以壁友的轻松胜利告终。 “第二场对决的胜者是壁友公子!” 杜赞岐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道。 第234章 母子相会 壁友在给人们带来震撼的同时,张天也差不多如此。 当然,他没有使用凌空摄物或三昧真火这样的手法,但他在做菜时展示出了匪夷所思的剑术。 只见他手持利剑,身形灵动如燕,手中的剑在他的舞动之下,仿若化作了一道银色的闪电,刀光闪烁之间,食材被切成了均匀而精致的形状,每一片都薄如蝉翼,每一块都大小均匀。那精湛的刀工,配上他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一招一式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此外,张天所烹制菜肴的味道,更是让众人陶醉其中,赞不绝口。当那精美的菜肴端上桌时,那诱人的香气瞬间弥漫在整个赛场之中,引得众人纷纷吞咽口水。 “真是令人惊叹的美味!” 唐陵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口中的食物,脸上露出一副陶醉的神情,口中喃喃自语道。 “这味道,我一生都不会忘记!” 另一位裁判满公辉也不禁感叹道,那种满足与幸福溢于言表。 和壁友一样,张天在收获了裁判们极高的赞誉之后,宣布了自己的胜利。 这两人精彩绝伦的比赛,使得观众们的心中开始产生了某种奇妙的期待感,期待着一场更加精彩、更加震撼的巅峰对决。 两人都凭借着各自华丽的武功和精湛的厨艺,彻底征服了裁判们的心,获得了极高的评价。因此,人们不由自主地开始在心中想象两人对决时将会是怎样一番惊心动魄的情景。 他们会在厨艺上碰撞出怎样的火花?是壁友的神奇手法更胜一筹,还是张天的剑术与美味的完美结合能够拔得头筹? 当然,他们能否顺利进入决赛,在此时还尚未有定论。毕竟,这厨王大赛的竞争异常激烈,每一位参赛选手都实力不凡,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技艺和拿手的菜肴。 然而,从他们目前所获得的评价来看,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凭借着他们的出色表现,几乎可以肯定会进入最终的决赛,站在那最终的巅峰对决舞台之上,角逐厨王的桂冠。 “壁友和张天对决,谁会赢呢?” “不知道,两人得到了如此卓越的评价,实在难以预测。” 然而,在这一片热闹与期待之中,却有人不太高兴地听着这些对话,此人正是凌轩。 他此次参赛,心中怀着一个坚定的目标,那就是一定要在这次比赛中夺冠,成为这厨王大赛的王者。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在赛前付出了无数的心血与努力,精心研究菜谱,反复练习厨艺,每一道工序都经过了无数次的打磨与雕琢,只为了在比赛中能够展现出自己最为完美的一面。 然而,当他还未进行自己的下一场对决时,却发现人们的目光和话题都已经被壁友和张天所吸引,仿佛他们已经提前预定了决赛的名额。 这让凌轩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斗志。他紧紧地握住拳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决绝,暗暗发誓一定要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证明自己的实力,让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光芒。 当然,凌轩对壁友有着一定的好感,在平日里的相处中,他也欣赏壁友的为人和才华。 但这是一场严肃的厨艺对决,感情与比赛是两码事,他绝不会因为个人的情感而在厨艺对决中做出丝毫的让步。 此刻,他的下一个对手正是壁友。 凌轩凭借着自己敏锐的直觉,心中清楚地知道,这次对决将是他在这场比赛中面临的最大挑战。 壁友那神乎其技的厨艺和独特的烹饪手法,都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因此,他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决定使出自己的绝招,全力以赴地迎接这场挑战。 “无论如何,我都只能提前拿出这道菜了。” 凌轩在心中暗暗对自己说道。 所谓的绝招,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新奇的方法,而是展示自己平日里最为拿手的菜肴。 这道菜,他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研究与改进,每一种食材的选择都经过了精心的考量,每一道烹饪工序都蕴含着他多年来的厨艺心得与技巧。 原本他打算将这道菜作为自己在决赛时的秘密武器,用来一举夺冠,然而如今形势所迫,他不得不提前使用了。 在众人的期待与关注之下,凌轩和壁友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了舞台。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专注与坚定,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们无关,此刻的世界里,只有他们和面前的食材与厨具。 两人站在舞台的两端,遥遥相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充满火药味的气息。 紧接着,随着裁判宣布比赛开始,他们便迅速地投入到了比赛之中,专心致志地做起了菜。 现场气氛热烈得如同燃烧的火焰,观众们的目光如同聚光灯一般,紧紧地追随着台上的选手们。 由于壁友再次施展那令人惊叹不已的武功来烹制菜肴,其独特的手法和神奇的景象自然吸引了大多数观众的目光,他们或是发出阵阵惊呼,或是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 然而,凌轩却仿若置身于这喧嚣之外,他的眼神坚定而专注,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眼前的厨艺创作之中,对于周围的一切干扰,他全然不在意,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烹饪世界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每一道工序。 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中悄然流逝,最终,两人的菜品都在众人的期待中完成了。 凌轩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略显紧张的心情,然后昂首挺胸地站在台前,首先向三位裁判介绍了自己精心烹制的菜肴名称:“我这次做的菜叫母子会。” “母子会?” 唐陵和满公辉听到这个陌生而又独特的名字,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他们皆是江湖中的风云人物,见过无数的珍馐美味,然而对于这个名字,却感到十分陌生。 但风阁却与他们不同,他对凌轩的这道菜非常了解,不仅知晓它的名字,还清楚地知道这道菜是如何精心制作的,以及那隐藏在菜品背后感人至深的故事。 因此,当凌轩说出菜名的那一刻,他便对这道母子会投去了非比寻常的目光,那目光中既有对菜品的欣赏,也有对其背后故事的感慨与回味。 “这是湖北的菜肴。” 风阁微微点头,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回忆与感慨。 “是的。” 凌轩微微点头。 在很久以前,湖北武昌地区遭遇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洪水,那洪水如同猛兽一般肆虐,无情地吞噬着人们的生命和家园。一时间,生灵涂炭,许多人在这场灾难中受伤甚至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洪水退去之后,满目疮痍,一位母亲不顾一切地在河边苦苦寻觅了几天几夜,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找到儿子的角落。经过一番艰难的寻找,命运终于眷顾了这对母子。那一刻,母子二人紧紧相拥,泪水夺眶而出。他们疲惫不堪,身体因为长时间的饥饿和劳累而饿得浑身无力,虚弱地几乎站立不稳。在这极度饥饿的情况下,母子俩四处寻找可以果腹的食物。就在他们几乎绝望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了一些鸽子和鸽蛋。在那艰难的时刻,这些鸽子和鸽蛋仿佛是上天赐予他们的救命稻草。母子俩怀着感激之情,一起小心翼翼地烹饪并享受了这一番美味。 而这一段感人至深的故事,后来经过岁月的沉淀和人们的传颂,便逐渐演变成了这道充满温情与回忆的母子会。 首先,风阁轻轻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母子会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品味着。 啧啧。 随着咀嚼的动作,他的脸上逐渐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赞叹:“哦,真是令人惊叹。”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仿佛在这道菜中品尝到了一种超越食物本身的味道,那是一种蕴含着亲情、坚韧与希望的味道,让他的心灵受到了深深的触动。 看到风阁那惊讶的表情,满公辉和唐陵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心,连忙也夹了一块尝尝。 当那道菜触碰到他们的舌尖的瞬间,他们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后也露出了和风阁非常相似的神情,眼中充满了惊喜与赞叹。 三人都对凌轩的菜品感到非常惊讶,每一种食材的搭配都恰到好处,口感丰富而细腻,仿佛在舌尖上演奏了一曲美妙的交响乐。 “真好吃。这应该是鸽子肉,这个呢?” 满公辉一边细细品味着口中的食物,一边指着盘中的另一种食材,好奇地问道。 凌轩微微欠身,礼貌地回答说:“这是鸽蛋。” “哦,鸽蛋竟然如此清淡?真是了不起的菜肴。” 满公辉再次赞叹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钦佩。 “谢谢!” 凌轩脸上洋溢着自信与自豪的笑容,真诚地向满公辉道谢。 他知道,自己的努力和用心没有白费,这道母子会成功地打动了裁判们的心,让他们对自己的厨艺有了新的评价和认可。 人群中,有人小声地与身旁的人议论着:“那可是壁公子的对手,他这样下去会不会输?” “会吗?” 旁边的人皱着眉头,心中暗自揣测着这场对决的最终结局。 而且,这次壁友所做的一道菜却让台下的观众们感到十分意外。 那仅仅是一碗看似普通的汤而已,在这高手如云、菜品争奇斗艳的大赛中,这样一道简单的菜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当然,这绝非是普通的汤。 只见那汤呈现出鲜艳的红色,宛如春日里盛开的红梅,娇艳欲滴,十分诱人。上面还精心搭配了各种新鲜的蔬菜,翠绿的菜叶、金黄的豆芽、火红的辣椒丝等,相互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让人看了便心生食欲。 “这是……” 台下的观众们纷纷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张望着,试图弄清楚这道菜的真实面目。 “神仙鸭。” 壁友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声音平和。 尽管这道菜的名字听起来非常响亮,让人不禁联想翩翩,但实际上,这不过是一道在四川地区颇为常见的鸭汤罢了,只是在烹饪的方法上与传统做法有所不同。 当壁友展示出这道看似平常的神仙鸭时,台下的满公辉脸上的失望之情瞬间溢于言表。 他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下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心中暗自想着:“如此普通的一道菜,怎能在这激烈的比赛中脱颖而出?” 唐陵亦是如此,他双手抱胸,冷哼了一声,脸上同样写满了失望。 在四川,神仙鸭是一道家家户户都知晓的常见菜肴,他们平日里见得多了,自然对这道菜没有太多的期待,因此他们此刻的反应也不难理解。 然而,当他们怀着一丝不情愿的心情拿起筷子,轻轻地夹起一块鸭肉放入口中品尝时,那原本写在脸上的失望之情却如同冰雪遇到了暖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古以来,优秀的神仙鸭便以其特有的浓郁香气而闻名遐迩,这香气醇厚而独特,甚至比食物本身更加能够吸引人的味蕾,让人闻之便食欲大增。 而壁友所制作的这道神仙鸭,更是将这一特点发挥到了极致。 当他轻轻打开碗盖的那一瞬间,一股扑鼻而来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那香气仿佛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陶醉其中,闭上眼睛,细细地品味着这醉人的芬芳。 而且,鸭肉的质地非常柔嫩,入口即化。壁友将鸭肉炖煮得恰到好处,火候的掌握堪称一绝。 啧啧啧。 满公辉和唐陵等人不停地咀嚼着鸭肉,脸上逐渐露出了享受的神情。 随后,他们又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汤。 “啊!” 一声赞叹声不自觉地从他们的口中脱口而出。那浓郁的汤味在口中迅速弥漫开来,仿佛一股热流,瞬间温暖了全身,甚至让人感觉连大脑都受到了这美味的支配,沉浸在一种愉悦而满足的状态之中。 “呵呵。” 他们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脸上的笑容灿烂而真实,完全忘记了之前的失望与不屑。 这道菜的味道竟然如此美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这真的是普通的神仙鸭吗?” 第235章 狂鬼袭来 这道 “神仙鸭” 的味道,堪称一绝,与满公辉之前尝过的任何一道菜肴都有着天壤之别,仿佛来自于另一个美食的世界。 其香气浓郁得如同春日里盛开的繁花,芬芳馥郁,瞬间便能抓住人的嗅觉神经,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而味道却又清淡雅致,恰似山间清澈的泉水,没有丝毫的油腻与厚重之感,给人一种清新爽口的味觉享受。 与此同时,在这清淡之中还巧妙地融入了深深的鲜美之味,那鲜美恰到好处地与香气和清淡的味道形成了一种精妙绝伦的平衡,是一种难以用世间的言语准确表达出来的美味,仿佛是美食之神精心雕琢的杰作。 原本,作为裁判的他们,因为今日这厨王大赛赛程紧凑,需要持续不断地对众多参赛选手的作品进行评判,所以按照惯例,他们只能品尝少量的食物,以免味蕾疲劳,影响评判的公正性。 然而,此刻的满公辉和唐陵两人却仿若被这道 “神仙鸭” 施了魔法一般,完全忘记了这一点。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痴迷与沉醉,手中的筷子不停地伸向那碗鸭汤,一口接着一口地品尝着,脸上洋溢着满足与享受的神情,仿佛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这美味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这道菜的魅力实在是太过强大,强大到让人无法抗拒,即使是平日里严守规则的他们,在这美味的诱惑面前,也彻底失去了抵抗力。 当然,风阁站在一旁,看着那碗诱人的鸭汤,心中同样涌起了一股想要再次品尝的冲动。 他身为厨艺界的宗师级人物,对美食的品鉴能力堪称一绝,自然能够深刻地感受到这道 “神仙鸭” 的独特魅力。 然而,他凭借着多年来修炼而成的超人自制力,强忍着内心的渴望,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筷子,忍住了再次伸手的冲动。 尽管如此,他的眼神中依然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不舍与遗憾,仿佛在与内心的欲望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斗争。 “呼……” 最终,他还是依依不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对这道美味的赞叹之情。 “好了,现在请宣布胜者吧。” 杜赞岐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他的话瞬间让所有人都紧张地绷紧了神经,目光齐刷刷地注视着台上的三位裁判。 他们都在等待着这个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凌轩站在台下,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同样紧张地注视着裁判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不安。 在这场对决中,凌轩毫无保留地展示了自己最有信心的作品 —— 母子会。这道菜不仅仅是一道美味佳肴,更是承载着他的心血与情感。它兼具了极高的美味,每一种食材的选择与搭配都经过了他的精心考量,烹饪的火候与技巧也都达到了他的最佳水平;同时,背后还有着那个动人而感人至深的故事,仿佛赋予了这道菜灵魂与生命。 可以说,为了在这次与壁友的对决中取得胜利,他已经完全发挥了自己的实力,倾尽全力,将自己多年来所学的厨艺技巧和对美食的理解都融入到了这道菜之中。 因此,在这胜负即将揭晓的时刻,他的心中还是有一些自信的。 尽管他在比赛中亲眼目睹了壁友在做菜时展示的惊人武功,让他心中暗自惊叹。但他依然坚信,最终的胜利会属于自己,毕竟,他对自己的厨艺有着足够的信心,相信自己的作品能够打动裁判们的心。 然而,这只是他的巨大错觉。 “胜者是——壁友公子。” 唐陵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瞬间打破了凌轩心中的幻想。 “请壁友公子举手。” 满公辉紧接着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壁友厨艺的认可与赞赏。 两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壁友作为这场对决的胜者,将凌轩的希望彻底击碎。 “……” 凌轩的身体微微一震,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与绝望。 虽然胜负已定,但他的心中仍然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与期待,缓缓地看向风阁。 在他的心中,风阁是厨艺方面的泰山北斗,是真正的宗师级人物,他的评价往往能够一语中的,深刻而独到。 他暗自想着,风阁对这道菜的评价或许会与那两位不太懂厨艺的裁判有所不同?也许,风阁能够看到他在这道菜中所付出的心血与努力,能够给予他一个公正的评价,让他在这场失败中找到一丝安慰。 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风阁缓缓开口了。 “这道母子会是一道非常出色的菜。” 他的声音平和而沉稳,带着一种淡淡的惋惜之情。 他的目光转向凌轩,眼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有认可,也有遗憾。 凌轩也紧紧地凝视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等待着他的进一步评价。 “它有很深的情感,与你刚才讲述的故事完美契合。然而,即使如此,它也无法超越那种天上人间的味道。” 风阁微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 他的话语仿佛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的心中轰然炸开。 ‘天,天上人间的味道?’ 听到风阁这样的评价,大家都惊得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但风阁却觉得这样的表达还远远不够,因为在他的心中,壁友的这道 “神仙鸭” 实在是太过出色,已经超越了他以往对美食的所有认知,仿佛是来自仙境的佳肴,让人品尝之后,仿佛置身于天上人间,那种美妙的滋味,实在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凌轩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他的脸上写满了失落与不甘。 许久之后,他默默地低下了头。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与无奈,如果连在厨艺界享有崇高威望、被众人视作泰山北斗的风阁都说出了这样的话,那么他心中那最后一丝倔强与不甘也随之消散,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场激烈的厨艺对决中失败了。 回想起往昔的日子,他本以为凭借着自己精湛的厨艺和多年来的努力与积累,在这厨王大赛中不会输给任何人。 他曾无数次在心中描绘着自己夺冠后的荣耀场景,赢得父亲的赞誉,那画面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然而,命运却在此时跟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这次他遇到了壁友这样的厨艺高手,在对方那出神入化的技艺面前,他显得如此渺小与无力。 此刻,他尝到了那难以言喻的苦涩败果,那滋味如同黄连一般,让他的内心痛苦不堪。 但他也深知,在这强者如云的江湖之中,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承认失败的勇气和重新站起来的决心。