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帝国》 第1页 第 1 章 公交车摇摇晃晃,不知道是因为路面不够平坦还是因为司机的心思被窗外将树梢压低的樱花所缠绕。 小早川真一坐在公车的最末尾,脑袋靠在车窗的边缘,窗外的树影一遍一遍掠过他的侧脸。车厢内没有多少人,因为现在已经不是早高峰期了,他迟到了两个小时。要怪就怪那只没电的闹钟,无法在指定的时间发出声响。其实早上的六点,真一会在这个时间准时醒过来,只是那个已经停止工作的闹钟给了他继续躺在床上的理由。但愿父亲小早川修介永远不知道他今天“无意”旷课了一个上午,真一早已厌烦他对自己的教育,明明作为父亲在家里的时间还不如自己坐在书桌前发呆的时间多,修介凭什么用几句话和自以为是的深谈就能教育儿子了? 真一拨了拨耳际的发丝,有些烦躁地换了个姿势。 公车停了下来,两个将头发染得像柴糙的傢伙听着有些嘈杂的音乐走进了车厢。 真一瞥过他们的耳钉和鼻环,将脸转过去,不要误会,他没有看不惯他们,只是在想像如果自己变得和他们一样,修介将要怎样来“教育”自己? 他们是福山高中的人,有名的“垃圾”高中。真一所在的立野高中和福山高中只隔着一条马路,而那条马路就像某种分界线。 立野高中在东京地区相当有名,每年进入东大和早稻田的学生数量在东京的其他高中里可以排的上前三。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的父母费尽心血想要把儿女送进这所高中的原因。 有些好笑的是,几乎历任立野高中的校长都在致力于这些被社会认为是未来精英的学生们不会被马路对面的垃圾们所污染。 拜校长们的“教育方针”所赐,立野的学生瞧不起福山但却又时不时地被福山高中的人欺负。 现在公车上的人很少,真一忽然意识到如果这两个傢伙看见自己胸前立野高中的徽章,不知道会不会过来找他的麻烦。 别转头……别转头……真一半眯着眼睛装睡,他只想安然到站,不想惹什么麻烦,当然,如果麻烦硬要找上他,他也只好“大开杀戒”了,做立野学生的好处就是无论自己和福山高中的人发生了怎样的摩擦,永远都是福山高中的人不对。 就在此刻,公交车停了下来,一个修长却略显单薄的身影一步一步走了进来。真一看的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对方逆光下的剪影给他一种优雅而……冷漠的感觉。 此刻,福山高中的那两人似乎完全被来人所吸引了。真一有些庆幸,至少自己不会因为打了福山的人而坐在某个警察局里等着修介百忙中抽空来接自己回家。 穿鼻环的傢伙和着mp3里音乐的节奏晃到了那个人的面前,脸上挂着痞笑,这让真一看了有些无奈,你说大家都是十几岁的年纪,却硬要学电视里面装出个流氓的样子来,实在是没有说服力啊! “嘿!你是立野的?”穿鼻环的傢伙伸手想要去摸对方的下巴,但是那名学生侧过脸去没把他放在眼里,“怎么立野也有像你这么漂亮的学生?你还挺有趣的嘛,明明是女孩子却穿着男生的校服。” 耳朵上打满耳钉的傢伙也饶有兴趣的倚了过去,“要不和我们一起去玩玩?” 真一嘆了一口气,这种土到掉渣的搭讪方式,是从滑稽剧里面学来的吗? “滚开。”那个学生的声音低沉而悦耳,配合着窗外不时飘落的樱花花瓣,有一种嗜血的美感,让人不寒而慄却又忍不住想要再听一遍。 “阿拉?看来长的漂亮的人就是有脾气啊!”打耳钉的傢伙再次伸出手去,手指掠过对方的脸颊,不过一瞬而已,他的胳膊被狠狠揪住,折过去,疼得龇牙咧嘴的大叫。 真一在那一刻完全醒过神来,他几乎没有看清楚打耳钉的傢伙是如何被制服的,这个时候,公车开始转弯,真一抽吸着看着那个容貌秀丽的学生一把将耳钉男的肩膀按在车窗上,握着他的手臂伸出窗外,眼看着就要撞在拐角处的邮箱上,这一撞一定会残废! 而那个穿鼻环的则完全呆住了,拐弯时的惯性让他向后栽倒。 就在那条胳膊快要掠过邮箱时,扼在耳钉男肩膀上的手松开了,千钧一发之际,他躲回了车厢中,和鼻环男一起,呆坐在地上喘着气,用看着怪物的目光打量着坐在原处的那名学生。 公车司机虽然没有弄明白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他是真的生气了,“嘿!听好了!别在我的车上惹麻烦!” 车子刚在路边停下来,福山的两个傢伙便踉跄着下了车。 真一站在原处,这一站还没有到学校。 “你要下车吗?”司机问。 “不用。”真一坐了下去,他觉得自己不需要下车,他并没有得罪坐在前面的那名学生,所以他并不需要做任何事情来让人误会他在心虚。只是刚才犹如动作电影中的那一幕让他有些惊讶而已,因为立野高中的学生从来没有那样的“行动力”。 公车终于开到了学校门口,那个学生利落地拎起书包,每一步就似已经计算好距离一般走向学校大门。真一走在他的身后,他承认自己被那个学生的五官所吸引,他没有见过那样精緻的曲线,每一个起伏都在勾勒一个动人心绪的理由。但是真一不会误会他是女生,因为女生的眉眼不会那样英挺,嘴角的凹陷也没有那种冷漠。 他是一个危险分子。 真一在那一刻便给那个学生定性。他从来不想惹麻烦,所以他会尽力避开所有可能的麻烦。 看着紧锁的学校大门,真一在想自己该怎样不惊动门卫却又能够进入校门。 然后他嗤笑了一声,这扇门看起来就像监狱,为什么自己要费尽心思想要通过监狱大门? 他的笑声惹得前面的那名学生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他。 那目光里没有丝毫的温度。 剎那间,真一忽然想到,眼前的这个傢伙也许自尊心超强,现在他说不定正在误会自己是不是在嘲笑他,然后他会走过来像对待公车上那个耳钉男一样对待自己,真一承认就算自己的身手再好恐怕也不是那傢伙的对手。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事实上他没有嘲笑任何人。真一就这样直落落地转过身去,他掏出一枚硬币,向着空中抛出去,如果是正面他就去清乐屋吃一碗乌龙面,如果是反面他就到学校后面的小摊子上买一份章鱼烧,等到中午学校大门打开,他再进去。 虽然不论是哪个选择,他都不可避免地将要引起班主任的注意力,说不定现在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女老师正在和他的父亲打电话,顺便交流交流“心得”呢。 唉,但愿今天晚上修介不要“教育”自己太久。 就在硬币落入掌心的那一瞬间,马路对面几“穿着”福山高中校服的不良少年朝他们走来。与其说是穿着,不如说“挂着”,他们只是随意地将校服披在肩膀上,领口皱巴巴的,看起来很多天没有洗过了,再仔细一看,鼻环男和耳钉男不也正在其中吗? 真一的两条眉毛耸起来,天啊,今天看来是麻烦不断啊! 那群不良少年摆着拽得不得了的表情跨过福山与立野之间的马路,为首的是一个留着板寸的男生,看起来似乎是三年级的,中山装被他拧得像是拖把一样搭在左肩上,没有意外的话他是来替自己的那两个小弟出气。 “中村!就是他!在公车上差一点就折断我的手臂了!”耳钉男大叫着。 中村歪着头打量着那名立野的学生,当他看清楚他的脸孔时,如同真一预料的一般,一脸的惊艷,“你是说……这个漂亮的像女人的傢伙差点折了你的手臂?” 真一在心里嘆了一口气,为什么现在以貌取人的傢伙有那么多,看看那双眼睛,绝非善类,再漂亮也只是带刺的玫瑰……等等,这个比喻可不恰当,好吧,至少比带刺的玫瑰还要可怕。 中村走过去,真一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说:“嘿,以后还是和我们混吧!这么漂亮的脸蛋要是受伤了……” 话还没有说完,中村瞬间爆发出惨叫声。 这一次,真一看清楚那学生的动作了——他猛然拉起中村的手腕,滑到中村的手肘部,压住关节的运动,然后顺势扭转过去,那种疼痛,光用想像的就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其他的几个不良少年看情势不对,大叫着沖了上去。但是真一知道,那名学生解决他们的时间不需要超过三十秒。 等等,是他们福山高中的找立野学生的麻烦……如果我被他们打了,又或者说见义勇受了点小伤……这不就给自己旷课一上午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吗? 那一刻,真一觉得自己实在太聪明了! “嘿!你们要干什么!”真一拔腿跑过去,果然一个不良少年转过身来朝他一拳挥了过来。 等等……别打到我的眼睛了! 那一拳晃过真一的眼窝砸在了他的左侧脸颊上,很疼,但是视觉效果想必不错,他现在一定已经光荣负伤了!真一倒在地上的时候,顺手捡起路边的一根树枝,猛地蹿起来,“面!面!手!”那傢伙立时被打的很惨。要知道这半年,自己在学校的剑道部里可不是白混的,要不是因为今天没有社团活动所以没有带竹剑,眼前这傢伙会被打的更惨。 当真一解决了袭击自己的不良少年,抬起头来便对上了那双冰冷的双眼,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不能动弹,除了心脏狂跳的声音。 这个时候学校的门卫带着一名体育老师打开大门赶了过来。 他们的叫声让真一终于将自己的思想从那名学生的目光中拉了回来。 “你们没事吧!”体育老师拉过他们,一副关心至极的模样检查他们是否受伤了。 真搞笑,刚才福山的人一窝蜂涌上来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真一心里面嘀咕着,脸上却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哎呀,老师你别拉我,疼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抹探究的笑意从那名学生的眼中闪过。 和真一预想的一样,在年级办公室里,带着黑框眼镜的松本丽子老师还没等真一解释,就露出心疼的样子问道:“我还在想为什么你早上没来上课呢!原来是给福山的人欺负了啊!” 这句话在办公室里顿时产生了一呼百应的效果,所有老师都开始愤怒声讨福山的“恶行”。 第2页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真一侧过脸去,看见那名学生信步走了进来。 松本老师的脸上不自然晕出一抹红色,拿起在桌上的名册翻阅了起来,“啊,你是从北海道转学来的……西园寺昭信……” “是的。” 在心里抽了一口气,原来他的名字是西园寺昭信……真一侧过脸去看见对方的侧脸,那是一种尖锐的美感。 “第一天上课就受惊了,以后上学放学要小心福山的学生,知道吗?”松本老师用圣母般的语气嘱咐道,但是目光却没有从西园寺的脸上挪开。 未完待续 ( 附:本书籍仅供学习交流之用,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自行删除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了,我要慢慢填…… 第 2 章 真一和西园寺昭信被带进教室,松本老师向大家“详细”介绍了转校生,真一不需要看就知道整个教室的学生已经被这名新生完全吸引走了注意力,说不定下课之后从别的教室过来围观的人数会更夸张。 西园寺昭信的位置离真一很远。 真一坐在第三排最右侧的位置,而西园寺的座位在第七排最左侧靠窗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距离让真一感觉到安全。 下课的时候,当所有学生起身怀抱着兴奋的心情走向西园寺时,那个傢伙却将手揣在裤子的口袋里,直落落穿过所有人的视线,走了出去,留下满室遗憾的声音。 真一撇了撇嘴巴,用笔杵了杵望着西园寺背影发呆中的水岛宏介,“看什么呢!难道有什么比你受伤的朋友更值得注意的吗?” 可惜水岛还在神游中,只是喃喃道:“小早川……你看见了吗?那简直就是艺术啊!” 翻了一个白眼,真一彻底放弃了与水岛的沟通,这傢伙只要看见长的好看的人,就会称呼对方为“艺术”。如果摄影社的人都是水岛这样的白痴,真一就要怀疑所谓“艺术”的意义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一天终于以平淡的方式落幕了, 水岛依旧沉浸在对西园寺昭信的惊艷中,而真一只能用胳膊架住他以防身体已经被大脑抛弃了的水岛会撞到别的学生或者路旁的树上。 每一个路过校门口的人,似乎都下意识地侧过脸去看向那个穿着西陇高中校服的学生,那个学生带着无框眼镜,温润的五官,恰到好处的笑容,有一种知性的气质,他所流露出的温文尔雅是这个年纪的男生所没有的底蕴。 “是绪方谦和。听说他来自外交官世家,他的父亲绪方征一郎是驻美外交官,他的祖父也在很多国家任职过呢。”女生们小声议论的声音传进真一的耳朵里。 西陇是贵族学校,有很多当权者的子女都在那里读书,为以后的政途做好准备,而立野则更偏向于学术派,从西陇高中坐公交车到立野来还得花二十几分钟呢,绪方谦和来这里干什么? 唉,这不是你该思考的问题,你现在该想的是怎样让水岛恢复正常…… 就在这个时候,真一看见西园寺昭信朝绪方谦和走过去,任由对方热络地将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看来他们已经熟稔很久了。 亏得西园寺昭信再次出现,水岛立马将不知道飘往哪里的思绪收了回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绪方和西园寺离去的背影,说出一句让真一再次崩溃的话:“真是艺术的双重享受啊!” 走向公车站,绪方谦和笑着问道:“新学校感觉怎么样啊?” “就那样。”西园寺昭信的回答依旧简短。 “真是的,老朋友坐了那么久的公交车来看你,你竟然还是这么冷淡。昭信,你真伤我心。”绪方谦和的眉毛皱出悲伤的角度。 “在我面前,你没有继续表演的必要。”昭信不以为意地目视前方。 那一瞬间,所有的笑容都从绪方谦和的脸上消失不见,“鸠子夫人这几天恐怕会对你动手。” “谢谢。” 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他们面前,绪方谦和的脸上再次漾出笑容,有人从车上下来,将车门打开,绪方谦和彬彬有礼地说了声谢谢,便坐了进去。车子开走之后,昭信踏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开动的瞬间,昭信从后车窗里看见一个少年懊丧着追跑着。 “嘿!等等我!” 司机一定注意到他了,但是并没有停车,少年却毫不放弃地随着公车奔跑,似乎如果车子不停下来,他会就这样跟着这辆公车跑到终点站。司机被他的不依不饶折腾的有些心虚,公车还是在路边停了下来。 “嘿,你就不能等下一班吗?不过五分钟以后而已!” 真一没说话,笑了笑进入了车厢。要知道五分钟以后c班的千叶静香就值日完毕了,到时候他们在公车站碰上了,她还不抓着自己说上半天,还会把甜腻腻的点心塞给自己,想一想,真一的身体抖了抖,他可没有多余的五分钟可以等。 不期然,真一瞥见了西园寺昭信,对方目无表情地看向窗外,修长的身形和完美的侧脸已经成为全车厢的关上对象,真一砸了砸嘴,将目光投向其他的地方。 他有的时候会有些小小的同情西园寺,毕竟总是那样被人瞅着不一定就是一种享受。比如说此刻,那个长相一般的上班族故意若有若无地用肩膀蹭着西园寺的肩膀,还有旁边那个女学生,那种眼神和视 jian没有两样。最夸张的是那个带着黑边眼镜横跨着公文包的男子,他的手似乎是按在公文包的包带上,其实是想要藉机去蹭西园寺的臀 部。 嘆了一口气,真一心想:你死定了啊…… 果然下一秒,那名男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手腕被西园寺拧得脱臼了。车厢内一片沉寂,所有人惊讶着将视线挪开,张大了嘴吧。终于在此刻意识到眼前的男孩并不是好惹的主。 公交车路过一片高楼,夕阳被遮蔽,车窗在昏暗中变成了反she的镜面,西园寺昭信能够清楚地看见真一的表情。 下车时,真一与他擦身而过。当所有人都开始害怕西园寺昭信的时候,只有真一敢进入他的周身。他似乎对他的阴戾无所谓,又或者他是因为自己从未有过邪念所以能够堂堂正正。 西园寺的目光不自然停留在真一的背影上,他看见那个走在路边的少年扯了扯挎包的包带,手指抓了抓脖颈,如此的稀松平常。 来到玄关,真一闻到一股食物的馨香,他知道父亲修介回来了,不然根本没有人会做饭。其实真一根本不介意泡一碗日清杯面或者到街对面买一份廉价寿司,也好过跪坐在桌子前低下头拼命往嘴里塞东西。 他不想看修介的眼睛。 “你在剑道部什么时候才会呆腻?”修介的疑问不紧不慢,似乎他并不在乎儿子的答案,但事实上他很在乎。 “目前还没有。”真一依旧没有抬头。 “你在she击上很有天赋,我不希望你这样把它浪费掉。要知道你放下的越久,拾起来就越难。” “如果我根本没有想要拾起来呢?”真一把空碗放在桌上,将筷子摆整齐,“我吃完了。” 起身离开的瞬间,他听见修介嘆气的声音。他知道自己在she击上也许真的很有天赋,但是他并不想成为第二个小早川修介或者父亲实现愿望的工具。 真一听说过,修介所执教的she击运动员里面,有两个是奥运会十米气手枪的亚军,还有一个拿到亚运会十米移动靶的铜牌,这样的成绩在日本已经实属难得,但是真一知道,他并不满足。他越想将儿子推上she击的道路,真一就越是不想按照他的愿望走下去。 西园寺昭信来到本家的大门前,他记得母亲身生前对他说过,西园寺这个家族从明治维新开始就已经是有名的大家族了。而事实上,这个家族从事黑色交易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古旧的庭院肃穆的让人不自然感觉到压力,庭院中央的樱花在风中摇曳,环绕在庭院四周的流水仿佛已经被时间遗忘一般,如果没有竹漏发出的吧嗒声,没有人知道它是流淌着的。 “回来了。”鸠子夫人跪坐在主物的中央,似乎沉浸在茶道之中。 昭信向她行礼,恭敬地回答了一声:“回来了。” 茶水绕过那一排扣在竹面上的茶杯,微微偏离了方向。 昭信的唇角向上扬了扬,可惜鸠子夫人并没有看见。 山原鸠子,你在紧张什么呢? 不过你确实应该紧张。 你的那个计划行之有效,但是却漏洞百出。 作者有话要说:再发不上来我就不发了! 第 3 章 终于快到周末了,整个学校的气氛变得和前几天不大一样。 真一在剑道部的更衣室里脱下护具,拿出毛巾来迅速擦过自己的额头,今天他的刺击再一次击中了奈良副部长的咽喉。他侧过脸去,看见副部长朝他眨了眨眼睛,用手指摸着自己的喉咙,眉头皱出悲惨的形状,似乎在说:小子,下一次拜託你手下留情啊! 抿了抿嘴,真一不自然笑了起来。 “哎呀,二年c班的千叶来了!”一位三年级的学长望向真一,用幸灾乐祸的语调道。 长长地嘆了一口气,一把撩起自己的运动背包,真一知道,今天想要逃过千叶静香的追踪似乎很困难。 “好好享受啊~”同年级的长谷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人家怎么样也算一个美女,可别老给人家摆脸色看啊,小早川学长!”一年级的香藤咧出大大的笑容高声道。真一知道,香藤怕是有些喜欢千叶的,只是千叶比他高上一个年级再加上对真一穷追不捨,使得这个可怜的一年级学弟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爱意罢了。 果然,在剑道部的门口,千叶静香就那样直落落地站在那里。真一不知道她到底等了自己多久,不过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个女生恐怕从社团活动开始就站在门外了。 “小早川君。”千叶细润的女性嗓音响起,真一就有些心软了。 他并不是讨厌千叶静香,事实上他是有些喜欢她的。她长的很可爱,眉眼间的纯真让人总是很容易就卸下心房,但是真一也是害怕看见她的,特别是她眼角的那一颗痣,同他已经过世的母亲真是像极了。 “唔。”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从她身边走过去,不自然地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只是这样的触碰而已,千叶的脸蛋便开始泛红了,两三步追上了真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第3页 就这样沉默着,他们来到了公车站。 站台上,真一有些意外地看见了西园寺昭信。 似乎已经有很多人了解到这位美男子的脾气似乎不是很好,他周身二十厘米的范围内似乎没有人胆敢靠近。 终于,公交车来了,人cháo涌动,没有人想要等下一班,因为下一班车仍然会是这么挤。 人流将真一和千叶静香隔开,静香只能仰着脑袋点着脚尖叫着“小早川君——小早川君——” 真一听见她的声音,一阵心软,伸长了手抓住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拉向自己。然后,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将她拽上了公车。 公交车缓慢地行进了起来。 伸手拽住吊环的西园寺昭信仍然是许多人目光的焦点。 至此,真一忽然觉得千叶静香也没有那么讨厌了,虽然她总是想要跟着自己像是鼻涕虫似的怎么也甩不掉,而且总爱做一些自己不爱吃的甜点,但是,当所有人都看着西园寺昭信的时候,真一知道,她看着的却是自己。 拥挤的人群摇摇晃晃,静香似乎被挤得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真一挤过去,伸手拽住她两侧的吊环,将人群隔开。 尽管真一一直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 公车再一次开过那一片林立的高楼,车窗的玻璃上映照出那个男孩不动声色呵护着那个女孩的剪影,西园寺昭信忽然觉得,自己的目光变得柔软了起来。 但是他知道,心软并不是什么好事。 一个穿着休闲衣带着太阳帽的人走了上来。帽檐被压的很低,看不见双眼,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环视着车厢内部。 昭信在心中冷笑了一下。 这么拥挤的车厢可不会有座位,但是如果你要找我,我就在这里。 果然,那名男子看见昭信之后,便低下了头,来到司机身后的位置。 当公交车快要到下一站的时候,那名男子竟然掏出了一把手枪,顶在了司机的脑后,“不要停,继续开。” 不明就以的司机转过脸来,便看见抵住自己的枪口,他惊恐万分,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几乎就在那一刻,乘客里也有人发觉情况不对。 “天啊——那傢伙有枪!” “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朝持枪男子聚拢。 “不会吧……那是真枪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玩越过分了!”一个中年欧巴桑推开人群来到车厢前列,“要知道我儿子也是这样,总是幻想自己有一把手枪,然后就能控制整个社会!” “那是……真枪吗?”静香小声问一旁的真一。 “不知道。”真一皱了皱眉,他的心脏跳的飞快,他有一种预感,那是一把真枪,一把很危险的枪。他下意识伸出手来,将静香楼向自己。如果那是一把真枪,那么整个车厢的乘客都是他的人质。那傢伙想要干什么?强盗?那他只需要用枪逼迫所有乘客交出钱包就可以了。勒索?可是乘坐公交汽车的人,家里能有多少钱?反社会分子? 真一的脑袋转的飞快,他做了无数种假设,但是没有一种能够被证明。 就在一剎那,砰的一声,车厢都在震颤。静香缩进真一的怀里,颤抖了起来。 站在人群前面的那名欧巴桑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流血汩汩的胸口,呆然着似乎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现在,还有人觉得我的枪是假的吗?”持枪男子咧着嘴笑了笑,随着欧巴桑向下倒去的动作,所有乘客都不自然地往后退去,本来充斥着议论声的车厢,顿时一片死寂,人人自危,甚至有人开始啜泣起来,男子再次用枪口撞了撞司机的后脑勺道,“继续开!不要停!上今世里大桥!” 司机吞咽着口水,朝着今世里大桥的方向开去。 今世里大桥是通往郊区的捷径,这个时间段的车辆是绝对没有市区这么多的,像这样的公交车如果继续在市区里开着,停停走走,既给了乘客跳窗逃跑的机会,也为警察採取行动赢得很多的时间。只是仅仅因为这样……就选择今世里大桥……真一忽然觉得应该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他抬起头来,看见了人群中西园寺昭信的侧脸。 他不明白,为什么当所有人都紧张的不得了的时候,西园寺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 真一拍了拍千叶的肩膀,轻声道:“我上那边去一下,那里有我的同学。” “不要……” “别怕。你现在的这个位置离匪徒远着呢,他伤不到你的。”真一不顾静香抓着自己的手,挤向昭信的方向,直到他好不容易来到了昭信的身边,“到底怎么回事?” 昭信承认,在那一刻他的心脏微微颤了颤,但是只是微微的。他依旧没有表情地看向窗外。 “那傢伙是不是针对你的?你这个傢伙总是四处树敌!”真一压低了嗓音再次问道。 昭信转过头来,直视向他的双目,一字一句道:“既然你觉得他是针对我的——那么最安全的事情就是离我越远越好。” 感觉自己被狠狠地堵了一回,真一不理睬对方目光中的嘲讽与冰冷,哼了一声道:“没错啊,最好全世界都给你陪葬!” 那一刻,莫名的愠怒瞬间充斥了昭信从没有波澜的心绪,他一把拽住对方的手腕,将转身离去的真一扯向自己,尽管他的语调依旧没有起伏,“如果我会死,的确我会想要全世界都给我陪葬。” 一把怒火烧上真一的脑门,他转过身来想要给昭信一拳,但是太拥挤了,他的另一只胳膊才刚抬起来,就被昭信给狠狠扼住了。真一从来没有想过对方的力气竟然可以那么大,手指的力度似乎要将自己的腕骨都捏碎。 那一刻,真一瞥见昭信的口袋里,手机似乎是接通状态的,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又并不完全明白。 昭信在那一瞬间松开了手,真一活动着腕骨,回头挤向静香的方向。 公交司机颤然着开口道:“那个……今世里大桥目前正在维修……上星期有一部分……坍塌了……” 一记拳头打在司机的脸上,他捂着鼻子支吾着。持枪男子啧了一口道:“我叫你开你就开!少啰嗦!” 昭信知道,如果这傢伙一枪毙了自己,父亲就算再傻也知道是鸠子在搞鬼。再怎么样自己也是西园寺将吾唯一的儿子,他不会放过鸠子的。但是如今要是这整个公交车都从断桥上落下去,就算自己死了,所有人也只会以为自己是众多遇难者中的一个,而车上的所有乘客都只是为了掩盖鸠子真正意图的牺牲者而已。 “我害怕……”静香的眼泪流下来,细弱的肩膀颤抖着。 真一没说话,只是将她搂的更紧。如果……如果我有一把枪的话…… 天啊,我在瞎想什么……真枪和比赛用的气步枪还有气手枪可不一样…… 公车离断桥的部分越来越近了,所有人都提起了呼吸,大家似乎明白这个挟持者是想要所有人都同归于尽了。 有两名乘客终于忍受不了,将车窗打开意图跳车,其他的乘客也涌了过去,此时的情形有些失控了。 挟持者冷哼了一声,离开了司机,将手伸出窗外,两声枪响之后,那两名意图跳车的乘客已经变成了尸体,挂在车窗上。 终于,远处传来警笛的声响,所有的乘客为此松了一口气。 但是真一明白,劫持者用的手枪看起来是似乎是m92f,从网上的资料来看,这种枪可以一次装填15发子弹,他已经用了3发,那么还有12发,而且没有人知道那傢伙身上还有没有备用弹夹。 就算警察将他们团团包围,这也并不等于所有剩下的乘客都能够平安无事。 西园寺昭信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他知道,绪方谦和已经准备好了。 果然,就在十几秒之后,车胎似乎被什么东西扎破,发出碰地声音,乘客再次开始不安起来。 公车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开了!”随着警笛的声音越来越接近,持枪者也变得暴躁起来。 “车……车胎……爆了……”司机拼命地启动,可惜公交车就是动不起来。 真一望向窗外,远处的一辆黑色的私家车上,他似乎看见了绪方谦和。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以上纯属乱弹,大家看看就好了,别太较真。 第 4 章 难道西园寺昭信一直开着手机就是为了联络绪方谦和?真一回头望向警笛传来的方向,不过看起来警车也只是刚上桥没有多久,在他们来之前,匪徒有足够的时间把他想要杀的人都杀死。而那辆黑色私家车里的绪方谦和,脸上已经收敛了笑意,真一想,绪方现在一定已经很清楚西园寺的处境了。 如同真一所预料的,持枪男子的耐性似乎在那一刻消磨殆尽了。 “你说你开不了了?开不了了?那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匪徒狠狠在司机的脑袋上敲了一记,所有乘客都在用力往后退,可惜人太多,几乎退无可退。 千叶静香被挤得就快嵌进真一的骨头里了。 西园寺昭信不动声色地缓缓向后挪动,真一顿时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妈的,那傢伙明明就是要找你的!你还一直往后退! 下一秒,在一声枪响之后,司机的脑袋开花,他倒在方向盘上,前车窗上是他飞溅出的血液。 伴随着尖叫声,所有人更加用力地向后挤去,但是却再也动弹不了了。 还有十一发子弹……真一在心中默念,这里的乘客也就几十名而已,没有人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真一不明白,如果那傢伙真要找西园寺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过来一枪毙了他? 这个想法很快便得到了证实。 匪徒拿着枪挤向人群,所有人惊恐着闭上了眼睛,“他妈的都给我让开!” 乘客们尽量给持枪匪徒挤出了位置,有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很明显他的西装遮不住他那肥硕的肚子,真一很相信他非常想给匪徒让道,但是他所占的空间实在太大了,当匪徒顶住他的肚子的时候,真一能明显地看见肥胖男子颤抖的厉害。 大概是由于匪徒已经来到了已经的人群中央,靠近车头有几名乘客试图冒险打开车门逃出去,就在他们去按司机尸体旁按钮的那一刻,匪徒踮起脚来伸长了手臂一枪打出去,可惜人太多,子弹只是穿透了前车窗,但是明显的,起到了威慑的作用。 第4页 还有十发子弹……真一深深吸了一口气。 西园寺昭信越来越接近真一他们的位置,这也令得真一更加用力地带着静香向后退去。 “立野的……别挤了!”一个福山高中的学生压低了嗓音警告真一。 真一艰难地回头,隐约能从后车玻璃里看见赶来的警车,当然这一点也更加令匪徒感觉到时间紧迫,又是一枪,那个妨碍他挪动的大肚男被击中了腹部,“别再挡着我!” 乘客们则更加积极地为他让道,不管怎么样,只要枪子不要落到自己的身上就怎么都好。 终于,匪徒寻找到了他的目标,西园寺昭信也已然退无可退,四周的人群正在向车头聚拢,这意味着能够掩护他的乘客也越来越少。 展露出嗜血的笑意,匪徒的眼睛似乎在说:游戏就要结束了! 子弹出去的瞬间,真一睁大了眼睛,仰起了脑袋,他看见西园寺昭信侧过身去,如果四周没有人的话,真一会以为他能够完全躲过去,可惜很快他的肩膀便撞在了身后的人身上,子弹she进了他的胸口,湿润的痕迹渐渐晕染开来。 那不是心脏,但是至少是肺。 西园寺捂住自己的胸口蹲了下去。 匪徒似乎急于确定自己有没有把他干掉,向着西园寺蹲下去的方向走过去,警车终于来到了,喇叭的声音响了起来,提醒着匪徒他已经被包围了,退无可退,最好的方法就是放下武器。 真一皱起了眉头,这帮警视厅的白痴,眼前的匪徒恐怕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被警察抓住,会判死刑还是坐牢,他只是想要干掉他的目标而已。 乘客们让持枪男子更为焦躁,他举起抢来,真一猜想他是想要恐吓一下,但是他犹豫了一下,又把枪放了下来,继续向西园寺的方向走去。 真一忽然意识到……这个傢伙的枪也许并不是m92f,而是一把改装过的左轮手枪,只能容纳六发子弹。这种枪便宜老套……但是不卡膛。 如果他还剩最后一发子弹,那么他一定会想要确定这最后一发子弹能够打在西园寺的身上。 真一安抚着静香道,“我去看看我的同学。”静香抓住他的力道比刚才还要紧,真一伸出手来抹开她脸上的眼泪道,“我保证过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就马上回来。” 静香还是拽着他,真一嘆了一口气,认真道:“我必须去。” 他离开静香,艰难地挤过去,现在没有人想要站到匪徒那边去,所以他想要上前几乎没有人反对。 西园寺按着自己不断出血的胸口,他很想咳嗽,他想他运气很好,这一发子弹没有打中他的心脏,但是他的运气也很不好,如果外面的白痴警察还不进来的话,他会因为肺叶被she穿得不到及时抢救而死。 这时候,有一双臂膀环绕过他的腋下,一只手用力按住他出血的伤口,试图将他往里拖。 昭信能感觉到那个人的脑袋就在自己的右侧脸颊边,他的碎发划过自己的脖颈,很痒,但是那感觉却似乎比疼痛更清晰。 他开始咳嗽了,果不其然,耳边传来真一的声音,“恭喜你被she穿了肺叶!” “你准备还给我陪葬了么。”当这句话说出口,昭信觉得不可思议。他应该对一切感到漠然才对,别人的生命,还有自己的生命。 “你的手机还开着么?告诉你的那位朋友,那傢伙只剩下一发子弹了,就是为你准备的!”真一能感觉到自己的指fèng间有温热的液体流过,“老天,你的血流的可真多。” “外面已经架好狙击手了。” “但是在这么拥挤的车厢里,没有哪个狙击手能够she中目标对吗?”真一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缓缓站起来,对一旁的人说,“告诉你旁边的人蹲下去。” 就这样,乘客们由内至外蹲了下去,真一回过头去,看见静香也已经蹲下去之后,终于可以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们怎么蹲下去了!为什么蹲下去!”歹徒拿着枪不停地指向不同的方向,但是他不能开枪,因为他找不到昭信,同时他也明白随着蹲下去的人越多,他就越明显,那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红色的斑点扫过他的侧脸,他想要躲避,但是还没来得及委下身体,一颗子弹she穿了车窗穿行入他的大脑。 昭信能够明显感觉到真一按在自己胸口上的手掌随着那声枪响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匪徒的血液喷洒在几个乘客的身上,时间静止了两三秒之后,大家争先恐后地朝着打开的车门涌去。真一很费力地想要将昭信拖起来,他可不想就这样被乘客们踩死。 “有没有医生!我的同学中弹了!有没有医生!”真一大喊着,昭信靠在他的怀里,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每一次高喊胸腔的起伏。 绪方谦和已经朝着公车奔跑了过来,但是却被警察给拦住了。 四周有些嘈杂,昭信似乎看见不断有人走过他的身边,唯一没有离开他的也只是一直在他身后支撑着他的真一。 他被抬上了救护车,按上了氧气面罩,还有仪器发出有规律的滴滴声,当救护车的门被关上的瞬间,他看见一个女孩朝着站在空地上的真一跑去,似乎真一身上的血液把那个女孩给吓坏了。 真一抚摸着她的背嵴,一遍一遍似乎在说着什么,然后救护车的门彻底关上了。 昭信在那一刻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悲哀的由来。 这一天对于警视厅来说是忙碌的一天。真一和众多乘客们一起被警察们询问事情发生的始末。从电视机的新闻里,真一看见了一系列的报导,由于匪徒的目标并不明确,甚至还试图让公车开下断桥,警方初步怀疑这是一个反社会分子对社会的报复行为,真一明白,这样的推断能够让他们更容易结案也更容易推卸责任。 真一是被修介接出警察局的。他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修介发动车子,压低了声音问道,“饿了吗?我们去清乐屋吃拉面吧。” “恩。”真一点了点头。 当他们来到清乐屋的门口,真一正打算解开安全带,修介没有动,一直维持着双手扶住方向盘的姿势。 “今天下午……我听见广播的时候……吓了一跳……” 真一停下来,低下头。 “我在想,你是不是在那辆车上。” “然后……你真的在那辆车上。” “当我听见‘两死两伤’的时候,我真的害怕极了。我在想,我对你一直都不够好……” “爸爸,”真一抿了抿嘴巴,犹豫着,终于还是说了出来,“那个时候……那个傢伙开枪的时候……我竟然在想,如果我有一把枪就好了,我一定能够打到他……那距离太近了……” “真一?”修介转过头来看向儿子。 “这种想法……很可怕不是吗?” 修介伸出手来,摸了摸儿子的头,“不可怕。你只是想要保护你的那个女同学而已。” “那么……想要保护某个人,就可以动杀死另一个人的念头吗?”真一歪了歪脑袋。 “……这个世界……没有完美的选择。”修介往后靠了靠,“我们总想在不伤及他人的情况下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但是事实上,当我们对那个施暴者心软的时候,就已经在伤害那个我们想要保护的人了。” 真一扬了扬眉,“在she击场上,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子弹可以杀人……它们只是十米移动靶的靶位而已。但是……今天我忽然觉得,she击……” “真一,有的人she击,是为了享受狩猎的快感。有的人,享受瞄准的过程。你在乎过程多过结果,这也是为什么你总是比别人更容易she中靶心的原因。”修介嘆了一口气,“我知道,经过这一天,你更不想回she击场了。” “对不起。修介。” “没关系,剑道部也没什么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要踊跃留言哦~ 第 5 章 窗外的樱花开得争先恐后,仿佛世界末日就快来临。 昭信的鼻腔里充满了消毒药水的味道,呼吸的时候能够感觉自己的肺叶在抽痛。他转过脸去,看见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翻阅着金融杂志的绪方谦和。 “没去上课么。” 绪方笑了笑,“你都成这样了,我还怎么去上课?” “你不用内疚。” “我当然不用内疚,如果我没有忽略警视厅那让人‘欣慰’的办事效率,在你被击中之前,那傢伙就应该已经被抓住了。”绪方的唇线有些无奈。 “查到那傢伙的身份了吗。” “鸠子高中时期的学弟,那傢伙在警视厅的厕所里用铁丝把自己勒死了。” “也好,你把他和鸠子女儿的dna比对一下,然后送给我父亲还有远藤龙浩。” “送两份?”一抹笑意涌上绪方的唇线。 “你很清楚我的意图,为什么还要再问。” “是啊,那傢伙为了完成鸠子交给他的任务,竟然连命都不要,看来他和鸠子的关系一定不简单,而且说起来,你的那个小妹妹长得和你父亲西园寺将吾还真是不像,也许你猜的没错——一个伟大的男人为了他的情人和女儿决定谋杀情人丈夫唯一的儿子,真是可悲可嘆。” “收起你的腔调。” “把dna检验结果寄给你的父亲,我完全理解,为什么要寄给远藤龙浩?这位可敬的叔叔一向只打理你父亲在外面的‘业务’,可从来不会管理你们的家务事,更何况,他和鸠子父亲的青龙会关系还很密切。” “用你的脑子。” “你想……试探他。当他发现鸠子和别人有染,他是为了利益继续站在鸠子那一边还是站在你父亲这一边?” “所以,这份dna结果你一定要给的有水平,不然就探查不出他的真意了。” “我明白了。但是如果他选择站在鸠子那边呢?” “那我们就拉他下水。”昭信伸手覆上子弹穿透的地方,似乎那个人手掌的余温还在那里,“医生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吗?” 第5页 “一个月左右,你很幸运,子弹没有留在你的肺里面。而且你还年轻,很快就能生龙活虎。”绪方望向好友的眼睛,他在他的目光里看见了什么,但是他又不确定那是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告诉我?” 昭信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等我弄清楚了,我会告诉你。” 很快,dna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如同昭信预料的,鸠子女儿的生父现在正躺在太平间里。 寄给西园寺将吾的检测结果是通过他的老冤家浦原家寄出去的,在信里面,绪方谦和还极尽所能地模仿浦原的语气将戴了绿帽子的西园寺将吾狠狠嘲笑了一遍。而寄给远藤龙浩的那一份,则是来自一位私家侦探,这位私家侦探在信里面告诉远藤如果不想西园寺家的丑闻外泄,就要拿出至少一百万美金的遮口费。 西园寺将吾拿到检测结果之后,很明显对于原本有些宠爱的女儿没有那么热络了,鸠子毕竟是青龙会的大小姐,现在还没有到撕破脸的时候。但是远藤龙浩却让昭信有些失望,绪方谦和的手下在他的手机里装了窃听器,很清楚地能够监听到他和鸠子见面之后嘱咐她要多加小心。看来,昭信只能想办法让这位“可敬”的叔叔弄清楚自己的立场了。 真一以为,西园寺昭信在医院里呆上了一个多月,他就算回到学校也跟不上进度,但是当期中考试来临,那傢伙的英文考了全年级第二,物理和化学也在前十名之列,他的偏差值表明如果他继续保持这种状态到三年级,进入东京大学简直是易如反掌。 真一颠了颠自己的成绩单,不算太烂,当然也不算太好,他从来没有羡慕过西园寺的长相,但是他羡慕他的大脑。 当真一的目光不自然扫过昭信的时候,那傢伙正好整理好书本抬起头来,他的眼神是冰凉的,但是却莫名地魅惑人心,那一剎那,真一有些心虚地将自己的目光挪向别处。 由于一个月前的那件惊险事件,真一对公交车有一种莫名的排斥感。修介似乎感受到了真一的情绪,所以给他买了一辆自行车。而真一回家的时间也从二十分钟变成了三十五分钟。 社团活动结束之后,千叶静香再一次出现在门口。 她有些期待,又有些犹豫,直到真一背着背包走到她的身边。 “你要……坐公车回家吗?” “哈?”显然,千叶静香被真一的突然提问弄得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了。 “我不搭公车了,但是我有自行车,可以载你回家。”真一别扭的挠了挠耳边。 千叶点了点头,嘴上抿起小小的笑容,跟在了真一的后面。 昭信站在公交车站前,不经意一个回头,便看见自行车道上,看着真一载着千叶驶向远方。 他有些呆滞,直到公交车停在了站前,鱼贯着上车的人群撞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回过神来,走上了车。 他的右手掉在吊环上,左手覆上胸口的伤处,那个地方本来已经没有太多的不适感了,只是肌肤癒合的时候总是感觉很痒,但是现在,却莫名地隐痛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昭信,下课了吗?”谦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恩。” “一起来‘武藏’吧,最近新来了一个厨师,做的河豚味道不错。” “恩。”昭信将手机挂断,然后下车。如果要去‘武藏’,他得找一辆计程车了。但是现在是下班高峰,要等到空车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昭信的手指掠过耳际的碎发,索性决定步行去见谦和。 一个少年从他身边路过,昭信下意识回头,但是很快,他知道自己认错人了。 小早川真一是一个看起来有些保守的傢伙,他不会把自己的头发染成那样媚俗的金黄,也不会穿着满是补丁的牛仔裤到处瞎晃,更不会任由身上挂满了叮叮噹噹的饰物,活像是一颗行走中的圣诞树。 唯一迷惑昭信的,就是那少年洗发水的味道,和那天真一在身后抱着自己发丝掠过脖颈时散发出的味道是一样的。 昭信闭上了眼睛,他觉得他给与小早川真一太多的注意力了,多到让自己疑惑。 但是,很快他的遐思便被打乱。 他已经走到了有名的红灯区,五光十色的灯光仿佛是糜烂的暗示。 “哎呀,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西园寺家的少爷啊。”轻佻的声音响起,一个流氓模样的傢伙,双手搂着两个援交女郎走向昭信,从暗巷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三四个貌似不好惹的傢伙。 东京的灯红酒绿意外地将那傢伙不入流的气质烘托的恰到好处。 昭信在心中冷笑。 山原正雄是鸠子大哥的儿子,青龙会的大少爷。三年前当昭信的母亲过世,而西园寺将吾没有儿子,所以昭信正式被西园寺家承认的时候,山原正雄也来过。 当他第一次见到昭信的时候,便露出了垂涎的表情,噁心到让人想吐。其后他不断找藉口来西园寺家,总是趁着没人的时候对昭信动手动脚,上半年,这傢伙甚至跑到昭信的房间里意图霸王硬上弓,但是却反而被昭信狠狠修理了一顿,踢断了两根肋骨外加左肩脱臼。鸠子为了这事情脸都气白了。 “我可是想死你了。”山原正雄的眼睛里放出□的欲 望,“每次想到你,我的下面又肿又涨,真想好好慡 一下。特别是放进你的嘴里……在你的后面狠狠抽 插……” 昭信淡然地站在原处,那种表情和眼神,就是一种无言的蔑视。 很显然,山原昭雄被激怒了,“别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你和你那个老妈一样都是骚 货,没有男人还不得憋死!” 可惜,昭信并没有被激怒,他不在乎别人如何说他的母亲,因为那个可怜的女人已经死了,就算她被别人谩骂的体无完肤,她也听不见。而他,西园寺昭信,总有一天会站在他想要到达的地方,然后让所有人俯首称臣。至于山原正雄之流,他会让他连俯首的机会都没有。 可惜,山原正雄没有上前的胆子,他早就领教过昭信的厉害。 他身后的那四个跟班倒是很识趣的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的手掌刚要搭上昭信的肩膀,只见他微微退后一步,右腿抬起来一个爆发力十足的侧踢,那傢伙便轰然倒地。 但是就在昭信落地的瞬间,另一个肌肉男便忽然从后面将他整个勒住,肌肉男的力量惊人,昭信挣扎了半天也没办法挣脱,这时候,另一个傢伙走了过来,轻佻地摸了摸昭信的脸蛋,低下身子要去解开他的皮带。 昭信猛地一个借力,右腿膝盖踢在那傢伙的胯间,那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他只能双手捂着自己的小兄弟,铁青着脸倒在地上,痛得连哀号都发不出来。 肌肉男则更加用力地勒紧了昭信,几乎要将他勒得无法呼吸了。他的右手形成手刀的形状,藉由小臂的力量,猛地戳在肌肉男的两片腹肌之间,双腿猛地登在肌肉男的大腿上,趁他疼痛的瞬间挣脱开来,紧接着回头便是一个侧踢,肌肉男似乎早有准备,伸出力量十足的双臂想要抵挡,无奈昭信的那一下只是虚晃而已,没有踢向他的脖颈,而是刚才被手刀戳过的地方。 看着自己的手下们一个二个全倒下去了,山原正雄甩开那两个援交女,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手枪:“哦,西园寺少爷,让我看看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本事!” “我有什么本事不要紧,但是你有什么本事我已经全知道了。”昭信冷然看向山原正雄,在他的眼里,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好啊,”山原正雄笑得有些猖狂,“让我看看是你的身手快还是我的枪子快!” 话音刚落,只见不断变换色彩的霓虹灯光中一道阴影闪过,山原正雄应声倒地。 他的身后,是一个拿着竹剑的身影。 “他……不会这样就挂了吧……” 那一刻,昭信的心脏忽然猛地狂跳了起来,“小早川……你怎么会在这里……” 真一的身影从逆光下变得清晰了起来。 今天他还没来得及到家,便接到了水岛(就是那个摄影社的)的电话。那傢伙最近迷恋上了一个陪酒女,希望有一天能够为那个女人拍一些照片。他等了许多天,被拒绝了无数次,终于在这一天,那个陪酒女的生意不是很好,于是她对水岛说,只要水岛给她十万块的模特费,水岛爱怎么拍就怎么拍。但是这个全身心投入艺术工作的白痴压根没有那么多钱,他只好打了一个电话,哀求真一借些钱给他。 “我……来找一个朋友……”真一有些懊丧,他是个好学生,至少表面上是。要是被学校里其他人知道他来东京的红灯区,一定会英名丧尽的。所以当他注意到昭信被围攻的时候,他是不想多管闲事的,而且昭信的身手很好,一般人只有挨打的份。但是当山原正雄掏出枪来的时候,真一知道,他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作者有话要说:额……看的人果然不多…… 第 6 章 昭信直落落地看着真一,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你能看看……他是不是死了……或者我们要叫救护车?”真一握住竹剑的指骨因为用力而开始泛白。 昭信缓缓走过去,蹲下身子,拾起落在山原正雄不远处的手枪。但是他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真一。他觉得很奇怪,在这个奢靡世界里,为什么有人的眼睛可以这样的犹豫却又坚强。 “他还活着。” 山原正雄似乎回过神来了,他按住后脑上被竹剑敲击过的地方,慢慢把自己的身子反转过去,可以想像他现在一定感觉到头晕眼花。当他看清楚眼前的景物时,不由得大惊失色。 昭信把枪口对着他的胯间,手指扣在扳机上。 “……别……别……”山原全身肌肉都收紧了,他的每一根骨头都在打抖,甚至连一句完整的哀求都说不出来。 真一也被这场景吓到了,“嘿,你已经没事了……不要再……” 话音还没有说完,一阵枪响,硝烟袭向昭信的面孔,发丝在那一瞬间扬了起来。那颗子弹打入山原两腿间的水泥地里,他的小兄弟差一点就“命丧黄泉”。 真一张着嘴,下巴微微仰起,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第6页 昭信将手枪里的子弹卸除,山原躺在地上,仰望着犹如阿修罗般的男子,看着他将子弹一粒一粒扔在自己身旁,金属与地面撞击的声音格外让人心惊胆战。 末了,那把枪轻飘飘落回山原的怀里,他甚至不敢伸手去接。 昭信转过身来,走向呆滞中的真一,一把拽过他的手腕,向前走去。 他握住了他的手腕,那是脉搏跳动的地方,这种认识让昭信的心脏莫名地跳得飞快。他甚至下意识地用自己的拇指细细摩擦着真一的腕骨,描摹着那里的弧度。 晚风轻拂,似乎把那些迷濛中的思绪回归到了正位。 真一将自己的手腕从昭信那里抽了回来。 昭信回头,看向停下脚步的真一。 “能告诉我,西园寺君——你的身边为什么永远危机四伏吗?”真一瞪着他,如果可以,他希望从此刻起,他和他之间再没有交集。 “因为我的身边危机四伏,所以你不敢靠近了。”昭信歪了歪脑袋,他的鼻尖在灯光下形成悱恻的剪影。 真一为那一刻的着迷而恼怒,他以为自己和那些相貌协会的完全不一样,但是此刻他明白,水岛说的没错,西园寺昭信确实是一种艺术……而且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艺术。 耸了耸肩膀,真一转过身去,“抱歉,我找不到自己要靠近你的理由。” 真一没有看见昭信伸出的胳膊,因为昭信也不知道他自己为什么要伸出手去。 抓住他?就因为他说没有靠近自己的理由? 但是他说的没错,他的确没有非得靠近自己的理由。 还是因为……自己渴望他靠近? “你心不在焉,昭信。”绪方谦和举着茶杯碰了碰昭信的脑袋。 “是什么让你感觉我心不在焉?”昭信坐在‘武藏’的贵宾厢里,和谦和一同品尝河豚。 “你刚刚吃了黑鲔鱼刺身,”谦和的筷子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圈,“你最讨厌黑鲔鱼。” “我就不可能改变自己的品味吗?” “改变?”谦和似乎听见什么笑话一般,肩膀抖动了起来,“像你和我这样固执的人……会有什么样的改变?” “那么其他人呢?他们会改变吗?” 谦和伸出手来撑住自己的下巴,“那要看……你说的是什么改变。” “比如说……原本不想接近你的人变得想要接近你。”昭信的手指抚摸着茶杯的边缘,他忽然有一种不切实际的错觉,他的手指依旧停留在那个人的腕骨上。 “没有人能够拒绝接近你,在你拒绝他们之前。”谦和的茶杯轻轻碰了碰昭信杯子的边缘。 “为什么?” “因为你比最强力的毒 品还要可怕,一旦沾上了,想戒都戒不掉。” 昭信沉默了。 如果自己是毒 品,那么比毒 品更容易上瘾的是什么? 离开武藏的时候,昭信坐在绪方家的轿车里。 他们再一次路过那一片红灯区。 谦和看着车窗外搂抱在一起的男男女女,低声道:“你说……他们是因为欲 望还是因为寂寞?” 在那一刻,昭信看见真一站在一个酒吧门口,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塞进一个打扮成兔女郎的买酒女手中。那个女人明显觉得钱太少,似乎在和真一争执着什么,真一摊开自己的手臂,兔女郎推了他一把,将那一小叠日币摔在真一的身上…… “停车。”昭信开口道。 “恩?”谦和以为自己听错了。 “停车。”昭信打开车门,“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了。” 谦和回头,看见了真一的身影。他记得那个男孩,就是在公交车事件的最后一直支撑着昭信的人。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走吧,介川。”谦和示意司机开车,望着昭信的背影,喃喃道,“阿布罗狄总是在不经意间洒下甜美的气息……只是我们不知道它是短暂还是长久。” 真一依旧坐在地上捡钱,嘴里嘀嘀咕咕着:“我就一个学生,哪有那么多钱。” 这个时候,他感觉到有人在他的面前蹲下,修长优雅的手指将地上的纸钞一张一张捡起来,真一抬起自己的脑袋,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的脸。 “呵——西园寺,一天之内见到你这么多次一定不是好事。” 昭信将纸钞递到真一的面前,轻声道,“你很喜欢她吗?” “谁?”真一的眉毛皱了起来。 “刚才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她是水岛最美好的‘艺术’,必须花上十万块才能‘买’到的艺术。”提起那个女人真一无奈地嘆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水岛从酒吧里走了出来,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天啊,小早川……你就没有多更多的钱了吗?” 真一站直了身子,一副快要崩溃了的样子道:“连你都没有十万块,却指望我有。我肯把这周的伙食费贡献出来已经仁至义尽了!” “可是……我的作品该怎么办?” “嘿,听着,”真一的手臂环过水岛的肩膀,“那个女人,除了脸我看不见任何‘艺术’的气息,我希望你能够到此为止,因为十万元的艺术不是我们要的起的。” 但是水岛在此刻却回过头来,看向在酒吧招牌灯光下的昭信,喃喃道:“那是……西园寺昭信吗?你们什么时候有这么要好啦?” “你……什么也不要想,我绝对不会帮你去说……”真一耸起了眉毛。 反倒是水岛这个不知死活的傢伙竟然走到西园寺的面前,问道:“嘿,我和真一要去吃夜宵了,你要一起来吗?” 真一不由得啧了一口,吃夜宵还不是要他小早川真一掏钱。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家比较晚…… 觉得杰瑞德莱托很帅,特别是他的眼睛,以前看《亚历山大大帝》的时候就觉得他演的赫菲斯提昂很迷人了,最近不小心看了《战争之王》,他演的维塔利也是忧郁而又天真让人想要好好疼爱~ 第 7 章 昭信没有说话,只是越过水岛看向真一。 真一被他的眼神弄的有些心虚,只好摸了摸鼻尖走过去,“……关东煮,你去不去?” 水岛一脸期望的样子等待着昭信的答覆,而真一只想狠狠揍他一顿。 “恩。”随着昭信微微点头,水岛露出一副梦幻少女的神色,这让真一不自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们离开了那片不适合高中生夜游的地方。 不知道走了多久,水岛一直试图打开话题,可惜昭信却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气氛有些冷,直到关东煮的热气将一切再次温暖起来。 现在已经九点多了,摊子周围除了真一他们只有两个学生模样的人。 “先说好,十点钟之前我一定要回家,不然我爸爸会教训我一整个晚上的。”真一撇了撇嘴,其实他更担心自己的钞票,如果他能够提前撤离,那么就可以不用付钱了。 “知道啦,”水岛扬了扬眉,“你从这里回家也就二十分钟而已。” 料理关东煮的大叔朝水岛和真一笑了笑,“来了?还带了新朋友。” “是啊,”真一伸长脑袋寻找自己最喜欢的章鱼丸和甜不辣,“还是个不大爱说话的傢伙。” 老闆已经很熟悉真一和水岛的喜好了,然后他看向昭信,“你要什么?” 真一看了昭信一眼,耸了耸肩膀对老闆道:“一样的吧。” 当昭信接过纸杯,朦胧的雾气冉冉而上,真一的侧脸模糊了起来。他看着真一吹了吹章鱼丸,然后一口把它塞进嘴里,两个腮帮变得鼓鼓的,用力地咀嚼着。 “你怎么不吃?”真一回过头来随意地问道,“关东煮不会破坏你的美感。” 昭信低下头来,咬了一口,皱起了眉毛……很烫。 “笨蛋,吹一吹啦!”真一一副无奈的模样,水岛在一旁有些紧张,因为真一刚才说西园寺是“笨蛋”,要知道凡是在学校里招惹了西园寺的人,可都没有好果子吃。 但是昭信只是举着章鱼丸一动不动,真一一副“我服了你”的样子,低下头来,替他吹了吹手中的食物。 那一刻,昭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能够感觉到真一柔软的气息掠过他的指尖,仿佛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汇聚到了那一点,连呼吸都无法继续下去。 “当然,你可以一直举着,它迟早会凉。”真一耸了耸肩膀,脑袋探到老闆面前,再次要了一份甜不辣。 “那个真一,听说全国大赛要开始了,先是区域选拔赛吧,你们剑道部有把握么?”水岛看昭信没什么不良反应,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你能咽下去再说话吗?”真一摆出夸张的表情,然后模仿起剑道部长的语气道,“虽然我们立野要冲出东京赛区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大家仍然要努力,也许这一次胜利就在我们眼前。”真一连眉毛形成的弧度都模仿的惟妙惟肖,水岛不由得笑了起来,连吃了一半的竹轮都喷了出来。 “我想……你们部长说的不是‘胜利’就在眼前,而是奇蹟就在眼前……”水岛补充道。 “没错,我们部突破东京赛区的机会和你成为世界着名摄影师的机会一样微薄。”真一咧开嘴奚落着好友。 昭信慢慢嚼着章鱼丸,安静地看着真一的脸庞,那是和自己不一样的表情,纯粹的表情。 “是啊,你们部长遇到浦原游就会输的很难看了。”水岛扬了扬照相机,“在我的有生之年恐怕拍不到浦原落败的照片了。” “浦原游……”昭信默念出那个名字。西园寺家的对手浦原家的二少爷也叫做浦原游。 “怎么,你认识浦原?”真一扬了扬眉梢,但是昭信沉默着不说话了。 九点半到了,真一决定回家,果然不如他所料,水岛眼巴巴地瞅着真一似乎在说“求求你把钱付了吧……” 真一扁了扁嘴,伸手去掏口袋里的钞票,心里嘀咕着该死的水岛,既然你不想付钱就不应该吃那么多! 第7页 反倒是昭信,直落落走到老闆的面前,优雅地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来,把钱给付了。就沖这一点,真一对他的印象要好了许多。 水岛已经搭上计程车回家了,顺带从真一这里借走了车费。真一明白,这笔钱他是永远也要不回来了,因为水岛向自己借钱并是不第一次,比如说去年的那个昂贵的吓人的摄影遮光镜套。水岛……并不是个占朋友便宜的人,只是很多时候,他的脑袋里少了一根筋。 但是让真一不自在的是现在,他和昭信挤在一辆计程车里。 气氛有些沉闷,如果可以,真一也想一直这样沉闷下去。但是当他不小心开口的时候,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你说为什么我每次遇见你都没有好事?” “每次?”昭信看向真一,路边的灯光一排一排滑过他的脸颊。 “好吧……”真一深呼吸了一下,“比如说第一次我在公车上遇见你,你就和福山的人打了起来。” “但事实上如果不是我,你会烦恼他们去找你的麻烦。”昭信平静地回答。 “你……怎么知道?就因为福山的学生总是找立野的麻烦?” “你的表情。” “我的表情?那个时候我在睡觉,我会有什么表情?” “你在装睡。” “好吧……”真一顿了顿脑袋,“那么第二次在公车上呢?我这辈子除了气枪还没有见过打出去的子弹带硝烟的枪……还有今天,那些找你麻烦的傢伙……” “大概因为我姓西园寺吧。” “什么?就因为你的姓氏?”真一哼了一下。 “山原家、浦原家还有西园寺家,是东京‘地下王国’的三大家族。” 真一呆住了,他不会不明白所谓‘地下王国’是什么意思。从小到大,他以为像西园寺这种背景的人应该只出现在电影和电视剧里。他们不会过着这种平常人的生活,比如搭公交车出行,像个普通高中生一样上课,和同学一起在路边吃关东煮…… 昭信撇过脸去,他能够从车窗上看见真一的表情。 “如果你害怕,可以选择离我远一点。” “但是往往是越害怕就越难以回避。”真一闭上眼睛,向后靠向座椅。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让昭信感觉到轻松了起来。 “赢过浦原游并不是很难的事情。”真一下车的时候,昭信忽然开口道。 “哈?”过了良久,他才忽然想到,昭信好像提起过,浦原家也是三大家族之一。但是,就因为他们都是三大家族的,昭信就知道赢过浦原游的方法了? 直到第二天的社团活动,真一才明白昭信的话是什么意思。 同年级的长谷川走进更衣室里,一把拍在正在换护具的真一背上,“嘿,听说了吗?西园寺昭信要加入我们剑道部!” “什么?你没弄错吧?那个傢伙会参加社团活动?”真一的眉毛耸了起来。 “不用怀疑,部长已经确定过了,那傢伙现在已经在里面了。”长谷川看起来有些兴奋,“你说像他那样的‘美少年’加入剑道部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真一已经穿戴完毕,走过长谷川的身边,用玩笑的语调道,“像你这样的‘色 狼’呆在剑道部里,也许西园寺应该为自己担心。” 长谷川笑了笑,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所有人分成两排跪坐在部长和副部长的两边,然后部长向大家介绍了一下新来的成员西园寺昭信。这个时候,昭信穿着日式的裙裤,挺直了腰杆跪坐在那里,他的头部护具就在自己的右手边安静的放置着。 此刻的昭信,有一种莫名的气势,当然就算在平常他也是很有气势的。 部长在介绍完毕之后,便点了长谷川的名字,“长谷川,你来陪西园寺练习一下,监督要测试一下他的水平,其他人开始练习!” 当其他人向往常一样挥剑一百下的时候,不远处和西园寺对打的长谷川不到一分钟已经落败了。监督一脸的喜出望外,部长和副部长也一副惊讶的神色,只有长谷川,三次都被击中面部而落败,似乎丢脸之极,毕竟在二年级里他是佼佼者,甚至被认为是下一任的部长人选。 他不甘心地拎着护具走向真一,这让真一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早川,替我好好教训他,不然他以为我们二年级的都是菜鸟。”长谷川压低了嗓音在真一的耳边道。 “哈?你都输了,我拿什么赢他?”一分钟而已,虽然原因有可能是长谷川轻敌了,但是这样的速度足以说明西园寺不是泛泛之辈。 “用你的刺击,连副部长都能栽倒你的手里。” “呵呵……”真一扯着嘴巴笑得难看之极,“在我刺中他之前,估计他已经拿满三分了。” 长谷川侧着脑袋对真一耳语的画面,在这一群大男孩里并没有什么特别,大家偶尔也会咬着耳朵说一些带颜色的笑话。 但是昭信却觉得心里面莫名的不舒服,他甚至能够看清楚长谷川的气息是如何挑拨着真一耳边的碎发,游走在他的耳道里……而真一却丝毫没有拉开距离的意识。 “这里我认识的人只有小早川,我不介意和他切磋一下。”当昭信的声音压迫者空气直逼真一的听觉神经时,真一心想……今天真是不太平啊…… 作者有话要说:猛然惊觉下一周有n多作业要交……这学期真的不太平…… 第 8 章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文的。因为我在现代近代的分类里找不到我的文,而且四个标籤里面只有“强强”里有我的文,其他的三个里面都找不到……编辑大人说是因为字数不够多的原因,可是比我字数少的文章都显示了啊……郁闷死了……  “其实小早川的实力和长谷川是差不多的。”监督开口道,他看得出来,真一併不想与昭信比试,而在他众多的学生里面,真一是唯一一个对比赛结果不感兴趣,而只是完全专注于过程的人。正是因为真一对胜利没有过多的渴望,而是怀抱着一种平静的心态,这也使得监督并不打算在全国大赛的团体赛里派他出赛。 “他们的风格并不一样。往往一种风格却是另一种风格的克星。”昭信依旧没有从真一身上挪开目光。 看着他的眼睛,真一在心中莞尔,是啊,这只是切磋而已,自己并没有害怕的理由,更何况自己也并不在乎是否会输给昭信。 “好啊。不过请你手下留情,西园寺君。”真一笑了笑,将面罩繫上,走向昭信。 大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跪坐在两侧,看着两个人摆出上段姿势。 在大部分人的心目中,真一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防守型,也就是在不断地适应对手攻击的过程中寻找进攻得分机会的类型,但是这一次,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真一竟然主动攻击,猛地挡开昭信的竹剑袭向对手的面部,但是昭信偏过头去躲开了。 真一右腿上前趁着昭信移向自己左侧的瞬间再一次攻击向他的面部,昭信后撤之后,真一的右脚刚落地,昭信的剑端差一点就打在了真一的手臂上。 所有人呼了一口气。 真一知道,自己不能被动地防守,他对昭信的性格还是有所了解的,他的进攻必定是凌厉的,但绝对不会门户大开,自己想要被动地等待他露出破绽,估计在昭信的空挡被真一抓住之前,真一就已经输了。所以他必须进攻,由此逼迫昭信在进攻和防守之间给自己制造出得分的机会。但是很可惜,当真一再一次迈出步伐的时候,昭信忽然猛攻过来,瞬间将真一的步伐大乱,每一次攻击的角度和力度都让真一只能疲于应对。就在真一努力适应一切的时候,昭信的剑隔开真一的防守,袭击面部得分。 真一喘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对上护具后面昭信的眼睛,他的心中忽然一震,因为在那双眼睛里,他只看见了自己,再没有别的东西。 那么自己呢?是否也做到了心无旁骛? 下一秒,真一一步迈了出去,昭信袭向他的侧腰,他挥剑隔挡,顺势击打昭信的面部,但是昭信却闪了过去,并且不留余地地再次袭向真一的侧腰,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精神足够集中,昭信的竹剑仿佛一格一格地离自己越来越近,真一在瞬间便闪开了。就在那一刻,昭信站直背嵴,真一一剑袭向前方,没有犹豫,只有速度。 西园寺昭信睁大了眼睛,他想要动,但是他握紧自己的竹剑却无法动弹,真一的尖端仿佛拥有凌云之势,电光火石之间,他唯一拥有的感觉就是喉部被刺中的钝痛,然后他再无法稳固自己的身体,向下倒去。 “——碰”地一声,跪坐在原地的部员们纷纷起身。 真一呆在原地,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 然后,他惊慌了,看着昭信久久没有反应的身体。 “西园寺——西园寺——你没事吧!”他两步跨过去,试图解开昭信的护具,然后便看见昭信的喉间吞咽的动作,“天啊,你吓死我了,干什么不起来!” 真一伸出手去,想要把他拉起来。但是没想到自己却被昭信一把拖拽了下去,哗啦一下趴在昭信的胸膛上,一阵头晕眼花。 那一刻,熟悉的味道满溢在昭信的鼻腔里,真一的鼻尖擦过自己的侧脸,“哎呀”的叫声伴随着温热的空气喷洒在自己的耳边。 “喂!你们俩没事吧!”部长走过去准备把真一拉起来。 “没事!你这傢伙,我好心拉你起来,你怎么把我下去了!”真一用胳膊肘将自己撑起来,在压力减轻的那一刻,昭信的眉不自然聚拢了起来。 当自己可以与昭信面对面的时候,真一微微倒抽了一口气。他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观看过昭信的脸。 他知道他长的很好看,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清楚的明白他到底哪里好看。 “我有那么好看么。”昭信的声音响起,沁凉的,却有着一种慵懒的诱惑。 这一句话,让真一清醒了过来。他知道昭信不喜欢别人说他好看,特别是带有颜色的那种语调,“你哪里好看了。松岛菜菜子才叫好看。” 第8页 他蹭地站了起来,走到围观的人群里。 而在整个训练的过程中,他能够感觉到昭信的目光似乎一直冷冷地看着自己,背嵴都在莫名地发凉,这也直接导致他在与长谷川练习的时候,输的很惨。 “小早川,你真是太没意思了。为什么不把对付西园寺的刺击拿出来对付我?”长谷川对于明显不在状态的真一感觉到有些恼怒。 “拜託!”真一将头部的护具摘下来,“刺击也要讲究时间和机会还有对手的运动状态的好不好!” “是不是还有风速和心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说she击呢!”长谷川无奈道。 那一刻,真一的心脏忽然被猛地敲击了一般。 she击……刚才长谷川是说“she击”吗? 也许,刺击是剑道里面和she击技巧最相似的部分了吧。 训练结束的时候,所有人在更衣室里换衣服。 而西园寺的衣柜就在真一的左边。这个衣柜本来是大家用来堆一些杂物的,现在已经全部清理出来了。 当昭信有条不紊地解开自己的护具和裙裤的时候,整个更衣室忽然变的安静起来。大家似乎对于他的脾气早有耳闻,虽然每个人都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但是根本没有人敢侧过脸去看,除了真一。 昭信的身材让真一很是羡慕。修长而挺拔,他的胳膊和双腿相当的精瘦,肌肉的形状有着恰到好处的美感,充满力度,但是绝对没有施瓦辛格那么夸张。 “看够了么。”昭信的声音传来,让他终于回过神来。 “都是男生,你小气什么。不过你比我想像中要健壮啦。”真一试图说些好话,他可不想昭信忽然伸出手指捅瞎自己的眼睛,虽然真一知道,他不会真的那么做。 “你比我想像的要瘦的多。”昭信将校服的扣子系好,没有丝毫拖沓地背上自己的运动背包,走了出去。 “切,下一次我一定刺穿你的喉咙。”真一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地安慰自己。 夕阳的余晖将整片校园染成了橘红色,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挣扎,又或者在疲惫中遐思。 没错,你太瘦了。 当你落在我的身上,那么轻。 似乎只要我一用力,你就会碎了。 那天晚上,昭信做了一个梦。 等他骤然惊醒的时候,将自己的被子掀开,那块润湿的地方让他胆战心惊了起来。 他想也没有多想,一把抓起电话便打给了绪方谦和。 “……餵……什么事……”谦和的声音懒洋洋的,似乎还没有醒过神来,昭信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现在才凌晨三点不到。 “……没事。”昭信将电话挂断了。 三十秒后,电话铃声响起,昭信伸手将话筒拿起来。 “说吧,什么事。”谦和微微打了个哈欠,“你已经把我吵醒了,如果不告诉我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善罢甘休吗?” “……我做了一个梦。” “嗯哼。肯定不是美梦。” 昭信愣住了,他的梦很疯狂,沉浸在梦中的时候,他觉得那就是他的世界,可是梦醒的时候,他迷惑了,到底自己要的是什么。 长久的沉默让谦和有些失去了耐性,“好吧,你在梦里做了什么?” “……我要他看着我。” “只是看着你?”谦和在电话那头耸了耸肩膀。 “我亲了他……” “你知道的,亲也有很多种亲法。”谦和的嘴上扬起了笑意。 “像发了疯一样,不给他喘息和拒绝的机会,我想把他变成我的。” 第 9 章 “恩……”谦和挠了挠眉梢,“很像你做事的风格。” “我到底怎么了?” “很明显,就像你说的,你要把他变成你的。” “但是我为什么想要他呢?” 谦和在那一头嘆了一口气道:“我猜想如果小早川是个女生,你压根不会打电话给我。” “你怎么知道是小早川?” 闷笑了笑,谦和无可奈何道:“在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一定不是我。但是最了解你的人,一定是我绪方谦和。你试着问你自己,如果小早川是个女生,你会做什么。” 昭信沉默了,但是却没有挂断电话,谦和不以为意地从床头拿起那本还没有看完的书,兴致勃勃地翻阅了起来。当他看了十几页之后,昭信的声音悠然响起。 “那么,我能够得到他吗?” “你都不知道的问题干什么来问我。” “因为你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 “好吧,”谦和将书合上,“在我眼里,你做一件事情从来不会考虑结果如何,因为你知道只要你想要的,你都能得到。” 话音刚落,昭信就把电话挂断了。谦和笑了笑,关上床头灯,喃喃道,“唉,对不起了,小早川……” 一如每天的清早,真一都有一种半睡不醒的感觉。最衰的还是自行车没有骑多远就掉链子了。 他只好把自行车就这样锁在路边的电线桿上。 许多天之后,他再一次搭乘公交车。 很多事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遗忘,又或者有一件现在很重要的事情遮盖了一件以前发生的事情。就好比现在,对于真一而言,按时到达学校比公交车上被匪徒挟持的回忆要更重要。 当他随着拥挤的人群挤进车厢的时候,意外地看见了西园寺昭信。 “嘿,今天碰见你不会又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吧?”真一挤到昭信的身边,探着脑袋问。 昭信不动声色,目光直视向窗外。 公交车摇摇晃晃行进着,真一的右手抓着吊环,脑袋慢慢耷拉下来,有一下地一下地肩膀撞上一旁的昭信。 直到十字路口的红灯忽然变成了绿灯,车子前行的瞬间,真一和许多乘客一样因为惯性向一旁倒去,只剩下手指的指端艰难地勾住吊环,昭信伸长了手臂一把将真一捞了过去,撞进自己的怀里。 车子开得平稳了起来,真一的脑袋依旧停留在昭信的脖颈处,他能够感觉到昭信的手掌覆在在自己的背嵴上,将他牢牢按在他的怀里。 “那个……谢你了……能放开我吗?” 两个人拉开了距离,真一抿了抿嘴巴望向别处。 “你不骑自行车了吗。” “链条掉了。”真一扬起头来,“不过你的喉咙没问题吧?昨天才被我的刺击击中了。” “那么昨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哦?那我今天可要试一试了,要知道长谷川他们怕你,我可不怕你。”真一的嘴角上翘,昭信第一次发觉原来真一笑得开心的时候,左边会有一个浅浅的酒窝,着已经让昭信开始隐隐期待放学之后的社团活动了。 上午第二堂课结束之后,真一还在整理笔记,就听见水岛压扁了嗓音道:“小早川君,c班的千叶静香找你。” 听到这个名字,昭信握着笔的手指微微颤了颤。 真一将笔记本合上,便走出了教室。 “小早川君,”在教室的回廊上,千叶一看见真一走向自己,不由得低下头来,左脚脚尖不自然地点在地面上转动着,“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怎么了?” “我父亲要被调至到奈良去了,我们……全家都要一起去……” 真一眨了眨眼睛,两三秒之后问道:“什么时候?” “这周吧……从明天开始我应该就不会来上课了……要做搬家的准备了……”千叶咬了咬下嘴唇,忽然抬起头来,闪着晶莹泪光的眼睛让真一忽然觉得鼻子很酸,“我一直想问你……你喜欢过我吗?” 面对千叶鼓足勇气小心翼翼提出来的问题,真一再次愣住了。 然后,他伸手拉起静香的手腕,“我们走吧!” “走?去哪里?” “约会!”真一拉着她跑了起来。 水岛的脑袋探出窗子,望着真一的背影大喊起来:“喂!小早川!你上课了!” “把我的书包带回去!”真一回过头来大声回答道。 “做梦呢!” “别忘记你还欠我钱!” 水岛被这句话砸中了,只好嘆了一口气。 真一拉着千叶跑出了学校大门,来到了车站边。 “我们要去哪里?小早川君?”千叶喘着气,脸上一抹红色晕染开来。 耸了耸肩膀,真一笑道,“你们女孩子约会的时候喜欢去哪里?” “……你真的要和我约会吗?” “是啊。” “那么……游乐园好不好?” 真一点了点头。 因为不是周末,游乐园里的人也不是很多,几乎所有的大型项目都不用排队。 在云霄飞车上,真一第一次听见千叶大声呼喊的声音,还有在高空中旋转的巨轮,当他们下来的时候,都没办法走直线了。 这一天,真一也是第一次和千叶照了大头照片。以前看见长谷川炫耀自己和女朋友的大头照片时,他只觉得恋爱中的人真是傻瓜,但是今天为了千叶,他把所有傻瓜的姿势都摆了一遍。 “快看那个,那些娃娃真可爱!”千叶跑到一个镭sheshe击的摊位前,“小早川君,你能she中么?” 真一愣了愣,she击么? “我试试好了,你喜欢哪个娃娃?”好久没有摸过枪了,不知道还能不能she中。 “就是那个,穿着粉色裙子有捲发的!”千叶兴奋地指着那个最里面的娃娃。 “你是小孩子吗?竟然喜欢那样的。”真一露出宠溺的笑容,将钱递到老闆的手上。 “这只够she击三次的,要拿到那个娃娃你至少得she中十环。”老闆抚了抚眼镜。 真一笑道:“如果三次没办法she中十环的话,三十次我也一样she不中啊。” “就是,”千叶也应和道,“she击三十次的钱可以直接去买一个啦!” 第9页 真一端起镭she枪,瞄准之后扣动扳机,只有九环多。