于是,在这短暂的挣扎与思考之后,他选择了面对现实,此刻,他正以一种谦虚而坦然的态度接受并承认这一切。 “我承认失败。” 凌轩的声音微微颤抖,却坚定而清晰地在赛场中响起,那声音仿佛是他对过去自己的告别,也是对未来的一种期许。 他的话音刚落,杜赞岐便环视着众人,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壁友公子胜利!” 哇啊啊啊! 啪啪啪! 刹那间,整个赛场沸腾了起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此起彼伏,久久不息。 观众们的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激动的神情,他们或是挥舞着手中的旗帜,或是大声呼喊着壁友的名字。 而壁友站在台上,身姿挺拔,神色平静,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与从容。 就这样,壁友在与凌轩的这场备受瞩目的对决中,再次凭借着他那高超的厨艺和独特的创意,再次取得了胜利。 * * * 在那遥远的昆仑山脚下,一百多人正攀爬着这座高耸入云、雄伟奇骏的山峰。 他们的举止都带着一种诡异而奇怪的氛围,让人看了不禁心生不安。 从他们身上那几乎不能称作衣物的破布,到他们那目光涣散、充满呆滞的眼神,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一种异于常人的气息。那些破布仿佛是从战场上捡来的残骸,千疮百孔,散发着一股陈旧与腐朽的味道;而他们的眼神,空洞而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躯壳,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的身上散发出一种不祥的气息,仿佛被一层黑暗的阴影所笼罩,让人感觉他们与死亡有着千丝万缕的密切联系。 这种气息是如此的浓烈,以至于山中的鸟兽都能够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的临近,纷纷远远地逃离,不愿意靠近他们分毫。所有的生灵都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安,有意避开这个神秘而可怕的群体,生怕被那未知的厄运所牵连。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看似这群体首领的男子。 那名红发红眼的老者正是在江湖中臭名昭着的天神教中被称为狂鬼王的血法。 他的红发如同燃烧的火焰,在这阴沉的山间显得格外醒目;而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深渊,透露出无尽的邪恶与残忍。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一种让人胆寒的威严。 而跟随在他身后的这一百多名人,或者说是怪物,当然也是狂鬼。他们的形态各异,有的身材佝偻,仿佛被岁月压弯了脊梁;有的面容扭曲,仿佛承受着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他们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恶臭,让人闻之欲呕。 “那里吗?” 血法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在这寂静的山间回荡着,让人毛骨悚然。 听到血法的问话,一个秃头、驼背的男子结结巴巴地回答:“那,那就是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与敬畏,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血法面前,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狂鬼们都是些精神失常的人,他们的心智早已被邪气所侵蚀,失去了正常的思维与理智。 其中有些人已经彻底疯癫,陷入了无尽的混沌之中,他们的行为举止完全不受控制,如同野兽一般疯狂;而有些则还算保有一些理智,能够勉强理解他人的话语和执行一些简单的指令。 而刚才回答问题的电光,可以说是其中还算理智的人物之一。因此,他有幸成为了狂鬼王血法的亲信之一,在这狂鬼群体中拥有着一定的地位和权力。 但这种地位和权力,也是建立在恐惧与血腥之上的,随时都可能因为血法的一个念头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另一个亲信是李鬼,他的模样同样让人不寒而栗。 他一直张着半张的嘴,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无声的诅咒。从他的口中,不停地吐出白色的气,那气息在这寒冷的山间迅速凝结,形成了一团团诡异的白雾。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疯狂与残忍,与血法的邪恶气息相互呼应。 电光和李鬼跟随着狂鬼王血法,他们虽身为血法的亲信,平日里在狂鬼群体中也算是有着一定的地位,然而若论及武艺,他们却并不比其他那些普通的狂鬼们更为出色。 这天神教,聚集了不少精神失常、心智迷失的人。这些人或因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与折磨,或被邪恶的力量侵蚀了心智,从而陷入了这癫狂的状态。 因此,即使同为狂鬼,他们的武艺也因各自不同的经历和身体素质,而存在着极大的差异。 有的狂鬼或许还残留着一些曾经的武功底子,在癫狂之中还能使出几招凌厉的招式;而有的则完全凭借着本能在战斗,毫无章法可言,只是像野兽一般疯狂地攻击着周围的一切。 但在这混乱无序的狂鬼群体之中,有一点是确凿无疑的,那便是狂鬼王血法的武艺极其出众。 他就如同黑暗中的王者,拥有着强大的实力和威严,能够娴熟地驾驭这些精神失常、难以控制的狂鬼们。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让那些狂鬼们不由自主地听从他的指挥,他就是他们的主宰,是他们唯一的信仰。 血法静静地站在一处山巅之上,他那红色的头发在寒风中肆意飞舞,宛如燃烧的火焰,与这青翠的昆仑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双眼远远地凝视着那座坐落在山腰上的建筑。 那座建筑,宏伟壮观得几乎令人难以置信,它宛如一座巍峨的城堡,屹立在这险峻的山腰之上。 那里,正是此次任务的目标——昆仑客栈。 此时,这客栈仍像平时一样有条不紊的接待着南来北方的客人。 然而,今日却即将迎来一场灭顶之灾。 片刻之后,血法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这山间缓缓响起,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诅咒。 他开口下了一道简单的命令:“放肆吧。” 这仅仅三个字的命令,从他的口中说出。 然而,这看似简单的命令,其带来的结果却绝对不简单。 这天神教的狂鬼们,平日里在血法的严厉管制下,过着一种被极度压抑的生活。 他们本就心智失常,心中的疯狂与暴虐无处宣泄,理应尽情地发疯发狂,但却无法随心所欲地发泄出来。他们整天被囚禁在那阴暗潮湿的洞穴之中,四周弥漫着腐臭的气息,耳边回荡着同伴们痛苦的呻吟和疯狂的嘶吼。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心中的愤懑和压抑日积月累,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只等一个契机,便会将那无尽的怒火喷薄而出。 如今,血法的这道命令,相当于解除了压制他们狂性的封印。 刹那间, “啊 ——” “啊啊啊 ——” 狂鬼们仿佛得到了某种解脱,纷纷发出各种奇怪而恐怖的叫声,那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鬼哭狼嚎,让人毛骨悚然。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不顾一切地纷纷向前冲去。 砰砰! 他们的奔跑姿势各异,有的四肢着地,如同野兽一般迅速而敏捷地攀爬着山坡;有的则畸形地举起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仿佛在与无形的敌人搏斗。 他们的模样看起来完全不像人,更像是从地狱深渊中爬出来的野兽,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和无尽的邪恶气息。 就这样,这群疯狂的狂鬼们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势不可挡地冲进了壁友和春三此时并不在的昆仑客栈。 第236章 陌生气息 在这晨曦初露、薄雾弥漫的清晨时分,昆仑山的宁静被王巨龙那响亮且急切的召唤声打破: “所有人注意,大家都立即集合过来。” 此时,众人还沉浸在半梦半醒之间,但听到这召唤声,也只能纷纷强忍着困意,一边揉着那惺忪的睡眼,一边拖沓着脚步,来到了客栈的一楼大堂。 他们的嘴上虽未明显地流露出不满,但从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以及不经意间的嘟囔中,不难看出大多数人都满腹牢骚。 他们抱怨这美好的清晨被这突如其来的召唤所打扰,心中暗自想着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非得在这时候把大家都叫起来,眼神中充满了不悦。 “发生什么事了?” 诸葛昭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用那带着些许不耐烦的语气问道。 他的双眼还带着一丝朦胧的睡意,头发也略显凌乱,显然是被这匆忙的召集弄得有些烦躁。 然而,当他听到王巨龙接下来所说的话时,那原本不耐烦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与警惕,脸色也立刻变得煞白。 “有些奇怪的家伙正向这里涌来。” 王巨龙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已经预见到了一场即将到来的危机。 “奇怪的家伙?” 诸葛昭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是的。散发出死亡气味的人,正从山下向这里走来,大约有一百人左右。” 王巨龙微微皱起眉头,他的目光透过客栈的窗户,望向山下那模糊的方向,仿佛能看到那群渐渐逼近的危险身影。 他早就凭借着自己敏锐的感知察觉到了狂鬼们的到来。 毕竟,这群狂鬼没有丝毫隐藏自己气息的意图,反而肆意地散发着那股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在这宁静的昆仑山清晨显得格外突兀,王巨龙又怎会察觉不到呢? “你确定他们要来这里吗?” 诸葛昭再次问道。 他的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或许这些家伙的目标并非是这小小的昆仑客栈,而是那在昆仑山更深处的昆仑派。 毕竟,昆仑派在江湖中也是声名赫赫,相比之下,这新建的客栈似乎并不是一个引人注目的目标。 “还不确定。” 王巨龙摇了摇头。 他也无法肯定这一点,毕竟来者的意图他毫不知情。 但哪怕是有一丝可能,既然这些家伙带着敌意前来,他们也绝不能坐以待毙。所以他才当机立断,把大家都召集起来,以防万一。 诸葛昭沉思片刻,也觉得王巨龙的做法是正确的。 无论这些人的目标是昆仑派还是昆仑客栈,在这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做好防备总是不会错的。 如果他们真的是敌人,那将给客栈带来非常危险的局面。如今壁友和春三都不在客栈,客栈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人,此刻守护客栈的重任就落在了他们这些人的肩上。 “要不我们先撤退?” 诸葛昭思索再三后,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与担忧,毕竟面对这未知的危险,撤退似乎是一种较为稳妥的选择。 但王巨龙听到这话后,并没有立即回应。 撤退? 这样做确实可以确保大家的安全,让众人远离这潜在的危险。但这客栈呢?这客栈可是大家耗费了无数心血和精力才刚刚建成的,如果就这样放弃,王巨龙的心中感到难以接受。 “不行。我们必须守住这座客栈。” 王巨龙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而决绝,他紧紧地握住拳头,向众人宣告他的决心。 “……” 这番意外的表态让大家都感到惊讶不已。 他们纷纷抬起头,望向王巨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敬佩与惊讶。 不久前,王巨龙还身处黑道,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头目,仗着自己一身不俗的武艺和手下一群凶神恶煞的喽啰,在这江湖上肆意妄为,并且受人委托准备荡平昆仑客栈。那时的他,在众人眼中,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徒。 然而,谁能想到如今的他,却毅然决然地要誓死守护这座曾经被他视作目标的客栈,这般巨大的转变,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这一切,其实都是人们的误解。 王巨龙之所以会做出如此出人意料的决定,全然是因为这客栈的围墙。 他心中暗自思忖道:‘我花了多大功夫才建起的这围墙啊,如果再倒了,岂不是又要重新来一遍!’ 那围墙,是他亲手一砖一瓦砌起来的,每一块砖石都倾注了他的心血与汗水。在修建的过程中,他遭遇了诸多的困难与挫折。但他一一克服了这些困难,才让这围墙得以屹立在此。 如今,一想到这围墙有可能会在这场未知的危机中轰然倒塌,他的心中就充满了强烈的不安。 他心中非常害怕围墙再次倒塌,那将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不管来的这些人究竟是谁,有何目的,在王巨龙的心中,这种围墙被破坏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这时,诸葛昭神色凝重地问道:“您是否能感觉到他们是什么人?” 在这江湖之中,武林高手们往往都拥有着一种独特的能力,那就是可以通过气息来判断对手的强弱、门派甚至是武功路数。 诸葛昭身为江湖中的一员,自然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会向王巨龙提出这样的问题。 以王巨龙的武艺水平和江湖阅历,即使没有直接与这些人面对面交锋,凭借着他敏锐的感知力,也应该能感觉到些什么,从而对这些神秘人的身份有一个初步的判断。 果然,王巨龙已经凭借着自己的感知做出了判断。 “这是一种我从未感受过的气息。”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疑惑与警惕,努力辨认着那股让他感到陌生而又不安的气息。 “什么?” 诸葛昭听到王巨龙的话,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困惑的神情。 他没有听懂王巨龙的意思,这股气息究竟有何奇特之处,竟然让野兽天王都感到如此陌生。 王巨龙见状,再次耐心地解释道:“这些人乍看起来像修炼了魔功的魔教中人一样,散发着诡异且粗犷的气息。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们是野兽。”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第237章 非人非兽 那股气息,当王巨龙初次感知到时,让他大吃了一惊。 那股阴森而又狂野的气息,仿若来自地狱的恶魔,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邪恶力量,与他以往所接触过的任何气息都截然不同,所以他才会在一开始产生那样的错觉。 “难道真的会是灵兽……” 三峰的声音微微颤抖。 三峰的话音刚落,王巨龙便坚定地摇了摇头。 “如果是灵兽,我一定早就能分辨出来。” 毕竟,王巨龙长久以来与各种野兽打过交道,对它们的习性和气息了如指掌。 更何况,他还有着 “野兽之王” 的称号,这可不是凭空而来的。在他的领域内,任何野兽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又怎会分辨不出人类和野兽呢? 所以,准确地来讲,他们是散发出野兽般气息的人。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来历,但从这股邪恶的气息和他们诡异的行踪来看,肯定是心怀不轨的。 诸葛昭深吸一口气,神色坚定地说道:“那就让我来制定对策吧。我们家有一套祖传的布阵法,历经数代先辈的钻研与完善,威力非凡,而我自幼研习,对此颇为擅长,定能在这危急关头发挥作用。” 然而,诸葛昭的话尚未说完,王巨龙便神色焦急地打断了他: “不。” “……?” 诸葛昭满脸疑惑地望向王巨龙,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果断地拒绝自己的提议。 “没有时间了。” 王巨龙的声音低沉而急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前所未有的严肃。 “您是说……?” 诸葛昭追问道,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那些家伙的速度突然加快了。” 王巨龙紧皱眉头,目光透过客栈的窗户,望向远处那模糊的山林。 “什么?那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诸葛昭的脸色变得煞白,他焦急地追问道。 “已经没有时间了。” 王巨龙严肃的摇了摇头。 “这……” 众人听到王巨龙的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那些家伙已经到了。” 王巨龙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该,该不会吧。” 诸葛昭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来得如此之快。 轰!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震惊与恐惧之中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瞬间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 那声音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又似是重物撞击地面的沉闷轰鸣,让整个客栈都为之颤抖。 与此同时,一种奇怪的、无法分辨是人是兽的怪声也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呼噜噜! 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中传来的恶魔咆哮,又像是某种未知野兽的愤怒嘶吼,让人毛骨悚然。 “……!” 众人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情,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看来他们的目标不是昆仑派,而是这里。” 王巨龙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厉,他知道,这场战斗已经不可避免。 “这,这……” 王勇结结巴巴地说道,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王巨龙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背负起那两把威名赫赫的巨月双刀,那双刀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他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剩余的昆仑客栈成员也紧张地跟在后面。 * * * 在这晨光微露又透着丝丝寒意的昆仑客栈之外,气氛紧张得仿若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原本宁静的环境被一群不速之客彻底打破,外面,已经有不少人的身形在众人的视野中逐渐显现出来。 只见一些身形敏捷的人,仿若鬼魅一般,手脚并用地迅速爬上了那刚刚建好不久的围墙,他们的动作虽然看似杂乱无章,但却又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敏捷与力量。 而另一些人则静静地站在客栈的空地上,他们的双脚站立着,身体却微微摇晃,眼神游离地环顾着四周,那一双双眼睛里闪烁着诡异而又疯狂的光芒,让人看了心生寒意。 他们的行为举止各不相同,有的在疯狂地挥舞着手臂,仿佛在与无形的敌人搏斗;有的则张着嘴巴,不停地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叫声;还有的在原地转圈,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操控着。 但有一点是他们共同拥有的显着特征:这些人显然都失去了理智,陷入了一种混沌而疯狂的状态。 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并非普通的杀气,而是一种仿佛被鲜血浸透了的杀气,那杀气浓郁得如同实质,肆意地释放出一种令人胆寒的疯狂气息,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中爬出来的恶魔,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是什么人?” 王巨龙神色威严地站在客栈门口,他的声音仿佛洪钟一般在空气中回荡。 