他在心里暗自笑了笑,估计老闆调整了准心,就是故意不让人she中的。要是平常,他根本无所谓,只是这一次,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自己陪在静香的身边了。 真一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又是一枪打出去,两秒之后就听见一旁静香发出欢呼的声音。 老闆抿了抿嘴巴,将那个娃娃摘下来送到了静香的手上。 “还可以再she击一次,你想要哪个娃娃?” “那个那个!”静香指着一只鱼。 “尼莫?” “恩,就是尼莫?你不觉得它很可爱吗?” “呵呵。”真一再次端起了枪。 “尼莫很红,要拿到它也得she中十环。”老闆在一旁补充道。 真一挑了挑眉毛,眨眼的时间而已,他又she中了。 老闆呆在原处,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还是静香反应快,“哎呀,又是十环,老闆,尼莫也是我们的咯!” 水岛撑着脑袋在梦境与现实之间挣扎着。 忽然教室里椅子被拖动的声音响起。 “那个……西园寺,你有什么问题吗?”坂本老师朝着已经站起身子来的昭信问道。 “我不舒服。”昭信一把拎起自己的书包便堂而皇之地走了出去。 轻风迎面而来,昭信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发现他总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能够按照他所设想的轨迹发展,但是真一不一样,他永远走在他的思维之外。 手机在震动,昭信看见屏幕上显示着谦和的名字。 “喂,什么事?” “小早川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昭信听见一向不紧不慢的谦和语调竟然有些急迫,隐隐开始不安。 “没有?你们现在不是在上课么?” “他逃课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今天早上十点,克雷沙从纽约飞到了东京。” “shadow的克雷沙?金?费昂提?我们已经拒绝加入她的组织了,她还来干什么?” “那么你应该知道,所有被看重但是却拒绝加入shadow的人只有两种后果。第一,被杀死,第二被带走。” “在经历一系列的洗脑和训练之后,成为被国际刑警通缉的s级杀手。” “没错,因为我们是路易斯的学生,所以shadow不敢拿我们怎么样,但是小早川可不像我们这样有背景!” “他……有什么地方值得被看重的?” “他?天啊,你对他了解的有多少?他十二岁是纽约少年she击锦标赛的十米气步枪冠军,十三岁参加在中国青岛举行的世界she击锦标赛,他是少年组十米移动靶的冠军,还有前年奥运会的预选赛,他也是全国冠军,直到上高中以后,他就似乎完全脱离she击了。这些条件对于shadow来说当然不是最重要的,全世界有的是擅长she击或者格斗的少年,但是我安插在shadow里的人告诉我,那个组织里对所有有潜质的少年进行评估,小早川真一的名字被列在了前十位。” “打电话到香格里拉饭店,路易斯在那里。只有见到他,克雷沙才会放手。我现在要打电话给……” “给小早川吗?好吧,万一你找不到他我这边也有办法锁定他的位置。” 真一正准备送静香回家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你在哪里?” “东京游乐园啊,怎么了?”真一有些感嘆无论何时昭信的声音都压迫感十足。 “呆在那里,特别呆在人多的地方,我马上来接你。” “啊?怎么了?”真一皱起了眉毛,静香也一副探究的样子看向真一。 “你听明白了么?” 明明是命令的语气,真一心里面不悦却无法拒绝,“知道啦,你有事就快点来,我可不会等你超过十分钟。” 挂上电话,真一抬头去看静香,赫然发现她不知何时瘫倒在一个戴墨镜的男子怀里,男子伸长了手臂,真一望向他所示意的方向,一个修长性感的身形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金发在风中洋洋洒洒,湛蓝色的双瞳在夜幕与灯光的映照下魅惑非常,还有噙在嘴角的那一抹笑意,压迫感十足。 “小早川君,我们终于见面了。”字正腔圆的日语预兆着危险的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妈呀,不知道是我的网速的原因还是晋江的原因,每次开晋江都超级慢…… 第 10 章 “你是谁?”真一皱紧了眉头。 “我?”金发女子顺手撩起耳边的长发,浅笑道,“当我觉得你有资格知道我是谁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你想怎么样?”真一盯着她,心中虽然惊慌,但是却没有转移自己的目光。 “我要你安安静静地没有多余反抗地和我走一趟。” “你们是西园寺的敌人?因为上次我在公车上救了他还是因为我敲了山原正雄的脑袋?”真一咬牙,想起今天早上在公车上碰到昭信的时候还在想自己今天会不会又很衰。 女子走过来,搂上真一的肩膀,带着他向游乐园外走去,“你是说日本黑道的三大家族?孩子,我只想告诉你,外面的世界更广阔,而你心里面的那三个家族我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那么你来自哪里?你们要把静香怎么样?”真一被她带到了一辆黑色的奔驰面前。 “一个你即将要和我去的地方,至于那个女孩子会怎么样,就看你的表现了。”女子笑着捏了捏真一的脸颊,一副好妈妈的样子帮他把安全带繫上,车子就这样开了出去。 既然这个女人和日本的三大家族无关,那么昭信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有危险的?现在自己已经离开了游乐园了,昭信还能不能找到自己?也许自己应该像昭信在公交车上联繫绪方谦和那样一直让手机维持着接通的状态?为什么这个时候,自己满脑子想到的都是西园寺昭信?真一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千叶依旧没有醒过来。 车子开了五分钟之后,真一的手机响了,他看着正在开车的女子,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这个电话,因为这女人一定听到手机铃声了。这应该是昭信在游乐园里找不到自己,所以打电话来询问自己在哪里。 果然,女子将一只手伸到真一面前,示意他将手机拿出来,然后真一看着自己的手机在车窗外划出一道弧线,然后“啪啦”一声脆响传进耳朵里,有一种惊悚的感觉。 昭信站在游乐园的门口,听着手机里悦耳的声音“您所拨打的电话现在无法接通……” “哎呀,看起来我们来晚了啊。克雷沙是不是已经把他带走了?”一个带着银边眼镜的男子痞笑着撞了撞昭信的肩膀。 “谦和,小早川可能已经被带走了,你试试看能不能追踪千叶静香的电话。” “哟,你怎么知道克雷沙会把那个小姑娘也带走?” “因为上一次她要我加入那个组织的时候,抓走了谦和。她要我放弃反抗一切按照她说的去做!”昭信蓦然转身,他的手指狠狠地扣住手机。 他知道,如果真一被克雷沙带走,那么下一次他再见到真一,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车子驶入了一片仓库,每一个仓库在月亮的映衬下散发出森冷的光。真一知道,这并不是一座废弃了的仓库,应该是某物流公司存放货物的地方。最后,他们在一个仓库的门口停了下来。 女子笑道:“亲爱的,已经到了我们的‘秘密基地’了。” 虽然小的时候,男孩子总是梦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密基地,但是现在听到这个词语,真一真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后车座上的男子抱着静香走向仓库大门。 真一依旧被那名女子状似亲昵地搂着走了进去,顶棚的灯亮了起来,昏黄而糜败。 仓库的卷门在“哗啦”一声响之后,真一已然完全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他看向静香,她依旧没有任何醒来的模样。他知道能够让昭信都紧张的人绝对并非善类,而静香沉静的脸庞让他怀疑那个男子是不是把静香给杀了。 看着真一脸色泛白的盯着静香,克雷沙呵呵笑了起来。她走到静香面前,一把将她的上衣猛地拉开,静香的胸部就这样赫然出现在真一的面前。 “哎呀,日本的女孩子发育的就是不如我们欧美女人有看头。” “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克雷沙摇了摇脑袋,“我是让你看清楚,她还在呼吸。不过如果一会儿你不听我的话,那么把这个女孩子扒光的人,可就不是我了。” “你什么意思?”真一握紧了拳头。 “我的意思就是在我的国家,有很多男人对这样皮肤光洁看似清纯的年轻女孩有很大的兴趣,一个晚上就能够让我赚翻。” 真一倒抽了一口气,“你想要我怎么样?” 克雷沙笑着看了看一旁的男子。那名男子的袖子里一把手枪滑落到他的手中,然后走到真一的面前,“这里面只有一颗子弹。” “而你要做的就是make a choice。”克雷沙笑意盎然道。 “什么选择?”真一併没有伸手去接那把枪。 “你一枪杀了这个女孩,我让你走,而这把枪上面绝对不会出现你的指纹。” “这不可能,我不会杀他。”真一平静地回答。 “哦,那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了,”克雷沙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我把它抛向空中,在它落地之前你能用那把手枪击中这枚硬币,我就让这个女孩离开。” “好。”真一丝毫没有犹豫地接过了手枪。 “孩子,你要弄清楚一点,就算你击中了这枚硬币,我也不会放你走哦。” “我知道。”真一颠了颠手枪的重量,“静香应该没有看清楚你们的脸,放不放她走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我却清清楚楚看到了你的模样。” “没错。我挺喜欢你的,宝贝。所以我给了你一个大优惠,你手中的那把枪,无论是she速还是后坐力,都和比赛用的气手枪一模一样。” 真一冷笑了笑,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气手枪了。吞咽着口水,他知道硬币落地的速度相当快,他没有时间做瞄准,没有时间将自己的呼吸与扣扳机的瞬间同步,更没有she击第二次的机会,除了相信自己的感觉,他什么都没有。 第10页 “你需要多长时间来做准备呢?”克雷沙按摩着手中的硬币,调笑道。 “现在就可以。”真一的话音刚落,克雷沙就将手中的硬币松开。 只听见砰——地一声,,整个仓库似乎都在震动,金属与子弹碰撞所擦出的火花就在克雷沙的腰侧闪过,真一站在原地,保持着双手握枪的姿势,凌厉而决绝。 克雷沙愣了半秒,微笑着信步朝真一走来,她的手指握上枪口,轻声道:“我竟然感觉不到你的枪在颤抖……你真是一个宝贝……” “你答应过我放静香走。”真一冷然开口道。 “好的,不过现在你得跟我走。一会儿我们路过公园的时候,我会把她放到长椅上。”克雷沙挥了挥手,那名男子便准备开启仓库大门。 三秒钟之后,只听见男子轻轻叫了叫克雷沙的名字,真一看见他抬起双手,一步一步后退。一个带着银边眼镜的男子,笑着用枪指着他的脑门,款款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了,克雷沙。” 只见女子朝天翻了一个白眼,转过身来,“你该不会爱上我了吧?我一到东京,你就急不可待地跑来找我。” “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的话。”男子朝着克雷沙笑了笑,这时候,克雷沙的手下迅速将手伸到自己的腰间。 “住手,伯格。”克雷沙冷冷地命令道,“你快不过路易斯。” 听到她的声音,伯格放弃了反抗。 逆着月光,真一看见昭信从路易斯的身后走了出来,那一刻他的心脏莫名地紧张了起来,竟然比他she中硬币的时候还要紧张,还有一种让呼吸都莫名地被拉长的喜悦,仿佛自己死了一次却又再次活了过来。 “原来是西园寺昭信啊。路易斯,你连自己的得意门生都带来了,应该不是来找我麻烦这么简单吧。” “我要带那个孩子走。”路易斯伸出手指託了托自己的眼镜。 “哎呀,你也太贪心了。上一次被你带走了西园寺昭信和绪方谦和,这一次你又要夺走我的心头好了。” “也行,我们就在这里大开杀戒,做个了结怎么样?” “你就那么想要抓住我?” “唔,你知道的,你的脑袋可值钱了,不但国际刑警很爱你,好几个国家都想要好好疼你,特别是上周被你暗杀了总理的k国。”路易斯的语调似乎在和克雷沙闲话家常。 “好吧,好吧,谁要我们是‘老朋友’了呢?上一次你把可爱的昭信带走了,今天也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教育成果。” “哦,你想怎么玩?”路易斯的食指擦过手枪的某个位置,伯格便应声倒下了,真一似乎看见他的眉心有一个小红点,那不是子弹,而是被针扎过的痕迹。 克雷沙看着路易斯放倒自己的手下却并没有露出生气的神色:“我会一次性扔出三枚硬币,如果你的昭信只用三发子弹就能够在落地前把它们都击中的话,我就永远放弃小早川真一。但是如果他做不到的话,路易斯,我要把昭信还有可爱的小真一都带走。” 路易斯没有说话,只是侧着脑袋瞄向一旁没有表情的昭信。 “这太荒谬了!”真一看向昭信,“她分明只是在刻意刁难!”在落地前击中三枚硬币,这简直就是不可能…… 昭信默默走进仓库里,昏黄的灯光将他绝美的脸部曲线晕染得柔和而神秘。他站到真一的面前,伸出手来覆上他的脸,天知道在来的路上他在来的路上有多么害怕他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是我的真一,只属于我的唯一的真实。 “你是害怕我会输,还是害怕被克雷沙带走?” 真一呆傻着,感觉到昭信手掌的热度,甚至有一种温柔的错觉,“我什么都不怕。” 第 11 章 昭信的手从真一的脸庞滑到他的胳膊,轻轻扣上他的手腕,“克雷沙,我接受你的赌注。记住你的承诺,如果我做到了,你永远不要来找他的麻烦。” “没问题。”克雷沙的指间嵌着三枚硬币,优雅地一甩。 真一以为自己会闭上眼睛,但是他发现自己的目光完全追随着昭信瞬间抬起的胳膊,他的脉搏他的呼吸都被定格在了那一刻——子弹出膛所带出的火花,还有昭信稳固地扣在自己腕间的手指,一切清晰无比。 那三声枪响快得就像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回荡在仓库里。 真一傻傻地侧过脸来,看向昭信,“你……是怎么做到的?” “等你对自己也同样自信的时候,也能做到。”昭信望向克雷沙,“我赢了。” “对对对,你赢了。”克雷沙走到真一的面前,食指想要去勾他的下巴,却被昭信挡开了,“要知道,自从西园寺昭信之后,你是唯一一个被测试时握着枪却不抖手的人。” 克雷沙缓缓走到到底的伯格身旁,对准他的脑袋就是一枪。 昭信就像早就预料到一般,伸出手来捂住了真一的眼睛。 “出什么事情了?” “她杀了自己的手下。”昭信淡淡地回答。 克雷沙若有所思地回首,朝昭信一笑:“你太过于保护他了,要知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丑陋的。就算他此刻看不到,他以后也一样会看到。” 真一呆住了,昭信的手指密不透风,但是真一却不由自主地在大脑中想像伯格被打的脑袋开花的画面,这不是电影中的番茄酱,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要怪我残忍,要知道他在这次犯的错误实在太严重了。在我丢掉小早川的手机时,伯格就应该想到把那个小姑娘的手机也丢掉。他不该在我们身边留下任何可被追踪的东西。”克雷沙走出仓库,走向那一片没有温度的月光,“再见,路易斯。” 路易斯没有说话,只是倚在仓库门边,目送克雷沙离开。 真一被昭信带出了那座仓库,路易斯抱着千叶静香跟在他们的身后。 真一想要回头,但是却被昭信拉住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真一摇了摇头。 绪方谦和坐在车里,等在那片仓库外的马路边,看见昭信和真一的身影,嘴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 车子行驶在马路上,路灯灯光一缕一缕掠过车窗。 真一伸手将静香从路易斯的怀里拉了过来,细细撩开她颈间的长发,看见了一个小小的红色伤口。 “不用担心,伯格应该是给她注she了镇静剂,她没那么快醒过来。”路易斯安慰道。 正在开车的谦和呵呵笑了起来,“路易斯,其实你是不慡小早川夺走了你继续占便宜的机会吧?” “你这个孩子,怎么还是这么不讨人喜欢啊?”路易斯笑着将手伸到司机座位,把谦和有条不紊的头发弄成了鸟窝。 真一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昭信的手臂倚在车窗上,飞驰的风拉扯着他的发,有一种凌乱的美感,“你想问什么?” 停顿了几秒,真一开口道:“当你面对那个叫做克雷沙的女人,发生了什么?” 昭信的手指微微弯了起来,似乎在捕捉从指fèng间游走而过的风。他沉默着,没有回答真一的问题。 “那个时候啊……”反倒是谦和意兴阑珊地开口了,“我和昭信也被带到了一个废弃的建筑物里面。克雷沙给了我们俩一人一把枪,每一把枪里面只有一发子弹。她说,我们两个人里面只有一个能活下来,想要活着,就把手枪里的那发子弹打出去。” 真一搂着静香的手指微微颤了颤,“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衡量自己的处境。克雷沙带了三个人,我们只有两发子弹,所以我们不可能干掉他们四个。而那是个废弃的建筑物,里面什么可以遮掩藏匿的地方都没有。所以我们只能按照她说的去做。” “但是现在你们俩都活着。” “因为我们运气好啊。在我用枪指着自己的脑袋的时候,昭信用他唯一的那颗子弹把我手中的枪打掉了。然后克雷沙又给了我们两把匕首,她说除非我们两个里面有一个人死掉,否则这个测试绝对不会结束。后来我想,反正昭信是不会让我自杀的,既然这样,我们就和他们拼了,谁先死,剩下的那个还可以理直气壮的活着。我沖向一个女杀手,结果没两下就被对方按住了,她对我露出的笑容是嘲笑,像大人看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样。然后昭信也冲过去了,她瞬间扭过昭信的手臂,拉住昭信拿着匕首的手刺向我的眼睛,你一定想像不到,一个女人的力气竟然有那么大。然后,昭信一脚反踹在我的肚子上,害我胃出血吐了那个女的一脸,然后昭信趁她闭眼的瞬间,伸手拧住了她的脖子。我早就说了,那女的力气很大,一把就把昭信甩开了,她甩开昭信的时候却没注意到昭信拿走了她的枪。一枪而已,那女的脑袋就开花了。奇怪的是,克雷沙的属下们就像在欣赏马戏一样,看着我们和那女杀手扭成一团的样子。更让我气愤的是,昭信想要吐那个女人口水却又不好意思,他可以说一声啊,我愿意用口水吐那个女的啊,不用踹到我胃出血啊!搞的我后来没有因为克雷沙反倒是因为昭信的那一脚在医院呆了半个月呢。” “后来呢?你们两个把克雷沙的手下都解决了?”真一不自然握紧拳头,他的掌心已经全汗湿了。 “解决他们?你在开玩笑吗?小早川?”谦和笑了起来,仿佛他所说的一切都只是电视剧里的一个故事而已,但是真一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后来我正好在追踪克雷沙,觉得这两个孩子挺有趣的,就把他们带走了。”路易斯朝真一挑了挑眉梢,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模样。 真一沉默着看向前排的椅背,他看不到昭信的表情。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绪方谦和笑着转头对真一说:“我留下来就可以了,你无法向她的父母解释清楚,但是我可以。” 真一有些犹豫,一旁的路易斯开口了,“让谦和去吧,这种事情我们需要一个好口才的‘外交官’。” 看了看怀里的千叶静香,真一点了点头。 “那好,路易斯你开车送小早川回家吧,”谦和风度翩翩将千叶从后座上抱出来,走向医院门口,“不要超速啊。” 第11页 路易斯哼着不成调的歌曲,偶尔伸出手来想要去拨弄副驾驶上昭信的头发,但是却屡屡被昭信不留情面地打掉。 车子在真一家楼下停了下来。 真一仰头看了看,发现家里依旧没有灯光,看来修介还没有回家。 昭信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他跟在真一的身后,看着真一微垂着脑袋,露出后颈的曲线,在并不明朗的灯光下翻找着钥匙。他看见投she在墙壁上的影子,这才意识到昭信就跟在自己的身后。 “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那是因为你心不在焉。” 真一转过身来,看向昭信,微微笑了笑道:“我在想,如果你没来,我会怎么样?我会被带走吗?路易斯说克雷沙是世界顶尖杀手联盟里的‘训导师’……被她带走的话,我会怎么样?我会去杀人吗?像克雷沙那样打爆别人脑袋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 昭信沉默着看着真一的眼睛。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就像克雷沙临走的时候说的那样,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丑陋的,就算我此刻看不到,以后也一样会看到。” 昭信的手掌伸了过来,将真一一把拉进自己的怀里。他把他抱的很紧,紧的让怀中的少年忘记了这样的拥抱是多么暧 昧。昭信深深吸了一口气,真一发间的味道充满了他的肺部,进入了血液的循环,侵略一般进入他的生命里。 “你不需要去想。” 因为连我都不敢去想。 良久,昭信将真一松开,“那个女人说到做到,她不会再来找你。” 他转过身离去,真一看着他消失在楼梯的转角。 那一刻,他有一种疑惑,为什么西园寺昭信会那样在乎自己? 真一走进房间,将灯打开。 冷清的气息迎面而来,真一深深吸了一口气,至少他还活着。 他走进父亲的房间,里面仅仅有条,就像修介一丝不苟的性格一样。他有些疑惑,为什么修介宁愿呆在训练场一整晚也不愿意回家,是不是如果自己继续she击运动员的生涯,就能和父亲多相处? 关门的瞬间,真一瞄见书桌下面有一张纸,估计是修介关抽屉的时候,这张纸从抽屉后面的fèng隙里飘出来了。 他走过去,弯下腰,将那张纸拾起来。然后他发觉那是一张诊断书。 当他看明白那张纸上的内容时,他的手指开始颤抖起来。 他的父亲小早川修介,被诊断出肺癌早期。 诊断日期就是那天修介做了晚饭,一边吃一边问真一有没有想过回she击场。 第 12 章 真一的手颤抖着,缓缓瘫坐在地上。 他的母亲在他读小学的时候便过世了,修介一直一个人养育他,也是修介握着他的双手打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发子弹。小的时候,他一直想成为修介那样的人,可是越是长大自己却越是害怕,他想要成为修介,那么他成为像父亲那样的人之后,还有没有人想要成为小早川真一? 真一深深吸了一口气,今天他经历了太多太多。 这一纸诊断书是修介的秘密,那么作为儿子,他还没有想过就这样拆穿他。 真一起身,将那张纸从抽屉的fèng隙中塞了进去。 他回到自己房间,看着天花板发起呆来。 脸颊有些微凉,液体顺着眼睑流下来,一直延伸到耳根。 第二天的清早,真一没有去上课。他徒步走去父亲的she击训练场。 修介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一个年轻人练习卧she。真一坐在修介身后的座椅上,看着他时不时因为咳嗽而震颤的背嵴,一阵心酸。那个年轻人很有天赋,姿势很好,呼吸与扣动扳机的动作很合拍,打出来的环数也相当理想,但是真一看着修介低头研究训练数据的样子,就知道他对那个年轻人的表现还不够满意。 真一笑了笑,悄悄来到专心致志地修介身旁,“知道吗?他在子弹打出去的瞬间会下意识的耸动肩膀。” 修介讶异着抬起头来看见儿子的笑脸,眉头皱的更深了,“你不是应该在上课的吗?” 真一后退了几步,摊开双臂道:“我们俩来比一场吧。好久没摸枪了,有点手痒。” 三秒钟的呆滞之后,修介扬了扬眉毛:“只是手痒而已?” 真一点了点头,“也许比手痒再多一点点。” 修介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止住了。他伸长了胳膊晃了晃,喊道“小野冢,拿两把气枪来!” 顿时这父子俩要在比赛分高低的消息传了出去,本来空空如也的观众席上竟然坐了几十个人,恐怕整个she击运动馆的受训人员都来了。还有几个新晋的知名选手和教练。 “哇,怎么那么多人看?”真一扭过头去,甚至还看见一个教练指着真一对自己的选手说了些什么。 “你在日本的she击圈里也算小有名气。”修介将枪放进儿子的手里,“怎么样?要多长时间给你作准备?” 真一颠了颠手中的气枪:“现在就可以,十发定胜负。” “好小子,”修介重重地拍到真一的脑袋上,“你那么久没有训练过,我怕你九环都打不到。”说完,对着靶位就是一枪,报靶10.2环。 真一扬了扬眉毛,“我忘说了,我想和你比速she。” 话音刚落,所有人便看见那名少年丝毫没有拖沓地摆出姿势,他的双臂有力而坚定,他的目光里再没有游移,他不知道自己在挣扎什么,但是就如同那没有间隙般飞驰而出的子弹和枪体所带来的后坐力,他瞬间将困扰自己的一切斩断。 看台上几乎所有人伸长了脖颈,等待着报靶。 “天啊,十发子弹!全部都在十环以上啊!” “巧合吧,怎么可能!” “我觉得他压根就没有瞄准!” 真一依旧保持着握枪的姿势。 他想起那天昭信伸长手臂she击的姿态,优雅而处变不惊。 等你对自己也同样自信的时候,你也能做到。 是的,如果我有足够的自信,为什么要花一个世纪的时间来确定自己已经瞄准的目标? 真一偏过头去,修介并没有看着自己,而是望着靶位出神。 那一刻,真一忽然明白,修介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自己去实现他的梦想,因为真一就是修介的梦想。 他走过去,紧紧搂住他的父亲,轻声道:“昨天你为什么不回家?” “……”修介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他已经很久没有被自己的儿子这样拥抱着了,“因为有很多技术资料要分析。” “让你的选手们都成为世界冠军有那么重要吗?” 修介闷笑了起来,“傻瓜,以后你还要念大学……你以为生活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 真一松开修介,用有些自负的语调道:“嘿,你还有九发没有打出去呢。” “不用了,我永远都赢不了你的。”修介拍了拍真一的肩膀。 离开she击馆的时候,真一忽然感觉莫名地轻松了很多。 今天傍晚的时候,修介打了个电话回来,说有从美国的老同学请吃饭,真一併没有刻意叫他注意身体不要多喝酒之类的,但是父亲的声音让他感觉到温暖。要知道,修介在从前只有回家吃饭才会打电话。 真一拿上钥匙和钱包,刚将门打开,便看见昭信站在门口正伸手敲门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 “你今天没来上课。” 真一莞尔一笑,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第一次见到西园寺昭信的时候是完全没有好感的。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他有一点另眼相待了呢?是公交车上自己拖住了他因为流血过多而脱力的身体?还是因为他优雅凌厉的剑道?或者是因为那日在仓库里他救了自己? “走吧,买点材料,晚上和我一起吃火锅怎么样?” 昭信不置可否,跟在真一的身后。 从头到尾,都是真一一个人选择食材,一个人抱着鸡蛋、猪肉片还有山菜回到公寓,伟大的西园寺昭信同学除了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之外,就什么都没有做过了。 火锅的热气飘飘裊裊,昭信只是端坐着看着对面埋头苦干的真一,他忽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样的真一似乎很快会消失不见了。 “嘿,你快点吃,吃饱了,我们好一决胜负。”真一忽然仰起头来,清亮的眼睛让昭信不自觉倒吸了一口气。 “什么胜负?” “剑道啊。你不是说我不会再有机会刺中你的咽喉了吗?”真一的右肩向上耸了耸,半边锁骨从休闲衫的领子里露出来,昭信忽然感觉自己的眼睛就似被电到了一样,只能盯着那个地方,一动不动。 “现在剑道部已经停止活动了。” “是啊,那怎么办?” “早点吃完了,去我家。” “你家?” 当昭信带着真一来到西园寺家的时候,真一终于明白为什么昭信要说去他家了。 西园寺家不但是东京的黑道三大家族,也算得上是相当传统的家族了。 昭信走在前面,两个人穿过长长的回廊,木屐踩在地板上发出规律的声音。不时有穿着和服大佬模样的人像昭信行李,这阵势真一这辈子只在电影里看过。 当一扇纸门被拉开,真一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那是一间起码有六十平米的练剑室。 嵌在墙壁里的那一排排架子上,是一把一把封闭在刀鞘中的武士刀。 沉寂的杀戮隐隐透露出血腥的味道来。 昭信走向房间的中央,缓缓转过身来对呆在门口的真一道:“就是这里了。那边的小间里有护具和竹剑。” “我们就在这里比?” “你需要裁判吗。” 真一摇了摇头道:“不用。这是我和你之间的比赛,胜负也只在你我之间而已。” 两个人换好护具,畅快淋漓地打了一场。 没有计分,也没有时限。 整个练习室里只有竹剑碰撞、击打的声音。 那一刻,似乎所有的言语交流都是多余的。 他们就这样预测着对方行动的下一步,分辨着对方的动作,他们的世界似乎只剩下彼此。那不仅是较量,越往后甚至有了厮杀的意味。 第12页 得分不再是关键,而在于如何击倒对方。 昭信说的没错,真一的刺击再没有刺中他的咽喉。 但是对于昭信而言,真一的刺击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他感觉奇妙的体验,甚至比子弹穿透他的肺叶更让他心跳加速。 每一次他偏过头躲过那穿袭而来的攻击,他知道,稍有迟疑,那竹剑会狠狠撞在他的咽喉上,甚至撞断他的骨头,刺穿他的身体,但是就是这样惊险却千钧一发躲过去的瞬间,让昭信莫名地兴奋。 直到他的剑狠狠敲在真一的头顶上。 真一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轰然倒下去,整个练剑室里,时间仿佛噶然而止。 看着真一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的样子,昭信也遥遥晃晃走到他的身边躺了下来。 “呵……呵……呵……”真一用手垂了垂胸口,“就算……部长也没有……把我教训的这么惨过……” 昭信沉默着,感觉真一的呼吸就像cháo水一样快要将他淹没。他微微支起自己的身子,将头部的护具摘了下来。然后侧过去,一手撑住自己,一手去拉扯真一头部护具的绳带。 他们从九点开始一直比拼到了半夜两点。真一很疲惫,朦胧着看见昭信优雅的手指隔着护具晃悠,轻轻将绳结拉长,然后缓缓将他的头部护具摘了下来。 新鲜的空气肆无忌惮地涌过来。 真一侧过脸来,看向呼吸平缓的昭信:“嘿,你真行。打了几个小时你竟然连气都不喘。” 昭信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傻瓜,因为你离我如此之近,近得让我不敢呼吸。 “我一直想问你……”几缕发丝绕过真一的眉眼,垂落下来,松散的领口让他那深刻的锁骨再一次昭然若揭。 “恩?”昭信的鼻音退除了冰冷,反而有一种慵懒的感觉。此刻,他有些心旌荡漾起来。 “为什么加入剑道部?” “……”因为我想看见你。 “为什么克雷沙找上我的时候,你会那么积极地来救我?” “……”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为什么……”真一嘆了一口气,第一次在公交车上遇见昭信,自己就已经给他定性了。但是现在,自己反而看不透他了。 “为什么你要思考那么多‘为什么’?”昭信的手指探进真一因为汗水而紧贴在头皮上的发丝里,一缕一缕把它们撩起,风干。 一切也许只是因为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要出去和朋友吃饭,提早贴出来了~ 第 13 章 “我明天会退出剑道部。”真一闭上眼睛,抿了抿嘴唇。 “因为你更喜欢she击。”昭信不紧不慢地回答。 闷笑了一声,真一睁开了眼睛,“对……我更喜欢she击……” 昭信不动声色望向他,隐隐地心脏沉重了起来。 “昨天晚上,我发了封邮件给纽约一个she击运动员经理人,他的名字叫安德烈·托马斯。我已经两年没有比赛过了,就算是神童也会被这个领域遗忘。但是没想到安德烈兴奋地当晚就给我回了电话……”那一刻,真一的左手手腕感觉很痛,他知道那是因为昭信用力地掐住自己。 真一真的很迷惑。他以为昭信只是在这么多人里面看自己比较顺眼一点而已,又或者这个人冷漠惯了没人敢接近他的时候,自己什么都不怕地走近他了。也许他们只是经历了一系列真一做梦都没想过会发生在现实中的事件之后,有一点朋友的味道了。 那为什么现在西园寺昭信要这样狠狠地拽住自己,仿佛他被他抛弃了一般。 “你要去哪里?”昭信的声音冰冷的就像墙壁架子上的武士刀一般,终于从刀鞘中拔了出来。 “我要去美国,等安德烈确定一切之后我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昭信猛地一下翻到真一的身体上面,他的双手被他按在脑袋两边,还好手上的护具还没有取下来,不然就昭信的力度,他的双手敲在木质地面上,一定会烂掉。 真一睁大了眼睛,看着昭信俊美的脸庞,他的目光里有太多真一读不懂的东西了。 “西园寺……”他试图抬起自己的上半身,但是意外地发觉自己几乎已经全部落入昭信的掌控之下了。 “离开总是那么轻易的事情吗?”昭信的发丝在眼前荡漾,他的语调近乎飘渺,而他的目光太过凛冽,似乎要狠狠将真一钉在那里。 真一感觉到无形的压力,窘迫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嘿……你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我把你给抛弃了……” 昭信不说话,真一试着扭动自己的手腕,甚至动用了全身的力量,他惊悚地发觉自己在昭信面前就像一个两三岁的孩子一样无力。 他忽然有些恐惧了,想起昭信在公交车上将那个福山的学生按在车窗上的情景,想起他目无表情地将那个骚扰自己的公车上班族拧到手腕脱臼,更加想起他在红灯区的时候是如何将手枪放在意图不轨的山原正雄的胯间,那一枪的震撼…… 真一早就知道昭信内心深处有多么暴nuè,无论他对自己比对别人也许要温柔的多,但是本性就是本性。 玫瑰的刺终究是要将靠近它的人扎伤的。 那一刻,真一忽然愤怒了起来。 “放开我,西园寺!”真一的嗓音压的很低。 昭信微微扬起脑袋,垂下眼睛看着真一,露出他尖锐的下巴曲线,让人读不懂他眼中的是轻蔑还是残忍。 真一低吼着想要从昭信的压力下撑起自己的身体,无奈他根本没有着力点,胸膛只是颤了颤背嵴又贴回了地板上。 “你的she击很棒。你的刺击也不错。但是其他的,你糟透了。” “好吧!告诉我你这个混蛋到底怎么了!”真一咬牙切齿道。 那一刻,昭信倾下身子,当他那让人羡慕不已的鼻尖在蹭上真一的鼻尖时,微微变换了角度,真一总算明白了什么,猛地把脑袋转了过去,“你这个混……” 他擒住他的唇,就似擒住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真一大惊失色,连心跳都脱离了固有的频率。他的脑袋因为昭信的吻而抵死在地板上,疯狂地入侵,他的舌只能惊慌失措地逃窜,但是那狭小的空间让他退无可退。那是灭顶的欲 望,似乎要将他的生命全部都吞噬。他将自己的舌尖顶过去,就像最后的反抗,但是那效果就似欲拒还迎,昭信没有丝毫犹豫便将它捕获,吮吸着,扫过他舌头的两侧,这样的挑 逗,让他不自然将膝盖缩了起来,来不及吞咽的津液沿着唇角流下来,凉飕飕的粘腻感让真一极度羞耻。 混蛋!混蛋!混蛋! 真一快要爆炸了,把他当做女孩子一样压在这里为所欲为……他要拧断他的脑袋! 抬起自己的左腿猛地撞向昭信的腰际,对方就似早料到了一般,松开他的胳膊,将他撞来的左腿一把擒住,抬高,然后整个腰身嵌入了真一的双腿间。 妈的!真一在心里怒骂,感觉自己一不留神反而将自己给送出去了。 最可恶的是自己所有的氧气都被这个压在自己身上的混蛋给吸走了。 真一用他唯一能够活动左手用力想要将昭信推起来,可惜对方却完全沉浸在与他的唇舌纠缠,又或者是控制 欲里。他只好更加用力地捶打昭信的后背。 似乎感受到真一就快窒息,昭信缓缓从他的口腔里退了出来,他的舌尖勾住真一上唇的内侧,一个舔舐,依依不捨地离开了那温暖的地方。 几乎就在那一刻,真一的脑袋撞了上来,“老子杀了你!” 那吼声在午夜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清晰,不过很可惜,西园寺家太大了,练剑室一旁还有拳击室、茶室、大大小小的藏书房、储物间,然后几个院落之后,才是主人和佣人们休息的地方。 也许在白天是有人可以意识到他的怒吼,可惜半夜两点多,大家都睡了。 而昭信只是身体往后一仰,便脱离了真一的攻击范围。紧接着他双手拖住真一的腰,向下一拉,真一原本已经坐起来的上身因为惯性猛地又砸回地面。 而他的两条腿被昭信抬了起来,以羞耻的姿势打开着,宽大的日式裙裤的裤口几乎落到了大腿根,昭信侧过脸,亲吻上真一的小腿肚,然后再次倾下身子,一口咬住他正欲破口大骂的双唇。 而昭信的双手就这样顺着裙裤的裤口伸进去,来到真一的双臀间,大力地揉捏着,没有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真一觉得现在自己特别像水岛借给自己a片里任人凌nuè的女优。 昭信已经急不可待地将真一的底裤往下拽,双手的指尖不断触碰着那隐秘的细fèng。 真一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用力去扯昭信的头发,而自己的嘴唇都快被对方给咬下来了。 “哥哥……你在干什么?”小女孩带着惊恐语调的声音传了进来。 昭信嵌在真一唇瓣里的牙齿松开了,这让真一很快挣脱了他的束缚,顺带一拳打在昭信的脸上。然后他一脚踹过去,被昭信给擒住了,但是他不放弃另一脚又猛地踹过去,终于命中目标。 他腾地爬起来,踉跄着向屋外跑去,离开时他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和服睡衣的女孩望着他张皇失措逃跑的样子。 他知道昭信在后面追他。 他这辈子根本没怕过谁,但是此时此刻,他觉得西园寺昭信是他生命中最可怕的魔鬼。 真一的五十米冲刺本来就很快,跑过悠长的回廊,在就要触上大门的门闩时,他的身体整个被昭信从后面给抱住了。 细碎的吻落在真一的耳际和脖颈。 “我喜欢你……” “疯子——”真一向后一顶,双手拖住门闩,利用昭信撑住他的力量将门闩顶了起来,然后手肘向后撞去,昭信一把将他的胳膊拧到背后,撞在大门上,因为门闩已经被顶起来了,这反而让真一一下子摔了出去。 第 14 章 昭信想要拉住他,但是真一却一点也不领情,近乎挣扎般甩开了他的手,一头哉在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鼻血流下来沿着唇fèng,真一抹了一把,脸颊上留下一排印记。 刚想要上前,昭信就被真一狠狠一拳揍在脸上,他可以躲开,但是他却并没有那么做。 真一就似不解气一般,又是一拳朝着他打了过去。 昭信却面不改色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滑到他的手肘处,用力一按,真一的小臂就似失去力量般发麻。 “你他妈放开我!”真一怒目,抬起膝盖撞向昭信的小腹,对方却提前伸出腿来将他绊倒,然后一个大扭转,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真一又一次趴到在了地上,那只一直被昭信扼住的胳膊被折在背后,疼得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脱臼了。 第13页 “我喜欢你。”这一次,昭信是半跪在地上,倾下身子,在真一耳边道。 他的声音很轻柔,让真一有一种错觉,那个在自己耳边呢喃的人怎么可能是西园寺昭信? “放我起来!” 压制住他的人却纹丝不动。 “有本事你拧断我的脑袋!不然我揍死你!”真一觉得自己衰透了,为什么对自己说着这样傻傻的情话的人不是校花川井惠丽,哪怕是千叶静香也好,至少自己还会觉得受宠若惊。 而像现在这样,自己被强迫着趴在地上听一个和自己一样……不对,是比自己还要好看上百倍的同性表白! 最惨的是,自己还打不过他! 更惨的是,他还把自己当成女人一样! 啊,真一甚至想自己要是女人就惨到极点了,有哪个男人是用这种暴力来示爱的? “你不可能揍死我。”昭信松开真一的胳膊,看着他冒着冷汗翻坐过来。 “你看清楚没有?我是男的!男的!”真一按住自己发疼的胳膊,从牙fèng里挤出那几个字。 “我知道。” “是男的你还喜欢我——”真一站起来,看向昭信。 “我喜欢你和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有什么关系吗?”昭信的微微倾斜自己的脑袋,那是真一第一次看见他露出疑问的表情,有一点天真,更多的是莫名的残忍。 “呵……呵……”真一一脸不可置信,“我是男的,你也是男的,山原正雄想要对你做那档子事的时候,你会觉得享受无比吗?没有那个正常男人喜欢被别人当做女人用!” 昭信淡淡地看着真一,开口道:“你觉得自尊心受不了了。你觉得自己是男人,所以在做 爱的时候应该是进攻和主导的那一方?” 真一快要崩溃了,“你精 虫溢脑了吗!你把我当成女人来用!老天!你为什么不去新宿随便找个女人……还是你是g ay?” “我没有喜欢过你以外的人。” “啊,我是你的初恋,所以我应该荣幸之至了?西园寺君?”真一伸手抱住自己的脑袋。 “你在试图激怒我,让我对你动手,然后你就可以安慰自己,‘看啊这傢伙打了我,他怎么可能是真的喜欢我?’” 真一愣了愣,他有一种更加愤怒的感觉,不是因为昭信的纠缠不休,而是他一下子说中了他潜意识了所想的。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胡思乱想的?” “进入剑道部的第一天。” “呵……” “然后我每天都想。” 真一握紧拳头,要不是肩膀疼得举不起来,他真想再打他一拳。 他有一种无力感……或者可以解释为一种失望。 “亏我还在想……我们一起遭遇那场公车劫持,我们一起在路边吃关东煮,我们……我们一起加入剑道部……你还在那个……那个什么克雷沙的手上救过我……我还以为你不过是表面上惹人讨厌!我以为我们算朋友!”真一吼了出来。 “谦和才是我的朋友,你不是。” “对!我不是你的朋友!因为我是一个脑残!脑残怎么能做你西园寺昭信的朋友!”真一转过身去,鼻子还在流血,他只好仰着脸向前走。 路灯将影子拉得很长,真一知道昭信还跟在他的身后,“别再跟着我了!” 可是昭信却没有停下来,一直跟在真一的身后。 风很凉,真一光着脚,偶尔踩到小石子上有些刺痛。 他后悔极了,为什么刚才揍昭信的时候不再用力一点,为什么逃跑的时候不拎上自己的鞋,为什么自己要跟着昭信去比试什么见鬼的剑道,最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自己认识他? 四点钟的时候,真一走回了家,他抬起头来,发觉灯亮着,天啊!修介已经回家了!估计他给自己已经打了很多个电话! 想起自己的手机,真一更加郁闷了,他是绝对不会回西园寺家把手机拿回来的! 而昭信就这样远远地看着真一的背影。 冷风扬起他耳边的碎发,俊美的容颜在月光下泛起忧郁的美感。 “你知道现在几点钟了吗?”修介看着真一的狼狈的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出了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摔了一跤撞到了鼻子。”真一走进洗手间里。 “你……练习剑道去了?怎么穿着裙裤就回来了?” “输了,心情不好。”真一擦了擦脸,鼻血似乎止住了。 修介起身走到洗手间的门口,看着儿子的侧影道:“那么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去联繫安德烈?托马斯吗?” 真一愣了愣。 “他今天打电话说已经把合约发过来了,还说签好合约就给你准备签证。”修介补充道。 拉出毛巾擦了擦自己的脸,真一转过身来,看向自己的父亲,“因为我要去she击。” “she击?我以为你更喜欢剑道!”修介拉长了音调,“真一,你怎么了?” “爸爸,我喜欢she击,我想要she击。不只是因为我擅长这个或者你希望我做这个,我以前总是在反感自己是不是走在你给我安排的道路上,又或者自己是不是只是另一个小早川修介……但是,我明白没有she击,我也将不再是小早川真一。”真一走到父亲面前,他已经和修介差不多高了,伸出上手搭在父亲的肩膀上,他的目光已经可以和修介平视,“我会超越你,爸爸。我会成为世界冠军……你不想做我的教练了吗?” 修介呆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良久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般,“那为什么选择美国?” 真一抿了抿嘴,“我只是到那里去受训而已,我不会放弃日本国籍……我只是……” “你发现了?”修介张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儿子。 “是的,我发现了。”真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坦白。 修介转过身,对着玻璃窗外的黑夜,“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因为我而被束缚。” “那么,爸爸,和我去美国吧。”真一望着父亲的背影坚定地说。 那一刻,修介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真一陪着修介坐在桌前,那是一种沉默,让人感觉到融洽的沉默。 窗外渐渐开始泛白,修介从桌前站了起来,真一仰着头看向他,似乎在寻求一个答案。 “我想在我离开小野冢之前,应该给他找一个更好的教练,”修介换了件衣服准备出门,临走时,回过头来,对真一道,“还有,我不会那么快死。” 门关上的瞬间,真一嘆了一口气,终于笑了出来。 第 15 章 签署合约的那天,安德烈特地从纽约飞到东京,还带了一个律师。而修介也对这份合约研究了许久,一周后,双方对于真一的运动生涯的规划终于达成一致,才在最后一页签上了名字。 修介在she击队还有很多未了的工作,他离开家之前看见真一躺在床上,便敲了敲房门走了进去,他坐在儿子的床边,伸手摸了摸真一露出被子外面的半个脑袋。 “真一,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去上课了吗?” “我不是正在办理退学了吗?”真一的声音闷闷的。 “但是一旦签证下来了,你就要离开日本了。依你的性格,你回去学校和你的好朋友在一起,能多待一天是一天。” “放心啦,老爸。我只是有些受不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向我道别,还要说一些让人伤感的话罢了。到时候鼻涕眼泪流一地,多难看啊。” 修介拍了拍真一,便离开了房间,他希望,他的儿子不仅仅是为了他回到she击场、离开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与自己相识已久的伙伴们分离。 父亲关门的声音响起,真一便伸手将床头柜上的手机取来,给水岛打了一个电话。 “餵……小早川,上课呢!”水岛的声音压的很低。 “恩,那一会儿你给我打过来。” 当二十多分钟后,真一接到水岛的电话时,那傢伙很明显非常生气。 “小早川!你这个混蛋!老师说你退学要去美国了!你怎么都没和我说过?” “恩……我这星期才决定的……” “你马上就要走了么?怎么连课都不来上了?” “恩……有很多东西要准备的……”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个混蛋!” “那混蛋邀请你和长谷川还要香藤去清乐屋吃拉面,你也不来?” “来,当然来!臭小子你等着!长谷川和香藤会把你揍的更惨!” 真一笑了笑,将电话挂掉。 他也很想去学校啊,可是一到学校里就不可避免会遇见昭信了。他很怕看见他,也害怕昭信看着自己。因为他知道,那样的眼神不是对他人的冷漠或者轻蔑,也不是自己从前所理解的朋友的意味。 他觉得自己像是西园寺昭信的猎物,一个不小心从头到脚就被吞掉了,连渣都不剩。 绪方谦和同昭信一起坐在武藏里一边品尝新鲜的鲷鱼,顺带要了一小壶梅子酒。 “嘿,你怎么一直那么沉闷?”谦和好笑地用胳膊肘碰了碰昭信的肩膀。 “我有什么时候不沉闷吗?” 伸出手指,谦和在昭信的太阳穴上弹了弹,“我说的是这里面。你的思维是沉静而不是沉闷。你不想要想任何事情,为什么?” “他要去美国了。” “呵,那你更应该积极地和他在一起抓紧这最后的美好岁月啊。”谦和斜着眼睛看着昭信。 “他连课都不来上了。” 听完这句话,谦和捂住嘴巴笑了起来,“我说你该不会对纯情的小早川做了什么吧?” 昭信啜了一口梅子酒,没有说话。 谦和捂住嘴巴的手微微张开,“你真的做了什么?天啊,你这个脾气一定把小早川吓坏了!” 昭信给自己又倒了一点梅子酒,依然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会放弃他的。”谦和的背嵴微微向后,抵在椅背上,“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远藤龙浩还没有站在你这一边,山原家还在对西园寺家虎视眈眈,浦原家也在观望。你现在还不能离开日本。” 第14页 昭信的指尖在杯子的边沿敲了敲,侧过脸来,他嘴角的笑意让谦和不由得呆住了,“谦和,你知道吗?日本太小了。” 他明白昭信的意思,随即也笑了起来,“你从来没对小早川笑过吗?他一旦被你迷的七荤八素,就会自动落入你的怀里了。” “没错,”昭信的眼睛瞥向谦和,若有所思道,“他是我的。” 真一刚在清乐屋里遇见水岛他们,便被那三人狠狠按在桌子上,头发被撸得乱七八糟。 “先说好啦!这顿你请客啊!” “我们可是一分钱都没有带!” “没错,我除了面以外还要寿司和刺身!” 真一只好大放血,点的料理铺满了桌子。 当真一告诉大家自己退学的原因时,大家似乎并不惊讶。 “还记得监督说‘小早川没有求胜欲’,这让他不敢让你参加团体赛。”长谷川用筷子指了指真一,笑道,“其实正是因为没有求胜欲,所以在赛场上才会更冷静不是吗?” “就像she击一样,结果只是一瞬间的,所有瞄准的过程带来最后的那一个结果。小早川学长你更在乎的是过程吧?”香藤嘴里嚼着鱼板还不忘张嘴说话。 真一很高兴,他的朋友理解他,没有把他当成背叛者。 水岛把他的照相机拿了出来,“嘿,如果你要去美国训练,以后是不是还有机会参加世锦赛甚至奥运会?” “而且我还要拿冠军。”真一笑了起来,“要知道我拿冠军的机会可比你水岛成为知名摄影师的机会要大的多。 大家都笑了,水岛用相机把那开心的一刻记录了下来,“小早川,你真是个‘艺术’。” 真一看着他,点了点头。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嘲笑水岛,他明白水岛这句话里的意思。 “唉,你离开剑道部的这几天,部里面真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长谷川耸了耸眉毛道。 “什么变化?难不成区域赛里面我们还赢了浦原游不成?” “是啊!是啊!”香藤兴奋了起来,“再赢一场我们就拿到关东地区的参赛权了!” “哦?我们部长大人终于得偿所愿赢了浦原?”真一露出惊讶的神色。 “不是部长,”长谷川耸了耸肩膀,“是西园寺昭信。监督让他做了主将,部长和副部长是二将和三将。” 听到那个名字,真一的手指不自然抖了抖,仿佛那个人□的怀抱和压迫感十足的热吻再次发生一般。 “是啊,自从小早川前辈你退出剑道部之后,都没人敢和西园寺练习了。”香藤露出郁闷的神色。 “怎么了?”真一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不会你们俩都被他修理了吧?” “被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更不平衡了,”长谷川坏笑了一下,伸了伸手臂,“老闆,再来一份烤鳗鱼!” 那一刻,真一深深地后悔自己说话不经大脑。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以后也许不会再见到西园寺昭信了。无论他的感情是出自真心还是一时冲动,都将不再具有意义。 既然这样,自己还烦恼什么呢? 酒足饭饱之后,水岛他们要求真一还呆在东京的时候一定要经常出来聚一聚,就算去了美国也要常联繫。真一只好一一答应他们的要求,并承诺到了纽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他们打电话。 晚餐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 水岛和香藤骑着自行车回去了,长谷川也上了公交车。 真一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不时踢一踢路边的小石子。 走过一个暗巷的时候,忽然一双手从里面伸出来,真一的嘴巴被对方用什么湿巾捂住了,他大力挣扎着,挣脱了对方,顺便挥拳揍在对方的身上。 刚抬腿要跑,还没来得及喊出声音,真一便再次被拉了进去。 抓他的人力气很大,手指头都快掐进他的骨头里。 身体撞在垃圾箱上,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疼得他眼泪直往外冒。他往后一脚,踹在来人的大腿上,但是紧接着肚子上就挨了一拳,他刚捂住腹部蹲下来,口鼻再次被湿巾给捂住了。 真一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不清醒,迷濛中感觉有人将他双手绑住,嘴巴也被封了起来,整个人被对方抗起来,哗啦一下丢进了后车箱里。 然后,他的思维渐渐沉入了那一片黑暗之中。 第 16 章 在思维渐渐恢复的过程中,真一感觉自己被人一把扔在一张铁丝架床上,背嵴与铁丝架相撞的瞬间,震得全身都在痛。然后有人将他绑在胸前的双手解开,拉向两边。 手腕很用力地顶在床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一圈一圈绕在腕骨上,真一併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双手再次被绑了起来。 他半眯着眼,只看见头顶上昏黄陈旧的天花板上的灯泡,因为焦距不清,光源似乎在摇晃旋转着。 紧接着,床的那一面突然有光线she过来,让真一下意识将脑袋转了过去,还有什么东西被架起来和不断有人讨论的声音。 真一的脑袋依旧很重,他很想思考,但是大脑却无法运转。 有人走过来,用力捏住他的下巴,给他灌下了什么东西,他只能茫然地吞咽,全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昭信回到了西园寺家,拿着一份晚报外走进自己的房间。 他优雅地坐在书桌前,将报纸抖开,看到首页上的政 治丑闻在心里冷笑了笑,随即翻向经济版。这个时候,电话响起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昭信扬起下巴,瞥了一眼,将电话放到了耳边。 经过电脑变声处理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西园寺君,我寄了一份礼物给你,希望你打开邮箱看了之后会很喜欢。” “我讨厌偷偷摸摸。”昭信冷冷道,在他按掉电话的瞬间,对方却说出了真一的名字。 “小早川君的特别演出你也不想看了吗?” 昭信没有把电话挂掉,只是用另一只手启动电脑,将邮箱打开,里面有一段连接视屏。 点开之后,昭信握住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开始泛白。 视频里的真一被绑在铁丝架床上,似乎失去了意识,双腿并没有被绑住,而是在摄像机前极具情 色意味地摩擦着,因为牛仔裤还没被脱下来,所以发出擦擦的声响。 “你们给他吃了什么。” “不会吧,你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啊?” “想要多少钱。” “钱,我们不要。只想大家一起快乐快乐。这不,我们快乐着也没忘记与西园寺少爷共享啊。”那语调听起来就是个十足十的流氓,猥 亵的声音让人反胃。 昭信的嘴角上扬,就像锐利的刀锋划开的裂口,他将手机放到嘴边,依旧是没有起伏的语调,“希望你们今晚愉快。” 视频里的画面还在继续,两三个赤身裸 体的男人走到了床前。 一个轻佻地摸了摸真一的脸蛋,另外一个一把将他的运动体恤拽到了脖子处,开始用力地抚摸和吮吸他胸前的两粒凸起,并且刻意地发出砸吧砸吧的声音。 第三个人邪笑了笑,跪坐在真一的双腿间,在他的腰上大力地按了按,“难受吧?一会儿我们会好好疼你的……” 皮带搭扣被解开的声音,在空气里格外清晰,让人不自然吞咽口水。 昭信站起身来,将手提电脑合上,朝屋外走去。 来到一扇门前,他哗啦一下将纸门推开,鸠子夫人穿着白色的和服睡衣,坐在梳妆檯前,回过头来,愠怒着看向他。 “昭信!没有人教你应有的礼貌吗?” 昭信没有说话,跪坐在地上,将电脑朝着鸠子夫人打开。 她将护肤品的瓶盖盖上,缓缓把整个身体转向昭信,看见电脑上画面的瞬间,尽管脸上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但是眼睛里的得意还是没有遮掩住。 “这种片子你在屋子里自己看就好了,跑来找我做什么?” 昭信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鸠子,那压迫感十足的目光让空气沉重起来,鸠子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个十七岁少年面前似乎更本不值得一提。 她下意识避开昭信的视线,扫过电脑屏幕,当她看清楚那画面的时候,瞳孔放大到极致,无法控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视频里并不是她料想中的那个少年。 而是一个女孩,被遮着眼睛,嘴巴上贴了胶条,双手被捆在床头。两条细弱的腿间,一个男人的手掌毫不留情地蹂躏着她的腿根处的娇嫩肌肤。 女孩啜泣着,身体因为害怕而剧烈地颤抖着。 她小臂上的那个青色的圆形胎记对于鸠子夫人来说实在太熟悉了。 男人将她的双腿向上压倒胸前,低下头去…… “雏子……雏子……”鸠子夫人的声音开始发抖,“你这个混蛋!你把她怎么了!” 昭信一步一步朝她走去,将手机递到她的面前,“现在还只是前戏,后面会怎么样我可不知道,毕竟我没有那样的兴趣。” 鸠子猛地站起来,双手拎着昭信的领口,歇斯底里道:“放了她!放了她!我要杀了你!”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各自打一个电话。你让你的人停下来,我也让我的人停下来。” 鸠子惊慌失措地松开昭信,抓过他递来的电话,手指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号码。 “停下来,都停下来!” “那钱怎么办?” “钱我会照付!” “唉,我们可是刚进入状态啊!不打上一炮可舒慡不了!” “我付三倍的钱!只要你们别动那男孩!” 昭信踱步走到鸠子的身后道:“地址在哪里。” “你们现在在哪里?” “能在哪儿,山原家拍片子的老地方呗!” 昭信将电话拿了过来,然后信步朝屋外走去。 鸠子跑过来,一把拽住昭信的袖子,“我已经打了电话了!你也快打电话啊!” 昭信一把甩开她,头也不回地向屋外走去,只留下一句让鸠子彻底崩溃的话,“那段视屏是山原正雄昨天晚上拍的。” “啊——”鸠子按住自己的双耳,跪坐在地上,难道她的鸠子已经……已经…… 颤抖着看着视频里那个男人在小女孩的身体里残忍地冲刺着,哭泣声让人崩溃,直到视频的末尾,男人身体一震,慡快地趴在女孩的身上,而女孩子已经疼痛得昏了过去。男人伸手拉开女孩眼睛上的黑布,鸠子呆住了。 第15页 那个女孩根本不是雏子。 鸠子眨了眨眼睛,大笑了起来。 自己想要藉由那个男孩来报复昭信,却被昭信给耍弄了。 走出西园寺家的大门,谦和的黑色奔驰已经等在那里了。 昭信将车门来开,坐了进去,车子发动起来。 “鸠子怎么还没学乖?上次为了杀你还牺牲掉了老情人。” “所以这次她要为自己的老情人报仇。”昭信淡然道。 “恩?可是你怎么知道是鸠子不是其他什么人?”谦和的语调平缓,但是车子行驶的速度却已经超过了180。 昭信没有回话。他知道,这个世上除了谦和没有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心思,除了那天晚上,雏子在练习室的门口撞见自己将真一按在地上。 雏子毕竟是鸠子夫人的女儿,她看见那样的场景一定会跑去问妈妈哥哥在做什么。 “我忽然有点同情小早川了,”谦和看了昭信一眼,“如果他没有遇见你,生活一定不会如此波澜曲折。” 昭信没有说话,但是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 狭小的房间里充满了日清泡面的味道。 导演抬了抬眼镜,转头对那三个依旧赤 裸的男人道:“嘿,不是说不拍了吗?那我能回去了么?要知道我还有其他几个片子还没剪完呢!” “急什么,天知道那个婆娘一会儿会不会又打个电话来叫我们提枪上阵?” 其他两个人yin 笑着吃着面,“没错,现在多吃点儿,一会儿干起活来才有力气啊!” “这么好的货色,真想现在就去大干一场!” “怎么?”一个男人用筷子指了指另一个男人的下身,“那里就忍不住了?好像老大没给你餵药吧?” 被称作老大的男人看了一眼铁丝床上的真一,眼睛里的欲望几乎快要涌出来了,“妈的,我那里也快胀死了,一会儿得去解决一下,都是那个疯女人,说好的交易!” 此时的真一,只觉得浑身热的够呛,似乎所有的血液都集中到下 身的那一点去了,他只能拼命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双腿蜷起来,不断摩擦着肿胀的下身。 他的喘息声因为嘴巴被封条封住完全变了调,莫名地撩人。 第 17 章 “老大!我受不了了!she在他嘴里总没关系了吧!”一名男子走过去,一把拉起真一的脑袋,发根被狠狠揪住的痛觉却抵不整个发烫的身体。 另外一个男人也很期许地望向他们的老大。 犹豫了一会儿,老大终于发话了:“成!别玩的太过分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枪响,震得整屋子里的人都呆住了,子弹似乎是打在门闩上了,紧接着哗啦一声门就被踹开。 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走了进来,要不是其中一个人的手里还拿着枪,那三个男人该庆幸今天又有了高级货色。 昭信几乎一眼就看见在床上挣扎的真一。他走到床前,利落地将捆住他双手的绳索解开,把运动衫拉下来,当昭信想要替真一将已经退到关节处的牛仔裤拉上来时,却不自然触上那已经高高抬起的分 身,真一的双手不再被束缚,终于可以伸手去快慰自己,但是还是被昭信一把挡开了。 谦和好笑地看着昭信利落地替真一把裤子穿好,然后将他抗在肩上,向门口走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老大有些气恼自己莫名其妙被人搅了场子。 昭信听见那声音,不由得回过头来,看见赤 裸的那三个男人,扬起了眉毛。他将真一交给谦和,“先带他出去,顺便打个电话把麻生叫来。” 谦和用同情的目光扫过那三人,摄影师似乎明白气氛不对,赶忙站了起来:“这……这都不关我的事……我……我先走了……” 昭信一把将意欲离开的摄影师拽过来,扔在自己的面前,“不用急着走,你还有工作没做完呢。” “什……什么工作……”摄影师坐在地上,一阵头晕眼花,都不知道该怎么爬起来,只是仰着脑袋望向眼前这个好看的无可救药但是却绝对危险的少年。 昭信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走到铁架床边,在床头柜上拾起那个小瓶,打开来看了看,“二十四粒。” 其他三名男子顾及他手上有枪,只是呆坐在桌前不敢起身。 昭信的手指拎着药瓶,手腕的弧度与指骨显得要命地优雅。 他来到那三人面前,小药瓶啪地一声落在桌面上,“全部给我吃下去。” 为首的老大终于沉不住气了,想他混迹声 色场所这么多年,拍的片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就算被警察逮住了也没有这么窝囊过,“你让我们吃我们就吃?” 话音刚落,子弹擦着他的脸颊飞出来,在身后的墙上只留下一个小坑还有硝烟的味道。 昭信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三人。 其中一人颤着手指从瓶子里到出一粒来吞了进去。其他两人看了看彼此也照做了。 冰冷的声音却再次响起,“还剩二十一粒。” “这……这玩意儿……不能多吃……” 昭信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一枪再次打出去,震得沙发上的三人几乎跳了起来,马上七手八脚地把药丸倒出来塞进嘴里。 有人从门口走了进来,嘴里叼着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少爷,我来了。” “麻生,看着他们,确保摄影师完成他的工作。”说完,昭信便朝着门口走去。 “不会吧……”麻生的脸上露出难看的神色,“要知道浦原家销毒 品,西园寺家卖武器,这个色 情行业是山原家的长项……我们这样是越线了……” 昭信没有理会他,走在狭小的楼梯上。 “唉……”麻生嘆了一口气,只好将摄影师拉起来,走到摄像机的后面,“那我们就‘辛苦’一下,把该拍的拍完吧。” 夜风不再像前几日那么凉,樱花也早已经开败。 昭信打开车门,便看见真一蜷缩在后车坐上,喘息着,双手在私处撸 动。 “怎么办?”坐在驾驶座上的谦和回头看着昭信,“你不会打算就这样把他送回家吧?” “那就去你家。” “哈?”谦和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是,我家房间多,也不像你们家那么多人,没人说三到四。” 此时的真一斜靠在昭信的肩膀上,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声喘息都清晰无比。 谦和扬了扬眉,伸出手指按了按,cd开始运转,嘈杂的音乐将真一发出的声音完全盖了过去,谦和的手指在方向盘上和着摇滚的节拍轻弹,顺便还回过头来对昭信道:“你想要做什么的话,就请自便。” 音乐声音太大,昭信压根没有听见谦和说了什么。 真一完全沉浸在欲 望中的表情,连坐在前排的谦和都不得不调整后视镜的角度。 但是昭信却完全没有回避,他看着真一,最后终于伸出手去握上他的分 身。 几乎就在他触上真一的剎那,他的手就被真一握住了,以某种频率快速地撸 动着,然后粘稠的液体喷溅而出,浸满了他的指fèng。昭信不紧不慢地掏出纸巾来擦干净。 真一长长地嘆了一口气,他的身体却再次开始发烫,不安分地双腿併拢摩擦着,昭信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皱着眉望向真一依旧精神抖擞的小兄弟。 被拉长的呼吸声再次响起,昭信的右臂撑在车窗上,他的左手托着真一的脑袋,手指摩擦着他的唇fèng,能够感觉到那柔软的舌尖时不时扫过自己的指尖。 突然,车厢里安静了下来。 谦和不好意思道:“哎呀,卡碟了。” 真一的喘息再次充斥着整个车厢。他抓着昭信的手用力伸向那个地方。 昭信不自然收拢自己的手指,他的手中是真一最脆弱的部分。 看着真一故自沉醉的样子,昭信忽然用力掐住他的分 身,疼得他全身缩成了虾米的形状。 然后昭信将他整个揽入怀里,揉捏着他汗湿的头发。 也许是因为太疼了,真一止不住的颤抖,昭信的手从他的肩上滑向哪里,轻柔的抚摸了起来。感觉那个本来已经疲软的小东西又抬起头来,昭信再次用力地弹了一下。 “啊——”那声音从真一的嗓子里溢出来,那一瞬间,昭信用力收紧手指,真一想要宣洩的出口被硬生生阻隔,他像一只慌张的小兽,双手用力地想要掰开昭信的手指。 车子忽然停了下来,原来他们已经来到绪方公馆的大门前。 谦和回头,翻了一个白眼:“你要欺负他我没意见,但是对小早川君以后的性 生活绝对没有好处,万一你伤到他的海绵体,他一辈子都会和你没完。” 昭信松开了手指,只是微微松开一点,他温热的浊液再次倾泻而出。 而真一倚着坐垫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谦和将传感钥匙伸出窗外,只听见吡的一声,大门缓缓开启,车子划出优美的流线,不偏不倚驶入车库中。 “二楼的每个房间随便你使,但是别到三楼来,我还想要好好睡觉呢!”谦和笑了笑,钥匙在手指上转圈。 昭信的手从真一的私处挪开,车库的灯光很好,让他可以看清楚真一那里的形状和曲线。他将真一捞上肩头,来到二楼的一间房间,有些烦躁地将真一丢在床上,便走进浴室里打开龙头放水。 第 18 章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我把英语版拿掉不是因为它喜感太重,而是这次的螃蟹比以往都要大,连小螃蟹想要打个波儿都不可以了,而我写在文章里的英语太浅显了……我还是会写第八个自字母的,不过下次就是全英文版了,中文版的我会放在那个空间里,大家谅解一下,不然要就要全文锁掉了。当然,这个无聊的抓螃蟹活动过去之后,我会全部贴回来的。顺便说一下,大家的留言里也不要出现第八个字母。还有你们在我的空间里看完之后最好能在晋江里留言,方便我回覆你们,而且万一以后v掉了,我也能给你们送分,所以请在登录状态下留言。谢谢。  昭信双手撑在洗漱台的两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他觉得自己就快变得不像自己了。 他有些迷茫,但是更多的却是愤怒。 直到浴缸里的水快要满出来了,他忽然离开浴室,一把将躺在床上的真一拉起来,几乎有些粗暴地拖进浴室,按进浴缸里。 真一的鼻腔被水充斥,一呼吸水就进入了呼吸道。他大力挣扎着想要从浴缸里坐起来,无奈脑袋却被昭信狠狠按在水里。他的双手扑打着水面,溅起的水花喷在昭信的脸上。 但是那个按住他脑袋的罪魁祸首却毫不留情地将他的脑袋摁在水面以下。 第16页 就在真一挣扎的力气开始减弱的时候,昭信一把将他的脑袋从水里拽起来,看着他的头发盖住他的眼睛,因为呼吸道进水而大力地咳嗽。 “凭什么我要救你?”昭信几乎从齿fèng里把这几个字挤出来。 真一似乎有些清醒,但脑子还是在发懵。 眼睛因为进水所以视线也变得朦胧一片。 “西园寺……昭信?”真一一边咳嗽一边把脑袋伸向昭信,当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时,猛地从浴缸里站起来,一只脚刚跨出浴缸,便哗啦一下栽倒在地上。 这一次,昭信没有去扶他,只是坐在浴缸的边缘,看着真一挣扎着爬起来。 脑袋还是在发晕,但是真一下意识却想要逃跑。 昭信的冷哼声就像利刃一样穿透过来,“你跑什么?现在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天花板仍然在旋转,浴室里的瓷砖地板如同海上的油轮上下起伏。 昭信起身,走过真一的身边,“把你自己洗干净,脏死了。” 真一看着昭信走出浴室,也走出了那个房间,渐渐放松下来,这时候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抱着马桶他就吐了起来。 在那之后,真一感觉自己清醒了许多。 他将已经贴在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来,再次坐回浴缸里,没多久,他又神经质地从浴缸里爬起来,把门锁上。 他躺回浴缸中,开始整理自己浑浑噩噩的思维。 今天下午,他和水岛他们去大吃了一顿,然后回家的路上……路过了一个小巷子,有人将自己劫持了,后面呢?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西园寺昭信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刚才他说“我凭什么救你”是什么意思? 自己的手腕有点疼,好像是被绳子捆过的痕迹……难道是西园寺绑架了我? 真一摇了摇头,西园寺昭信确实不讨人喜欢,甚至对自己做了让人很不齿的事情,但是绑架这一类不属于他的风格。 到底怎么回事? 隐约好像记得有人给自己吃了什么,然后他觉得很热,很热,很想要解脱自己,可是他的双手怎么挣扎也动不了,然后有人来给自己解开了……对,好像就是西园寺! 直到水已经放凉,真一哗啦一下站起来,从架子上捞了条浴巾,走了出去。 他打开门,就这样湿答答踩在地板上。 走廊里几乎一片漆黑。 搞没搞错,这是谁家?这么多房间有人住吗? 真一四下张望,看见不远处一间房间的门fèng里透露出微光,他走过去,拧开门把手,不禁呆住了。 昭信穿着日本浴衣躺在床上,头发还没有干,贴着脑袋垂在那里,偶尔有几滴水流下来,落在他脖颈处的肌肤上。 浴衣宽大的领口衬托出他的锁骨线条,以及从浴衣下摆中伸出来的小腿,修长而有力。 他低垂着眉眼,手里似乎在看着什么,书页遮住了他的鼻尖,但是却更凸显了他鼻骨的优雅,细腻的眼部曲线却有着不可忽略的英挺和锐利,他侧了侧脑袋,灯光在他的眼睑处留下了别样的阴影,神秘而深刻。 “什么事。”昭信开口问,但是却依旧没有抬头。 那一句话让真一回过神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昭信抬起头来,无论何时何地,小早川真一似乎都能这样无所畏惧地看向自己,没有闪避,哪怕是在他最害怕自己的时候。 “你被人绑架了。” “然后呢?为什么是你来救我?”真一双手抱在胸前。 “因为他们勒索我了,谦和查到了手机来源所在地,所以我找到你了。” “就这样?”真一扬了扬眉,“为什么绑匪用我来了勒索你?” 昭信放下书,嘴角向上扬起,那样的笑容让真一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他在这之前没有见过昭信的笑容,他的脸部曲线一直就像精雕细琢之后永不改变的雕像,只有此刻,某条曲线改变了原有的方向,依旧完美,却让人感觉到莫名地压迫。 “同样的理由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真一愣住了,良久,当心脏里的血液再次疏通,他缓缓开口道:“就算你救了我,也不代表我会喜欢你。” “会轻易改变你就不是小早川真一了。”昭信将书放下来,不紧不慢道,“还有,如果你坚信自己对我没有意思,那么我建议你最好不要穿成这样来找我。” 真一低下头,看了自己一眼,挂在腰上的浴巾松垮着似乎就要掉下去了。 他咬了咬牙,不发一言的拽着浴巾走了出去,当他的手指触上门把手的瞬间,昭信的声音再次想起。 “四年,我给你四年的自由。” “哈?”真一回过头来。 “但是四年之后,我会紧紧抓住你。” “你真可笑,我对你没感觉就是没感觉,这跟四年还是四十年根本没关系!” “那你就祈祷四年之后我已经死了。”昭信看着真一的背嵴,听见他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我现在就希望你死了!”真一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真一回到屋里,便倒进了床里。 他又累又困又饿,这是他最悲惨的一天。 他感觉自从认识西园寺昭信之后,自己的麻烦在不断升级,说不定哪天小命就玩掉了。 也许,去美国是对的。 可以让他远离这些他压根不想遇到的危险。 第二天清晨来临的时候,真一醒了过来,准确的说他是被一阵食物的香味给馋醒的。 来到一楼的客厅,便看见绪方谦和坐在西式的早餐桌前喝着牛奶吃着新鲜出炉的面包。看见真一下楼了,谦和笑了笑,指着对面的位置请他坐下。 真一饿得不得了,他直接坐了下来,拿起夹有火腿和鸡蛋的三明治就往嘴里塞。眼睛的余光扫过桌子,他发觉桌上似乎没有准备第三份早餐,这么说西园寺那傢伙不会来了? “昭信回西园寺家了。”谦和笑了笑。 真一心里面不由得碎碎念起来,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知道我想什么了。 “逃到美国去并不代表你能逃出昭信的掌控。”谦和看着手中的晨报悠悠然道。 眼下嘴里的东西,真一笑了起来,“所有人都想要去掌控别人,但是事实上我们最多也只能掌控自己而已。有的时候,连自己都控制不了。所以我不认为这世上有任何人能比我自己更能够控制小早川真一。” 谦和将报纸翻到另外一个版面,“昭信给了你四年时间。” “你错了,绪方君。我的四年,我以后的四年甚至四十年都是我自己的,而不是任何人给的。” 谦和笑了起来,“没错。不过你知道四年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吗?” “当然有变化。四年足够让脑子不清醒的西园寺回想今天就像回想一个笑话。四年足够让他忘记昨天晚上他对我说过什么。四年也足够让他找到那个真正适合他的人。” 看着真一的眼睛,谦和站了起来,穿上西陇高中的校服,走到大门边,“小早川君,你想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你房间衣柜里的衣服也可以随意穿走。还有,”谦和转过头来,笑容里意味深长,“四年足够昭信稳固自己的地位甚至把目光伸向更远的地方,然后,你会无路可逃。” 真一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扬起了下巴。 为什么你觉得我就一定想要落荒而逃? 第 19 章 半个月后,真一拎着行李箱和修介一起通过了海关。 送别他的是水岛。 剑道部的朋友们正在东京地区高中剑道比赛的决赛会场。 真一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些许的寂寞。 回头时,水岛正在给他照相。他知道,那傢伙是在用相机遮住自己发红的眼睛。 这时候,水岛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里面传出欢呼声。水岛将手机递给真一,长谷川用兴奋至极的语调告诉真一,“嘿——我们终于成为东京地区的冠军了!” 电话里很嘈杂,所有部员都一一拿过电话和真一说话。部长和副部长要他在美国好好加油。长谷川说如果真一拿不到好成绩就用竹剑敲烂他的脑袋,香藤则告诫真一要小心国外的美女,电话传了一圈,真一知道,那个人也在那里。 “……那个西园寺君……你也和小早川说两句吧。” 听到那个名字,真一的心脏骤然收紧,“那个……他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四年后见。”昭信的声音传了过来,依旧冰冷的质感,平静无澜。 但是真一却觉得他将自己的脑神经高高挑起却又不以为意地放开。就像乘坐云霄飞车在空中转了一圈,到达终点的时候,心脏似乎还留在半空中。 “好啊,走着瞧。”真一笑着将手机扔回水岛的手中。 拉低帽檐,真一挑了挑眉梢。 我是小早川真一,我走在我自己的路上。 没有人能左右我,包括你,西园寺昭信。 半年之后,小早川真一这个名字成为she击界的焦点。 在克罗埃西亚的首都萨格勒的世界she击锦标赛,这个初次参加国际赛事的十七岁少年从德国名将拉尔夫?舒曼的手中取走了男子25米手枪速she的冠军。有人问拉尔夫,自己无法卫冕这个项目是否感觉到沮丧。拉尔夫回答说,“我当然沮丧,那个孩子每一枪都打在了十环上,如果不是幸运之神眷顾他,那么他的枪实在太稳,而我确实比不上他。” 又是八个月后的,在韩国举行的she击世界盃上,这个少年再一次证明自己的实力不仅仅是运气,男子手枪速she的冠军又一次被他收入囊中。 在这之后的两年里,小早川真一成为其他选手赶超的目标。他在靶位前永远镇定自若,其他选手似乎总是在他的世界之外,他不在乎他们的枪响,他看见的只有25米外的那个目标。 他的二十岁生日,正好是雪梨奥运会开始的前一个月。 那一天,他接受了日本nhk电台的访问。 主持人是以知性着称的田中凌乃,真一第一次坐在演播间里,落地窗外是如同星光般琳琅的东京夜景。 那就像一个黑色的深渊,看起来溢满了闪耀的灵光,却不自然将所有的思绪全部吸走。 第17页 田中凌乃和真一聊了聊以往的佳绩和训练的情况,终于将话题转到了这次的奥运会。 “小早川君,你已经赢了很多场比赛,有人说你只差这块奥运会的金牌。” 真一笑了起来,“奥运会和其他的锦标赛没有什么不同。” “哦,你的意思是这一次奥运会你也一样会拿下这个项目的金牌?” “不,不……”真一摇了摇手,“我的意思是无论什么样的比赛,作为she击运动员我要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举枪,瞄准,she击。” “呵呵,不少国民对你抱有很大的希望呢。不过小早川君真的很与众不同。我们知道速she比赛是允许二次举枪的,但是有人统计过你二次举枪的概率,是所有速she运动员中最低的。” “哦?还有人研究这个?”真一睁大了眼睛看向田中,帅气中略带天真的表情让眼前阅人无数的女主持人不由得脸红了起来。 “是的,那个概率只有百分之二。也就是说你参加比赛的一百次she击里只有两次是二次举枪的。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真一皱了皱眉,眼光不自然扫过那片已经笼罩在夜幕中的都会,“如果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那么也就不需要花多余的时间去确定已经瞄准了的目标……” 那一刻,那个几乎快被他遗忘了的人猛然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西园寺昭信握着他的手腕she中三枚硬币的画面如同电影般再次重现。 真一不由得嗤笑了起来。 很多事情,忘记了会比较舒慡。 “小早川君,听见你说的话,我想不少人会对你的表现更加期待了。”田中凌乃忽然一脸神秘的表情,“现在不如让我们来聊一聊乌克兰的着名she击女选手伊娃?沃尔夫。你们好像非常亲密,经常看见伊娃在赛场上she击,而你就在不远处看着她……” “啊——”真一拉长了尾音,“我和伊娃不是你们想的关系啦。我们是‘战友’。我和伊娃在美国属于同一家she击俱乐部,所有的比赛日程都是有安德烈安排的,所以我们经常在训练完毕之后能够碰见彼此。而且伊娃每次参加比赛就会紧张,所以作为她的朋友我当然要去现场支持她。” “但是很多人都相信你们是名副其实的‘金童玉女’。” “呼——伊娃的个性太像男孩子了,还是做‘兄弟’比较合适。” 此刻,在曼哈顿第七大街的宾夕法尼亚酒店里,一名男子在豪华的浴室洗漱台前,对着镜子将贴在脸上的鬍鬚和贴在眼角的人造皮肤给撕了下来,原本平凡无奇的脸孔剎那间变得犹如皎月般优雅。 客房里,一名身着黑色紧身衣的女子躺在king size的床上,褐色的大波浪铺散开来,诱惑的画面让人不禁抽吸。而她的手指间拨弄着一个小巧的玻璃瓶,里面的粉色液体在水晶吊灯的映衬下闪耀出魔魅的光华。 “阿瑞斯,真搞不懂你,明明是个天生美男子,非要把自己打扮成丑男。”女子侧过脸去,看着那个名叫阿瑞斯的男子信步而来。 “因为在神话里,阿瑞斯本来就很丑。”男子来到桌前,拾起启瓶器,不紧不慢地撬开那瓶红酒,“而你,美狄亚,天生的美女,还不是得给自己画上雀斑戴上牙套打扮成丑女?” 美狄亚笑而不语,伸手接过阿瑞斯递过来的红酒,啜了一口道,“你的手指最优美的时候不是拿着酒杯,而是给来复枪上膛的那一秒钟。让我忍不住想要一看再看。” “能够取悦你是我的荣幸,queen of poison。” “你的嘴巴才是真正的毒药,”美狄亚将酒杯放在床头,“我的下一个目标在雪梨,你呢?” “看来我们的目的地一致。”阿瑞斯耸起左肩,“克雷沙给我的任务也在雪梨。你好像还拿到了雪梨奥运会工作人员的资格吧。” “怎么了?” “恩,我在考虑能不能给我也弄一个。” “哦——你的暗 杀对象也出席观看奥运会?哪个国家的政要?” 阿瑞斯的唇角勾起,双眼看向杯中那如血的液体,轻声道:“生活太无趣,该找点乐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论文来势汹汹,让偶应接不暇…… 筒子们还记得克雷沙的组织么,他们就要再次登场了。 第 20 章 真一坐在去往雪梨的飞机上。 奥运会开始之前,他还有一系列的适应训练。 窗外夜色早已经降临,圆形的玻璃窗外,除了一片墨色,什么也分辨不出来。 真一有些无聊,于是他向服务员要了一杯热咖啡。 不远处坐着一家前往雪梨旅游的日本人,他们认出了真一,热络地请他签名并且还迫不及待地拿出照相机来与他合影。 那一刻,他想起了水岛。 四年之后自己第一次回到东京,唯一见到的老朋友就只有水岛。长谷川去奈良读大学,而香藤则回到箱根老家做了一名厨师。 而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西园寺昭信在自己去美国一年之后,便前往曼哈顿大学就读。四年了,真一没有见过他一次,要知道比起相隔的半个地球,纽约和曼哈顿实在太近了。如果他想见到他,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至少这是一种迹象,表明西园寺昭信的各项激素终于正常分泌,不会在将同 性,至少是他小早川真一压在地板上做一些让人发指的事情了。 “呼——”这样一想,真一的心情则更加明快,当空中小姐走过她身边时,又要了一杯热巧克力,要知道平时他可不喜欢吃甜食。 当飞机到达雪梨的史密斯机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也许会有一点小小的麻烦。 果然,在他走出机场的瞬间,有人冷不丁一脚踹向他的脑袋,他的背嵴向后倾斜,勉强躲过了那次攻击。紧接着又是一记手刀砍向他的脖颈,还好他反应够快一把抓住了那个人的手腕。 唉,自己真应该去演骇客帝国。 “伊娃……我们一个多月没见,你不用这样来招呼我吧?”真一好笑地看着眼前的金发美女。所有人都被伊娃?沃尔夫she击时优美的身姿所迷惑,全然不知道她在日常生活中可完全和“优美”这个词语搭不上边。 “我警告你,你要是在不放开我的手,”伊娃狠狠瞪向真一的笑脸,咬牙切齿道,“我会打爆你的脑袋!” “哦——”真一挑了挑眉梢,“可是我觉得我要是放开你,你才会真的打爆我的脑袋吧?” “谁要你在访谈的时候说我像男孩子?害我收到的信少了好多!”伊娃挣扎着,膝盖顶向真一的小腹,就在那一瞬间,真一一下子将她捞了起来,扛到了肩膀上。 “亲爱的,奥运会结束之后,我打赌你会被崇拜者的信件给压扁!”真一拍了拍伊娃的背嵴,任由她不断地在自己的肩上叫骂挣扎。 真一信步走到停车场,拦下一辆计程车,将伊娃塞进去。 对方别过头去不理睬他。 伸出手去揉了揉伊娃的脑袋,真一无奈道:“你会拿到冠军的,伊娃。” “而我希望你就是十米移动靶的靶位,这样我就能一枪打烂你的脑袋!” 雪梨奥运会she击馆 男子25手枪速she决赛 所有运动员举枪,瞄准,几乎同时she击。 枪声回荡在整个she击场馆里。 一个穿着记者工作服带着眼镜的女子拿着摄像机靠在记者席前,她身旁一个男子穿着松垮的休闲t恤,胸前挂着工作证,拖着下巴望向赛场的中央。 “阿瑞斯,你站到那里闭上眼睛开枪都会比他们所有人要强。”女子盯着摄像机里的画面说。 “多谢夸奖,但是我没办法端着枪对着镜子欣赏自己。”阿瑞斯笑了笑,唇线绽开洒脱不羁的弧度。 “恩,我还以为你就是一朵喜好自我欣赏的水仙花呢。”女子託了托眼镜。 “呵呵,我更喜欢那种飒慡的举枪,微微偏过头去瞄准,”阿瑞斯指了指自己的脖颈,“露出优雅到极点的线条,扣动扳机的瞬间就像要斩断时间一样利落,但是肩膀却依旧稳固得似乎下一发子弹还能she中同样的位置,那才叫做美得不可救药,美狄亚。然而不是每个人都懂得欣赏那种美。” 美狄亚将手中的摄像机放到阿瑞斯的手中,扬了扬眉梢道:“我怎么还是觉得你在形容你自己?” 阿瑞斯没有回应她的调侃,“要去‘工作’了?” 转过身,扬了扬手臂,美狄亚款款走向贵宾席,没有人注意到她嘴角的笑意,那是死神的影子。 所有运动员的子弹全部打完,积分被显示的瞬间,人群中发出欢呼的声音,震耳欲聋。 那个年轻的俊挺东方男子快步走向观众席,与自己的父亲紧紧抱在一起,照相机快门的声音比掌声还要频繁。 “你是我的骄傲……我的骄傲……真一……”修介抚摸着儿子的后脑。 “是的,我做到了……”真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这就是速she比赛,结果来的几乎和子弹的速度一样快。 “真一,你真棒,我觉得我快要赶不上你了。”伊娃走过去,拥抱自己好友。 “不,明天我也会在同样的地方恭喜你。”真一亲吻上伊娃的脸颊。 同一时刻,贵宾席上的美国参议院议员梅林?考米兹因为心脏突然停止而被抬上了急救车。 阿瑞斯捧着摄像机,看着美狄亚挤过人群走向自己。 “你确定他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不会被救活?” “在急救人员给他打入强心针的时候,他就必死无疑了。”美狄亚拨弄着自己的发髻,挽上阿瑞斯的手臂随着其他观众一起离场。 “你不怕尸检的时候被查出来?”阿瑞斯垂下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我假装採访他,然后给了他一瓶水,这瓶水能让他心脏速率下降,然后他会供血不足而倒下,医护人员为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注she强心针,”美狄亚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色彩,“而强心针的成分会和我的药剂反应,迅速加快心脏的泵血速率,导致破裂,他想活也活不了了。” 第18页 “恩,可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尸检会不会发现什么,我可不希望过海关的时候被拦下来然后在某个审讯室里被盘问。” “首先,我的毒药会在他的身体里代谢为钾元素,毒物测试是没有用的,”美狄亚拉着阿瑞斯的衣领,将他的脑袋拉到自己面前,“其次,我不相信有那个‘审讯室’能够留住我们。” 阿瑞斯笑了笑,绅士风度不减。 “对了,你呢?你要我把你带进来……你的目标在哪里?还是你已经解决了?” “我?”阿瑞斯耸了耸眉梢,“我不是告诉你了吗?生活有些无聊,我只是来找点乐子的。” “你真是个混蛋。”美狄亚松开阿瑞斯的衣领,像是摆脱某种麻烦一般,迅速走向出口。 一辆黑色的宝马行驶在雪梨乔治大街上。 开车的司机突然鸣了鸣喇叭,大叫了一声,“太棒了!” “麻生。”后座的男子只是开口说了这两个字,司机便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起来了。 “对不起啊,少爷,只是我刚听见一个很棒的消息而已。” 被称作“少爷”的男子身着黑色的西装,得体的剪裁将他的优雅而冷冽的气质体现得恰到好处,男子似乎并没有被麻生引起兴趣,依旧保持着原有的表情。 “昭信你真讨厌,也不问问麻生是什么好消息。”男子身旁的棕发美女,身着简约的长裙,但是却不乏成熟的贵族风度,“麻生,什么消息让你连车都不好好开了?” “嘿,”麻生转过头来,“小早川真一拿下二十五米男子速she冠军了!” “喔……”棕发美女笑了起来,“这是日本在奥运会she击比赛里拿下的第一枚金牌吧?” “是啊!是啊!回到酒店我一定要看回放!”麻生看起来有些迫不及待了。 棕发美女用肩膀顶了顶昭信,“亲爱的,你也是日本人,怎么一点也不兴奋?” “意料之中的结果,阿曼达。”昭信微微侧过头去,车子正好经过维多利亚女皇楼,大楼前女皇的雕像在日光下有一种莫名的神采,令得她的笑容看起来高深莫测。 “不过我更感兴趣明天伊娃?沃尔夫能不能拿下十米移动靶的冠军。”阿曼达的指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哈,没错,如果伊娃也拿下冠军,那她和小早川就真是‘金童玉女’了!”麻生继续兴奋中。 “麻生,今天晚上七点,谦和的班机会从华盛顿抵达雪梨。” “啊……您不会是要让我去接他吧?” 昭信依旧毫无表情地听着麻生哀号。 “为什么麻生你一直不喜欢谦和啊?他是多么知性和绅士啊……要不是我已经有了昭信,我一定会爱上他的。”阿曼达笑道。 “嘿,我不是女人。”麻生回过头来,愤愤不平道,“阿曼达,男人无论看起来有多知性多绅士,都是伪装,不是为了女人,就是为了金钱和地位,像我这样纯天然的已经绝种了。” “就好像……昭信,你也在伪装什么。本质上你的目无表情和谦和的风度翩翩是一样的,”阿曼达的手指在昭信的肩膀上点了点,“没有人知道你在想什么,同样……无论你有多少的伴侣,没有一个被你放在心上,包括我在内。” “阿曼达,感情是这世上比证券交易更不能确定投入和利润的东西。” 阿曼达笑而不语。 麻生依旧在喋喋不休地恳求自家少爷换人去接那位让他不舒服到极点的绪方大少。 作者有话要说:昭信可能会有一些伴侣或者情人,我希望大家不要像看少女言情小说一样叫着昭信不够守身 如玉之类的,都成 年了,弄得跟寺庙里的和尚一样为了佛祖清心寡欲那就太腻味了,关键在于到底谁在他的心里。而且真一都有人喜欢,昭信那就更加有人愿意投怀 送抱了。 第 21 章 阿曼达站在镜子前,调整自己的肩带,转过身来望向正在电脑前查看金融信息的男子。 她走到男子的身后,手指划过对方耳廓,“这条裙子怎么样?” 男子抬起眼来,嘴唇在她的鼻尖上碰了碰,“你是服装设计师。” “昭信,”阿曼达笑得有些无可奈何,“我知道自己是瓦兰迪诺的首席服装设计师,但是你要知道,当我打扮自己的时候,不是为了取悦全世界,而是为了取悦你。” 昭信起身,阿曼达有些失落地看着他走到床头柜前,抽屉拉开,昭信取出一个深蓝色绒布盒子,然后走到阿曼达的身后,将盒子打开,随意拨弄了一下她脑后的长发,然后把某样东西别在她的头发上。 阿曼达不自然露出笑容,来到镜子前,微微侧过头去,便看见那个由十二颗钻石点缀而成的蝴蝶闪烁出细腻却不失耀眼的光泽。 昭信回到书桌前,继续浏览有关船运行业的新闻。 “恩,至少我知道这只蝴蝶你只会用来取悦我。我会带着它去参加明天的晚宴。” 这个时候,网页上蹦出一则新闻,乌克兰选手伊娃?沃尔夫成功卫冕女子十米移动靶,与日本选手小早川真一在场外激情拥抱。 昭信的将滑鼠移到新闻右上角,刚想关闭页面,就被阿曼达拦住了,“嘿,等等,让我看看……哈,让他们两个为瓦兰迪诺做平面gg也不错啊,你知道伊娃的she击风格以优美着称,再加上小早川真一的东方气质,恩——” 磕啦一声,页面就这样被关掉了。 阿曼达嘆了一口气,“昭信你真没意思——” 伊娃和真一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里的女子she击决赛的重播,桌上摆着蛋糕和鲜花,还有无数写满溢美之词的卡片。 “天啊,你看见没有,大家都说我们是金童玉女……看来我们不能总是这样呆在一起了,你会连累我找不到好男人的。” 真一摸了摸鼻子笑了起来,“恩,为了明天晚上你能够找到优秀的男朋友,我决定自己一个人去情人港吃龙虾,说不定还能碰见漂亮美眉,明天的晚宴你记得穿漂亮一点啊。” “恩,好啦!我也就说说而已。”伊娃瘪了瘪嘴巴,“明天我爸爸也会参加那个晚宴……你知道的,他是乌克兰运输贸易的龙头。我要做个乖女儿……爸爸很喜欢你,你认真,你有责任感,还有,你一直在我身边。” “那是我的荣幸。”真一伸手握住伊娃,“你喜欢我,但是你不爱我。” “就好像你喜欢我,保护我,但是不爱我一样。”伊娃起身,走向衣柜,“这套西装怎么样?” “恩,别告诉我它是范思哲。”真一耸了耸肩膀。 “你的眼力不错,那就是范思哲。” 第二天,在万豪酒店的顶楼,运输业的大亨名流们汇聚在一起,名义上是晚宴,实际上是洽谈、交流甚至互相炫耀的场所。 灯光将餐桌上的食物映照得宛如橱窗中的艺术品,红酒和香槟的醇芳让人有些飘然,每一位男女都衣着品味非凡,就像奢侈品的展销会。 真一併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伊娃也是。 所以当伊娃带着真一同她的父亲别里斯基?沃尔夫打了个招呼之后,便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伊娃,我看见你父亲身旁一直有两个人跟着,他们是保镖吗?看起来不像乌克兰人。”真一望向沃尔夫先生,皱了皱眉。 “他们是美国fbi派来的,你知道前些日子美国卢森财团的主席斯卡被指控非法倒卖重型武器,而我父亲是控方的证人。也许你不知道,”伊娃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项鍊,“这里面有追踪器,fbi为了防止万一有人绑架我来威胁我父亲……” “伊娃,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些,fbi也应该派人来保护你……” “我有你的保护。”伊娃扬了扬眉毛,“而且所有与斯卡有关的人都被监控了,他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够把我和我父亲怎么样,我也不是那种娇嫩的大小姐,自由很重要。还有,我父亲也并不只是运输业大亨这么简单。” 真一嘆了一口气,望向那群社会名流,“就像他们一样,没有几个人的财富是真正干净的。” “感谢你没有那种近乎天真的世界观。” “不是我天真,而是这个世界并不天真。”真一伸长胳膊,拢了拢伊娃的长发。 “嘿,把那个派递给我。”伊娃张了张嘴。 真一好笑地把餐盘里的水果派拾起来,送到她的嘴边,在伊娃就要咬下去的瞬间,他的手缩了回来,伊娃哼了一声,抓住真一的手腕,泄愤般一口咬了下去。 “餵……你咬到我的手指了!要是我以后不能扣扳机了怎么办?” “谁要你欺负我来着……”伊娃得意的样子就像小孩,“以后你可以尝试用左手扣扳机。” 这个时候,高跟鞋踩着不快不慢的节拍来到他们的面前。 真一抬起头来,那一刻,他的心脏就好像被狠狠撞了一下,时间似乎倒流回那一日,那个俊美少年走进公车的一刻。 尽管他的脸上依旧面带笑容,但是他知道有些东西他控制不了。 比如说,西园寺昭信永远有魅惑人心的气质。 他身着义大利手工裁制的名牌西装,每一道线条都收拢得恰到好处,他似乎这四年来又长高了,看起来有一米八几,但是却依旧身形优雅。而他的五官,也有原先的俊美转变成英挺,不会啊再有任何人怀疑他是不是穿着男生校服的女高中生了。 而他的头发留长了,很自然地绑在脑后,没有丝毫优柔的气息,反而平添了几分利落感。 “我想你们就是小早川真一和伊娃沃尔夫吧?”搂着昭信胳膊的阿曼达开口道。 “是的,不知道鼎鼎大名的时装设计师有何指教?”伊娃笑着拉开身旁的椅子,她毕竟是女孩子,对时尚没有抵抗能力。 作者有话要说:论文!再现论文!最近的导师们都怎么了?那么喜欢看论文吗? 好想写点不cj的内容来发泄一下!tnnd!又碰上抓螃蟹了!衰死! 第 22 章 作者有话要说:我希望大家发评论的时候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没有哪个作者喜欢听读者说“我觉得很失望,以后也许不追了”,也许你只是在表达自己的失望,但是对于我这个作者而言,你是在用你自己对于我的重要性来威胁我,要我因为没有按照你的逻辑来塑造形象而感到难过。 第19页 另外,我想强调一下,且不说昭信只是把阿曼达当成是女伴,就算他把阿曼达当成女友又怎么样?他和真一没有确切的关系,这么做既没有违背道德也不算背叛真一吧?难道要真一占着茅坑不拉屎?就因为昭信喜欢真一就要为他守身如玉了?这种想法很自私吧?而且就算他很爱真一,也不代表这么多年他要像个虔诚的信徒一样把真一供奉在那里每天吃斋念佛吧?如果真一真的接受昭信了,那么昭信自然会对真一有绝对的忠诚,就好像四年前有个男生说喜欢你,你拒绝了,他说给你四年时间考虑,再见到你的时候他有个女伴,你跑来指责他不够忠诚,这是不是无稽之谈?况且作为一个商界人士,昭信连个带的出手的女伴都没有,这不是很搞笑? 我理解大家希望昭信和真一比罗密欧和朱丽叶还要忠贞,但是爱情本来就是有很多转弯然后走到终点才精彩的。如果有哪位筒子希望继续发表自己的爱情洁癖观,请换个地方。如果谁觉得对昭信很失望所以看不下去的,也请你静静离开就好,不要说一些让作者为难或者沮丧的话。另外,我对于自己的每一个设定在以后都是伏笔,我不希望哪个读者非要跑来改变我的思路,除非剧情设定有问题,谢谢了!  “恩,我在考虑能不能邀请你们俩替瓦兰迪诺拍几则平面gg。”阿曼达耸了耸肩膀,若有深意地看向伊娃和真一。 伊娃张大了眼睛,摆了摆手道:“哎呀,怎么大家都这么想啊?我和真一不是情侣关系,我们是……”伊娃将胳膊搭上真一的肩膀道,“难兄难弟,真一刚来纽约的时候,我和他都被中国来的马教练管着,你知道的……培养了深厚的‘无产阶级友情’。” 真一只是仰着脑袋,望向昭信。 偶尔,他也会想像一下自己有一天和昭信再见面会是怎样的情景,但是绝对不是像此刻这样的平静,也许,时间真的可以抚平许多可能。 “好久不见了,西园寺君。”真一朝昭信伸出手来。 “恩,很久不见了,小早川君。”昭信握住真一的手指,不是很用力,停留的时间也并不长久,但是却很有风度。 “哈?你们认识?”阿曼达露出惊讶的神色来。 “是啊,我们在高中的时候作了一个学期的同学。”真一笑了笑,昭信在一旁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他的神情依旧,让真一莫名地舒了一口气。 “诶?”阿曼达的手指在昭信的肩膀上戳了戳,“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 “我知道是为什么。”伊娃举起手象是个想要回答问题的小学生,“因为真一在剑道练习里用刺击击中了西园寺先生的喉咙。” “伊娃!”真一伸出手去想要捂住她的嘴,可惜不该说的全部都说出去了。 “恩?是真的么?昭信?”阿曼达很惊奇地侧过脸去。 “这是事实。”昭信的回答依旧简练。 “哦,我想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你昨天看见那则新闻会那么不慡了,”阿曼达摇了摇脑袋,“你总是想要成功,拒绝失败。小早川君恐怕是为数不多的让你品尝失败滋味的人了?” “这也是事实。”昭信不置可否。 “说起来,你应该还在曼哈顿大学读书,不是吗?”真一不由得开口问,随即自己意识到似乎表现出对昭信的过分关注了,“水岛说你去了曼哈顿。” “我已经毕业了。”昭信微微侧过脸来,灯光在他的眼睑处留下优雅的阴影。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在曼哈顿见到他,他只是一个大学生而已……好吧,一个很抢眼的大学生,我想让他做我时装秀的模特,但是几天之后,他却成了亿万富翁。”阿曼达笑道。 “真的?他怎么做到的?”伊娃很惊奇的样子,“我父亲也说在运输业里,西园寺先生是后起之秀,很让他感到压力呢!” 昭信欠了欠身子,“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 “你看,他还是不习惯别人夸奖他,”阿曼达拨弄着酒杯上的樱桃道,用讲述传奇的语调道,“那个时候,华尔街金融震荡,人人自危,不少世界知名富豪的资产严重缩水。然后昭信,他带着五千万美金……在我眼里就是炒股票,但是那又绝对不只是炒股票,他喜欢冒险,但是所有的风险都在他的计算内……那有点复杂,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两个月后,他有了三亿美金,买下了pst海运百分之四十二的股权。” “哦,真的很神奇。我父亲在那次金融危机里都将很多资金撤出来了,西园寺先生真的……你知道的……”伊娃做了个手势。 “啊,伊娃,我还有几个朋友在那边,服装设计师,”阿曼达站起身来,对伊娃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和他们聊聊?” “啊,当然。”伊娃站了起来,“真一,你去吗?” “我?”真一耸了耸眉毛,“算了吧,时尚是你们女人永恒的话题。” 看着阿曼达带着伊娃走向宴会中央,真一小小地吹了一声口哨,让视线回到面前的餐盘里。 这个时候,一杯红酒轻轻地被放在了他的右手边。 “西园寺,”真一笑了笑,“想不到四年而已,你变了不少。” “你还是没变。” “呵呵,”真一的餐刀在羊小排上划了一道,“阿曼达真的很迷人,你运气不错。” “你说这句话,我猜测有三种可能。”昭信倚靠在椅背上,目光里似乎能够看透一切的神采让真一不由得紧张起来。 “哦?哪三种可能?” “第一,为了掩饰再次见到我的尴尬。第二,为了安慰你自己四年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第三,”昭信修长的手指伸出来,就像点碎美梦的魔杖,“你太天真。” “你确实变了很多。”真一也倚着椅背看向昭信,“要是从前,你不会说这么多话,也不会这么自负。” “也许你说的都对,那为什么你现在开始心跳加速了。” 真一将红酒抬起来,“因为它。” “那真是神奇,你好像还没有碰过它。”昭信起身,手中的酒杯与真一的酒杯相碰,细腻而轻灵的脆响,却让真一不由得倒抽一口气,“不要心存幻想。” 真一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生气,“请问,你所指的是什么幻想?” 昭信转过身来,温歌软语还在继续,但是他的声音却依旧清晰无比,“你说呢?真一?” 他再一次见到他的笑容,嘴角的凹陷恰到好处,像是某种挑动血脉的暗示,但是更多的却是重重压迫感。 真一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皱起了眉毛,“我不喜欢麻烦。” 当然如果麻烦硬要找上我,那么我们走着瞧。 “伊娃,小早川先生经常谈论昭信的事情吗?”阿曼达替伊娃倒了一杯香槟,状似无意地问道。 “当然不是经常。”伊娃耸了耸肩膀,“总共也就提了两次左右吧。他讲水岛还有长谷川的事情比较多……那些都是他剑道部的同学。” “那,如果他只提了昭信两次,你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阿曼达微微低下头来,几分调皮地看向伊娃。 “你保证不会告诉西园寺先生?” “我保证。” “他每次提起西园寺先生,都说他是一个神经和别人不一样的偏执狂……”伊娃挑了挑眉毛,“不过阿曼达你问我这些做什么?西园寺先生不会和你说么?” “很明显,他不会。” “可是,你们应该是情侣啊。” “情侣?”阿曼达笑了起来,“那我的情人也实在太多了。我欣赏他,而他也觉得我是个不怎么干涉他的摆设。” 伊娃露出难以理解的神色,“你不喜欢他吗?想要了解他更多并不等于干涉他的生活。” “呵呵,”阿曼达点了点伊娃的鼻尖,“所有的游戏都有规则,如果我破坏了这个规则,那么游戏就无法继续下去了。” “这只是游戏吗?还是名媛淑女们的恶习?” “恩——我们只是被金钱包裹的太紧,太寂寞了。”阿曼达笑着看着昭信向自己走来,“所以想要靠在一起罢了。” 当她挽上昭信的胳膊时,回过头来嫣然一笑,“伊娃,不要忘了,你也是‘名媛淑女’。” “但是很明显,我不擅长玩你们的游戏。”伊娃在心中小声道。 三天后,伊娃陪同父亲从香格里拉饭店出发去国际机场。 “爸爸,我爱你,一切小心。”伊娃抱紧自己的父亲。 “会的,会的。我的小女孩,你快把爸爸勒死了。” 真一默默地看着两人,心想自己也许也该找个机会和修介好好吃一顿饭了。 “真一,你要看着她,别再让她吃一些垃圾食品,不然她又要抱怨长了一脸的青春痘了。”沃尔夫先生走过来拍了拍真一的肩膀。 “好的,我会……” 不过“噗啦”一声,有什么东西被穿透了,沃尔夫先生在真一眼前倒了下去,他的脖颈不断有鲜血涌出来,抽搐着…… 守在他身边的fbi探员拔出抢来警戒,伊娃搂住自己的父亲,用手按住他鲜血淋漓的伤口。 “爸爸……爸爸……”伊娃大叫着,“是谁!到底是谁!” 两个fbi探员手忙脚乱,护住伊娃和倒地的沃尔夫,并且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沃尔夫睁大了眼睛,死死抓住女儿的手腕,挣扎着似乎想要再叫一次女儿的名字,但是一切就这样停止了。 在这个阳光明媚微风轻抚的早晨,真一呆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前一秒沃尔夫先生还握住了他的手,后一秒……一切都结束了? “爸爸……爸……”伊娃趴在父亲的身上,似乎只要自己用力就还能听见他的心跳。 “该死的……一定是斯卡派来的人……” 第20页 “不可能……我们监控了斯卡所有认识的人,他没机会联繫……” 就在那一刻,伊娃猛地站起来,一脚放倒了那个探员,拿走了别在他腰间的手枪,沖向对面的那座楼。 真一猛然惊醒,追了过去,“伊娃——伊娃——那是来复枪!” 从那么远的距离she过来,就算根据子弹的穿透方向你能找到杀手在哪里,但是等你到达那里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走了! 第 23 章 几辆汽车急驶而过,惊得真一冷汗直冒,还好伊娃已经奔过了马路,朝着那栋从高度到方向都最有可能是狙击位置的大楼冲去。 那是一栋商务楼,前两层是商场,再上面三层则是办公大楼。 真一好不容易追上了她,从后面紧紧将她抱住,“伊娃——这里有这么多人!你怎么知道哪一个是凶手!” “放开我!放开我!” 从商场里出来的男女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们,直到发觉伊娃手中挥舞的手枪,才大惊失色地纷纷避开。 这一次,伊娃挣扎的力气特别大,甚至胳膊肘一下子便顶在真一的胸口上,然后令得他一个踉跄向后退去,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人。 哗啦一声,对方的运动斜跨包落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真一急切地向对方道歉,转身便打算去追伊娃,但是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看向那个背着运动包的人,刚才包落在地面上发出来的声音绝对不是运动器材的声音,自己也背着枪参加过比赛,也有包不小心落在地上的时候…… 对方的身材修长,步伐有一种说不出的隐逸,还有那微微压低的运动帽沿,似乎是某种暗喻。 真一回头叫了一声伊娃,便朝那个人走去。 他赶上去,拽住那个人的运动包的包带,“先生,对不起,我能看一下你的包里面有什么吗?” 对方转过身来,扬起头,真一终于可以看清楚他的脸,那是一张平凡至极的脸孔,下巴上的胡茬让他看起来有几分拉丁人的粗犷,眼角微微下垂使他看起来似乎易于妥协。可是,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在大马路被一个陌生人拦住,那个人还要检查你的包,你会有什么反应?”对方的眼中一丝讥诮闪过,将真一握住包带的手拿开,“或者你出示一下警察证件?” “先生,很抱歉,但我真的需要……”真一皱起眉毛,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叫你把包打开,你就把包打开!”伊娃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真一的身后,她握住枪,对准那个背着运动包的人。 “哦……天啊……”对方露出惊讶的神色,将两只手举到脑袋的两侧,“你们要拿什么就都拿走……别……别伤害我……” “我们不想伤害你,只是想知道你的包里有什么。”真一咽了咽口水,侧过头看向伊娃道,“冷静一点,伊娃,别伤害不相干的人……” “把包打开我就知道他是相干还是不相干。”伊娃的眼中满是怒意,手枪的保险栓已经打开,手指就按在扳机上。 “我开……我开……”那个人有些紧张而笨拙地拉开自己的挎包拉链,将手伸进去,不过剎那而已,真一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他不由侧目,身后便传来伊娃的叫声。 “啊——”手枪落在地上,伊娃倒坐下去,一把匕首插在她的胳膊上。 “伊娃——”真一跑过去替她按住伤口,“你怎么样……” “去追他!”伊娃将枪塞给真一,“去追他!” “你已经受伤了!我们应该……” “我叫你去追他!这一次抓不住他我们可能永远不会碰见他第二次!” “伊娃——你……” 伊娃用还能动的左手扯住真一的衣领,“我不会死,但是我爸爸已经死了!你明不明白!” 猛然间,真一似乎从伊娃的眼睛里看见了什么让他难以拒绝的东西,他拾起枪便奔跑了出去。 行人惊讶的目光一一掠过,日光折she在玻璃窗上的痕迹因为他奔跑的身影而碎裂,那个男人回头看见真一紧随而至,轻笑了一声,便奔跑了起来。 两人跑过情人港码头的广场,人群并不多,真一举起枪she向对方的脚跟,但是子弹弹在地面上溅起的火花只是刚好撞上对方的鞋底,丝毫没有阻碍他奔跑的步伐。 干的不错,世界冠军。 你能在明亮的世界里称王,但是在我的领域里,你不一定能够如鱼得水。 真一咬牙再次追了上去,对方大开的运动外套因为奔跑的动作飞逸在风中,如同展翅的羽翼。他追着他直到乔治大街,人流渐渐多了起来,毕竟这是雪梨最繁华的街道。 终于,那名男子来到中央火车站前,列车的时刻表在不断变换着,在人流涌动中,真一看着他优雅如豹子一般跃过入口处的闸门,然后两名乘警吹着哨子把他当成逃票的乘客追了上去。 真一也顾不上许多,跳过闸门跟了过去。 他们跑到站台上,广播中正在告知乘客车车门即将关闭,请注意安全。 真一眼睁睁看着男子跳下站台,在火车开动的瞬间利落地奔向对面的站台,在火车即将撞上他的那一刻,翻了上去。 火车开始行驶,一片一片的玻璃窗从真一的眼前移动而过。 男子在对面朝着真一行了以个脱帽礼。 就在两节车厢之间那70厘米的空隙从真一面前经过时,他抬起枪毫不犹豫地she出了子弹。 那声枪响被列车的声音所覆盖,他确定自己的子弹穿过了那两节车厢之间的空隙,因为子弹没有因为she中金属而反弹,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击中那个目标。 当整辆火车行驶而过,真一握着枪,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对面的站台上,那个人的身影已然不再。 “没有she中吗……” 这时候,两名乘警过来,严正以待地看着真一,他和伊娃一起,因为非法持枪而进了警察局,当晚,日本大使馆便派专人前来带走真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fbi对没有保护好沃尔夫先生而感觉内疚,美国大使馆向澳洲当局解释了事态的起因,并且声明是两名fbi探员邀请真一和伊娃协助追捕凶手。这件事情平息的异常迅速,但是并不代表伊娃的悲伤也过去了。 真一再一次见到伊娃,是在医院的病房里,那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晨光微熙。 伊娃呆坐在病床上,脸颊上的泪痕还未干。 “对不起……伊娃……”真一站在床边,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伊娃伸出手来,抓住真一右手的手指,“它是用来赢得荣耀的,不是用来杀人的。你的手指很干净,那么干净的东西,我差一点就让毁掉它了。” “伊娃……”真一倾下身子,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多讽刺啊……我父亲一死,斯卡?卢森就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了……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他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啊……” 真一没有说话,沉默地感受着伊娃的悲痛。 同时,在一个市中心小招待所的房间里,一名男子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对着镜子将粘在眼角上的人造皮肤缓缓撕下来。 “嗨,美狄亚,今天你有没有想我啊?” “有啊,当然有,我每天都在想用什么方法毒死你~” “怪不得别人都说越漂亮的女人越狠毒。” “阿瑞斯,这点我可以当成是恭维么?你的任务完成的不错啊,我今天看新闻,斯卡?卢森被无罪释放了。” “恩,任务是完成了,不过,我中弹了。” “中弹?”原本优哉游哉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几分担心,“你还能说话,至少打中的不是脑袋。she中的胳膊还是腿?要我来接你么?” “我被she中的是心脏,一颗九毫米口径的子弹。”阿瑞斯将一颗小巧的金属弹头摆弄在手指间,抚摸着,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你要是再这样吓唬我,我下次会让你口吐白沫。九毫米口径的子弹穿不透你的防弹衣。不过我很好奇,那颗子弹是怎样打中你的?对方是个让你失神的美女?” 阿瑞斯转过身来,坐在浴缸的边缘上,“那颗子弹从火车的车厢之间she中了我。” “那火车在开么?”美狄亚好笑道。 “当然。” “哦,也许那是巧合。”美狄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幸灾乐祸,“至少你不是真的被she中了。” “谁知道呢?”阿瑞斯将那粒弹头抛弃,然后落回自己的掌心。 阿瑞斯嗤笑了起来,半长的发丝垂过耳际,遮住了他的侧脸。 那个只在电视机上出现的世界冠军,将举枪、瞄准和扣动扳机的动作在那一秒不到的时间里全部完成,几乎完美。 “也许我低估你了,小早川真一。你是名副其实的速she冠军。” 隔壁房间不知道是谁,正在吟唱着“神赐的恩宠”。 作者有话要说:阿瑞斯再次登场,大家没忘记他吧? 第 24 章 从伊娃的病房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伊娃因为手臂的伤势,要修养一个月以上,而且她的父亲过世,留下一大笔遗产和生意需要打理,这意味着下一次在瑞典举行的she击锦标赛,真一恐怕要孤军奋战了。 他觉得很累,从酒店的前台领取了后天返回纽约的机票之后,他走进电梯,金属墙面折she出他的倦容,踏在走廊的地毯上,忽然有种虚无失重的感觉。 打开房门,走进房间,将房卡插上,然后转身的那一剎那,真一愣住了。 昭信侧坐在真一的床上,洁白的床单映衬着他黑色的西装,温莎结优雅而厚实地贴在他的胸前,领带的尾部却随意地散落开,他的双臂抱在胸前,却没有紧张的气势,反而有几分惬意。反倒是窗外的那一片墨色,使得眼前的男子看起来犹如黑夜里的帝王,危险而压抑。 “你……怎么进来的?”真一微微倒抽了一口气,转过身,从冰柜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倚在桌边,看着昭信。 第21页 “当你有足够的钱,进入很多地方不需要那所谓的‘钥匙’。”他的脸微微侧向真一,几缕发丝无法摆脱地心的引力垂落了下来,扫过他的眼角,然后一切趋于平静。 “呵——”真一冷笑了一声,“那么西园寺先生花钱进我的房间是为了什么呢?” “确定你是不是活着回来了。”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情能够导致我突然蒙主宠召,除了遇见你以外。”真一将矿泉水放在桌上,来到床沿边,“还有,西园寺先生,我已经很累了,能不能麻烦你把我的地盘还给我。这里的酒店还有很多空房……”话还没有说完,真一的手腕便被对方扼住了,那力道,就像四年前在那个剑道练习室里一样无法挣脱,而下一秒,真一被猛地拽了过去,天地倒转,他脑袋被按进枕头里,右臂被折在了背后。 “你干什么!放开我!”真一想要翻过身去,但是昭信的膝盖压在他的腰部,让他动弹不得。 他能够感觉到昭信将身子倾斜下来,鼻息轻轻触上他的耳廓,“你知道昨天你追逐的那个杀手名叫阿瑞斯?海辛吗?” “这名字还不错,海辛……地狱的意思么?” 真一扭动挣扎着,但是却换来昭信富有金属质感的哼声。 “那么你知道他杀死你根本不需要子弹么?”昭信的指尖滑过真一的后颈,“比如说,拧断这里。” 真一感觉着那轻微却让人心慌的压力沿着嵴椎来到腰间,“或者拧断这里,以后你恐怕就需要一个轮椅了。” “又或者他手下留情,”他忽然将压住真一胳膊的力量增大,“你的右手以后再也无法扣动扳机了。” 真一冷汗直冒,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然后,身上的压力缓缓减轻了,什么温暖而柔软的东西触上真一的后颈,剎时间所有血液都向那里涌去,他几乎连进入肺腔的氧气都在那一秒静止了。 压着他的男子微微嘆息了一声,便起身了。 真一起身看着昭信走向门口的背影,开口道:“怎么?你想向保护女人一样保护我吗?把我关在某个安全的地方?还是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我?告诉你,就算一切重新来过,我还是会去追他!” “我确实喜欢你。”昭信的肩膀微微顿了顿,“但是从没有想过要圈养你。” 前提是你知道怎样躲开危险。 真一坐在床边,懊丧嘆了一口气,咬牙看着昭信将门关上。 信步走到酒店门前,昭信拉开车门,谦和的指尖点了点方向盘,“我还以为你会待上一整晚呢。” 昭信没有说话,只是繫上安全带。车子开出去的时候,他才缓缓道,“谢谢你。” “是说和fbi打招呼的事情么?”谦和瞥了昭信一眼,“毕竟非法持枪弄不好是要禁赛的。他还年轻,我父亲也不希望小早川君的运动生涯蒙尘。” 昭信没有再说话了,脑袋靠在车窗玻璃上,冰冷的侧影却透露出些微的感性。 “听说浦原挚在监狱里自杀了。” “恩。”昭信轻轻应了一声。 “也算是解脱吧,毕竟他的妻子和没出生的孩子都不再了,而且这一切还是他的弟弟浦原游干的,真是讽刺啊。”谦和看了一眼昭信。 “权利和欲 望对于很多人而言不值得放弃一切。” “我以为你这一次见到小早川会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他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呢,”谦和笑了笑,有一点同情的意味,“但是现在越在乎的你就越要装作不在乎,因为你不想做第二个浦原挚。” “斯卡?卢森被放出来了,他下一步恐怕就是想要吞併沃尔夫的产业了。” “毕竟乌克兰是个很不错的武 器来源,特别是军用直升飞机,稍微改装一下就能发挥更大的力量,造价还比美国的便宜。沃尔夫做军火运输已经很有门路了,斯卡要是不想要那一份才奇怪呢。” “那就要看伊娃?沃尔夫会做怎样的决定了。” “哈,如果是那样,她绝对不肯能把父亲的产业交给杀父凶手……如果这样的话……”谦和嘆了一口气,“事情好像会便麻烦啊……” “斯卡很有可能会再次僱佣shadow的人来暗杀伊娃,”昭信看向一旁的谦和道,“联络一下路易斯。” “没错,”谦和挑了挑眉,“对付躲在影子里的野兽,猎人才是这方面的专家。” 此刻,尊豪酒店的某个房间里,阿曼达执着话筒,手指一圈一圈绕在电话线上,声音轻悠而略含愉悦,“恭喜你无罪开释,斯卡?卢森先生。” “啊,那要多谢你替我僱佣了shadow的杀手,沃尔夫一死,我就该想想怎样收购他的股份了。” “那么祝你成功,爸爸。” “也祝你今晚有个好梦,my secret daughter.”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困很困,大家的留言我都看了,但是我现在要去睡觉了…… 第 25 章 真一回到纽约,所有的练习照常进行,只是没有伊娃,总觉得少了什么。耳根子太清净了,连倾斜在she击馆玻璃顶上的日光都显得有些落寞。 但是就在当天晚上,这样的“安宁”便被打破了,伊娃从乌克兰打电话给真一。 “你怎么会在乌克兰?你现在应该还在雪梨养伤才对啊!”真一有些恼怒,“飞机旅行很有可能让你fèng合的伤口再次破裂!”拿着电话的真一几乎有些恼怒。 “冷静——冷静——我只是去做我必须要做的事情罢了。”伊娃似乎早就预料到真一会发怒,用安抚小孩子的语气说,“我会好好养伤,但是比这更重要的是,我必须回乌克兰声明继承我父亲在杰弗逊航运的股份,如果我不继承的话,其他有实力的人将会公开收购。” “其中也包括那位有名的斯卡?卢森吗?”真一嘆了一口气,“你有没有想过,他可以僱人杀了你父亲,也能够对你做同样的事情?” “我当然想到了,所以我也拟定了遗嘱。” “遗嘱?”真一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尽管那一头的伊娃根本看不见,“我怎么不知道你要死了?” “这份遗嘱可以保住我的性命,真一。”伊娃轻笑了一声,“如果我死了,我手中的股份将会由我母亲的弟弟梅里夫?戈尔登继承。” “梅里夫……戈尔登……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别告诉我你的舅舅是那个着名的瑞士银行家?” “没错。如果我手中的股份被梅里夫拿到,加上他在金融界的影响力,他有足够的能力斩断斯卡与俄罗斯之间的军火交易,我想与那相比,斯卡宁愿我拿着这股权,在他眼里,我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至少没本事拿他怎么样。” 真一倒向床垫的中央,看着天花板无奈道,“听起来那就像另外一个世界,算计、金钱、非法交易……” “黑色的……没有尽头的……一旦走进那个帝国,我就再无法全身而退了……真一。”伊娃微凉的话语通过电波传递过来,那一刻,真一的心脏微微疼痛了起来。 “你还会回来参加she击比赛吗?” “当然会,我是一个she击运动员,至少现在还是……但是真一……如果我在那一条路上走下去了……我们还会是朋友吗?” “当然……”真一闭上了眼睛,昭信的背影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会。” 放下电话,他已经完全不想睡觉了。 走出公寓大门,纽约依旧繁华如昼,城市灯火灿如星光。 他开着自己的toyota家用轿车,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摩天大楼延伸向那一片没有尽头的天空,购物中心依旧灯火通明,行人熙熙攘攘,打扮入时的女郎偶尔耸动迷人的肩膀,上班族在经历了漫长的加班之后,终于可以不用端着咖啡走在回家的路上。 当真一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she击馆前。 可惜,所有工作人员都下班了,他进不去。 打开车门,真一依靠在车边,任由夜风撩起他的发丝。 什么东西碰上他的脸颊,温暖的,洋溢着巧克力的甜馨。真一侧过脸去,看见一杯热饮。 “如果是she击,不一定非要在she击馆里。”微凉的嗓音沿着真一的听觉神经,如同爱 抚一般通向脑海深处。 “你怎么会在这里?”意识到和自己说话的人是谁,真一瞬间戒备起来,西园寺昭信可以说是这世上唯一有能力激发他被害妄想症的人。毕竟没有谁希望自己的脸紧紧贴在车门上,胳膊被用力拧到身后…… 还有,那温热的气息,轻微得几乎不存在的吻…… “你放心,我没有派人跟踪你。”昭信的手指夹住胸前的入场证在空气中晃了晃,那应该是一个在she击馆对面的商务楼里举行的会议。 “我猜想会议之后应该有什么晚宴之类的。”真一伸手去接过昭信给他的热饮,他一方面小心翼翼,另一方面又不希望昭信看出来他在戒备。毕竟雪梨一别之后,真一每次想起昭信,肩膀都在痛。 “走吧,我能带你去一个可以she击的地方。”昭信打开车门,坐上真一的车子。 “你有一辆法拉利……却跑来坐我的toyota?”真一喝了一口热饮,看着昭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副等待司机的模样。 “我们要去的地方,和法拉利无关。”昭信永远惜字如金,这也是让真一最不慡的地方。 “可是我不认为我需要你带我去哪个可以she击的场所。”真一冷眼看向昭信,距离感并不只是昭信的专长。 “你可以当着全世界she击,却不敢在我面前开枪吗?” 真一没有说话,将车门打开,坐进去,如同泄愤一般突然启动,昭信的脑袋猛地向后仰去,砸在椅背上,这让真一莫名地心情舒畅。 昭信并没有马上直起身子,而是微微侧过脸来看向一旁的真一,窗外的路灯浮光掠影般闪现在他的脸颊上,“你真是幼稚的可爱。” 第22页 当昭信的指尖伸过来,滑过真一的脖颈,他确定那触感一秒不到,却几乎打乱了他的方向。 他不小心看了昭信一眼,那双眼睛如同无底深渊,让他片刻地失神,却长久地无法调试自己呼吸。 “前面的十字路口左转。” 听着昭信在一旁发号施令,真一有些茫然。自己怎么又和这傢伙在一起了? 左转行进了七百米左右,他们来到了一座足球运动场附近。 停下车来,真一转头望向昭信,“这就是你说可以she击的地方?” “没错。”昭信回答的相当平静。 嗤笑了一声,真一更感觉自己今晚一定是发了疯,昭信要他开车他就开车,要他来足球场他就来足球场,“嘿,能告诉我这里有靶位吗?还是你要我朝着足球she击?” 昭信转身面朝真一缓缓后退,每一步都是风度,“真一,你的枪要瞄准的是你的目标,而不只是靶位。” 如同被蛊惑了一般,真一竟然就这样跟着他进去了。 这是一个比赛用的足球场,按道理在这个时间,入口应该是锁住的。但是昭信就这样推开门走了进去,真一不得不感慨,自己有点嫉妒他“太有钱”了。 那是一个能够容纳上万人观众的运动场,而此刻观众席上却一片虚无,只有照明灯异常明亮。真一第一次觉得球场竟然有这么大,当自己的视线想要勾勒出边缘的时候竟然有些疲惫。 这就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只有西园寺昭信和他小早川真一存在的世界。 “你确定这里能she击?我连枪都没带……”真一看向昭信,他并没有离真一很近。 昭信弯下腰,从脚踝处解下一把手枪。 “哦……你太……竟然把枪藏在那里?”真一拧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不会让我来一场实弹she击吧?” “没错。”昭信将手枪的保险栓打开,手指的动作利落而优雅,上膛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球场上显得异常清晰,“我和你比一场。” “什么?” “我们为彼此指定目标,比如我要你she中那边的观众席,如果你she中了,可以要求我为你做一件事情,如果你没she中,就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呵呵……”真一闷笑了笑,“西园寺先生,我不认为这样的比赛有意思。” “哦?没意思么?”昭信缓缓向后退去,唇fèng形成的弧线令得他的眉眼显得魔魅异常,“我以为你会想要我帮助伊娃牵制住斯卡?卢森。” 那一刻,真一收起了所有表情,朝着另一侧平缓地移动步伐,待到某个角度,昭信在阴影下的面容再次清晰了起来,“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 “那么,我接受。” 第 26 章 “很好。”昭信的指尖勾着手枪的扳机,转了一个圈,“你现在可以给我规定一个目标了。” 真一笑了笑,并没有回头,只是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照明灯第一排的灯泡,随便你打中哪一个,反正你有的是钱,打烂了你赔。” “手枪子弹的初始速度不如来复枪高,25米到30米左右子弹不会再走直线了。” “是啊,”真一耸了耸肩膀,“怎么,你没有把握了?” 话音刚落,昭信的手臂抬起,子弹从真一的头顶划过,尽管离的很远,但是带起的空气还是让他不由得胆战心惊。哗啦一声,远处传来破碎的声响,真一回过头去,愣了愣,良久才挤出一抹笑容道:“不好意思,你she中的是第二排的灯泡。” 尽管这样,真一还是惊讶万分。他知道,没有瞄准镜,也没有狙击步枪的初始高速,能够用手枪打中三十米外的灯泡有多么不容易。那要求对角度和子弹下落轨迹的估计,甚至还要考虑风速的影响……这么多年了,西园寺昭信依旧让人……感觉到压抑。 “我输了,你有什么要求?”昭信走过来,手枪的枪口朝下,递到真一的面前。 “保护伊娃,至少让她不要像她父亲那样。”真一的双眼直视向昭信。 “可以。” 伸手接过手枪,昭信微凉的手指划过真一的掌心,仿佛那触感的痕迹成为了血液的流向。 “你不会也要我去she击照明灯吧?”真一好笑地看向昭信,对方只是微微退后了几步,沉默不语。 真一歪了歪脑袋,“嘿,要she中那排灯本来就不容易,你已经……很了不起了。说吧,你给我定的目标到底在哪里?” “我。” “哈?”真一皱了皱眉,“哪里?” “我。” “这个玩笑很冷。”真一的嘴巴咧了咧,脑袋的太阳穴疼了起来,他知道,昭信不是在开玩笑。 “是因为我站的太远你she不中吗?”昭信向前走了两步。 “拜託!你又在发什么神经?”真一上前,一把揪住昭信的衣领,“想要自杀的话,你可以自己朝着自己的脑袋扣扳机,根本不用麻烦我!” 昭信不动声色地握住真一的手腕,“我们为彼此指定目标,这是规则。”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朝你开枪?”真一一把甩开昭信的手,忽然猛地一拳砸向他,但是却被轻松地躲过了。 “那么就开枪给我看。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敢?”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就是想要我认输!”真一愤恨地用枪指着昭信,对方却依旧面不改色,仿佛他手里拿着的是玩具一样。 半分钟过去了,昭信仍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他看着真一,目光里没有丝毫的游移。 而真一,终于无奈地放下了手臂,“说吧,你要我干什么。” “从明天开始,周一到周五晚上的八点到十点,在蒙特罗大厦三楼的304室,有人会训练你。如果你不去的话,那么我也没有必要遵守对你的约定了。” “训练?什么训练?”真一露出不解的神色。 昭信走向他,伸手抚弄真一耳边的碎发,这让他下意识往后一闪,但是昭信微侧的脸庞在灯光下晕染出谜样的神采让真一愣住了。 发丝从昭信的指fèng间划过,他的食指关节掠过真一的脸颊,“训练你怎样保住性命。” 他的手沿着真一的肩膀滑向手臂,来到手腕间,一个婉转,真一手中的枪便被昭信拿走了。 他长长地嘆了一口气,自己似乎又被西园寺这个傢伙牵着鼻子走了。 训练日一如既往,举枪,调整,瞄准,扣动扳机,但是又有什么不同。 修介走到真一身旁,握住他的枪,轻声道:“今天你休息吧。” “爸爸……”真一回头,他知道今天自己不在状态,“我……” “she击和其他的项目不一样,心理稳定很重要,这个心理要求你无论遇到什么样的状况都能够处变不惊,哪怕世界末日下一秒来临,这一秒你还是能够从容不迫地she中你的目标。既然今天你无法集中精神,不如去轻松一下。” “爸爸……”真一笑了笑。 他知道,自己最近确实有很多烦心事,比如说伊娃,比如说今天晚上那个莫名其妙的“训练”。 背起枪袋,真一准备离开she击馆。 路过隔壁的she击室,尽管门关的很好,但是教练责骂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艾丽!艾丽!你到底有没有集中精神?三十六发子弹里面只有九发she中十环以上,这样的成绩,你连预选赛都过不了!” 真一无意打探别人的事情,只是他有一点同情那个叫艾丽的选手,要知道,当教练用无奈的口气教训she击运动员,这简就是精神上再次打击。 门开了,那位教练看见真一有些尴尬地愣了愣,“原来是小早川先生啊,要是每个she击运动员都能像你一样,我们这些教练就要省心多了。” 真一笑了笑,其实他也不是那么稳定的。 那位教练夹着记录册离开了,真一瞥了一眼屋内,里面那个叫做艾丽的女孩子比他想像的要娇小,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模样,弯着腰,正在拆卸枪械,看来她是一个气步枪选手。 女孩子抬了抬头,眼睛瞥过站在门口的真一,顿了顿身子。 “嗨……”真一抬了抬手,有些尴尬地耸了耸眉毛。 意外的,女孩子露出几分兴奋的神色,“啊,你是速she冠军小早川先生?我是艾丽,艾丽?瑞德。”女孩子不顾拆卸了一半的步枪,朝他跑过来。 “啊,你好。你可以不用称呼我小早川先生,叫我真一就好了。” “真一?”艾丽的发音怪怪的,没办法,就连伊娃也是再认识自己大半年之后才能用纯正的日语发音叫出他的名字。 “看起来你有一点麻烦,介意我看你she击吗?” “当然不介意啦!我的教练说我she击动作已经很标准了,但是节奏不够好,可是节奏这种东西……哈……”艾丽无奈地嘆了一口气,将拆了一半的步枪装回去,走到she击位,然后回过头来,吸了一口气,“怎么办?你看着我,我有点紧张了……” 作者有话要说:抓螃蟹的不知道走了没有啊…… 第 27 章 “没什么可紧张的,当你端起枪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只有你和你的目标了。”真一走向她,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肩部和胸部的内夹角的角度合适的话,能够增加你的臂力和稳定度,防止后拉肩,像是这样……艾丽,你瞄准了吗?” “恩……”艾丽的姿势很漂亮,经过真一的调整,颇有几分伊娃的风范。 “调整呼吸,扣扳机的那一剎那正好是你入息收气的时候。” “恩……” “现在,看着你的目标,吸气……呼气……吸气……不要犹豫扣下去。” “啪!”随着那声枪响,艾丽咽了咽口水。 真一眯起眼睛看向靶位,轻松道:“我猜想没有十点六环也有十点四环。” “啊——”艾丽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望向真一,“太不可思议了……那种感觉……” 第23页 真一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记住这种感觉,以后每一枪都要这样。” “你能继续指导我吗?”艾丽张着大眼睛满脸期待的样子。 “我能够做的,只是引导你去感觉,其他的东西,你已经拥有了。”颠了颠枪袋,朝门外走去。他今天的心烦意乱完全是因为昨天晚上昭信为自己提供的“训练”,他一直在想,所谓训练的内容是什么?是谁来训练自己? 可是就在艾丽扣下扳机的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自己根本不需要想那么多。 夜幕款款降临,真一开着车来到蒙特罗大厦,这是一座去年刚落成的新楼,总共有三十二层,第一层和第二层是商场,第三层好像是一个大型健身中心,但是记得还没有开始营业啊,会有人在那里吗? 真一从商场里穿行而上,来到健身中心的门口,果然巨幅海报挡在入口处:装修中。 “好久不见了,小早川君。”走廊的尽头似乎有人朝着真一信步而来,一个温文尔雅却略显慵懒的脸孔出现在真一的面前,还有那一副架在鼻樑上的银边眼镜…… “路易斯?”真一皱起了眉毛,他记得他,就是那一次自己被那个名叫克雷沙的女人盯上的时候,这个人和昭信一起来救过自己。 “感激上帝,你还记的我的名字,”路易斯扬了扬手中的钥匙,将健身中心的门打开,“但是我敢打包票,你不知道我是谁。” “如果你告诉我。”真一双臂抱在胸前,大量着他。 “好吧,我给你上的第一堂课,让你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或者说那个差点要了你命的人是谁。”门被路易斯轻轻推开,灯光闪现的剎那,真一愣住了。 诺大的健身房里,器材随意的堆放着。 “很明显,你不会教我怎样健身。” 路易斯悠闲地坐在一个被塑料布覆盖的运动器材上,斜着脸饶有趣味地看着真一,“你知道阿瑞斯?海辛是谁吗?” “杀死杰弗逊航运主席沃尔夫先生的杀手。” “准确的说,他是shadow里最擅长使用枪械的人,而shadow则是被国际刑警通缉,被fbi追查了近十年的杀手组织,那天你见到的那个女人,克雷沙则是第三任‘导师’,负责训练新成员外加分配任务。” “那么你呢?路易斯,你又是谁?” “啊,我现在真是爱死你好学的样子了。”路易斯用一副不正经地样子看着真一,嘴角弧度就像是某种刀刃划下的痕迹,深邃而危险,“这个世上,有shadow这样的野兽,自然就有猎人。与shadow相对应的赏金猎人协会叫。而我的‘教授’。” “像导师一样,负责训练赏金猎人?” “很幸运,你不需要学会怎样狩猎,你要学会的只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路易斯的脚尖落地,在地板上没有留下一点声音,就像那天阿瑞斯的步伐一样轻盈,“你要感激阿瑞斯的好习惯,他不会在非目标以外的人上浪费子弹,否则那天在你追逐他的过程中,他每一次扣动扳机……” 不知道什么时候,路易斯已经晃到了真一的身后,他的手指形成枪的形状,顶在真一的右脑上,“足够你死很多次了。” 咕噜一声,真一咽下口水,“那么……你要教我什么?” “灵敏的反应,换句话说,就是‘规避’。” “规避?子弹从五十米外she中我不需要1秒!” “那么你要学会观察,哪里会成为狙击手的最佳位置。” “天方夜谭!” “孩子,扣动扳机的瞬间和躲开子弹的瞬间也许是一样的。” 真一挑了挑眉毛,“好啊,那就证明给我看。” “错了,孩子,”路易斯点了点真一的鼻尖道,“是你证明给你自己看。” 两个小时之后,真一筋疲力尽地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他做梦还感觉到路易斯的子弹打在自己的脸上变成蓝色的颜料。 还有路易斯尾音上扬的声音:“怎么了?我的世界冠军,你知道自己的靶位在哪里却不知道别人要从哪里she击你?” “把脑袋伸出来之前想清楚对方的弹道会是怎样。” “哎呀,哎呀,你不会以为自己窜出来的时候我不会she中你吧?” 最后真一干脆毫无遮掩地站起来,任由路易斯将喷漆子弹打在自己的脸上。 “我们是在玩反恐吗?”那一刻,真一忍无可忍爆发了出来。 “你可以这样想,但是我想告诉你现实中的子弹要比这把玩具枪的弹速快上一半,而那个拜託我训练你的人,他能够躲过差不多一半的子弹。” “西园寺昭信吗?我就说没可能避过这些子弹……” “我想你弄错了,没有人能够百分之百避过子弹,你不是超人,我也不是在导演骇客帝国,”路易斯来到真一的面前,倾斜下身子,眼睛在灯光下折she出不一样的神采,“但是如果你好好训练你自己,也许你能够躲过那最致命的一颗。” 真一在那一刻呆住了。 他忽然间真正理解了路易斯的用意,又或者说是昭信的用意。 第二天醒来,真一感觉全身有些酸疼,大概是自己好久没有像昨天晚上那样经历精神与肌肉的双重紧张了。 来到she击馆,进入自己的she击室,便看见已经有人在那里举枪she击了,然而能将气步枪的举枪和瞄准姿势做到如此自然而让人挪不开视线的,也只有伊娃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真一惊喜万分,随即又嘆了一口气,“你的伤还没好吧?”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伊娃单手握住枪柄,垂在自己的大腿边,“还是你盼望我的伤一直好不了?” “好吧……好吧,我的女王,我知道我永远赢不过你。”真一耸了耸肩膀,“你在乌克兰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大惊喜,”伊娃一副放松了的口气,“虽然我是杰佛逊航运的主席,但是我几乎不懂经营之道,但是今天,我将要和一位大人物签订合同,而他将成为我的ceo。” “这个人物一定要足够厉害,不然怎么能劳动女王大人从遥远的乌克兰一夜之间飞回美国?” “是乌尔?贝瑞利。我以为他更愿意当某个美国本土的航运公司总裁,但是他却主动打电话告诉我,他愿意帮我,因为……杰弗逊的烂摊子看起来更有挑战性。” “所以……” “所以明天晚上在菲尔国际展览中心举办的那个宴会我拿到了邀请函,同时我也必须去,因为……” “你要和乌尔?贝瑞利好好谈一谈。” “没错,还有这次宴会的举办者是伊萨克?史密斯,杰弗逊航运除我之外的第二大股东。因为我父亲过世的事情,杰弗逊的股价一落千丈,我很担心史密斯会不会卖掉手中的股份,要知道,在美国比杰弗逊更值得投资的地方……” “所以?”真一看着她。 “所以,做我的男伴吧。” 真一看着他,良久道:“除非你再给我提供一套阿玛尼的西装。” “呵,不是大问题,”伊娃像是想到什么了一般,打了一个响指,“对了,你的高中同学……西园寺先生也会参加那个宴会。” “哈?”真一忽然感到一阵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额……今天有一节课调到下午5点到7点了,回家吃晚饭都快九点了,所以发的比较晚,如果有错别字,大家就忽略吧…… 第 28 章 话音刚落,昭信的唇便落了下来,强迫而暴躁地侵入真一的口腔,真一为了躲避,半边脸已经贴在了地毯上,而昭信却能够凭藉唇 舌翻搅的力度,使真一的脸再次面向他。 昭信放开真一的双手,霎时间,仿佛命悬一线般,真一奋力地拉扯昭信的衣领,对方却压在他身上稳若泰山,而真一衬衫的下摆已经被对方从西装裤里拉了出来。 察觉对方意图的真一瞬间炸了毛,双手不再执着于将昭信扯开,而是直接扼住他的咽喉,老子掐死你! 第一次,昭信的脸在真一面前发红,额角的血管因为真一的力道而鼓了起来,他终于从真一的口腔里退了出来,就在真一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手指微微松开的时候,搭扣被弹开的声响让他瞬间清醒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清楚的很,你可以再试一试能不能掐死我。” 真一发了火,但是下一秒他连动都不敢动,因为昭信从底裤的侧边伸进去,直接握住了他最脆弱的地方。 “这一点意思都没有……”真一咽了咽口水。 昭信的手从底部向上滑去,轻轻转了几圈,真一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向下坠去,呼吸不由得拉长,他安慰自己,无论是谁遇到这样的场景都会有何自己一样的反应。 昭信的指尖滑到真一fen身的顶端,修平的指甲嵌进那里的fèng隙中,细微的挪动,却足够让真一的整个身体拱了起来,他不由得咬紧了牙,涨红了脸。 他看见昭信再次垂下脸来,但是所有的感觉都被抚弄和掌握自己fen身的手指所控制,他连动都不敢乱动,只能任由昭信的舌舔过他的上唇内侧,滑动着将缠绕上他的舌,吮 吸的声音让真一脑袋里的那根弦几乎崩溃。 昭信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粗鲁,真一被他挤压的将双腿抬起来,很想要把整个身体都蜷起来,但是手指摩擦所带来的kuai感也让他的脑海开始发白。 那个吻从绵长变得有些急不可待了起来。 真一感觉自己的下巴被昭信的舌略过,然后被他含在,大力地吮吸着,他的舌尖不时扫过自己的下巴,然后游移到他的颈窝。 他甚至怀疑昭信是不是吸血鬼,不然怎么会对自己那么狂热,仿佛要透过肌肤将自己的血液给吸出来。 终于,真一似乎到达了一个临界点,什么东西喷涌而出。 他呆滞着,喘着气,看着昭信。 他这才注意到他的表情。 那一向冷漠的双眼微微皱了起来,似乎灭顶的狂cháo将要将真一的一切吞没。 他的指fèng间,真一的液体还粘腻在那里。 昭信不由分说,侧过身体,然后一把将真一的双腿折了起来,这突然而来的动作,让真一疼得头晕眼花。 第24页 “妈 的!你要干什么!”真一感觉到自己的下身一阵清凉,底裤和西装裤一起被对方拽到了腿 根处,昭信的手指就着真一释放的液体竟然企图伸进去。 “你要敢进去,我和你拼命!” 昭信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哼声。 “呵——”对方竟然真的毫不留情面地将食指伸进了那个入口,真一发了疯一般想要直起身子,却因为这个动作意外地使对方的整个手指伸了进去。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真一拼命地用胳膊肘撑着自己的身体往后退,而昭信就似不以为意一般,竟然企图将中指也伸进去。 第 29 章 站在没有人注意的地方,看着真一冲进人群中的背影,昭信轻轻嘆了一口气。 真一几乎不做多想,拨开混乱中的男女们,朝着伊娃所在的那个休息室跑去。 来到门口,便看见伊娃和贝瑞利先生推开门,一副吃惊的样子似乎也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真一站在他们面前,如释重负般嘆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你。” 伊娃愣了一会儿,随即抿起了嘴巴,伸手扣住真一的手指,“放心,不是我。” 贝瑞利先生有些尴尬,“我知道你男朋友很关心你,但是现在我们更需要知道的是到底怎么了……那一声绝对不是开香槟的声音。” 看来我们又被人误会了,伊娃用眼神示意真一。 不远处,传来侍者敲门的声响,“史密斯先生!史密斯先生!您在里面吗?请您开一开门?” 伊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然变化,“真一……史密斯先生要是死了,卢森一样可以购买股权,他上个月购买了另一个股东手上百分之十二的股权,加上史密斯先生的股份,他所占有的股份就会超过我的,从而成为杰弗逊的最大股东!” 听罢,真一快步走到那间休息室的门口,这个时候,西园寺昭信也来到了附近。 真一不想理睬他,只是看着侍者拿出钥匙要去开那间休息室的门,钥匙伸进去转了转,侍者露出为难的神色道:“好像从里面反锁了,这把钥匙没有用。” 不断有宾客挤过来,似乎也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担任会场警卫工作的人也闻讯赶来。 “让开。”昭信走到侍者的面前,低声说了一句。 随即,就在众人面前,昭信抬脚瞬间将门踹开了,警卫走了进去,原本有些喧闹的声音此刻都安静了下来。 史密斯先生坐在沙发上,左手瘫软在腿边,酒杯倒在那里,香槟和血液混在一起。他的右手还攥着枪,食指扣在扳机上。 “封锁所有出口,马上!”昭信朝着警卫喊了一声,他们似乎醒过神来,用通讯器通知封闭大楼。 昭信走到史密斯的面前,他的眉心有一个被子弹穿透的痕迹。真一深深吸了一口气,来到昭信身后,但是却刻意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好像是九毫米左右的口径。”真一皱起了眉头,再看一看史密斯手中握的枪,“他握枪的姿势……不像是自杀……可是我们进来的时候,门是从里面锁住的……” 两人抬头看了看窗户,关的很好。 “如果有人要杀他,一定会选择消音手枪。”昭信冷冷道,“而且就在我把门踹开的时候,那个凶手也许就已经跑了。” 那个杀 手要在宴会期间完成任务必然要使用消音手枪,他应该是穿着警卫的衣服,这能够很容易地使史密斯先生对他放松戒备,一旦他进入休息间,就可以随时找机会杀死史密斯,但是也许他运气不好,被史密斯先生发现了,史密斯想要开枪自卫,但是杀手的动作更快。可惜史密斯的枪响引起了宾客的注意,所以那家后便藏在门后,当昭信把们踹开的时候,他便可以混入人群,从而离开现场了。 真一剎那明白昭信的意思,拨开堵在门口的众人,扫过整个宴厅,看见一个穿着警卫服装的男子朝着出口走去。 那一刻,真一的眼前出现上个月那个名叫阿瑞斯的杀 手背着枪袋走在大街上的背影,那样的高度,那种身姿,真一咬了咬牙。 伊娃走到他的身边,脸上很是沮丧,“史密斯先生死了是吗?一旦这个消息被发布……真一,你怎么了?” “你有枪吗?”真一压低了嗓音问道。 “有。自从我父亲……” “给我。” 伊娃看着真一紧皱的眉眼,什么也没有多问,以最快的速度从手提袋里拿出了一把小巧的手枪,真一二话没说,拿起枪便朝着那个警卫离开的方向追去。 似乎意识到已经有人发现了他的身份,那名警卫闪过安全通道的大门,便不见了。 真一冲过去,来到楼梯处,上下都似乎都没有有人通过的痕迹,真一似乎瞬间明白过来,转身将枪口对准通道右侧的那一扇门的侧面,可惜已经晚了。 一阵黑影从真一眼前闪过,那傢伙的动作快得让人连心跳都停摆。 真一感觉自己的握枪的掌心被对方按住,拇指和食指之间被狠狠一掐,手掌不自然脱力,枪在他的大拇指上一个旋转,便被对方摘了过去,而自己的掌心却疼得发颤。 真一呆在那里,看着对方用伊娃的枪指着自己。 “好久不见了,小早川君。” 那是一张和上一次完全不同的脸,除了眼神之外,下巴的弧度还有鼻樑的高度完全不一样。 “为了每次的工作,你都要去整容吗?阿瑞斯?海辛。”真一冷眼看着他,这里是相当隐蔽的地方,恐怕一时之间不会有人发现他们。 “哎呀,真难得,你竟然知道了我的名字。”阿瑞斯倚着通道大门,惬意地笑了笑。 真一的右手试着想要握紧拳头,但是那个被阿瑞斯掐中的地方使得他手掌麻痹着五指无法握拢,“你跑不了,离开这栋楼的出口已经封闭了。” 阿瑞斯看着真一的双眼,不以为意道:“已经有人要过来关这扇门了?他们的动作太慢了。” 话音刚落,真一就被整个拉了过去,阿瑞斯拽过真一的脑袋,手掌捂住他的嘴,将他狠狠勒在门后,“你要是出声,我就一枪崩掉第一个过来的人。” 真一倒抽了一口气,他忘记了,这个人是阿瑞斯,他的枪法很快。 一个警卫走了过来,真一不由得咽下口水,阿瑞斯捂住真一嘴巴的那只手似乎能够感觉到这细微的动作,仿佛恶作剧般,他伸出舌尖来,顺着真一的耳垂扫过耳廓。 但是真一全部的思绪都集中在了那个警卫身上,他的脑袋探出来看了看,似乎上下楼梯都没有人走动的痕迹,便将门锁上了。 真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反倒是勒住他的阿瑞斯轻笑了起来,“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担心自己多一点。”真一的胳膊肘猛地向后撞去,而阿瑞斯却早已经闪开了,顺带拉了真一一把,否则真一的肘关节要是撞在墙上,效果必然“惊人”。 “你不是想知道我要怎样逃走吗?”阿瑞斯的笑容神秘得欠扁,枪口在真一的脑袋边晃了晃,“走吧,向上。” 真一被阿瑞斯用枪指着,一直向上走,终于来到了顶层。 而这一层是布兰登研究室,听说是专门致力于软体开发的,不少有关电子业的财团都在其中投资有股份。 阿瑞斯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伸手刚要去刷,真一便撞了过去,一记手刀想要砍在阿瑞斯握枪的手腕上,可惜对方似乎早有防备,顺势一个侧身反而一把将真一抱进怀里,持卡的手腕灵巧地滑动,钢化玻璃门发出“吡——”的一声,打开了。 真一侧过脸来闪过一丝懊丧,自己在拳脚方面似乎真的不够擅长。 而阿瑞斯就像读懂了真一的眼神一般,不以为意道:“如果你的身手像我一样,那么全世界的同行都要歇业了。” 感觉到阿瑞斯的手指掐在真一腰部的嵴椎上,他不怀疑,只要阿瑞斯的手指用力,自己也许就要终身瘫痪了,“知道吗,杀 人有的时候是不需要枪的。” 这句话,猛然间让真一想起了昭信对自己的警告。 我到底是太大意,还是太自负? “磕啦”一声,真一的左手手腕被一副手铐铐在某张摆放实验电路的桌子的桌腿上,那副手铐是警卫专用的。真一试着挣扎了一下,可惜,那张桌子似乎和地面是相连的。 阿瑞斯灵巧地跳上一张桌子,墙壁上的高处有一排嵌进去的密码箱,还是那张卡,轻轻一划,阿瑞斯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十字弓。 他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看着真一,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意。 “你知道吗?其实杀死史密斯很容易,在他拔出枪以前他的命早该没有了。” “哦,那你怎么让他有机会拔枪了?” “因为我在想,如果你知道我就在这里,你能不能找到我。” “那么这个游戏有趣吗?”真一斜着脑袋看着他,满眼的蔑视。 “很有趣,比如说你现在这么认真地盯着我看。要知道全世界俊男美女有这么多,你却只盯着我看。”阿瑞斯耸了耸肩膀,轻盈地从桌子上跳下来,手指的指尖在真一的鼻子上点了点。 “因为我讨厌你。”你杀了伊娃的爸爸。 阿瑞斯不以为意,走到窗前,他掏出一个小型的手电筒,闪了闪。 