随着他的这一声喝问,所有怪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转向了他。 “呼噜噜。” 然而,那些怪人并没有回答王巨龙的问题,只是各自发出一些怪异而又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那声音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交响曲,让人的头皮发麻。 王巨龙紧紧地盯着他们,眉头微微皱起,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困惑的神情。 “这些人肯定不是正常人。”他的心中暗自思忖道。 他在江湖上闯荡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遭遇过各种各样的危险,但像眼前这些如此怪异、失去理智的人,他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让他的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这时,跟随王巨龙一起出来的昆仑客栈的成员们,都紧张得身体微微颤抖,他们的手心满是汗水,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武器。 虽然他们的武功造诣并不高深,在这江湖之中只能算是二流水平,但也能一眼看出,眼前这些可疑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其身上散发的那股邪恶而疯狂的气息,让他们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些都是什么人?” 诸葛昭神色紧张地靠近王巨龙,轻声问道。 王巨龙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尽管王巨龙在江湖情报方面有着独到之处,毕竟他曾经领导过颇具威名的十二支门,在江湖中也算是有一定的地位和影响力。但如今,面对这些神秘而又陌生的对手,他却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些人的特征如此明显,却又如此陌生,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难道又是那家伙?” 王巨龙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第238章 短兵相接 在这紧张万分、生死一线的昆仑客栈前,王巨龙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些疯狂而又诡异的敌人,突然,一个名字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暗怪。 那是一段并不久远却又深刻的记忆,暗怪那充满威胁的话语还在他的耳边回响: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因此,在这一刻,面对这些来历不明却又散发着邪恶气息的家伙,王巨龙的心中不禁怀疑,这些家伙可能就是暗怪派来的手下。 此时,昆仑客栈的成员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有人在心中默默祈祷着能够平安度过这场危机,有人则在回忆着自己过往的江湖经历,试图从中找到应对之策。 但与他们截然不同的是,那些狂鬼们对任何对话都毫无兴趣。 他们唯一关心的,只有那血腥而残忍的屠杀。 在他们那扭曲的心灵深处,只有一种强烈而疯狂的欲望:摧毁眼前所见的一切,无论是鲜活的生命,还是这屹立在此的客栈,都要在他们的疯狂攻击下化为废墟。 “啊啊啊!” 其中一个狂鬼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狂暴,发出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紧接着,他便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不顾一切地冲向了王巨龙。 而其他狂鬼也像是受到了某种邪恶力量的驱使,纷纷跟着他一起涌动起来,形成了一股黑色的死亡浪潮,向着王巨龙等人席卷而来。 啪啪哒! 看到那些狂鬼以如此迅猛的速度向自己冲来,王巨龙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厉,他紧紧地握住双拳,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瞬间凝聚起了全身的力量。 “这些家伙疯了吗!” 他在心中暗自怒吼道。 轰! 王巨龙毫不犹豫地挥出了自己的拳头,那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如同炮弹一般直接砸在了飞来的狂鬼脸上。 这一拳的力量巨大无比,蕴含着他深厚的内力。 啪! 一声清脆而又令人作呕的声音响起,那狂鬼的脸在这一拳之下瞬间被完全打烂,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当场便毙命倒下,身体如同破布袋一般瘫软在地上。 但即便如此,那些向他冲来的狂鬼们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与退缩,好像他们根本没有看到同伴的惨死,又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在乎同伴的生死。 一个指甲锋利得如同匕首、挥舞着爪子的狂鬼,和一个挥舞着类似镰刀的武器的狂鬼,毫不犹豫地继续朝着王巨龙攻击过来。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嗜血,那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与迟疑,这让王巨龙也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通常情况下,当人们看到同伴如此惨烈地死去时,心中都会有所犹豫,会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一丝畏惧和迟疑。 但这些狂鬼们却完全没有这样的迹象,他们的行为就像是一群没有情感、没有理智的杀戮机器,只知道一味地向前冲,进行无情的破坏与屠杀。 ‘这些家伙…… 难道不是真正的人类?’ 就在王巨龙产生这种想法的瞬间,敌人的武器已经触碰到了他的身体。那锋利的爪子和闪烁着寒光的镰刀,已经在宣告着他的死亡。 “小,小心……!” 冷笑锋站在后面,亲眼目睹了这惊险的一幕,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紧张地大声喊道。 但他的声音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显得如此微弱,而且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一个锋利的镰刀已经触到了王巨龙的脖子。 冷笑锋的脑海中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是一幅恐怖的景象:王巨龙的头颅会在这镰刀的挥动下掉下来,鲜血会喷涌而出。 但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狂鬼挥舞的镰刀不仅没有割断王巨龙的喉咙,甚至连他的皮肤都刺不进去。 王巨龙的脖子上只是出现了一道淡淡的白印,仿佛那镰刀只是轻轻地拂过一般。 相反,王巨龙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眼前疯狂进攻的敌人,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敏锐地抓住了对手进攻时露出的破绽,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瞬间便欺身到了对手身前,一只手如铁钳一般,狠狠地抓住了对手的脖子。 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他用尽全身力气,用那只强有力的手紧紧扼住了对手的喉咙,手臂上的肌肉紧绷。 那狂鬼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紫,双眼凸出,舌头也不自觉地伸了出来,拼命地挣扎着,但王巨龙的手却如同生根一般,纹丝不动。 紧接着,只听 “喀嚓” 一声,那狂鬼的脖子在王巨龙的大力之下被完全掐断,颈椎断裂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无主的头颅咕噜咕噜滚了出去。 随后,“嘭” 的一声,那狂鬼的尸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地摔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啊!” 又一个狂鬼目睹了同伴的惨死,却不仅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像是被激发了更为狂暴的本性,发出一声怪叫,张牙舞爪地朝着王巨龙扑了过来。 然而,王巨龙岂是等闲之辈,他身形一转,轻松地躲过了狂鬼的攻击,然后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了狂鬼的胸口。 那狂鬼的身体如同炮弹一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一棵树上,当场便惨死在他手下,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但剩余的狂鬼们却仿若没有看到这一切,仍然没有丝毫动摇,眼神中依旧充满了疯狂与嗜血,不顾一切地朝着王巨龙等人继续扑杀过来。 看到这一幕,王巨龙的脸色变得更加严峻,如同笼罩了一层寒霜。他心中深知,今日这场战斗,恐怕是他生平所遇最为棘手的一场恶战之一。 通常,在江湖的生死搏杀中,当面对数量较多的敌人时,通过制压气势来制造恐惧,从而让敌人心生畏惧,进而打乱敌人的阵脚,这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战术。许多高手在面对群敌时,都会凭借着自己强大的气场和凌厉的招式,先声夺人,让敌人未战先怯。 但如今,王巨龙却无奈地发现,这种以往屡试不爽的手段在这些狂鬼面前完全不起作用。 他们仿佛没有恐惧的概念,心中只有那疯狂的杀戮欲望,无论同伴如何惨死,都无法影响他们进攻的步伐。 更糟糕的是,从这些狂鬼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王巨龙敏锐地察觉到,刚才被杀的两个狂鬼只是其中较弱的存在。 第239章 虎王现身 在这群狂鬼之中,有些人甚至散发出令人惊讶的强大气息,那气息仿若实质,让人感受到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特别是,在这既要保护昆仑客栈的成员们周全,又要对抗这些疯狂而强大的狂鬼的情况下,即使是像王巨龙这样身经百战的高手,也深知这绝非易事。 这一场战斗,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由于事先察觉到了危险,王巨龙当机立断地召集了所有人,让他们都集中在了一起。 因此,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被这些狂鬼当作人质,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否则,一旦有人落入狂鬼手中,那局面将会变得更加复杂和危险,他将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 ‘还是要必须先退一步吗?’王巨龙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这样的念头。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 这昆仑客栈的围墙,是他耗费了无数心血才建成的。但此刻,人的生命显然更为优先。 如果他贸然行动,让客栈中的任何一个人受伤或遇害,那后果将是他无法承担的。 如果现在选择撤退,趁着这些狂鬼还没有完全包围他们,或许是最好的时机。这样一来,虽然客栈可能会遭受一些损失,但至少能够保住大家的性命。 但王巨龙的想法很快就发生了改变。 只见那些狂鬼张着血盆大口,“杀,杀掉。” “是我的猎物。别碰。” “呼噜噜。” 他们一边疯狂地叫着,一边对着他流口水,那模样仿佛是在野兽面前看到了美味的猎物一样,眼中充满了贪婪与残忍。 “这些混蛋竟然敢在我的面前如此放肆……” 王巨龙的心中燃起了一股熊熊怒火。 在来到昆仑客栈之前,他在江湖上也是声名赫赫,一直是个令人敬畏的强者。无论面对怎样的对手,他都从未被小瞧过,从未被任何人轻视过,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然而,如今这些连人都不像的家伙,这些被疯狂和邪恶吞噬了心智的狂鬼,居然敢如此小看他,这让他心中的怒火更加难以忍受。 最终,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要让眼前的这些混蛋真正感受到什么是恐惧,要让他们知道,挑衅他王巨龙将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突然,王巨龙微微仰头,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呼唤:“虎王!” 听到王巨龙这声呼唤,一直在旁边默默地观察着战场形势的虎王,仿若听到了冲锋的号角一般,轻轻地抖动了一下耳朵,然后迈着沉稳而矫健的步伐上前一步。 平日里,虎王在陈小熙面前总是表现得温顺而乖巧,就像是一只慵懒的大猫,时常围绕在陈小熙的身边,用它那毛茸茸的脑袋蹭着陈小熙的腿,时不时还会发出轻柔的呼噜声,让人感受到一种温暖与亲切。 然而,此刻的虎王却仿佛变了一个模样,它的脸上褪去了那层平日里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胆寒的威压。 它的双眼闪烁着凶狠的光芒,紧紧地盯着那些狂鬼,仿佛在它眼中,这些狂鬼就是它不共戴天的仇人,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它便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将这些狂鬼撕成碎片。 看到如此陌生而又充满威严的虎王,陈小熙的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情,她的嘴巴形成了一个 “o” 形,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威风凛凛的家伙就是平日里与她亲昵玩耍的虎王。 但虎王却全然不顾陈小熙的惊讶,它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那些狂鬼身上,依然警惕地盯着它们的一举一动。 “全力保护他们。” 王巨龙看着虎王,神色严肃地简短下令。 虎王微微点了点头。自跟随壁友以来,虎王会因为自己的野性和脾气,对王巨龙的命令产生了反抗的情绪。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它凭借着自己敏锐的直觉和对危险的感知,清楚地知道,按照王巨龙的吩咐行事才是目前最为正确的选择。 它能够感受到眼前这些狂鬼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而邪恶的气息,即使是在它这头猛兽看来,这些狂鬼也是极其危险的存在,稍有不慎,就可能会给大家带来灭顶之灾。 当然,昆仑客栈的其他成员听到王巨龙的命令后,脸上都露出了非常困惑的神情。 他们看着虎王那小巧玲珑的模样,心中不禁暗自怀疑,这样一个看起来和普通小猫差不多大小的家伙,怎么可能保护得了他们呢? 眼前的虎王,怎么看都不像是具备强大的武功和足够的力量。 因此,当虎王真的背对着他们,身姿挺拔地挡在他们的面前时,大家都感到非常意外。 “虎猫,快过来,那里危险。” 陈小熙心急如焚地喊道,眼神中充满了对虎王的担忧。 她不忍心看到虎王陷入危险之中,在她心中,虎王早已是她的亲密伙伴。 但虎王却毫不在意陈小熙的呼喊,它的双耳紧紧地贴在脑袋上,全身的肌肉紧绷,始终没有放松对敌人的注视,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按照王巨龙的命令,保护好身后的这些人。 轰! 就在众人还在为虎王的举动而感到惊讶和不解的时候,突然,虎王的身体被一团神秘的雾气紧紧地包裹住。 那雾气如同翻滚的云海,迅速地涌动着,将虎王的身体完全笼罩其中。 紧接着,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虎王的身体开始迅速变大。 它的四肢变得粗壮有力,仿佛是四根坚实的柱子;它的脊背高高隆起,如同巍峨的山峰;它的头颅也变得硕大无比,张开的嘴巴中露出了锋利的獠牙,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它不是一般的变大,而是变得出奇的巨大,几乎有一座房子那么大,那庞大的身躯在阳光的照耀下,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阴影,让人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啊!” “这,这是什么!”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的脸上充满了震惊与恐惧的神情,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头突然变得巨大无比的虎王。 “果然,我猜得没错!这家伙真的是一头虎。” 冷笑锋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脸上露出了一副仿佛有些愤愤不平的神情。 他的心中暗自想着,如果当初春三相信他的话,或许他现在已经吃到了虎王的内丹,从而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那内丹对于练武之人来说,无疑是一件稀世珍宝,拥有着让人梦寐以求的神奇功效。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就充满了遗憾,让他感到非常懊恼。 “可恶!” 冷笑锋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那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心。 “……” 而王勇和三峰则站在一旁,看着冷笑锋的反应,脸上充满了疑惑与不满。 他们显然不理解冷笑锋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表现出这样的情绪。 眼前虎王是为了保护大家,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挺身而出。而冷笑锋却因为没能吃到虎王的内丹而感到遗憾,这让他们觉得非常尴尬和不齿。 他们心中暗自担心,如果虎王察觉到冷笑锋的这种想法,会发生什么事情还不知道。 幸运的是,虎王似乎要么没有察觉到冷笑锋的心思,要么就是完全不在意,它仍然继续紧紧地盯着前方的狂鬼,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发出了低沉的咆哮声,仿佛在向那些狂鬼宣告着它的领地和威严,随时准备着发动致命的攻击。 第240章 新的威胁 虎王,这位平日里隐藏了实力的神秘存在,终于展现出了他那令人震撼的真实力量。 只见它那庞大如山岳般的身躯骤然间展露无遗,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散发着一种野性而强大的气息,仿佛是从远古神话中走出的神兽,威风凛凛地站在众人面前,那气势足以让任何人心生敬畏。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狂鬼们却仿若未觉一般,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给予虎王一丝一毫的关注,仿佛在他们眼中,这头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根本不存在,又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将其放在眼里。 相反,在虎王现身之后,狂鬼们身上的杀气似乎变得更为浓重了,那股浓烈的杀气如同实质化的黑色雾气,在他们的周围翻腾涌动,让人不寒而栗。 王巨龙望着眼前这诡异而危险的场景,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因为将昆仑客栈的成员托付给了虎王,他此刻心中没有了后顾之忧,能够更加毫无保留地施展自己的全力,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更加强大的气场。 “你们今天算是遇到了真正的对手。” 王巨龙的声音带着一种王者的威严。一直以来,他凭借着自己那一双可怕的双拳,在江湖上闯荡出了赫赫野兽天王的威名。不知有多少穷凶极恶的恐怖灵物,在他的双拳之下纷纷倒地,毫无还手之力。 而这一次,他将那凌厉的双拳毅然转向了这些疯狂而诡异的狂鬼。 * * * 在那昆仑山的山腰之上,狂鬼们的首领血法,此刻正悠然自得地欣赏着山上那如诗如画的风景。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惬意的微笑,眼神中隐隐透露出一种长期被压抑后的解脱之感。自从受到前天神教教主的恩惠,并受命管理这些狂鬼以来,他的生活便陷入了一种单调而又枯燥的循环之中。 由于这些狂鬼们心智失常,无法与普通人和谐相处,稍有不慎便会引发血腥的杀戮,因此他只能无奈地带着他们生活在那阴暗潮湿、弥漫着腐臭气息的洞穴里,日复一日地负责控制着他们狂躁的情绪和行为。 