而对面的菲尔国际展览中心的母楼也有亮光闪了闪。 “你还有同伙?” “你不会以为干我们这行的没有搭档永远独来独往吧?”阿瑞斯用看小孩子的目光看了真一一眼,然后将十字弓夹在眼前,那姿势优雅平静,却有某种蓄势待发的锐气。 再次声明:转载必须晚于晋江两周,我今天很生气的竟然发觉有网站将我的文贴到了28章,等于我前脚贴出来后脚就被盗走了,这种行为很恶劣,具体是谁我就不说了,如果你还这么做,那么我只好跟晋江的盗文贴,交由晋江来处理这件事情!本来有人盗v文就已经很过分了,我的要求也很简单,等我完结了你再盗,不然我在晋江的点击率一落千丈,以后是不是我不写文了盗文者就会觉得开心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写的不是主流小说所以不受法律保护你就可以任意践踏我的权利了?就是因为这种以爱为名的盗文者,才会使这么多好作者备受困扰,难道两个星期都等不了?要是真的喜欢我的文章,就请给与最起码的尊重! 第25页 第 30 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泪替我建的群,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一下:92176021。 谢谢某位朋友发图到我的邮箱里,可惜我一直没时间ps图片(准确说能为我ps图片的傢伙也死在论文里了,而且死的比我还惨……)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美编似乎已经为我做了一张新图了(虽然那两个小孩比起昭信和真一还是太嫩了……),谢谢你的图片,我存起来万一以后写文章也许能拿来做封面~  “哗啦——”一声,箭头窜了出去,带着绳索,呼啦啦钉在对面母楼上。 灯光闪了闪,似乎对方替阿瑞斯确定了绳索的牢固性。 “宝 贝,看来我要和你说再见了。”阿瑞斯坐到窗子上,将滑具搭上去,真一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破风而去。 此刻,昭信和几个警卫也来到了研究室的门外,他们联络保安处将门打开,赶了进去。 而窗外的阿瑞斯已经几乎要滑到对面的母楼上了。 “快点打开我的手铐!”真一急得直摇晃。 昭信皱了皱眉,来到真一的身旁,手指在手铐的某个地方按了一下,便自动弹开了。 那一刻,真一知道自己被阿瑞斯耍了,愤怒地站起来,夺过一旁保安的手枪。 “嘿,你要干什么!这里距离对面有三十多米呢!”那位保安上前想要拦住真一,但是却被昭信挡住了。 “他可以。” “什么?”保安皱了皱眉表示不解。 “他可以she中他。” 真一利落地打开保险栓,双手握枪,瞄准,只听见子弹弹出的声响,电光火石之间,远处传来轻微的破裂声。 那名警卫挤到窗前,遥遥看见对面母楼上某扇窗户似乎破了。 “我的天啊,真的击中了吗?” “不一定。”真一咬了咬牙关,“快点联络对面母楼的保安!” 那名警卫终于反应过来,打开手机拨打电话。 只剩下那根黑色的缆绳在子搂和母楼之间回荡在夜风中。 当他们来到对面的大楼时,得到消息的fbi也已经赶到了,毕竟阿瑞斯对于fbi来说,可是花 名在册。 所有人都无法进入那个房间,真一有些不安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按一按自己的太阳穴。 昭信站在不远处,靠着墙,看着他。 “还没有冷静下来吗。” 真一猛地转过身来,瞪着昭信道:“只要他们告诉我,那傢伙死了没有,我就能冷静下来!” 这时候,一个探员走了出来,很显然在一旁等待的史密斯先生的儿子也很想知道他的杀父凶手死了没有。 而那个探员却只是走出来问了一句:“是谁开的枪?” “我。”真一抬了抬手腕。 “你?从哪里开的?” “对面的子楼。我是那个商务宴会的宾客。”真一抿了抿嘴,“请问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混蛋他死了没有?” “在这之前我更希望你回答我你有没有撒谎,先生!”那名探员露出怀疑的神色道,“对面的子楼离这里可不止三十米,而你的子弹却能够成功地穿透那面窗户打进来……” “我恐怕他并没有撒谎。”这时,一位留着淡棕色捲发穿着西装的女子从房间里走了过来,“他可是奥运会的男子速she冠军小早川真一。你好,我是特别探员莫妮卡?艾尔。我们这个小组是专门追捕国际有名的killer,像是shadow里的阿瑞斯?海辛。我们得到消息就即可赶来了,但是很明显,他又再次逃走了,这让我的搭档有些恼火。” “我没打中他……”真一摇了摇脑袋。 “准确的说,你应该击中了他。”莫妮卡侧着脑袋点了点头。 “嘿,莫妮卡……”他的搭档似乎要阻止她说出相关的案情。 莫妮卡只是抬了抬手臂示意他不要担心,“爱德华,我们需要小早川先生为我们提供一些信息。”莫妮卡示意真一和他一起进去。 真一转过头来,便看见昭信对他点了点头。 走进那间房间,真一第一眼便看见一地破碎了的玻璃碎片,然后没有丝毫血迹和挣扎的痕迹。 “你说我击中他了……可是……” 莫妮卡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小袋子,里面是一个弹头。 “这个弹头……”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这一发子弹打在他的防弹衣上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阿瑞斯能够那么轻易地找到这发子弹,并且把它放在这个桌子上。” 说完,莫妮卡便带着真一来到一张高级办公桌前,上面有白色的轮廓标记出子弹摆放的位置,还有桌子上的一张纸: 你又击中我一次了。 kiss you。 署名是阿瑞斯。 真一看着末尾的那两个单词,不由得皱了皱眉。 莫妮卡注意到了真一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追捕阿瑞斯已经很久了,这很符合他的习惯,这是他嘲笑别人的方式。” “没错,他用一个玩具手铐把我铐在电子实验室里,而我却以为那个手铐是真的,我眼睁睁看着他……”真一抬眼望向莫妮卡,“我确实值得被他嘲笑。” “但是他在这里用了一个词语‘又’,这说明你不只一次击中过他。”莫妮卡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指在那个词语上点了点,“小早川先生,能告诉我还有哪一次吗?” 真一愣住了,有些不可思议般咧了咧嘴,“我……我以为我根本没有击中他……” 一旁的爱德华凑了过来,一副不慡的样子道:“没错,你只是巧合而已。阿瑞斯到现在为止,就算是fbi里的神枪手也还没机会击中过他呢!” “爱德华!”莫妮卡皱了皱眉,示意他闭嘴,“能把你上一次遇见阿瑞斯的事情告诉我吗?” 吸了一口气,真一将那一次为了伊娃追逐阿瑞斯的事情说了出来。 爱德华忍不住打断他:“从两列火车车厢之间?奥运会冠军,我们fbi不喜欢吹牛的人。” “那么,特别探员爱德华,你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别人做不到。”真一扬了扬眉梢,“至少在雪梨的时候——我能追着阿瑞斯一直到中央火车站,可是你的fbi同僚却任由他杀死了我好朋友的父亲。” 说完,真一便转身走向门口。 “小早川先生。”莫妮卡的声音响起,“我只是想提醒你注意自身安全,你已经击中阿瑞斯两次了,他想要杀死你……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我建议你能够经常和我们保持联络。” “他要杀死我确实很容易,”真一耸了耸肩膀,“在这个城市里到处是三十米以上的高楼,完美的狙击角度,而人cháo是最好的掩护,甚至于我公寓的对面,他也能轻而易举地给我一枪。小心是没有用的,特别探员莫妮卡。” 尽管如此,真一还是接过了她的名片,走出门去,昭信依然停留在那里。 真一歪着脑袋嘆了一口气,“为什么每次我感觉很糟糕的时候,都能看见你?” 昭信的背嵴离开墙壁,走到真一一米左右的地方,轻声问道:“他没死。” “没错,因为防弹衣——感谢高科技!” 昭信没有说话,与真一擦身而过,信步踱向电梯处。 “走吧,至少你没事,对于失去父亲的伊娃来说,这是莫大的安慰。” 真一愣了愣,而昭信却已经转过头进入了电梯,真一走进电梯,和昭信并肩站在一起。 保安们早已经离去,而史密斯先生的儿子也和fbi的人正在交涉什么,电梯里只剩下真一和昭信。 微微抽吸了一口气,真一握了握拳头,手掌还是有些疼痛,但是他戒备着,以防昭信又有什么冷不丁的“袭击”。 “我喜欢你。”昭信缓缓开口。 “我不想听这个。”真一目视前方,看着电梯里显示楼层的地方。 “所以上一次在雪梨,你在追逐阿瑞斯之后能够平安回来,我觉得自己很幸运。” 真一微微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这一次我也觉得很幸运。但是我的运气会不会哪天就没有了呢?”昭信用平缓的语调问他,那一刻,真一的心脏忽然揪了起来。 叮咚一声,电梯停在了一楼的大厅里。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昭信走了出去。 真一这才醒过神来,刚走到大厅里,伊娃就飞奔过来,一把将真一搂住了。 “还好你没事!还好……” “我没事了,伊娃。”真一抱紧她,拍着她的背嵴,轻声道。 他抬起眼,看见昭信走过旋转门,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他优雅无比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一切就这样消失在了黑夜里。 西园寺昭信回到自己在纽约的豪宅,看着停在自己车库里的那辆银灰色轿车,没有说话。 走进大厅里,便看见阿曼达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似乎等待自己很久了。 “你没事……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吗?”阿曼达没有起身,只是看着昭信。 昭信将手机掏出来,看了看,然后转向阿曼达,“对不起,我没有听到。” “我听说史密斯先生被暗杀了,想到你也在那个宴会里,我真的担心的不得了,而你又一直不回我电话!” “对不起,阿曼达。”昭信走过去,抱紧他。 “你每次只有在觉得对不起我的时候才会这么温柔,我真后悔没有和你一起去参加那个见鬼的宴会,那至少能让我知道你是否平安!” “你有时装发布会。”昭信安抚着她。 “下次……绝对不要再这样了……好吗?” “恩。我想去洗个澡,然后我再把这一切解释给你听。”昭信一边说一边走向二楼的房间,脱下自己的西装。 阿曼达点了点头,在床边坐了下来。 当昭信进入浴室以后,她将手伸进昭信的衣服口袋中,那里面有一个皮质钱包。 阿曼达垂眼看着它,也许这里面有什么是她一直想知道的。 第26页 她轻轻将它打开。 第 31 章 “呵……”阿曼达嗤笑了一声。 在义大利手工制造的钱包里,有条不紊地插着各大银行的信用卡以及商会的贵宾卡,夹层里是几张美金,唯独那个放照片的地方空空如也。 在昭信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她就在房间里随意翻了翻,但是没有别人留下的东西,比如说一只唇膏、一只丝袜,哪怕枕头里一根不属于主人的头发。 他的房间里没有一张照片。 她甚至于神经质地在他的书房里随意翻阅他的藏书,她想像过说不定其中的一本书里能够翻到另一个人留下的痕迹。 她也僱佣过私家侦探调查他的行踪,但是得出的结果很可笑,这个男人从来没有非去不可的约会,也从来没有花多余的心思去取悦另一个人。 这个时候,房间主人穿着浴袍走了进来。媲美模特的身材,完美的脸孔,还有这座豪宅……他拥有让所有人趋之若鹜的本钱,但是奇怪的是,他的世界似乎不曾为外人打开过。 “怎么了,阿曼达。”水珠滴滴答答顺着他的发丝滑落下来,俊美得不可救药。 “我在想,你仿佛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阿曼达耸了耸肩膀。 “为什么?”昭信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饮了一口。 “有什么人对你是独一无二的吗?让你每天都想见到她,把她的照片放在你随时可以看见的地方,花空心思去让她高兴,好吧……哪怕只是分出一点点注意力来给她?” “虽然我没有每天都想见到你,但是我确实分出很多注意力来给你了,阿曼达。”昭信将矿泉水放下,走到与卧室相连的书房里,将电脑打开,查阅起邮件来。 阿曼达愣了愣,吸了一口气,用轻快的语调道:“那我可以把自己的照片放进你的钱包里?” “可以。”昭信回答的很干脆。 阿曼达没有再说什么,将电视机打开,转了几个频道,正好电视里正在重播瑞典世界she击锦标赛男子速she决赛。 “喔,看起来小早川又要再创佳绩了。”阿曼达回头望了望昭信,无奈对方依旧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那台笔记本电脑上,“唉,他好歹也是你的高中同学,而且还是个世界冠军,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在乎?” 电视机里的真一将枪举了起来,姿势调整得相当流畅,肩胛隆起的角度呈现出静态的力量美。那一枪打出去的瞬间,阿曼达没有注意到昭信握着滑鼠的手指一阵颤抖。 他微微抬起眼来,看见玻璃窗上被黑夜影she出的画面。 真一将帽子甩了出去,笑得像个孩子,奔跑到一旁和父亲紧紧抱在一起。 直到画面转向观众席,昭信才将视线挪回到电脑屏幕上。 真一回到自家的公寓,自从菲尔国际展览中心的那件事之后,他经常能看见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在公寓对街的咖啡馆喝咖啡,或者在公寓下的长椅上看报纸,再来就是she击馆里也能看见他们的身影。 耸了耸肩膀,真一觉得有些好笑,他不在乎fbi的人想藉由监视自己来得到有关阿瑞斯?海辛的情报,但是他们这样毫不遮掩地侵入他的生活,他不得不说自己已经没有好脾气了。 走到那个正在装作看报纸的人身边,真一好笑道:“先生,您真是不一般啊,报纸倒过来也能看的这么起劲。” 那人愣了愣,这才发觉真一是在骗他。 “听着,如果你们认为我和阿瑞斯有什么关系,认为我知道他在哪里或者他是谁的话,那么你们就在浪费时间。如果你们是用这种蹩脚的方法来保护我的话,”真一从枪袋里取出自己的气手枪,对准十几米以外的灯柱,碰地一声,“如果我保护不了我自己,你们也保护不了我。那盏灯的钱就算在你们fbi帐上吧。” 那名男子露出尴尬的神色,拿起手机拨通了莫妮卡的电话。 第二天的清早,有人按响了真一公寓的门铃,打开门,一个快递员站在外面。 真一签收了快递,将包裹盒打开,里面有一个墨色的礼品盒,皱了皱眉,真一正打算将它打开,门铃再次响起。 “特别探员莫妮卡,你是上门来解释为什么总是打扰我的生活吗?”真一倚着门框问道。 “你误会了,小早川先生,我把探员们派到你的周围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安全?” “没错,前天夜里,有一位阿拉伯国家政要在纽约被暗杀了。我们有理由相信那是阿瑞斯?海辛的杰作。如果他还停留在纽约,这意味着你也会有危险。” “你是想说也许他会来找我喝茶?看电影?还是一起练习速she?”真一给莫妮卡端来一杯咖啡。 “你有包裹。” “是啊。”真一这才想起包裹还没有拆开,他将那个墨色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挂坠,真一不解地看着挂坠,“这好像是子弹的弹壳……” 莫妮卡站起来,从真一手中将它接过来,“这是来复枪的弹壳……我必须带走它做弹道比对,也许……这是阿瑞斯寄给你的。” 盒子的底部有一张小纸条: miss you. 真一咧着嘴苦笑了笑,“我可一点都不想你。” “小早川先生,你还是不需要我们fbi的保护吗?”莫妮卡问。 抿了抿嘴,真一指向对面的大楼,“从那座楼的二十三层到三十一层,都是狙击这间房间的有效位置。看见那座咖啡馆了吗,每当我开车从公寓里出来,咖啡馆的三楼到四楼也是狙击我的好位置。还有she击馆外的高楼林立,fbi无法戒备每一栋楼的每一层。甚至于我参加she击比赛的现场,只要那个人的身手够快,都很有可能一枪打中我的脑袋。” “小早川先生……”莫妮卡知道真一说的都是事实,不由得嘆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们想抓到这个混蛋,我也想。他杀死了我最好的朋友的父亲。”真一看向莫妮卡,“而且,他寄给我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明他不想要我死。这就像是一场较量,他在告诉我‘你看,你还是没有she中我,所以我能继续执行我的任务’。以后,如果他再寄给我什么,我会全部交给你们来处理。” “我明白了,小早川先生。”莫妮卡笑了笑,“你对狙击位置判断的很准确,如果有一天你退役了,希望能够加入fbi。” “训练你们的速she?” 莫妮卡扬了扬手中的那粒弹壳,离开了真一的公寓。 真一背起枪袋,走向门口,他想,今天晚上再碰见路易斯,除了规避子弹之外,得要求他教给自己一些更重要的东西了。 晚上八点,昭信来到还未装修好的健身中心门口,一走进去,便看见路易斯百无聊赖地倚着墙壁和真一大眼瞪小眼。 “你能说明把我叫来的原因是什么吗?”昭信站在两人中央,冷冷问道。 “你的……朋友”路易斯挣扎了一会儿,选择了‘朋友’这个词语来形容真一和昭信的关系,“想要学习近身格斗了,但是我肯定你不会喜欢我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 昭信转过身来,看着真一,“你对路易斯安排的课程不满意吗?” “满意?”真一看着昭信,“你知道吗?那天我用枪指着阿瑞斯?海辛,他能够很轻易地让我连枪都握不住。” “你很焦躁。为什么?”昭信一步一步走向真一,那种无形的压力令得真一不由得后退,直到背嵴顶住了身后的健身器材。 “因为今天我收到了一个包裹,里面是来复枪的弹壳。” “还有呢?” “还有一张纸条……” “写着什么?”昭信的脸微微侧过去。 真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向前走了一步,怒道:“我是犯人吗?你是在审问我吗?” 昭信依旧面色不改地看着他:“上面写着什么。” “……miss you!我现在告诉你了!你还要审问我什么吗?” “那好,”昭信缓缓将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目光凛冽,“我会亲自教你近身格斗。”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后台怎么也打不开,烦死了,希望这次发成功 第 32 章 真一扯了扯嘴巴,他知道昭信的厉害,看着对方的眼神,他忽然有一种“惨了”的错觉,抬眼望去,路易斯倚坐在跑步机上,完全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说说看,你的枪是怎样被夺走的。” 从昭信的目光里,真一知道,对方是真的要教自己近身格斗,没有丝毫奚落或者不屑的意思,于是他也不由得认真了起来。 昭信抬手,将枪握住,指着真一。 真一走过去,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会儿,便将阿瑞斯的动作重复了一遍。 “从这个动作里可以看出三点。第一,你总是忽略后背的危险。第二,你有力气但是却不懂得使用。”昭信顿停了下来,目视真一,尽管完全是批评的话,但是真一无法生气,他说的都是事实。 “第三点呢?” “你做什么事情都直来直往,太过容易被看穿,”昭信微微低头,竟然流露出几分无奈的神色,那眉眼低垂的角度令得真一莫名地心疼了起来,“让我不得不害怕。” 真一别过头去,抿了抿嘴巴,“不管你害怕什么,现在就好好教我不就得了。” 昭信把枪举了起来,对真一说:“你再把刚才的动作做一遍,但是要注意我的动作。” 真一点了点头,侧过身子避开子弹的弹道,当他的手指用力将昭信的枪口向下按去,并且趁势拧动昭信的手腕时,昭信并没有刻意反抗他的力量,并且当他的手腕到一定角度的时候,昭信反而藉助肩膀的力量将他给拧了过去,真一不得不松手,而昭信的枪口再一次抵住了真一的胸膛。 他呆了呆,随即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做到的? “以你的性格当然做不到。”昭信扬着下巴看着他,“你的反抗太直接。打个比方,如果我……” 下一秒,他就被昭信把拽入怀中,死死抱住。 “你干什么!”真一瞬间炸了毛,拼命挣扎着要扯开昭信的胳膊。 第27页 “这就是你反抗的方式,对于我而言,就像欲拒还迎。”昭信嘴唇离真一只有两公分的距离,那优雅的唇线开合之间让真一莫名地焦躁起来。 “神经病!谁对你欲拒还迎!”话音刚落,昭信的胳膊就松开了。 “换你来抱住我。” “什么?我有病!”干嘛要抱你这个大男人! “好吧,我换一个说法,你过来勒紧我,你有多讨厌我就勒我多紧。” 真一忽然明白自己误解昭信的意思了,不由得脸上一阵燥热,他走过去,恶狠狠地一把勒紧昭信,就在他发力的时候,昭信身体往下一缩,手掌向上将真一的胳膊撑了起来,瞬间脱离了他的力量范围,一抬脚便将真一扫落在地上。 倒在地上,真一一副没醒过神来的样子看着站立在他面前的昭信。 “这就是你,真一。如果我拉你,你就只懂得推拒,却不知道挡开我的手。如果我砍你,你只懂得举起自己的刀来抵抗,却不知道侧过身子反手给我一刀。” 真一抿了抿嘴,闷声道:“你说的没错。” “所以当有人用阿瑞斯的动作来取走你的枪,你要顺着他的力走,在他的手腕转到一定角度的时候,力量就会放松,你的机会就来了。现在,我要假装阿瑞斯,你要做的就是试着保住你自己的枪。” 忽然,一阵咂嘴的声音传来,被晾在一旁很久的路易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道:“真没意思,连个亲亲都没有,我不看了,你们自己玩吧!” 在他走过大门的时候,昭信说了一声:“替我叫谦和过来。” 路易斯只是回头用一种夸张的怜悯目光看了昭信一眼,便迳自离去了。 留下真一一遍一遍在那里重复着如何防止自己的枪被夺走的动作。 当他累得抬不起胳膊的时候,赫然发觉时间已经到了午夜两点了。喘着气,看着眼前依旧面色不改的昭信,真一嗤笑了一声:“你在我身上花了将近五个小时的时间,这些时间能让你睡个好觉,和一个不错的女人约个会甚至于谈成一笔生意。” “确实。”昭信优雅地弯下腰,将趟在地上的西装捡起来,有条不紊地穿上。 “我很感激你。”真一看着昭信的动作,仿佛在欣赏电影里的某个经典画面,“但是我无法说服自己爱上你。” “那么你可以换一种方法来感激我。”转过身来的昭信,已经衣冠楚楚。 “什么?” “为我静止五秒钟,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动。” “当然可以。”真一抿起了嘴巴,在心中猜测昭信想要干什么,他的心中反而燃起了一丝兴趣,“那我开始计时了啊。” “一……” 昭信走到了他的面前。 “二……” 他微微倾下身子,脸庞侧成极具美感的角度。 真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想要后退,但是却被昭信拉住了。 他的唇覆了上去,单纯的触碰,没有如火如荼的交缠。 这样的触碰就像某种膜拜,就在真一将氧气存储在肺腔里不知该如何吞吐的时候,昭信的唇缓缓离开了。 但是真一却在昭信还未张开的眉眼间看到了恋恋不捨。 他忽然见说不出话来,只是感觉到他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如果我的五个小时能够换来你的五秒钟,那么我已经得到了很多很多。” 真一离开健身中心的时候,昭信已经乘坐谦和的车离开了。 午夜时分的风确实有些冷,汗湿了背嵴的真一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昭信的训练,真一变得有些警觉了起来,比如说灯光在地面上投she下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影子。 “谁!”他猛然转身,看见路易斯从阴影里走出来,“路易斯?你不是早就走了吗?” 路易斯用一贯不正经的强调道:“我离开了健身中心,但我没有说我要离开这座大楼啊。我也算你的老师了,你介意载你的老师回宾馆吗?” 真一甩给他一个大白眼,但是还是让他坐上了自己的toyota。 一路上要是一直沉默,真一会觉得很闷,但是事实上他比较倾向于路易斯能够安安静静。 “今天你走的时候,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西园寺?”真一状似无意地问道。 “哪种眼神?”路易斯饶有兴趣地侧着脑袋看向真一。 “就是……就是那种……”真一皱起了眉头,“好像他很可怜似的。” “他就是很可怜啊。” 真一用鼻子哼了哼,“他哪里可怜了?” “他喜欢上了一个人。” 斜着眼睛看了路易斯一眼,真一嘆了一口气道,“别和我说他喜欢的人是谁。” “他喜欢的人是谁并不重要。只是,要是在四年前,他喜欢谁一定会想要把他牢牢攥在手里,哪怕捏碎了也不放手。这是一种小孩子一样任性的占有 欲” “哦?那四年后又会有什么区别?” “四年以后,他知道越在乎的就越要装作不在乎,越珍惜的就越不能放在身边,越爱的就越不能让全世界都知道,越想要保护的他不能挺身而出只能告诉那个人怎样保护自己……这也许也算是成长的悲哀?”路易斯用说笑话的语气道。 真一的手指不自然握紧了方向盘。 良久,他才轻声问道:“那样看起来,就好像他根本不爱那个人?” 路易斯随意地扯开唇线,伸手指了指自己脑袋道:“如果你在乎一个人,根本不需要全世界都知道,放在这里就好。” “就算那个人压根不爱他?” “那也是西园寺昭信必须承受的东西。”路易斯的语调上扬,有一丝轻 佻的意味,但是落在真一的心上,却有了莫名的重量。 停车时,真一回过头来对路易斯说:“你知道吗,很多时候人很容易被感动,但是这和爱是两码事情。” 路易斯将门关上的瞬间,摇了摇肩膀道:“没错。” 真一开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他的心忽然有点乱,不由得停靠在路边。 打开车窗,夜风乘虚而入,但是却无法将他的思绪理清。 绪方谦和看了看一旁的好友,浅笑道:“八个小时之后,我们就有一个大生意要谈。你有两个选择,回家好好休息,或者到我家好好休息。” “去你家吧。” “去我家?我可不希望阿曼达小姐以为我和你有什么过分亲密的关系。”谦和用调笑的语气道,“还是因为你本来就希望他觉得我们俩关系匪浅?” 昭信没有说话。 “没错,所有军 火商都知道,不要随便得罪自己的政 府。所以你宁愿让人觉得和我呆了一晚上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你和小早川有什么关系。” “没人敢动你。” “是啊,驻美外交官的儿子,卢森那个傢伙也不想给美国当局添乱,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知道我和你走的很近却没人打我的注意。但是小早川君不一样,对吗?” “恩。” “怎么?你还在担心阿曼达是不是派人跟踪你?说不定我的车子里就有窃听器。”谦和忽然来了兴致,“不如我们也来表演一段——亲爱的昭信,我爱你。” 昭信皱了皱眉毛。 “但是我更爱麻生,你什么时候把他给我?” “麻生是我的左右手,他已经被你骚扰的够呛了。” “唉——”谦和状似遗憾地嘆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昭信我儿,革命尚未成功,你还是要多加努力啊~ 第 33 章 作者有话要说:一会儿洗完澡应该还能加更一章,不过字数不会太多,算是补昨天的份吧  昭信来到谦和在纽约的公寓,只是给自己磨了一杯咖啡,然后坐在沙发上看起了报纸的金融版面。 “真的不休息一下?”谦和倚着沙发抬眼问道。 “无所谓。” “红蝎并不是好打交道的主,我宁愿你在八个小时之后能够精神抖擞地和他交谈。” 昭信挑了挑眉,“所谓的商务谈判也不过是双方一步一步退守到底线从而使交易继续下去的过程罢了。” “更何况红蝎根本算不上是个商人。”谦和轻轻吸了一口气,看向好友。 没错,这个外号叫红蝎的人真名是裘恩?帕比尔,阿拉伯某国的真主党领导人。“领导人”算是文明的称呼了,他其实就是一个反政 府武装的头目。购买大量的武器其实就是为了实现以暴 力夺取政 权的目的。像他这样的“领导人”在中东多的是,但是能像他这样具备一定的规模和组织性的却并不多。 裘恩?帕比尔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绝对不仅仅是够狠。 几个小时之后,日光再次穿透地平线投she在这片摩登都市上。 昭信起身,整了整自己的领带,对从主卧走出来的谦和说:“走吧。” 黑色的凯迪拉克穿过纽约的层层闹区,来到帆船酒店之下。 来到最顶楼的商务套房门口,谦和挑了挑眉梢,抬手正准备敲门,便看见一个黑衣保镖将门打开了,并作出了邀请的姿势。 两人走进去,宽大的会客厅里,洁白的鹿皮沙发相当的醒目,帕比尔穿着传统的阿拉伯长袍,端坐在茶几前注视着走进屋里的两个年轻人。 昭信这才有机会看清楚帕比尔的脸,微胖颇有敦厚的感觉,下巴处也不像其他阿拉伯人一样蓄满鬍鬚,反而看起来相当整洁,除了那道从左侧眼角一直划至下巴的伤痕,恐怕压根不会有人想到这个人会和任何非政 府武 装或者非 法军 火买卖撤上任何关系。 谦和伸出手去:“你好,我是绪方谦和,这位是西园寺财团的西园寺昭信先生。” 出乎意料地,裘恩?帕比尔并没有伸手,只是维持原来的姿势用阿拉伯语道:“我只和朋友握手,所以现在,我不需要和你们握手。” 微微一笑,谦和将公文包打开,将一份文件送到帕比尔的面前道:“那么就请您看一看我们能够提供的货品和价值,再决定要不要‘做朋友’。” 第28页 帕比尔没有想到谦和的阿拉伯语竟然说的如同本地人一般,嘴角浮现一抹笑意,“你们能提供的东西,斯卡?卢森也能提供,而且似乎你们的价位还要高一点。我这就不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你们。” “你是指对地k-6飞弹?卢森能提供给你炮筒,但是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不能确定你有足够的填装弹头?还是说s661-d远程炮,他有没有告诉你,这种炮打出去偏差值有零点五度,你可以想像当你从一千米外的地方,要正中你的对手似乎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昭信的身体向后,靠在沙发背上,“每个人都对原 子弹有兴趣,但是买下原 子弹,没有足够的铀,也不过是哑炮而已。” 帕比尔看着昭信的眼睛,很少有人被他这么看着还能够如此镇定自若,最重要的是,眼前的年轻人仪态优雅,不如其他军 火商身上充满了硝烟味,谈吐之间虽然有几分自负,但是却能够让人莫名地信服。 “你的意思是说,卢森并不可信赖?还是,你只是在贬低你的对手?”帕比尔饶有兴趣地看着昭信。 “卢森先生是个很有信用的商人,只要价钱谈拢,你会拿到你的货品。但是在运输过程中,如果被国际刑警查获的话,我猜想,运输协议上恐怕填着您的名字。你要求购买k-6飞弹,他也没有义务告诉您,f-96飞弹的价格只比k-6高出百分之五,但是却更容易获取填充弹头。而s661-d远程炮的前身s60,she程只是少了三百米而已,但是因为技术成熟所以精确度相当高,而价格却比前者便宜起码三分之一。” “所以?”帕比尔似乎燃起了兴趣,不自然竟然开始用英语与昭信对话。 “所以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商人,但不一定符合您‘朋友’的定义。” “有意思,”帕比尔抬了抬手,一旁的保安便为他点了一支雪茄,“那么西园寺先生你又如何保证我要的东西能够成功到达我需要的地方?” 谦和在一旁抬了抬眼镜,帕比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笑开了怀:“我怎么忘了绪方家是外交界的望族,绪方先生恐怕在各国都相当有人脉吧,包括各国海关和国际刑警内部。” “另外,我们会在贵国建立公司分部,所有武器都是发往那个公司,与帕比尔先生无关。”昭信的话音刚落,帕比尔的笑容几乎快要裂到耳根。 他向昭信伸出手来:“那么,我想现在我确定我有一位新朋友了。” 昭信也伸长了手臂,确定了彼此的合作关系。 帕比尔拍了拍手,“那么现在我们可以稍微庆祝一下了。” 这时候,几个穿着高中生校服的女孩鱼贯而入,在一群男人面前搔 首弄姿了起来,一边扭动着腰肢,摆出诱惑 性十足的表情,缓缓一层一层褪下校服来。 不难看出她们都是圈内价格不斐的脱 衣女郎。 “看来帕比尔先生非常享受在美国的生活啊。”谦和轻笑了一声。 昭信只是将文件打开放在帕比尔面前道:“帕比尔先生,请您查阅一下货品,如果有任何您需要追加或者有任何不了解的地方,请尽快联繫我们。” 帕比尔顿了顿,“西园寺先生一直都这么……一板一眼吗?” 谦和笑道:“西园寺先生是在传统的日本家庭里长大的。” “哦……我喜欢传统的人,他们大多信守承诺并且认真。”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日本和服的男孩走了进来,手中拖着茶具,缓缓跪坐到桌前。 昭信侧过脸来,看见他和服袖口中露出来的手臂,上面看起来伤痕累累,男孩颔首时露出来的脖颈肌肤上,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鞭痕。 第 34 章 帕比尔有些得意地将手指略过男孩的下巴,“他是我这么多收藏里面少有的珍品,集合了东方的神秘和西方的优雅,而且还相当不容易被驯服。” 果然,被扼住下巴的男孩,手指收紧,掐住茶碗的指骨泛白,难耐地隐忍着却无法发怒。 “不过很难得,西园寺先生终于正眼相看了。”帕比尔忽然在男孩的背上一推,他便朝昭信的方向跌倒,瞬间桌子上的茶具翻到,茶水溢了出来,男孩的脸摔在昭信的脚边,他抬头,似乎有些惊讶这个好看到过分的男子竟然丝毫没有想过要扶住他。 帕比尔嘆了一口气道:“唉,这个孩子,确实很有风 情,可惜我花了很大的力气他还是不愿意被驯服,而且在chuang上也不懂得取悦主人,老实说,我已经有点失去耐心了。既然西园寺先生对他似乎也没什么兴趣,那么没有价值的东西,我也不需要让他活着浪费空气。” 听到最后一句,男孩的身体僵住了。 谦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打量着男孩有些害怕但是却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的表情。 昭信的脸微斜,“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男孩第一次听见昭信的声音,清冷却深沉。但是他的自尊似乎不允许他接受对方的怜悯,他只是抿了抿嘴,什么都没有说。 “你的双亲里,哪一位是日本人?” 男孩还是垂着头不说话。 昭信站了起来,向帕比尔点了点头,“很高兴我们都是慡快的人,希望以后能够合作愉快。” 谦和也跟着走了出去,“帕比尔先生,对面那条街上一个名叫‘tripple’的酒吧里,有一个‘绝品’哦。” “多谢你的推荐。”帕比尔扬了扬手中的雪茄。 男孩忽然转过身来,面向昭信离去的背影,大叫了起来:“我的名字是孝臣?雷丁!” 昭信没有停下步伐。 “我的母亲是日本人,父亲是英国人!” 保镖已经非常有礼貌地替他打开了房门。 “我不想死——” 终于,昭信停了下来,转身信步走到男孩的面前,一把将他捞了起来。和服在空中铺散开的画面,意外地优美。 倾下身子,昭信双眼望向帕比尔,嘴角的那一抹笑意让对方不由得呆滞。 像是嘲讽,却没有嘲讽的轻 佻。 像是在昭示力量,却又给对方留有尊严。 那一瞬的笑意,是恰到好处的完美。 “我想我还有机会接受您的礼物吧?” “当然。” “和您一样,”昭信扛着那个男孩,信步离开,“我也不喜欢不好驯服的宠物。” 直到昭信和谦和的身影消失,帕比尔这才注意到雪茄的菸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忽然觉得庆幸,因为他有预感,西园寺昭信将会是一个很不错的合作伙伴。 将男孩塞进车里,昭信坐到谦和的身旁。 “不到后面去陪着你的宠物?”谦和回头看了一眼在后座上满眼戒备的男孩。 “我不是什么宠物!我有名字!” “哟,果然不怎么好驯服。”谦和打趣道,“不过小鬼,既然是你叫着要活命,那就要遵守‘活命’的规则。” 男孩咬了咬嘴唇,低头不语。 “昭信,你要带他回家吗?阿曼达会泪流成河的。”谦和的手指轻轻敲打在方向盘上。 昭信没有回答他,只是掏出手机,“麻生,现在去找一套公寓。” 但是,在麻生找到公寓之前,那个男孩还是跟着昭信回家了。 昭信依照惯例,坐在书桌前将笔记本电脑打开,查看行业内信息以及邮件。浴室里水声传来,那个男孩似乎洗了很久。 当他走出来时,昭信似乎并不在意,仍旧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 直到昭信不经意抬头看见镜子上反she出男孩的剪影,他将浴衣缓缓从身上褪了下来,露出纵横交错的鞭痕。 他走到昭信的身手,手指灵巧地按摩着他的肩膀。 昭信静而不动。 男孩的手指一路下滑,缓缓解开他的领带,当他的手伸向衬衫里时,昭信一把将他抓住了。 “怎么了?这不是您想要的吗?” “明天会有人带你去另一个地方住,也会给你安排学校。” 男孩嗤之以鼻,“是吗?你觉得我太脏?还是这样的身体太难看?” 昭信转过身来,明明是仰望,但是却有一种让人顺从的力量,“我的规则就是如果你内心不想当一个宠物,那就不要摆出宠物的姿态。” 男孩看着昭信走向门口,不自然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可以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你也可以在这个房子里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孝臣。” 男孩不由得愣了愣,这也是他第一次从昭信的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和帕比尔玩味的声音不同,那是一种没有任何感□彩的语调,但是隐隐有几分认同感。 孝和踮着脚,透过窗子看着昭信的银灰色保时捷开了出去。 下午三点,昭信和伊娃的杰弗逊航运将要就签署某项合作协议而开一个商讨会。 行驶在罗德维特大道上,由于红绿灯比别的街道要多,总是走走停停,但是现在这却是整个纽约昭信最喜欢的地方。因为奢侈品商店很多,总能看见半个月前真一和伊娃为阿曼达的新品所做的gg。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喂,那个……我是小早川……” “恩。”傻瓜,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谁。 “今天晚上的训练,我有事不能来。” “因为你不想被我训练。” “不是,我很喜欢和你一起练习……”那一边的真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我不是说我喜欢你,我是说你很厉害,有你教我近身格斗我能够学到很多东西,我……” “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 “哈?” “所以不用解释那么多。” “不是,我过几天在曼彻斯特有比赛,所以我今天晚上就要飞过去了,所以我不是故意不去……” 昭信的耳朵贴着手机,前面又是一个红灯,他垂下头,没人看见他的唇线驳裂开温润的弧度,“你一紧张就会说很多话。” “哈?” “绿灯亮了。” “你在开车啊,那……” “kiss you.” 第29页 电话那端,低吟声传来,真一愣在原处,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觉对方已经先挂电话了。 “什么啊!”真一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原本对于自己翘掉近身格斗的练习还有那么一点莫名其妙的内疚,但是现在那种内疚感已经飞远了。 最后的那句话,太轻太飘渺,真一觉得自己兴许是幻听了。 那种温柔和真一印象里的西园寺昭信差太远。 作者有话要说:恩,下一章看进度如何,可以让昭信和真一在曼彻斯特来点小jq~ ( 附:本书籍仅供学习交流之用,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自行删除 第 35 章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大家可能会觉得描写得有些累赘,但是有些小细节是为了以后做铺垫,所以大家忍一下啊。  麻生的效率还是很高的,第二天早上就来到昭信的豪宅将孝臣接走了,连新学校都给安排好了。 孝臣走的时候,还不忘看向昭信,似乎是在用眼睛询问:你真的要我走吗? 麻生拎着孝臣那轻的几乎没有东西在里面的行李袋,刚来到门口,便遇上谦和开着车进来。 “唷,麻生啊,昨天晚上在tripple很慡吧?” 麻生扯了扯嘴角,他对绪方大少的笑容最鄙视,“那也要您没有介绍帕比尔来把tripple的红牌给带走了啊。” 谦和没有答话,眼睛的余光扫过孝臣,便朝门口走去,不理会身后麻生犹如刀刃般的眼神。 走到昭信面前,谦和从口袋里掏出波段侦察器,丢在昭信的床上,“我还以为你已经被他迷住了呢。” 昭信没有回答,只是将侦察器的按钮打开,掠过墙上的壁灯,床垫四周,书房和浴室的每一个角落,而波段侦察器都没有显示有窃听器的存在。 “看起来,他什么也没有做。”谦和自顾自地大躺在昭信的床上,发觉手旁边有一个文件袋,打开一看,里面是孝臣?雷丁的资料,应该是麻生留下的。 谦和随意地翻了翻,不由得发出一阵感嘆:“woo,真是悲惨,十二岁父母双亡,和妹妹一起被寄养在舅舅家里,可惜这位舅父大人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爱好……别误会,这爱好和帕比尔那傢伙还是不一样的。他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输了十二万美金,但是没钱还债,就把自己的外甥抵押给了债主,我们英俊潇洒的合作伙伴帕比尔。于是悲情男主角孝臣?雷丁开始了他的漫漫人生。” 昭信走过来,将那叠资料扔进了纸篓里。 谦和笑了起来,“哎呀,这回我的麻生犯错误了啊,要知道他的少爷可不需要这种人人都能调查得到的信息。” “这一次的‘聚会’定在哪里?” ‘聚会’是指各国军 火商在一起举办的展销会,因为一些动乱的国家没有足够的资金或者因为政 治原因无法从他国政 府购买军 火,那么军 火商则是他们的首选。 几乎每一个军 火商都穿着一件合法交易的外套,比如说他西园寺昭信,是西园寺财团的主席,拥有ksc航运的最大股权。又比如说斯卡?卢森,在大部分新闻里,他是美国积极纳税的好公民。 “在曼彻斯特。” “曼彻斯特?”昭信扬起了眉毛。 “是啊,我也觉得这种‘聚会’放在非洲或者朝鲜、缅甸这样的国家会比较安全,无奈卢森先生一直抱怨这些国家太‘动荡’不利于保护他参展的‘样品’。” “国际刑警会很乐于保护他的样品。” “呵呵,你放心,卢森是这次展会的举办者,他一定会保证所有与会者的安全,这是他向所有军 火商证明自己实力的机会,他要让别人知道就算他大摇大摆在曼彻斯特举办军 火展会,国际刑警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说这次不会有危险,你要我去。” 谦和嘆息了一声:“我的意思是派下面的人去,但是你需要呆在那里了解第一手的信息。而我这几天要代替我父亲陪伴从哥伦比亚新派往华盛顿的外交官。” “我知道了。” 晚上,昭信去到孝臣的公寓,那个男孩刚做完作业正在看电视。这栋公寓的环境不错,从阳台的窗子上望去,竟然能看见罗德维特大道,而大道上某购物中心顶楼上的巨幅gg也清晰可见。 昭信拿起孝臣的作业随意翻阅了起来:“新学校还习惯吗。” “还好。”孝臣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打开来,递向昭信,就在他的手指触上啤酒的瞬间,孝臣却松手了,啤酒砸在昭信的大腿上,呼啦啦流了出来。 昭信将孝臣的作业放在一边,终于正眼望向眼前的男孩。 “这算是一种预兆吗?我的主人。”孝和笑了起来,跪坐到昭信面前,伸手解开他的皮带,“让我为你清理干净。” 再一次,昭信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第二页第三道题你计算错误,这种低级错误以后不要再犯了。” 孝臣猛地站起来,终于按耐不住爆发了出来:“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昭信只是倚着沙发,不紧不慢道:“和学校请个假,明天早上同我去曼彻斯特。” “曼……彻斯特……” 昭信起身朝浴室走去,“你不是说你父亲是英国人吗。” 孝臣愣在原处,似乎有些疑惑,到底西园寺昭信是个怎样的人?他一面对自己冷淡无比,一面又似乎在满足他不为人知的愿望。 离开孝臣的公寓,坐上麻生的车。 “少爷,你要我再调查一遍那个男孩,我调查过了,他在英国的时候曾经四次侵入企业电脑系统,最后一次因为被僱主出卖所以被警察逮捕,不过因为未成年而没有被判刑。这小子真看不出来,是个挺厉害的黑客。” “那么为什么第一次你没有查到这些。” 麻生愣了愣,“您的意思是说有人在替他掩盖?” “继续查。”昭信将脑袋望向窗外,街道上真一为瓦兰迪诺拍摄的gg一一掠过。 第二天晚上,昭信便带着孝臣抵达了曼彻斯特。 除了让人兴奋的足球赛事之外,曼彻斯特也因为这次的世界she击锦标赛而平添了另一种色彩。昭信在电话里听取了这次参加“聚会”的手下汇报情况之后,便转头望向坐在酒店玻璃窗前看着外面的孝臣问:“明天下午三点有球赛,下午两点是世界she击锦标赛的决赛,你想去看哪一个。” 孝臣转过头来,有些惊讶昭信竟然会询问他的意见,“……球赛在这里,看的太多了……还是she击比赛吧。”球赛会让他想起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带着全家一起在观众席上吶喊、助威的情形。 昭信只是“嗯”了一声,又将思维集中在笔记本电脑上了。 曼彻斯特的天气比想像中的要凉,昭信和孝臣带的衣服都不厚。 结束了网络通讯,昭信朝着孝臣扬了扬脑袋,“走吧。” “啊?” “买两件衣服,你明天想穿着短袖坐在二十度以下的she击馆里看比赛吗。” 孝和似乎明白了什么,刚露出点笑容,昭信却已经转过身去了。 曼彻斯特的夜晚,不如纽约那般繁华,但是也颇有意境。 酒店外的街道上,有几家小店还在经营。昭信也没有兴趣再到更远的地方去了,反正没有商务洽谈,穿什么都一样。 孝臣似乎有些不可思议昭信会去买这些没有品牌的衣服,但是看着他从容地推门进去,便也跟着进去了。 今天这一天对于小早川真一来说也是疲惫的。 并不是因为she击比赛,而是因为他永远的女王伊娃?沃尔夫。在今天的预赛里,伊娃似乎有些紧张,结束的时候,排名仅有第四,如果明天再发挥不好的话,很可能与奖牌无缘。 她本来很想到酒吧里喝几杯啤酒,但是这样很容易影响第二天的精神,所以在郁闷地吃完了真一给她点的冰激凌之后,她泄愤一般拽着他说要走回宾馆去。 嘆了一口气,真一只好追随。 伊娃就似来了兴致,一家一家试起路边小店的衣服来。 当伊娃在试衣间里的时候,真一只好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就在某一刻,他看见对面的小店里,那个侧坐在窗边的身影,好像是自己老冤家西园寺昭信。 真一不由得哭笑不得,要知道那傢伙应该还在纽约,而自己也会如此“糙木皆兵”,将每一个侧脸看上去还不错的人认作是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真一无法挪开自己的视线,他觉得自己的内心深处似乎是想要确认什么。 一个十几岁的男孩走了出来,站在那个男人的面前,男人点了点头,然后又拿了几件衣服给那个男孩。 真一的心脏忽然跳的很快,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就在那个男人转身走回窗边的沙发时,他确定,那就是西园寺昭信。 他怎么会在曼彻斯特?那个男孩又是谁? 好笑,关我什么事? “喂,这件好不好看?”伊娃站在真一面前,插着腰问。 “衣服很好看。” “但是穿衣服的人不好看。”伊娃冷声道。 真一的肩膀耷了下去:“伊娃,你什么都不穿才好看。” “想死了?”伊娃拧了拧真一的脑袋,忽然停下了动作,“唉,我怎么觉得对面的那人像是西园寺先生啊?如果真是他,我们得过去打个招呼。” 真一一把拉住她,“你傻了,人家在逛街,私人时间……” “真一,你怎么了?他在生意上很照顾我,我前几天才知道贝瑞利先生愿意做杰佛逊航运的ceo也是因为西园寺先生的介绍。” 真一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余地,只好迅速付帐,被伊娃拉到了对面的小店里。 门被推开的瞬间,昭信缓缓侧过脸来,看见真一的身影,不由得停留在了那个角度。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西园寺先生。”伊娃笑着,顺带用胳膊肘顶了顶真一。 撇了撇嘴,真一走过来,朝昭信伸出手,“很久不见。” 这个时候,孝臣走了出来,睁大了眼睛:“哎呀,你们不是she击界的……金童玉女,伊娃和小早川真一?” 第30页 “是啊,请问你是……”伊娃看了看昭信。 这时候,真一的手指被昭信轻轻握住了,那一刻,莫名令他发慌,但是手却抽不回来。 “额……我是西园寺先生的朋友……” “朋友。”伊娃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再问下去,恐怕就会很尴尬了,“真一,那件衬衫不错,去试一下啦!” “哈?”真一睁大了眼睛,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伊娃推了进了试衣间。 把门关上,伊娃回身朝着昭信笑了笑,“呵呵,明天我和真一都有she击比赛。” “我知道,准备得怎么样了?”昭信将一旁沙发上的东西挪开,孝臣有点惊讶昭信竟然会主动去接别人的话。 “我?明天很有可能与奖牌无缘。”伊娃耸了耸肩膀,“在预赛里的排名只有第四。” “沃尔夫小姐,你觉得自己的技术怎么样?”昭信平缓地问。 “还不错。” “既然觉得自己的技术不错,那为什么还总是怀疑自己。当你不怀疑的时候,你的枪就稳了。” 伊娃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谢谢你的宽慰。不怀疑自己……那不是我的天赋。我不像真一,每一枪都确信自己会打在哪里。不过,真一放弃了速she。” “啊?”一旁的孝臣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讶,“可是大家都说他是速she的神话。” “所以,他在速she这个项目上已经到达顶峰了,是时候去写另一个神话了。”伊娃笑了起来,“不过不管怎样,他还在she击界里,这一次他参加的是多项飞碟,预赛里排名第三,这个成绩既好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昭信点了点头,试衣间里发出真一的抱怨声:“这件衣服有问题吧,怎么穿都不对。” 女店主听到这话,连忙走到试衣间前,“先生,这不可能,是不是大小不合适?” “你要是不喜欢我的品味,可以直说——”伊娃扬起了眉毛。 “我去看看他吧。”昭信起身,来到门前,敲了敲,“小早川君。” 听见昭信的声音,真一忽然间手忙脚乱了起来,本来想干脆把原来的衣服换回来,但是昭信的声音再次响起:“让我看一下。” 真一一咬牙,将门打开,靠边一站,心想看就看,有什么大不了。不让他进来,他说不定还以为自己怕他。 “沃尔夫小姐,你对西园寺先生来说似乎很特别。”孝臣对一旁的伊娃小声道。 “特别?”伊娃扬了扬眉,“我和西园寺先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而已,他在我父亲去世之后很支持杰弗逊航运,我很感激他。” “我从来没见过他去鼓励别人。”孝臣露出嚮往的神色。 “还是那句话,因为我们是合作伙伴。”伊娃摇了摇头。 第 36 章 真一的后背贴在试衣间的墙壁上,低着头,看着他和昭信之间不过十公分的间隙,闷声道:“就是不合适而已,你根本不用进来看。” “转过去。”对方似乎毫不在意。 “转……”真一想说本来就不是很大的空间挤了两个大男人,你还要我转?怎么转?再一想,转过去也好,自己就不用尴尬地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去看昭信的脸了。 他努力地侧过自己的身子,抬高手臂,仿佛对方携带了病菌一般,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他的tun部和右腿擦过对方,真一发誓,自己的脸都要贴在墙壁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不是很亮,又或者伊娃和孝臣的谈话声太模糊不清,没有什么东西再能够分散他的注意力了。他能够无比清晰地感觉到对方靠向自己,左手就撑在他的脸颊边,修长的指骨隐隐透露出力度来,还有那只patek philippe的手錶,在昭信的手腕上简约而不失贵族风度。 “标牌挂在领子外面了。”昭信原本冰凉的嗓音此刻竟然有了几分温润感,谈吐之间的气息时不时触在真一的脖颈还有耳后,让他抽吸着大气不敢出。 他伸手想要去够那个标牌,但是昭信却先一步将它从他的领子里放下去,被牵动的衣摆下方终于落了下去,而昭信的手指却停留在他的颈椎上,“为什么不问?” “问什么?”真一压低嗓音道,伸出手去想要拨开对方的手指,但是对方却直接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抵在了墙上。 “比如那个男孩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关我什么事?”真一向后一顶,随即试图翻过身来,但是对方却整个压了过去,要不是空间不够大,怕惊动外面的伊娃,他一定会好好教训西园寺,用他前几天教自己的东西! 此时,那只手沿着他的脖颈而上,捏住了他的下巴,他的脑袋不过才转过来一点,对方的唇便袭了上来。真一咬着牙将脑袋拧过去,对方的唇只能碰到他的唇角,真一拼了命的闪躲,而昭信却不紧不慢地跟上来,两个人的脑袋都顶在墙上,但是真一恼火的是自己看起来狼狈不堪,而那个紧逼不舍的人,仿佛风度不减。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真一就快炸毛了,但是更炸毛的是对方的舌就这样沿着唇fèng进来,他的脖颈被掐住,整个人随着身后人的动作向后退了一点,这次换成昭信的背顶在墙上,并且能够肆无忌惮地将真一的脸转过来。 “fu……ck……”这一下,他的唇完全落入了昭信的掌控,一阵昏天暗地的shun吸,真一只觉得手足无措,而对方竟然灵巧地将他胸前的那一排纽扣一个一个解开了。 而昭信那一阵翻搅之后的she缓缓退出来,随即一口咬在真一的肩膀上。 “呼——”真一皱起了眉,心脏仿佛都被提起来了,但是嘴却被昭信的左手紧紧捂住,没法发出声音。 “你知不知道刚才你的扣子扣错了?”昭信松开真一的肩膀,下巴枕在真一肩上。 “我自己会扣!” “真一——你好了没啊?不会真是那件衣服有问题吧?”伊娃好笑地喊了一句。 “马上——扣扣子呢!”真一狠狠瞪了昭信一眼,艰难地转过身来,他确定自己有必要看着昭信的脸,否则他总觉得被动。 真一的背再次抵在墙上,但是他不再低着头,而是用极具警告意味的眼神看向对面。 昭信不以为意地欠了欠身子,下一秒便靠上去,蓦地含住真一的上唇,轻微地拉扯,绵长却结束的很快,真一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替他将最后的那颗纽扣扣好了,并且相当绅士地将试衣间的门打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迳自走了出去。 “西园寺先生,那衣服他不会真的穿不了吧?”伊娃迎上来,耸了耸肩膀,一副有些委屈的样子。 “标牌挂在后领上了,顺带将后摆也带上去了。” “啊,啊,啊,”伊娃皱着眉头盯着从试衣间里走出来的真一说,“我和你讲了很多遍了,试穿衬衫的时候不要偷懒,你老是不解开扣子就直接套头,标牌不被挂住才怪呢!” “知道了,你说话的口气真像我妈……”真一哼了一声。 “不过这件衬衫看起来还不错。”孝臣也将脑袋凑了过来。 真一撇了撇嘴,不说话。 “恩,真一,有的时候还不得不说,有气质的人不一定非要穿些奢侈品牌,”伊娃打量着他,“至少你把它穿出了gi的效果。” 女店员也走过来大加赞赏,真一别过脸去,不经意对上昭信的视线,莫名地又开始烦躁了起来。 “我反正是不觉得有多好看。”他耸了耸肩膀。 “你什么意思啊?我的品味不好吗?”伊娃抱起了胳膊,他忽然明白自己踩中地雷了…… “西园寺先生,你说,我挑选的衬衫不适合他吗?”伊娃竟然问一旁的昭信。 “很适合。”昭信回答的一本正经。 适合个鬼!真一撇起了嘴巴,但是他知道得罪伊娃不会有好下场。 “啊,我知道为什么了,”伊娃看着真一,一副瞭然的神色道,“大家都夸奖你,你就不好意思了?好吧,好吧,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妈妈买下它来送给你。” 真一呆在原处,看着伊娃走去付帐的身影,额头有些痛。 走出这家店,伊娃对昭信说什么希望他明天能去看she击决赛之类之类的,而真一站在旁边只想马上离开。 回到酒店的房间,他将那袋衣服扔在地上,然后哗啦一下躺进柔软的床垫里。 侧过脸来,看着从袋子里露出来的衬衫的一角,他大嘆了一口气道:“你知不知道我明天有比赛?你知道。你知道还做那样的事情来烦我?” 随即,他抓起床头柜上的茶杯砸了过去,可惜,落在地毯上,想像中破裂的声音并没有发生。 这个晚上很宁静,只是偶尔窗外有消防车开过的声音,拉长的笛声一遍一遍重复着回旋,然后渐渐远去。 真一轰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那袋衣服面前,蹲下来。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同 性相斥’啊?我们俩都是雄性的,所以我们合不来的。就好像我每次见到你我都要生气……好吧,虽然你未必生气。” 他摸了摸脑袋,又嘆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比如说伊娃,没有你她恐怕守不住沃尔夫先生留下来的一切。还有路易斯,你让他训练我的目的……我当然明白……还有你现在的处境,我们在两个世界里,昭信。” 那一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嗤笑了一声,坐在地毯上,“这也不对。伊娃现在也一步一步走到你们所在的那个地方去了,我却不在乎陪着伊娃走下去,严格来说……我和你终究也会走到一样的地方去。” 恍然间,真一的心脏竟然微微疼痛了起来。 在那个阳光不会照耀到的国度,那个漠然的男子一步一步走向冰冷的王座,他的心脏是否还有温度? 为什么他触上自己肌肤的指尖,可以灼热得几乎将自己烫伤? 作者有话要说:世态炎凉……我都写了十万字了,首章连3000的点击率都没有,越写越凄凉…… 第31页 第 37 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留言,我很感激。我只是小小地发一发牢骚,要是牢骚都不发的话我会憋坏的。我不是那种会弃坑的人,就像噬爱如血刚开始……准确说都写到10万字了,看的人很少,当然比黑色帝国的情形要好一点,但是到后来点击率还是可以的,虽然也算不上高。 今天很惊喜,一打开网页竟然发现多了三篇长评,这简直让我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点击率不好没关系,因为有这些长评能让我感觉到很安慰,读者的长评对于作者而言真的是意义非凡,我今天把这些长评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觉得自己被重视的感觉很棒。本来因为点击率而低落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这说明看我文章的读者虽然不多,但是都不是看看就走了的,我觉得自己的文章还是有存在的意义的。谢谢大家了~ 提醒大家哦,发留言和长评都要登陆,这样以后v掉的话我才能送分给你们。我知道说到vip不少筒子都会很难过,但是没办法,跟了榜就只能vip了,大家所能看见的在晋江的首页和分类频道上出现过的文章名字无论是编辑推荐榜还是红字或者大图小图,最后都是要v掉的,所以我想请大家做好准备,当然,我这篇文章的点击率离v文还早呢,这也算是一种好处吧。  曼彻斯特的天气依旧没有回暖,但是却不影响人们观看she击比赛的决赛,更别提有伊娃?沃尔夫参赛的十米气手枪决赛。 有人说预赛里她成绩不佳,这一次恐怕要与奖牌无缘,也有人说这是因为她在预赛中保留了实力,不过大家更有兴趣的是,由于小早川真一参加的是男子多项飞碟,所以这还是第一次这对she击界的金童玉女没有同时出现在she击馆里。 不过值得欣喜的是,即使没有真一在场边稳定伊娃的心情,她还是奇蹟般地枪枪打在十环以上,最终摘取了银牌,虽然负于中国选手,但是技术状态和美妙的身姿让人觉得她虽败犹荣。 走出场外,伊娃意外地看见昭信已经买好了鲜花和孝臣一起在等待着她了。 “哈,真没想到你们还真的来看我的比赛了。”伊娃笑着接过鲜花,“不知道真一的双向飞碟的结果怎样,他要是再拿下冠军,估计又要换一个项目了。” “那您不如打个电话问问?”孝臣在一旁搭话。 伊娃点了点头,拨通了电话,“哈,这么说你没拿到冠军?也是,你要是再把这个项目也征服了,我就得称呼你为超人了!哈哈,一起吃饭庆祝一下,你看,今天我保住了银牌,而你在一个全新的领域里也拿到了不俗的成绩……好啊,那就半小时以后见啦!” 来到约定的饭店,真一这才发觉昭信和孝臣也坐在餐桌旁。 “喂,你愣在那里干什么?”伊娃发现了他,挥了挥手臂。 不过气氛比他想像中要好,因为有伊娃一直在引导话题,昭信只是偶尔说上几句,倒是孝臣和伊娃聊的挺开心。 末了,昭信执起酒杯,伊娃撞了撞真一的肩膀,他才有些不情愿地将自己的酒杯伸过去,碰了碰。 “恭喜你只拿到了银牌。”昭信的声音很轻悠,但是却有着窗外哥德式建筑般的厚实。 “西园寺先生……”孝臣低着头轻声问,因为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讽刺真一没有拿到金牌。 伊娃也咧了咧嘴,在餐桌下伸手抓住真一的手腕,就怕真一对这位怎么也处不好的老冤家发火。 只是没有人发觉看着昭信的眼睛,真一愣住了。 他忽然看懂了眼前的男子明了自己要的是什么,那不是一块奖牌,而是一个目标。就像速she一样,当真一已经拿下这个目标,他就必须要去寻找另一个。可是如果第二个目标被轻易地实现了,那么他就要去寻找第三个,第四个…… “谢谢。”他微侧着脑袋,酒杯边缘相碰的脆响从来没有这般的轻柔过。 伊娃小声地吹了一口气,暗自庆幸真一没有发飙。 晚餐结束,他们走向停车场。 伊娃这个丫头坐进了车子才发觉自己竟然把手机落在餐桌上了,真一只好为了展现自己的绅士风度回到餐厅。 昭信带着孝和走向自己的停车位。 这时候手机响了,里面传出帕比尔的声音。 “嗨,我的朋友,我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我的对手知道你是我的有力支持者,他们准备在曼彻斯特,呵呵,把你干掉。” “我们合作的消息传得倒是挺快。”昭信在车钥匙上按了一下,保时捷发出滴的一声。 “这就是说,在你或者我的身边有我们对手的人,又或者我们两个人身边都有。” “多谢提醒。”昭信关上手机,坐在驾驶席上,隐约听见吡的一声,仿佛什么电子设备被触动了。 孝臣正好绕到另一边准备打开车门,但是昭信立马制止了他。 “怎么了?西园寺……” “打这个电话,”昭信将手机递给孝臣,“告诉他们我的座位底下有炸弹。” “什么……”孝臣的手一抖,手机落在地上,当他弯下腰去捡的时候,果然看见昭信的座位下面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打电话吧,”昭信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这是一个压力启动式炸弹,只要座位上的压力还在,就不会爆炸。” 这个时候,真一走了过来,看见孝臣一脸苍白地对着手机再讲着什么,而昭信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怎么了?”真一走向他们。 昭信的眉皱了起来,他想让孝臣告诉真一不要过来,可惜孝臣的注意力完全在手机上,而真一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怎么了?”真一觉得目前的状况有些诡异,孝臣的样子像是受了什么惊吓,而昭信却坐在车里一动不动,他们此时应该已经开出停车场了,为什么车子还没有启动。 “没什么,等孝臣讲完电话我们就走。”昭信平静地回答。 “那好吧。”真一心想自己根本不用多管闲事,但是走了没多远,就听见孝臣发颤的声音。 “怎么办?怎么办?爆破物处理小组说他们要十分钟才能过来……” 昭信抽吸了一口气,果然在后视镜里看见真一转过身来一步一步走向他。 “到底怎么了?”真一停留在车门边,压低嗓音道。 “西园寺先生的座椅下面有……”孝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昭信堵住了。 “没什么,小早川君,我想沃尔夫小姐现在正在等你吧?” 真一没有说话,直接弯下腰去,然后他愣住了,良久,他才抬起腰来。 “这算不算你那些非 法交易的报应?” “如果你不担心这个‘报应’会牵连到还在这个停车场里的伊娃,你现在该离开了,小早川先生。”昭信的手指收的很紧。 当他猜想到自己的座位下面有什么的时候,他一点都不害怕。 可是,当此刻真一离他如此之近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害怕得连呼吸都忘记了。 真一看着他,身旁陆陆续续有人来泊车,也有人将车开走,他们不知道自己刚才正与死亡擦身而过。 “孝臣,”真一转身,将伊娃的手机交到他的手上,“你去c12停车位帮我告诉伊娃,我有事让她先回去。” “可是……”孝臣看了看昭信。 “孝臣,沃尔夫小姐是西园寺君的合作人,现在他有危险也同样意味着伊娃也会有危险。” 那一刻,真一的眼睛有一种不容质疑的气势,孝臣仿佛无法拒绝般伸手接过伊娃的手机,朝着c12车位跑去。 “你留在这里有什么价值吗?”昭信扯了扯嘴角,那个轻微的动作剎那间让真一心疼了起来。 他真的不解,这个让自己避之不及的男子什么时候让他开始心软了? “我想要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真一觉得自己出奇的冷静,以往在电影院里看见这样的画面自己还会随着剧情心脏直跳,为什么当这个危险物品近在眼前的时候,那种每一个毛孔都在战慄的感觉却反而不存在了? 昭信看了他一眼,唇线抿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但是真一却读懂了其中的意思。 我知道你留下来不是因为爱我。 第 38 章 作者有话要说:有读者朋友们说既不清楚我的笔名,呵呵其实我的笔名很好记的:“冬瓜”的汉语拼音donggua,再加上我的出生年份:1986,合起来就是donggua1986了。  警笛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可以离开了,小早川君。”昭信淡淡道。 真一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 昭信撇过头去,嘆了一口气,从车子的抽屉里取出了一把手枪。 “怎么,我不走你就要用它毙了我?”真一扬了扬眉。 “防爆警察会来解决这颗炸弹,但是就算这颗炸弹被拆除也不意味我一定会活着。”昭信的手指轻轻一拨,手枪在他的指关节处一个回旋,枪口向下,伸到了真一的面前。 “你的意思是……”他皱了皱眉,还是伸手接过了那把手枪,“安放炸弹的人会在不远处看着你,确保这颗炸弹会爆炸。” “没错,如果防暴警察把这颗炸弹拆除了,那个人要做的就是直接补一枪,现在他说不定正在寻找最佳的狙击位置。” 警车已经开进停车场了,他们开始疏导在场的公众。 “找到他,真一。”昭信轻声道。 这个时候警察走向他们,真一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被要求离开了。 “你的手再抖,真一,”昭信的声音沿着空气铺陈开来,“一旦你的手不稳,你就会错过自己的目标。” 真一握紧手中的枪,没有回头。 整个停车场就这样被清空了,所有泊车和取车的人被警察指挥着从出口走了出去,或者应该说有些惊恐地跑了出去。 真一一边不紧不慢地走向出口,一边细细观察,在这个停车场外,没有过高的建筑,she击角度并不佳。 不对……昭信现在时坐在车子里,如果从高处she击的话,目标物就被车顶遮盖了,对方要想she中他,必须选择能够瞄准到车窗的地方。 真一环顾四周,酒店停车场的对面是一排小商店,高度不超过三层楼,入she角度是不错,但是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这会堵塞she击路线。 第32页 轻轻一转身,真一嘴角向上扯起,他怎么忘了,这个酒店自带的住宿房间有十二层,前三层都是she击的好角度,从昭信的位置来判断,最有把握视角最好的位置应该是第二层的那三间房,再偏昭信就会被车厢挡住了。 真一快步走向酒店大厅,他知道那个人在设置好炸弹的时候就已经清楚昭信的泊车位置,现在应该已经订下了酒店的房间。 “请问一下,我能不能定二楼的203、204或者205?” “对不起,先生。这三间房都被预定了。” “是同一个人吗?” “先生?这是客人的……” “别误会,我只是确认一下是不是我公司的同事订的,但是我不确定公司派了哪位同事来。” “啊,这样啊。确实是同一位先生订的。” “谢谢。” 那一刻,真一的心脏跳的飞快,他忽然在想,如果自己的判断失误了怎么办?如果那三间房间只是恰巧被同一个人订走了怎么办? 真一,真一,你已经没有犹豫的机会了。 叮的一声,电梯在二楼打开,米黄色的地毯铺在走廊上。 他的手中握着枪,食指的指尖不自然地轻颤着。他知道自己在紧张,男子速she比赛和多项飞碟都没有让他的心脏跳的那么快过。 他距离203越来越近,这个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男子背着高尔夫球袋走了出来,看着那个球袋的瞬间,真一明白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怎么了,203的视角不好,所以要换到204了?”真一举起枪瞄准了那个男人的脑袋,“我猜想是不是司机头顶的遮光板或者后视镜挡住了你的目标?” 男人愣住了,但是没有回头。 真一的嘴角向上,如果你不是那个放炸弹的人,现在就应该回头,比起阿瑞斯那个演戏专家,伙计,你差远了。 “你的包里不是高尔夫球桿吧?”真一的手指收拢,顶开手枪的保险栓。 男人忽然猛地将高尔夫球袋砸向真一,就在那一瞬,砰地一声枪响,他的肩膀就被真一击中,球袋滑落在地上,男人伸手要去捡,真一又是一枪打在他的手臂上。 “我建议你不要动,这个世上我相信没有几个人的枪能够快过我。”那男人举起没有受伤的那只胳膊,示意投降,真一握着枪缓缓走过去。 他侧过身子走向男子,果然他不甘心地回身反击企图撞掉真一手中的枪,可惜真一早有防备,男人的胳膊肘从真一的胸前掠过就被真一的手掌挡住,然后趁势将他的胳膊拧到身后,砰地一声砸在墙上。 男人还想挣扎,真一直接将用弹夹敲在他的脑袋上,扯着他一阵眩晕,真一之间将他撂倒在地板上,膝盖狠狠顶在他的腰上。 有人将门打开,似乎想要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 “我刚才好像听见了枪响?外面好像也来了很多警察!” 真一一把将那名男子拽起来,扔进203,哐地将门锁上。 男子从地上爬起来,一拳打向真一,看着他肌肉隆起的弧度,那一拳力量不小,但是他没想到的真一闪过去之后还趁机用拇指顶住他的腋下,另一只手顺着他出拳的方向一扭,肩膀脱臼的声音格外响亮。 他睁大眼睛看着真一:“你是谁的手下?” 真一将床单扯过来将他捆在了座椅上,这名男子有着明显的中 东血统。 这个时候,酒店经理带着保安赶来,看着一室狼藉,惊恐道:“你……你是谁?你要把这位客人怎么样?” “没有人通知你——你们酒店的停车坪有炸弹吗?这就是那个放炸弹的凶手,你还不快去打电话叫警察过来?”真一的声音相当有威震力,那名经理愣了愣,立马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就在此刻,窗外一声巨响,整个酒店都在随着震颤。 经理的手机落在了地上,颤抖着望向真一:“那……那是什么?” “应该是爆炸……”保安朝着窗口探出头去,不远处浓烟冒起。 被捆住的男子笑了起来:“看来我的工作完成了。” 真一猛地转身,推开经理和保安,沖了出去。 他的心脏似乎被拉扯的很高很高,怎么也落不下来。 他奔跑着,机械地闪开经过自己身边的人,他觉得自己的胸腔很闷,仿佛从那一声巨响之后,他就再没有呼吸过。 他站在黄线外,处处是惊恐却又充满好奇的人群。 消防车也来了,正在灭火。 真一呆滞着,耳边是那声爆炸之后的嗡鸣声。 他有一些茫然,眨了眨眼睛,扫过站在黄线外的曼彻斯特警察。 忽然之间,他明白昭信让他去追那个安放炸弹的人,也许就是为了说服他离开而已。 傻傻地向前迈了几步,黄线抵在了他身上。几名警察赶忙过来拦住他。 “先生,你不能再靠近了!” “先生,请您退后!” 不能靠近了,只能退后了? 这就是小早川真一与西园寺昭信之间的距离吗? “车子里面的人呢?”真一颤着声音问。 “对不起,这个我们无可奉告。” “什么叫做无可奉告?”真一一把推开他们,扯开黄线大步向已经冷却下来的残骸走去。 几名警员快步赶来将他拦住,拼命地把他往外拉。 真一挣扎着,却只能眼睁睁地感觉自己离那堆看不出形状的金属物越来越远。 “放开我!放开我!” “冷静点!先生!请你冷静!” 但是真一的眼里只有那堆残骸,他用力地挣扎着,用力地去看,似乎自己的视线能够拨开一切看个清楚。 第 39 章 真一的肺腔在抽痛,那种疼痛让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触碰到昭信。 这令他觉得自己很可笑。 很多时候,他会后悔四年前在那个拥挤的车厢里,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抱紧他,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按住他的伤口,如果他一直呆在静香身边寸步不离……也许西园寺昭信根本不会成为自己的大麻烦。 但是今天,他后悔了。 为什么自己离开了呢? 他没有流一滴眼泪,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快的让他觉得不是真的。 就在他挣扎着要去分辨真假的时候,有人快步跑了过来,从后面勒住他,“小早川先生!小早川先生!请随我来!” “放开我!” “小早川先生,我是西园寺先生的助理麻生慎也啊!” 真一这才停下来,看着对方。 “所以,请您跟我来。”麻生一直不停地向警察道歉,然后将真一拉出封锁区,走出观望的人群。 麻生将车开到路边,请真一上车。车子开了二十分钟,停车时,真一发现麻生将他送回了宾馆。 “是西园寺让你送我回来的?他还活着对不对?” 麻生只是机械地为真一打开车门,“我还没有机会见到少爷。” “什么叫你还没有机会见到他?”真一的心脏再一次提了起来,语调也跟着上扬。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麻生顿了顿,“如果少爷死了,您做什么都是多余。如果少爷还活着,那么您迟早会得到消息。” 真一愣了愣。没错,无论昭信是死还是活,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除了等待……那个答案。 回到酒店的房间里,伊娃已经在那里了。她拿着刚刚出炉的报纸,脸色很苍白,看见真一走进来,便站起身张嘴问了一大堆问题,听在他的耳朵里只剩下嗡嗡声。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回答她“不知道”,这三个字他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次。 两个小时之后,伊娃终于离开了。因为昭信是杰弗逊航运在纽约的首要合作伙伴,这次爆炸事件令得杰弗逊的股价受到了震荡,伊娃必须要去解决这次危机。 整个世界终于只剩下真一了。 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太阳渐渐落山,黑暗灭顶般地来临,城市灯火在那样的墨色中显得渺小而无力。 他握在手中的手机一次都没有响过。 已经是午夜了,距离那场爆炸的发生差不多有十个小时了。真一泄愤般将手机扔在地上,脑袋埋进枕头里。 他忽然有些怀念,那个樱花烂漫的时节,昭信走上公车的那一瞬。他倾斜着身体的角度,他鼻樑的起伏甚至于眼中的冷漠,原来自己记得清清楚楚。 那不是他想要的相遇,他发誓。 但是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有了那么一点蠢蠢欲动的错觉。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错觉,他才一遍一遍地警告自己,不要去靠近那个叫做西园寺昭信的男子。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真一的呼吸停留在那一刻,他的全身肌肉紧绷起来,似乎再用力一点就要断了。 他竖起耳朵细细分辨着那个人靠近的脚步。 沉稳而笃定。 他抱紧枕头,不敢转身。 