这样的日子,让他感到无比的烦闷与压抑,仿佛是一只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失去了自由与快乐。 直到今天,他终于有机会登上这座风景优美的山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阳光的温暖,那久违的自由与舒畅的感觉让他不禁心情格外舒畅。 “时间差不多了,现在去看看狂鬼们成果如何吧。” 血法微微转过头,对着一直守护在他身旁的电光和李鬼说道。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狂鬼们在昆仑客栈大肆杀戮、制造出一片混乱与血腥的场景。 “是。” 电光和李鬼齐声答应了一声,然后毕恭毕敬地跟随着血法快步走去。 他们的脸上同样带着一丝期待的神情,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肆意地想象着此刻狂鬼们可能已经造成的惨烈景象。 他们想象着昆仑客栈内尸横遍野、鲜血淋漓的画面,想象着那些无辜的人们在狂鬼们的疯狂攻击下发出的绝望惨叫,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兴奋与残忍的快感。 然而,当他们满怀期待地抵达目的地 —— 昆仑客栈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瞬间呆立在了原地,脸上的期待之色瞬间凝固,转而被一种极度的惊讶与困惑所取代。 当然,景象依然惨烈,到处都是倒下的尸体,那些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鲜血已经干涸,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暗红色,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让人看了心生寒意。 但令他们震惊的是,这些倒下的尸体全部都是狂鬼,没有一个是他们所预期的昆仑客栈的成员。 “这,这到底是……” 电光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肌肉因为惊讶而微微抽搐,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而血法则紧紧地盯着前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震惊与愤怒的交织。 他眼中所见的是一个身披熊皮、双拳沾满鲜血的壮汉,那壮汉的身影在这一片血腥的场景中显得格外醒目,仿佛是一位从修罗战场归来的战神,散发着一种强大而威严的气息。 在这弥漫着血腥气息、充满紧张与肃杀氛围的昆仑客栈前,血法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那一片狼藉的战场,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他用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喃喃自语道:“是这家伙干的吗?” 血法的这一句话,再次让站在一旁的电光感到震惊不已。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 狂鬼们可不是那些任人宰割的普通人,他们每一个都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这些狂鬼原本都是在修炼武功时,因急于求成或者遭遇了某种难以突破的瓶颈,从而导致大脑出现异常的人。 简而言之,他们是陷入了心魔的人。 要知道,心魔可不是那么容易陷入的,通常只有那些绝顶高手在强行突破某一境界失败后,才会出现这种可怕的情况。因为在突破境界的过程中,需要承受巨大的身心压力,一旦失败,那反噬的力量便会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将人的心智彻底淹没,使其陷入无尽的疯狂与痛苦之中。 所以,能够陷入心魔的人,本身就有着一定的武学根基和实力,由此可见,这些狂鬼的实力自然是不容小觑的。 而如今,这些狂鬼却遭受了如此惨烈的挫败,虽然还没有全军覆没,但在这原本一百多人的队伍中,如今能够完好站立的只剩下一半,这怎能不让人感到惊讶万分呢? 电光的心中惊疑不定,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能够将这些狂鬼杀得如此狼狈。 与此同时,王巨龙站在战场的中央,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虽然他凭借着自己逆天的体质和强大的力量,已将眼前这些疯狂进攻的狂鬼们一一击倒,暂时解除了昆仑客栈的危机。 但此刻,他却敏锐地察觉到,新的、看起来更加危险的对手出现了。 尤其是站在那群人中央的那位老人,更是让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那是一位满头红发的老人,那一头红发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肆意地舞动着,长到腰间的红发随风飘扬,更增添了他几分神秘而又邪恶的气息。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那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眼神冰冷而锐利,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王巨龙只看了他一眼,便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直透心底。 ‘中原竟然有这样的人物存在?’ 王巨龙在心中暗自惊叹道。 第241章 适可而止 他在江湖上闯荡多年,见过无数的英雄豪杰和江湖败类,但像眼前这位如此危险而又神秘的人物,他却从未见过。 除了在这昆仑客栈中偶然遇到的壁友等人,这位红发老人的出现,无疑是他所遇到的最为棘手的敌人。 ‘这情况可不妙啊……’ 王巨龙的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艰难,稍有不慎,便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与王巨龙一样,虎王此刻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它那庞大的身躯上渗出了汗水,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它同样凭借着自己敏锐的直觉,察觉到了对方那强大的存在感。那红发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它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仿佛是一座大山压在它的身上,让它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血法那威严而又充满压迫感的出场之后,场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冰冷。 血法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用手势示意所有人退后。 那些狂鬼们虽然心智失常,但在他的长期训练和威慑之下,还是本能地听从了他的命令,纷纷向后退去。 在血法的心中,这些狂鬼们虽然疯疯癫癫,难以控制,但从战斗力上来说,对天神教的大计却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 如今,他们在这次行动中遭受了如此大的损失,这让血法感到无比的愤怒。 他的心中满是懊恼,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绝对不会只派这些人过来,而是会亲自出马,将这昆仑客栈彻底摧毁。 但事已至此,他已经无能为力,即使心中充满了后悔,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血法越想越气,愤怒之下,他的那双红眼变得更加恐怖地燃烧起来,仿佛两团燃烧的地狱之火。 他将所有人都赶走后,缓缓地抬起脚步,一步一步地向王巨龙走去。 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王巨龙,仿佛要将他看穿,那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与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王巨龙毫不犹豫地立刻伸出双手,紧紧握住背在身后的巨月双月的斧柄,猛地一用力,将那两把威名赫赫、寒光闪烁的巨月双月拔了出来。 嗖! 双斧齐出,宣告着一场生死之战即将拉开帷幕。 此时,王巨龙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那并非是因为恐惧,而是他的身体本能地在向他发出警告。 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都仿佛在呐喊着,告诉他眼前的这个敌人极其强大,绝非等闲之辈。 他深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自己必须全力以赴,不能有丝毫的懈怠与保留,否则,不仅自己性命堪忧,就连身后的昆仑客栈众人也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王巨龙一直以来都相信自己的直觉,那是他在多年的江湖生涯中历经无数生死考验而磨砺出来的本能感知。 单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强大而邪恶的气势来看,他的心中便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明白,即使自己拼尽全力,施展出浑身解数,也未必能够在这场战斗中取胜。 对方就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矗立在他的面前,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压迫感。 相比之下,血法却显得格外的游刃有余。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神色冷峻,好像他已经掌控了整个战局。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与自信,仿佛在他眼中,王巨龙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随时都可以被他轻易地捏死。 王巨龙强忍着心中的不安,静静地注视着血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与坚毅。 终于,血法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他微微张开嘴巴,发出了一种像铁器摩擦般诡异而刺耳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诅咒,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王巨龙。” 王巨龙毫不畏惧地大声回答道。 “王巨龙…… 好吧。你的名字我会记住,所以你也不用感觉死的太冤枉了。” 血法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残忍而得意的笑容。 “什么?在本大爷面前说这种狗屁不通的话……” 王巨龙听到血法这傲慢无礼、充满挑衅的话语,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愤怒地瞪大了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反问道。 轰! 就在王巨龙愤怒地反问时,突然,“轰” 的一声巨响,一道强大的爆炸在他面前毫无征兆地爆发开来。 那爆炸的威力超乎想象,瞬间掀起了一阵巨大的烟尘和土石,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扭曲和撕裂。 谁也没有看到血法究竟何时出手,他的动作快如闪电,让人根本无法察觉。 在这一瞬间,王巨龙周围一切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毁灭之中。 尘土渐渐散去,显露出王巨龙刚才站立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狼藉的废墟。 原本平整的地面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周围的土石被炸得四处飞溅,散落一地。 “王,王哥!” 陈小熙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的眼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忍不住惊叫道。 冷笑锋、三峰和王勇则被吓得呆若木鸡,他们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不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无法抵挡的威压彻底击垮。 瑟瑟瑟。 地面在爆炸的余波中彻底翻腾,王巨龙的身躯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他已经在这强大的爆炸中化为了一具尸体,被深深地埋在了土中。 ‘这位四大王中的一员,野兽天王,竟然在一击之下就被击倒?’ 众人的心中都充满了震惊与疑惑,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这个可怕老人,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显然是他们无法想象的存在。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出手都仿佛蕴含着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让人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与恐惧。 在这一瞬间,他们似乎都看到了自己的命运也如同王巨龙一般,任人摆布,难逃一死。 在这弥漫着浓烈血腥气息的昆仑客栈前,刚刚以一记惊世骇俗的强大招式将王巨龙击飞,使其生死未卜的血法,此刻却仿若无事人一般,缓缓地转动着头颅,将他那冰冷的视线这次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威风凛凛却又带着一丝紧张的虎王身上。 虎王敏锐地察觉到了血法那犹如实质般的目光,它那原本就如铜铃般的瞳孔瞬间剧烈颤动起来。 那颤动的瞳孔中透露出一丝恐惧与不安,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坚定与决然。 它深知眼前的这个敌人极其强大,刚刚甚至一击就将王巨龙这样的绝世高手打得生死不明,自己显然不是对手,但它作为百兽之王,又怎会轻易被吓倒? 血法无动于衷地注视着虎王的反应,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仿佛是一座冰冷的雕塑。 过了片刻,他感到十分惊讶地开口说道:“从你的表情来看,你是一个有思想的灵物。” 虎王听到血法的话,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它那一身原本顺滑的毛发立刻如同钢针一般竖立起来,根根毛发都散发着一种愤怒的气息。 它的喉咙中发出了低沉的咆哮声,是在对血法的挑衅进行着回应。 虎王心中清楚,就连平日里让江湖众人闻风丧胆的可怕野兽天王王巨龙,都在这个神秘而邪恶的敌人一招之下被击倒,如今面对这样强大得近乎恐怖的对手,自己想要有所作为,无疑是难如登天。 但即便如此,虎王也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一方面,是因为王巨龙之前下达的保护众人的命令。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则是因为它对壁友一直心存着深深的感激之情。在它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是壁友给予了它关怀与照顾,让它感受到了温暖与信任。 它认为,如果在这关键时刻选择退缩,那就是对这份恩情的背叛,是它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当然,血法又怎会理解虎王心中这复杂而又真挚的情感呢? 他看着虎王那看似徒劳的愤怒表现,脸上露出了一丝嘲弄的笑容,冷冷地说道:“啧啧,看来兽类毕竟是兽类。” 在他眼中,虎王只不过是一只没有头脑、只知道凭借本能行事的野兽罢了,根本不懂得审时度势,也不明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就在血法准备动手,缓缓伸出他那犹如枯骨般的手,向着虎王那粗壮的脖子掐去的瞬间,所有人都绝望地注视着这即将发生的血腥一幕。 突然,一声响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适可而止吧!” “……!” 这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他们纷纷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向声音的来源。 第242章 拼死一战 血法亦是如此,他那原本冰冷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之色,随后迅速转过头,目光如炬地望向远处。 只见那是一个堆满了大大小小石头的地方,那些石头杂乱无章地堆积在一起。 就在那一瞬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 那堆看似毫无生机的石头突然剧烈地耸动起来,发出了 “簌簌” 的声响,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其内部涌动。 紧接着,一名男子仿若破土而出的春笋一般,从那堆石头中缓缓站了起来。 咚咚! 咚! 随着男子站起身来的动作,地面也随之微微颤抖,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王巨龙! 他那高大而健壮的身躯屹立在那里,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散发着一种强大而坚毅的气息。 “哦!您毫发无损!” “不愧是四大天王,果然非同凡响!” 冷笑锋等人看到王巨龙几乎毫发无损地站起身来,高兴的几乎要哭出来。随后连忙一脸兴奋地躲在虎王那庞大的身躯背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对着王巨龙大声称赞道。 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王巨龙的敬佩之情,此时,王巨龙就是他们心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但王巨龙的脸色却并不好看,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 “川” 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刚才,血法所展现出来的手段实在是太快了,快得几乎让人看不见,就如同他过去面对那个神秘而邪恶的暗怪时一样,让人防不胜防。 然而,这一次血法的攻击手段所展现出来的破坏力,却比那时候还要强上一倍不止。 那强大的力量仿佛能击溃一切。 在王巨龙的心中,此刻的血法简直就是一个怪物,拥有着让人难以想象的恐怖实力。 更大的问题是,王巨龙心中暗自揣测,这是否就是血法的全部实力呢? ‘大事不妙。’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虑与不安,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实话,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他心中确实没有信心能够赢得这场战斗。 血法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让他这个在江湖上闯荡多年、历经无数生死考验的高手都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如果是在过去遇到这样的强者,以王巨龙一贯的行事风格,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想办法逃跑,毕竟在这残酷的江湖之中,保存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但现在的王巨龙却没有这样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决绝,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不想这样做,因为在他的心中,有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在支撑着他。 他无法忍受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朝夕相处的无辜的人在自己的面前受难,尤其是陈小熙。 如果他在这个时候选择逃跑,让这些人在这里丧命,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自己,那将会成为他一生的遗憾。 因此,他决定即使拼死也要对抗那个怪物,哪怕最终的结果是自己战死,也绝不退缩。 如果是过去的自己,这样的想法和决定是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 毕竟,他曾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野兽天王,一向独来独往,只关心自己的利益与安危,何时会为了某人而拼命战斗呢? 想到这里,王巨龙的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苦笑, ‘不知不觉中,我也变得奇怪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王巨龙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睁开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之意。 紧接着,他开始缓缓提起了自己的气势,一股强大而磅礴的力量仿若汹涌的潮水一般,从他的体内源源不断地涌出,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呼呼! 随着他气势的提升,周围的空气也仿佛被搅动得剧烈翻滚起来,发出了呼呼的声响。 紧接着,他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两把巨斧,那两把斧头在他的手中微微颤抖着,仿佛是感受到了主人即将面临的激烈战斗,也在跃跃欲试。 就在这时,只见那两把斧头的斧头上突然散发出一团赤红的气劲,那气劲犹如燃烧的火焰一般,炽热而耀眼,将周围的空间都映照得一片通红。 这正是王巨龙引以为傲的 “狂天煞气”。 这是他多年来苦心修炼而成的绝技,拥有着强大的破坏力和威慑力。 在这一刻,他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了这两把斧头上,准备与血法展开一场生死较量,为了守护昆仑客栈的众人,也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尊严和荣耀。 凝聚着强大力量的 “狂天煞气” 自巨斧上汹涌而出,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然而,血法却仿若一湾平静的古潭,面对这足以让常人胆寒的攻势,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神色依旧冷峻而淡漠,似乎这一切在他眼中都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他的目光犹如凶猛的野兽在黑暗中注视着猎物,又似强者高高在上俯视着弱者,充满了不屑与傲慢。 那目光直直地刺向王巨龙的内心,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屈辱与愤怒。 王巨龙对此感到极为不满,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心中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 他无论如何都想要给眼前这家伙脸上来一记重拳,不仅仅是为了赢得这场战斗,更是为了改变那令人厌恶的眼神,让血法知道他王巨龙绝非任人轻视的软柿子。 ‘继续自满吧。等会儿你就会大吃一惊,让你好看。’ 王巨龙在心中暗自怒吼道,他紧咬牙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 紧接着,他的身影仿若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飞跃而出,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似乎要将这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开来。 啪! 转眼间,他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血法的面前。 他的身法快得超乎想象,几乎让人无法捕捉到他的踪迹。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身材高大健壮、浑身肌肉如同钢铁般坚硬的大块头王巨龙,移动起来竟如此迅速敏捷。 而且,他手中的巨斧高高扬起,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此时的巨斧在 “狂天煞气” 的加持下,更是势如破竹,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从上至下狠狠地砍向血法,那呼啸的风声仿佛是巨斧在发出愤怒的咆哮。 唰! 血法却只是神色平静地简单抬手一挡,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精妙与强大。 就在他抬手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仿若无形的盾牌,瞬间在他的手臂前形成,将王巨龙那势大力沉的一击稳稳地挡了下来。 紧接着,让人惊讶的是,他手中也散发出了赤红的气劲,那气劲与王巨龙的 “狂天煞气” 相互碰撞,发出了 “滋滋” 的声响,仿佛是两种强大力量在进行着激烈的交锋。 砰! 赤手空拳挡下了 “狂天煞气” 加持的巨斧后,血法的另一只手如同闪电般迅速探出,在王巨龙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就已经深深插入了他的肋下。 第243章 绝地反击 那只手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匕首,轻易地穿透了王巨龙的坚如钢铁的皮肉,直抵他的内脏,让他感受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 砰! “啊!” 王巨龙的身体猛地剧烈摇晃起来,他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 但即便如此,他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却让他仍然试图反击。 他强忍着剧痛,挥动着另一把斧头,向着血法狠狠地劈去,那斧头上的气劲仿佛更加浓烈,诉说着他的不甘与愤怒。 然而,血法却展示了一种奇异的身法,他的身体仿若一缕轻烟,在空中轻轻一闪,便轻易地避开了这招。 然后,血法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酷的杀意,他伸出手化作掌刀,那手指如同钢针一般坚硬而锋利,直直地刺向王巨龙的喉咙。 刺! “咳!” 王巨龙只感觉喉咙一紧,一股温热的液体涌上喉咙,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紧接着, 砰! 他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看到王巨龙倒下的样子,血法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他微微皱起眉头,有些惊讶地说道:“你这副身体果然够坚韧。” 通常情况下,换成别人的话,刚才那一击足以让头颅脱离身体,命丧当场。 但王巨龙却只是脖子上掉了一点肉,骨骼依旧完好无损,这让他感到十分意外。 不仅如此,更让血法惊讶的是,王巨龙脖子上的那伤口竟然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迅速愈合,那新生的肉芽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不断生长,转眼间,伤口就已经愈合了大半。 “连再生能力都有?” 血法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他开始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看似普通却又隐藏着诸多秘密的对手。 然而,看到血法的反应,王巨龙的脸上却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因为他从血法的眼神中依然能够看到那深深的轻视,仿佛他只是一个稍微有些特别的蝼蚁罢了,这让他心中的怒火更盛,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血法为他的轻视付出惨重的代价。 接着,王巨龙一跃而起,全身释放出更加炽烈的罡气,以一股不要命的架势再次冲向血法。 王巨龙犹如一头陷入绝境却依然拼死挣扎的猛虎,施展出浑身解数,将自己多年来在江湖中练就的武艺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企图突破血法那密不透风的防御,给予他致命一击。 然而,实力的差距犹如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显而易见地横亘在两人之间。 血法的身形仿若鬼魅,动作快如闪电,总能在王巨龙的攻击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以一种极其精妙而又让人难以捉摸的方式轻松避开,使得王巨龙的攻击一次次徒劳无功地落空,始终未能击中血法分毫。 啪! 就在王巨龙再次奋力挥动巨斧,带着呼呼的风声,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血法劈去时,血法却不慌不忙,神色冷峻地伸出他那枯瘦却蕴含着无穷力量的手,再次徒手抓住了王巨龙的巨斧。 他的手掌仿佛是一块坚硬无比的钢铁,紧紧地钳住斧刃,让王巨龙动弹不得,那巨大的冲击力在血法的手中瞬间被化解于无形。 砰! 王巨龙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反作用力顺着斧柄传来,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再次摇晃起来,双脚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才勉强稳住身形。 然而,看到王巨龙尽管遭受了如此沉重的打击,却始终顽强地不倒,血法那冰冷的脸上似乎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之色。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残忍与决绝,冷冷地说道:“这次我要彻底地断了你的气息。”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只见他手中瞬间喷出的赤红气劲比之前更加浓烈,那气劲如同燃烧的地狱之火,疯狂地翻滚涌动着,散发出一股让人胆寒的邪恶气息。 血法毫不犹豫地将这股浓烈的气劲化作一道凌厉的光芒,如同闪电般迅速地刺入王巨龙的腹部。 噗! 一声沉闷而又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这次的声音与之前截然不同,仿佛是某种坚硬的物体被无情地碾碎一般。 王巨龙的腹部肌肉在这强大的力量冲击下,仿佛被压碎了一样,剧烈地扭曲变形,鲜血瞬间从伤口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和脚下的土地。 “啊!” 即使是以王巨龙那超乎常人的强韧体魄和顽强意志,在遭受了如此致命的一击后,这次也显得难以承受。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脸上的肌肉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顺着他的脸颊不停地流淌下来。 他的双腿开始发软,几乎要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一线的关键时刻,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砰! 王巨龙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强忍着腹部传来的剧痛,猛然抬起手臂,握紧拳头,以一种完全不顾自身防守,只求能够攻击到对手的同归于尽的招数,不顾一切地朝着血法的脸狠狠地挥出了一拳。 这一拳凝聚了他所有的愤怒、不甘和最后的希望,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荡。 这是王巨龙在这场激烈战斗中,第一次成功地击中了血法。 虽然这一拳并没有给血法造成太大的实质性伤害,只是让他的头微微向后仰了一下,但对于王巨龙来说,这一拳却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因为在这之前,他一直被血法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而如今能够抓住对手的破绽并成功击中,这无疑是给他带来了一丝曙光和信心,让他看到了一丝战胜血法的希望。 “将自己的兵器如此轻易地丢掉,难道你不感觉羞耻吗?” 血法在被击中后,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愤怒或惊讶之色,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冷冷地说道。 确实,王巨龙为了能够攻击到血法,选择了放下手中的巨王双月,转而使用拳法。 在江湖之中,自古以来,武者失去兵器往往被视为一种极为羞耻的事情,因为兵器对于武者来说,不仅仅是一种攻击的工具,更是他们荣誉的象征。 但对于此刻的王巨龙来说,这些所谓的江湖规矩和传统观念根本不重要。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战胜眼前的这个敌人,保护身后的昆仑客栈众人。 不知道羞耻吗? “是啊,不知道。在战斗中,只有胜利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对付你这种垃圾。” 王巨龙强忍着腹部的剧痛,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血法,一字一顿地说道。 刹那间,王巨龙紧握着的拳头之上闪现出光芒。 嗖!啪! 紧接着,他的身体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迅速前冲,带动着拳头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朝着血法轰去。 这拳速比之前他所施展的任何一次攻击都要快上许多,快得让人目不暇接,仿佛是划破长空的流星,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血法原本那高高在上、充满自信的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他显然没有料到王巨龙会在这垂死挣扎时刻爆发出如此惊人的速度,以至于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备措施。 砰砰砰! 王巨龙的拳头如同密集的雨点般,连续不断地击中血法的全身。 这一连串的攻击,正是他引以为傲的 “破天十二连环击”。 这套拳法乃是他多年来苦心钻研、历经无数生死战斗磨砺而成的绝技,其威力足以让江湖上的任何一个高手都为之忌惮。 它的精妙之处在于能够瞬间爆发内劲,并将这股强大的内劲深深地打入敌人体内,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在敌人的体内肆虐,从而达到令敌人骨骼寸断、血肉横飞,甚至在强大的冲击力下,连全尸都无法寻得的恐怖效果。 在过去,即使是面对像春三那样返老还童的绝世高手,这 “破天十二连环击” 也曾让他中招。 而如今,面对眼前深不可测的血法,王巨龙再次施展出了这一绝技,并且成功地命中了目标。 这次,血法也未能幸免,被这一连串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 “啊,竟敢对我使用这种伎俩!” 血法在遭受攻击后,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 他的声音如同夜枭嘶鸣,在这空旷的场地中回荡着,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然而,让人惊讶的是,尽管遭受了王巨龙如此猛烈的攻击,血法却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他只是身体微微一晃,便迅速稳住了身形,那强大的气息依然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仿佛刚才的攻击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挠痒痒而已。 但王巨龙的这一举动,显然已经激怒了他,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杀意。这一刻,他已经将王巨龙视为了他需要认真对待的敌人,必杀之而后快。 就在那一瞬间,王巨龙望着血法那愤怒的面容,嘴角微微上扬,开口说道: “你该不会也是春三那种怪物的水平吗?” “什么?” 血法听到王巨龙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 他显然没有理解王巨龙这句话的含义,不明白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提到一个叫春三的人。 就在血法这一愣神的刹那 ——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突然响起,血法的身体竟然如同一个被点燃的火药桶般,毫无征兆地爆炸了。 原来,这才是 “破天十二连环击” 的真正威力所在。 一旦这套拳法成功命中目标,其隐藏在敌人体内的内劲就会如同定时炸弹一般,在瞬间连续爆炸,释放出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将敌人从内部彻底摧毁。 王巨龙望着眼前这一幕,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道: “幸好你不是。” 他知道,如果血法真的拥有与春三同样的实力,那么这场战斗的胜负还犹未可知。 但如今,血法在他的这一绝技之下,终于死去了,虽然过程无比艰难,但他终究还是赢得了这场生死之战的胜利。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王巨龙设想的发生。 还没等王巨龙缓过来,令他万分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血雾逐渐散去,衣衫破烂不堪、脸色铁青的血法依然站在那里。 第244章 风阁徒弟 在这备受瞩目的厨王大赛赛场之中,气氛已经到白热阶段,吸引着江湖各地的英雄豪杰与美食爱好者纷至沓来。 经过多轮激烈的角逐,那厨王大赛的胜者人选已然缩减到了四人。 其中,自然包括以独特武功烹饪之法击败凌鸿而成功晋级的壁友,他的名字在众人的口中传颂,已然成为了一匹备受瞩目的黑马。 而张天,这位同样在武功和厨艺有着深厚造诣的高手,也凭借着自己精湛的剑术厨艺稳稳地在名单之内占据了一席之地。 当那炽热的太阳渐渐升至中天,又缓缓西移,午休时间悄然过去。 壁友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再次迈着沉稳而自信的步伐登上了舞台,准备迎接这至关重要的半决赛。 此时,他的面前静静地站着一个中年人,那中年人穿着朴素,一袭青布衣衫,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却散发着一种沉稳而内敛的气质。 他的出现,瞬间让在场的许多人沸腾了起来,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白大人,不能输啊!” “我们必须展示西昌的食物有多么美味!” 那一声声呼喊,充满了对这位中年人的信任与支持。 中年人微微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谦逊而温暖的笑容,他缓缓地举手回应了他们的欢呼,让人们的欢呼声更加热烈了。 这位中年人之所以如此备受欢迎,是因为他在西昌这片土地上,乃是声名远扬的最着名的厨师之一,他就是西昌第一厨师白落。 白落的身份可不仅仅如此,他还是厨艺界泰山北斗风阁的徒弟。 在这厨艺的江湖之中,风阁的名字如雷贯耳,他的点评被众多厨师奉为圭臬。而白落作为风阁的得意门生,自然也备受瞩目。 甚至还有传言说,他将会成为继风阁之后,西昌乃至整个四川最顶级的厨师,继承风阁的衣钵,将这厨艺的精髓发扬光大。 这传言并非是空穴来风、毫无根据的臆测。 毕竟,他有着风阁这样一位厨艺界的传奇人物作为师父,在其悉心教导下,白落的厨艺可谓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他所掌握的烹饪技巧和独特配方,都是风阁多年来的心血结晶,旁人自是难以企及。 风阁坐在那威严的裁判席上,目光温和地看着低头行礼的白落,眼中满是欣慰与期待。 他微微点了点头,那动作仿佛是一种无声的鼓励与认可,师徒之间的默契在这一瞬间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观众席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有些人交头接耳,小声地交谈着: “这样,那年轻小伙子岂不是太吃亏了吗?” “的确,既然徒弟参赛了,裁判的公平性肯定难以保证。” 许多人心中都暗自揣测,在这场比赛尚未开始之前,似乎已经有一个人的结果几乎是注定的了。 他们担心这场比赛会因为这层师徒关系而失去其应有的公正性和激烈程度。 