床的那一侧陷下去了,有人覆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发丝被缓缓拨弄着,他的肩膀被收紧入另一个人的胸膛里。 那个人的唇触上他的眉角,却又很快就离开了。 “为什么装睡?”微凉的嗓音却柔软得像是真一怀里的羽毛枕。 那一刻,尘埃落定……他突然有了一种怨恨的心情,“为什么我不能睡?” “因为你是小早川真一。” 下一秒,真一猛地将覆在身上的人掀开,轰地坐了起来,“我是小早川真一又怎么样!” 昭信侧坐在床边,窗外的灯光隐约,他的侧脸模糊,却优雅异常。 “你会担心我。” “只要是我认识的人,我都会担心!” “你会害怕我是不是真的死了。” “如果坐在车里的人是伊娃我就不会害怕了?” “你知道,这个世上再不会有人像我这样爱你。”昭信的声音很轻,轻得就像从另一个时空穿过尘埃的fèng隙飘荡了过来。 那一句话而已,真一就像受了刺激般挺起腰一拳便打了过去,“我受够了你的莫名其妙——” 第33页 那一拳力量十足,昭信微微向后便躲了过去,抬手便扼住了真一的手腕。 “如果你把我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当做耳旁风,又怎么会在乎呢?”昭信的手指用力,真一吃痛,手掌缓缓摊开。 而昭信只是将他的手心拉到自己的面前,嘴唇触了上去,那温润的触感让真一倒抽了一口气。 “放开我!”真一的另一拳挥了出去,昭信直截了当地将它也握住了。 一阵天旋地转,他陡然惊觉自己被按在了床上,而昭信的长腿一迈,便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死了,你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昭信俯首看着真一充满怒火的双眼。 “我没有想过会后悔什么,我只后悔没有在你刚进来的时候就揍死你!”真一挺了挺摇杆,无奈席梦思是软的,努力了半天压住自己的人却纹风不动。 “我有想过。”昭信的chun落下来,擦过真一的正欲破口大骂的嘴,“如果我死了,你只会内疚而已,而我……会后悔从来没有拥有过你。” 真一看向他的双眼,那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情感。它压抑了太久,隐忍了多时,终于找到了一条裂fèng,即将爆裂而出。 “放开我,昭信。” “那不可能。”昭信的声音依旧很轻,眉眼形成的弧度优美得让人心痛,“也许就在明天……又或者后天,又会有一颗炸弹在我的座位下面……一颗子弹she穿我的脑袋……甚至于一把拆信刀也可以……” “你他妈在胡说什么!” 那瞬间,昭信凌厉地将真一的衬衫抽了出来,拉到他的手腕处,流畅地打了一个结,仿佛不是在施 暴,而是完成了一个艺术。 他垂下头,离真一的嘴唇不到一公分,那气息就这样喷洒在真一的唇fèng间,“我的意思就是,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我的世界末日……只有你会让我的末日留下遗憾。” 细碎的wen落在真一的脸颊上,他闪躲着,手腕用力想要挣脱束缚,而对方只要用一只手按住打结的衬衫,他的一切挣扎都是浪费。 渐渐地,昭信的wen由细腻变得有些急躁起来,she尖扫过真一紧闭的睫毛,吮xi着他的鼻尖,转而开始嗜咬真一的chun,让他吃痛得直想逃,而she尖却安抚般扫过那被咬疼的地方。当这个wen愈加疯狂了起来,真一不得不仰起脑袋,他甚至有一种错觉,昭信想要用这种方法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唉,要不要让昭信吃到呢?如果大家觉得吃掉好的话,那就一起学英语吧…… 第 40 章 津液无法吞咽,沿着唇角流下,昭信却仍然无法满足般在他的kou腔里攻城略地。 他的手掌fu摸着真一的腰侧,那力度让真一以为他是不是要把自己的骨头从中扯出来。终于,他离开真一的chun,细碎地wen到他的下颌。 空气终于在他差一点没命的时候涌了进来,大力地呼吸着,真一怒道:“西园寺昭信,我劝你在还没闹大之前住手!” “闹大了又怎样?”拉链被拉开的声音似乎要将空气划破,刷拉一声,牛仔裤已经被扯到了膝盖处,真一拼命地踹踢着,昭信则直接将皮带卸下来,绕过衬衫,拴在床头的金属架上。 “你要是敢……你要是敢……”真一觉得自己连语言组织能力都快丧失了。 昭信看着他憋红了的脸,“你可以大声呼救,一定有房客能够听到,他们会拨打911或者把酒店经理叫来。这样曼彻斯特的炸 弹事件很快就会被某财团主席意图强bao某日裔男子取代,是个不错的头版头条。” 那一刻,真一挣扎得连床铺都在嘎嘎作响:“你到底发的什么疯——” 瞬间,昭信的鼻尖紧贴着真一的鼻骨,他几乎能感受到他从齿fèng中挤出来的声音,“如果这也算发疯,我已经疯了很多年了!” 真一倒抽了一口气,他越挣扎越是容易蹭到对方最危险的部位,隔着衣料,他都能看见那让人胆战心惊的地方正在不可思议地“壮大”。 “哈——”他几乎惊叫起来,昭信狠狠咬住他胸前的tu起,tian弄着,直到它们在空气中战慄着。 那充满掠夺意味的chun she蜿蜒而下,所到之处,真一觉得自己的血肉都要被对方吃下去了。 他全身肌肉收紧,而昭信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埋首在他的tui间。 不用想真一也知道,这个天之骄子从来没有取悦过任何人,所以当自己那脆弱的顶端被他含在口中的时候,牙齿撩拨的感觉惊得真一握紧了拳头死死闭上眼睛,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咬下去。 但是昭信的舌意外地温柔,他的发梢在时不时滑过真一的大tui,根吞咽吐纳的动作让他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 真一很用力地喘着气,就在昭信的舌尖挑过铃 口顶端的fèng隙时,他终于抑制不住,宣 泄而出。 那一刻的失神,他呆呆地望着旋转中的天花板,几乎就在那一刻,昭信猛地将他的腿折了上去,压到胸前。 “啊——”没有反应过来的真一闷哼了一声,赫然发觉自己的私 处就这样毫无遮掩地暴 露在昭信的眼前。他拼命想要併拢自己的双tui,但是昭信很轻松地双手向上一提,便将他的脚踝搭在了肩膀上。 “西园寺!西园寺!”真一颤抖着,看着昭信露出他那布满青筋,颜色发暗的分 身,那一刻比世界末日要可怕不止一百倍。 真一拧动着手腕,床架也在咯咯作响,他看着昭信将刚才自己释放的液体涂抹在分 身上,顶端顶上他的穴 口,真一倒抽一口气,闭上眼别过脸去,“你一枪崩了我吧!” 昭信没有说话,突然一个挺身,顶端嵌了进去,那一刻真一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呵——”那声嘆息从昭信的喉咙里溢出来,当真一紧绷起来的那瞬间,他差一点按耐不住自己的欲 望。 真一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撑到了极致,“我说了你一枪杀了我得了!”昭信的分 身太可怕了,他不可能容纳得了! “放松。”昭信的声音像是挤出来的,真一一抬眼,便对上他的眼睛,一片迷濛,让人心跳加速,还有那从额角滑落的汗水,不但俊美还沾染了几分情 色气息。 那个角度,真一能够清楚地看见自己和昭信连接的地方,这让他既羞愤又紧张。更恐怖的是,真一知道,昭信还没有完全进来,而他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哀求而放弃。 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很轻很轻。 真一几乎喜出望外地看着昭信,意思是说:“你看,有人来了,你快住手吧。” 但是昭信却毫无顾忌地忽然间整个挺了进去,真一张大了嘴却不敢叫出来,握紧了拳头感受到自己的肠 壁被撑到了极致,似乎马上就会爆裂开来。 一份晚报从门fèng里塞了进来,真一想起爆炸发生之后,当天的晚报便脱销了,昭信曾对酒店说过,无论多晚,一旦他们能够为自己找到一份晚报都要马上送过来。 房间门fèng里人影闪过,真一知道那个侍应生已经走了,他回头狠狠瞪向昭信,无奈对方却倾下身子,这个动作让两人之间更加紧密,那细微的摩擦让真一差一点尖叫出来,可惜却被昭信的wen吞没。 当昭信的唇离开真一的剎那,他的分 身也跟着抽 离,就当那被顶开的甬道感觉到些微的空虚时,他却再一次挤了进来,几次抽 送,真一觉得对方似乎要把自己的肠壁给扯出来,他既害怕又疼痛。 这时候,枕边的电话响了起来,真一侧过头去,屏幕上显示得是fbi探员莫妮卡的号码,真一望向昭信,对方垂着脑袋,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真一看见他的唇角露出一抹冷笑,“给你个机会求救。” 昭信伸长手臂,将手机打开,放在真一的枕边,真一不明就以地看向昭信,耳边是莫妮卡的声音:“小早川先生,很抱歉这么晚打搅你,我想请问最近阿瑞斯有没有寄过东西给你?” 真一张嘴正欲回答,昭信却忽然猛地一阵抽 插,他分 身的囊带大力撞击着真一的臀fèng,疼痛得真一冷汗冒上了额头。 “没有。”真一咬牙回答。 “好吧,无论他寄了什么给你或者有什么关于他的消息……”莫妮卡的话对于真一来说就像是一场折磨。 就在昭信忽然触碰到某一点的时候,真一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像那里涌去,如果不咬紧牙关,他几乎要叫出来。 而昭信宛如着了魔一般,撞击着,真一甚至能够感觉到血液沿着他的tui根溢了出来。他的耳边只有床单摩擦的声音,憋足了力气,他用最后的力气对莫妮卡说:“你放心……我会的……但是我现在很累。” “那好。实在对不起半夜给你打电话。再见。” 手机的忙音让真一舒了一口气,可就在那一刻,昭信将真一的一条腿从肩膀上放下来,斜过真一的身子,手指按摩着他的小腿肌肉,真一颤着声音道:“放过我……好不好?” “我放过了你,谁放过我?”昭信歪了歪脑袋,情 欲与忧郁交融在他的眉眼之间,腰部一个挺动,撞上真一体内最敏 感的地方,又是一轮颠覆天地的抽 送,真一不可抑制地喘息着,喉间隐隐的呻吟让那个施 暴者更加疯狂。 疼痛与快 感夹杂而来,将真一的思维抽离出那个世界。 一个狠命的挺动,真一仰起自己的脑袋,感觉一股热流涌进自己的身体里,昭信的低吼声沿着听觉神经撞进他的大脑深处。 感觉昭信覆在自己的身体上,真一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当日光透过窗帘投she而入,真一皱了皱眉,他的咽喉疼得难受,仿佛快要冒烟一般。抬手想要去安抚自己的喉咙,但是肩膀的关节处酸疼得压根太不起来。 剎那间,他记起了什么…… 仿佛是为了验证记忆的真实性,真一抬了抬腿,但是他能够感受到的只有酸疼,甚至于那个部分无法闭合的痛楚。 他咬了咬牙,环顾四周,看见窗边的座椅上,那个昨夜如同魔鬼般的男子手持咖啡,阅读着早报。 真一的第一反应就是爬起来,无奈身体过分脱力,他只是从床上摔了下去。颤抖着,他看见床头柜上昭信的手枪,猛地将它抬起来对准了那个沉静的男子。 “你这个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真一嘶哑着吼到。 “做了四年前我就想做的事情。”昭信将咖啡杯放下,报纸缓缓被折起,动作优雅得让真一怒不可遏。 真一扣动保险栓,子弹上膛的声音格外响亮。 “现在我和你的距离是五米不到,我相信你绝对可以命中目标。”昭信缓缓站起来,朝着真一走来,“你想要打哪里?咽喉?心脏?还是脑袋?” 第34页 “你他妈别再上前了?”真一的枪口颤抖着。 “为什么不上前?”昭信走到床边,在真一的面前坐下,身体前倾,胸膛就这样了当地顶在枪口上。 “你以为我不会开枪吗?”真一瞪着他。 “你说的废话太多了。”昭信的拇指扣在真一的手指上,“直接扣下去不是就解决了?” 扳机触动的声响让真一的神经仿佛被割裂一般,他猛地将枪挪开,子弹打进昭信的肩膀里,血液从那个地方绽放在洁白的衬衫上。 真一睁大了眼睛,伸手要去按昭信的伤口,手腕却被扼住了。 昭信就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沉声道:“你打偏了。” 真一咬着牙看着他:“我打中了才好吗?” “我给了你三次机会,真一。”昭信摇了摇脑袋。 “什么三次机会?” “第一次,当送报纸的侍应来的时候,你可以呼救,但是你连声音都不敢出。第二次,当莫妮卡的电话接通时,你也可以告诉她,fbi联络当地警察可以很快很快。” “那是因为……” “因为你的自尊心不允许让人看见你被我强bao吗?还是你觉得你可以凭自己摆脱我?还是你怕上头版头条——she击冠军和财团主席的丑闻?” 真一愣在那里,不说一句话。 “你真正害怕的是我会受到伤害,你怕我被传讯,你怕我会身败名裂。”昭信缓缓松开真一的手,将落在地上的手枪捡起来,递到他的面前,“如果昨晚你没有呼救只是因为你对我有怜悯或者你害怕自己的尊严受损的话,我也给了你报仇的机会。如果你恨我,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真一没有说话,沉默得仿佛一个世纪之久。 他将脑袋埋在双腿间,不敢再看昭信的脸。 “如果我真的呼救了呢?如果你真的被传讯了呢?如果你真的因此身败名裂了呢?” 昭信没有回答。 “如果我真的开枪要你的命呢?” 昭信还是没有回答。 “如果这场赌博你血本无归呢?” 昭信依然沉默,伸手将真一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肩膀的伤口里,温润的液体蜿蜒而下,蹭在真一的脸颊上。 第 41 章 “那就只好积累筹码,下次再赌。”昭信的声音很轻。 “你就不懂得‘放弃’吗?” “一个人如果不断尝试的话,他还有赢的可能。但是如果选择放弃,那就是选择失败。”昭信微垂下脑袋,下巴顶在真一的的脑袋上,“只要我还没有死,就有赢的机会,为什么要放弃?” 真一闭上眼睛,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两天后,真一和伊娃乘坐航班返回纽约。 夜里的机舱很安静,零星有几个人看着电影。 真一仰着脑袋,盯着昏暗的机舱顶部,一旁的伊娃忍不住发话了:“真一,你不正常。” “恩?”真一咧了咧嘴,心想不会是自己走路不便的样子引起伊娃什么怀疑了? “平常你一上飞机就睡着了,今天你看起来要失眠了。”伊娃用好奇的目光看着真一,“是那次爆炸吓到你了吗?” “不是。爆炸发生的时候我不在停车坪。”真一摇了摇头,松了一口气。 伊娃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像是妈妈在安慰孩子一般,“好吧,亲爱的,如果你做噩梦了、你幻听了或者有任何问题,一定要去看‘专家’哦。” 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真一别过脸去,良久,他还是回过头来看向伊娃。 “嘿,你到底怎么了?” “……你有没有试过很爱很爱一个人?”真一的语气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这个问题似乎引起了伊娃的兴趣,“那么你对‘很爱很爱’的定义是什么?” “那种……不在乎自己已经得到的地位,无论被拒绝多少次……甚至连性命都……”真一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下去。 “我只知道这样的爱太不现实了。但是,如果真的有人能够爱成这样的话,我佩服他的勇气。” “勇气?” “把自己的一切都付出去了,换来的也许只是……”伊娃用手指做了一个“零”的形状,“也许他在乎的不是最终的结果,而只是单纯地要去爱而已吧。” “就算他爱的人,不可能那样爱他?” 伊娃嗤笑了一声,轻声道:“我从来不认为‘爱’是用多少来衡量的,它的唯一标准,只有‘爱’或者‘不爱’。” 真一愣在原处,看着伊娃将眼罩戴上,一副准备睡觉的样子。 “真一……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这样爱你的话,不要让他难过。” “恩……”真一抿了抿唇。 曼彻斯特某医院中,绪方谦和抱着胳膊看着靠坐在病床上的好友,“我记得你是差一点被炸死而不是被自己手枪给打死吧?” 昭信没有说话。 “好吧,这一次的爆炸事件还没有提到你的名字,只是说某财团主席,看来西园寺财团的公关部工作做的不错,至少股价没有因此而受到震荡。”谦和将纽约时报和曼彻斯特本地的报纸送到昭信的面前。 他并没有低头查阅,“没必要。我要所有人都知道这场爆炸的目标是我。” 谦和眨了眨眼睛,随即露出一抹笑意,“这下子卢森想要凭藉这次‘聚会’证明实力的愿望恐怕就要泡汤了,因为他没能保护好你的安全。” “这是他咎由自取。” “那倒是。如果我们猜想的没错,卢森恐怕在支持帕比尔的政敌,一定是他安排在你或者帕比尔身边你的人告诉对方是你在支持帕比尔,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会选在他举办‘聚会’的时候来除掉你。” 这个时候麻生走了进来,将一份文件递到他的面前。他看了看,便交还给麻生,“烧了。” 谦和伸手将文件取了过来,翻了翻,轻哼了一声:“看来孝臣也不是让省心的人啊?前有阿曼达,后有孝臣?雷丁,外加一个用你的手枪来‘杀’你的傢伙……昭信,如果他真的不爱你,为什么不就此停下来呢?” “麻生也不爱你,你能停下来么?”昭信侧过脸看向谦和。 一旁的麻生扯了扯嘴角:“怎么又扯到我了……” “没错,我停不下来。”谦和耸了耸肩膀,“但是我没有你脾气好。如果我得不到的,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一旁麻生从谦和手中将文件抽走,快步离开病房。 “那就别要求我停下。”昭信沉声道。 提着行李包回到自己的公寓,真一先是打了个电话给修介,然后联繫安德烈传真下个月的赛程表,洗澡,洗衣服,仿佛水声和洗衣机运转的声音就能停下他的思维。 门铃骤然响起,从猫眼里,真一看见一个快递员,忽然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打开门,签字,接过包裹,有些焦躁地打开包装,一个蓝色的盒子出现在面前。 真一长长地喘了一口气,“上帝保佑。” 可惜,上帝要帮助的人太多,没有注意到真一的祈求。 蓝色绒盒里,一颗泛着金属寒光的子弹弹壳嵌在里面,真一拿起电话,拨打了莫妮卡的号码。 fbi来的很快,通过比对很快便得出结论,这颗弹壳和上一次寄给真一的弹壳出自同一把来复枪。 “这一次……他杀的又是谁?” 莫妮卡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告诉真一,“莫科?其阿里,阿拉伯m国临时政府的总理。m国内战很多年了,莫科的死让这个可怜的国家再次变得一团糟。” “他的政敌是谁?或者说……谁最恨他?”真一站在窗前,夕阳折she在一栋商务楼的玻璃窗上,有些刺眼。 “当然是‘红蝎’帕比尔。”莫妮卡皱了皱眉。 “试试看追查他近期的帐户,说不定可以查到阿瑞斯的蛛丝马迹。” “那简直是大海捞针,不过我会试一试。但是小早川先生,你还是不需要我们的保护吗?” “我想不出来有谁会花钱请阿瑞斯这样的顶级杀手来杀我。”真一有些好笑,而莫妮卡就似已经知道答案了一般,无奈地晃了晃脑袋,带着随行人员离开了真一的公寓。 夜晚来临的很快,真一躺在床上,睡得有些熟,长途旅行再加上前两天的疲惫一下子席捲而来,思维几乎在挨上枕头的时候便沉了下去。 迷濛间,有什么东西掠过他的耳际,脸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间,真一扭了扭肩膀,刚想挥动手臂,手腕便被擒住了。 那一刻,他的大脑骤然清醒了过来。 他不是在做梦。 在他房间里的人是谁? 昭信?不,绝对不是他。 这种感觉不是他…… 真一故意砸了砸嘴,假装还在睡梦中,对方放开他的手腕,手指似乎在把玩着他的碎发,指尖掠过他的耳廓,沿着血脉流动的方向划过脖颈,伸向睡衣的敞领中。 那一刻,真一可以百分百肯定那不是昭信,昭信的动作也许总是带着强 迫的意味,看似粗 暴实则小心翼翼,而现在这个不速之客正在做的是纯粹挑dou。 好吧,不管你是谁,你已经把我惹恼了! 真一猛地抬起上身,一手压住对方的肩膀,另一只手抓住对方探进自己衣襟里的手腕,一个翻身,没想到对方身形敏捷,躲了过去。 “真没想到,两个月不见,你进步了很多嘛。” 真一抬眼,看见一张陌生的脸孔,而这张脸孔的主人正用一种惬意的姿态躺在床的另一边,撑着脑袋看着他。 “阿瑞斯……海辛——”真一的音调上扬,心脏在那一刻停了一拍,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和这个混蛋的下一次相见是怎样的情景,但是怎样都想不到竟然会是在自己的公寓里。 夜风有点凉,托起轻柔的窗帘,夜幕中的星子隐约可见。 宛如本能一般,真一从枕头下掏出莫妮卡留给自己的手枪,顶在阿瑞斯的额头上。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保险栓弹开的声音在这间卧室里听起来格外响亮。 第35页 而阿瑞斯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眼中尽是玩味,“从你还坐在飞机上的时候开始,我在这间房间里看了几部电影,顺带帮你喝掉了那瓶还差一天就过期的牛奶,你放心,我没有去翻弄你的私人物品,比如说内 裤什么的……” “够了!”真一用枪口顶了顶对方的脑门,要他闭嘴,“那我回来之后你在哪里!” “恩……你回来的时候,我在你的床下,你洗澡的时候我就只好自行想像你的……” “那么fbi来的时候呢?” “你对我的礼物好像不是很喜欢,所以我就从卧室的窗台离开了,我想我是不是应该买束花给你又或者香槟?” “闭嘴!闭嘴!” “如果你想我闭嘴的话,说一遍就够了。”阿瑞斯的手指在枪口上敲了敲道,“没有人告诉你,she击的时候枪口要离目标物至少一厘米吗?不然很容易炸膛……”猛然间,阿瑞斯的手指嵌进真一的掌心,他的脑袋陡然偏离枪口。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枪在真一松开的手掌上一转,换到另一只手上,还好阿瑞斯反应够快,他的脑袋差一点就被真一崩掉了。 那声枪响之后,淡淡的硝烟味瀰漫开来,枕头上一个被子弹穿透的小孔。 下一秒,真一反手掐向阿瑞斯,对方一记手刀打在他的手腕上。 “呵……”疼痛让他有了半秒的失神,而阿瑞斯的胳膊晃过他的眼,他的后脑便被对方抓住,碰地一下按进枕头里。 第 42 章 手枪落在了柏木地板上,真一闷哼了一声。 冷静……冷静…… “如果我拉你,你就只懂得推拒,却不知道挡开我的手。如果我砍你,你只懂得举起自己的刀来抵抗,却不知道侧过身子反手给我一刀……”昭信的话语,仿佛近在耳边。 真一猛地伸长自己那只还没有被阿瑞斯扼住的手臂,扣住床的边沿,猛力一拉,便从阿瑞斯的掣肘下脱离,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等,企图按住他的身体,真一乘势反手,手指的指尖嵌进对方的肩胛里,就在阿瑞斯伸手意欲推开真一的手腕时,真一的另一只手指尖掐向他的嵴椎。 那一刻,阿瑞斯宛如触电一般,闪躲开来。 而真一一个翻身来到床的另一边,拾起地上的枪,瞄准和she击一气呵成。 砰——卧室的玻璃窗紧跟着稀里哗啦碎裂开来。 邻居的亮了。 楼下也传来抗议声。 真一盯着歪着脑袋的阿瑞斯,一道血痕出现在他的脸颊上,清晰而刺目。 这是他第一次展露出慵懒与随意之外的表情。 目光如同刀刃,真一甚至有一种错觉,似乎对方不用枪,甚至不用触碰到自己,凭藉那眼神就能要掉自己命。 “你想要捏碎我的嵴椎是吗?”阿瑞斯的手指掠过脸上的血痕,嘴角上扬的角度莫名地阴狠,“人的第六和第七节嵴椎是仅次于颈椎容易脱离的关节,但是你的动作还不够快,手指的力度也不够。” 真一不说话,只是用枪指着他。莫妮卡走的时候,留了三发子弹给他,让真一凭自己的持枪证购买子弹。刚才他以为自己能够she中阿瑞斯,但是他没想到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对方的规避动作竟然快得连眼睛都跟不上。 阿瑞斯缓缓在房间里走动着,真一不动声色地瞄准他。 “这种近身格斗的技巧,是克雷沙和路易斯年轻的时候创造出来的,”阿瑞斯的脑袋扬了扬,有一点玩味,更多的是危险感,仿佛一直隐逸在黑暗中的野兽,随时有可能一跃而出,“他们研究人的关节是如何运动的,包括在攻击和闪避过程中会有怎样的轨迹,而长骨、胫骨、指骨等等的骨骼,要怎样施力才容易折断。” 真一依旧沉静着,他知道阿瑞斯的话语和那种缓慢的移动步伐是为了让自己分心。 “我猜……教你的人不是克雷沙,而是路易斯吧,怎么?she击冠军以后要改行当赏金猎人了?”阿瑞斯笑了笑。 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 “不会还没有效果吧?”阿瑞斯缓缓走向真一。 效果?什么效果? 捏紧手中的枪,晕眩的感觉更加强烈,真一的身体开始不自然的摇晃。 “曼陀罗啊。你睡的太沉了吧,我扎了你一下你没感觉到吗?”阿瑞斯直接走到了真一面前,将他手中的枪摘了下来,真一的手挥了挥,想要将枪取回来,可惜大脑的距离感已经丧失了,他一头向前哉倒,阿瑞斯就似早就计算好了一般,一抬手便将真一抱紧。 窗外隐隐传来警笛的声响,估计是被惊动的邻居不敢来一探究竟,所以直接报警了。 阿瑞斯将真一扛起来,放回床上,手指在他的唇上点了点,那抹血渍轻轻印在真一的唇上。 “good night, baby.” 阿瑞斯将门关上,走了出去。 警察大力刚拍上真一公寓的门,便吱呀一声开了,当他们严正以待端着枪走进房里的时候,阿瑞斯不紧不慢地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小声哼着歌曲离开了。 真一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有点发懵。 “真一,真一你怎么样了?”修介的声音在耳边荡啊荡啊,真一侧过脸来,看见父亲的脸,还有他身后的伊娃。 “我怎么了……”这里好像不是公寓。 “你怎么了?医生在你的血液里检验到了曼陀罗,还有你在你的房间里开了两枪,怎么回事?”伊娃的脸都皱到了一起,“外面还有fbi!他们一听你出事了,那个叫莫妮卡的女人就迫不及待地来了!” 听见伊娃的声音,真一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更疼了。 “你急什么啊……又不是国际刑警……莫妮卡是负责特殊犯罪的,又不是负责非 法军 火走 私……”真一喃喃道。 “真一!”伊娃的声音向上扬起,他这才反应过来,父亲修介也坐在身边。 “什么?这和国际刑警还有什么军 火走 私有什么关系?” “爸爸……”真一抿了抿嘴,“我是在讽刺伊娃一直说个不停……” 修介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去叫医生来,伊娃你陪陪真一。” 等到真一清醒了,莫妮卡做了一份笔录,并且派了专员在真一卧室的床下提取到了阿瑞斯的指纹。不过正如真一说的,除非他们能抓到阿瑞斯,否则这个指纹压根没有比对的对象。而经过这一次,莫妮卡终于成功说服真一搬家。 当然,她不知道真一决定搬家并不是因为害怕阿瑞斯,而是一想到那个变 态在自己的房间里呆了那么久,他就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当所有人都离开,真一终于可以清净清净了。 不知道是不是睡了太久的关系,他忽然觉得自己精神抖擞了起来。长夜漫漫,实在无聊,他走到大厅里,端了一顿杂志回到病房里。 八卦杂志依旧是好莱坞明星的天下。健康杂志里专家不断强调着健康的生活方式有多重要。不经意翻到了肺癌预防那一页,真一有些好笑,他知道修介的生活除了训练运动员时不按时吃饭之外,他不抽菸不喝酒,真要有癌症,也应该是胃癌啊…… 健康杂志被他扔到了床头桌上。 剩下的是财经杂志,真一兴致缺缺翻了翻,不经意瞥见某专栏里那张熟悉的脸,手指不自然停了下来。 看什么看?又不是没看过? 一咬牙,真一想起那个貌似冷漠的男子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阵怒火冲上来,啪地一下,财经杂志的下场比健康杂志要惨的很多,可怜兮兮地躺在瓷砖地板上。 将被子猛地拉上来,罩住脑袋,真一轻轻喘着气,没过多久又觉得热的慌,只好将被子掀开。 如果有人这样爱你,不要让他难过。 伊娃的在飞机上对他说的那句话不自然飘进他的耳朵里。 真一嘆了一口气,爬起来,将那本杂志捡起来,放到床头桌上。 那一刻,就像被某种莫名的心绪驱使一般,真一竟然再次翻动起那本杂志来,但是奇怪的是,一页一页翻过去,却怎么也找不到原来那一页。 “奇怪……哪儿去了?”不想看的时候偏偏要我看,现在我大发慈悲看你两眼,你还有脾气了? 啧了一口,真一从头到尾一页一页把那本破书又翻了一遍,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竟然沉静了下来。 当那一页翻到的时候,真一不由得嗤笑了起来,自己竟然有一种过尽千帆的感觉。 没错,这个傢伙就是好看的让人嫉妒,性格烂得让人发怒,执着得让人不知所措。 手指的指尖划过书页上昭信的眉眼,真一垂下头。 “你知不知道,我永远不可能向你爱我那样爱你?” 蓦地,杂志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真一拾起一看,屏幕上的那串号码让他手一抖,杂志哗啦一下再次与瓷砖地板亲密接触。 作者有话要说:活着就是折腾……上帝保佑我所有论文都通过,所有作业都不要被打回来…… 第 43 章 咽了咽口水,真一才接通了电话。 “餵……”那端的人还没开口,他已经觉得心脏被提到了嗓子眼,真想扁自己一顿,怎么会这么不中用? “还没睡吗。”微凉的嗓音,悠悠然传来。 真一抿了抿嘴,“西园寺先生,您也知道现在几点了?”没错,什么都是这个傢伙不好,大半夜地打电话不是要把人吓死吗?不知道还以为是午夜凶铃呢! “现在应该是纽约时间晚上一点二十。你接电话这么快,说明你还没睡。” “恩。”你知道就行了,用得着说出来吗? “在做什么呢。” “和你说话。” “我在想你。”很简练,没有什么语调的起伏,说完了之后还让人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真一愣在那里,几乎自然反应一般蹦出了一句:“反正我没在想你……”话音刚落,他忽然很想把头发都抓掉。有人深夜里打了个国际长途说在想他,他竟然傻头傻脑回了这么一句,真是有够天才…… 电话的那一端是一阵沉默,真一忽然胆颤心惊了起来。 第36页 西园寺那傢伙现在不会郁闷了吧? 怎么还不说话? “你要是生气了就……”说出来啊!半天不说话是想故意让我内疚吗? “我睡不着。”过了很久,昭信才说了这么一句。 “……我也睡不着……” 然后,又是长久的沉默。浅浅的呼吸声在话筒中此起彼伏,明明没话好说,真一却说不出再见之类的话。 护士查房的脚步声从走廊处传来,真一知道现在已经是两点了,听着对方平缓的呼吸,他猜想昭信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昭信……”真一轻轻唤了一声。 “恩?”呢喃声很缓慢,但是却莫名的撩人,剎那间,真一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哑,将胸腔里的空气呼出去之后,一丝心疼却涌上心头。 “你真的很好看。”说出这一句话的真一,既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又觉得自己的大脑是无比清晰的。 “这个世上好看的人有很多。” “你也很执着,想做什么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谦和说那既是优点,也是缺点——将自己逼到绝境。” 真一皱了皱眉,眼眶开始发烫,“你有财有势,想要呆在你身边的名媛淑女比比皆是。” “……那么你不能呆在我身边吗。” “呵呵,”真一苦笑了起来,“你就是这样,除了不够幽默不善言辞不苟言笑强人所难偶尔不顾他人意愿以外,堪称完美。” “听起来还是缺点很多,不过很难改正。” “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完美的东西,都是很容易就会碎的。” “我不完美。”昭信的呼吸绵长了起来。 真一不再言语,只是说了一句“晚安”便将电话挂断。 只是他不知道,那一面的昭信笑了起来,如同绽放中的罂粟,将空气撕裂开来。 “如果不爱我,又为什么要在意我会不会碎呢?” 孝臣带着早报来到病房探望昭信。 他看着有条不紊地翻阅着国际大事以及金融版面的男子,总觉得捉摸不透。有的时候他觉得对方是在乎自己的,可是却总是保持着距离。 这距离,似乎不可逾越。 门外隐隐传来高跟鞋的声响,固定的频率,很有t台模特的感觉。 孝臣愣了愣,看见推门而入的高挑女子,混合了奥黛丽赫本的优雅和伊莉莎白泰勒的风情,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子不止是个模特这么简单。 “我看到昨晚的新闻就从米兰赶来了。”女子在床边坐了下来,纤纤素手将昭信面前的报纸拿开,看来他们很熟稔。 “阿曼达。”昭信看向她,“我没事。” 阿曼达低头瞟过孝臣,微笑道:“不好意思,我来的太急忙,忘记吃早餐了,能麻烦你帮我带份沙拉来吗?” 孝臣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名叫阿曼达的女人恐怕有什么事情要和昭信商量,于是便起身离开。 阿曼达望着孝臣将门关上,“怎么,对我厌倦了,所以有了新宠?” “他是一个必须接受的礼物。” 阿曼达知道自己最好不要再问下去了,“什么时候能回纽约?” “下周。” “回去参加那个什么纽约运输联盟的讨论会?” “恩。那天有走秀吗。” 阿曼达笑了笑,“我还在想你是不是要带着那个男孩去呢。” “不要做没有根据的推测。”昭信淡淡道。 在医院休息了两天之后,真一终于出院了。 当他回到自己的公寓,却赫然发觉房间里的家具已经被搬空了,真一茫然地看着四面墙壁,连忙冲到一楼的物业处。 管理员一副“恭喜”的表情对真一说:“小早川先生,沃尔夫小姐没告诉您吗?她把您的家具都搬到她那里去了,她还说你没有那张床就睡不着呢!” “什么——她要搬你就让她搬?” “不会吧?谁不知道沃尔夫小姐是您的女朋友啊?我也看she击比赛的……” 真一大嘆了一口气,拨通了伊娃的电话,对方却像没事人一样。 “你不和我住那你要去住哪里?有谁比我和你更熟吗?我身边还有保镖,你搬到我这里来还有人能保护你呢!” “喂,不是你说我们俩老在一起害你一直没机会认识别的男人吗?” “那倒是事实。另一个事实是你老爸知道你是搬来和我住的时候,看起来好开心啊。” “天啊——”真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个误会大了——” “我都不在乎被误会了,你还矫情什么?”伊娃在电话那端顿了顿,“真一……阿瑞斯杀死了我的父亲,那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没办法容忍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你是我的朋友,我的兄长……我仅剩的最信任的人……” 他只得轻轻嗯了一声,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下午,他就像一个被妈妈要求早点回家的孩子,垂着脑袋住进了伊娃的豪宅。当他将这件事情告诉修介的时候,他很明显能感觉到父亲完全误会了。 “唉,伊娃是个好女孩,这个世上再找不到这么关心你心地又好的女孩子了。” “恩,她是个好女孩。”除了有时凶起来可怕…… “你要把握住机会。我知道你觉得自己二十一岁还很年轻,还可以遇见很多女孩子……” “爸爸,我和伊娃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朋友……” “你是不是害羞啊?你们在一起都五年了,要是朋友怎么没见你有其他这么好的朋友?” 真一只想仰天长啸,伊娃那只母老虎实在不是他的那杯茶啊…… 那一刻,他慌神了,眼前浮现出昭信低垂的眉眼,漠然中的温柔。 那是一杯陈年的酒,抿一口就会醉。 所以,自己不敢品尝。 几天之后,真一坐在伊娃家的客厅里喝着奶茶吃着刚烘烤出的面包,顺便翻了翻早报。果然,误会自己和伊娃关系的不只是父亲,还有媒体啊。伊娃不只是个she击运动员,还是一个女富豪,真一搬进伊娃豪宅的新闻竟然上了娱乐版,这让他颇为不解,难道自己还是个明星不成。 再一翻,真一一口奶茶直接喷了出来。 一则新闻写了西园寺财团主席返回纽约成功稳定股价。 真难得,自己能和西园寺出现在同一份报纸上,只是想起那傢伙的眼神,真一忽然觉得芒刺在背,不自然打了个冷战。 第 44 章 所以当安德烈问真一愿不愿意去北京参加一场she击友谊赛的时候,他几乎想都不想就点头答应了。 一边收拾行李,他还一边在想,西园寺那傢伙回了纽约事情一定很多,他忙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去看娱乐版的新闻啊,就算他看了,等自己两个星期之后从北京回来,那傢伙也应该把这则八卦消息给忘记了。 当行李收拾好的瞬间,真一又忽然觉得自己悲哀了起来。那傢伙和自己压根什么关系都没有…… 好吧,充其量有一次不怎么愉快的性关系,那也是对方强迫的,又不是自己乐意的,干什么那么怕他?弄得跟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似的。 走之前,真一给修介打了个电话,父亲说了几句就咳嗽了起来,这让真一不由得有些担心。 “爸爸,医院的检查你有定期去吗?药有吃吗?” 修介在那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我只是和那帮孩子吼了两句,嗓子有点哑罢了,你瞎担心什么啊?我的病一直控制的很好啊!” “好吧,不管怎样,你下一次的检查我要陪你去。”真一皱了皱眉。自从自己拿下奥运会的冠军之后,修介就没有再指导他了,而是转而做了纽约一家少年she击俱乐部的教练。修介总是说,他已经没有什么能教导真一了。特别是真一转向多项飞碟之后,这已经不是修介的领域了。 同一时刻,昭信走在去往会议厅的走廊上,耳边是秘书有条不紊地汇报着一些重要资料,麻生百无聊赖地跟在昭信的身后,心想什么股价啊、市场之类的白道生意他哪里做的来,还不如把他直接送去和那些大佬们谈判呢。 如同麻生预料的一般,这场西园寺财团的内部会议冗长而无聊,大把大把对他而言没有丝毫意义的数据,让他的脑袋差一点要砸在会议桌上。最终他忍受不了,从自己乱糟糟的公文包里掏出报纸看了起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投影仪的画面上,只有他低着脑袋翻着报纸,其他的股东和行政人员知道麻生的脾气,清一色地装没看见。 哎呀哎呀,斯卡?卢森还真是个混蛋,先是斥资5亿美金入股史文森财团,再趁着这次金融震荡撤资,导致史文森财团在中东的石油项目无足够资金周转,只好降低股价吸纳资金,不知怎的,卢森又突然购买了百分之三十六的股权,估计是用了空壳公司的名义让史文森发现不了,要不然就是靠商业间谍取得了什么内部资料。现在还反控诉史文森非法融资,天啊天啊……什么?史文森跳楼了?这些金融家怎么一失败就想跳楼,难道是为了模仿股市行情?不至于吧? 麻生本来有些玩味的心情变得内疚了起来,人都死了,自己还在那他当玩笑,赶紧换过了一个版面,娱乐版啊娱乐版,应该没什么能让我感觉心情不好的消息了吧。 伸手将咖啡够了过来,刚看见中页的新闻标题,嘴里的咖啡喷了老远,一直喷到市场战略部部长的领带上,他终于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报纸上有什么新闻和这次的会议有关吗。”派克笔在昭信的指间轻轻一晃,沉冷的嗓音似乎将整个会议室冰冻了起来。 “那个……”麻生咳嗽了一下,“沃尔夫财团的主席伊娃和小早川真一同居了,算不算?要知道沃尔夫财团可是我们的战略伙伴……” 其他与会人员不是摸着鼻子就是低着脑袋。 “继续刚才的话题。”昭信没有什么反应,但是麻生却忽然想起今天下午绪方谦和要从华盛顿赶来纽约,少爷不会为了泄愤让他去接绪方大少吧…… 第37页 虽然不是第一次坐商务舱,但是感受宽敞的座位,能够随意调节的角度,算了,虽然多花了一点钱,不过至少能舒舒服服到北京。再加上午夜航班,人本来就少,看来能安安静静睡个好觉了——貌似整个商务机舱就只有自己啊。 真一呵呵一乐,拿起杂志翻看着。 修长的手指将那一页点住,真一顺着指尖向上望去,赫然发觉自己最不想看见的那个人竟然出现在机舱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真一睁大了眼睛。 “明天早上十点我和一位港商约在北京洽谈商务,这是今天的最后一班飞机。” “哦……”真一点了点头,转过头去,说不定还有别的乘客会来,这样自己就不用觉得尴尬了。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昭信就这样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的……位置是这个?”真一假装随意地问道。 昭信不紧不慢地将安全带繫上,“准确的说,除了你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整个头等舱里的座位都属于我。” “哈?” 此刻广播响起,通知乘客们飞机即将起飞。 空姐走过来向昭信还有真一确定安全带。 真一只好调整呼吸,将杂志放回原处,心里想着早知道就买经济舱。 飞机开始在机场上滑行,引擎的声音响起。 恍然间,他看见昭信微陷的唇角,不自然道:“有什么可笑的。”这傢伙分明笑起来比不笑还可怕。 昭信似乎听见了他的话,说了些什么,可惜引擎声太大,真一没听清,只是耸了耸肩膀。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就这样把脑袋凑了过来,飞机上升的那一剎那,温润的唇就这样扫过他的耳廓,引得他一阵颤抖。 “我说,如果你坐经济舱我一样可以把其他的座位买下来,”昭信的声音混合着引擎的嗡鸣,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力度,“那样比买下整个商务舱的座位价钱差不多。” 真一张了张嘴,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值得转过头去。 飞机终于上升到了预定的高度,一切趋于平缓,有空姐推着推车过来。 迫不及待地将安全带解开,真一站起来,“请问一下,这里有这么多的空座位,我没有必要一定要和这位客人挤在一起吧?” 空姐相当职业化的笑了笑道:“对不起先生,您只能呆在您的座位上,或者您可以和您身旁的这位先生商量一下,因为其他的座位都是这位先生的。” 真一狠狠低头瞪了一眼看着报纸的昭信,空姐离开商务舱之后,真一站起来,绕过昭信准备走出去。 正准备路过昭信,对方的膝盖忽然顶住自己的膝盖内侧,一个不稳,便一下子坐了下去,真一愣在那里……不会吧…… 刚回头说了一声对不起,准备起来,自己的腰便被对方环住了,真一低头便能看见昭信漂亮的手指交叉着按在自己的腹部上。 “西园寺先生!”真一有些脾气了,再怎么开玩笑也该有限度,“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要把笔记本电脑寄给别人了,所以赶紧先发上来~ 第 45 章 身后的人默然不语,这让真一更加恼火。 是你说我还击的时候像傻瓜,这一次我看你还觉不觉得我傻瓜。 真一向后靠去,有一种似乎要偎进昭信怀里的错觉,可就在那时,真一双臂向后,手指不偏不倚掐住身后人的肩膀。 果不其然,一阵闷哼传来,真一有点得意,心想你还不松手? 但是自己的腹部却被更用力地抱住了,真一低头瞥见那纹丝不动交叠在一起的手指,心中更加不慡,拇指越发用力地摁进昭信的肩骨里,他终于如愿看见昭信的手指轻轻抖了起来,可惜还是不松手。 真一火大了,扭过头来,“你要怎样才松手?” “为什么你总要我松手。”真一的角度看不见昭信全部的表情,但是那段眉梢,那一点眼角,让他无奈了起来。 “是不是因为我搬进伊娃家的事情?”话一出口,真一后悔了起来,颇有“不打自招”的感觉。 “不是。你和伊娃性格太像了。” “太像?” “总是想要保护自己重要的人而不是被别人保护。你们把彼此视为另一个自己,是朋友,但是做不了情人。” 真一愣了愣。他总是觉得昭信太了解自己了,怎样让自己心软,怎样让自己心疼,而自己却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他垂下眼,轻声道:“既然我和伊娃那么像……为什么不选她呢?” “她永远成不了小早川真一。”对方的声音不急不缓。 感觉到背嵴上,那个人的脑袋靠上来。 真一不知道怎么回头,他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所有的感觉细胞在那一瞬间变得无比敏 感起来,他知道他每一次呼吸的频率,以及…… “喂!你干什么!”真一倒抽了一口气,那傢伙竟然就着这个姿势去拉自己的牛仔裤拉链。 “你可以嚷得再大声,空中小姐一定很想见识一下世界冠军的xx是什么形状。” “让我下去!”真一压低了嗓音,但是对方的手指已经从拉链里伸进去,隔着底裤,指尖轻抚过那个让人尴尬的地方。 “与其和我争执,你不如把头顶的照明灯关上。” “什么?”真一的脸拧到了一起,要不是那里被握住了,他真想跳起来,给对方一拳。 “把照明灯关上,空姐就不会过来了。”昭信平缓的声调让真一的神经快要崩溃。 空姐不来那我岂不是没救了? 空姐要是来了,那我又颜面扫地了! 正纠结着,对方的指尖从根部一直向上掠去,抚摸着顶端,另一只手将他t恤的下摆扯上去,舌尖触上腰侧的肌肤,吮吸了起来,血液狂放着涌了过去,似乎要穿透肌肤进入那个人的口腔。 真一吓得手肘向后顶去,可惜弹在椅背上,根本没有正中目标。 而昭信的手指就似惩罚一般,按摩着分身底部的囊袋,真一要紧牙关,将呻吟声死死压在喉间,可惜就是这样的声音,几乎撩拨了所有的空气。 有什么灼热的硬物,顶在他的尾骨上,他剎那间明白,自己恐怕是要大难临头。 他不得不向前依靠,想要躲过昭信那已经抬头的欲望,但就是这样的摩擦,身后的人发出嘶哑而低沉的声音道:“别再乱动了。” 将呼吸憋在胸腔里,真一蜷起身子,伸长胳膊抓住前排的椅背。 昭信的抚摸似乎也因为自己的欲望而变得焦躁了起来,没有了刚才的耐心,快速地律动着。 真一因为他的力度而觉得疼痛,但是快感却又不自然地涌去,伸手指尖艰难地触上按钮,瞬间整个商务舱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了。 那就像一个刺 激一般,真一释放了出来。他睁大了眼睛,微喘着着气看着漆黑一片的机舱。 皮带被抽出的声音让他赫然清醒。 “你想干什么?”真一颤了颤声音,一个机灵要翻身下去,却被对方狠狠扣住,那个灼热的硬物紧贴在自己的股 fèng间,甚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不要动。”昭信的声音更低了。 “我不会让你再来第二次!”真一准备转身给对方一拳,但是腰却被昭信的手掌固定住了。 “我知道你明天有比赛,所以不要动。”那一刻,昭信忽然抱着真一向上一顶,分 身摩擦过后穴,惊得真一张了张嘴不敢做声。 昭信的手掌来到真一的双臀,揉捏着,将它们掰开,而他滚烫的分身嵌了进去。 再不动那还得了! 真一扣紧前座,想把自己拉过去。 “你要是再动,我就真的进去。”昭信的声音传来,真一僵硬在原处。 对方就这样抬起他的臀,粗大的分身在fèng隙的嫩肉间大力地摩擦着,真一的耳边是对方隐忍而炙热的呼吸声。 他抿紧唇fèng,随着昭信动作的起伏小心翼翼地交换着肺部的氧气,直到对方的动作陡然加速,自己臀fèng处的肌肤开始发烫,一股热流涌出,真一手指嵌进皮垫里,甚至能够感觉到那股热流沿着fèng隙向下流去,去到那个最隐si的地方。 昭信的呼吸从急促渐渐趋于平缓。 他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真一紧闭着嘴不说话,感觉他用什么东西擦拭掉留在fèng隙间的液体,温柔得同刚才的强迫判若两人。 “为什么这么做。”当昭信替他拉上拉链的时候,真一沉声问。 “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机会能够触碰到你吗。” 真一不语,翻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转过头去,“我没有给过你碰我的许可。” “所以我只能自己争取了。” 真一猛地回头:“就算你这样……抓紧一切能够接触我的机会,这并不代表我就想要接触你。” 那一刻,他对上了昭信的双眼,那是在一片黑暗中最显眼的事物。 “我想要爱你。但是却没办法在众所周知的地方爱你,所以我只能这么做。”他的回答又轻又缓。 真一最憎恨这种语调。 就是这种语调,让他在最应该憎恨西园寺昭信的时候却憎恨不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死寂。 偶尔有空姐路过。 夜已过半,真一侧过头来,也许是因为熟悉了黑暗,自己的目光能够清晰地勾勒出昭信脸部的轮廓。 原本的锐利与冷漠竟然有了温婉的美感。 几缕发丝垂在眼睛上,凌乱却让人…… 真一伸出手指刚想要将那几缕乱发拨开,却停在了半空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句“傻瓜。” 忽然之间,自己的右手的小指被对方触上,真一刚要将手挪开,昭信却整个手掌覆了上来,感觉那修长的手指嵌进自己的指fèng里。 真一长长地嘆了一口气……算了吧…… 飞机抵挡北京时,已经接近正午时分。 透过机舱玻璃的日光有些刺眼,真一站起来,看了一眼坐在原处的昭信,提上行李离开。他知道,他一直看着自己。 仿佛那一刻,是世界的尽头。 下了飞机,住进主办方安排的酒店,真一还没来得及换洗,电话就响了。 问题如同连珠炮似地从听筒中传过来,让他有些好笑。什么时候美国的记者们比私家侦探还厉害,他小早川真一还不知道自己来到北京以后的宾馆是哪一个,貌似记者们已经知道了。 “请问您对于伊娃小姐另结新欢有什么看法?您是否早已留意到她已经变心?如果您知晓她还有其他的男友为什么还那么大度地入住她的豪宅?是因为旧情难忘还是因为她是运输业知名的女富豪?” 第38页 真一眨了眨眼睛,伊娃?变心? 我都不知道她对谁有心怎么就变心了? 另结新欢? 我都没听说她有“旧人”,怎么就冒出“新欢”啦? 大度? 她是我朋友我当然大度。 真一确实是个好脾气的人,但是他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要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他直接拎上还没怎么收拾的行李包,走到大厅里换过了一个房间,并且特别叮嘱前台不要让不相干的人打扰自己的生活。 当然,他还是忍不住给伊娃打了个电话。 弄了半天,沃尔夫小姐昨天将一个爱慕者请进了家门,在你看我我看你都很顺眼的情况下风流了一回,当然伊娃本身还是很乐意和那个男人交往下去的。 “哦?不知道我是否有幸知道那位牺牲自我解救全球男性同胞英雄是谁啊?”真一躺在床上,架着腿,玩笑道。 “他叫彼得·格鲁萨,一个小有名气的会计师而已。”伊娃回答得平静,但是真一知道,她的脸恐怕都羞红了。 “恩……如果你要经常带他回家的话,我是不是应该……” “想都别想!”伊娃叫了起来,“除非你是有女朋友了,否则别想从我这里搬出去。我可不希望你出了什么事情我最后一个知道。” 真一无奈地笑了笑。 “真一……” “恩?” “我觉得我很想好好地谈一场恋爱了。” “这很自然,少女情怀总是诗嘛。” “我的意思,如果有机会……你也要好好地去爱一个人。” 真一顿了顿,不自然看向窗外有些炫目的日光,“我知道。” 第46章 在北京的这段日子,算是惬意,没事被中国she击协会的人领着参观名胜古蹟品尝各种美食,但是也许这样的日子太舒心了,真一隐隐觉得太平久了该起风波了。 回程的飞机,他还有些神经质地订了经济舱的票,上了飞机还紧张兮兮地左顾右盼,看见前后左右都上来自己不认识的人,才安心地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见到那个傢伙了。 回到纽约,真一也正式为下个月的she击锦标赛做准备了。在安德烈的强烈建议下,真一决定同时参加两个项目,男子速she和多项飞碟。 从室内she击场背着枪袋前往室外的时候,路过艾丽的she击室,下意识地,真一想要看看这个小姑娘怎么样了,有没有取得参加世界锦标赛的资格呢? 来到门口,他才发觉门上的标籤已经被替换了,有工作人员路过,真一便拉住他问道:“请问一下,艾丽?史文森小姐更换she击室了吗?” 那位工作人员露出惊讶的神色,“你不看报纸的吗?她的父亲史文森因为融资失败被夺走了股权还欠了一身债,所以跳楼了。为了处理她父亲的后事还有债务纷争,她已经决定放弃比赛了。” “她是史文森财团的……”真一愣了愣。 “你不知道吗?”那位工作人员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小早川先生心目中只有沃尔夫小姐吧。” 真一没答话,只是小小地笑了笑。 艾丽……艾丽…… 那个女孩子太年轻了,平常练习的时候被教练骂一骂就哭了,现在家里遇上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她承不承受的了。 “嘿,想什么呢?”冷不丁,伊娃从身后一把拍在他的背嵴上,肺都差点没飞出来。 “天啊,伊娃……”他好笑地转过身来,“你这个样子,我真怀疑那位彼得?格鲁萨先生怎么忍受得了你!” “嘿嘿,”伊娃笑了笑,“那个后天……在高线公园,有一场慈善演讲……” “是啊是啊,你需要男伴,但是我猜想彼得现在是最佳选择。” “他……被派遣到西海岸整理子公司帐务了。”伊娃看着真一,第一从用有几分恳求的眼神。 “怎么了?” “……斯卡?卢森是这次慈善演讲的举办者,你不在我身边我怕自己忍不住上前撕烂他那张伪善的脸。”伊娃垂下头,地面上的阴影看起来有几分落寞。 真一愣了愣,随即展开笑颜道:“你的任何要求我都会满足,我的女王。” 高线公园位于布鲁克林区,这里原来是一架高架货运铁路,处于离街道30英尺的半空中,是名副其实废旧铁轨上的现代浪漫。 伊娃挽着真一含笑进入甘思福街的公园入口,来到观众席前缓缓坐下。 有人的指尖在他的肩膀上点了点,真一回头,便看见光彩照人的阿曼达……还有她身旁的昭信。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你在想怎么又碰见了我吗。”昭信的声音混合演讲台附近印象调节的声音,莫名地摩擦着人的心脏。 “怎么?你们还在哪里碰见过吗?”阿曼达一副探究的样子。 “是去北京的飞机上,我去参加友谊赛,西园寺先生好像是去开会。”抢在昭信之前,真一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他可不希望昭信冷不丁说出几句让他不知道怎么才好的话。 “呵呵,出席的都是运输业的巨头,碰不到西园寺先生才奇怪呢。”伊娃笑了笑,拍了拍身旁的座椅道,“难得碰到呢,坐一块儿吧。” 唉,真是不想要什么,什么就来啊。 真一本来还满怀希望阿曼达能够坐到自己的身边来,但确实昭信。 就在此刻,斯卡?卢森走上了演讲台,并且向所有来宾致敬。 这是真一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这只商场上的老狐狸。 他的鬓角有些斑白,没有沧桑感,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眼角略微下垂,产生一种和蔼绅士的气质。 当他开口说话,真一不由得小小地惊讶了起来,卢森的声音醇厚得可以去做bbc的新闻主持,理性之于不乏让人安心的感性。 “真是人不可貌相。”真一小声道。要不是自己认识伊娃和……昭信,恐怕还真以为斯卡?卢森是位谦谦君子呢。 而他身旁的伊娃,微微仰着脸,露出下巴姣好的弧度,那是她沉默的藐视。 自己的手指被微凉的肌肤触上,真一侧过头来,便看见昭信搭在扶手上的手掌,正好和自己靠在一起。 他刚想将自己的手从扶手上挪开,对方的小指便直接将他勾住了。 真一的肩膀僵在原处,有些心虚地看向一旁的伊娃,对方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自己的老对头身上,再看一下自己被昭信勾住的小指,因为日光的角度,正好隐逸在西装袖口的阴影中。他暗自用力,想要将自己的手指扯回来,这样的意图让对方勾住自己的力度加大,指关节都开始泛疼了。 卢森在台上用热情洋溢的声音鼓励在场所有的人都成为慈善家,而台下的真一却背嵴上直冒汗。 算了,摸就摸一下好了……反正不该摸的地方那个混蛋也摸过了! 真一微微舒了一口气,放松了肩膀和手臂的肌肉。而昭信似乎也明白他放弃了挣扎,小指的指尖略微地挪动着,轻柔地似乎因为刚才太用力了,所以用这种方式来说抱歉。 假装目不转睛地看着卢森,真一很明白现在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涌向了小指与无名指之间的fèng隙里。 昭信的手指缓缓摩擦着,却刻意停留在真一手指的根部,向里按去,简直就像是意图……。 真一咽了咽口水,手指向后缩了缩,立马便被昭信勾住了。他万分不慡地侧过头来,对上昭信的侧脸,无奈对方的神色完美地无懈可击,还时不时用精简的语调回答一旁阿曼达的问题。 人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到这种地步,可真是经典啊! 当他收回目光时,赫然发觉对面的公寓楼顶亮光闪现,真一猛地站起来,昭信不得不松开了手指。 “砰——”地一声枪响,卢森摔倒在地,可惜被子弹穿透的是那个演讲台。 现场的保安涌了过去,在场的来宾也露出惊恐的神色。 真一知道,那个人不是阿瑞斯,否则的话卢森的老命已经没有了,那个人弹无虚发啊。 卢森的保镖们也是训练有素,很快就判断出方向。 整个高线广场附近,那个方向的高楼只有那一栋,当一部分保镖跑向那栋大楼的时候,真一忽然有一种预感,于是也跟着奔跑了过去。 其实这段时间足够杀手离开那栋大楼了。 如同他所料,那几个保镖跑到大楼下便露出了迷茫的神色,真一闭上眼睛,回想那点反she光线所在的位置,估计狙击手约莫是在十五楼到十八楼之间。 这个时候,电梯叮的一声响了。 一个母亲推着婴儿车,一个拎着公文包的上班族……还有…… 艾丽…… 真一呆在了原处。 第 47 章 真一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艾丽抬眼对上真一的视线时,也呆住了。 脚步略微踌躇,但还是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擦身而过的瞬间,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可是当那群保镖们将视线转移过来的时候,真一却迅速地放开了手。 低着头,艾丽将慌张的神色隐藏了起来,双手插在口袋里走了出去。 真一茫然着回头,看见昭信在旋转门的玻璃外,伫立着,目光依然。真一眼睛有些发酸,不自然朝着他走去,对方没有说话,他只是跟在昭信的身后,看着艾丽消失在人流之中。 伊娃以及阿曼达和其他名流们一起,被安排到了警局,笔录完之后便可以回家。真一和昭信去的比较晚,警察问的问题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 出了警署大门,原本风和日丽的一天也已经夕阳临近了。 真一忽然不想就这么回去,便沿着道路走了下去,一辆辆车从他的身边开过,日光倾斜,将所有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近乎断裂。 低头不经意看见那一直和自己交叠在一起的影子,他缓缓回过头来,对上昭信一成不变的面容。 “在思考自己放走那个女孩是对还是错吗?” 真一看着昭信,开口道:“我很羡慕你,在你的世界里对错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在你的世界里也是。”昭信走向他,在距离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你心里其实明白,对和错从来不是黑和白这么简单,你心里清楚,无论是伊娃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人也好,想要从卢森那里讨回公道,永远都不可能用‘对和错’的准绳。” 真一低下头,抿了抿嘴。 “她的名字叫艾丽,她连she击比赛的时候握枪都会紧张的后拉肩,我怎么也没有想过她的枪可以杀人。” 第39页 “回去吧。”昭信的声音在空中扬起又缓缓落下,一辆灰色的轿车停在他的侧身,开车的是麻生。 “恩。”真一点了点头,抬手招了一辆计程车。 夜晚,吱呀一声,一个娇小的身影挤进某层楼的卫生间,,踩上马桶盖,登上水箱,伸手刚要触上天花板,一晃眼,灯忽然亮了。 门口的男子手中握着一根金属制的长管,目光里有一种穿透一切的力度。 站在水箱上摇摇欲坠的小女孩看着他,倒抽了一口气,原本准备将天花板上换风通道掀开的动作僵硬在了原处。 “你在找这节枪管吗?艾丽?史文森。”男子开口,冰凉的嗓音让女孩咽了咽口水。 “你……是谁?”她从水箱上爬下来,仰着头看向对方。 “你改装了自己的气手枪,不但配备了枪管和瞄准镜,还调整了弹簧栓,增加了子弹的初始速度,使一个she程只有五十米的手枪成为了she程一百米的狙击步枪。” “你想怎么样?”艾丽心里一沉,她以为就算自己失败了,只要将枪拆掉,哪怕自己的气手枪成为了证物,这把气手枪的原始she程也打不到卢森。 “你对枪械的组装和力学原理都很了解,”男子将枪管递出去,伸到艾丽的面前,“你下周还有麻省理工的入学面试,你在数学和物理方面都很有天分。” “你想说什么。”艾丽手指触上枪管,却不敢接过来。 “如果你要报仇,一枪崩了他并不一定是最好的方式,还要搭上自己。” 艾丽的手指握紧枪管,皱了皱眉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卢森是军 火走 私这个领域里的巨头。” “然后呢?” “如果你能改良武器,设计造价更加低廉的飞弹,计算反飞弹,降低轻武器生产成本,就可以不断打击他。他在金融领域里逼死了你父亲,你也可以在军 火走 私这个领域里击溃他。” “说起来好像和你合作我就能打败他似的。”艾丽苦笑了笑。 “你可以这么理解。”男子回答得不紧不慢,似乎并不在意她的答案是什么。 “你到底是谁?”艾丽拧了拧眉。 “西园寺昭信。”男子转身,踱步在漆黑一片的走廊里,宛如隐入暗夜中的帝王。 “为什么帮我?”艾丽冲着什么都看不清的一片黑暗喊道。 “因为有人为你担心。” 被派遣到西海岸的彼得终于回到了纽约,这也让真一有机会一睹这位“英雄”的真容。 当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真一有些感慨,不知道那些八卦记者们看见这个场景又要写些什么了? 吃完饭,真一很自觉地拿着车钥匙出去晃悠,把私人时间留给伊娃和彼得。 车子刚开出住宅区没多远,便看见一个小女孩站在路边。 “艾丽?”他有些惊讶,这个孩子在这里干什么? “能上车吗?” 真一没说话,只是伸长手臂将车门打开。 艾丽坐了进去,有些侷促,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去哪里?”最后还是真一先问话了。 “she击馆。” 他们没有去私人she击训练室,而是去了一家公共的she击馆,此起彼伏子弹的声音响起,真一侧过脸看向一旁的艾丽,这个女孩子沉静得让人感到压抑。 终于三十六发子弹打完,两个人坐到休息室里喝起了咖啡。 “我还是很羡慕你,”艾丽终于开口说话了,“如果我的枪像你一样稳,卢森现在已经躺在验尸房里了。” “艾丽……” “但是艾丽?史文森永远成不了小早川真一,所以我必须换另一种方法了。”艾丽站了起来,“谢谢你,小早川先生,你知道是我,但是却没有拆穿我,谢谢。” 真一呆愣着,看着艾丽纤细的背影,口袋里手机响了起来。 “餵?伊娃?你现在不是应该还在约会吗?” “真一……真一……”伊娃的声音在发抖,他知道,她在哭,自从她的父亲过世,她就再没掉过眼泪。 “怎么了?”真一起身拿起车钥匙向停车场走去。 “我是个笨蛋,彻头彻尾的笨蛋……” “到底怎么了?” “彼得……彼得……” 真一驱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伊娃的豪宅,奔上二楼的主卧,门虚掩着,看见一地凌乱的纸张,他蹲下来随意翻了翻,全部是杰弗逊航运几个月来的财务记录。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今天忽然登上来了!赶紧发文,不然要是再抽了又发不上了! 额……犯了一个低级错误,被某位亲指出来了,赶紧修改一下。 第 48 章 他抬起头,床上的伊娃蜷缩在被子里。 他知道,每次她受到了深刻的打击时就会用这种方法将自己藏起来,在第一次参加she击锦标赛脱靶之后,在她的父亲去世之后,都是这样。 坐到床边,真一缓缓将被子的一角掀开,露出伊娃的金发,他用手指抚摸着她的额头,“亲爱的……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伊娃嘆息的声音闷哼着透过被子传了出来。 “当杰弗逊航运同卢森财团共同竞标阿拉伯k国的某个大型运输项目的时候,我就在奇怪……为什么卢森就好像知道我们的底线一样?” “这并不代表……彼得做了什么啊?也许是财团内部有什么问题。” “没错,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伊娃缓缓转过身来,真一看见她已经红肿的双眼,心里一阵疼痛,“我记得,那一次我和他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气氛真的很好,钢琴的音色很浪漫,他的眼神太真心,他说的话一直让我笑……然后贝瑞利先生的电话打来了,告诉我公司评估出的价格底线,我无意识地将那个价位重复了一遍……我想不会那么凑巧……” “不会那么凑巧彼得记得那个价格?”真一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伊娃和自已一样总是很容易对他人放松戒备,总是很容易相信别人。 “于是,我让会计部将公司前几年的营运资料重新整理了一遍,放在书桌上……当你离开之后,我故意假装在浴室里洗澡,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伊娃,你说过他是个高级会计师,也许他看到和自己专业相关的东西……” “他不只是看而已!”伊娃起身,双手按在真一的肩膀上,很认真地看进真一的眼睛,“他在用手机把这些表单全部照下来!” 那一刻,真一知道自己已经完全不用安慰伊娃把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了。 “所以……他在替斯卡?卢森工作。” “没错。” “那么伊娃,”真一握紧她的手,“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自怨自艾,而是召开紧急会议,并且回忆清楚还有什么细节可能被彼得掌握了,所有能够更改的计划,必须马上更改。”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了了……真一……”伊娃一副要缩回被子样子,却被真一给抓住了。 “听好了,伊娃,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我会把肩膀借给你或者陪着你在这里发泄情绪,但是我不认为你有这样的时间。如果你继续在这里为一个也许不曾爱过你的男人而自nuè的话,也许你浪费的不止一两天的时间,还有你曾经信誓旦旦说要守住的你父亲一生的心血。也许现在,你的杀父仇人,你的对手——斯卡?卢森正给自己倒上红酒,庆祝他不用耗费半美金就把一个危险的敌人斩落下马!” 伊娃呆愣着,她在真一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力量,一种让她一直以为她和他很相像但却绝对不一样的力量。 她轰地从床上爬起来,将衣柜里的西装拿出来,一边穿戴一边拨打电话给贝瑞利,通知他召开紧急会议。 当她拎着公文包走出卧室的时候,临别时朝着真一笑了笑道:“如果我是斯卡?卢森,我会开一瓶一九一二年的红酒,而不是廉价得多的香槟。” 真一莞尔,看着伊娃离开的背影,再看一看乱七八糟的卧室,“好吧,我的女王,我是你免费的菲佣。” 人就是这样,沉痛哀悼失去的东西,也正在失去更多。 而他能为她做的,只有这样善意的提醒而已。 谦和一边坐在电视机前畅快淋漓地打着插卡游戏,一边偶尔回头看一看坐在沙发上查阅文件的老朋友。 “嗨,昭信,你知道吗?这款游戏从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就喜欢的不得了,但是却一直没有通关过!你在听我说话吗?” “恩。” “听说你将安排艾丽?史文森进入西园寺财团工作,职务是什么什么……” “只是一个临时职员而已,她即将进入麻省理工。” “但是你这样的安排,似乎摆明是在告诉卢森你要和他对着干。”谦和的话音刚落,一叠照片哗啦一下砸到他的脑袋上,一抖手的时间,屏幕上出现game over的字样。 “不会吧!我差一点就要通关了!”谦和低下头望向落在自己腿边的照片,“喔,这是你新开发的轻武 器吗?看起来像是做出‘某些调整’的老式冲锋鎗。” “艾丽改良了它们,这种老式的冲锋鎗很容易卡膛,但是造价低廉,加上改良装置的费用也比现代版的j925从功能上也差不了多少。” 谦和用手指弹了弹照片,“但是却便宜了很多,看来你收留艾丽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光是这项设计,就能够让卢森在第三世界国家的轻武 器销量减少至少五分之一。” “但是我并不打算只让她改良这些轻武器,那就像是小孩子的游戏。” “你还想资助她研究导 弹?氢弹头?还是核武 器?”谦和用好笑的表情看着自己的老朋友,当他对上他的眼睛时,他忽然明白对方是认真的,“昭信,且不说你如何生产这些东西,如果你要贩卖……一旦被发现,就算你有再……” “谁说我要继续非 法销售了?” 第40页 “你想成为合法的……生产者?”谦和看向他。 “这才是真正的黑色帝国。” 掌握战争的成败,那不仅仅是政治筹码,而是另一种强有力的控制。 谦和张了张嘴,随即一笑,游戏重新开始,“呵……那我以后会很忙。” “恩。” “你有没有听说卢森派了某人到伊娃的身边?现在已经是商业间 谍无处不在的年代了,你将心里面那么大的野心告诉我,不怕我也是卢森派来的人吗?” “你做的最像间谍的事情也只有不断骚扰麻生让他无法有效率地完成工作而已。” 第 49 章 一年的赛程就这样过去了,风波不断,从再遇西园寺昭信,到伊娃失去父亲,再到和那位世界顶级杀手的正面交锋,真一看着窗外洋洋洒洒的日光,心想还会有什么更加戏剧化的事情发生吗? 不过有一件事情很重要,那就是在十二月来临之前必须将父亲修介的身体检查完成,不然随着圣诞节和新年的到来,三个月之后也不一定能够拿到体检报告。 伊娃也很关心修介的健康,甚至亲自陪同真一一起去医院。 “你实在没必要一起来,杰弗逊内部还有很多工作吧?” “哦?从哪一点看出来我很忙的?” “你喜欢she击,但是现在你放在she击上的时间还不到以往的三分之一。” “但是你不一样,真一。”伊娃回头朝后座上的修介笑了笑,“父亲过世了,我也没什么朋友,而你是我唯一拥有的亲人和朋友了,你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 “既然这么说,伊娃,你什么时候和我的真一结婚呢?”修介用带着浓厚日本腔调的英语问道,这句话让伊娃哈哈笑了起来,而一旁的真一则有些窘迫。 检查依旧是老套路,真一和伊娃在检验室外等了一个多小时,修介的主治医生才出来告知他们三周之后会通知他们来领取结果。这让真一觉得,早知如此还不如回日本呢,效率可要高的多。 伊娃也很有风度地从座椅上起身,想要去和医生握手,可是就在那一刻,她感到一阵晕眩,还好一旁的真一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她,不然与瓷砖地板亲密接触并不是什么浪漫的事情。 尽管伊娃坚持自己只是这些天有些过度疲劳,但是已经在医院里了,真一还是强迫她做了一个检查。 其他结果并没有马上出来,但是有一个结果却来得很快也很让人惊讶的,但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伊娃怀孕了。 她当场呆在原处,良久才回过神来,医生在她面前喋喋不休的嘱咐无法进入她的大脑,最后,她也只是拿着检验报告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坐在长椅上等待的真一和修介站了起来,看见医生将她送出来,他似乎以为真一是伊娃的男朋友,当即普及了一遍有关孕妇的饮食与健康的知识。 在伊娃反应过来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真一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将惊讶的表情转变为惊喜,“哦,天啊,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修介脸上的神采让他们俩都百分百确信他以为自己是那个孩子的祖父。 “修介,你误会了,孩子不是真一……”伊娃试图澄清误会,却没想到修介却一把拍在了真一的后背上。 “真一!我一直都在想你已经是一个优秀的运动员了,从事业上讲我根本不用再担心你,可是……可是……” 真一张着嘴,看着父亲兴奋到难以言喻的表情,忽然明白如果此刻做出任何的解释结果会是相当糟糕的,他只好挤出笑脸,接过伊娃手中的报告,牵着她的手走向医院门口。伊娃的看起来有些尴尬,更多的是内疚。 刚通过旋转门,夹在检验报告上的b超照片就这样飞落了出去,真一弯下腰,便看见修长的手指将照片拾起,优雅的指骨瞬间挑起真一的脑神经。 他抬起眼,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不自然倒抽了一口气,“西园寺先生,你怎么会……”转过视线,看见勾住昭信胳膊的阿曼达笑意盎然地盯着自己。 她用目光示意那张照片,然后用调侃的语气道:“虽然作为父亲你还是有些年轻,不过恭喜了,小早川先生。” 昭信依旧看着真一,目光中的意味让人无法推测。真一下意识回头看了看伊娃和修介,修介的表情似乎在说为什么不和你的朋友分享喜悦? 伊娃快步走上前,从昭信的手中接过照片,转移话题“不知道你们到医院来……” “哦,”阿曼达耸了耸肩膀,“下周我要在伊斯坦堡举行一个时装发表会,不过听说最近那里似乎有流行性感冒,所以我是预约来注she疫苗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不耽误你们了。”伊娃拉上真一朝停车场走去。 他已经看不见昭信了,但是他却依旧感到有些烦乱。 “真一,我感觉你似乎永远洗不清自己的嫌疑了。”伊娃无奈地笑道。 “先确定你会当一个好妈妈吧。我希望他是个男孩,这样我不用再侍奉另一个女王。”真一在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他记得昭信的视线,冰凉地带着厚重的压迫感,差一点穿刺他的脑神经。他忽然庆幸自己没有慌乱地辩解,否则他会觉得自己似乎过多地被对方所控制,他对他已经有了太多的让步,再这样下去,那个叫西园寺昭信的人说不定就这样控制了自己。 “听你的语气,好像我一定会留下这个孩子。”伊娃扬了扬眉,然后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修介,将声音压低道,“孩子是那个混蛋的。” “如果人工流 产,你会被教会开除。而善良的伊娃也不是那种会毁掉某个小生命的女人,你恨彼得,但是你对孩子却觉得内疚,因为你没为他选择一个好父亲,这促使你以后会很宠爱他,保护他。” “你知道吗?”伊娃摇了摇头,“我最恨你竟然如此了解我。” 当阿曼达在私人医生的办公室里接种疫苗的时候,坐在不远处的昭信摆弄着手中的钢笔,笔管在他的指间摇摆着,看似悠闲却在阿曼达转身的那一刻“啪——”地一声折断了。 “天啊!你在干什么——昭信!”阿曼达叫了起来。 昭信这才注意到钢笔的墨汁喷洒在他的衬衫和领带上,墨水沿着指尖滑落,黑色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瓷砖上。 “你的手指没事吧,先生?”护士小姐走过来问。 “没事,请将那边的纸巾递给我。”昭信的声音依旧平缓而冷漠。 阿曼达来到他的面前,用开玩笑的语气道:“亲爱的,你不会看见伊娃怀孕了所以万分嫉妒了吧?” 原本正打算松开的手指在那瞬间再次收紧,“为什么我要嫉妒她?” “因为……你看真一和伊娃是一对快乐的小情侣,而你是不是也在羡慕这样的生活考虑和我生一个孩子什么的?”阿曼达在昭信的身边坐下,试图从他的表情中观察出什么来。 “我在想,如果麻生再把我交给他的任务搞砸,我就把他送给谦和。”昭信站了起来,啪嗒一声,断成两截的钢笔落入了一旁的纸篓中。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是周四,我的课会从下午上到晚上,没有足够的时间更新,但是周五我会更新的。 第 50 章 “那你最好今天晚上就把这个礼物送给他,当做是他进入日本大使馆实习的贺礼。”阿曼达将外套穿起来,挽上昭信的胳膊走出医院。 当天下午,谦和请昭信和阿曼达共进晚餐,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大堆离开纽约去华盛顿他将多么地捨不得昭信,牛排很美味,旋转餐厅的气氛也相当不错,阿曼达也因为对方的幽默好几次笑得何不拢嘴,中途她去洗手间补妆,谦和故意伸长手臂用酒杯在昭信面前晃了晃。 “今天,你看起来很不开心。” 昭信转过头去看向玻璃窗外的城市灯火。 “不会是你已经知道伊娃怀孕的消息了吧,而且小早川已经被很多人公认为孩子的父亲了。”