然而,尽管壁友也听到了这些议论纷纷的话语,但他的脸上却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他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冷静的神情,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仿佛这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不一会儿,随着一声清脆的锣响,两人的厨艺对决正式开始了。 壁友一如既往地没有选择用火炉来烹饪,这一独特的举动在之前的比赛中就已经引起了众人的惊叹。他仍然运用着自己独特的武功来掌控火候和食材的变化,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有力。 与之前那些因为惊讶于壁友的武功烹饪之法而失去冷静的对手不同,白落不愧是风阁的高徒,他沉稳地站在自己的灶台前,眼神专注而冷静,手中的刀具在他的掌控下上下翻飞,熟练地继续着自己的厨艺。 他的每一个步骤都有条不紊,尽显其扎实的基本功和深厚的厨艺底蕴。 从这半决赛开始,比赛的规则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厨艺的限定时间延长到了一个时辰,这无疑给了选手们更多的发挥空间和余裕。 白落也因此能够更加从容地制作四川着名的菜肴 —— 冬虫鸭子。 冬虫鸭子,这道菜肴堪称美食中的珍品,其制作过程极为复杂精细。 首先,需要精心挑选一只肥美的鸭子,将其处理干净,去除杂毛和内脏。然后,将珍贵的冬虫夏草小心翼翼地泡在温水中,让其慢慢泡发,恢复其原本的生机与活力。接着,将泡发好的冬虫夏草巧妙地放入处理好的鸭子中,再放入蒸笼中,用恰到好处的火候蒸煮。在蒸煮的过程中,需要时刻关注火候的大小和时间的长短,确保鸭肉鲜嫩多汁,冬虫夏草的营养成分能够充分融入到鸭肉之中,使其口感鲜美,香气四溢。 这道菜肴不仅味道绝佳,而且对身体也有着诸多益处,富含各种营养成分,堪称珍贵的美食。 它不仅是一道菜肴,更是一种养生的佳品,深受上层人士的喜爱和推崇。 白落在制作这道菜肴时,全神贯注,每一个动作都倾注了他对美食的热爱和对胜利的渴望。 相比之下,壁友制作的菜肴却显得极为简单朴素,与白落那精雕细琢、摆盘华丽的菜品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对比。 “这道菜是?” 评审之一满公辉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与好奇,率先开口问道。 “罐罐菌。” 壁友神色平静,语气淡然地回答道。 壁友的话刚一出口,三位评审中的唐陵和满公辉的表情瞬间显得非常不悦。 他们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脸上的肌肉也微微抽搐。 在他们看来,壁友带来的这道菜,仅仅是将普通的蘑菇与一些常见的调料一起放入锅中翻炒而已,这在他们眼中,实在是太过简单平凡了,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对于这道在如此重要的半决赛中出现的、显得过于常见的菜肴,两人的心中都涌起了一股深深的失望之情。 他们原本期待着在这半决赛的舞台上,能够看到更加精湛、独特的厨艺展示,品尝到那些让人惊艳、回味无穷的美食佳肴,然而壁友的这道炒蘑菇,却打破了他们的期待,让他们觉得这场比赛似乎失去了一些应有的精彩与激烈。 然而,风阁的想法却与他们截然不同。 第245章 绝世蘑菇 风阁静静地坐在评审席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光芒。 在他的心中,壁友早已不是一个普通的参赛者,而是一个能够带来惊喜与震撼的厨艺奇才。 他甚至觉得,即使壁友只带一壶普通的水来参加比赛,也会让人充满期待。 因为在之前的比赛中,壁友所展现出来的独特厨艺和创新思维,已经为他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味觉新世界,那种前所未有的味觉体验让他感到非常震撼。 以至于此时此刻,相比于自己久违的徒弟白落所精心制作的高级菜品冬虫鸭子,他的内心深处更期待壁友这道简单炒蘑菇的味道。 他相信,壁友一定能够再次创造奇迹,用这道看似平凡的菜肴征服众人的味蕾。 随后,在众人那充满期待与紧张的目光注视下,三位评审开始品尝摆在他们面前的两道菜肴。 他们先是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轻轻地夹起一块罐罐菌,放入口中,细细地咀嚼品味。 接着,他们又品尝了白落制作的冬虫鸭子,同样是全神贯注,不放过任何一丝味道的细节。 一时间,整个赛场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观众们也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评审们的一举一动,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紧张与好奇,心中都在暗自揣测着这场比赛的最终结果。 不久,三位评审都同时深深地叹了口气。 “呼。” 最先开口的是唐陵。 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未散尽的惊讶之色,缓缓地说道:“我原本并不太喜欢蘑菇。因为那种软绵绵的口感和相对单一的味道,一直让我很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厌恶。但今天,就在这里,我第一次明白,原来蘑菇在壁友公子的手中精心制作之后,可以比那些肥美的肉类更加美味!” “哦!” 听到唐陵的话,观众们顿时发出了一阵轻微的惊叹声。 他们这才意识到,壁友制作的罐罐菌之所以让唐陵如此沉默地品尝,原来是有着不为人知的奥秘和独特的魅力。 不仅如此,满公辉也接着向人们解释道:“在我们武林之中,向来对那些最顶级、最杰出的人物和事物使用‘绝世’这一形容词。比如绝世高手,他们拥有着超凡脱俗的武艺,能够在江湖中独树一帜,威震四方;绝世武功,其精妙绝伦的招式,让人趋之若鹜,心生敬仰。因此,今天,我想称这次壁友公子制作的菜肴为……”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激动与兴奋,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众人那充满期待的眼神,继续说道:“…… 绝世蘑菇。” “……!!” 这一番话如同一声惊雷,在众人的耳边轰然响起,引起了一阵更大的惊叹声和议论声。 这同样是一番极高的赞誉,因为在武林中人的心中,“绝世” 这个词可不是轻易能够使用的,尤其是像满公辉这样身为七煞帮的七大帮主之一的人物,他们的言语往往代表着一种权威和认可。 这表明壁友的菜肴确实让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已经超越了他对美食的以往认知,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哦哦! 那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仿佛是这热烈氛围的助燃剂,让整个赛场的气氛更加高涨。 然而,在这一片喧嚣之中,却只有一个人的表情显得格外糟糕,那便是壁友的对手白落。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落与不甘。 因为他亲眼目睹了两位评审对壁友的菜肴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而反观自己精心制作的冬虫鸭子,却几乎没有得到评审们的任何评论,仿佛被遗忘在了角落的阴影之中。 这种鲜明的对比,让他的心中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失望,迅速淹没了他的内心,让他的心情跌入了谷底。 此时,比赛的结果似乎已经毋庸置疑,那胜利的天平仿佛已经明显地倾向了壁友一方。 然而,白落并没有就此放弃希望,他的眼神中依然闪烁着一丝倔强的光芒。 在他的心中,一直有着这样的想法:其他两位评审对厨艺的了解毕竟有限,他们的评价或许并不能真正代表这两道菜肴的真实水平。 在他看来,这场比赛中,只有一个人的评价才是至关重要的,那便是他所知道的最高级的厨师,也是他一直以来最想效仿、最渴望得到其认可的师父 —— 风阁。 白落心想,即使在这次比赛中被淘汰,只要能够得到师父的一句认可,对他来说,那也已经足够了。 因此,他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仿佛在以此来给自己力量,没有放弃那最后一丝希望,只是全神贯注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风阁,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紧张。 终于,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风阁缓缓地开口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这喧闹的赛场中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我完全同意两位的评价。” “……!!” 这简短的一句话,却如同一声惊雷,在白落的耳边轰然炸响。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一下,脸上的肌肉也因为震惊而瞬间变得僵硬。 “我自己也从未尝过如此水平的罐罐菌。这道菜堪称完美,无论是从食材的选择、火候的掌控,还是调味的精妙之处,都展现出了一种超凡脱俗的技艺和独特的创意,完全配得上最高级别的评价。” 风阁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赞赏与惊叹,诉说着他对这道菜肴的深深喜爱。 听到师父的这一番极高赞誉,白落只感觉自己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崩塌了。 那曾经支撑着他努力奋斗的信念,那对师父认可的强烈渴望,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泡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师父如此毫不吝啬地赞赏别人的菜肴,而且还是在如此重要的比赛场合。 “虽然这道冬虫鸭子也是一道非常高水准的菜肴,从食材的珍贵性到烹饪的复杂性,都展现出了白落扎实的厨艺功底和精湛的技艺。但相比之下,罐罐菌在口感的丰富度、味道的层次感以及独特的创新性方面,更加出色。因此,我宣布壁友的罐罐菌胜出。” 风阁的声音坚定而果断,没有丝毫的犹豫。 “…….” 白落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为了得到师父的认可,他跟随师父数十年,在那炽热的炉灶前挥洒了无数的汗水,付出了无数的心血,那些日日夜夜的努力,在这一刻仿佛都变得毫无意义。 他的肩膀无力地垂了下来,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本次对决的胜者是壁友公子!” 第246章 长江后浪 在这厨王大赛的赛场之上,气氛已然被推至了白热化的高潮,欢呼与惊叹之声交织在一起,仿若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人们的耳膜。 哇啊啊! “那个武功高手厨师又赢了。” 人群中,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与赞叹之色。 “没想到连白大人也被打败了,真了不起。” 旁边一位老者捋着胡须,不住地点头称赞。 在这如雷贯耳的欢呼和赞叹声中,所有人都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壁友。 此时的壁友,散发着令人瞩目的光芒。 而失败者白落,默默地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下了舞台。 他的身影显得那般落寞,那曾经的骄傲与自信,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心的失落与不甘。 就在这时,风阁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地走到了白落面前。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有对徒弟的关爱,也有对这场比赛结果的感慨。 “你的实力进步了很多。” 风阁的声音低沉而温和,试图抚慰他那受伤的心灵。 “……” 白落听到师父的话,却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那沉重的失落感哽住了喉咙。 “对不起,师父。” 良久,白落终于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在他的心中,自己在这场如此重要的比赛中失利,无疑是让师父的脸面蒙羞,他觉得自己辜负了师父多年来的悉心教导与殷切期望。 看到他这无力而又沮丧的样子,风阁轻轻地拍了拍白落的肩膀,眼神中满是安慰与鼓励:“不用道歉。你已经尽力了,你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厨师。这次只是对手太强罢了。” 风阁的话语中充满了真诚与肯定,他深知白落在这场比赛中付出了多少心血与努力,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他的表现已然值得称赞。 但即使得到了师父的安慰,白落的心情仍然无法好转。 他的心中燃烧着一股比任何人都更强烈的愤怒之火。 他无法接受自己竟然输给了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厨师,这种挫败感让他感到无比的屈辱与不甘。 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认为自己在厨艺之路上已经走得很远,足以与任何高手一较高下,然而这次的失败,却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让他的骄傲瞬间破碎。 看到白落那充满挣扎与痛苦的表情,风阁无奈地露出了一丝苦笑:“你还不肯承认啊。”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叹息,仿佛早已预料到白落会有这样的反应。 “老实说,我真的无法相信他是一个如此出色的厨师。” 白落仍旧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风阁微微抬起头,望向壁友的方向,淡淡的说道,“他比我还出色。” “什么?!” 白落听到师父的话,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根本没想到师父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这怎么可能呢?世上绝对没有比师父更出色的厨师。” 白落的声音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地反驳道。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师父一直是厨师界的活传奇,是他心中永远无法逾越的高峰。 师父的厨艺犹如神来之笔,每一道菜都仿佛是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让他望尘莫及,心生敬仰。 “白落。” 风阁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打断了白落的思绪。 “是,师父。” 白落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恭敬地回答道。 “有句古话叫‘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推动前浪是世间的常理,你不能否认这一点。” 风阁的眼神中透出一股深邃。 他希望白落能够明白,在这厨艺的江湖之中,新人辈出是不可避免的趋势,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辉煌与成就,不能因为一时的失败而固步自封,要学会接受和欣赏后来者的优秀。 “……” 白落无言以对。 他低下头,默默地思考着师父的话,心中虽然明白师父所说的道理,但无论如何,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只是因为这个年轻人出现,您就说出这样的话……。” 白落紧咬着下唇,愤愤不平地低声嘟囔道。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以此来宣泄内心的情绪。 “不仅是这个年轻人。” 风阁却仿若未察白落的情绪,只是微微扬起嘴角,淡淡的说道。 “什么?” 白落听到师父的话,不禁微微一怔。 他抬起头,望向师父,不明白师父这话究竟是何意。 “你看看那边。” 风阁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臂,手指指向舞台的方向。 白落顺着师父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男子,迈着沉稳而自信的步伐走上了舞台,正在做着下一场对决的准备。 那男子身姿挺拔,气宇轩昂,浑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无法忽视。 他正是张天。 “他也是一位比我更出色的厨师。” 风阁的声音再次在白落耳边响起,语气中满是对张天厨艺的肯定与赞赏。 “……” 白落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肌肉因为惊讶而微微抽搐,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他心中,师父一直是厨艺界的巅峰存在,无人能及,如今师父却接连称赞两位年轻厨师比他还要出色,这让他感到无比的震惊与困惑。 “你是不是很期待他们俩的对决?” 风阁转过头,目光温和地看着白落。 风阁似乎已经确信张天会在接下来的半决赛中胜出,因此心中已然开始期待壁友和张天在决赛中的巅峰对决,那场面必定会精彩纷呈,震撼人心。 “因为这两个人,厨师界将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新时代。面对这样的历史时刻,怎能不激动呢?如果你能够有我这样的想法,那就再好不过了。” 风阁感慨道,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厨艺传承与发展的期望。 他深知,这两位年轻厨师的出现,将会给传统的厨艺界带来一股全新的活力,他们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个人的厨艺才华,更是一种新的理念和精神,有望推动整个厨师界迈向一个新的高度。 “…… 我明白了。听了师父的话,我也改变了想法。” 白落沉默了片刻,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的眼神中不再有之前的愤懑与不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与领悟。 在师父的开导下,他终于开始理解师父的用意,明白了在这厨艺的江湖之中,新老交替是不可避免的趋势,而他应该以一种更加开放和包容的心态去看待这些后起之秀,去欣赏他们的才华与成就,而不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 风阁看着白落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第247章 凶多吉少 昆仑客栈前,气氛紧张得仿若实质,沉重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王巨龙犹如一只陷入绝境却依然拼死挣扎的猛虎,在这生死千钧一发之际,他凭借着自己多年来在江湖中练就的敏锐洞察力和果敢的判断力,出其不意地给了血法沉重的一击。 这一击凝聚了王巨龙全身的力量,他的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如同炮弹一般狠狠地砸在了血法的身上。 随之而来的是血法体内不断的爆破声。 血法那原本不可一世的身体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下,顿时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他的衣服多处被那强大的力量撕裂,破碎的布条随风飘舞。而他的脸上,也因为痛苦和愤怒而显得极度扭曲,那原本冷峻而傲慢的神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狰狞的表情。 但王巨龙望着这样的血法,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脸色变得更加严肃凝重。 因为他深知,自己所施展的 “破天十二连环击”,乃是极为凌厉且霸道的绝技,其威力足以让任何一个高手都当场丧命。 至今为止,只有一人在被这一招击中后还能存活,那就是春三。 即使是像暗怪那样神秘而强大的对手,面对这 “破天十二连环击” 时,也只是凭借着奇门遁甲之术巧妙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招,根本不敢正面硬接,也谈不上被真正击中。 但如今,自己这全力一击却准确无误地命中了血法,这本应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王巨龙通过拳头与血法身体接触时传递回来的感觉,确信了自己这一击确实实实在在地命中了目标。 然而,现实却让他感到无比的绝望,因为他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击败血法。 甚至,血法只是受到了伤,但似乎并没有受到自己预期中那种足以致命的严重打击。 ‘这家伙也是个怪物吗?’王巨龙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寒意,暗自思忖道。 虽然他不清楚这些如鬼魅般突然出现的怪物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无论如何,眼前这不利的局势已经明明白白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即使他果断地丢弃了自己心爱的巨月双刀,全力以赴地施展了这威力绝伦的 “破天十二连环击”,却仍然无法在这场生死较量中决出胜负,这使得他陷入了极为不利的绝境之中。 就在王巨龙心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之时,血法突然身影一闪,仿若一道黑色的闪电般迅速朝着他扑了过来。 “混账东西,给我死!!” 砰! 王巨龙凭借着自己多年来在生死边缘锤炼出来的本能反应,毫不犹豫地挥出了一拳,试图抵挡血法的这一次攻击。 然而,这一次血法的身影变得更加模糊不清,让人难以捉摸他的行踪。 他的手掌在空中划过,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仿佛是幽灵的手一般,无声无息地朝着王巨龙逼近。 接着,血法的手掌如同毒蛇吐信一般,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直接击中了王巨龙的胸膛。 砰! 一声沉闷而又让人胆寒的声音响彻全场,王巨龙只感觉自己的胸膛仿佛被一块巨石击中,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贯穿了他的身体,让他的眼睛瞬间睁大,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震惊。 “呃!” 王巨龙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紧接着,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他的口中喷溅而出,洒落在地上,形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泊。 他那沉重的身躯在这强大的冲击力下,几乎被直接埋进了地下,扬起了一片尘土。 砰! 血法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王巨龙,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傲慢,冷冷地说道:“我的手段,不是你这种不入流的货色能使用的。” 王巨龙强忍着胸膛传来的剧痛,抬起头来,望向血法。 他心中大骇,血法刚才施展的武功,竟然与自己的 “破天十二连环击” 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当然,血法所用的并非是拳法,而是一套精妙绝伦的掌法,而且也不是像自己那样连续不断的攻击,但两者的原理却如出一辙,都是通过强大的力量直击对手的内部,从而达到摧毁对手的目的。 王巨龙心中暗自惊叹,这血法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能够施展出如此诡异而又强大的武功? 他深知,自己今天遇到了生平最为强大的对手,这场生死之战,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王巨龙显然遭受了极其沉重的打击,那恐怖的冲击力犹如汹涌的怒涛,在他体内肆虐横冲,致使他的身体不停地剧烈颤抖,一口口鲜血不受控制地从他口中咳出。 咯咯!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咳血声,在这寂静的场地上显得格外清晰。 周围的那些受他庇护的昆仑客栈成员,此刻都面露深深的担忧之色,他们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关切,紧紧地盯着王巨龙那摇摇欲坠的身影。 但残酷的现实却让人心如死灰,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深知,在这场实力悬殊犹如天堑的对决中,没有一个人具备足够的实力去插手阻拦血法那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他们只能无奈地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王巨龙独自承受着这一切,心中虽有万般不甘,却也无能为力。 人们也只能远远地为他加油祈祷,别无他法。 生死关头,王巨龙犹如置身于狂风巨浪中的孤舟,尽管已经遍体鳞伤,但他仍然不得不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与心灵的双重剧痛,继续承受血法那一波接着一波、犹如潮水般连绵不绝的攻击。 砰!砰!砰! 血法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足以开山裂石的强大力量,狠狠地落在王巨龙的身上,发出沉闷而又令人胆寒的声响。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随着攻击的持续进行,血法那原本冷酷而自信的表情却越来越阴沉。 这正是因为他的心中此刻充满了深深的疑问: ‘他为什么就是不死?’ 在血法的认知里,自己的每一次攻击足以让任何一个高手在瞬间灰飞烟灭,即便王巨龙有着超乎常人的顽强生命力,但在他如此凌厉而致命的攻击下,也应该早已倒下,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可眼前的事实却让他大为震惊,王巨龙尽管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但却始终顽强地支撑着。 血法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安,这种未知和不确定性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与愤怒,他决定加大攻击的力度,誓要将这个顽强的对手彻底摧毁。 第248章 化骨绵掌 血法此刻正在施展的那门邪恶至极的 “化骨绵掌功”,乃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绝学。 此功一旦命中对手,其蕴含的剧毒内力便会如同汹涌的暗流,迅速侵蚀对手的身体。只需一次命中,对手的内脏乃至骨头都会在那内力的侵蚀下,逐渐被腐蚀成一摊散发着恶臭的血水,是一门非常狰狞且可怕的武功。 然而,即便面对如此恐怖的武功,王巨龙却展现出了超乎常人想象的顽强生命力。 他那高大的身躯,在承受了血法数十次犹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后,竟然仍然活生生地挺立在那里。 尽管他的衣衫已经破碎不堪,满身鲜血淋漓,伤口处的皮肉翻卷,甚至露出了白花花的骨头,令人触目惊心,但他的眼神中却依然顽强,死死地盯着血法。 “这到底是……” 血法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与惊愕。 在他的认知里,从来没有人能够在他的 “化骨绵掌功” 下坚持如此之久。这个王巨龙,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他的身体为何能够抵御这内力的侵蚀? 就在血法心中充满疑虑之时,一直在默默承受他攻击的王巨龙,缓缓地抬起了手,用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衣袖轻轻地擦去嘴角的血迹。 擦完血迹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着身体内传来的剧痛,重新挺直了腰杆,稳稳地站了起来。 “就这两下子吗?这点程度根本杀不死我。” 王巨龙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在向血法发出最后的挑战。 “……” 血法听到王巨龙的话,心中不禁微微一震。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家伙确实有着非凡的毅力和顽强的生命力。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心中暗自想着,果然如他所说,要想彻底杀死这个顽强的家伙,似乎需要施展更为厉害的武功才行。 不过,血法却依然显得很从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傲慢与不屑。 在他看来,虽然这个家伙的体魄比他想象中要强得多,但这并不能改变这场战斗最终的胜负结果。 “你也就只有挨打的份了,早晚你会变成一摊血水。” 血法冷冷地说道,充满了寒意。 “真的吗?我看未必吧。” 王巨龙仿佛松了口气似的,微微一笑说道。 听到王巨龙的话,血法轻轻地摇了摇头:“你还真煮熟的鸭子嘴硬,我倒是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他到现在还完全没有摸清这个家伙到底凭什么如此自信,到底有着怎样的底牌还没有亮出。 就在这时,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紧张的对峙气氛。 血法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了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手中拿着酒瓶的陌生老者静静地站在那里。 这个老者身形佝偻,满脸皱纹,头发蓬乱,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酒气。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但却隐隐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深邃。 他看起来,比那些疯狂而邪恶的狂鬼也好不了多少,整体的状态显得很糟糕,仿佛是一个被生活遗弃的落魄乞丐。 他,正是老谷。 王巨龙浑身浴血,伤口处的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他脚下的土地,他的身躯也因为承受了血法那一次次致命的攻击而摇摇欲坠。 然而,就在他几乎快要绝望,以为自己即将命丧于此的时候,看到老谷那熟悉的身影登场,他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了下来,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现在才来?我都快等得脖子都断了。” 王巨龙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咧了咧嘴,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对着老谷大声说道。 “你这个家伙怎么可能乖乖等我,难道连堂堂野兽天王也奈何不了这些鬼东西?” 老谷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的笑容,打趣地回应道。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与淡定,仿佛眼前这场激烈的生死之战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小孩子过家家般的闹剧。 “那当然不是。我主要是为了给你一个活动筋骨的机会。” 王巨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略显牵强的笑容,试图在老谷面前保持自己的尊严和面子。 然而,他那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此刻虚弱的身体状况。 听着王巨龙和老谷这看似轻松随意的对话,血法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他那冰冷而锐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终于,他似乎明白了,王巨龙之所以在遭受了自己如此猛烈的攻击后,还一直没有放弃希望,顽强地支撑着,就是因为眼前这个看起来很落魄的老者。 “就指望这么一个糟老头子?” 血法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声音中充满了不屑和傲慢。 在他眼中,老谷只不过是另一个无足轻重的蝼蚁,根本不值得他放在眼里。 听到这番话,老谷那原本迷离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淡淡地扫了血法一眼。 血法也毫不示弱地回瞪了他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火花在其间闪烁,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也因此变得更加浓烈。 就在这时, “……!!” 血法那原本满是傲慢与不屑的眼神,仿若被一道凌厉的闪电击中,瞬间瞪大,眼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他看到了老谷眼中的东西:那是一股纯粹而无法衡量的巨大而可怕的气场,仿若汹涌澎湃的潮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老家伙到底……’ 血法的心中犹如惊涛骇浪般翻涌,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看似落魄潦倒、普普通通的老者,为何会拥有如此强大而恐怖的气场。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预感到一场巨大的危机即将降临。 “墙都破了,地也挖了,等壁友回来,他肯定要大发雷霆。这都是你们惹的祸,所以就别想着完完整整地活着回去了吧。” 老谷的话听起来像聊家常一样随意,眼神中透出一股迷蒙的醉意和不屑。 但在狂鬼们听来,这些威胁无异于晴天霹雳,让狂鬼们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发出了低沉而充满野性的吼叫声。那吼声仿若鬼哭狼嚎,让人毛骨悚然。 显然,他们如同被解开了封印的恶魔,毫不犹豫地朝着老谷扑了过去。 第249章 火烤狂鬼 噼里啪啦! 狂鬼们的身影仿若一道道黑色的闪电,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迅速地朝着老谷逼近。 他们的动作迅猛而疯狂,仿若一群饿狼扑食,张牙舞爪地想要将老谷撕成碎片。 血法站在一旁,看着这些疯狂的狂鬼,心中突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知为何,他从这些狂鬼的背影中感到了一丝飞蛾扑火的意味,仿佛他们即将冲向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对手,而是一个能够将他们彻底毁灭的焚天烈焰。 但他刚想开口阻止,狂鬼们却已经一头扎进了那片未知的 “火焰” 之中。 随着老谷手中的酒瓶轻轻地闪了一下,一道微弱的光芒仿若流星划过夜空般瞬间划过空气。 砰砰砰! 紧接着,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三个狂鬼的头颅像是被万斤重的铁锤砸中一般,瞬间爆裂开来,鲜血和脑浆仿若喷泉般四处飞溅,洒落在地上,形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腥景象。 而老谷手中那小小的木制酒瓶,在这强大的力量冲击下,竟毫发无损,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中。 趁着狂鬼们短暂停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慑住的瞬间,老谷仿若无事人一般,从容地举起手中的酒瓶,放到嘴边,轻轻地喝了一口酒。 咕噜。咕噜。 那喝酒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 看到这一幕的狂鬼们仿若被彻底激怒,他们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显然感觉到了老谷在公然轻视他们,这是对他们一种严重挑衅。 于是,他们更加疯狂地扑向了老谷,数十个狂鬼仿若一群疯狂的野兽,彻底丧失了理智,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惊人,仿若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摧毁殆尽。 然而,面对如此疯狂的攻击,老谷依然从容不迫,淡定地面对着这一切。 “老,老前辈?” 陈小熙站在一旁,看着这危险的一幕,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她的声音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担心老谷会在这疯狂的攻击下受伤。 但老谷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在意,仿若这些狂鬼的攻击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闹剧。 接着,数十个狂鬼的利爪带着呼呼的风声,仿若雨点般直接穿透了老谷的身体。 “啊!” 陈小熙看到这一幕,吓得脸色苍白,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以为老谷在这一轮攻击下已经遭遇了不测。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老谷即将命丧黄泉之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看似受伤的老谷的身体却像清晨的薄雾一样,轻轻地散开了。 他并没有退后很远,而是就在那残留下的身影旁边,悄然无息地变换了位置。 几乎是最小的动作,他便巧妙地避开了狂鬼们那致命的拳头。 数十个狂鬼的拳头无一命中老谷的身体,他们的攻击只是徒劳地划过空气。 “……”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场景。 血法心中大惊:这个看似平凡的老者,到底是何方神圣?他是如何做到在这完全封死退路的情况下,如此轻松地避开攻击的? 当然,事实上这并不奇怪,因为老谷所展示的正是丐帮那引以为傲、威震江湖的步法 ——“醉八仙步”。 如果说少林的 “金刚不坏神功”,以其最强的防御力着称于世,多少英雄豪杰在其面前铩羽而归,难以破其分毫。而这 “醉八仙步”,在闪避武功的领域中独树一帜,以其最强大的闪避能力闻名于天下。无论是凌厉如疾风骤雨般的攻击,还是诡异莫测的暗器偷袭,只要施展出这“醉八仙步”,便能如同鬼魅一般轻松躲避,让对手的攻势尽数落空。 传闻,若是将这门武功练到极致,哪怕是置身于倾盆大雨之中,也能如那荷叶上的水珠一般,不会沾湿一滴水,身形飘忽,仿若鬼魅,让人难以捉摸其踪迹。 然而,眼前这场激烈的生死较量,仅仅凭借着这神奇的步法,还无法决出最终的胜负。 老谷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只见他一边悠然自得地喝着手中的酒,那酒水顺着他的喉咙缓缓流下。一边,他那深邃而锐利的眼睛轻轻地扫视了一下周围那些疯狂扑来的狂鬼们,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淡定与从容,仿佛这些狂鬼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 紧接着,他将嘴里的酒猛地吐了出来。 呼呼呼! 那酒水在他强大内力的驱使下,仿若一阵狂风暴雨般席卷而出,向着近在咫尺的数十个狂鬼袭去。 这些狂鬼平日里虽然凶狠残暴,但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面前,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 他们的身体在那强大的冲击力下,像是被冰雹砸击的豆腐一般,瞬间变得一团糟,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砰砰砰! 伴随着一声声沉闷的声响,狂鬼们的身体纷纷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 血法看到这一幕,不禁都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老谷的这一招竟然如此凌厉致命。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更为惊人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老谷吐出的酒突然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原本清澈透明的酒水瞬间变得血红。紧接着,那血红的液体又化作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呼呼呼! 那火焰仿若一条咆哮的巨龙,张牙舞爪地向着周围扑去,散发着炽热的高温和强大的破坏力。 现在,老谷不再是简单地吐酒,而是喷出了那炽热无比的火焰。 被这巨大火焰席卷的数十个狂鬼,在那高温的灼烧下,瞬间化为了灰烬,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土地。 “这……” 王巨龙站在一旁,感受着火焰那惊人的热度,他的脸上被烤得满脸通红,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滚落下来。