谦和饶有兴趣地看着好友,他最喜好看他用沉默来回答问题的表情。 昭信的视线对上谦和,意思似乎在说“闭嘴”。 对方的食指按了按下巴,随即用一种看待小孩的目光望向他,不紧不慢道:“你在生气,不是因为伊娃怀孕了,也不是因为几乎全世界都认为孩子是小早川的,而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想过向你解释。” 昭信斜着脑袋盯着谦和,如果对面坐着的是普通人,早就该沉默了,可惜那个人是绪方谦和,他依旧微笑着,将昭信内心深处的东西挖了出来。 “你的手指按在手机上已经很久了,你在等他打电话给你,等他向你解释说希望你不要误会。如果他什么都不对你说,那或许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你怎么想,也就是说他不在乎你。” 昭信的脸侧过一定的角度,依旧看向谦和。 “而我想对你说的,只是也许他在乎你想的是什么,但是越在乎,他就越想安慰自己说他不在乎。他不向你解释不仅仅是为了保护伊娃,也许他只是在自我安慰而已。毕竟你已经进入他的生活了,他没办法把你赶走,那只好假装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昭信终于开口了。 谦和低下头,抿了一口红酒,“我给你的建议就是要么忍耐,要么更用力地占有他生活的其他部分。他终有一天会假装不下去的。” “谢谢。”昭信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阿曼达款款走来,用戏嚯的口吻问道:“谢谢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答应帮昭信解决麻生留下来的一个麻烦而已。” 三个星期后的一个早上,真一刚整理好自己的枪袋便接到了修介主治医生的电话。 “小早川先生,我想我需要和你面对面的谈一谈,希望你今天或者明天能够抽出一些时间来。” 心脏猛地一阵下沉,真一知道,那不会是个好消息,否则医生会直接联繫修介而不是修介的儿子。 癌症可以被控制的很好,但是总有一天会像摔碎了的玻璃瓶,禁锢在里面的东西霎那间全部涌出来。癌细胞扩散了,医生建议从下周开始进行化疗。 第41页 “还有多久?他还有多久时间?”真一隐忍着眼泪问。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儿子,好几次他在电话里听见修介咳嗽的声音,他都对自己说下一次要陪他一起来做检查,但是每一次不是因为比赛就是因为其他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一个月里和修介一起吃饭的时间都很少。 “也许半年,也许一年……取决于癌细胞扩散的速度,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你父亲也有可能因为併发症而……”医生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建议尽快开始化疗。” “我知道了。”真一起身,带着诊断报告离开了医院。 他坐在自己的餐桌前,看着窗外,有好几次他告诉自己该打个电话告诉修介这一切,但是手机被捏在他的手里,几乎快被汗水浸湿了,那个电话还是没有打出去。 天渐渐暗了下来,伊娃从公司里回来,打开灯,看见真一不由得吓了一跳。 “天啊,你在家?为什么不开灯?”伊娃走过来,双手叉腰,“你不知道孕妇是不能被惊吓……”当她看见桌上的诊断报告的时候,她闭上了嘴。 真一没有说话,伊娃伸手,将报告拿起来。 “化疗?癌细胞扩散……” 抬起头来看了看伊娃,真一苦笑着,“我知道这一天会来,我一直安慰自己来得不会这么快……” 伊娃将诊断书合上,坐到真一面前很认真地说:“明天我会让人打扫一下一楼的房间,把修介接来吧。” “伊娃……你没必要……” “听着,真一,”伊娃握紧真一的双手道,“修介一直以为我是你的女朋友,一直很想我们在一起,这是他的误会。但是这不要紧,重要的是,我们能给他家的感觉。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了,我不会妨碍你的。只是我们现在都彼此需要对方的照顾而已。” 真一愣了愣,站了起来,“我要出去一会儿。” “去看修介吗?” “不是,我只是想出去。” 他开着车,纽约的夜景一遍一遍从他的脸上滑过。 当他停下来的时候,面前是一座豪宅,属于某个运输业大亨的豪宅。 那个男人冷漠优雅,美女在侧,随便一辆停在车库里的跑车能抵上他两年里所有比赛的奖金总额。有的时候他会想,如果自己不是那么看起来难以征服的话,对方是不是已经把目光投向另一片更加宽广的土壤了。 真一咧了咧嘴,手机在掌心里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等待了很久,他甚至想那个傢伙那么忙,现在也许在电脑前看着股市涨幅,也许在正在查阅某个文件又或者正在和某个美女享受生活中的那一点悠闲。 “餵。”当那声音响起,真一才发觉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不敢呼吸,这让他觉得沮丧,西园寺昭信这个人甚至不用出现在他的面前就能够影响他的情绪。 “为什么不说话?” 真一仰着头,看见二楼的某个房间,灯光透过窗帘投she出那个人的剪影。 “如果我一直不说话,你会挂断吗?”真一握紧手机,他看见剪影消失了。 “不会,我会等你开口。”他的声音很平静,似乎他说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呵……”真一嗤笑了一声,“那如果我一直不爱你,你也会这样等下去?” “为什么总是问我那些你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那是不是我说了‘我爱你’,你就会放弃了?” “你可以试一试,但肯定不会成功。” 真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路灯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张了张嘴,对话的那头是对方的呼吸声,不像女子那样轻柔,但是却让他的思维忽然之间不堪重负。 “晚安。”真一将电话挂断,迈开脚步准备回到自己的车里,那一刻他听见“吡——”的一声,豪宅外的铁门就这样打开了。 他转身,猛然惊觉昭信已经站在了门的那一端。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要不要开荤呢? 第 51 章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本文将于下周一也就是10月12日入v,请乐意购买的亲们做好准备,周一我会两更,尽量做到三更。 对于也许要放弃的亲们,我只能说我明天会尽量做到再更新一次,但是因为要存周一的稿子,我不确定我能做到。不过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们关注我的文章。有可能的话我年底会再开个新坑。  他知道自己就这样离开也许会更好,他一直都是知道的,西园寺昭信就像在黑夜中漠然绽放的罂粟,真一可以说服自己抵抗那样的诱惑,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但是能否做到一辈子,他不知道。 而抵抗从来都是疲惫的过程。 他将手机收进自己的口袋,思维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当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与站在自动铁门处的昭信面对面了。 昭信似乎刚回家没有多久,领带系成温莎结服帖在领口下面,白色的没有一丝瑕疵的衬衫,欧式西装裤让他的双腿看起来修长得让人嫉妒。 真一在他的面前停下来,伸手猛地拽住他的衣领,对方也许没有意料到又或许根本不想反抗,就那样任由他拽了过去。 侧过头,真一的唇撞了上去,笨拙地贴在对方的上唇上,也许是因为用力不当,昭信的内鄂被牙齿划破,轻微的血腥滋味蔓延开来。 分开的速度也是很快的,真一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他傻傻地看着面前的昭信,对方的目光几乎直落落地穿透了自己。 “对不起……”真一松开了手,对方唇上的血渍看起来仿佛要将自己的心智全部吸走,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转身,但是手腕被扼住的瞬间整个人都被拽了过去。 对方的双臂将他抱紧,下巴搁在他的颈窝处,冰凉的嗓音却温柔得让他觉得像是在做梦,“真一,告诉我,怎么了?” “没什么……我要回去了。”真一试着想要离开,但是他知道,除非对方愿意放手,自己是没办法挣脱的。 “真一,就算你不亲口告诉我,我一样也能知道你发生了什么。”昭信的脸颊贴在真一的侧脸上,说话时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边,“你觉得是我派人查出来好呢?还是你直接告诉我会比较好?” 真一闭上眼睛,抿着嘴,用力地不让眼睛里的液体落下来。 “这一次,不是因为伊娃。” 嗤笑了一声,真一在心里想,也许伊娃是这个世界上和自己最相像的人,而昭信却是最容易猜透自己的人,他在他的面前总是无所遁形。 “五年前,我离开东京,决定成为一名职业she击运动员。” “嗯。” “不止是因为我确认了自己的梦想,更多的是希望他能为我而自豪。” “嗯。” “如果有一天他要走了,我站在she击场上再不会有人那样注视这我了。” “嗯。” 昭信的声音很轻,他一步一步缓缓后退着,引导着真一随着他来到了门前。 “有一天你也会像他一样,移开注视着我的目光。” “真一,我想你弄错了。”昭信的手掌沿着他的背嵴来到脖颈处,向上,拇指绕到真一的耳后,看着他,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弧度,“一直都是你拥有我,而我却不能完全拥有你。所以我的目光一直是属于你的,而你的并不一定属于我。” 心脏似乎在瞬间被温润的cháo水淹没,真一向前倾去,虚掩的门吱呀一下打开,哗啦一声,他将对方压倒了下去,又或者他只是被对方带了过去。 他们倒在柏木地板上,真一的双手下意识撑在了昭信的脑袋两边,试图减弱自己的体重带给对方的压力。 他看见昭信的发丝有些凌乱地散开,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的眉目此刻毫无遮掩,那是充满诱惑的邀请。 真一咽了咽口水,双手用力想要爬起来,昭信却抬起头,双唇将真一的下巴含住,天地倒转,当真一醒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昭信压在了身下。 “在我十二岁以前,一直和我的母亲住在一起,我的父亲将吾一个月只会来看我们一次。他将我和母亲保护的很好,尽管我们从来没有呆在他的身边,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西园寺将吾有多在乎他的女人和儿子。” 第一次听昭信讲起自己的事情,但是莫名地却让真一的思绪趋于平静。 “我很享受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也很珍惜父亲给与的片刻温情。但是父亲的过分保护却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和母亲是他最大的弱点。” 真一的手指不自然收拢,昭信的目光是平静的,但就是这样的目光让他的心脏揪了起来。 “鸠子派来的杀手朝我们开了六枪,全部都打在我母亲的背上,我被那个给与我生命的女人紧紧按在怀里,感受她拥抱我的力度还有生命流逝的速度。” “昭信……” “真一,她陪伴我的十二年我从来都不觉得短暂。因为十二年的每一天,她都在爱我。” 紧紧地抿着嘴巴,真一觉得自己有点自私,为了得到安慰,他将昭信埋在内心深处的东西挖了出来。 “而对于你,我在乎的也不是你能爱我多久,而是最后的最后,你是不是能爱……”昭信的话语淹没在真一的唇齿间。 在他压在昭信唇上的力度变得轻微的时候,对方却在他离开之前纠缠而上。 昭信的舌有力地侵入真一的口腔,扫过他舌的两侧,温柔得似乎在诱导着真一放松神经。 真一告诉自己,他已经抵抗了昭信太久了,或许他反抗的也只是他自己而已。 不管明天会怎样,今天他是不是能暂时放下呢?就算是宠溺自己一回? 他伸手捉住昭信的领带,想要将它解开,但是那个复杂的结让他找不到头绪。 昭信缓缓退出来,双手撑在真一的两侧,低着头,流畅的长发垂落到真一的脸颊边,如同一道幕布将烦扰的世界隔绝在外,他的目光缱绻,看着真一紧皱的眉头,轻笑了一声:“你的手指更适合扣动扳机。” 真一咬住自己的下唇,他被那一声轻笑弄得有些后悔了起来。 第42页 “只有我可以咬你的嘴唇。”昭信再次倾下身子,舌尖顶进真一的唇齿间,舔舐着刚才被他咬着的地方,“而你不能咬伤你自己。” 真一傻傻地看着对方,昭信的微笑要命的性 感。 “温莎结要这样解开。”他的左手抬起来,食指伸进领结里,指骨挪动着,领带的一端被拉了出来,真一的呼吸随着他的动作被拉得很长很长。 他的手指就似魔术师一般,丝质表面的领带发出的摩擦声让真一的神经忽然敏 感了起来,不自觉地背部肌肉收紧。 昭信拾起真一的右手,触上领带的一端,一个拉扯,整条领带从昭信的后颈划过,落在真一的耳边。 第 52 章 作者有话要说:为明天的三更奋斗! 下章第八个字母继续~  优雅而不乏力度感的脖颈从松开的衣领中露了出来,就像被揭晓的秘密。 真一倒抽了一口气,微张着嘴喘息着,他的双眼不受控制地看着覆在自己身上的男子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的纽扣,精壮的胸肌呈现出来,不如健美运动员那样夸张,却给人以一种恰到好处的美感。 昭信低下头,嘴唇从他的鼻尖滑过,轻柔得让他产生自己是某种易碎品的错觉。 “我是男人,你不用像对女人那样对我温柔……”他别过头去,从齿fèng中挤出想要说的话。 “真一……粗 暴只会让你感到疼痛,并不能让你忘记难过的事情。”昭信的鼻息掠过真一的睫毛,那是他独有的表达无奈的方式,“无论你想要做出怎样的决定,都不需要用你的身体来表达对我的内疚。”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如果你真的知道,也许早就放弃了…… 真一用小臂撑起自己的上半身试图坐起来,但是昭信的下巴却顶在他的额头上将他按了回去。 “无论你刚才在想什么,我希望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昭信轻轻从真一身上爬了起来,右手向后,握上门把手,虚掩的门应声关上,“磕啦”一声,被锁上了。 “你知道吗,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锁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昭信一步一步走回到真一的面前,再次伏了下来,“听起来是不是像电影里被说烂的台词?” 真一用手掌撑着自己,而昭信却已经朝着他倾下身来,他只是向后挪动了不到半米,侧过脑袋俨然对上昭信的眼睛,他知道,这一次是他自己逃到了他的怀里。 他再没有拒绝的理由。 昭信的侧脸依旧美好得让人晕眩,没有了冰冷的疏离感,他的唇骤然覆了上来,吮 吸和亲 吻都狂热得同刚才的温柔判若两人。 直到对方将真一的运动外套整个撩起,手掌在他的肌肤上抚摸着,外套被拉扯到了脖颈处,昭信迅速地退出了真一的口腔,果断得让他感觉若有所失。 紧接着,他的背嵴贴上冰凉的地板,还没得到喘息的机会,对方的舌便急躁地与他纠缠了起来。 一节一节安抚着真一的背嵴,昭信的手掌沿着运动裤的fèng隙探了进去,手背顶在地面上,情不自禁揉捏着那饱满而富有力度的肌肉。 真一能感觉到对方那个滚烫坚 挺的东西正顶在他的小腹上,而自己的臀 瓣也被对方有意无意地揉捏着掰开,他很紧张,颤抖着抓紧对方的肩膀。 昭信含住他的耳垂,舌尖顺着耳廓勾勒出那里的线条,呢喃般的语调,温暖的气息在真一的耳道中扩散开来,让他不自然一阵颤慄,“看来我的信誉不太好,不然你怎么那么紧张呢?” “……你也知道……”真一伸手,想要将昭信的手掌抽出来,却没料到对方却忽然跪坐起来,更夸张的是就那样捧着自己的臀将他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真一挣扎着,却不料到对方将他用力地按向自己,真一无法,只好搂住他的肩膀,当他看清楚昭信的表情时,仿佛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拽了一下。 昭信左侧的唇角向上挑去,唇线勾勒出邪魅的弧度,“你要是害怕,可以缠住我的腰。” “你……你瞎想什么……”真一只觉得血液发烧一般涌上他的脸颊,“我又不是a v女优!” “对啊,我就是在瞎想。”昭信就这样拖着真一的臀,一步一步朝卧室走去,“如果我不瞎想,你就会开始胡思乱想了。” 真一苦笑了笑,他知道昭信指的是修介。 “你总是在想别人的事情,想你的父亲,想伊娃,想艾丽……”昭信忽然停了下来,真一这才发觉自己来到了他的卧室,他的身后是什么,根本不需要回头去看,“你也在想我,否则今天你不会来。”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向下倾斜,背嵴陷入一片柔软之中,真一看着昭信跪坐在他的面前,而他的双腿被对方託了起来,放置在了腰的两侧。 那媲美艺术家的手指,将运动裤的腰带扯开,真一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他不想反抗,但是不代表他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侧过头去,脑袋用力地陷进去。 也许因为自己看不见,肌肤的感觉却更加敏锐。 他知道自己的运动裤已经被褪了下去,那双手的手指勾进底裤的边沿,那一刻,他不得不伸手握住对方的手腕。 “我是不会停下来的,你知道。”对方的语调依旧平缓,却不容抗拒。 真一收紧自己的手指,对方却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一般,将他的底裤拉扯了下去,肌肤失去包裹的感觉,让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因为我的机会……本来就不多。” 这样一句话,让真一莫名地心软了起来。 他总是知道在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能让他放弃反抗。 “我会继续让你难受的……”真一从喉间挤出这句话来。 “那么此刻不如好好补偿我。” 当尾音飘散在空气中的瞬间,真一感觉到自己的分 身被一片柔软包裹,舌尖环绕着扫过,牙齿细微的摩擦让他不自然拱起自己的背嵴,全身的血液如同奔涌的cháo水汇聚而去。 这不是对方第一次这样取悦自己,尽管他不用取悦任何人。 呼吸脱离了肺腔的控制,停留在那一刻。 真一大脑里的每一个细胞震颤着,感受着昭信的唇从底部的囊 带细吻而上,舌尖划过在空气中颤抖的顶端,真一很想脱离这样的折磨,还没来得及伸手,对方却再次将自己吞没。 他急促地喘着气,感觉到昭信的鼻息若有若无地掠过自己的腿 根,着魔般,他的手指探进昭信的发丝里,将他拉向自己。 他知道,那一刻快要来临。 第 53 章 “停下来……停下来……”真一试图将昭信的脑袋拽起来,对方的双手撑在他的腰边,缓缓地离开,舌尖恋恋不捨扫过顶端的fèng隙,真一的大脑中一片苍白。 当他喘着气,视线再次聚焦时,看见眼前的俊美男子伸手摸去飞溅在脸上的浊液。 “对不起……”真一有些慌乱地想要伸手帮他擦去秽物,对方却按住了他的手腕,身体前倾着,肩膀越过他的头顶,整个身体被拉长,优雅如同等待中的黑豹。 昭信的手指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翻找着,真一仰着头,第一次看见他的眉心因为焦躁而深陷,还有那曲线优美的下颌。 “呵……”一阵嘆息轻轻回荡,昭信从抽屉里找出了一只明黄色的玻璃瓶,标籤上写着的是橄榄油。他的手指拧动着瓶盖,液体盈溢而出,沿着他的指fèng,在卧室的灯光下折she出柔和的色彩。 当昭信的手指滑向真一的身后时,他不由得试图併拢自己的双腿,但是那结果也只是更用力地夹在对方的腰上。昭信俯下身子,亲吻着真一的侧颈,一个大力地吮吸,在他耸起肩膀的那一刻,没有料到昭信的手指竟然就那样挤了进去。 手指旋转挪动着,按摩着真一紧张到极点的内壁。当他的手指抽出来,真一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将自己的臀整个抬了起来,而某个滚烫的硬物正抵在他的入口。 他下意识抓紧床单,感觉对方缓慢地入侵,内壁被摩擦着发烫,他扬起下巴,直到对方的囊 袋顶住了自己。 昭信亲吻着他的喉结,“别怕,我已经全部都进来了。” 听到他的话,真一这才开始呼吸,随着肺腔的运动逐渐趋于平稳,他能够感觉到嵌入自己的那个硬物凸起的表面,律动的血管,就在那一刻,对方忽然微微向后退去,内壁的嫩肉附着着被拉扯出去,真一想要大叫,就像一个惧怕打针的孩子,这让他觉得很丢脸。 “没关系,你可以发出声音……”昭信亲吻着他的眉角,安抚着,原本退出去的部分忽然向更深处顶去,真一吞咽着口水,所有的感官都涌向了自己同昭信结合的地方,他从来不知道这个过程会这样的磨人。 昭信的律动越来越快,仿佛在乘坐云霄飞车一般,真一抓紧床褥,对方却伸手掰开他的手指,将他拽了起来,体内硬物忽然改变了角度,这让他吓得惊叫,昭信竟然托着他的臀,坐了起来。 真一紧紧攀住昭信的脖颈,轻笑声从他的鼻子里传出,尾音里有几分暧 昧,还有沉浸在某种情绪里的迷恋,“这样你就不会抓着床单,而是抓着我了。” “你……你……”真一动都不敢动,生怕那个停留在自己身体里的庞然大物会将自己戳穿。 昭信没有回答他,只是忽然向上一挺,真一害怕得想要坐起来,昭信却伸手从腋下攀上真一的肩膀,将他用力地按了下去,那一瞬到达最深处,真一的心脏差一点就从胸口跳了出来。 “你想自己动?还是我来动?”昭信扬起头,用鼻尖顶了顶真一的下巴,但是对方却不说话,只是大力呼吸着,昭信的唇角深陷,用近乎宠溺的语调道,“……好吧,还是我动。” 话音刚落,真一觉得自己的腰被对方用力地固定住,他的胸膛抵在对方的脑袋上,那个凶器律动着,越来越快,根部趋于狂放地撞击着他的臀 fèng,那样的摩擦既带来痛楚,又有一种莫名的快 感,每一次如同从云端坠落,却在触地的瞬间被托起。 真一的眼泪掉下来,昭信拥着他再次倒下去,他的臂膀环绕着他,似乎构筑出了另一个世界。 真一听见那个对任何事情都看似漠然的男子,此刻竟然为了自己心跳如同cháo涌。无论现实是怎样的,此刻他忽然感觉安心无比。 第43页 一切都沉淀了下来。 真一不知道昭信睡着了没有,但是他一直睁着眼睛。 思绪是平静的,但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望向墙上的瑞士石英钟,秒针一圈一圈地行走,每一次归位都是另一个轮回的开始。 他伸手按住昭信圈住自己的胳膊,轻轻将它抬起来来,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 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私 处的钝痛提醒他几个小时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没有第一次那么让人感觉触目惊心,昭信甚至很体贴地没有释放在他的体内。还是说,他早就料到自己会先离开? 当一切穿戴整齐,真一缓缓朝门口走去。 “你会娶伊娃吗?” 那忽然响起的声音勾住了他的脚步,像是冰川融入海水之前的无奈。 真一不知道该不该回头,“……医生说,我父亲可能撑过一年,当他看见自己满心期待的小孙子没有一点东方血统,会很糟糕。” 床褥蠕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变得特别容易辨认,真一知道昭信坐了起来,并且看着自己。 “如果说,你父亲还有伊娃是你的亲人,是你的责任,那么我是你的什么?” 真一沉默了。 他也想知道,昭信对于自己是什么。 一个顽固强势的追求者? 还是一个自己想要摆脱却摆脱不了的人? “我对你重要吗?” 真一皱起了眉,然后点了点头。 也许这是最简单的答案,他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吧。 “有一天,我和你的父亲或者伊娃都遇到了危险,你会先选择救他们,而不是我。” “就像你说的,他们是我的亲人,我的责任。” “you will die with me.”昭信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在吟诵某个古老的诗句,无法逃脱的魔咒。 “也许……”真一抿了抿嘴,大步走向卧室的门口。 门被打开的瞬间,一缕晨光流泻而入。 “那是我放你走的原因。”昭信说的很轻,好像一切从未发生。 走到自己的车旁,真一忽然觉得他终于从另一个世界回到了现实中。 他开车来到修介居住的教练员宿舍,今天并不是周末,修介还要教导孩子们she击。真一很有耐心地没有拨打电话,而是伫立在宿舍门口,等待着父亲归来。 正午的阳光是刺眼的,修介结束了早晨的指导,走回宿舍时终于看见了自己的儿子。 “你怎么来了?”修介好笑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虽然你已经很棒了,但是不好好练习的话一样是会被淘汰的哦。” “爸爸,”真一跟着修介走进了房间里,那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小公寓,“我来接你和我一起住。” 修介好笑地回过头来,“你已经这么大了还要和爸爸一起住?” “我……拿到你的体检结果了。”真一抿了抿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修介倒茶水的动作僵了僵,“看来结果不是很好,不然为什么他们先联络你却不是告诉我。” “你的主治医生想从这周开始给你安排化疗。” 修介沉默着喝了一口茶水。 “搬来和我还有伊娃住吧,我想我们在一起。” 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嘆息,修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真一和伊娃坐在阳台上聊天,而修介因为明天要去医院制定化疗方案而早早地入睡了。 “要不要和我结婚?”伊娃捧着牛奶,用调侃的目光看着真一。 “你的意思是……我们俩来演一场戏,你的角色是欺骗上帝,而我的角色是欺骗父亲?”真一转头苦笑了笑,“穿帮的会很快,相信我。” “我知道,反正全世界都认为你是孩子的爸爸,我没什么损失。”伊娃耸了耸肩膀,“不过也许你害怕的并不是欺骗修介,而是那个在你心里的人吧?” “我知道你为了这个孩子把红酒给戒掉了,但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用心地揣测其他人了?” 伊娃伸出手指,侧起脑袋,点了点脖颈处,“她吻的很用力,一定很想把你吃掉。” “我被你形容得就像一块蛋糕。” 缓缓站了起来,伊娃将奶杯塞进真一的怀里,她的目光很认真,“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如果真有人那么爱你,不要伤害他。” 清晨一如既往地到来,除了某些不速之客的到访。 真一还没来得及陪同修介去做安排化疗,国际刑警就已经找上门来,出示完证件,一个名叫瓦伦丁·卡门的国际刑警便指名要见伊娃。 刚见面不到两分钟,对方就出具法官的搜查令开始搜查整座房子。 “到底怎么回事?”伊娃显然对对方的无礼感到恼火。 瓦伦丁则露出看好戏的表情道:“沃尔夫小姐,你该不会不知道昨天夜晚,杰弗逊航运的一艘货轮途径古巴的时候被查处非法匿藏了一吨的枪筒吧?数量和型号和上个星期在美乐斯号发现的轻武器正好相符,我想法官可不会觉得这只是巧合而已。” 第 54 章 “等等?枪筒?”伊娃按了按太阳穴,她确实也做军 火走 私的生意,但是这一宗她确实不知道,想必是某个股东瞒着自己偷偷干的,“那艘货轮叫什么名字?” 抱着胳膊,瓦伦丁耸了耸眉道:“黑色淑女。” “到底怎么回事?伊娃……为什么国际刑警来找你?”修介从房间里走出来,满脸疑问和担心。 真一知道伊娃生意的某些部分并不在法律的允许范围内,但是要继承杰弗逊就必然要继承这些黑色的部分,“爸爸,应该是国际刑警请伊娃协助调查。” “是的,修介。”伊娃走过来和他拥抱了一下,“你先去医院吧,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保证一切都好了。” 临别时,真一看着伊娃紧皱的眉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当他陪着修介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伊娃被拘留的消息。 “黑色淑女”的这次航运是伊娃亲自签名确定的,而国际刑警很有可能将在72小时之后立案对伊娃进行指控。 伊娃的律师蒙特先生接到了电话将要去拘留伊娃的国际刑警纽约分部与她会面,真一为了能够在第一时间得到有关伊娃的消息,也跟着蒙特先生去了。 但他没有见到伊娃的权利,只能在外面的座椅上等着。 一个多小时之后,蒙特先生走了出来,真一从他的表情能够看出情况不容乐观。 蒙特先生在等电梯时表示这个案子很难搞定,因为“黑色淑女”在到达古巴之前没有停靠任何其他的港口。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真一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看见了昭信。 “西园寺……你怎么在这里?” 昭信身边跟着一个带着眼镜的男子,应该是他的律师。 “作为杰弗逊航运的合伙人,我也是被怀疑的对象。”昭信不紧不慢走了出来,他的冷静和真一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真一还在发愣,蒙特先生按住电梯的门提醒他快点进来。 就在此刻,逮捕伊娃的瓦伦丁按住差点关闭的电梯门,也走了进来。 谁都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应该避免与伊娃的律师还有亲友接触,可是没想到的是,瓦伦丁竟然用一副老朋友的口气对电梯里的另外两个人道:“今天说不定我们国际刑警会有大收穫。” 真一别过头去不和他说话,电梯到达大厅,瓦伦丁用调侃的语气道:“小早川先生和沃尔夫小姐的关系大家都很清楚,如果沃尔夫小姐罪名成立,我相信你也脱不了关系。” 已经走出电梯的真一回身面向瓦伦丁,笑道:“你是说我开着‘黑色淑女’去了古巴,还是想说我参加比赛还有练习用的枪枝是非法所得?如果你是想暗示我把所有有关伊娃的事情都告诉你,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 “哦?”瓦伦丁故意露出惊讶的神色,“我洗耳恭听。” “如果最后国际刑警找不出有利的证据证明她除了签了一个名以外真的和这次军 火走私有关,我只想说你得罪了一个重要的纳税人,不需要杰弗逊航运的律师团出马,政府也会让你‘前程似锦’。” 不管瓦伦丁露出什么表情,真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天晚上,真一根本无法入眠。他没办法联繫伊娃,犹豫了很久才决定给昭信打一个电话询问一下情况,但是没想到的是,昭信也关机了。 这让真一忐忑不安,难道真的就像瓦伦丁所说的,这一次国际刑警大丰收,两个跨国财团就这样被摧毁了? 后半夜没过多久,真一的手机铃响起,他没想到打这个电话的竟然是阿曼达,而她已经来到伊娃的豪宅外面了。 她的脸色发白,这让真一怀疑是不是昭信也出事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阿曼达被一个男子陪伴着走进客厅,看那个男子的气质和外貌,应该是一个模特。原来阿曼达在伊斯坦堡走秀的时候听到昭信被国际刑警盘查的消息就直接赶回纽约来。 “我只知道伊娃被怀疑走 私军 火,因为‘黑色淑女’停靠古巴后被查出……”真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既然这是有关杰弗逊的,为什么昭信被拘留了?”阿曼达摇了摇头,“我打了电话给谦和,他说他在想办法,然后我再打他就关机了……” 就在此刻,真一的手机响起,打电话的竟然是伊娃,她被暂时释放了。 这个电话,让阿曼达更加不安起来,“伊娃已经被释放了,为什么昭信还要呆在那里?” 陪同她来的那名男子急忙安抚道:“也许是因为沃尔夫小姐比西园寺先生要早一点接受国际刑警的调查,几个小时以后说不定你就能见到西园寺先生了。” 真一感激的看了那名男子一眼,确实伊娃能够回来的消息让他多少松了一口气,但是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阿曼达,而且他也确实在为昭信担心,事情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也许真的只有等伊娃回来了才知道。 伊娃带回来的消息是让人吃惊的,又或者说她自己也很吃惊,因为昭信向警方承认‘黑色淑女’只是杰弗逊航运因为与西园寺财团旗下pst航运合作关系而租借的货轮,那箱被查封的军 火是pst的货物。 “天啊,他发的什么疯?”阿曼达抱着脑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怎么能承认那些军火是pst的?” 伊娃静静地坐在客厅里,她离开拘留室的时候还被告知不允许离开纽约,她的嫌疑还没有被完全排除。 最后,还是谦和的一通电话让阿曼达冷静了下来,她努力地维持自己的风度,希望伊娃不要太在意她之前的话语,并且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很快过去。 第44页 待到她离开之后,伊娃抬头看向真一,“你知道吗?有一个问题我想了很久。” “什么?”真一坐到她身旁的沙发上。 “西园寺先生太照顾我了,”伊娃用难以理解的表情摇了摇头道,“贝瑞利先生是因为他的介绍而愿意在风雨飘摇之际成为杰弗逊的ceo,沃尔夫财团能够继续保有俄罗斯地区的军 火大权也是因为他将最安全的生意交给我做……而今天,他承认那些货物是他的……没错,那些货物确实是他的,但也是经过我的心腹盘查的,我敢肯定货物上船的时候,那批军 火根本不存在。” 真一低下了头,他知道原因,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承诺。 甚至于这个承诺也是因为昭信在那次赌约里故意输给了自己。 “你知道吗?‘黑色淑女’有一个秘密的底舱,这个底舱不但是我,我相信连西园寺也不知道它的存在,如果我们俩都知道的话,‘黑色淑女’早就成为军 火运输的宠儿了!”伊娃咬紧牙关,“杰弗逊的股东里面有问题。不管西园寺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么照顾我,我不会再这样不明不白地欠他人情。” “不要多想了,能回来应该万幸。西园寺那个人是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他承认货物是他的,他自然有办法脱身。”真一伸手搂过伊娃,他能够安慰她,却安慰不了他自己。 同一时刻,审讯室里的瓦伦丁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审讯对象给与自己的压力。 他面前这个年轻的运输业大亨两个小时之后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目光里没有丝毫感情的流露,就算瓦伦丁告诉他很多迹象表明他的处境很不利,对方依旧平静得让人抓狂。 “你承认那匹货物是你的,却不承认箱子里的轻武 器是你的?”瓦伦丁将那一叠有关武器种类和数量的资料扔在昭信的面前。 “是的。” “呵?我们已经去查了你这匹货物的接收公司,那是一个空壳公司,我不相信你接受这笔生意之前会没有弄清楚接收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昭信的脸微微侧向他,在白炽灯的映照下有一种苍白却冰冷的美感,“也可以换一种说法,如果当国际刑警发觉货物有问题的时候,不是火急火燎的跑来纠缠杰佛逊或者pst,也许你们有足够的时间把那个空壳公司的幕后所有人找出来。” 瓦伦丁因为对方的表情而有片刻的失神。 这个男子是极具魅惑力的,同时也是极度危险的。他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情就算和这个男子无关,他的生意也未必干净。 而他一旁的律师,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过。通常情况下,律师一般都是不停地提醒自己的客户“你不一定非要回答这个问题”吗? “你觉得西园寺财团有问题?”昭信的背嵴微微向后靠去,嘴角的笑意让瓦伦丁产生自己是一只黏在蜘蛛网上的小虫般的错觉,“我们财团的会计会整理本财团进入美国之后的所有财务记录,也欢迎国际刑警派你们的人来‘盘点’我的收入,希望你能找到所谓的‘不法’部分。另外,我提醒你瓦伦丁·卡门,如果你找不到那家空壳公司,我有一百种方法让法官宣判我无罪。” 第 55 章 “好啊,那就让我见识一下西园寺财团有多‘干净’。”瓦伦丁转身离开审讯室,他来到自动贩卖机前,有些焦躁地将硬币塞进去。 “嘿,你怎么了?那个财阀老大还没有招供吗?”一个同事笑着用文件撞了撞他的肩膀,“上面已经准备派专员去彻查他所有的经济情况,保证只要这个傢伙有一点是灰色的,他都逃不掉。” 握着手中的饮料,瓦伦丁笑着点了点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西园寺昭信是一片禁区,他所有的努力可能到此为止了。 这些天,真一没有像往常一样去训练,大多数时间都在陪伴父亲进行治疗,他变得对所有的新闻敏 感,甚至于开始关注自己从来不在乎的财经版面。当西园寺财团股价震荡的消息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总有一种莫名地内疚感。 周三下午,他在室外靶场瞄准多项飞碟,成绩烂的可以,就连教练都建议他休息一个礼拜,等所有烦心的事情走出大脑再说。 收拾枪袋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 他有些惊讶,因为那个人是孝臣,自从曼彻斯特的世界锦标赛之后,他就再没有见过他了。 孝臣有些紧张,拨弄着自己的手指,“请问,你知道西园寺先生到底怎么样了吗?下周是我的毕业典礼……” 真一在心里嘆了一口气,他一直在安慰着别人,却没有其他人来安慰他,“我相信这件事情很快会澄清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只有等待,孝臣。” 男孩还要再说什么,真一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谦和独有的文雅嗓音传了过来。 “小早川君,一个小时之后,我会代表日本大使馆向昭信了解情况,时间是两个小时,全监听状态,你愿意来吗?” “我们在哪里见面?”全监听状态的意思就是所有的谈话内容、表情、动作都在瓦伦丁的监视下。 “我的车就停在she击馆外。” 真一啪地将电话挂断,背起枪袋朝门外大步走去,“对不起,孝臣,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打电话问问麻生或者绪方!” 奔出she击馆,一辆黑色的轿车朝他鸣了鸣喇叭,他拉开门坐了上去。 谦和很识相的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将车开到了目的地。 瓦伦丁似乎很不慡真一也能和昭信会面,倒是谦和相当彬彬有礼地解释道:“小早川先生是代表沃尔夫小姐来的,顺便说一句,非官方的谈话越多,你能够掌握的线索也越多,不是吗?” 会面室的门被打开的瞬间,真一几乎是屏住呼吸走进去的,他很紧张,甚至于将椅子拉出来的手腕都在轻轻颤抖。他将胳膊放在桌子上,望向端坐在对面的昭信。 对方神色没有丝毫的疲态,目光一如平常,真一甚至有一种自己是在参与商务洽谈的错觉。一旁的谦和已经开始例行公事,昭信也有条不紊地回答着他的问题,除了双眼停留在真一的脸颊上丝毫没有挪动的迹象。 谦和将记录本关上,看了看一旁的真一道:“好吧,现在是小早川先生的时间了。” “你承认那些货物是你的,为什么?”也许他知道那个答案,但是他总是不想去相信,因为如果那个答案是真的,他将不知道用什么去回报眼前男子的付出。 第一次瓦伦丁惊讶着发现西园寺改变了坐姿,他侧过头去,让玻璃窗外的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的手掌撑着下颌,脑后的黑色发丝垂过肩膀,优雅的让人嘆息。 “我想很想念立野高中附近的关东煮。”他的目光柔和,安抚着真一紧张的心绪。 “什么?”现在这个时候,还提不相关的关东煮做什么? “因为味道很好。”昭信的声音很轻,眼睛缓缓闭了起来,眉目之间有几分疲惫,却更像是陷入了某种思绪当中,“你想一下……樱花还在开,风只要拨弄一下,那些花瓣就全部掉下来了。 三、四月份还是有些冷,如果手里能有一个纸杯撑着热乎乎的关东煮,然后你的同伴对你说‘关东煮不会破坏你的优雅’……” 真一愣在那里,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曾经说过什么,为什么昭信还记得呢? “最好你的那个同伴会把脑袋伸过来,将那些小丸子吹凉……” 真一别过头去,眼睛有些发酸,“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现在排除万难,买一张飞机票飞回东京,你也不一定还能品尝到你想要的那个味道。所以,不要再为那个味道费尽周章了,根本不值得。” “味道从来都不会改变,变的只有品尝的心境罢了。”昭信侧目,嘴角轻轻陷了下去。 “你该换换口味了,西园寺先生。” “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口味,不过与其听见小早川先生劝告我换换口味,我宁愿你对我说点别的什么。” “你会没事吗?”真一的嗓子已经开始哽咽。 “当然会。” “那么谢谢你。”真一站了起来,伸手握住昭信的手指,那明晃晃的手铐让他的眼睛发疼。迅速松开昭信的手,真一将会面室的门打开,大步走了出去。 谦和拍了拍昭信的肩膀,也跟着走了出去。 瓦伦丁上前拽住真一,有些急迫的问道:“关东煮是不是代表你们的走 私活动?樱花又代表什么?换品味的意思又是什么?” 真一一把甩开瓦伦丁,瞪着他的脸一字一句道:“这位国际刑警先生,我不知道您有什么样的妄想症!我现在怀疑你把两大财团的主席牵扯进来是不是也是因为你那‘世界充满黑色交易’的妄想!” 瓦伦丁还想拉住真一,却没想到对方忽然按住他的肩胛,指尖的力度疼得他几乎失去反抗,猛地一阵回旋,他的胳膊便被按到了身后,脸撞在墙上。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你有多余的时间去妄想,我更希望你找出到底是谁把那批货物藏进‘黑色淑女’!”真一猛地甩开手,瓦伦丁吃痛地抱住肩膀,喘着气看着真一的背影。 谦和夹着文件从他身边走过,“你已经给日本大使馆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我希望阁下不会再以查案为名来打搅任何一个日本公民的生活。” 他跟着真一走进洗手间。 那个在所有世界性比赛里都镇定自若的she击名将,双手颤抖着撑在洗手台上,低垂着脑袋。 谦和不需要走近,也知道他那沿着下巴流落的液体是什么。 “根本就不值得!我永远都做不到那样去爱他!” “他总是给自己选择不归路。所以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回头。和你爱他多少,或者能不能爱上他……无关。”谦和缓缓道。 那天晚上,当谦和将真一送回去之后,他拨通了麻生的手机,可惜那个傢伙一直将自己的电话挂断,大概来回了数十遍之后,对方终于将电话接通。 “你烦不烦啊!我挂你那么多回你还打!” 谦和好脾气地笑了起来,“你要是不想接的话可以关机啊。” “到底什么事情?我忙着呢!” “有没有哪天,你会为我流泪?” “当然后,你死的那天,不过我会笑到流泪!” 谦和抿了抿嘴,轻声道,“我现在忽然开始羡慕昭信了……” 真一回到自己的房间,修介早早地睡了,反倒是伊娃似乎等了自己很久。 “听说今天你去看西园寺先生了。”她欠了欠身子,坐到真一的床边。 第45页 “恩,因为警方不会让你们俩见面……所以绪方先生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就去了,想对他说一声谢谢。” “恩……” 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一般,真一抬头问伊娃道:“那天检验货物还有负责最后运送的人是谁?” “我,威尔还有罗宾……最后剩下的是罗宾!”伊娃愣住了。 “罗宾?那个罗宾?” “史密斯先生的儿子罗宾,自从史密斯先生那次在菲尔国际展览中心被阿瑞斯暗杀之后,他便继承了他父亲所有的股份!” “那么有没有什么理由罗宾……” “也许……也许……”伊娃皱起眉头来思考,“他可能觉得他父亲的死原因在我。” “比如呢?” “比如他一直以为我因为他父亲曾经想要卖股份给卢森而怀恨在心……我没有让他经手某些生意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是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少爷,很多事情他根本就不懂。如果我不信任他,又怎么会让他经手西园寺先生的货物呢?” “冷静,伊娃,不一定是他,”真一按住她的肩膀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和他谈谈,看清楚他的反应。” “好……”伊娃点了点头,“可是如果真的是他,他又怎么会承认呢?” “所以我们要说服他相信卢森才是他的杀父仇人,如果他继续这样下去,卢森得益会越来越多,而他在做的就是为自己的杀父凶手服务。” “怎么证明?” “把从前所有的文件和资料找出来,最好有史密斯先生在世时留下的所有合同,只要能证明罗宾的父亲曾经拒绝卢森购买股份的邀请,而你伊娃根本没有记恨他的理由,至少还有机会让他想通!” 第 56 章 伊娃的效率很高,几乎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将史密斯先生生前所有的文件资料全部找了出来,包括卢森曾经寄给他的那张被驳回的股份出让书。 天刚亮,真一和伊娃便带着资料去找罗宾·史密斯。 他和真一想像中的一样,由于从小在史密斯先生的保护和宠爱下长大,性格有些单纯、冲动,远不及伊娃的圆润和成熟。当他用抱有怀疑的目光看完那些文件的时候,他拒绝怀疑自己犯下的错误,并且开始指责伊娃想要蓄意欺骗他。 真一只好陪同伊娃离开。 “看来没什么用……如果我是罗宾,我也不会轻易相信自己怀疑了这么久的人。”伊娃坐在车里有些烦恼道。 “别急,也许已经有作用了。他不是拒绝怀疑,而是已经开始怀疑了。”真一一边开车一边安慰道,“给他一点时间,我们再从其他途径对他施加压力,也许他就会来告诉我们,古巴的那个空头公司到底在谁的名下。” “还能有谁?当然是斯卡·卢森!只有他敢和杰佛逊航运还有西园寺财团对着干!” “伊娃,”真一撇过头来,“你和卢森斗了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他的为人吗?那个空壳公司是在他的掌握下没错,但是不一定登记在他的名下!” 同一时刻,谦和整理好自己的西装,带上那副没什么度数的眼镜,随行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右手拎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他们的黑色奔驰在一栋大楼前停下,谦和不紧不慢地走进大厅,果不其然被保安拦了下来。 “请告诉卢森先生,我是日本大使馆的绪方谦和,他可以选择不见我,不过我保证,一个礼拜之后就算他想见我,我可不一定有空见到他。” 果然,不到五分钟,卢森的秘书便将他们俩请了上去。 卢森的办公室在这栋大楼的顶层,四面墙壁都是钢化玻璃,採光充足,大半个城市都在他的脚下,这也变相体现了他的控制欲。 这只老狐狸坐在办公桌前,脸上的笑容就似有多么欢迎来客一般,“早上好,我真是没想到外交界的新秀绪方谦和竟然会大驾光临。” 当他看见跟在谦和身后的女孩,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便平复下来,“这不是艾丽·史文森小姐吗?我很抱歉前几个月发生在你父亲身上的事情,你现在还好吗?无论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我和你父亲毕竟是旧识。” 艾丽冷笑了笑,“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不劳卢森先生您费心。” 卢森倒也不生气,似乎早就预料到艾丽的反应一般,将视线重新转移到谦和身上,“那么绪方先生,我很好奇有什么事情会让我今天不见你便会后悔?” 谦和微微笑了笑,转头向艾丽示意。她将公文包摊在卢森的办公桌上,缓缓地打开,将里面的照片拿出来,扔在卢森的面前。 卢森并没有伸手去拿,反倒是保持笑意看着艾丽。 “卢森先生,这是我新设计的三款冲锋鎗和一款自动手枪,我很荣幸地告诉您,我成功使他们的成本降低了至少十分之一,同时she击间隔时间比以往要短,手枪的后坐力降低了五分之一,这意味着,无论我们把它们卖到哪里去,非洲,朝鲜,甚至于古巴,我们的对手都将完全失去竞争力。” 卢森依然微笑着,“我不明白艾丽小姐的意思。” “我想,艾丽是想告诉卢森先生,西园寺财团的主席要是进监狱了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再换过一个挂名主席嘛。但是有些生意不一定非要在办公室里才能做,在监狱里一样也可以做。只要西园寺昭信先生点一点头,这匹轻武器流入市场将会很快很快,而那个时候,卢森先生您失去的可不是只有古巴的市场。” “看来绪方先生是要和我做一笔生意啊?”卢森扬了扬眉。 “一笔绝对划算的生意,”谦和倾下身子,目光直视向卢森,“您放弃那个古巴的空壳公司,而我们会将这批轻武器的设计图与您共享,大家利益均分。” 卢森不说话,只是看着谦和。 “走吧,艾丽。卢森先生已经有决定了。”谦和再次露出招牌式的笑容,带着艾丽走出了卢森的办公室。 瓦伦丁在办公室里接到对西园寺财团的调查报告时,不由得惊讶万分。报告里指出,西园寺财团的每一笔收入都有合法来源,旗下的所有产业除了由于资金运转时间差的关系有些小小的税务漏洞,但是比起其他的企业,它已经干净得让人感嘆了。 如果西园寺真的在做某些非法交易,那么非法所得又到哪里去了呢? 疑惑的瓦伦丁收起自己的表情,走到审讯室前,这是他能扣留西园寺的最后一天,如果再提不出有力证据,他就必须放他走。 “瓦伦丁·卡门,你还有6个小时。”昭信看着推门而入的瓦伦丁,沉静道。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还是说你们财团的会计很优秀?”瓦伦丁瞪向昭信,“你们公司的帐务太干净了,这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第一,这批帐务不是我的会计做的,而是你们国际刑警派出专人评估的。第二,如果我做的是干净的生意,那么我所有的收入来源都是合法的。第三,这点也是最重要的——很快,会有美国军方里某个级别比你高的多的人来找你。他不会只是个少校,也不会只是个少将,他会告诉你,你所做的一切都将得到嘉奖,但是你必须马上放我走。” “军方?你在开玩笑吗?”瓦伦丁露出鄙夷的神色,但是他的内心是忐忑的,这是第一次,眼前的男子一次性对他说了这么多话。 昭信微微一笑,空气仿佛在那一刻变得令人窒息。他用看待孩子的眼神望向瓦伦丁,平缓的语调压迫着对手的呼吸,“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势力,你的国家想要支持却不敢支持,但是有人能够代替你的政府去支持。如果你把他们都抓起来,关在这个小房子里,你的政府会很难办的。” 就在此刻,有人走进来,朝瓦伦丁挥了挥手道,“嘿,兄弟,你真是出名了,里维斯中将亲自来看你呢!” 瓦伦丁呆愣在原处,不经意看见西园寺脸上高深莫测的笑容,一阵彻骨的冰冷涌上心头。 当天下午的新闻里播放了西园寺昭信被无罪释放的消息。媒体更感兴趣的是,西园寺财团在国际刑警金融专家的评估和彻查下竟然没有任何漏洞,这无疑说明其财力的雄厚以及让人难以估量的发展前景,为此,整个财团的股价一下由前两天的最低点不断攀升,甚至比最高记录还要多了5个百分点。 另一则新闻则揭露卢森财团的一名高级会计为了牟取私利,挪用了公司的部分财产在古巴设立的一个空壳公司作为走私军火的中转。他贿赂了杰弗逊航运的运输人员,将大批军火藏匿在‘黑色淑女’的底舱之中,但是却在军火到达古巴时被搜查出来。 伊娃坐在电视机前,当看见那个被逮捕的对象时,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呼:“天啊——彼得!原来那个空壳公司註册在他的名下!这个笨蛋,被卢森出卖了!” “那也是他罪有应得。” 真一看着新闻里昭信从台阶上走下来的画面,心里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那个优雅男子就这样被记者环绕着,话筒簇拥着,照相机的快门声噼里啪啦,仿佛是世界的中心,而他的表情却永远波澜不惊。 真一转过头去,苦笑了笑……我对你的担心是不是多余的?你完全有能力救你自己,或者说,你根本不会让自己陷入真正的麻烦之中? 也许只有我,才是你最大的麻烦吧? 可是,那一刻,看见你平安无事的那一刻,为什么……我的心脏在蠢蠢欲动? “真一!你要去哪里!”伊娃站起来,看着他抓了车钥匙奔向门口的背影。 “我有点事情,一会儿就回来!” 我想见你!现在就想见你……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要见到你! 下午四点的日光依旧炫目,照在真一的脸上映出一种期冀的神采。 他的心脏一直都是沉重的,只是在看见那个男子出现在电视上的剎那,腾空了起来。 他发动自己的车,开了出去,掠过一个个路口,每当红灯来临,他便焦躁地用手指弹着方向盘……好想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可是当他来到他的豪宅前,看见拥堵在门前的记者时,真一傻笑了起来。 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真笨啊,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那个傢伙应该是住到某个高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去了,哪里会傻到回家被记者骚扰? 而且,现在他也许正和阿曼达在一起,又或者在和谦和商量什么…… 就在那一刻,真一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手机上的那个号码。这个世界很奇怪,他从来没有存储过这个号码,可是他不但知道它属于谁,还能将它倒背如流。 第46页 “你在哪里。”那声音响起,平静中带有不易察觉的柔软。 “我在车里。”真一笑了笑,这是他第一次在最想听见他的声音时就能听见他在说话。 “你在我家门口。” “你怎么知道?”真一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眼睛。 “我听见媒体在报导的声音了。” 真一抿着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在帝国饭店的1203号房。” “恩。”真一轻轻哼了一声。 “我会一直等你。” “恩。” “我是真的想你了。”昭信的声音就似一声世纪末的嘆息,挑起那根最纤细的心弦。 “……恩。”真一的手指紧紧掐着手机的边缘,脸颊上有些发凉,伸手摸了摸,才发现那液体其实是滚烫的。 第 57 章 当手机那头的忙音响起,真一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那句话还回绕在耳边。 他咧着嘴笑了笑,驱车向帝国饭店开去。 似乎到了下班高峰期,主干道上的车子排起了长龙,真一拉长了呼吸想要平复自己焦躁的心情。好不容易绿灯亮起,他便迫不及待地踩下油门沖了出去。 直到他站在帝国饭店1203号房的门口,他这才发觉自己有多么的冲动。 心脏开始狂跳,如果敲开门见到了他,应该说些什么?他又会对自己说什么?他们见面了……又能做什么? 就在此刻,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那张俊美的容颜让他满是问题的大脑忽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衣领被忽然拽住,整个人被扯了进去。 碰地一声,他的背嵴撞在门上,有些发疼。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下颌便被对方的手指狠狠抬了起来,双唇被含住了,所有的话语顷刻淹没在一片疯狂之中。 昭信不断变换着吮吸的角度,像是在掠夺又更像是在追寻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他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真一的脑后,插进他的发丝里,将他的脑袋更加用力地带向自己,仿佛这样的接触依旧不够紧密。 真一口腔里所有的空间都被昭信毫不留情地占据,好像他是昭信的一切,他们之间哪怕,只要有空气存在都会让他失去他。 真一想,这么久以来,自己一直都在刻意忽略昭信的不安。自己一直是知道的,他无法像一个正常的男子一样表达爱意,和心爱的人腻在一起,他只能站在某个不被人察觉的角度看着自己。 真一的心脏轻颤,伸长了手臂,绕过昭信的背嵴,轻抚着,这样的动作对于对方而言就像某种暗示一般,昭信的亲吻更加汹涌,吮吸和舔舐交替着,真一知觉的自己的肺腔正在变得干瘪,他不由得拍打昭信,告诉他自己快要憋死了。 昭信的双手从脑后一路下滑,来到真一的臀上,揉捏着,很用力,然后猛地将他整个人拖起来,手掌滑到他的大腿两侧,真一惊吓着不由得双腿夹住昭信的侧腰。 就在他濒临昏厥的时候,昭信终于退了出来,舌尖带出的银丝让人脸颊发红。真一大力地喘息着,他不知道自己胸膛的起伏和凌乱的眼神在对方的眼中看起来要命的性 感。 昭信的侧脸擦过真一的鼻尖,深邃的嘴角让人感觉似乎一切是幻境,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廓,几分宠溺的语调:“傻瓜……你可以用鼻子呼吸啊……” 还没等真一说什么,昭信便侧过脑袋大力亲吻着他的下巴,轻轻嗜咬着,然后又是一阵纷乱的细吻来到他的喉结处,整个含住,吮吸着,力气之大让真一不由得仰起脑袋。 真一没有注意到昭信一步一步缓缓后退,直到在床边坐了下来,真一的双腿跪坐在昭信的两侧,感受着对方的舌尖撩过他的锁骨,衬衫的衣领在忽然之间被拉扯到了手肘处,布料勒进肌肤的感觉让他不由得紧张起来。 “昭信……”话音刚出,便感觉自己猛地被对方放倒,昭信原本服帖地绑在脑后的长发哗啦一下散落开来,流落到真一的脸边,剎那芳华,将真一所有的心跳全部带走了。 昭信不由分说跨坐到他的身上,手指微微颤抖着要去解开真一衬衫上剩下的纽扣,原本优雅的动作因为隐忍的欲望而显得笨拙起来。 真一的脑袋陷入柔软的床垫中,眼睛里满是昭信因为欲 望和爱意交替的表情,不由得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而那一刻昭信停下动作,直落落看着他,“我不会停下来。” 真一不由得笑了笑,轻轻仰起头来,嘴唇贴上对方的下巴,那一刻,昭信缓缓闭上了眼睛,感觉那柔软的触感,真一的双手来到胸前,本想自己解开纽扣,但没想到昭信忽然整个压了下来,一声低哑的嗓音道:“我会还你一万件衬衫。” 话音刚落,啪啦一声,随着他的撕扯,真一衬衫上的纽扣崩了出去,整片胸膛和小腹便暴 露在了空气里,昭信的唇舌发疯般掠夺者他的锁骨,嗜咬拉扯着胸前的那两点茱萸,看似粗鲁,但是真一却知道他在压抑着自己,否则他的肌肤和血肉恐怕都被对方拆散入腹。昭信急躁地拉扯着自己的领带,因为用力,脖颈向一侧偏去,露出富有力度的锁骨,真一颤抖着伸手想要替他解开纽扣。 “我不会解领带……但是这个我会……”真一的脸烫的要命,他抿了抿嘴掩饰着,抬头看向昭信发暗的瞳孔,对方倾下身子,亲吻着他的额头。 “那你要快一点,我已经忍不住了。”他的唇抿过真一的眼帘,吮吸着他的鼻尖。 就在真一替昭信解开纽扣的时候,对方已经拉开了他牛仔裤的拉链,当真一将他的衬衫脱下来的时候,昭信几乎同时一把将真一的牛仔裤和底裤猛地扯到了膝盖处。 他的舌尖舔过真一的小腹,一路亲吻而下,甚至就这样埋在了真一的胯 间,这让真一羞赧了起来,刚想闭上双腿,昭信的脸颊蹭过他微微抬头的欲 望,吮吸着他腿根处的嫩肉,这让真一整个紧绷了起来,喉间的那一声低吟,将整个房间推入欲 望的深渊,昭信的舌舔过他分 身的囊带,亲吻着仿佛那是这世上最脆弱最美丽的事物。 真一的喘息声急促了起来,身后的□也随之一开一合,这对昭信而言简直就是要了命的诱惑。他伸手按住真一的肩膀,猛然将他翻了过去,真一的鼻子撞进床垫里,他刚想开口问什么,便感觉自己的臀瓣被对方大力掰开,昭信竟然就这样亲吻着那fèng隙,舌尖挑开入口处的褶皱,真一惊讶着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腰身被对方一把按住动弹不得。 “昭信……”真一皱起了眉毛,感觉到对方的舌一点一点探了进去,撩拨着里面的嫩肉,“那里很脏……不要……” 可惜昭信就似没有听见一般,舌向着更深处翻搅,这样的刺 激令得真一不由得猛地一阵收缩,反而更加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挑 逗。 真一撑着手臂试图脱离这样的刺 激,但是昭信却不肯放弃地掐住真一的腰,舌头缓缓退了出来,舔吻着臀 fèng。 就在真一伸手想要去安慰自己已经涨大的欲 望时,昭信却将一旁的领带抽了过来,将真一的分 身紧紧勒了起来,想要宣洩的通道忽然被封闭,这让真一有些恼怒,“你要干什么呢!” 昭信的轻笑声从头顶传来,“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那你也不用捆住我的……我的……” “因为你撑得没我久。” 真一刚想破口大骂,却感觉自己的后颈被亲吻着,沿着嵴椎而下,而自己的臀被狠狠掰开到极限,些微的空气进入□之中,就在此刻,昭信的灼热猛地挤了进来,将紧緻的空间扩充,那剧烈跳动的血管和肠壁摩擦着,有一种要命地疼痛和快感,但是那种一冲到底的气势却停在了一半。 真一感觉昭信的手掌揉捏着自己,“今天很难对你温柔……如果你不放松会受伤……” 真一将脑袋埋进枕头里,摇了摇头闷声道:“……我没办法不紧张……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因为以前总是我想怎样就怎样,从来没有想过你的感受。 他以为昭信已经忍耐到了极限,没想到对方却用手指轻轻按摩着穴口,似乎想要帮助他放松下来,这样的温柔却反而让真一心中一颤,肠壁不由得一阵收缩,这无疑是强烈的刺 激,那进入了一半的硬物在瞬间似乎涨大了一圈,这让真一不由得哑然,感觉自己的穴口快被对方撑破了,他艰难地侧过脸来,从嗓子里挤出那句话:“真的不能再大了……你会要掉我的命的……” 凌乱的发丝遮挡在眼前,因为亲吻而发红的嘴唇一开一合,将昭信仅存的那一点理智完全杀死了。 真一惊叫着感觉到昭信就这样掐着自己的臀 瓣整个撞了进来,囊带死死撞击在他的臀fèng上,肠壁被扩冲到了极致,真一张大了嘴,下颌因为刚才的那阵冲击而紧张的无法闭合,而体内的硬物却顷刻退了出去,拉扯着那附着在上面的嫩肉,真一还没来得及调整呼吸,昭信便再次撞了进来。 “啊……”原本疼痛无比的过程,却因为那顶端触上的那一点而让人发疯。 那是昭信早就发现的真一的敏 感点,而此刻他仿佛无休止般拼命地撞上那个地方,真一咬紧牙关,闷哼声断断续续传出来。 昭信的力度太大,真一的脑袋几乎要撞到床头上,他不得不伸出手来撑住自己,否则自己恐怕要成为第一个因为做 爱而被撞死的人。 不知何时,他感觉到昭信忽然几乎全部退了出来,却拖着他的腰将他整个拽向自己,分 身再次顶向深处,让真一不由得想要尖叫,但是他却再次退了出来,然后将真一又一次拽向自己,当真一抬起脸来时,却恍然发觉自己的脑袋已经远离了床头。 他刚想喘一口气,却没想到昭信却环住他的腰,将他猛地抱了起来,体内硬物角度变化的瞬间,差一点戳穿他。 真一就这样坐在昭信的身上,背靠着昭信的胸膛,他颤抖着,“可不可以……不要这个姿势……” 却没想到昭信却猛地挺动了起来,他的双手托着真一的臀,仿佛无法满足般不断挤向最深处,他的唇随着那律动不断擦过真一的侧颈,轻喃道,“可是我喜欢……” 真一皱起眉头,深怕昭信不小心将他戳穿,只好艰难地将胳膊向后伸去,勾住昭信的脖颈,这场撞击似乎永无止境,真一的分 身因为过多的快 感却无法发 泄而颤抖,他想要伸手去解开前面的束缚,却不想手腕被昭信抓住了。 “我说过,我要和你一起去……”仿佛惩罚以般,昭信不断地摩擦着真一最敏 感的地方。 真一的眼泪快要掉下来了,他喘着气,“我……真的不行了……” 第47页 “再忍一下……”昭信忽然将真一放了下去。 他的双手撑着自己,感觉着昭信律 动频率似乎更加疯狂,仰着脑袋随着对方的撞击大力喘息着,很快胳膊便承受不住那力度,却没想到昭信直接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拽了起来,猛地几下□,让真一差一点栽倒下去,昭信忽然伸手拉开束缚着真一分 身的领带,就在他的欲 望释放而出的瞬间,昭信低吼了一声,一股热流喷涌进真一的甬道里。 哗啦一声,真一感觉昭信覆在自己的背上,两人倒了下去,大声喘息着。 真一眨了眨眼睛,听着昭信在他耳边的喘息声。 整个房间似乎都在旋转着,而昭信的臂膀紧紧勒住自己,仿佛那一刻他在害怕他会忽然消失一般。 真一的肩膀和胳膊都在发酸,所有的血液似乎堵在心脏里,下身就更不用说了,但是他还是伸手摸了摸昭信的耳际,用有些发哑的声音道:“放心……我哪里也不会去……只要你别再来一次……” 昭信的手指掠开真一的发,手指滑过他眉骨的曲线,用低哑却性 感到让人血流加速的声音道:“那我恐怕做不到,不过我哪里都不打算让你去。” 真一只觉得自己疲惫到了极致,似乎没有听清昭信说了什么,只是呢喃了一声,胳膊轻轻松了下来,昭信託着他的手腕,放到唇边一吻,看着真一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 58 章 再次恢复知觉,是因为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嘶哑,真一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看见床头上的那个玻璃杯,不由得伸长手臂。 但是他的身体却被昭信禁锢在怀中,他不过轻轻一动,对方就似惊醒了一般将他更加用力地往怀里带。 “你醒了。”昭信的声音从脑后悠悠然传来。 真一忽然之间想起昨夜种种,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我……我想喝水……” “恩……”昭信在他的后颈上轻轻一吻,然后松开怀抱,当他挪动的时候,真一吓了一跳,那傢伙竟然留在他的身体里没有出去。 这让真一吓得连动都不敢动,大家都是男人,知道刚睡醒是最容易擦枪走火的时候,他只能僵着身子感觉昭信从他的后 穴中缓慢地离开,而那被释放在甬道中的液体就这么汩汩地流了出来,真一咬了咬牙,他相信自己恐怕已经脸红到脖子根了。手臂的肌肉还在发酸,杯子在他的手掌中颤抖,不知为何,他知道昭信此刻一定在看着他,这让他莫名地窘迫起来。 半杯水已经被他喝了个见底,清凉地感觉掠过他的咽喉,这让他感觉好过多了,把杯子放了回去,真一却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 “我……该打个电话回家了……”伊娃现在说不定很担心,还有修介,不知道他有没有按时吃药。 “我已经找人联繫了伊娃,告诉她你去波士顿参加一个指导赛,三天之后才会回去。”昭信款款道。 真一发愣,原来这个傢伙早就想好要对自己做什么了,三天?连电话都打了? “为什么你都不回头看我。”昭信的鼻息若有若无地掠过他的背嵴,真一下意识想要下床躲开,刚揭开被角,却不想一把被昭信扯了回去。对方的手掌绕过他的脸颊,开始亲吻他的脖颈,真一能够感觉到有一个硬物顶在自己的尾椎上,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昭信……昭信……昨天我已经很累了……” 可惜,对方就像没听见一般,沿着他的嵴椎一路吻了下去,真一想要掰开对方扼在腰上的手掌,却不想昭信忽然来到他的臀间,对着那已经有些红肿的穴 口吹了一口气。 “我们很难这样在一起吧。”昭信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闷闷地,有些让人心疼。 真一没有说话,只是嘆了一口气,但是能感觉到对方轻柔地吻着自己的臀 瓣,手指撩拨着自己疲软的分 身。 “这一次我不会像昨晚一样粗鲁,还是不可以吗?” 真一的心颤了颤,昭信很少用这样的语气来问他,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反正……你不能像昨天那样用力……” 昭信就像一个得到了甜品的孩子,将真一翻了过来,俯下来,一遍一遍变换着角度亲吻着真一的唇,手指按摩着他的臀fèng,昨夜留下的□无疑是最好的润滑,真一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都缓解在了昭信的碎吻里。 这一次,昭信进入的比昨晚要轻松一些,他的舌间扫过真一紧闭的眼帘,“别怕,已经全部进去了。” 真一这才放缓了呼吸,睁开眼睛,对上昭信的目光,对方在他的眉心一吻,随着伸展的动作,灼热的分 身更加深入,这种缓慢的摩擦让真一感觉自己的神经被挑起,而当昭信不紧不慢地退出时,那个神经就似被无限拉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断裂。 昭信的舌尖细细舔过真一的唇fèng,慢慢渗透进去一半,俘获了他的舌,缠绕着,舔舐的,而下身则继续律动着。 真一知道,他的神经经不起昭信这样的挑 逗,不由得投降道:“你干脆快一点……想怎样就怎样吧……” “你确定?”昭信的囊袋忽然撞向真一臀fèng,然后就那样停住了。 真一咬牙道:“我……确定。” 话音刚落,真一的双腿便被昭信抬了起来,被拉开到不能再大的角度,昭信就着俯冲的姿势从上而下,撞向真一最敏 感的地方。 “呵——”他仰起头,拱起自己的背嵴,还没来得及完全体会,对方却退了出去,还没等扩充的肠壁合拢,下一波撞击却再次来临。 真一抓紧被单,难以承受那快 感。 “我喜欢你抓着我……或者你喜欢骑乘 式?”昭信的声音宛如命令一般。 真一知道,昭信喜欢那个姿势,因为那能让他们结合的更紧密,但是自己却害怕那个姿势,他会感觉每一次冲击自己都有可能被昭信杀死。 昭信已经作势要去托他的臀,真一不由得抬起腰搂住昭信的脖颈,“不要!这样就好!” 昭信再次律 动了起来,但是比刚才要温柔许多,真一半睁着眼睛,看着昭信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摇摆着,除了昨晚,他从来没见过昭信闭着眼睛如此享受的表情,仿佛就算此刻是世界末日也无所谓。 真一开始恍惚,他不知道昭信什么时候释 放在自己体内,朦胧中似乎感觉到自己被放在了一片温水之中,有人按摩着自己酸疼的腰还有大腿。 轻松的感觉让他将所有的一切疲惫都忘记了。 真一还在熟睡,昭信随意批了一件外套,垂下身子吻了吻真一的额,走向套房的客厅里。谦和坐在沙发上,用一种富有深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好朋友。 “你是个十足十的混蛋,故意让他担心。” 昭信对谦和的指责不置可否,只是开始翻阅桌上的文件。 “国际刑警根本不可能从西园寺财团的帐务上发现什么问题。你在阿拉伯有几个油田,而每当帕比尔支付购买武器的费用时,用的并不是钞票,而是石油。阿拉伯的油田使这部分资金被漂白。而非洲也有好几个钻矿,当非洲各国购买轻武器的时候,他们支付的是钻石的原石,钻矿使这些钻石变成了合法收入了。你将艾丽的设计答应与卢森共享,其实是因为你已经打算成为一个正规的高端武器的生产者,现在美国政府不知道有多么希望你加入他们的国籍。瓦伦丁根本不能把你怎么样,上议院的三个议员都是由西园寺财团贊助的,甚至于下一任总统都有可能是其中之一。你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事情,你只是想要他为你担心而已。” 昭信将资料翻了过去,在末尾签上名字,抬头道:“他还在睡。” 谦和笑了笑,眉毛挑了起来,“看起来你很快乐啊。” 昭信将手中的笔放下,望向谦和,“如果我说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快乐过,你相信吗?如果我想说我以后要做的就是想要一直快乐下去,你相信吗?” “我相信。”谦和起身,将文件装了起来,“所以你才想要西园寺财团转型,这样有一天你才能在小早川的世界里抓住他的手。” “没错。” “我怎么觉得爱情没有让你失去野心,”谦和耸了耸肩膀,“反而胃口更大了呢?” 第 59 章 不知何时,房间里瀰漫着海鲜蘑菇浓汤的香味,真一被这阵味道吸引得咽了咽口水,睁开了眼睛,窗帘的fèng隙里透露出橘色的光芒,不会吧?现在又是第二天的傍晚了?自己睡了可真久啊! 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肩膀和手臂还是有些酸,至于下身……刚想併拢腿站起来,腿跟和后 穴的不适感立马让他皱起了眉头。 “饿了吗。”昭信的声音从屋外响起,真一这才看着他推着盛有食物的推车从客厅走了进来。 看见这个对自己为所欲为很多次的男子,真一略微有些尴尬。然后,自己不由得呵呵乐了起来,搞什么啊,又不是小女孩,被男人亲了抱了还要一副扭捏害羞的样子……倒胃口呢。 “恩!有什么吃的?”真一坐了起来,探出脑袋伸手想要去够推车上的吃的。 “海鲜蘑菇汤,芝士面包还有水果沙拉。”昭信坐在床边,看着真一伸手将面包片塞进嘴里,大半个背嵴还有股 fèng就这样从被子里漏了出来,他微微吸了一口气,别过脸去。 “那个……”真一将一口汤咽下去,望向昭信,“我明天必须得回去了,我爸爸他……” “我知道。”昭信伸出手指,掠过真一的眉间。 “你不吃吗?”真一将剩下的最后一片面包伸到昭信面前,对方停了停,侧过脸去,在那片面包上咬下去,垂目时睫毛在眼睑处留下的阴影,有一种氤氲的美感。 甚至让人产生错觉,他咬下的不是面包,而是真一的唇。 “喂,西园寺!”真一的心跳漏了一拍,皱着眉将面包收了回来,“你能不能没事不要……” 差一点破口而出的形容词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不要什么?”昭信向后倒去,用胳膊撑着自己的上身歪着脑袋问。 “没什么。”真一伸手将沙拉抱了起来,似乎里面的水果都是昭信,他将叉子狠狠插进去塞进嘴里大口咀嚼。 昭信的嘴角忽然上扬,“你比我性 感多了,真一。” 听到这句话,刚咽到喉咙的水果差一点全都呛了出来,好不容易理顺了气,真一瞪向昭信,真想把沙拉碗扔到他的脸上。 “既然你明天就要回去了,今天晚上我们做点什么吧。”昭信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似乎在想些什么,这让真一不由得一抖。 第48页 “还要做什么?你再做我连走到停车场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没说要做 爱啊。”对方不紧不慢地侧过头,耸起来的肩膀顶在下巴处,“当然,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很乐意。” “当然不要!” “那我们看电影吧。”还没等真一反应过来,昭信就起身来到窗前的电视机前,一副准备点播电影的架势。 “你要和我看电影?” “恩。”昭信坐到真一的身边,眼睛依旧盯着电视机,“因为我们没机会一起去电影院看。” “那是女人爱干的事情。”真一耸了耸眉,自己陪着伊娃看过很多场腻死人不要命的爱情电影,所以现在对电影院还是有点逆反的。 “恩,你喜欢户外活动,像是旅行和运动。”电影菜单出来了,五星级宾馆就是不一样,可供选择的电影没有一千也有五百。 “但是我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真一的唇角微微下陷,心里有一点点发酸。 “我喜欢你,你不是知道吗。” 这样的回答让他再次哑然失笑。 “看哪一个?蝙蝠侠。” “看过了。” “指环王。” “看过了。” “加勒比海盗。” “就选一个你没看过的吧。”真一心想十大热门影片他都看过,最新电影他也和伊娃一起去电影院看过了。 “我都没看过。”听到昭信的答案,真一併不吃惊。他知道他的世界里有很多其他的东西,并不如自己的那样简单。 “那就指环王吧,奇幻大片,开拓一下你的想像力。” 电影开始播放,两个人眼睛盯着屏幕都没有说话,除了电影的音效,房间里很安静。当两个半小时过去,真一准备点播下一部时,侧过头才看见昭信已经睡着了。他的额头轻轻顶在真一的肩膀上,呼吸很缓慢,真一笑了笑,伸手抱住他的肩膀,带着他缩回被子里。 我就说啊,折腾了那么久,你怎么可能不累? 第二天早上起来,真一觉得自己的肩膀和大腿的酸痛感已经减轻了很多。 昭信似乎早就起来了,在客厅里和谁打着电话。 弯下腰,捡起床边的衬衫,真一按了按太阳穴……老天,一排扣子都被扯掉了。再看看不远处的入墙衣柜,他坏笑了笑,走过去将它拉开,哈哈,果然一排衬衫还有商务西装在里面。 伸手将一件和自己被扯坏的那件最相近的衬衫,真一套了上去,大小正好,袖子长度也差不多,看来自己和昭信的身材还是很相似的,那为什么那傢伙力气比自己大那么多? 他走出卧室,便看见昭信握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真一来到他面前,比划了一个“我走了”的姿势,正打开门,对方用一只胳膊从后面将他搂住了,他微侧过头去,昭信的唇触了上来,没有抵死纠缠,只是轻轻一碰,临别时,舌尖勾过真一的上唇,似乎在说:“记得想我。” 真一的脸有些扛不住,闷着头把门关上便大步走了出去,他不知道当自己的车出帝国饭店的时候,昭信站在玻璃窗前看了很久很久。 回到家,伊娃已经去公司打理事物了,相信前几天的那一场风波所遗留的问题会让伊娃忙上好几天,不知道修介怎么样了。 真一走到二楼父亲的房间,敲了敲门,看见修介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看着录影带,他很专注,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进了他的房间。 画面里是真一还小的时候,被妈妈抱在怀里,他们在公园里荡着鞦韆,录影的应该是修介。 “爸……我回来了。”真一的声音很轻,生怕吓到了修介。 “恩……”修介似乎依然沉浸在录影里,“波士顿的指导赛还好吧。” “还好,没什么厉害的人参加。”对于撒谎,真一还是有点不大习惯。 “你下个月会去参加什么比赛吗?我感觉好久没有看你比赛了。”修介喃喃道。 真一坐到父亲身旁,“下个月我会参加华盛顿的she击公开赛的多项飞碟。我的老对手霍克也会参赛。” “我能去看吗?” “爸爸,你还有化疗呢。”真一伸手握住父亲。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梦见你妈妈。”修介的目光透过电视机似乎看到了更加遥远的地方,“也许你妈妈就要来带我走了。” “爸爸!”真一的眉皱得更紧,“妈妈不会想这么快就带你走的。” “也许不是她想带我走,而是我想念她了。”修介侧了侧脸,真一便看见掉落在他肩膀上的头发。 “我会去问医生的,好吗?只要他说没关系,我们就一起去华盛顿。” 修介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父亲老了,真一知道。 苍老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因为疾病而衰老的心。 “爸爸,晚上我们做寿司还有天妇罗吧,好久没有吃过你的手艺了。”真一故意用轻松的语调问修介。 父亲也似乎从那忧郁的气氛中醒了过来,伸了个懒腰道,“好吧,我们确实好久没吃过日本料理了。” 而此时,伊娃也回来了,听见他们要做日本料理的之后,也跟着兴奋了起来,一副想要到厨房帮忙的样子,可惜修介和真一父子同心,一致认为孕妇应该在客厅里坐着,看看电视等着开饭就好。 这顿饭吃的很轻松,有一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感觉。 晚饭之后,真一将厨房收拾好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过世的母亲了,今天修介突然提起,这让他不安了起来。 反倒是伊娃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真一的身边。 “是不是因为有了宝宝的关系,你看起来似乎更重了啊!”真一故意打趣道。 伊娃狠狠撅住他的脸,“少来,说吧,在波士顿和哪个女人鬼混呢?” “没有……有哪个女人不知道我是伊娃·沃尔夫肚子里孩子的老爸……”真一吃痛道。 “那你脖子上的糙莓难道是你自己给自己种的?”伊娃问话的语气变得有些恶质了起来,仿佛抓到真一的小辫子让她开心不已。 “你就当时我给自己种的好啦。”真一将衬衫的衣领向上一拉,转过身去不理睬伊娃。已经是昨天早上留下的痕迹了,还那么明显么? “真一,你什么时候开始穿这个牌子了,不是你的风格啊!”伊娃将真一衬衫的衣领反过来,似乎发现什么新大陆了一般。 “不就是件衬衫吗?什么叫不是我的风格啊!”真一将衣领翻回来。 第 60 章 “少来,你连自己穿的是什么牌子都不知道,这件衬衫肯定不是你买的,我喜欢给你买阿玛尼,所以这件衬衫一定是哪个女人送给你的。”伊娃的声音更加得意了。 真一嘆了一口气,这件衬衫不是女人送的,是他从别的男人那里顺来的。 “伊娃,你有这个闲心不如好好保养保养吧,我听说女人生完孩子之后身材都会走形,你就多花点时间想想之后怎么减肥吧。” 伊娃用膝盖狠狠朝真一的小腿上踢了一下,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临了还不忘回头来一句:“你既然这样对我,要是被我发现那个女人是谁,我一定不让她好过。” 真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可惜了,西园寺昭信是个男人啊…… 为了迎战下个月在华盛顿的那场比赛,真一已经开始调整自己的状态。 一天的练习快要结束的时候,教练和安德烈露出十分欣喜的表情。 “真一!只要你将这个状态保持下去,到下个月,霍克·梅尔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真一笑了笑,she击和心态真的是有很大的关系啊。伊娃的事情解决了,昭信也没出事,而父亲的病情还算稳定,自己的心里没有太多的顾虑,握枪的手指自然更加稳定了。 室外she击场的不远处还有几个人在she击,那一片并不是专业运动员的练习场所。 皱了皱眼睛,真一觉得那个戴着太阳帽端着枪的高挑女子怎么看怎么像阿曼达。于是他向教练打了个招呼便朝着那一片she击场走去。 他来到她的身后,抿着嘴笑着看她she击的姿势。 “恩,肩膀和手臂的角度不错,就是脖子和枪托的位置不对。” 阿曼达回过头来,看见真一不由得笑了起来,“哎呀,我怎么忘了,小早川你是在这里练习的啊,早知道我就请你来教我们了,省的自己在这里出尽洋相。” “‘我们’?”真一扬了扬眉毛。 这时,阿曼达身边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走了过来,朝真一伸出手,“你好小早川先生,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真一看着这个容貌俊雅的男子,他的五官相当精緻,柔和并不犀利,“我当然记得你,上一次忘记问你的名字了,要多谢你陪在阿曼达的身边,要知道我可不擅长安慰女人!” “我是亚伯·凯伦安。”对方的笑容也相当儒雅,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次。 一旁的阿曼达解释道:“亚伯有一半的英国血统,很有绅士风度对吧?” “是啊。”真一点了点头,“凯伦安先生是模特吧?” “而且是相当红的模特。我从去年开始就想要同他合作,不过他真的是太忙了。直到前两周,我才正式把他给签下来了。”阿曼达提起亚伯·凯伦安,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神色。 “先不说这个了,过两天阿曼达要和几个设计师一起参加一个什么she击派对,她又不想丢脸,所以拉上我提前跑来练习。”凯伦安再次露出那迷倒众生的笑容,“可惜我擅长的是走t台,不是she击。” “但是现在我们有合适的老师了!”阿曼达有些兴奋起来,“我可不想在那群蹩脚设计师面前丢脸,小早川你得救救我!” “不是今天,”真一笑了笑,“再一会儿就是黄昏了,可视度并不适合练习,明天是周六,我只有半天的she击训练,下午两点到四点,阿曼达小姐有没有时间啊?” “啊,我现在只剩下时间可以浪费了。”她将枪放了下来,朝着凯伦安挑了挑眉道,“你明天也得来哦。” “我?阿曼达,你已经有小早川先生作陪了……”凯伦安一副为难的表情,配合他的五官,看起来别有风情。 “你别忘记了,那几个设计师虽然性格不怎样,但都是大牌,你得和他们见见面。”阿曼达用好笑的目光看着他。 “好吧,我只好和莉迪亚打个电话了。”莉迪亚貌似是凯伦安的同居女友,两个人都是走t台的,经常天南地北很少有机会聚在一起。 第49页 第二天,真一结束了那半天的练习,便看见阿曼达还有穿着浅蓝色运动服的凯伦安朝他走来在日光的映衬下,真一有一种错觉,凯伦安就似从海洋中款款走来的神子,让人心生崇拜。这也许就是他能够走红t坛所独有的气质吧。 阿曼达的领悟力很不错,真一纠正她几个姿势上的错误,她便进步神速了,十个飞碟能够命中五个。倒是凯伦安一直倚着栏杆,看着他们,偶尔转过头去,将手伸出去,阳光从他的指fèng中穿透,仿佛连肌肤都变得透明起来。 真一在那一刻有些失神。 不是因为凯伦安的美好,而是他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坐在公交车的最末尾,樱花在窗外洋洋洒洒,就在他以为岁月就会这样波澜不惊地过去时,西园寺昭信就这样走了进来。 他曾经抗拒过他,但是不可否认,每当他不经意回忆起那个瞬间,昭信的表情,他走在车厢里的姿态,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 “小早川!小早川!”阿曼达撞了撞真一,“不会吧?你也被凯伦安俘虏了?要是沃尔夫小姐知道这件事情,说不定会找人杀了我的……” “不是……”真一好笑地摇了摇头。 “小早川先生恐怕只是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情吧?”凯伦安走过来,在离距离真一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来,“看你she击的样子就知道了,你是一个执着于自己目标的人。除了那个目标,你不会被其他事物所打动,更别提我这个男人了。” “呵呵……”真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么,现在你可以指导我了吗?”凯伦安不紧不慢地给枪上膛,然后端了起来,“我想我的姿势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无法命中目标。” 真一站在不远处观察他,确实是很标准的姿势,“应该是对目标的距离感有问题吧,凯伦安你并不经常参加这种活动吧?” 对方再次笑了起来,就连日光都因此而改变了轨迹,“我比较喜欢骑马。” “啊,”真一走到他的身后,双手环过他的肩膀,手指扣在对方的手指上,“现在让你的视线穿过准心,然后静待你的目标出现。” 就在一个飞碟弹入空中的瞬间,真一带着凯伦安跟随着那个飞碟移动,不知何时,真一忽然扣下扳机,天空中的那个移动物应声碎裂开来。 真一缓缓松开他的肩膀,而对方则呆愣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she中了一般。 “怎么……办到的?” “恩,”真一笑了笑,手指指向空中,“当你的视线穿过准心之后,你就可以去追逐你的目标了,在你跟上目标物的瞬间,不要犹豫,扣下扳机就好。” “哦……”凯伦安笑了起来,“那恐怕需要天赋,那种‘绝不犹豫’的天赋。” 这时,一直在旁边观看的阿曼达忽然叫了起来:“昭信,你来啦!” 那个名字,让真一的身体僵了僵,他缓缓转过身来,看见昭信站在不远处,逆光的阴影下有一种无法看透的神秘感。 “好久不见,小早川。”他的声音如常,礼貌性的伸出手来,但是真一却能感觉到他的拇指在自己的手背上轻抚而过。 “恩,好久不见。”哪有很久?前天才…… “今天谢谢你拉,真一!”阿曼达笑靥如花,勾着昭信的胳膊便离开了。 真一摇了摇脑袋,看向凯伦安,“你的老闆已经走了,你可以解脱了。” 但是他没想到,凯伦安却再次将枪举了起来,并且回头用他那让人难以拒绝的笑容道:“能再来一次吗?我很想找到感觉。” 真一看了看表,还有十多分钟才到四点,“好吧,我们还可以再练习几次,你还要我带着你?” “当然。”对方的唇线在浅浅的日光中驳裂开来。 和凯伦安道别之后,真一便回到了家,刚开门,便看见伊娃严阵以待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攥着一份报纸。 “怎么了?我的女王?”真一好笑地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便走到她的身旁坐下。 “你竟敢出轨!”伊娃将一份报纸摊开在他面前,上面竟然是今天下午自己指导凯伦安时的照片,因为角度的关系,看起来就像在拥抱。 “拍的还挺唯美的嘛。”真一将报纸拿过来,“看看写了什么~” “喂,你看不出我在生气吗?” “你哪有在生气啊,我刚还看见你的嘴角在抽搐,明明一副想笑又拼命忍住的样子。”真一不以为意地翘起了二郎腿,“八卦新闻看了那么多,就连修介都不相信这种东西,沃尔夫小姐难道还会信以为真不成?” “什么嘛!”伊娃瘪了瘪嘴,“我还以为你和凯伦安真有什么呢……如果是男人的话,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你脖子上的糙莓颜色那么深,个头那么大了!” “喂喂,打住啊,不利于胎教。”真一好笑地用肩膀顶了顶伊娃,然后带着报纸回房间慢慢欣赏去了。 第 61 章 刚趟在床上没多久,手机便响了起来,真一想也没想便接通了。 “真一。”对方不过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就令得他的心脏莫名其妙漏了一拍。 “恩……怎么了?”真一侧过身子蜷起腿来,“可别告诉我,你也看见那篇八卦新闻了。” “我看见了。”依旧是平静的语调。 “那不用我和你解释说我只是在教凯伦安she击吧?” “离他远一点,真一。” 真一不由得愣了愣,尽管昭信的声音从来没有什么起伏,但是真一知道这一次他是认真的。 “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和凯伦安本来就不熟。” “恩。晚安。”那端,昭信将电话挂断了,这一边的真一则一头雾水。 说他吃醋吧,真一觉得这个推理实在很搞笑,他想不出冷冰冰的昭信要是嫉妒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也许是自己和凯伦安‘抱’在一起的照片让那个傢伙有点不慡了而已。 貌似阿曼达在几天之后在那帮设计师面前扬眉吐气了,所以很高兴地邀请真一一起去纽约市郊的马场骑马。 真一本来是想拒绝的,毕竟还有两周华盛顿she击公开赛就要开赛了,但是一听到昭信也会去的消息,他的心里忽然想,他们彼此见面的机会本来就不多,那傢伙每周会给自己打三次电话,虽然只是寥寥数语,真一总觉得自己确实有点想念他了。 伊娃听说真一要和阿曼达他们去跑马之后,流露出羡慕的神色,这个好动的大小姐因为肚子里的那块宝,已经放弃了红酒和诸多玩乐了。真一只好安慰她等宝宝生下来,他们可以雇一个保姆,然后两个人一起去哪里旅游。 “得了吧,真要是去旅游,你还不得和你的‘凯伦安先生’一起去啊!”伊娃继续拿那天的八卦新闻逗乐。 “我说了,我和凯伦安真的没什么。”真一呼了一口气,整理好行装便出门了。 “嘿——通常我拿八卦新闻来开玩笑的时候,你都不反驳的——看来你真的是有‘外遇’了啊——”伊娃倚在门前朝着开向远处的toyota大喊。 骑马确实是贵族的运动,说‘贵族’,有一半原因是会来这种俱乐部的多半是有钱人。 今天虽然是周末,但是来活动的“贵族”们并不多,除了他们四人,也就零零星星有几个人骑着马散步。 真一和凯伦安先到了,两个人换了骑装和马靴选好了马便进入了场地。 “小早川先生会骑马吗?”黑色的紧身装将凯伦安的身形勾勒了出来,相当的精壮并且富有流线型的美感,不只是那种走t台的模特,他的肌肉并不夸张却很有力度。 真一觉得相当养眼,不由得心情也愉悦了起来,“刚来纽约的时候,伊娃有教过我,那个时候我骑得还不错,不过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估计已经生疏了。” 真一踩上马镫,一个翻身稳稳坐了上去,回过头却发觉凯伦安依旧牵着马站在原处望向自己:“小早川先生,有没有人说过你——性 感的要命?” “哈?”真一被他这么形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哪里性……感啦……” 凯伦安闷声一笑,抿嘴的动作随意却不失优雅,他骑上马去,来到真一身边,“那种无知的表情……会让那些对你不怀好意的人巴不得现在就脱光你然后为所欲为。” 真一被他露骨的话惊得下巴都何不拢了,而那个始作俑者似乎很欣赏他这种表情,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来你在调侃我!”真一恍然大悟,伸长手臂用马鞭去戳对方的腰,谁知道平衡没有掌握好,差一点栽下去,还好凯伦安眼明手快,斜下身子,用左手的手掌正好撑住了真一的腰。 他驱使自己的马靠向真一,然后将真一託了回去。 “现在我相信你确实很久没有骑过马了。”凯伦安嘴角的那一抹笑意让真一忽然茫然了起来,那种戏嚯的感觉很熟悉。 “我以前见过你吗?凯伦安?”真一皱起了眉。 “我确定在那天陪同阿曼达去沃尔夫小姐宅邸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小早川先生。”凯伦安的笑容没什么变化,“不过也许在那之前,你在某些时尚杂志或者gg上见过我。” 真一笑了笑,也对。对方是当红模特,拍过的gg和上过的杂志一定不少。 “你们俩小心再上八卦杂志啊——”阿曼达的叫声远远传来。 回过头,真一便看见昭信和阿曼达相携而来。 虽然真一早就见识过昭信的优雅,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与笼统的西装不一样,昭信的身材完全被骑装勾勒了出来,修长的腿以及富有张力的线条,还有那略带冷漠的表情,强烈的疏离感却勾 引着其他人的视线。 “怎么?上次在she击场还没有抱够?来了马场还要继续?”阿曼达打趣道,“伊娃说不定会让你吃苦头的哦,小早川。” “相信我,最近我已经吃尽了苦头了。”真一虽然是在回答阿曼达,但是依然忍不住将目光瞟向昭信。 “我只是很友好地为了避免小早川先生跌落下马而已。”凯伦安无奈地摇了摇头,“而且你邀请小早川来,不是为了调侃他的吧?” 阿曼达呵呵一笑,“好吧,是我不对。不过今天人很少,我们要不要去那边跑道赛马?” “好啊!”真一举起双手贊成,“凯伦安,要不要比一比我们俩谁比较快?不然你还真以为我是菜鸟!” “这是个好主意!”阿曼达也兴奋了起来。 第50页 “小早川,你最近没有比赛吗。”这是来到马场之后,昭信对真一说的第一句话。 “下周在华盛顿确实有。”真一摸了摸后脑,还好昭信和自己讲话了,不然他还不知道有什么藉口能看向他。 “所以请不要受伤了。” “是啊,”阿曼达似乎也反应过来了,“如果你受伤的话,伊娃会杀了我的。” “哪有那么容易受伤啦!”真一咧开嘴笑了起来,眯起的眼睛有些孩子气,“我又不是怀了孕的女人。” “哈哈,这句话我要录下来来让伊娃听。”阿曼达被真一的语气逗乐了。 “别啊,要是我赢了你能保证不告诉伊娃吗?”真一大叫。 “可以考虑。”阿曼达摇了摇肩膀。 凯伦安笑道:“我可不会因此而放水哦!还有你要是再跌下来,我可没时间再拖住你。” 真一挑了挑眉,“小看我可是会吃大亏的,凯伦安先生。” “关于这点,我已经深有体会。”话音刚落,凯伦安已经策马向跑到而去。 吃亏?我让你吃过什么亏?真一虽然疑惑,但还是骑马跟了过去。 随着阿曼达的一个响指,两名男子伏在马上沖了出去。 凯伦安的姿态优雅,但是速度却如同离弦之箭。 而真一只是跟在凯伦安的后面,嵴柱因为向前的姿势而拉伸,形成的曲线似乎连风都不自然停留在了那里。 “我怎么从来没发觉,小早川这么性 感。”阿曼达的手指摸了摸下巴,“还是说只要是男人,穿上骑装都能很性 感?” 昭信沉默着,他的目光被真一拉得很长很长,他的心中有一种不舍,仿佛真一会去到某个他无法触及的地方。 “你说他们俩谁会赢?”阿曼达看向昭信。 “凯伦安。”对方的答案相当简洁。 “为什么?小早川一直跟在他后面啊。” 昭信随着真一的身影侧过头去,“过弯道的时候,凯伦安会将他甩掉。” 比赛的结果却是如同昭信所说,当马跑过弯道的时候,凯伦安一直挡在真一的前面,弯道一过,便顺利地甩掉了他。 “哈……”真一慢慢骑了回来,“我输了,不过阿曼达你可不可以手下留情不要告诉伊娃。” 阿曼达挑了挑眉梢,来到真一身边,“呵呵,我可以考虑考虑,除非……” 随着两个人越走越远似乎密谋着什么,凯伦安策马来到了昭信身边。 “我发觉,小早川先生很迷人。”凯伦安的语调很平静,似乎在叙述一件什么不重要的事情,“当他端起枪的时候,有一种静态的美感。仿佛整个世界剎那间缩小变成了他的那个目标。他呼吸的节奏还有因为过分专注而微微张开的唇,”凯伦安的手指伸到自己的唇边,“会让人的心脏都停跳。” “你想说什么。”昭信拉了拉马缰,向前走去。 “还有他骑在马上的时候,那肌肉和骨骼绷紧的弧度,原来他不止端着枪的时候会要人的命。”凯伦安看着昭信的背影,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如果是我,我会在他奔跑出去之前就将他拉回来,紧紧怀里,就算勒死他也在所不惜。” 昭信勒住缰绳的手指微微开始泛白,他转过身来,看向那个笑容优雅的男子,沉冷的语调似乎要冻结所有的呼吸,“不要随便进入我的领地。” 第 62 章 待到黄昏的时候,几个人意犹未尽地准备返回。 真一坐进自己的toyota,奇怪的是发动了半天,车子震动着,却没有启动的架势。 “不会吧……”他打开车门,将引擎打开。额……好像是制动器出了问题。 唉,看来只好出去之后看看能不能拦下计程车了。在这之前还是先打电话叫拖车公司来吧。 一辆银色的保时捷停在了他的身旁,车窗摇了下来,阿曼达探出头来问:“小早川,怎么了?” “啊,我的制动器好像有问题,”真一耸了耸肩膀,“你们先走吧,我已经准备叫拖车公司了。” “拜託,我怎么能把我请来的客人撂在这里不管呢?”阿曼达偏过头去,“昭信,你不介意载小早川回去吧?” “恩。”昭信轻轻点了点头,“一起走吧。” 真一想了想,等拖车公司来还得半天呢,于是便打了电话给他们报明车牌号,然后便坐进了昭信的车子里。 “小早川,你好歹也是好几界世锦赛的she击冠军,怎么没买辆更好的车啊?”阿曼达转过头来问坐在后座上的真一。 “呵呵,习惯了,那是我来纽约买的第一辆车呢。” 之后,阿曼达与真一一来一往聊了两句,不过他觉得怪怪的,因为重头到尾昭信都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 车子在阿曼达的工作室门口停了下来,她离开前和昭信吻别还不忘叮嘱他不要太过冷淡让客人无聊。 昭信再次发动车子,真一则在后座上笑道:“你把我放到克罗比大道就行了。” 克罗比大道是伊娃居住的那片豪宅的入口。 昭信依然没有说话,风驰电掣,车子便开了出去。 真一一惊,伸手勾住一旁的车门,“喂,怎么了,突然开这么快!” 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 真一索性也不和昭信讲话了,而是侧过脑袋望向窗外,他们已经驶上高速公路了,再往前就是纽约市郊。 渐渐地,他开始狐疑了起来,不由得伸手敲了敲昭信的椅背:“这个好像不是回伊娃家的路啊?” 昭信忽然猛地加速,真一弹回椅背上,这种感觉让他极度不慡了起来,“嘿!你到底怎么了!我要下车!”当他伸手去够车门闩时,吡吧一声,整个车厢都锁了起来。 “你搞什么啊!”他的声音上扬了八度,“有什么事情你就说!” “我和你说过里凯伦安远一点。”昭信终于说话了。 “什么啊!我离他也没有很近好不好!”真一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今天不是阿曼达邀请他来的吗?又不是我邀请的!” 车速忽然又提升了,几乎是从高速公路上闪过去。 “我告诉你!你绝对超速了!你听见了没有!”真一发怒了,他很多时候都不明白昭信在想什么,特别是现在。 车子终于离开了高速公路,驶向一片颇有田园风光的地方。 真一望向窗外,夕阳下的糙地让他的心情平静了下来,一片片树荫掠过,竟然有一座别墅出现在他的面前。 “woo……”真一本想感嘆一下这座别墅真漂亮,但是一想到昭信那副冷若寒霜的样子,他立马闭上了嘴。 车子停了下来,昭信走出来,真一才刚打开车门,便被他一把拽了过去,差一点脑袋没撞在门框上。 “你干什么啊!”真一的手腕被他扯得有些疼痛,看着他拉着自己走向那栋别墅,真一有点略微的吃惊,“这栋别墅是你的?” 昭信依旧不说话,将门打开把真一推了进去。 里面的装饰很简单,有壁炉,几幅油画,还有沙发和茶几随意地摆放着。 真一刚回过头来,自己就被昭信一把按进了怀里,仰起头想要问他为什么今天的反应这么奇怪,对方低下头不由分说便是一阵炽烈的狂吻。 真一有些受不住他的力气,微微向后踉跄了几步,便被昭信固定住了后腰。 纷乱的吻从唇边一直蔓延到脖颈,昭信已经失去了耐心开始拉扯他的运动外套。 “嘿!嘿!你听我说!”真一想要拉开自己与昭信之间的距离,却不想对方似乎更生气了,哗啦一下将外套从他的头顶扯了起来,上半身已经光了,“我下周有比赛呢!那个比赛很重要!”修介可能会去看的! 一个后仰,他便被昭信按倒在了羊毛地毯上,虽然身下是软的,但是这样的冲击力还是让他有些难受。 当昭信跨坐到了他的身上,他才发觉对方的西装裤下,已经高高隆起了。 他有些惊悚,撑着身子往后移动,“我告诉你,我很认真的告诉你,今天不行!” 而昭信侧过头去利落地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来扔到了一边,忽然俯身双手撑在真一的两侧,双眼盯着他,仿佛利刃一般钉住真一动弹不得,“那你今天就不该招惹凯伦安!” “我招谁惹谁了了!”昭信近乎无理取闹将真一的好脾气磨光了,他伸出手来想要一拳打在对方的脸上,不想半空中手腕便被对方握住了。 更夸张的是,昭信竟然拉着他的手,一直向下,放到了自己的胯 间,那里滚烫的温度把真一吓了一跳,昭信按住真一的手指,强迫他拉开自己的拉链,那个庞然大物一下子便涌了出来,挺 立着,真一不用看就知道那尺寸惊人。 “我跟你说了!今天不行!”真一快发疯了,他发誓,如果是华盛顿公开赛之后,昭信这么对他,他……他可以妥协,但是下周就要比赛了! “那么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你答应我以后不再接触凯伦安,我今天会对你温柔一点,你能在比赛之前恢复。第二个选择,你不答应我,我今天会做到让你一个月爬不起来。”昭信目光如炬,情 欲已经开始瀰漫,“现在你可以选。” “这两个选择有什么不同吗?还不是都要被你做!”真一大吼,猛地用手肘顶向对方的肩窝,还没碰到昭信,真一的胳膊便被昭信的手掌凌厉地拦住,一把摁回原位。 “看来你要选第二个了。”真一在昭信的目光里看到了愠怒,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妥协,今天一定不会好过。 就在他的运动裤被一把拽掉的时候,真一大喊了出来:“我选第一个!第一个!” “good boy.”昭信看着真一,猛地抬起了他的双腿,将它们架在了胳膊上,硕大的分 身顶在了入口处,顶端将褶皱撑开,颇有一股作势的架势。 真一连忙挣扎了起来,“你说过!你说过会……啊……” 整句话还没有说完,昭信却已经一冲到底了,肠壁忽然之间被扩充到了极致,真一吓得冷汗淋漓,牙关开始打颤,猛地大吼了一声:“我下次干死你!” “呵呵……呵呵……”仿佛错觉一般,真一眯着眼竟然发觉昭信笑了起来,他是笑过,但是即使是笑也让人感觉到尖锐的冷漠,只有这一瞬,他似乎真的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忽然沿着真一的脸颊碎吻了起来,“好啊,哪天你要是亲口说你爱我,被你干也无所谓。” 就是这样一句话,让真一莫名轻松了起来,大腿被向上压起,两人接触的地方变得显而易见。 “你不用抬起来让我看!”真一的大脑又开始发疼了。 第51页 但是昭信却往前一顶,一下子没入,倾下身子的瞬间,真一能感觉到那顶端抵在内壁上敏 感点,轻轻摩擦着,让他不由得从喉间溢出呻吟声来。 “现在放松了吗。”昭信的唇掠过他的鼻头,舌尖轻轻挑动着真一微张的唇。 “你都进来了……我不放松……你能不做吗?” “不能。”趁着真一回话的空隙,昭信忽然律动了起来,随着真一甬道渐渐适应,昭信似乎更加难以克制自己的欲 望,抽 插的频率越来越大,身下的地毯随着摩擦前后挪动着,真一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对方那个肆意妄为的部分,那种被撞击的快 感让他的大脑失去了控制。 却不想昭信忽然侧过他的身体,将一条腿整个架上了肩膀,真一侧着身子,能够清楚地看见昭信不断地进出着。 力道越来越大,最后的那几下冲击,真一几乎屏住了呼吸,昭信忽然猛地将这个□都退了出来,一股热流喷溅在真一的穴 口。 房间里剎那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男人厚重的喘息声。 真一的穴 口随着呼吸一开一合,沾染着昭信的液体,有一种更加想让人进犯的诱惑。 没等昭信将他的腿放下,真一便忽然自动抽离了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浊液沿着股fèng流了下来,他走到桌边,身手拽过纸巾擦拭着自己的下身。 第 63 章 恶狠狠抬头瞪向那个混蛋,真一这才发觉对方依旧盯着自己,还有那貌似疲软的地方似乎有再次精神抖擞的趋势。 真一赶紧捞起自己的裤子,义正言辞道:“绝对!绝对!不能再来一次!” “我送你回家。”昭信不紧不慢地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你真的是要送我回家?”真一摇晃着走到门口,腰部以下还是有些乏力。 “要不然你还想去哪里?”昭信倚着门看着他,额角的汗水在残阳下美得让人不敢眨眼。 真一狠狠踢了一脚他的保时捷,不经意牵扯到痛处,这让他更加恼怒,吼道:“那就快开车!” 对方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将车门拉开,“坐到前座去。” “我疯了我才和你坐一块儿。”真一将后车门拉开侧着身子,下身的疼痛让他咧了咧嘴。 “如果你今天不要那么性 感,也许我会放你一马。”昭信回答得天经地义。 “这是我活到二十二岁被人称为性 感最频繁的一天!”真一的小腿肚到现在还有些发抖,但是却止不住想要冷笑。 车子最终停在了伊娃的豪宅前,出车门时,昭信还不忘将车窗摇下来,朝着真一的背影不紧不慢道:“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事。” 真一没理睬他,迳自开门进屋了。 走了没两步,便看见伊娃抱着一大盘义大利面走向卧室,看着真一上楼缓慢的样子,不由的问道:“嘿,你怎么了?” “没什么……”真一挥了挥手,“太久没骑马了。” “恩,没事就好,今天修介的主治医生说如果修介要离开纽约的话,不能超过一周,还要按时吃药,从华盛顿回到纽约必须尽早去见他。” 真一笑了起来,太好了,这样自己比赛的时候被父亲注视着,那将会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三天之后,真一和修介飞往华盛顿参加she击公开赛。 华盛顿国家she击馆要比纽约和波士顿的比赛场所大很多,观众席和雪梨奥运会那一次有的一拼,但是观众越多,就意味着she击运动员要更加费力地击中精神。 初赛的成绩很好,真一和老对手霍克·梅尔所差的积分并不多,这就意味着决赛是他们两个人的较量, 多项飞碟的比赛场所是户外,决赛当天的日光不错,这让他的心情更好了。 “小早川先生!小早川先生!”真一听见一阵呼喊,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没想到竟然看到了孝臣……还有昭信。 “你们……怎么来了?”真一有些诧异。 倒是孝臣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呵呵,我前两天收到史丹福大学的通知,说我的面试通过了,被正式录取。西园寺先生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作为入学礼物,我就说我想来看看小早川先生的比赛。” “真一,怎么了?已经开始检录了。”修介拎着矿泉水走了过来,看见昭信之后便笑了起来,“哎呀,我记得你上次在医院门口见过,你是真一的朋友吧!” 修介知道他们是特地来看儿子比赛之后,非常热络地拉着他们朝最前排走去,“你们和我一起看吧,反正真一还有好几张第一排的票呢,这个孩子明明有朋友很想看比赛为什么不把好位置给人家。” 真一不由的望向昭信,对方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他便朝检录处走去。 调试,举枪,瞄准,跟随目标,扣下扳机——飞碟在空中碎裂。 真一这一次的状态出奇的好。每一发子弹都和霍克拉开了细微的差距,到最有一击,飞碟的碎片在空中四散开来的时候,不需要计算总分,所有人都知道,小早川真一是这一次比赛的冠军。 他放下枪,还没有了解到怎么回事,不远处的霍克已经走过来和他握手了。 “我……赢了……”直到广播里报出积分排名,真一疯狂地跑到场边,而修介的眼睛里也闪着泪光,将自己的儿子一把抱住。 “我的真一!我的儿子!你是在太棒了!”修介将儿子勒的很紧,真一几乎难以呼吸,但是如果是在这一刻,不能呼吸又如何呢? 真一一抬眼,便看见了一旁的昭信。 对方一如既往地少言,反倒是孝臣很开心地和他握手,恭喜他拿到冠军。 渐渐地,修介勒住真一的力度慢慢减弱,手臂缓缓滑落了下来,身体也向后仰去,真一撑住父亲,这才发觉他闭上了眼睛。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一旁的昭信也赶紧来到了身边。 “我头疼……真一……”修介费力地睁开眼睛,但是焦距却并不清楚。 昭信拿出手机叫来了救护车,而真一连颁奖典礼都没有来得及参加便去了医院。 医生告诉真一,修介颅内有一个血管瘤破裂了,造成颅内大量出血,意识不清,需要做紧急手术,但是就算这个手术做了,也可能成撑不了几天,因为大脑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真一坐在手术室外,垂着头,他没有流泪,表情看起来也没有不安,但是坐在他身旁的昭信却知道,真一此刻是多么心痛。 他的手指扼在昭信的手腕上,尽管力度大到让昭信疼得冒冷汗,但是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他的身边。 “是不是如果我没带他来,他就会没事了?”真一轻声问。 “也许他会没事。”昭信侧过脸来看着真一,“但是他永远感受不到那样的荣光。你给了他毕生都在追寻的东西。那比生命的意义要重要的多。” 那一刻,泪水终于承受不住重量,落了下来。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孝臣领着伊娃赶来了。 她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立马坐飞机从纽约飞来了华盛顿。 “真一,修介怎么样了?”她坐到真一身边。 “我不知道……我连修介什么时候有颅内血管瘤都不知道……”真一摇了摇头,“已经进去三个多小时了,为什么还没有出来?” “那个……开颅手术没有那么快……”孝臣试着安慰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修介终于被推了出来。 医生告诉真一他们,手术虽然成功,但是修介撑不了多久了,虽然医生早就告诉过他这个消息,但是真一还是差一点站不住脚。 一整个夜晚,真一就这样陪在父亲的床边,等待他醒来。而伊娃的身体因为不适合熬夜,所以被昭信还有孝臣送回酒店。 坐在车里,伊娃一直很安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忽然她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给真一。 “喂,真一吗?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们还是结婚吧,趁着修介还能看见的时候。” 那一刻,昭信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开始泛白,不自然的颤抖着,坐在一旁的孝臣不经意瞥过眼来,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病房里的真一拿着手机走到窗前,他知道伊娃这个建议的用意是为了帮自己,“可是我们是在欺骗他……” “真一,一切都只有一次而已,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也许明天修介醒过来,后天、大后天你再想为他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了!” 第 64 章 真一抿住嘴巴,眼睛酸的发疼,不远处的城市灯火变成了一片汪洋,他终于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吧……” 车子里的伊娃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好,就这样。正好西园寺先生也在,让他做我们的证婚人,我会找一个人来假扮牧师,我知道你不想我欺骗上帝。” “西园寺……也在你的身边?”真一听到那个名字,心脏里仿佛忽然之间盛满了揉碎的冰块。 伊娃看了看前面司机的座位,回答道:“恩,西园寺先生正在开车,我一会儿和他商量一下,如果他实在有事要回纽约,我可以找一下在华盛顿的高中同学。” “好吧,就这样。”真一将电话挂断,回头看向床上的父亲。 握紧父亲的手,昭信的容颜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的喉咙在发颤,此刻,他有一些东西想要告诉修介,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说。 回到酒店的房间,伊娃将自己的请求告诉了昭信。 孝臣也看着昭信,他以为他不会答应,但是却没想到他点了头。 孝臣刚想对昭信说什么,对方却对他说:“好好休息吧,如果明天小早川先生醒过来了,我们就必须马上赶去医院了。” 孝臣张了张嘴,本想说如果你那么在乎,为什么不说出来。但是最终这句话还是咽了下去。 打开浴室的喷头,昭信连衣服也没有脱便站在了水流下面。 哗啦啦,一瞬间全身都湿透了。 别在脑后的发丝随着水流紧贴在后背上。 他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他是他世界里唯一的cháo,毫不自知就这样将他淹没。 第二天下午快到傍晚的时候,修介终于醒来了。 昭信开着车带着伊娃和孝臣赶到了医院。 “我怎么了……” “爸爸,”真一抓着他的手,脸上的表情既欣喜又悲伤,“你终于醒了。” “为什么……他们给我插氧气管……还有那个一闪一闪……的仪器……”修介的表情很迷离,医生说过,就算他醒过来,保持清醒的时间可能也不会太长,“我是不是快……死了?” 第52页 “爸爸,你在瞎说什么啊?”真一挤出一抹相当勉强的笑容,“我和伊娃还没结婚呢,你就要不管我们了吗?” 这个时候,伊娃穿着一身洁白的小礼服,并没有其他新娘那样的华美,但是看起来却高雅而纯粹,她伸手握住修介,“我们本来打算这次华盛顿公开赛之后,如果真一拿到冠军就结婚的,不过提前一点也无所谓。” “啊……对……华盛顿……真一你拿了冠军……”修介笑了起来,似乎回忆起那一刻依旧如此美好。 “所以,现在我们可以结婚了,爸爸。”伊娃轻轻唤了一声,而修介就似听见什么动听的乐曲一般,缓缓转过头来。 “太好了……这样就好……真一……以后你要当一个好爸爸,不要像我一样……” “不,你很好,爸爸,你真的很好,没有人比你更好了……是你教我she击……是你让我成为了世界冠军……”真一的头垂了下去,肩膀抖动着。 孝臣仰起头,看着一旁的昭信。他的目光如旧,淡漠着看不出情感的浮动,只有那颤动着的喉结让孝臣知道,他在隐忍着什么。 那个由戏剧学院的学生假扮的牧师走了过来,手中拿着圣经,轻声问道:“小早川先生,沃尔夫小姐,请问你们准备好了吗?” 反倒是床上的修介似乎回光返照一般兴奋了起来,“他们准备好了……他们当然准备好了……” “我将分别问你们两个人同样的问题,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请在听完后才回答,”牧师转向真一,缓缓道,“小早川先生,在上帝以及今天来到这里的众位证人面前,你是否愿意娶伊娃·沃尔夫小姐作为你的妻子,从今时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者逆境,富裕或者贫穷,健康或者疾病,快乐或者忧愁,你将永远爱着她,珍惜她,对她忠实,直到永永远远?” 真一抬起头来,所有人都以为他看着牧师,但是他知道,自己看着的是牧师身后的昭信。 对方的目光缱绻,更多的是一种隐痛。 真一知道,就算这是一个虚假的婚礼,他将要答应的也只是一段虚假的誓词,他还是伤到他了,而且他一定很疼很疼。 “我……”他低下头,看见满眼期盼的父亲,最终还是执起了伊娃的手,“我愿意。” 牧师转向伊娃,重复着刚才的那个问题,当伊娃缓缓地回答那声“我愿意”的时候,昭信终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孝臣低下头,他看见昭信的手插在西装的口袋里,他可以想像,那只手一定握紧了拳头,手指的关节都在颤抖。 那一天,结束的很快,也很慢。 快的是,真一和伊娃的“婚礼”只花了不到十分钟,慢的是,修介承受着大脑血压升高所带来的痛苦,意识模糊,大汗淋漓。 在那天晚上的十点左右,他轻喃着妻子的名字,终于解脱了病痛,去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最终被带回纽约,安葬在墓园里。 葬礼很简单,出席的只有真一和伊娃的朋友,还有教练。 阿曼达和谦和也来了。 致完悼词,棺木缓缓下降,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伊娃陪着真一站在原处。 阿曼达和昭信朝着停车场走去。 “听说你带着那个叫孝臣的男孩去华盛顿了?” “你不会因为这个而嫉妒吧。”昭信伸手将车门拉开,对面的谦和也已经坐进了自己的车子里,并且朝昭信挑了挑眉毛,似乎在说“女人可是这世上最难缠的动物”。 “没什么,”阿曼达优雅地坐进车子里,“只是我觉得你对帕比尔送给你的这个‘礼物’太用心了。小心他反咬你一口。” “我自有分寸。”昭信将车子发动,开了出去。 修介的葬礼过后,教练特地给了真一一个星期的假期作为恢复时间。 当天晚上,真一和伊娃坐在阳台上,看着夜幕中几粒微弱的星光。 “现在,我也只剩下你了,伊娃。”真一喃喃道。 伊娃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握住真一的手,“少来,还有这个小傢伙呢……外加你的那个秘密情人。” “秘密情人”这几个字,让真一感觉自己的思维忽然被拽了起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昭信……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自从回到纽约,他再没打过一个电话给自己。 真一苦笑了笑,那个男子已经为自己付出了很多,也放弃了很多。 总有一天,他也会疲惫还有厌倦吧。 想到此,真一再一次有了落泪的冲动。 “真一,你要回房间了吗?”伊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问道。 “我……出去转转……你早点睡。”真一拿起车钥匙走了出去。伊娃没再说什么,她知道他需要时间来平复心中的伤痛。 车子漫无目的地开了出去,穿过纽约的夜市灯火,驶向高速公路,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要去向哪里。 树的阴影掠过车窗,视野渐渐宽广了起来。 夜色下的糙地在风中起伏,真一来到了昭信在纽约市郊的那栋别墅前。 此刻,他觉得自己有点傻。 如果想要见那个人,如果想要问他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呢? 真一耸了耸眉,来到别墅的台阶前坐了下来,靠着背后的门,闭起了眼睛。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估计是伊娃打来的,真一拿起电话,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让他心中所有的酸楚剎那之间全部涌了上来。 “真一。”那个男人永远说话不多,只是念起自己名字时独有的轻柔让他突然间明白原来自己曾经拥有过那么多。 “我以为……你不会再想和我说话了呢。” 第 65 章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外面随便晃一晃,一会儿就回家了。”真一站了起来,市郊的夜风有些凉。 “你在哪里。”这句话已经不是问句了,从声音中能够感受到压迫。 “我……”真一原地绕了一圈,有些失笑,“我在郊区。” “郊区哪里。” “我……我没事,我这就要回家了……” “你在我的别墅那儿?” “不是,我现在就回家了。” “在那里等我,我就快到了。”不容置疑地,昭信瞬间将电话挂断了。 真一有些发呆,直到十几分钟之后,远处有车灯晃过,昭信的保时捷停到了别墅前。 “来啦!”真一挥了挥手。 “你在搞什么。郊外很冷为什么不呆在车里。”昭信一把将真一拉起来,用钥匙打开别墅的门,然后将真一拉了进去。 灯亮了,将整个厅堂变得温和了起来,地上的羊毛毯还是有些凌乱,维持着那天他们离开时的状态。 这让真一有些紧张。 昭信从厨房里端出了两杯热茶,将其中一杯递到了真一的面前。 “对不起。”真一端着茶杯,氤氲的热气让他感觉心情渐渐沉淀了下来。 “如果说,那天我不难过,那是在撒谎。”昭信的声音很轻。 真一苦笑了笑,“我知道。” 昭信的下巴上扬,目光似乎透过天花板上的那盏水晶吊灯看向了更加遥远的地方,“……从今时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者逆境,富裕或者贫穷,健康或者疾病,快乐或者忧愁,你将永远爱着他,珍惜他,对他忠实,直到永永远远……我一直以为这种根本谈不上是保证的誓词,只不过是女人最喜欢的东西。” “呵……”真一低头笑了笑。 “可是,原来我也会想要。”昭信撇过头来,望着真一的侧脸,他的声音不似以往的冰凉,反而多了几分困惑,“我最终,会有怎样的命运?我们最终……会怎样?” 真一看着他,那一瞬间的心动比夜色更隐约悱恻,真一知道,自己给不了他任何的承诺,他甚至做不到像他那样爱到隐忍,墙上的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真一最终只是伸长了脖颈,在昭信的唇上轻轻一吻。 “最终……我们会找到答案。” 生活依旧继续了下去,伊娃除了处理杰弗逊的事务,还要去上一些准妈妈课程。 真一则恢复了日常训练,他的目标是在下届奥运会上能够继续蝉联速she并且夺下多项飞碟。 结束了准妈妈的课程,伊娃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逛逛商场买一点小婴儿的东西,逛着逛着,没想到竟然碰到了孝臣,两人聊了几句,伊娃还很热心地说干脆让孝臣搭顺风车一起回去。 另一边,阿曼达坐在办公室里,正在和某人说话。 “爸爸,我想知道你把那个孝臣·雷丁派到西园寺的身边到底是为什么?他能够给你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我的小公主,你是不是生气了?我对你自然是绝对信任的。只是你毕竟是女人,女人的心思虽然细腻,但是也有盲目的时候。” “什么意思?”阿曼达皱起了眉眼。 “孝臣曾经侵入了西园寺财团的帐务,你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吗?西园寺所有最安全的武器走私都是交给杰弗逊来做的,贝瑞利这个炙手可热的ceo也是经由西园寺的介绍而答应到杰弗逊帮助伊娃,更别提那次杰弗逊出了大问题,还是西园寺昭信出面解决的。” “你是说……”阿曼达似乎有些紧张,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不知所措。 “他一定是爱上伊娃了,否则一个男人怎么会对另一个女人做这么多的事情。阿曼达,我知道你在西园寺身边呆了很久,但是我可不希望你对他动了什么真感情,那对你没有好处。” 阿曼达抿了抿嘴,说了声:“知道了。” 电话挂断的瞬间,她冷笑了笑,“当我对你有用的时候,我是你的‘小公主’,当我对你没用的时候,我又是什么?” 昭信坐在办公桌前,和谦和还有艾丽一起商量同“红蝎”帕比尔两天后的一个大交易,如果这场交易顺利,昭信将得到足够的资金来投资政府关于高端武器的研究,而西园寺财团将就此转型。 商讨到一半的时候,昭信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一接通,明显经过电脑变声过的声音传了出来,昭信几乎不做多想便将它公放了。 “西园寺昭信,以下的话我只说一遍。” 艾丽有些吃惊地想要惊呼,一旁的谦和眼明手快将她捂住了。 “取消两天后与帕比尔的交易,如果到两天后的正午十二点,你依旧没有做下决定,你将永远见不到伊娃·沃尔夫。” 第53页 电话挂断了,谦和松开艾丽的嘴,她终于大口呼吸了起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没有多做解释,昭信直接拿起电话拨通了伊娃的号码,但是回应的只有“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他将电话挂断,再次拨打了真一的电话。 “小早川君,请问沃尔夫小姐回家了吗?” “还没有,但是她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才对,不过她最近很喜欢在商场里逛婴儿用品。请问,”昭信对自己的称呼让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一会儿给你回电话。”昭信不由分说将电话挂断,随即看向谦和,“通知麻生,给我把孝臣·雷丁找出来。” 谦和起身,虽然是用轻松的语调,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认真的,“嘿,现在也许他已经跑走了!” 昭信没说话,将一个usb扔到谦和的手上,“他的所有鞋底都装了追踪器,用这个程序能够很快找到他。” 谦和耸了耸眉,“这样就轻松多了。” 当孝臣在某个停车场里正准备坐上卢森派来接他的车子时,司机忽然碰地一下,脑袋就在他的面前炸开了花。 他惊恐地大叫着,颤抖着看着眼前的一切,车子后视镜里,只见戴着眼睛一副书卷气息的谦和信步朝他走来,身后跟着叼着烟的麻生,对方手中的枪还隐隐冒着硝烟。 “你这是要上哪里去啊?”谦和走到了孝臣的跟前,他这才反应过来,刚要挣扎,不知怎的手肘一下子被拧到了身后,整个人被谦和扛了起来扔进了车子里。 “麻生,记得把那辆车和那个傢伙料理干净。”说完,便慡快地将车开走了,留下麻生叼着菸头,一副凶神恶煞地摸样盯着那辆黑色奔驰开离停车场。 孝臣很紧张,他不止一次想要打开车门逃走,但是谦和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还不忘告诉他,就算他跳车,翻上几个跟斗,自己要把他“捡”回来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孝臣就这样被带到了一个仓库里,谦和开门的时候,这个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孩终于吱声了。 “你们……要把我怎么样?” “哦,那可不是我决定的事情。”谦和按住孝臣的肩膀,将他带了进去。 整座仓库都是空的,没有窗户,除了仓库的中央有一个大概能装下一个人的箱子。 以及西园寺昭信,他仍旧穿着欧版的黑色西装,脸颊侧过让人难以挪开视线的角度,端坐在一个木箱上,十指相扣,置于大腿上,优雅的……危险十足。 “伊娃·沃尔夫在哪里。”他的问话永远如此简洁。 “我不能说。”孝臣抿了抿嘴。 “打电话给我的人是你,你说你不能说,而不是你不知道。”昭信的目光几乎要将他的思维穿透,这让孝臣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你……竟然听出来了……没错,我不能说。您可以在两天后的正午12点之前拒绝与帕比尔的交易,或者永远见不到沃尔夫小姐。” 谦和轻轻笑了起来,走到孝臣的面前,“有很多种方法能够让你开口说话,我在大使馆阅读了很多资料,里面有很多很有趣的刑罚。比如说将你的胳膊和腿向后绑在一起吊起来,那个刑罚在乌克兰很有名,到最后你的双手双脚会废掉,你的嵴椎会断裂,你的眼球会充血甚至破裂,我一直想知道资料上讲的会不会太夸张了。” 孝臣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嘴,“我还是不能说。” “那我打赌你意志坚定,就算给你吃吐真剂你也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了?” 孝臣沉默了。 昭信站了起来,从他的身边走过,“将他锁进去,除了水和食物,不要和他说话。” 这时候,两个黑色西装的男子从门口走了进来,压住孝臣的两肩似乎要将他关进那个货箱里。 男孩忽然挣扎了起来,转过身朝着昭信大叫了起来:“您难道不在乎伊娃小姐吗!你把最安全的军 火走 私交给他做!你替他扛下那一次国际刑警的调查!难道不是因为你在乎她吗!还有,当她和小早川先生结婚的时候,你那样隐忍那样难受是因为什么!” “我确实在乎伊娃·沃尔夫,但是我更反感别人威胁我。”昭信不说二话,走出了仓库。 第 66 章 “你打算怎么和小早川解释?”谦和看着好友,一副似乎很好奇他将作出怎样的决定的样子。 “实话实说。”昭信坐进车里,准备发动,谦和敲了敲他的车窗玻璃。 “要不……同帕比尔说这次的交易取消?” “你难道不了解帕比尔?取消这次交易,以后我们会不得安宁。”昭信目不斜视,将车子开了出去。 真一坐在房间里,越想越觉得伊娃是不是出事了,特别是自己拨打了好几个电话之后依旧没有人接听。就在此刻,昭信来到了伊娃的豪宅,这是第一次他出现在这里。 他的来访让真一知道,伊娃一定是出事了。 简单明了也一向是昭信的作风,当真一将咖啡送到他的面前,他便进入了正题,“伊娃被绑架了。” “什么——”真一愣在当场,咖啡杯落了下来,撒了一地……几秒钟之后,他皱着眉看向对方,“这件事情是不是和你们的那些‘黑色’交易有关?” 昭信点了点头。 “卢森……那个老混蛋是不是他?” “听着真一,我知道你在乎伊娃,但是你绝对不能去找卢森,因为他不会给你任何答案。”昭信伸手摁住真一的手腕,他看着他,想要确定他不会冲动。 “昭信,我不是十几岁的孩子……荷尔蒙分泌的旺盛无比,我只想你告诉我,对方绑架伊娃,是要威胁杰佛逊还是你?”真一内心是震惊的,他自己也曾经被shadow的克雷沙强迫带走,他知道被绑架的恐惧,更何况伊娃……她是个女人。 “是我。”昭信顿了顿,“两天之后我有一笔很重要的军火交易,绑架者威胁我除非停止这笔交易,否则我将再也见不到伊娃。” “那么,你会停止这笔交易吗?”真一抬起眼来问。 昭信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因为你停止不了这场交易。” “恩。”昭信的回答很轻。 “那么伊娃呢?我知道我不能告诉警察,不能去找卢森,我甚至不知道是谁带走了她,我不能失去伊娃。这个世界上,让我珍惜的人已经不多了……昭信。” “真一,你相信我吗?”昭信缓缓抬起头来问。 真一愣住了,昭信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他,好像在等待一个至关重要的答案。 “我记得,在五年前的那个仓库里,”真一的眼神顺着昭信的目光延伸而去,“克雷沙答应放走千叶的时候,我已经觉得很幸运了,至少我没有连累其他的人。但是我知道,如果你没有出现,我的命运将会不一样,在我父亲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无法陪在他的身边……每当我拿起枪扣动扳机的时候,赢得的也绝对不是荣耀……我不会再有机会遇见像伊娃这样真心真意的朋友。如果你问我相不相信你……没错,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我就有些惧怕你,因为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深信不疑。” 昭信没有再说话,只是伸手掠开真一额前的碎发,将他的脸缓缓带向自己,倾下身子,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的唇上,离开的时候,依依不捨般又再度吻了上去。 伊娃·沃尔夫被绑架的消息并没有成为新闻,因为昭信派人通知伊娃的秘书,说她将有一个重要的合约和自己交谈,为期两到三天。 第二天,昭信再次去了那个关押孝臣的仓库,关住孝臣的那个铁箱有一扇小窗户一样的空缺,可以放进食物和水,但是关在里面的人,绝对只能保持站立的姿势,甚至不能坐下。 孝臣从那扇小窗里露出的表情是相当疲惫的,当他看见昭信坐在箱子的对面,不由得露出一抹希望。 “西园寺先生,只要你放弃那笔交易……” “我想你弄错了,孝臣·雷丁。我来是问你伊娃在哪里。”昭信没有多余的表情。 “只要你放弃……”孝臣的话还没有说完,昭信便起身离开了。 “既然你不打算说,那我也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 铁箱的窗口是朝向仓库的内部的,这让孝臣没办法看见昭信的背影,他只能大叫:“西园寺先生!难道伊娃小姐对于您而言还不如那个交易重要吗!” 可惜,无论他怎样呼喊,都无人应答。 一天过去了,真一还是没有任何有关伊娃的消息,他很担心。 伊娃怀着孩子,被绑架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吃什么苦头,她是不是在害怕?早知道那天自己应该早一点结束练习陪着她。 想到这里,他真想锤烂自己的脑袋。 可是,后悔会又有什么用呢?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相信,相信昭信一定能把伊娃带回来。 但是心口仍然感觉到沉闷,真一驱车去了市区的一个静吧。 那里的灯光暗沉,但是柔和。音乐也不如外面那个世界一般喧嚣,而是潺如溪水。 他点了一杯螺丝起子,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喝了几口。 一个衣着高雅的女人走了过来,真一看她的步伐就知道对方多半是一个模特。 虽然男人经常对美貌的女人是来者不拒的,但是此时他真的没有展现自己绅士风度的心情。 “小早川……真一?”女子笑着念出了他的名字。 “你认识我?” “呵呵,莉迪亚,”女孩朝他伸出了手,“亚伯·凯伦安的朋友,当然,是‘女朋友’。” “啊,你好。”真一心想莉迪亚和凯伦安的气质倒还真是相配。 “恩,凯伦安说过,小早川先生不但she击是一流的,连马也骑的很棒。” “但是我还是输给他了。” “那不一样,很少有人能够赢过凯伦安,他在读初中的时候梦想做一个赛马运动员。但是最后他还是上了t台。” “但是他在t台上也是如鱼得水……吧……”真一忽然觉得脑袋开始发昏,视线无法聚焦,眼前莉迪亚的倩影变得如同水纹一般模糊。 “小早川先生?小早川?你喝醉了吗?”莉迪亚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然后渐渐变得遥远了起来,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向下栽倒。 莉迪亚看着倒在桌上的真一,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她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亲爱的凯伦安,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我们半个小时之后,皇家宾馆见。” 第54页 半个小时后,皇家宾馆二楼的走廊上,一个带着墨镜,神采优雅的男子敲开了某间房门,看着开门的曼妙女郎,男子调笑道:“我亲爱的queen of poison,你送给我的礼物,我总觉得一定会让人毛骨悚然。” 莉迪亚,不,现在应该称呼为美狄亚,唇线勾起暧 昧的弧度,“我保证这个礼物不会让你毛骨悚然,而是血脉喷张。” 说完,美狄亚挑 逗般扯过凯伦安的衣领,“我亲爱的阿瑞斯,生命苦短,如果有什么东西想要得到,不如直接捏在手里就好,能看不能碰,我可不相信你是那样的圣人。” 说完,美狄亚便朝着电梯走去。 没有人想到,世界当红模特亚伯·凯伦安的另一个身份便是s级的杀手阿瑞斯·海辛。但是这连个身份并不矛盾,正是由于凯伦安经常到世界各地走秀的身份掩护,阿瑞斯总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目标地区。 阿瑞斯侧过身子,走进门去,宽大的双人床上躺着一名男子。他的肩膀□在被子的外面,富有张力的曲线有一种让人将他撕裂的欲望。 手指轻轻覆上他的肩头,阿瑞斯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又对女人放松戒备了吗?要知道女人才是这世上最危险的动物。” 可惜他谈话的对象似乎没有知觉一般,浅浅的呼吸着,额前的发散落下来,安静得连时间都快停止了。 阿瑞斯在床边坐了下来,手指扶住胸前的领带,倾下身子嘴唇触上真一的唇角,舌尖沿着唇fèng伸进去,扫过上颚的嫩肉,缓缓地吮吸了起来。手掌情不自禁地沿着肩膀的曲线向下爱 抚,阿瑞斯好笑地咬了咬真一的鼻尖,手掌已经来到了他的臀 上。 咬上真一的耳廓,阿瑞斯轻声道,“那天看见你骑马……我就止不住的想像,如果能在马上侵犯你,看你露出不甘心的神色,一定很棒。” 手指嵌进那让人销 魂的臀 fèng间,撩拨着那紧緻的□,可惜被挑 逗的人却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 阿瑞斯嘆了一口气,将手收回来,望着真一依旧宁静的表情,“美狄亚,你不会是在整我吧,这和jian 尸有什么两样?不过要是能听听我们的死对头发飙的声音也不错。” 似乎对自己的想法感觉很满意,阿瑞斯走到那堆被美狄亚脱下的衣服里,翻了翻,找出了真一的电话。通讯录从上翻到下,竟然没有自己想要的那个号码。 “lucky,至少有绪方谦和的号码啊。”阿瑞斯坐在床边,一边轻抚着真一的侧腰,时不时拨弄着胸前那两粒小巧的凸起,“喂,绪方先生吗?”此刻,阿瑞斯的声音忽然之间变得和凯伦安完全不同,彬彬有礼的声调和音色变得轻佻而些许的恣意。 此时的谦和,正和昭信一起在仓库中结束了对孝臣的第三次盘问。 第 67 章 “这是小早川的手机,请问你是哪位?”谦和问道。 “呵呵,你不记得了?那一次你和西园寺被克雷沙带走,我就站在她的旁边。” 那一刻,谦和的眼睛不自然睁大,喃语道:“阿瑞斯……海辛……” 一旁的昭信听见这个名字,一把将电话拿了过来,“他在你那里?” “啊哈,”阿瑞斯笑了起来,“没错,他是在我这里。” “你想怎么样。”昭信的声音压的很低。 “西园寺先生,你知不知道三十分钟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说抚摸他的肌肤……亲吻他的唇……他的脖颈很漂亮你知道的,啊,还有他的双腿,打开的时候,那景色让人比我扣动扳机的瞬间还要让人血脉喷张……” “闭嘴!你到底要怎样!”手机的外壳在昭信手中微微颤响。 “三十分钟,你赶不到这个手机所在的地方,就足够让我好好享受一番了。”阿瑞斯调笑着,将电话挂断了。 昭信将手机扔回给谦和,朝着麻生喊道:“马上找人进行‘三角定位’小早川的手机位置,如果你找不到他我会一枪打爆你的脑袋!” 麻生显然被昭信的嗓音给惊得愣在了原处,还是一旁的谦和拍了拍他的肩膀,“想死呢,还不快去?” 同时,阿瑞斯伸手拨开真一的碎发,轻笑道,“你……很特别,可惜我不是你心里那个特别的人。”说完话之后,阿瑞斯起身开门离开,来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发觉美狄亚就倚在他的车边。 “你疯了吗?肖想了那么久,竟然不一口咬下去。”美狄亚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一口咬下去了又能怎样?”阿瑞斯咧起嘴,“你和我都知道,得到和失去本来就是同时存在的,如果从来就没有得到过,那就不用在意失去了。” 美狄亚嘆了一口气,“我只是担心那个人一直在扰乱你的心,我怕你有一天毁在他的手上。” “哈哈……”阿瑞斯似乎听见什么可笑的事情,“这个世上没人能够毁掉我,除了我自己。不过,今天你做的这件事情恐怕会让我们两个的身份暴露吧。” “你放心,我可是打扮好了再去见你的小宝贝的,他再次看见我,绝对会很惊奇今天在酒吧里见到的女人到底是谁。至于你,有人去法国那边‘工作’,我让他借用你的身份过去了,所以你现在应该在法国的某个地方,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绝对不会影响你的下一个‘工作’。” “你是最棒的搭档。”阿瑞斯侧过头和美狄亚来了一个火热的吻,驱车开出了停车场。 十几分钟之后,昭信的保时捷如同疾风一般停在了皇家宾馆的门口,同坐在车上的谦和手仍然攥在扶手上,随着引擎的戛然而止,他终于可以好好呼吸了。 这是第一次,他看见昭信失去了一切尽在掌握的风度。 昭信打开门奔向二楼的某个房间,还没等服务员帮他开门,他便直接将门一脚踹开,房间里除了真一看似毫无知觉地躺在那里之外,似乎在没有其他人。 紧随其后的谦和嘆了一口气,从钱包里掏出信用卡递给服务员,告诉他自己将会支付这扇门的损失费,请他现在暂时离开。 昭信快步走到床边,撩起被子的一角,脸上第一次露出怒不可遏的表情。 谦和顶着强大的压力也走了进来,将房间里的衣柜打开查看,确定里面没有躲任何人,然后他知道,此刻自己最好马上远离暴风圈,“那个,我去楼下问一问,到底是谁把小早川带来的……” 昭信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直到谦和离开了房间,他才缓缓将被子揭开。 真一似乎因为有些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眼皮挣扎了一下,终于张开了。房间里的灯光摇晃着,终于静止下来,当他发觉昭信就站在床边看着自己,差一点没被吓得大叫。 “你……你怎么在这里?”真一拽了拽被子,这才发觉自己全身光熘熘地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同时脑袋一阵晕眩,天花板一直在旋转。 “你和谁睡在这里。” 真一抬头望向对方的眼睛,一片死静,就似暴怒的前兆。 “我……”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我记的……我很担心伊娃所以睡不着,所以我去喝了一杯,然后莉迪亚来了……” 奇怪,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明明应该是在酒吧里啊。 只不过一杯螺丝起子而已,难道这样也能喝醉? “莉迪亚?” “嘿,你别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真一皱起了眉头,“伊娃出事了我已经很难过了!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有两天没有看见她了!难道我还要在这里看你的冷脸吗!” 真一一把掀开被子想要起床,这才发觉自己连裤子都被脱掉了,不但如此,胸口的肌肤上和腰际上似乎有什么淡淡的痕迹。 “现在你觉得我不该对你冷脸吗?”昭信的手掌按在真一的肩膀上,很用力,他的人几乎承受不住那样的压力,床垫也跟着陷了下去。 “我跟你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真一一把甩开昭信的手掌,“我现在只想知道伊娃回家了没有!” 就在他翻身下床的瞬间,自己整个人被昭信擒住胳膊朝后折去,他本想伸手挡住昭信的擒拿,但是却不想昭信却将他的另一只胳膊给摁住了,整个人脸朝下被按回床垫里。 “你的近身格斗是我教的。”昭信一只手将真一的手腕交叠着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沿着嵴柱向下滑去,真一挣扎着想要起身,臀 部随着他的动作而扭动着,昭信的手掌朝着隐秘的fèng隙探了过去,手指不断深入,真一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侧过脸来便看见昭信胯 部那个已经高耸的部位,不由得恼怒起来,“你就是用这种方法来寻找伊娃的!” 宛如惩罚一般,昭信的手指忽然猛地扎了进去,用力地挪动着,挑动着真一的敏 感点。 “放开我!放开我!你发的什么疯!”真一用胳膊肘撑住自己试图向前,然后一口咬在昭信禁锢自己的手腕上,血腥滋味蔓延开来。 “我发的什么疯?”昭信的语调向上扬起,冰冷而略带嘲讽的意味,“如果你知道你对我意味着什么,你就该知道我在发什么疯!”话音刚落,第二根手指也紧跟着挤了进去,勾勒着那火热甬道的内壁。 “我又没和别人有什么!你他妈的马上放开我!我没心情和你做!” “我很有心情。”昭信冷冷道,“今天我会好好的‘做’。” “你这个混蛋!亏我还以为你会把伊娃找回来!” 昭信忽然倾下身子,猛地咬在真一的脖颈上,疼得他冷汗直流。 “等我做完了,明天你就能看见伊娃。” “鬼才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昭信只是解开拉链,那个火热的硬物在空气中昂扬着,还没等真一反应过来,顶端便已经顶在了入口处。 趁着昭信松开了自己的手腕,真一撑起上身准备一鼓作气爬起来,但是却没想到自己的双臀被狠狠捏住,大力掰开到了极限。 “呵——”真一抓紧床单,昭信却猛地挺了进去,肠壁被忽然带动,附着在昭信的硬挺上,直到西装裤敞开的两侧扫过真一的臀瓣,对方忽然停住了。 真一大喘着气,额上疼得冷汗淋漓。 “这么紧,看来他确实没有进来过。”昭信的手掌揉搓着真一的双臀,手指摩擦着两人的结合处。 “妈的——你在鬼扯什么!” “我在说阿瑞斯·海辛。” 真一心中一惊,“阿瑞斯?他什么时候来过?” 昭信忽然一阵抽 插,肠壁来不及收缩隐隐泛出血丝来,“你以为是谁脱光了你的衣服?” 第55页 “不可能!我……根本没见到他……”真一艰难地从齿fèng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昭信的手掌拖住真一的腰,自己几乎全部退了出来,却在最后一刻瞬间没入,根部的囊带狠狠撞在真一的股 fèng上,要不是对方扼住了自己的腰,真一估计自己会整个撞出去。 “你身上的那些痕迹可不是我的。”昭信□着,带出的水分将真一扩张到极致的入口沾染出别样的se情感。 真一的身体随着昭信的进犯在床褥上挪动着,床单因为被他拽在手中而拉扯得凌乱不堪。 屋外,谦和走过,听着床架发出的声音在心中小小地感嘆了起来,可怜的小早川…… “把门关上!”昭信的声音压迫着空气传进谦和的耳朵里,后者啧了啧嘴,将被踹开的门带上,门锁好像已经有问题了,他噼里啪啦整了半天。 “绪方……绪方谦和……你快把这傢伙拉走!”真一吼到。 第 68 章 “对不起啦~”谦和一个用力,门终于锁上了。不是我不救你啊,小早川,我救了你……谁来救我呢? 听见门被锁上的声音,真一恨得咬牙切齿,身后又是一阵猛烈地抽 插,既让他痛苦得牙齿打颤,又隐隐有些快 感传来。 “凭什么……你凭什么……”真一的脑袋嵌在枕头里,他疼得想流泪,但是却忍住了。 就着这个姿势,昭信将他整个人转了过来,分 身回旋过紧緻的甬道,几乎要将附着在上面的内壁也拉扯下来。 “啊……”真一向后仰起脖颈,双手撑在床垫上,疼痛与晕眩感同时袭来。 对方抓住他的手腕,拉向自己,两人因为这个动作而更加紧密,“你觉得凭什么?我从来都不是大度的……真一……” 真一睁开眼,看着昭信,对方的表情被欲 望以及难以遮掩的情感所淹没。 “每一次你和别人在一起……不代表我不在意……”昭信将真一的手掌放到自己的胸前,那里随着呼吸有力地起伏着,“我早就对你说过,对于我在乎的……我也会有将他狠狠占有哪怕毁掉的欲 望……但是今天你让我很害怕……我在想我会不会失去你呢?是不是毁掉你会更好呢?” 听着他的话语,真一的心脏仿佛从一个怒不可遏的地方缓缓地降落,“我真的……没有,请你相信我。” “我总是在努力的取悦你,真一……”昭信的眉心隆起,“今天请你顺从我,而明天,我保证会把伊娃带到你的面前,好吗?” “明天……我真的能够看见伊娃?”真一看向昭信。 “你说过你相信我。”昭信倾下身子,亲吻上真一的脸颊,“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这样你的心里就不会总是装着别人,而我,也不用总是担心……你的目光被其他人带走,这个世界的诱惑太多了……真一。” “我不是东西,没有人能够夺走我……”真一话还没有说完,昭信向上一顶,双手托住真一的臀,紧贴向分 身的根部。 “抱着我。”昭信看着他,那种视线,让真一觉得自己根本拒绝不了,只得伸出手来,搭上昭信的肩膀,就在那一剎那,昭信猛然挺身,一阵大力的抽 插,真一承受不住那力量,只好抱紧对方的脖子,脸颊随着对方疯狂的频率磨蹭着对方的侧脸,血液流了出来,使得昭信的出入更加顺畅,他忽然抱着真一躺了下去,几阵力气大得让真一想要大叫的抽 动,撞击在真一的那一点上,喉咙里的呻吟不可自已,拉长的音节让昭信更加卖力地撞向那里, 终于,一阵热流喷薄而出,灌注在已经疲惫不堪的甬道里。 昭信的松开真一的侧腰,那里被他按得有些发红,他伏到真一因为脱离而喘息的胸膛上,吮吸着那些被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你……你现在该可以停下来了吧……”真一的声音有些嘶哑,他伸手拍了拍昭信,希望他能够从自己的身体里出来。 昭信的吻沿着肌肉的纹路向下,额前的发丝扫过真一的肌肤,有些发痒,但是却更像是某种撩拨,当昭信的吻来到侧腰的时候,他的分 身终于缓缓退了出来,真一能够感觉到那些液体如同流水一般从自己的身体里涌出来。 侧腰处那个吻痕被昭信的舌舔舐着,牙齿咬上去,更加用力地吮吸着,真一已经有些乏力地身子随着昭信舔吻的力道不由得微微拱了起来,他的精神有些茫然。 “你……会……带伊娃回来吗……” “我会……只要你此刻别在想着别人。”昭信将真一本就无法合拢的双腿撑开,顺着膝盖的内侧吻下去,来到腿根处,吮吸着,那开合着不断流出液体的入口就似来自深渊的诱惑。 昭信的舌触上真一分 身根部的两个小球,亲吻吮吸着,然后忽然从底部舔到顶端的铃 口,轻轻嗜咬着,真一原本发 泄过的欲 望似乎再次抬头。 “别……”真一伸手去推拒他的脑袋,昭信却再次吮吸起真一大腿内侧的肌肤,很用力地,直到那个因为长期没有接触到日光而白皙的地方变成一片浅红色,真一甚至觉得昭信的吮吸让他那里的感觉神经都变的麻木了起来。 恍惚间,自己的双腿再次被拉开,那个灼热的硬物缓缓挤了进来,不似刚才的粗 暴和急躁,双腿被抬高,压向自己的胸膛,整个腰椎似乎被折了起来。 这个姿势他知道,以前和水岛他们看片子的时候还在惊嘆女演员的柔韧性实在太棒了,但是他做梦也没想过,有一天这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昭信的分 身仿佛不知疲倦般进出着,真一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控制自己的身体和思维,耳边只有自己喉间的呻吟和昭信粗重的喘息声。 一遍又一遍,迷糊间感觉昭信将他翻了过去,抓过枕头垫在真一的小腹下面,手指紧紧掐住那两片富有弹性的肌肉,fèng隙被拉开,分 身进出着,将先前的液体带出来,发出yin 靡的水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快要失去知觉的真一似乎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轻声道:“明天我会带她回来……” 当昭信离开房间走到皇家宾馆的大厅里,看见谦和依旧坐在那里,手中捧着一本地产杂志,看见好友信步走来,谦和长长地吹了一个口哨,故意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道,“四个小时又二十分,告诉我,你做了几次,不会把小早川给……弄死了吧?” “我叫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昭信目不斜视,和谦和肩并肩朝着旋转门走去。 “如果你是说那个叫做亚伯·凯伦安的模特,他今天早上就搭乘航班飞去了米兰,把小早川带来的人,应该不是他。” “那么那个叫做莉迪亚的女人呢?” “凯伦安的女友?他们一起坐飞机走的。” 谦和的话音刚落,昭信便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们不是要去会会那个坚定无比的孝臣小朋友吗?” “我的感觉不会错。”昭信看向谦和。 “我知道,”谦和微微点了点头,“所以我会多加留意凯伦安的。” 两个人开车来到了那座仓库,看守者告诉他们,尽管提供了水和食物给孝臣,但是自从上次昭信走后,他几乎就没再吃过东西了。 