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撼与敬畏,对老谷的实力有了更深的认识。 在这众人大吃一惊、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无法继续说话的氛围中,老谷却仿若一位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带着一丝惋惜的表情环视四周。 当然,他惋惜的可不是那些化为灰烬的狂鬼,这些狂鬼死不足惜。他惋惜的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他酒瓶里的那些珍藏已久的好酒都被消耗殆尽了。 “哎呀,这些疯子胡乱扑来,把我的好酒都浪费了。” 老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叹息。 “……” 目睹眼前这猝然发生的一切,血法的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真正的惧怕。 在这一刻,他甚至想过要退后,想要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因为老谷刚刚展示的那些神奇武功,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和精妙的技巧,即使是他,也感到难以应对。 这时,老谷仿若拥有读心术一般,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脸上露出了一丝调侃的笑容,缓缓说道:“阁下来也来了,闹也闹了,难道就想这么逃掉,一走了之吗?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老谷显然没有打算放过血法。 而且,血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从他手中逃离。 血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运起了全身的内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与凶狠,准备与老谷拼死一战。 他心想,只要自己全力以赴,凭借着自己多年来修炼的武功和战斗经验,或许还是有一线生机,有机会取胜的。 但就在这时,老谷把手中已经空空如也的酒瓶轻轻地扔在地上,发出了 “哐当” 一声清脆的声响。 随后,他缓缓地抬起了手,那动作看似缓慢而随意,却仿佛蕴含着一种无形的力量。 血法看到这一幕,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是多么的大错特错。 第250章 最强掌法 “很久没用这招了,今日这般局面,倒是个合适的时机,不妨就试试吧。” 老谷伸了个懒腰,半醉着嘟囔道。 嗖。 随着老谷这一念之间的决定,他正式开始调动体内那雄浑深厚的内力。 刹那间,只见他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成了绿色,那股神秘而强大的气息仿若一条灵动的蛇,沿着他的手臂蜿蜒蔓延,所到之处,肌肉紧绷,青筋暴起,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眨眼间,这股气息便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迅速覆盖了他的全身,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神秘的绿色光晕之中。 窣窣窣窣! 紧接着,老谷的身影仿若一道划破黑暗夜空的闪电,猛地向前冲了出去。 他的速度快得让人目不暇接,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周围的空间都被他这一冲之势撕裂开来。 啪! 此时的老谷,身姿矫健,仿若一条从古老传说中苏醒的巨大青龙,向着前方汹涌而去。 而这条龙绝非普通的龙可比,它身体周身肆虐着着青色的火焰,那火焰仿若来自地狱的业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高温和强大的破坏力,所过之处,地面都被灼烧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仿佛是这青龙在这世间留下的威严印记。 “那,那是?!” 周围的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禁都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震惊与恐惧的神情。 这正是丐帮那引以为傲、威震江湖的最强掌法 ——“降龙十八掌” 展现的瞬间。 这掌法,在江湖中可谓是声名赫赫,传说中只有丐帮中最为杰出的高手才有资格修炼,其威力足以开山裂石、翻天覆地,让人闻风丧胆。 轰! 当然,血法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他感受到了老谷这一招的强大威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与决绝。 只见他的手掌中迅速涌现出大量血红色的罡气,那罡气仿若实质化的鲜血,在空中不断翻滚涌动,散发出一股邪恶而强大的气息。 随后,他猛地向前一推,那血红色的罡气便如同汹涌的海浪一般,向前延伸出去,试图抵挡老谷那势不可挡的攻击。 啪! 然而,血法的这一举动在老谷的 “降龙十八掌” 面前,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那巨大的青龙仿若一位高高在上的王者,将血法的罡气轻松地碾碎了。那血红色的罡气在青龙的冲击下,瞬间支离破碎,化作点点血光,消散在空气中。 轰轰轰! 青龙在碾碎血法的罡气后,并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反而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继续向着血法扑了过去。 血法试图躲避,但他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逃,那青龙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让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最终,青龙张开那血盆大口,将血法的整个身体吞噬了进去,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被破坏得满目疮痍的地面。 就像那些狂鬼在老谷的火焰下变成了灰烬一样,狂鬼王血法也在这 “降龙十八掌” 的威力下,化为了一缕青烟,尸骨无存,仿佛他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一般。 “呼,这招威力确实大,但内力消耗也太大了,真是个问题啊。” 老谷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神情。 “……” 老谷的抱怨声让在不远处观看的昆仑客栈的成员们都目瞪口呆。他们看着老谷,眼中充满了敬畏与惊讶。 与他的话相反,他们分明看到老谷连气都没有喘一口,神色依然淡定从容,似乎并没有消耗太多内力。 这让他们心中对老谷的实力更加敬畏。 而其中最为震惊的莫过于王巨龙了。 他站在那里,身体甚至在微微颤抖,脸上的肌肉因为震惊而微微抽搐。 之前,因为壁友和春三的光芒太过耀眼,他在不知不觉中忽略了眼前这个看似平凡的老人的实力。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如梦初醒,意识到老谷也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可怕存在。 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寒意,暗自庆幸自己现在与老谷是站在同一阵营,否则,若是与这样的高手为敌,他恐怕连一丝胜算都没有。 在那历经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之后,老谷打完收工,他神态悠然,背着手不紧不慢地向着客栈走去。 在路过狼狈不堪的王巨龙身边时,他微微侧过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戏谑,瞥了王巨龙一眼,随后嘴角微微上扬,微微一笑打趣道: “啧啧,你这么虚弱,怎么能把客栈守好呢?” 王巨龙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就想出口反驳, ‘虚弱?我可是四天王之一的野兽天王王巨龙大人!’ 身为江湖中声名赫赫的四天王之一,他何时被人如此小瞧过? 他的实力在江湖中有目共睹,多少英雄豪杰在他面前都不敢造次,如今却被老谷这般调侃,心中自然是一万个不服气。 然而,话到嘴边,他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毕竟,刚刚老谷所展现出来的那惊世骇俗的武功,实在是太过强大,强大到让他这个一向自负的野兽天王都自惭形秽。 与老谷相比,他方才在与血法战斗中的表现,的确显得有些相形见绌,此时若是反驳,反倒显得自己太过小气,且有不知天高地厚之嫌。 于是,取而代之的是,王巨龙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 他知道,老谷说得没错,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他确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老谷看着他这副模样,淡然说道:“趁空多加修炼吧,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王巨龙听了,心中虽然有些不是滋味,但也深知老谷是在真心提点他,便恭敬地应了一声: “…… 是。” 而在一旁的冷笑峰和其他人,包括诸葛昭在内,此时都呆住了,傻傻地看着这两人。 他们的脸上满是震惊与疑惑交织的神情, ‘守一个小小的客栈,竟然需要如此强大的实力吗?’ 在他们原本的认知中,客栈不过是江湖中供人歇脚打尖的地方,虽然偶尔也会有一些江湖纷争在此上演,但也不至于连野兽天王王巨龙这样的高手都已经不够看了吧。 此时,他们心中都不禁涌起一个念头:‘这里确实不是正常的地方。’ 不过,无论如何,结局总归是好的。 多亏了老谷的及时出现,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狂鬼才被成功阻挡,昆仑客栈虽然也受到了一些损伤,围墙等建筑被破坏了一些,但好在并没有一个人受重伤。这对于众人来说,无疑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们望着那依然屹立不倒的客栈,心中都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之感。 第251章 厨王争霸 四川成都,备受瞩目的厨王大赛历经多轮激烈角逐,如今已然只剩下最为关键的决赛。 和壁友一样,张天在之前的比赛中也一路过关斩将,他凭借着自己独特的武艺和精湛的厨艺,在赛场上大放异彩。 因此,当壁友和张天这两位厨艺高手即将展开最终对决之时,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大家都对这场比赛充满了期待,就像在等待一场绝世高手之间的巅峰较量。 甚至在这两人之中,已经有不少人下了赌注,尤其是对于谁会最终赢得这场比赛,人们的关注程度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大街小巷,茶馆酒肆,到处都在议论着这场决赛,每个人都在猜测着最终的胜者。 “那么,我宣布,本次厨王大赛的最终决赛,现在开始!” 杜赞岐那洪亮而庄重的宣布声在赛场中响起。 随着这一声令下,伴随着观众雷鸣般的欢呼声,壁友和张天两人迈着沉稳而自信的步伐,缓缓走上了舞台。 作为决赛,为了让选手们能够充分展示自己的厨艺,大赛主办方给予了他们足足两个时辰的烹饪时间。 然而,对于壁友和张天这两位身怀绝技的高手来说,他们根本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他们不仅手速极快,动作敏捷如闪电,而且还能够巧妙地运用武功来加速烹饪的过程,使得原本复杂繁琐的烹饪步骤在他们手中变得简单而高效,很快就能够完成一道精美的菜肴。 “我可不会让给你。” 张天微微抬起下巴,看着壁友略带挑衅地说道。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自信与斗志。这场比赛的胜利,他势在必得。 张天这挑衅的话语却让壁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轻轻点了点头:“这种态度很好。” 壁友深知,只有这样的对手,才能激发自己的全部潜能,让这场比赛变得更加精彩绝伦。 张天也因为壁友此前的提议而对比赛产生了更大的兴趣。 他本就不是一个甘于平凡、安于现状的人,对于胜利的渴望如同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在他踏入厨师这个世界之后,越深入其中,就越被其中蕴含的无穷魅力所吸引,那种对美食的执着追求和对技艺的精益求精,让他更加不愿意将这次胜利拱手让给任何人。 两人面对面静静地站着,张天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剑,那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除了食材之外,张天的身边没有任何传统的烹饪工具。 而壁友的身旁同样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食材,他们两人都有着独特的烹饪风格,在之前的比赛中就一直没有使用火炉,这次决赛也不例外。 铛! 随着一声清脆的锣响,比赛开始的信号正式响起。 瞬间,壁友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他双手迅速舞动,手中的面条、香料和蔬菜等材料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腾空而起。 与此同时,张天也不甘示弱,他的手中抓起了一大块新鲜的肉,那肉的色泽鲜艳,纹理清晰,一看就是上等的食材。 只见张天深吸一口气,手中的剑微微颤动,仿佛在与他的心意相通。 紧接着,他手腕一抖,将剑从手中轻轻放出,那剑仿佛瞬间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在空中灵活地穿梭着,精准地切向那块肉。 张天用剑切肉的技巧堪称一绝,每一片肉片都切得薄厚均匀,大小一致,仿佛是用尺子量过一般,让人惊叹不已。 比赛气氛热烈得仿若燃烧的熊熊烈火,观众们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舞台上的壁友和张天二人身上,不愿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 当张天将手中之剑轻轻放出,那剑便如同灵动的飞鸟,在空中自如地穿梭切肉时,人群中顿时有人忍不住惊呼道: “那是,那是御剑术?!” 那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 在这江湖之中,御剑术乃是传说中的神奇武学,能够以气御剑,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威力惊人且神秘莫测。 如今,张天这一手独特的用剑技巧,让这位观众不禁联想到了那传说中的御剑术,故而发出如此惊呼。 这一声惊呼,却引起了旁边另一人的轻笑,那人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屑与自信,说道: “不,那怎么可能是什么御剑术?” “你看看,那剑像是长了腿一样自己动弹。”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张天手中那把正在灵活切肉的剑。 “依我看,应该是凌空摄物的手法吧。” 在他的认知里,凌空摄物虽然也是一门高深的武学,但相较于御剑术来说,还是较为常见和可理解的。 “是,是吗?” 先前惊呼的那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与不确定,他的眼神中依然带着对张天那神奇技巧的惊叹,但又被后者的话所影响,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御剑术且不论,在这江湖之中,即使是普通人穷尽一生,能够有幸见到一次罡气的展现也已经是非常难得的机缘了。 罡气,乃是武者修炼到高深境界时所凝练的一种强大力量,无形无体却又威力无穷,是无数江湖人梦寐以求却又难以企及的境界。 因此,这些观众们在看到张天这神奇的一幕时,由于自身见识有限,且从未见过真正的御剑术,便只能凭借着自己有限的认知和想象,认为张天所施展的是凌空摄物的术法。 这对于满公辉和唐陵这两位江湖中的高手来说,亦是如此。 他们虽然在江湖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着不俗的武艺和江湖地位,但他们也深知御剑术的神秘与强大,那是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高深武学。 至于罡气,虽然他们略知一二,但想要施展出来,却也是力不从心。 因此,当他们看到张天的这一手绝技时,怎么可能认为眼前这个人是在使用御剑术呢? 当然,即使他们并不认为这是御剑术,张天这独特的技巧也让他们感到非常震撼。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与钦佩,心中暗自思忖,这张天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拥有如此高超的武艺。 此时的张天,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和技艺,似乎已经超越了他们这些在四川地界上颇有名望的强者,这让他们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既有些许的忌惮,又不得不对张天的实力表示认可。 而不仅仅是张天,另一边的壁友同样不甘示弱,他的手中也连续展现了华丽而独特的技巧。 只见他双手舞动,指尖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随即,三昧真火的火焰凭空燃起,那火焰呈现出幽蓝色,温度极高,周围的空气都被灼烧得微微扭曲。 与此同时,他的手指轻轻一挥,一道道凌厉的指风便随之而出,将那些腾空而起的食材精准地控制在空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下一步的烹饪步骤。 壁友此次选择制作的是担担面,这乃是四川最着名也是最常见的面食之一。 那细长的面条、丰富的调料以及鲜嫩的配菜,都是担担面的标志性食材。 台下的许多观众都一眼便认出了壁友所准备的食材,纷纷高兴地说道: “看那些材料,他应该是要制作担担面吧?” 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兴奋地对旁边的人说道。 “是的。” 旁边那人点了点头,眼中同样充满了对这道美食的向往。 担担面作为四川最常见的食物之一,壁友特意选择这个普通的菜品。 他清楚,众人对他的期待颇高,有些人可能会因为他选择了这样一道常见的食物而感到失望。 但事实却恰恰相反,几乎没有人因为他的选择而感到失望。 这是因为,在之前的比赛中,壁友已经用他精湛的厨艺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他所做出的所有看似普通的食物,都得到了评委和观众们极高的评价,让人回味无穷。 因此,大家都对他充满了信任和期待,认为这次他所制作的担担面也一定不会逊色于之前的任何一道菜肴。 另一方面,张天所选择的也是一道非常简单的菜。 这次和预赛时一样,他使用的主要食材是羊肉,但与上次的烤羊肉串不同,这次他选择的是在水中稍微焯过的涮羊肉。 这道涮羊肉乃是他喜欢的北地羊肉菜品之一,其制作方法简单却又能最大程度地保留羊肉的鲜嫩口感和营养成分。 就这样,壁友和张天宛如两位绝世高手,全身心地沉浸在自己的烹饪世界中,继续着他们那令人惊叹不已的烹饪过程。 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举手投足间皆展现出深厚的武学功底,此刻,他们的举动看起来与其说是厨师在精心烹饪美食,倒不如说是武林高手在尽情展示自己超凡的武艺。 嗖嗖! 壁友的双手快速舞动,带起一道道劲风,手中的面条仿若灵动的长蛇,在空中肆意穿梭,发出嗖嗖的声响。 砰砰砰! 张天则手持利刃,剑光闪烁之间,空中肉块被迅速切成均匀的薄片,每一次落剑都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 呼呼呼! 紧接着,张天运力于掌,雄浑的内力注入锅中,火焰瞬间升腾而起,熊熊燃烧,锅中的水迅速沸腾,发出呼呼呼的怒吼声。 嘶嘶!窜窜窜! 壁友指尖轻点,三昧真火的火焰瞬间高涨,幽蓝色的火苗欢快地跳跃着,炙烤着空中的食材,发出嘶嘶的声音。 尤其是当两人面对面施展武功时,场面更是惊心动魄,简直就像是一场生死攸关的武艺对决。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此刻在他们眼中,对方是一位值得全力以赴的对手。 他们的招式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每一招都暗藏玄机,每一式都精妙绝伦,让人目不暇接。 “……” 观众们此时大多都被眼前这精彩绝伦的场景所震撼,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脸上满是惊讶与呆滞的神情。 现在,在他们心中,已经完全分不清这究竟是一场烹饪大赛还是一场武艺大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