听见昭信的脚步声,原本已经疲惫不堪的孝臣忽然间抖擞起了精神,他用已经开始发白的嘴唇问道:“西园寺先生,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吗?” “恩。”昭信没有多余的话语,在关闭孝臣的铁箱对面坐了下来。 “请您放弃同帕比尔的交易吧……不然过了明天正午,你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沃尔夫小姐了。” 昭信没有说话,只是默然地看着那扇小窗里孝臣苍白的脸孔。 一旁的谦和反倒说话了,“孝臣,你好像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失去自由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们。应该是你来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这样我们才能考虑要不要放过你。” “我死掉根本没什么,”孝臣用近乎恳求的眼神看着昭信,“可是伊娃小姐和那笔交易是无关的啊!” “既然无关,那为什么你不说出来呢?这样她就得救了啊。”谦和轻声劝说道。 孝臣抿起了嘴唇,沉默了下去。 “走吧。”昭信起身,和谦和一起向仓库外走去。 孝臣咬住自己的嘴唇,眼泪掉了下来。 “你说他为什么不肯说?”谦和挑了挑眉毛,“这个小傢伙嘴巴很严,如果他选择相信你的话,他以后会百分之百的忠诚。” “因为他的妹妹还在卢森的手上。”昭信打开车门,“明天他就会说出实话。” “但是如果明天他不说实话呢?”谦和皱了皱眉。 隔着车窗玻璃,昭信的嘴角一抹冰冷的笑意浮现,“他会。” 第二天早晨,看守者将早点从小窗里伸进铁箱中,孝臣已经在这个铁箱里站了两天两夜了,两只脚掌早就失去了感觉。 “今天……西园寺先生还会来吗?”孝臣问道。 “不会。” “为什么?” “你不是知道今天中午西园寺先生有重要的交易吗?” 孝臣已经完全没有食慾了,他将早餐的那个面包还给看守人,对方看他不想吃也没说什么便走开了。 他向后,将背嵴靠在铁皮上,眼泪落了下来。 “潘尼……你说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说不定就算西园寺先生放弃交易……卢森也一样不会放过我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看守者再次走了过来,将一个面包和一杯水塞了进来,“嘿小子,再不吃你可就三天没吃东西了,就算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第 69 章 原本已经晕眩过去的孝臣听见那声音惊醒过来,“现在几点了?” “当然是午饭时间到了。” “什么?已经中午十二点了!西园寺先生还是没有取消交易吗?” “小子,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交易说不定都完成了!” “什么!为什么他不再多考虑一下!他去做那个交易啦?那伊娃小姐……伊娃小姐……” “你什么都不愿说,那她只有死了呗。”看守者耸了耸肩膀,“可惜,连尸体都找不到……不过无所谓啦,反正总有人来收拾你为她报仇。” “她在隆德大厦啊……那里在爆破拆房……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爆破已经结束了……” 第56页 “你是说隆德大厦吗。”清冷的嗓音在仓库中回荡了起来。 孝臣愣在了原处,他知道那个声音是属于昭信的,“西园寺先生,你没有去交易?” “你刚才说隆德大厦,就是堪布尔大街上那个预定今天正午爆破拆除的楼房。”昭信停留在铁箱的另一侧,这样无论孝臣如何努力依旧看不到他的表情。 忽然之间,孝臣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大叫了起来:“现在到底几点!” “现在是中午。” “现在是中午几点!” “中午十一点。” “你骗了我!你故意让我以为时间已经过去现在已经到十二点半!你故意让我以为你已经完成了交易而伊娃已经死了!你要我内疚所以我会说出伊娃在哪里!” “你还不算太蠢。”这个时候昭信走到了小窗前,对上孝臣发狂般的表情,“把你关在铁箱里,不是对你的‘逼供’,而是让你觉得疲惫,人一旦疲惫,就会觉得时间过的很慢。而这个铁箱唯一交流空气的小窗是朝内的,你无法根据我们开门时透露的日光来判断时间。其实你自己有在心里悄悄计算时间对吗?所以我故意让他们每次送饭只提前十分钟,让你以为自己的时间计算只有这一点误差,每一次你调节计时的起点,就为我节省了十分钟。六顿饭,就是六十分钟。” 孝臣颤抖着嘴唇,听着昭信不紧不慢地陈述着那个事实。 “其实如果你不内疚的话,也许你根本不会在他们告诉你正午已经过了的时候将囚禁伊娃的地方破口而出。”昭信的下巴微微扬起,似乎尖锐得要将空气划破,“孝臣,如果你已经打定主意要牺牲别人来保护你最重要的人,那就要做到冷酷到底。” “潘尼……潘尼……”孝臣呢喃着妹妹的名字。 “我现在要去和帕比尔交易了,而你在这里可以想一想。西园寺财团是斯卡·卢森最大的竞争对后,你可以选择留在我的身边,为你妹妹报仇,你还有自身的价值。你也可以选择离开或者自杀,因为我不屑杀你。” 昭信离开的脚步声在仓库中轻轻回荡着。 同时,麻生从隆德大厦隐秘的地下仓库里找到了被封住了嘴巴并且绑住了双手和双脚的伊娃,她被打了麻药关在一个钻了两个小孔只够呼吸的木箱里,这也是为什么爆破队检查整座大厦却没有发现伊娃的原因。 她被送入了医院,进行了全身检查。除了有轻微的中暑和脱水之外,母子都还算平安。 皇家宾馆里因为昭信先前无止尽的索取而精疲力竭的真一,耳边的手机骤然响起,真一根本就提不起力气去接,但是手机却在不停地响。 终于,真一挣扎着将它握在了手中,“餵……” “真一,伊娃现在平安无事。” 听见那个名字,真一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不小心牵动下身的伤处,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她在哪里?” “圣克莱尔医院,医生说等检查报告完全出来之后,就可以回家了。” 真一愣了愣,昭信的呼吸随着电波传来,那是一种似乎永远不会改变的频率。 “谢谢。” “我只是完成对你的承诺罢了。”电话就这样挂断了。 真一深深吸了一口气,很多时候他明白昭信为自己做了什么,那远远多过一句“谢谢”。 他迅速穿好衣服,在酒店外拦了一辆计程车便赶去了医院。 当他来到病房里,伊娃已经恢复了直觉,手中捧着一个杯子,手腕上被绑住的痕迹依旧明显。真一将她一把抱紧,差一点连杯子里的水都洒出来了。 “停下停下,我没被人撕票却在这里被你勒死了……” “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伊娃知道真一有多担心自己,没有再死命捶他的背,而是改为轻拍,“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你看,我是暖的,我还活着呢。” 随后,伊娃告诉真一自己只不过在商场里碰见了孝臣,于是好心决定带他一程,但是刚坐进车子里,那个孩子就用什么东西扎了自己一下,然后脑袋边开始发昏,等到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手脚被困住,嘴巴也被贴了胶带发不出声音。 那个时候她真的很恐惧,不知道对方要将自己怎样,有人又给她注she了麻药一类的东西,让她再次昏了过去。 “听说是麻生救了我,而且还是在差一点就被爆破的隆德大厦的地下室里?” “恩。”真一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又欠了西园寺先生一次了,对吗?”伊娃笑着摇了摇头,“否则我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真一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搂着伊娃,他失去了父亲,伊娃已经是这世上和自己最亲近的人了,他无法想像,如果她再出什么事情,自己将会多么的孤独。 “真一,你身上是什么味道?”伊娃皱着鼻子嗅了嗅。 真一微微一愣,自己几乎被昭信折腾死,当然是出了一身汗,他来不及淋浴就赶来见伊娃了,“能有什么味道?男人味还是汗臭味?” “当然是男人味。”伊娃笑了起来,还作势把脑袋枕到真一的脖颈处,“是精英香水的味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喷男士香水了?啊,看来你真的是谈恋爱了,你以前可都是不在乎这些细节的……让我看看是不是又有糙莓了?” 真一赶紧伸手握住自己的衣领,“你都出事了,我哪有心情和别人干什么!” “好啊!”伊娃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我都出事了你还敢和别人亲亲我我!” 真一无语了,他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是昭信的,昨天晚上他们那么紧密地接触在一起,他很自然就沾染了他的味道。 “真一,”伊娃靠着枕头,看着他笑了起来,“这个味道很适合你,优雅……又让人安心。” 他愣住了,那一刻他想起了昭信。 优雅确实是最适合他的形容词。 至于安心,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他的话深信不疑了呢? 夜幕再次降临,昭信走进那个仓库,微微扬了扬下巴,看守者便上前将铁箱的锁打开,几乎就在那一瞬,孝臣从铁箱里栽倒在地上。 他全身乏力,眼睛唯一能够看见的就是由昏暗的仓库地板,以及那个男人一尘不染的皮鞋。 “你做好决定了吗。” 孝臣的眼泪早已经流干,双手在听见昭信的问话时握成紧紧的拳头,他没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但是他的回答却很有力,“我愿意跟着你。我要报仇。” 昭信没有说话,微微侧过脸来,一旁的麻生走过来将孝臣哗啦一下扛了起来,“少爷,送他回公寓?” “恩。”昭信点了点头,和麻生分别上了不同的车。 孝臣摇摇晃晃来到了公寓的门口,他知道自己除了这条命已经什么都没有剩下了,他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和卢森的部下通话的时候,对方就告诉他如果不能让西园寺放弃和帕比尔的交易,他们会把潘尼和砖块一起塞进麻袋丢到海里去。 “嘿,小子,”麻生站在他的身后,“不管你要报仇或者要干什么其他的事情都好,记得第一件事情就是站对地方。一旦你选错了边,很可能就再也回不了头。” 耸着肩膀苦笑了笑,孝臣轻声道,“无论我怎么选……都会失去潘尼……” 就在此刻,公寓的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哗啦一下撞进孝臣的怀里,本就没什么力起的孝臣顷刻倒了下去,但是当他看清楚那个小女孩的脸时,他几乎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潘尼……潘尼!”孝臣露出震惊的表情。 “哥哥!我等了你好久!他们说我很快就能见到你,可是我等了好久好久!” “潘尼,潘尼……”孝臣除了呢喃妹妹的名字,几乎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生命对于他而言仿佛重新来过了一遍。 第 70 章 麻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打火机的声响将孝臣的思维带回了这个世界。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以为……我以为潘尼已经……”孝臣的脸上沾满了泪水。 “所以我刚才才对你说要‘站对地方’。”麻生将烟放到唇边,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了出来。 “可是……可是你们怎么找到潘尼的?我想了很多办法想要知道卢森把潘尼关在了哪里……”孝臣将妹妹紧紧搂住,看向麻生,期待着答案。 “恩,你说的想了很多办法,是指侵入卢森的电脑系统还是追踪他的通话记录?傻瓜,卢森不需要将自己绑架小女孩的地址存进电脑,这些事情都是由他属下来做的。”麻生笑了笑,有一点痞气,但是也有一种成熟的风度,“并不是只有卢森会把你安排到少爷身边来,少爷也可以做同样的事情,这叫做‘礼尚往来’。我不打扰你们团聚了,再见。” 看着麻生离去的背影,孝臣就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高声问道:“如果西园寺先生在乎的不是伊娃小姐,那么他心里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麻生的笑声在走廊里回荡了起来,“第一,以后你要称呼他为‘boss’,第二,当你真正取得了他的信任,你自然知道那个独一无二的人到底是谁。” 孝臣笑了笑,原来那个人果然不像外表那样看起来冷漠,他的心也会为某个人而燃烧。 两天之后,真一陪着伊娃回到了家里,两个人照例在阳台上看着月色,只不过真一喝了一小杯红酒,而伊娃喝的是牛奶。 “真一,你说你什么时候开始也对我保守起秘密来了?”伊娃看着一闪一闪的星星,冷不丁爆出了这么一个问题来。 “我有什么秘密?”真一有些失笑。 “恩……你和某个人在‘鬼混’,但是我却不知道你‘鬼混’的对象是谁。”伊娃伸手拖着自己的脑袋,一副很无奈的摸样,“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但是这样看来……我们之间其实有很多秘密。” “好吧,”真一的唇上展露出一抹笑意,“我承认,我在和某人‘鬼混’。” “看吧看吧!”伊娃兴奋着用手指着真一,“我就说我的感觉不会错。” “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 “哦,shit!”伊娃摊了摊手,“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就算你真的喜欢凯伦安我也支持你啊!” “我不知道自己会和他‘鬼混’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有多想和他‘鬼混’。”真一起身,拎着酒杯离开。 第57页 “你的意思是,当你决定和那个人‘鬼混’一辈子的时候,你就会告诉我她……”伊娃眨了眨眼睛,故意停了停,“或者他是谁?” 真一继续咧着嘴笑,“没错。”然后留下有些郁闷的伊娃看着夜空生闷气。 因为前几天绑架而受到了惊吓,伊娃决定去名品店大採购一番。真一听见这个主意,不由得按住了自己的大脑,陪女人逛街比遇见阿瑞斯还要可怕。 “嘿,你可没有拒绝的权利,第一,你是公认的孩子爸爸,没有照顾好我的话,你会受到舆论的谴责,”伊娃笑得狡黠,“第二,你需要买套新衣服了。” “为什么?我现在的衣服够穿啊。” 伊娃伸手扬了扬两张请帖,“下周是西园寺先生的生日,我们俩被邀请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会了……你难道不该有套高级点的衣服?” “他下周生日?” “恩,你知道西园寺对我的帮助有多大,更别提还救了我,”伊娃撇了撇嘴,很认真的语气道,“别给我丢脸。” 于是那天下午,伊娃将真一变成了“芭比”娃娃,在一家有一家的男性奢侈品专卖店里,要求他换这个换那个,然后她坐在座椅上,像个评审家一样,而真一只能不断地进出着试衣间。 在商场里绕了一圈,终于来到了brioni,还没进去,真一就拉着伊娃想要离开。 “算了吧,这里的衣服少说都要四千美元……” “不好意思,我这个杰弗逊的主席穷的就只剩下钱啦。”伊娃笑着将真一推了进去。 “哈?沃尔夫小姐?”阿曼达的声音传来,就在此刻,昭信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真一回头相望的瞬间,不由得愣住了,剪裁就不用说了,昭信的身材本来就很完美,但是那种简约的贵族风范将他的气质衬托得恰到好处,让人移不开目光。 “呵呵,昭信你要是能做我的模特就好了。”阿曼达笑了起来,随即转身对真一和伊娃道,“嘿,是来给小早川选衣服吗?正好有我这个设计师在这里,机会难得哦。” “那个……”真一张了张嘴,却被伊娃推了过去。 “太好了,帮我把他打点打点吧,总是穿着运动休闲装,我都看的腻味死了。”伊娃的评语不可避免地深深打击到了真一的男性尊严。 “看腻了你可以不要看啊!” “呵呵,”阿曼达的纤纤细指点了点一套银灰色的西装,“试试那套。” “那套的衣领有些高。”昭信侧过脸状似随意地说了一句。 阿曼达点了点头,手托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没错,小早川的脖颈很漂亮,那么性 感的地方不应该被遮住。” 听见“性 感”一词,真一下意识抖了抖身子。 “啊,那套吧,虽然黑色看起来有些沉闷,但是衣领的设计相当优雅,还有腰部的那道条纹很有味道呢。”阿曼达打了一个响指道。 伊娃似乎也很喜欢那一套,刚找来合适的尺码,便将真一推进了试衣间。 “喂,穿的时候把所有的扣子都解开,可别让人再进去教你怎么穿衣服!”伊娃好笑地喊了一句,这一句话让试衣间里的真一运动衫脱到一半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不经意想起去年自己和昭信在曼彻斯特的那家小店里…… “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穿好了再出来!”真一假装恼怒。 “呵呵……呵呵……”伊娃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阿曼达似乎有了些许的兴趣。 “你不知道,在……” “伊娃小姐看来已经完全恢复了,”毫不等伊娃说完,坐在一旁查阅手机信息的昭信忽然开口打断,“那么明天下午能不能抽空谈一下上一个季度的运输额还有下一个季度的货运分配。” 阿曼达露出无奈的神色道:“昭信,你还真是无趣,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又要谈生意上的事情。” 这个时候,真一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伊娃看到他的第一眼,微微嘆息了一下,似乎在说总算有了优质帅哥的样子,随即又小声笑了起来,走过去替他将后衣领翻好。 “他们……看起来真让人觉得幸福。”阿曼达望着真一和伊娃轻声道。 昭信没有说话,微微扬起了下巴,目光有些冰凉。 最后,伊娃替真一买下了那套昂贵无比的西装,看到那个价格,他直想翻白眼。 “对了,我和昭信在‘潘多拉’订了位置,要不一起去吃饭?”阿曼达笑着看了看伊娃的小腹,“现在可是最需要注意营养的时候。” “可是……我们会不会成为飞利浦电灯泡?”伊娃笑了笑。 阿曼达看了看昭信,对方微微点了点头,于是她笑道:“你看,他都同意了,现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我们走吧。” “潘多拉”离名品店并不远,或者可以称它为西餐里的奢侈品。 整个餐厅装点的高雅,古典音乐在大厅里回荡着,用餐的人并不多,当然,桌子与桌子之间的距离也很远,虽然同在一个地方用餐,但是这样的布局使客人们聊天的时候不会被另外一桌所影响。 四个人拿着菜单,真一属于那种不怎么挑食的人,所以点了份配有通心粉的牛排,抬起头,便看见对面的昭信被菜单遮着只有额头和眉骨,低垂的眼帘,真一在心里小小嘆息了一下,看吧,就是要这样的人,哪怕天天穿运动衫也不会有人看腻。想到这里,他有些怨恨一般狠狠瞪向伊娃,谁知道对方就像脸颊上长了眼睛一样,“看什么看?没看过孕妇啊。” 阿曼达笑了起来,“听说很多孕妇在丈夫的眼里会很有魅力。” 真一咧了咧嘴,昭信向一旁的服务生报出菜名,他的声音很有质感,只是……真一忽然觉得对方的脚尖一直在自己的小腿处磨蹭,他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腿和对方的放的太近,便微微向一旁挪了挪,而对方的鞋尖却跟了过来,从下至上,将真一左腿的运动裤挑了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划过小腿肚。 真一索性将腿猛地一抖,裤管落了回去,一旁的伊娃则用肩膀撞了撞他,“你怎么了?” “我去趟洗手间啊。”真一笑了笑,便起身离去,他知道昭信是故意蹭自己的小腿,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说西园寺昭信在“骚扰”他,伊娃一定会像听见世纪末大笑话一般嘲笑他得了妄想症。 第 71 章 拧开水龙头,真一从一旁掏出纸巾,占了些水,将自己的裤管拉起来,小腿肚上微微的红痕,他不禁嗤了一声,昭信的鞋尖还真是厉害,差点没把他的皮肤划破。 就在此时,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一个身影站在那里。 真一觉得有人正盯着自己看,微微一个冷战侧过身子便看见昭信了。 “你……上洗手间?” “我和她们说我有个电话要打,可能五分钟,也可能十分钟。”对方的表情里看不出情绪的起伏。 “呵呵,你还真是大忙人啊。”真一作势要从他身边走过,冷不丁手肘被对方拽住了,想起刚才在餐厅里的那一幕,真一笑了笑道,“怎么,你打电话还要我在一旁听吗?” 昭信没有说话,将真一往回一扯,顺便将洗手间的门锁上了。 “你干什么呢!别人不用洗手间吗?”真一甩开昭信的手,瞪着他。 “我把外面的牌子翻成‘清理中’了。”昭信不紧不慢道。 “哈?”真一闭上眼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你不会想要和我在这个高级餐厅的洗手间里‘约会’吧?” “恩。”昭信轻轻哼了一声,手指已经伸过去想要去托真一的下颌,还没触上对方的肌肤,真一已经将脑袋撇了过去,侧过身子,手掌猛地托高昭信的手肘然后晃到了他的身后,可惜手指还没有触上门闩,他便感觉到自己的颈椎被对方掐住了。 他愣在原处,嘆了一口气道,“今天你到底怎么了?” 随即那掐在颈椎上的手指轻轻挪开了,真一感觉自己被人从后面轻轻抱住,昭信的下巴枕在自己的颈窝上,“下周是我的生日了。” “我知道,我回去参加你的生日宴会。”真一知道自己对昭信来硬的,对方也只会更强硬,他将手覆在对方的手上。 “可是我现在想要你了,”昭信的唇扫过真一的耳廓,舌尖顺着那小孔就想要伸进去,“现在。” 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股fèng间有一个发烫的东西隔着运动裤摩擦着,真一一震,手指想要掰开昭信圈住自己的手腕,却没想到对方勒得更用力了。 “昭信,伊娃和阿曼达还在餐厅里等我们呢!”真一有些无语,心想洗手间可不是什么浪漫的地方,而且等管理人员发觉外面的牌子很有可能会用钥匙来开门的,于是他猛地一手向后抓住昭信的衣领,委下身子想给对方一个过肩摔,速度和反应都恰到好处,昭信也确实被他扛上了肩,可惜就在发力的瞬间,对方的手掌顶在他的背上,阻止了真一背部的发力。 “如果你合作的话,我们十分钟以内就可以出去,”昭信将真一的身体扳了过来,按在墙上,在他的唇上一个舔吻,缓缓离开,“就把你当做礼物送给我吧。” “你发什么神经呢!”真一的双手被昭信固定在头顶,腰部的曲线被拉长,运动衣的下摆露出漂亮的腹肌,昭信腾出手掌,抚摸着肌肉的纹理,一点一点朝着松垮的运动裤里探去。 他的嘴唇含住真一的下巴,大力地吮吸着,就在真一抬腿踹过去的瞬间,他的膝盖将真一抬起的那条腿抵住,沿着墙向上移动,简直就是逼迫他将双腿打开。 “西园寺昭信!”真一被固定在头顶的拳头开始咯咯作响。 “我知道你在乎的人是谁,我知道周末你用什么方式来消遣,我知道你不喜欢爱情电影,我知道当你发动车子的时候习惯用食指敲击方向盘……”昭信的脸侧成让人心醉的角度,“那么你知道我多少事呢?” 真一的呼吸被拉长,缓缓道,“我知道……你爱我……” “那么现在就让我爱你。”昭信的唇和真一的唇瓣黏着在一起,一遍一遍地舔吻着,慢慢放开扼制住真一手腕的手掌,双手探进他的运动裤里,在那隐秘的fèng隙间揉捏着。 真一有些心软了,那傢伙难得温柔一回……下周就是他的生日了……算了吧。 就在此刻,昭信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而他也在同一时刻将真一的双腿环在了自己的腰上。 第58页 吸了一口气,真一看了看那个一直在震动的电话说,“估计是阿曼达打来的……还是接听吧。” 昭信不语,只是倾下身体去亲吻真一的脖颈还有锁骨。 而那个手机却依旧在震动着,真一伸长手将它从昭信的口袋里掏了出来,放到了他的耳边。 “喂,昭信,你电话打完了吗?”果然是阿曼达的声音。 “恩,刚打完。”昭信一边回答她一边用眼睛看着真一,那目光太凛冽,令得真一有些心虚了起来。 “那就快回来哦,小早川去了趟洗手间半天还没回来,伊娃说要去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呢!” 真一睁大了眼睛,不会吧,伊娃那个女魔头真的会跑来抓他? “我很快就来了。”昭信简短地回答,伸手摁在真一的手指上,将电话挂断了。 真一咽了咽口水,扯出一抹笑容说:“你看,你也不想伊娃来把我带回去吧?” 眼前人忽然轻笑了一声,真一被抬高的那条腿缓缓放了下来。 “你知道其实你穿什么都无所谓,”昭信压向他,两人之间忽然没有了fèng隙,“因为衣服存在的价值,就是当我把他们脱下来的时候。” 真一的心脏差一点被对方的视线拉出胸腔来,就在那时,昭信离开了真一,“你先回去吧。” “哈?”似乎昭信放弃的太轻易,这让真一有些不敢相信。 “或者你想留在这里看我自 慰?”昭信双手插在口袋里,悠闲的姿态但却让人感觉到危险万分。 “不用了!”卡啦一声将门锁打开,真一快步走了出去,临了还不忘将门口“清理中”的牌子翻了过来。 回到餐厅里,刚在座位上坐下来,一旁的伊娃便不满地说:“真一,你不会是到洗手间里和谁鬼混去了吧?” “没有!”真一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呵呵,你要是再不回来,伊娃说要亲自去洗手间抓你呢!”阿曼达也调侃了起来。 第 72 章 “呵呵……”真一傻笑着,心想还好伊娃没来洗手间“捉jian”,“那个,西园寺呢?” 估摸着还在洗手间里解决自己的“需求”吧。真一想起自己故意接听电话就是为了让他停下来,不知道那傢伙会不会又在什么“特别”的地方变本加厉向自己讨回来。 阿曼达耸了耸肩膀,“刚才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说事情已经谈完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回来。”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再次开始震动,看了看信息,嘆了一口气道:“唉,我们的西园寺先生似乎又有其他事情要忙了。” “真的?”真一伸长了脖子问道。 一旁的伊娃好笑道:“怎么看你的表情,西园寺先生不回来了你很高兴?” “哪有,我是想说他还真忙啊。”废话,他不回来了我当然高兴啦,不然一边吃饭还要一边被‘骚扰’甚至‘视 jian’,哪里还有胃口…… “算了,”阿曼达快速回了一个简讯,“他最近投资了政府的一个什么项目,确实有他忙的,没有那个大冰块在这里,我们吃饭可以更自在不是吗?正好伊娃你多吃一点,昭信那份就归你啦!” 女人和女人总是有很多话题可以聊的,从时尚到家居,真一真觉得自己被隔绝在外,不过至少可以吃个开怀了。 末了,阿曼达似乎也感觉到真一没说什么话,于是提议道:“过两天我和凯伦安还有他的女朋友莉迪亚要去打网球,真一也一起来吧?” “啊?我吗?”说到凯伦安,真一不由得想起昭信的警告,虽然这个警告有点莫名其妙,但是老实说自己不把他的话当回事的后果还是挺严重的。 “是啊,伊娃也可以来,虽然孕妇不适合运动,但是嘛,如果真一要上场的话,伊娃当然要来加油啦,而且晒一晒太阳对胎儿也有好处,不是吗?” 伊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我怎么觉得你邀请真一是‘别有所图’?” “哎呀,被你发现了,”阿曼达露出狡黠的笑容,“本来是想叫昭信做我的搭档的,但是他后天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凯伦安和莉迪亚两个人自然很合拍啦,同样是运动员,我当然寄希望于真一啦!” 真一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一旁的伊娃乐开了花,“别逗了,she击和网球是两码事,如果要真一和凯伦安比she击,那还有的一拼……网球,嘿嘿……” “重在参与,重在参与。”虽然伊娃说的是事实,但是真一还是小小的觉得受到伤害了,谁说他只擅长she击的啊,他也很喜欢马拉松,攀岩什么的。 不过更重要的是,他想起自己那次在酒吧里莫名其妙就醉倒了,然后醒来时发觉自己在酒店里,他见过的唯一的人就是莉迪亚,那个自称是凯伦安女友的女人。虽然也许自己不该想那么多,但是太奇怪了,一杯螺丝起子就能让自己醉倒了?还有,是莉迪亚送自己去的酒店吗?为什么那次昭信……说是阿瑞斯把自己带到那个酒店房间里的? 他有疑问,他需要答案。 “呵呵,上一次真一骑马的样子真是帅呆了,所以后天在网球场上——我很期待哦。”阿曼达将他的思维拉回到现实中来。 “不要给我丢脸!”伊娃也伸手狠狠捏了捏他的脸,女人暴力起来……真是没话说。 而此刻,昭信已经来到了孝臣的公寓门外,替他开门的是谦和,对方依旧笑得欠扁。 “昭信,你的脸看起来很臭啊,不会我的电话正好破坏了你的好事吧?” 昭信从他的身边走进房中,孝臣穿着t恤盘坐在椅子上,双眼很专注地盯着书桌上的电脑,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使他深深着迷了。 就在谦和刚准备关上门的瞬间,有人将门抵住,随即挤了进来。 “绪方先生不欢迎我吗?”一个年轻的女孩儿走了进来,她的语调微微上扬,有着清澈的质感,孝臣被那声音吸引着转过头来,看见一张俏丽的笑颜。 “艾丽,我怎么会不欢迎你呢?只是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么。” “只要是任何可能整倒卢森的事情,我都会来的很快。”艾丽随意地走进来,孝臣呆呆地看着她来到自己的跟前,明明窗帘都被拉上了,但是那女孩的发梢却折she出淡淡的闪光。 “嘿,你就是孝臣·雷丁?那个差点把西园寺财团的帐务全部拷下来送给卢森的人?”艾丽挑了挑眉梢,用膝盖撞上孝臣的背嵴。 “我是……”似乎意识到什么,孝臣捂住自己的背,“我是有苦衷的。” “那谁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还在替卢森做事?”艾丽从一旁拉过一把椅子,就这样大喇喇坐在孝臣的身边,一旁的谦和则拖着下巴永远一副欣赏好戏的摸样。 “好吧,就算我曾经替卢森做过什么,但是我也已经将功补过了。”不知道为什么,被眼前这个女孩误解,会让孝臣觉得很难受,“我已经替西园寺先生开发了一套防火墙和追踪系统,甚至用这套系统追踪到了两个世界知名黑客侵入,锁定了他们的所在区域与本机id……” 艾丽的嘴唇呈现出微妙的弧度,“我知道啊,上个星期报纸上还有说有两个让cia头疼了很久的黑客落网了,听说很多大型企业都曾经僱佣他们盗取商业机密,卢森也因为这件事情被传讯了。这就是僱佣黑客的不好,你不知道他的信誉怎样,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反咬你一口。” 孝臣没有答话,他知道艾丽在暗指什么,辩解是没有用的,他默默转过身,从硬碟里调出一个加密文件来,“这是昨晚我从卢森本机中下载下来的一个文件……” “等等?你突破了卢森财团的防火墙?”艾丽歪着脑袋看向他。 孝臣对于艾丽接二连三的怀疑感觉到更加难堪了,他抬头望向昭信,对方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是的,我从印表机的埠入侵,这是所有防火墙最薄弱的地方,但是你放心,在我为西园寺财团开发的防火墙中已经弥补了这个缺点。从我下载下这个文件的第一时刻,我便开始了解密。这个密码的长度是十二个字符,我试过了所有数字与字母的大小写组合,都没有办法解开它。然后我想到卢森最近一直和俄罗斯的k党交易,于是我把俄文字符也加了进去,然后得到了——第二个加密文件。” “双重加密么。”谦和笑了笑,“卢森这个老狐狸做事情还是这么小心翼翼啊。” “但是如果是英语和俄文字母混排再加上数字,孝臣我很怀疑你是怎样破解它的?就算是处理速度再快的电脑,没有几个月是试不出来的。”艾丽依旧一副怀疑的神色。 “所以‘黑客’有‘黑客’的处理方法。”孝臣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利用这个叫做‘温尼’的软体,可以将世界各地的电脑联繫在一起,只要‘借’每台电脑一点点处理能力,就能够在几分钟以内将答案试出来。” 艾丽笑了起来,“好吧,那么你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将第二个密码也试出来。所以不要再卖关子了,不如直接让我们大家看看那个老混蛋这么在乎的文件到底是什么?” 孝臣抿了抿嘴,望向昭信还有谦和,有几分歉然,“第二个密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外,如果强行解锁会损坏文件……” “还有你解不开的密码?”艾丽的眉梢再次挑了起来,但是孝臣知道,这一次她不是在讽刺自己,而是真的感觉到惊讶了。 孝臣的滑鼠点了点,屏幕上便出来了一道函数题,“我的数学还不错,所以能看出这道题的变量虽然没有广度但是却很有深度……” “‘翠西的难题’……”艾丽盯着屏幕轻声呢喃道。 “什么?” “三年前,美国着名飞弹轨迹数学家翠西·罗德威登的丈夫被cia以间谍罪秘密逮捕,随后她逃离了美国,有人说她被暗杀了,不过看样子她是逃到俄罗斯去了。”艾丽皱了皱眉,“大部分飞弹专家都承认k-2战略巡航飞弹威力虽然惊人,但是发she之后的轨迹很容易被反侦察,并且这个缺陷难以弥补,传言说翠西根据物理动力学原理设计了一道函数题,解开它就解开了如何完善那个飞弹系统的答案。” “那我们怎么办?去哈佛大学还是麻省理工找一个数学家?”孝臣的脸皱了起来。 “我们已经有一个很棒的数学家了,”昭信缓缓道,然后在沙发上坐下,似乎并不心急的样子,“把它解答出来吧,艾丽。” 第59页 艾丽愣了愣,笑了起来:“我想我可以用这道题的答案去申请博士学位了。孝臣,我需要你利用电脑来验证我每一步计算的正确性。” “哈?”孝臣没有想到艾丽竟然会开口请它帮忙。 “电脑永远不能代替人脑的创造性,而人脑也无法达到电脑的精准性。”艾丽从孝臣的印表机里将纸张抽出来,铺散在地面上,掏出眼镜就这样忽然开始了计算。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太阳升起的时候,艾丽依旧趴在地上不停的运算,而孝臣也在核对她的计算结果。 九、十点的日光有一种清澈的魅力。 真一背着球拍和伊娃一起去到和阿曼达约见的网球场。 看见他的第一时刻,阿曼达便给出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呵呵,今天我们要重创凯伦安!” 透过球网,真一便看见对面带着运动帽,身着白色运动衣的凯伦安。 “唉,模特就是模特,就算穿运动衣也是很有范儿啊。”伊娃走向场外的座椅,一副准备观赏世界大战的模样。 而真一的目光则放在了另一个倩影上。那个女子的长发扎成了马尾固定在脑后,有一种简约和富有活力的美感,“那位……小姐就是莉迪亚吗?” “嘿,你可是快当父亲的人了,可别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乱瞄——而且莉迪亚是凯伦安的女朋友,这可是时尚界不争的事实。”阿曼达好笑地拍了拍真一的背嵴。 如果这个女人是阿曼达……那么那天我在酒吧里见到的“莉迪亚”又是谁? “嗨,你就是真一吗?”这个时候莉迪亚已经走了过来,朝他伸出了手,“我是亚伯的女朋友莉迪亚。那天骑马回来,亚伯就一直在说终于找到一个很会骑马的朋友了。” “啊,其实我骑的没有他好。”真一走近莉迪亚,发觉她的鼻骨和自己那次在酒吧里见到的女子不一样。莉迪亚的鼻樑高挺但是鼻头小巧,像是有拉丁混血。而那天的那个女人的鼻骨则表明了她相当纯正的高加索血统。下颌的长度还有颧骨的高度也并不相像。 不会真的是阿瑞斯假扮成女人到酒吧里把自己放倒了吧…… “真一?你怎么了?”凯伦安的声音响起,这一这才发觉自己仍然握着莉迪亚的手呢。 “啊,对不起,我只是在想莉迪亚小姐看起来有些眼熟而已。”真一有些发窘。 “当然眼熟啦,是美女你看着都眼熟!”场外的伊娃挥着可乐瓶喊道,随即大家都笑了起来。 看来,那晚的神秘小姐是谁,自己是找不到答案了。 真一摇了摇脑袋,四个人寒暄了几句便开始了双打。 阿曼达的球技还算不错,真一和她搭配起来挺有默契。不过凯伦安也不是省油的灯,真一真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超人了,怎么赛马和网球都很精通啊。反倒是莉迪亚的反应并不如阿曼达快,这也使得凯伦安要时不时去救球。 “哎呀!你们太坏啦!”莉迪亚貌似生气地挥了挥球拍,“不要因为我球技不好就故意针对我啊!” 看着凯伦安原本惬意的优雅因为疲于救球而荡然无存的表情,真一哈哈笑了起来,“那不对付你,就对付凯伦安咯!”下一局是凯伦安那边发球,真一用球拍将球挑起,球砸向凯伦安的左脚,对方轻轻跃起,那颗球便从他的鞋子下滚了过去。 真一一面笑着一面后退回底线,但是没有人发觉他的笑容已经僵在了脸上。 凯伦安的那个跳跃相当轻盈,似乎是从空气中缓然坠落一般,但就是这种感觉,让真一忽然想起了一个画面…… 一年多以前在雪梨,自己曾经追逐在阿瑞斯的身后,第一枪瞄准的便是对方的左脚。但是阿瑞斯轻轻跃起,子弹的火花只是溅在了他的鞋底上而已。 可是,真一却永远记得阿瑞斯跳跃的感觉,似乎在说——你永远无法抓住我。 真一为自己的想法感觉到疯狂。 那只是一个跳跃而已……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更何况凯伦安和阿瑞斯长得太不像了。 想到这里,真一不由得嗤笑起来,说实在的,自己每次碰见阿瑞斯,他都没有顶着同一张脸。 就是这一刻的分心,一颗球砸了过来,真一感觉到自己的鼻子被狠狠地撞击,然后莉迪亚的叫声响了起来:“真一!我不是故意的!” “天啊,你怎么没躲开呢!”阿曼达也赶紧走了过来,便看见真一的鼻血流了下来。 “嘿,真一……”凯伦安拉起球网来到他的身边,托起他的下巴让他仰起脑袋来,“我带你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吧!” 伊娃也走过来将毛巾递给他,“你刚才在干什么啊?不是打的好好的吗?怎么美女的球你就躲不开了?” 真一有些好笑,但是鼻骨却在隐隐作痛。 凯伦安领着他走到场外的洗手间去。 水流将殷红沖走,真一撑在洗手池两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道:“还好没把我的鼻子打歪。” 一旁的凯伦安将毛巾递上来,失笑道:“没错,那么可爱的鼻子要是打歪了就可惜了。” “哈?”真一一边擦着脸一边嘟囔道,“我又不是小孩,可爱这个形容词不适用啊。” 凯伦安的嘴上涌起一抹笑意,他换了一个更加惬意的姿势靠在洗手池边,目光如同流水般掠过真一的身体,“你知道吗,上星期ck请我为他们的男士内衣做gg。” “那很好啊。” “可是我拒绝了。” “为什么?”以凯伦安的条件应该可以开个天价。 “因为……导演要求我穿着内裤然后将水从头到脚淋到我的身上,这样我那个地方的‘曲线’就会被全世界都知道了。” “看不出来你还蛮保守的嘛。”真一好笑地伸手撞了撞对方的胸膛。 不想对方竟然伸长胳膊,手指掠过自己胸膛上的凸起,原来自己刚才洗脸的时候,水流浸湿了前胸的一大片,不但形状,甚至连颜色都似乎透过t恤呈现了出来。 “我想导演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凯伦安的脑袋忽然探到了真一的耳边,“性 感到色 情。” 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真一向后退了一步,满脸警界地盯着对方。 “哈哈,”凯伦安咧开嘴笑了起来,声音在洗手间里回荡,“你的反应真好玩!” 真一嘆了一口气,他不喜欢对方这样的玩笑,特别是当他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耳际时…… 蓦地,他忽然又想起自己还没搬去和伊娃住的时候,阿瑞斯将他按在床上,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说话的感觉。 我到底怎么了? 难道我有妄想症吗? 第 73 章 而凯伦安已经离开了洗手间,留下真一披着毛巾呆在原处。 在那之后,莉迪亚和阿曼达来了一场女子单打,伊娃很是遗憾,还半开玩笑地说如果自己的肚子里没有这个小拖油瓶的话,也是一员猛将。说到此,真一不由得故自遐想,如果刚才击中自己的那颗球是伊娃发出来的话……他应该已经在医院里照核磁共振了…… “在想什么呢?我不过给你开个玩笑,就生气了?”凯伦安的手掌在真一面前挥了挥,让他回过神来。 “……”真一撇了撇嘴道,“有那么点生气。” “好吧好吧……”凯伦安一副举手投降的模样,然后将一瓶可乐递了过去,“就当我向你赔罪还不成?” 真一笑了笑,将可乐接了过来,拧开瓶盖的瞬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一脸平静地喝了起来。 打完网球之后,四个人在俱乐部的餐厅里吃了一顿饭然后便各自回家了。 真一拎着那瓶可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门外是伊娃的吼声:“嘿——记得一定要洗澡啊!” 苦笑了笑,真一大声应和道:“知道了——女王——” 一直怀疑与猜测不是他的作风,与其浪费时间和脑力,不如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开自己的疑问。真一掏出手机,拨打了fbi探员莫妮卡的号码。 “啊哈,小早川先生,好久不见了……”莫妮卡听见他的声音还是有些兴奋的,但是随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会是阿瑞斯又寄了弹壳给你了吧?” “我打电话给你,确实是和阿瑞斯有关,但是他并没有寄什么东西给我。” “那是怎么了?” “还记得上一次你们在我的公寓里提取到的阿瑞斯的指纹吗?”真一抿了抿嘴盯着手中的那瓶可乐,“我想寄给你一个可乐瓶,希望你能比对一下上面有没有……阿瑞斯的指纹。” “……”电话那端的莫妮卡愣住了,随即立马回答,“没问题,只不过我现在在波士顿,后天晚上才会到纽约,你先寄到我的办公室去,我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会请人提取指纹。” “那么就谢谢了。”真一将电话挂断,准备好明天清晨就将可乐瓶快递出去。 同一时刻,趴在地上计算了一天一夜的艾丽忽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坐在电脑前的孝臣将那最后一张纸接了过来,噼里啪啦敲打着键盘,然后发出兴奋叫声:“啊!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在桌子前下着西洋棋的昭信和谦和同时抬起头来,孝臣的眼睛睁得很大,将答案填了进去,刷拉一下,文件被打开了,表格,图片还有合同样本。 艾丽也跟着趴到了电脑前,随着图片一张一张显现,她不由得惊嘆道:“卢森的胆子也太大了……这些……这些……天啊……还有拦截飞弹和fof飞弹!” “要是把这个资料给国际刑警,看卢森怎么翻身!”孝臣几乎拍案而起。 “那就发给国际刑警吧。”昭信的目光回到了棋盘上,“谦和,十步以内我就要吃掉你的国王。” “不会吧?又是你赢?”谦和的眉毛拧成八字形,但是却丝毫没有沮丧的感觉。 “寄给国际……刑警?”孝臣回过头来看向自己老闆。 “没错,就寄给那位瓦伦丁先生吧。”昭信敲了敲桌面,示意轮到谦和走棋了。 孝臣露出慡朗的笑容,在键盘上稀里哗啦敲了起来,“没错,那位瓦伦丁先生一定会像最棒的狗一样咬住卢森不放,就算咬不死他也会让他大出血!” 忽然,他的背嵴被狠狠拍了一下,艾丽的声音响了起来,“没错没错!一定要整得他够惨!不然我这一天一晚的煎熬就白费了!” 孝臣笑了起来,这个女孩似乎终于认同他了。 谦和的国王如同昭信所料,在十步之后被吃掉了,他只是微笑着託了托眼镜道,“看来今天你算收到了一个很棒的生日礼物了。” 第60页 “但不是最棒的。”昭信淡然道。 谦和似乎瞭然于心一般,微微点了点头。 当伊娃站在镜子前试穿明天准备出席昭信生日宴会的礼服时,真一忽然推门走了进来。 “嘿嘿嘿!”她的声音顿时扬高了八度,“就算我们两关系铁到可以穿一条裙子,你也不能不敲门就进来好不好!” 真一将晨报呼啦一下打开,撑在伊娃的面前,“你看!你看!卢森因为涉嫌非法走私飞弹正在被国际刑警调查呢!” “真的假的!”伊娃一把将报纸拽了过去,“天啊,连种类、价目都被曝光了,看来这次国际刑警拿到的证据比对付我和西园寺的时候要铁的多啊!” “不管这次卢森能不能脱身……”真一的话还没说完,伊娃已经拿起手机拨打电话了。 “贝瑞利吗?卢森财团的股价这会儿应该狂跌了吧?我们是不是应该买进?什么?西园寺先生已经和你打过招呼了?这次是杰弗逊航运与西园寺财团的共同收购?太棒啦!” 真一坐在床边好笑地看着伊娃兴奋的神色。 放下电话的伊娃回头看向真一,然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西园寺先生真的很奇妙……他竟然在这则新闻刊登之前就和贝瑞利先生打招呼说卢森财团今天可能会股价狂跌!” 真一只是握着她的手点着头,“我还以为你更想卢森在监狱里呆一辈子呢。” 伊娃深深吸了一口气,靠进真一的怀里道,“你以为我还是小孩子么,卢森就算呆在监狱里,他还是卢森财团真正的幕后操纵者,要打倒他就必须要让他破产……真一,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单纯了?” “那要看你对单纯的定义是什么。”他拍了拍她的背嵴,“你做出的这个决定是所有商人都会做的,而且你没有像卢森那样买个杀手把对手干掉,已经够‘单纯’了,不是吗?” “谢谢。” “嗯,不过伊娃……你怎么越来越重了?”真一打趣道。 果不其然,伊娃一拳头抡了过来,“废话,都快五个月了,能不重嘛!” “呵呵,那明天记得别穿高跟鞋啊,你自己脚疼不要紧,摔着宝宝就不好了。” 伊娃白了他一眼,“放心,摔不着!” 昭信刚开完讨论收购卢森财团的问题回到家,刚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门铃便响起,一个快递员站在门外,签收了包裹之后,昭信看了看寄出地址和收信人,发现是空白,再看看附加信息,上面写着happy birthday,抿了抿嘴,思索了几秒钟,唇线不自然驳裂开来。 拆开外包盒,里面是一个小巧的黑色绒盒,缓缓打开,一只嵌着月长石的领带夹静静地躺在里面,优雅地折she出如同月光一般的光泽,看似冰冷却似乎有着莫名的深蕴。 昭信的指尖掠过石头的表面,细细摩擦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我收到你的礼物了。” 此刻,真一正坐在电脑前看着一部喜剧电影,正笑得天翻地覆的时候,手机响了,想也没想就接了电话,昭信的声音传来的瞬间,真一差一点没从转椅上摔下去,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他有些失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寄的?” “我认得你的字迹。” 真一挠了挠头,嘆了一口气道,“你不会当垃圾丢掉了吧?” “那可是宝贝,”昭信将手机搁在颈间,浅笑着,手指把玩着那个小巧的领带夹,“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说不定还打算把它放到我的骨灰里。” “喂,没事你瞎说什么呢。”我最讨厌你这个调调……你给我的太多,而我不过给你一点,你就觉得珍贵。 “你记得五年前的这一天晚上,我们在做什么吗。”昭信的声音变得有些轻缓,让真一不由得陷进对方的情绪里。 “我可不相信你记得我们在做什么。”电影已经被关掉了,真一的脑袋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出神。 “你和我在西园寺的本家比试剑道。” “啊,是那天晚上吗?你该不会还在记恨我刺中你的咽喉吧。” “我们比试到很晚,然后倒在地板上休息,我转过头就看见你的侧脸,很美好,很安静,就好像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真一嗤笑了一声,“我怎么感觉是一个艺术家在形容他的缪斯?我又不是女人……” “那时,我想对你说,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你可不可以陪着我到天明,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就告诉我你要去美国。” 真一愣在原处,他怎么能忘记在那之后,昭信是如何将他死死摁在地上,差一点就……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要失去你了……不对,你的一切从来都不曾属于我,真一。” “……你吓到我了。” “对,我吓到你了,所以从此以后你对我就没有好印象了,不是吗?” 真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浅笑道:“‘从此以后’这个形容词用的并不对。” “你的回答很值得安慰。” 但是你却依旧让我害怕。 因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为你做到奋不顾身,是不是为了你放弃一切都可以。 “真一,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 “从此以后你不再会送月长石给别人。” 真一偏过脑袋,轻轻笑了起来,“just for you。” 这一点,我相信我能做到。 阿瑞斯回到房间里,打开灯便看见美狄亚躺在他的床上,摆出一副性 感撩人的姿态,如果是普通男人,早就血脉喷张,可惜阿瑞斯可不想在床上断送掉自己的小命。 于是他只是拉过一把椅子,状似惬意地坐到美狄亚的面前,“亲爱的,你不是来和我谈情说爱的吧。” 美狄亚伸出手指晃了晃,“当然不是。” 一个黑色的信封递到阿瑞斯的面前。 “原来是有‘工作’啊。”阿瑞斯将信封打开,看了看,随即伸出手来捂住自己的眼睛一副无奈的模样,“不会吧,这样的任务克雷沙也接?” 美狄亚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玩弄着自己的捲发,“客户出钱出的很大方。” “但是目标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啊,赔上我的声誉不要紧,赔上我的小命那可就不值得了。” 阿瑞斯将信封扔还给美狄亚,对方掏出一个小瓶,粉末洒在信封上,撕拉一下整个烧了起来,瞬间变成了灰烬,洋洋洒洒落在地板上。 “没办法啊,克雷沙正在和路易斯斗气呢。”美狄亚撇了撇嘴道,“要是你真的送掉了小命,我会给你报仇的嘛。” 阿瑞斯眨了眨眼睛,冷笑道:“那你提前给我准备好棺材吧。” 第 74 章 伊娃站在镜子前调整着自己的发髻,淡紫色的长裙有一种安宁的风韵,隆起的腹部增添了几分母性。 “我看起来怎么样?”她装过头来望向坐在不远处的真一。 “全世界的女人都没有你美。” “brioni的套装也和你很相称。” 真一笑了笑,挽起伊娃的手,两个人开车来到了菲尔国际展览中心的宴会厅。 看来这次生日聚会的手笔相当大,运输业的名流除了正在被国际刑警调查中的卢森几乎全都到齐了,再加上最近昭信正在和美国军方合作飞弹的开发项目,莅临的还有两位少将和一位中将,这也就使得生日宴会的安全措施更加严密了。 凯伦安挽着莉迪亚也进入了宴会厅,他看了看那几个不断观察着宾客的黑衣保镖,失笑道:“莉迪亚,就连窗玻璃都换成防弹的了,远距离狙击是不可能的。只能找机会接近西园寺了。” “那我只能说一句祝你好运啦。”莉迪亚拍了拍凯伦安,便故自走向了那一片名媛淑女,这个时候还是女人和女人之间比较有话题。 凯伦安优雅地笑了笑,转过身便看见真一挽着伊娃走进会场。他没有直接上前寒暄,只是在宾客中缓缓移动着,不断变换着角度玩味地欣赏着真一的每一个表情。 这时候,生日聚会的主角也出现了,首先是那位中将在台上说了一段很有幽默感的贺词,大家哈哈笑了起来,然后昭信在台上也简单地说了几句,大意就是希望大家今天放下生意尽情享受。 真一仰着头,便看见昭信胸前别着的那个月长石的领带夹,不由得会心一笑。 香槟开启的声音犹如礼炮,红酒的香氛也在空气中弥散开来,缓缓流泻而来的钢琴名曲为这个宴会增添了几分高雅的气质。 伊娃没有再往那堆女人里面挤,而是在一个并不显眼的地方坐了下来静静地品尝美食。 刚将餐盘放在伊娃的对面,真一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莫妮卡的来电。他的心中猛地一颤,那种呼之欲出的预感让他的手指都在颤抖。向伊娃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有点事情,真一便拿着手机走向宾客的休息室,碰巧的是第一间休息室明显有一对爱侣在里面……另外的两间似乎也有人在做商务洽谈,毕竟这是一个能碰见最有分量业内人士的机会。 真一只好走到了会场外的走廊上,拿出手机回拨莫妮卡的号码。 “怎么样?”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都要从胸腔里涌出来了。 “我们确实在那个可乐瓶上套取到了他的指纹。” “你确定吗?”真一咬紧牙关,他忽然感到异常的愤怒,那个混蛋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们一起骑过马,吃饭,打网球,他竟然就这样悄然无声地潜进了自己的生活,就像每一次潜近他的目标物一般。 “百分之百match。”莫妮卡也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告诉我,那个可乐瓶是谁的?” “亚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自己的手机便被人按住了,他的颈椎也被狠狠掐住,动弹不得。 “餵……餵……小早川先生?”莫妮卡的声音仍旧响起,那只按住手机的手指轻轻一个拨弄,手机便被关掉了。 “宝贝,不要回头。”阿瑞斯那种惬意的音调在真一的头顶响起。 “你这个混蛋!”真一伸出胳膊肘向后顶,但是颈椎上扼住他的手指更加用力,疼痛感让他的发力变得疲软。 “现在跟我走,或者你希望回头冲进宴会厅里拿可爱的沃尔夫小姐开刀?”阿瑞斯的语调柔和,听起来就似情人间的私语,但是真一却能感觉到刀刃在背的威胁感。 握紧拳头,他只能任由阿瑞斯从背后推着他走向安全门,打开门,两个人沿着楼梯向下。 第61页 “你到底想干什么!”真一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发抖,如果可以他真想回头打烂阿瑞斯的脸。 “你怀疑的太快了宝贝,”阿瑞斯的食指轻轻安抚着真一的颈部肌肤,“我本来还想就这样一直很自然地陪在你身边。” “开什么玩笑?你把全世界的人都当成傻瓜了吗?‘陪’在我身边这种说法真的很噁心。”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两层楼以下一个并没有任何活动的宴厅,阿瑞斯不作言语,只是将真一推进某间空无一人的休息室,将门锁上,然后哗啦一下真一感觉自己栽进沙发里,阿瑞斯则靠着门,嘴角含着笑意看着眼神如同刀刃的真一。 “怎么?你打算杀了我灭口吗?” “哈哈哈……”阿瑞斯抱着手肘笑了起来,似乎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就在那一刻,真一将手探进自己的西装口袋想要寻找什么,但是却发觉口袋里空空如也。 “怎么,你在找它吗?”阿瑞斯伸出手来,一只小巧的9毫米口径手枪在他的食指上轻轻晃悠,真一气急,估计是刚才推自己的时候从口袋里顺出来的。 “你的手真快。” “如果我不够快,可能已经死了很多次了。”阿瑞斯缓步走向真一,在他面前垂下身子,“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真一毫不闪躲地回视向他,猛然间伸手隔开阿瑞斯持枪的右手,另一只手砍向他的肋骨,对方侧过身子,一把将他的手臂折过去,将真一从沙发上扯了起来,拉到了固定在地面上的金属制衣架边。 真一一脚踹向阿瑞斯的小腿,对方轻盈地闪躲开,只听见啪嗒一声,自己的左手竟然被手铐铐住了,阿瑞斯用力一扯,真一便被他带了过去,又是一声脆响,手铐的另一边铐在了衣架的金属管上。 阿瑞斯好笑地站在离真一不远的地方,看着他费尽力气伸长手臂想要抓他,可惜手指在离自己衣襟三厘米的地方便不能再上前了。 “宝贝,你这么费力地想要抓住我的样子,会让我以为你很爱我的。” “阿瑞斯!阿瑞斯!”真一大叫着,金属管被他拉扯地卡啦啦响,但却只是微微颤抖丝毫没有挣脱的迹象。 “这副手铐可是很贵的,不少有钱人为了享受s m还特别定做了呢。”阿瑞斯信步走到窗边,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窗子,当着真一的面扔了下去。 “你把我锁在这里到底为什么——”真一怒吼着。 “嘘——”阿瑞斯的食指放在嘴唇上,“你叫这么大声是想把楼上的保安引过来吗?” “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我会吼到有人发现我为止!”真一刚作势要再次大吼,对方猛地来到他的面前。手铐哗啦啦一下子被拉到金属衣架的顶端,阿瑞斯从口袋里掏出一粒小药丸。 “还记得它吗?上次在这里也是你发现了我,我餵你吃了这个之后,你就说不了话了。” 剎那间,真一闭紧了嘴巴,恶狠狠看着一脸闲情的阿瑞斯,对方只是笑了笑,“我最喜欢你看着我的眼神。” 真一撇过头去,暗自咬牙,可恶,所有的保安都集中到楼上的宴会了,根本没有人在这一层巡视。 “不过你要是一直这么大叫,真有人发现你的话,会影响我的‘工作’的。” 工作?阿瑞斯要杀谁? “你这样一直不看我,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你会伤心就不是阿瑞斯·海辛了! “真一……”阿瑞斯的声音忽然从玩世不恭的语调变得轻柔了起来,他伸长手指撩起真一耳边的碎发,但是他却对他的触碰反感至极,只是甩过脑袋,但是阿瑞斯却丝毫不在意一般,手指轻轻摩擦着他脖颈的肌肤,“你就乖乖呆在这里吧。” 做梦!我就算把手拉断了也要出去! 阿瑞斯忽然站了起来,将他拉了过去,除了那只被扣在铁架上的左手,他整个人就这样被对方揽进了怀中。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的唇舌整个覆了上来,真一向后仰着脑袋想要闪躲,对方却从鼻腔里发出近乎调笑的闷哼声,火热的舌就这样席捲而入。 真一奋力抗拒着,另一只右手意图掐入对方的侧腰,阿瑞斯就似早就预料到一般,一只手扼住真一的手腕,口腔里的侵袭更加地狂放,那粒小药丸就这样从阿瑞斯的口中渡到了真一的口腔里,真一想要将它顶出去,不料阿瑞斯的手掌竟然沿着自己的背嵴滑到了腰间,甚至就那样隔着西装裤大力揉捏着他的臀瓣,指尖极度色 情地在穴 口处徘徊,真一一个吃紧,阿瑞斯的舌尖扫过他的舌头侧翼,下意识地吞咽,那粒药丸被咽了下去。 阿瑞斯从他的口腔里退了出来,看着真一用右手拖着自己的咽喉,感受到自己的发声系统似乎完全不受自己大脑的控制,无论怎么用力也只能发出呢喃般的声响,就和上一次一样! 他抬起头,看着坐回沙发上的阿瑞斯,对方浅笑道:“它只能暂时麻痹你的大脑对声音的控制而已,我保证两个小时之后你仍然可以开口说话。” 我开不开口说话不要紧,重要的是你的目标到底是谁! 阿瑞斯将真一的手枪收进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手指掠过真一的眉骨,“说实在的,我一点都不想对付他。因为这个世上,除了他以外你在任何人的身边我都会不放心。但是很可惜,既然任务来了,那我就必须要解决掉他。” 那一刻,真一睁大了眼睛。 阿瑞斯的目标是昭信! 真一发了疯一般拖拽着那个手铐,金属衣架被摇晃得有如地震一般。 “宝贝,不要太用力了。因为在你挣脱之前,我应该已经解决掉他了。”阿瑞斯淡然一笑,将那间房间的门锁上,真一听着门外对方越走越远的声音,觉得连自己的心跳都被对方带走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谁都不能伤害他! 真一拼命地想要把自己的左手从手铐里挤出来,可惜就算它嵌进自己的肌肉里,血液沿着手铐一圈一圈回落下来,自己的左手仍然被禁锢着。 为什么会这样! 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手是一样多余的东西,真一真想就这样把它折断了。 霎那间,他看见不远处自己和阿瑞斯挣扎时落在地上的钥匙扣,上面有一把摺叠式的瑞士军刀,那把刀很锋利,只要自己心够狠,砍掉左手也无所谓! 真一委下身体,手铐随着自己沿着金属管滑落到地面上。他将身体贴在地上,伸长自己的腿想要去够那串钥匙扣,肌肉被拉伸到了极限,可是他的鞋尖距离那串钥匙至少还有四、五厘米。 “whats the funking fuck!”他在心里大声叫骂。 真一急的满脸通红,汗水沿着额角流下来,他大力地垂着地板,还差一点一点啊! 阿瑞斯离开了那个宴会厅,来到了走廊外,他的手上拿着真一的手机。 会场里的昭信鱼贯地与来宾敬酒,他的女伴阿曼达也相当尽责地与一些大人物攀谈。谦和笑吟吟地端着酒杯走到昭信的身边,与他碰杯道:“咦,我怎么没看见小早川?” 下意识回顾四周,昭信的目标锁定在了远离人群的伊娃身上,但是真一却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这个时候,西装里侧的手机开始震动,上面显示出真一的手机号码,昭信朝着宾客们礼貌式地点了点头,便走向了来宾休息室。 关上门,将手机接通,“你在哪里。” “你是问我,还是问小早川在哪里?” 昭信的手指微微一颤,冷然道:“阿瑞斯·海辛。” 第 75 章 “很不好意思破坏了你的生日宴会,”阿瑞斯的手指玩弄着手机上的挂坠,不紧不慢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下两层,是时候我们俩该好好‘谈一谈’了。” “你把小早川怎么样了。”昭信走到了休息室的门边,一开门便看见了谦和,对方微微皱起眉头看着他,昭信扬了扬眉梢示意他不要说话。 “你放心好了,我要解决的是你,不是他。我们这一行也是有规矩的,从来不碰目标以外的人。 但是不杀他不代表我不能做其他的事情啊。”最后一句话,阿瑞斯的声音放缓,暧昧中带着几分挑 逗。 昭信没有回话,只是哗啦一声将手机的滑盖关上,快步走了出去,谦和一把拽住了他。 “你要去干什么?” “解决一件我一直想完成却没有完成的事情。”昭信说完,便晃开谦和的手走了出去。 离开会场,几个保安向他行了个礼便看着他推开安全门走进去。 楼梯间里并不算太暗,昭信一步一步走了下去,缓缓解开自己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扶手上,他知道,当他面对阿瑞斯的时候,身上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终于来到两层楼以下的安全出口,昭信侧过身子,伸手将门打开,瞬间而已,一记子弹便she入墙中,大理石墙壁扬起淡淡的尘埃。 那是消音手枪打出来的子弹,听声音暂时无法辨别手枪的型号和子弹口径。 子弹上膛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异常的响亮,昭信握着枪离开侧门,面对走廊,只有十几米外宴厅的大门透露出些许的微光。 昭信知道,这样毫无遮挡物的走廊里阿瑞斯是不可能藏匿的,他只可能是在那个宴厅里。 如果一直担心对方会不会在自己走到门口时突然来一枪,那么他永远都不可能和阿瑞斯面对面的较量。 耸眉一笑,他忽然觉得自己所有的顾忌都是多余的,自己和阿瑞斯一样都受过最残酷的规避训练,路易斯的子弹要命中自己,概率也不过百分之五十上下,就算对方是阿瑞斯,又能如何? 他一步一步就这样走进了那个宴厅,因为没有宴会,所有的桌子靠着墙壁摆放着,只有正中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似乎动弹不得,他背对着昭信,整个背影被椅背遮挡,只能看见几缕发丝,但是昭信认出来,座椅上的人穿着的是真一的那套西装。 而阿瑞斯,则笑着站在一旁,他的手指掐在对方的喉咙处,那抹微笑仿佛淬了剧毒一般。 “我还以为你不敢进来呢。” 昭信没有说话,只是向前走去。 忽然之前,阿瑞斯将座椅上的人掐起来,哗啦一下扔向昭信。 自然反应一般,昭信侧过身去,那个人影从他身边摔过,阿瑞斯的子弹掠过昭信的侧脸,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 “我还以为你会很宝贝地想要接住它。”阿瑞斯摊着手笑了笑,看起来一副门户大开的样子,昭信知道对方无论用什么姿势,从那个角度,想要she击都没有问题。 那个摔在昭信身后的塑料模特磕啦一声,似乎关节被摔烂了。 他没有伸手摸去脸上的血渍,淡淡地看着阿瑞斯。 第62页 对方离开了那张椅子,向前走了几步,那只银黑色的手枪在他的指关节处晃荡着,在转到某个角度的时候,扳机忽然被扣了下去,也就在那一瞬间,昭信的手臂忽然抬了起来,扳机还没来得及及扣动,便被阿瑞斯的子弹打穿了枪膛,可是就在下一刻,昭信忽然闪到了他的面前,一个侧身抬肘,手指在阿瑞斯扣着扳机的食指上一弹,如同魔术一般,枪便从阿瑞斯的指fèng间滑落下来,他刚想要用另一只手去接,昭信的手已经将他隔开,那只手枪哗啦一下落在了地板上,这个声音在空旷的宴厅里显得尤为响亮。 被锁在休息室里的真一听见这个声音,全身的细胞都敏 感了起来,他拼命地拉扯着自己的左臂,金属衣架摇晃得更加厉害,他真想就这样把自己的左手拧断。 他拼了命想要从喉头里发出哪怕一点声音也好。 低下头,眼泪快要落下来,忽然之间,金属架底部那几个嵌进地面的铆钉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摸向自己的颈间,将那个伊娃送给自己的十字架挂饰摘了下来,将十字架的一头嵌进铆钉里,开始转动。这个挂饰是自己第一次来到纽约时伊娃送给自己的吉祥物,还好它不是纯银或者黄金打造的那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而是七八十年代铁制镀银的十字架。 真一的手指用尽力气,十字架的一端因为力气太大而嵌进了他的指腹里,血液沿着挂饰流入铆钉的fèng隙里,真一听见自己的骨骼在咯咯作响,就在第一颗铆钉被转出地面的时候,十字架的一端已经扭曲了,真一将它从自己的指腹中拔出来,立马嵌进第二个铆钉里。 要快!一定要快!不然就来不及了! 同一时刻,阿瑞斯一个翻身转到了昭信身后,手指还没触上昭信嵴柱便已经扑了一个空,而昭信一个侧压,胳膊肘顶着阿瑞斯的胸口将他按到在地,一记闷响,他皱了皱眉头,阿瑞斯不知何时又掏出了一把枪,枪口正散着热,子弹穿透了昭信的肩胛,血液从高档衬衫里涌了出来,晕染成一大片红色,可是即便是这样,昭信还是不留余地地准备击碎阿瑞斯的胸腔。 因为肩膀受伤,压制对手的力度减弱的剎那便被阿瑞斯钻到了空隙一个翻身起来,顺带一记手刀噼向昭信的脖颈。 昭信也当仁不让,身形快得让阿瑞斯心中一惊,当疼痛传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肋骨恐怕被对手的膝盖顶到骨折了。 而那一声子弹出膛的闷响,让真一的身体愈加颤抖,他狠下心感觉到碎裂的十字架顶端扎进了自己的指骨里,但是疼痛却无法干扰他,第二颗铆钉被拔出来的瞬间,十字架的两端都已经毁掉了。 如果真的有神明存在,请让我救他! 请让我救他! 真一的双手握住金属管,手掌因为过于用力,能够感觉到摩擦的灼热,他费力地张大了嘴巴,肌肉因此而紧绷。 阿瑞斯在心里苦笑了笑,一个翻身刚准备再she出一枪,却没想到昭信不知何时从他的侧腰解下了一把小巧的匕首,掷出去的瞬间将枪口掐住了。阿瑞斯感觉到自己手腕一震,还好扳机没有扣下去,不然非炸膛不可。 “哎呀哎呀,你把真一的枪都给弄坏了!小心他生你的气。” 一抹冷笑挂上昭信的唇角,“不要以为你一直提他的名字我就会被你挑衅。” 阿瑞斯扯了扯唇角,忽然凌空一跃,手肘袭向对手,看起来相当轻盈的俯跃,昭信却在其中看到了肃杀的气势。 只有那一瞬,如果把握不好,自己的咽喉就会被砸断。 昭信睁大了眼睛,阿瑞斯接近的身影一格一格,就在他的手肘触上自己喉结的瞬间,昭信的动作迅速无比,一拳顶起阿瑞斯的手肘,另一掌推向了他的肩膀。 阿瑞斯毕竟身经百战,瞬间的应变就是他能够活到现在的理由。他顺着昭信的力后撤,一个闪避,另一只手已经扼上了昭信的侧颈。 那一刻血脉加速的错觉,让昭信的反应也更加灵敏,他另外一只手的手指扣上了阿瑞斯的手腕,两方的力量相互平衡着,只要有一方稍有松懈,丢掉的就是性命。 阿瑞斯笑了笑,将另一只还能活动的手戳进了昭信肩胛的伤口中,肌肉被刺穿的痛楚没有让他眨一下眼睛,但是报复一般,他的手掌也噼向阿瑞斯手上的肋骨。 妈的!这下子连胃都被戳穿了!这次的任务真他妈划不来! 真一的手掌因为过分用力而被磨出了血液,金属架撼动着,最后一颗铆钉在他心脏都因为超负荷的用力而快要停跳的瞬间,哗啦一声从地面被拔了出来。 真一大喜过望,手铐沿着金属管向下,从那个切口处拉了出来。 他奔出休息室的门口便看见大厅的中央两个胶着中的身影。 昭信因为真一的出现而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是却被阿瑞斯钻到了空隙,几乎一鼓作气要捏碎他的咽喉。 真一的脚尖触上阿瑞斯被昭信打落的那一把小声手枪,不做多想便举了起来。 阿瑞斯似乎明白真一的意图,拉着昭信的咽喉想要将他转向枪口。 半秒时间都没有,真一依然扣下了扳机,子弹穿透了阿瑞斯的手臂,昭信就在那一剎那反身一把将阿瑞斯压在了地板上。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几个穿着防弹衣的人持着枪沖了进来。 “fbi!所有人把枪放下!” 真一缓缓将枪扔在地板上,莫妮卡快步走上前将阿瑞斯带上手铐拽了起来,并示意其他探员将枪放下。 莫妮卡拽过阿瑞斯的脸,冷然道:“终于找到你了,阿瑞斯·海辛。” 阿瑞斯抬起眼来看了一眼真一,调笑道:“准确的说,是他找到我了,而不是你们。” 莫妮卡不以为意地将阿瑞斯拽向门口,大声命令道:“马上找医生来!” 很快,阿瑞斯被两个探员架着,十几把枪口对着,联邦探员们已经很久没有用这么大的阵势来抓捕罪犯了。 莫妮卡走到真一的面前,看着他,点了点头。 她不用说话,真一也知道她想要说的是什么。 莫妮卡转身,望向昭信,“很感激你,西园寺先生。如果没有你我们抓不到阿瑞斯。我们也很抱歉作为联邦探员没有在他来袭击你之前将他缉捕。无论你有任何需要,我们fbi都会极力配合,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治疗你们的伤……” 莫妮卡愣了愣,她发觉昭信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向自己。 他的目光深邃让人难以揣测,但是却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心疼。 他看着真一,那双手上已经伤痕累累,从手腕到手掌再到指尖,殷红的颜色几乎要划破昭信的眼球。 那是she击运动员的双手,本就不该受一点伤。 “莫妮卡探员,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你的政府会不会将阿瑞斯送上联邦法院。”昭信淡淡道。 莫妮卡似乎陡然惊醒,她开心的太早了,阿瑞斯的“工作”涉及了太多的机密。 “多谢提醒,失陪!”莫妮卡立马转身而去,与迎面而来的谦和擦身而过。 谦和倚着宴厅的大门,托着下颌看着昭信伫立在那里望着真一的身影,还有真一因为体会到昭信的视线而不知道该把目光转向哪里的窘迫表情。 “嘿,昭信。你的私人直升机已经停在了顶楼,你可以不在乎自己肩上的伤势,但是你不会任由小早川的双手一直滴血吧——要知道清理地毯的时候,血渍可是最麻烦的了。” 真一听见昭信一步一步走向自己,他的手腕被对方轻轻地握住。 昭信每次握住自己的时候,力气总是很大,甚至有些吃痛,但是这一次却温柔得仿佛时间都要碎落一地。 真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感觉昭信带着他向外走去,对方触着自己的手指还在颤抖,仿佛想要用力确认他的存在又如此矛盾地害怕伤害到他。 直升机捲起的风浪迷了人的双眼,昭信不说二话只是将真一託了上去。 引擎的声音很大,将心跳和言语统统遮蔽。 昭信垂着头,真一看不见他的眼睛,却看见那已经滑落到了下颌。 傻瓜,为什么要这样? 我不是女人,不需要你密不透风的保护。 我是男人,就算是为自己爱的人受伤,也会觉得快乐。 真一用带血的手指轻轻掠起昭信的发丝,吻上他的眼睛。 直升机里依旧嘈杂得除了引擎听不到任何声音。 但是某个地方却宁静无比。 第 76 章 fbi为了追捕阿瑞斯的搭档美狄亚,封闭了大厦的出入口,逐个盘查来宾身份。 “这到底怎么回事?”伊娃挤过人群找到了正在和fbi交谈中的谦和,“而且我到现在都没看见真一!” “沃尔夫小姐,你先别着急。”谦和将伊娃扶到了一边,“小早川现在和昭信在一起,什么事都没有。” “什么事都么有?”伊娃扬了扬眉,不远处的联邦探员正在对每个来宾进行身份登记,“那他为什么会和西园寺先生在一起?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要拿你做外交的那一套来敷衍我!” 谦和微微嘆了一口气,在伊娃耳边小声道:“fbi已经逮捕了阿瑞斯·海辛……” 那一刻伊娃睁大了双眼,“阿……瑞斯……这一次他的目标是谁?” “是西园寺,但是小早川发现了阿瑞斯的身份,但是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们,就被阿瑞斯带走了。” “那真一有没有事情?到底有没有事情啊!”伊娃拽着谦和的袖口,紧张到了极点。 “没有,不但如此,他和昭信还一起抓住了阿瑞斯,他只是受了点小伤,所以和西园寺一起去医院准备包扎一下。”谦和的声音特有的温润,让人不自然安心了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伊娃被他扶到了场边的座椅上。 阿曼达走了过来,一把拽住谦和,刚想要问些什么,话到嘴边却改成:“昭信他没事吧?为什么我到现在还看不到他?” 谦和轻轻将她的手松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他没事。我保证今晚过后你一定还能见到他。” 望着谦和的背影,她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一般。 为什么昭信要离开会场?那样简直就是制造空间让阿瑞斯有机会杀了自己……而且为什么是小早川和他在一起,而不是麻生或者谦和? 阿瑞斯被探员带到了大厦门口,那根断裂的肋骨真是疼得他快笑不出来了,再加上不断流血的手臂,他瞟了一眼左右两边,心中有些愤愤不平。 我好歹也是个s级的杀手吧…… 当囚车的车门打开的瞬间,他扬了扬眉。 不会吧?你们竟然想要像关动物一样关着我? 微微侧过头来,马路对面,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女人走过。 阿瑞斯淡然一笑,不错嘛,美狄亚……危险来的时候你此次都跑的比我快! 第63页 是的,就在阿瑞斯在宴厅里与昭信对峙的时候,美狄亚早就离开了宴厅,换上清洁工人的工作服离开了菲尔国际展览中心。 此刻,她的心中有些小小的得意。 我亲爱的阿瑞斯,你就好好享受联邦政府的医疗服务吧。 到达医院三个小时之后,昭信肩膀里的那颗子弹便被取出来了,包扎之后注she了几针预防感染。 离开手术室的时候,昭信第一眼便看见坐在座椅上的真一。 “为什么不在病房里呆着?”昭信朝他身后的一声做了个手势,他们便陆陆续续散去了。 “病房,你在开玩笑吗?”真一慡朗一笑,“我只要fèng两针包扎一下就好了,可不比中弹的某人,还要进一趟手术室呢……” 昭信没有说话,只是将真一的左手抬起来,从手指到手腕,都被白色的绷带包裹着。 “你回病房吧,我现在准备回家。”真一试着想要将手抽回来,但是对方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我们一起走。”说完,昭信便走到了真一的前面,这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嘿!嘿!你不用留院观察的吗?”真一快步上前拉住他。 “没有打中要害。” “那你也应该留在医院里!”真一按住他,“就算没打中要害也伤到了骨骼不是吗?还有万一伤口裂开或者感染了呢?” 昭信却只是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还有半个小时就十二点了。” “啊?”真一呆了呆,忽然明白了过来,“你是说你的生日吗?” “走吧。”昭信扬了扬手臂,真一知道对着这个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决定了要做的事情,自己根本无法改变。 两人来的时候都是乘坐直升机没有开车,来到医院门口昭信作势要打电话叫司机,真一只好好笑地拦住他,“大晚上的又要把麻生叫来啦?我们打车就好了。” 一伸手,真一便拦下一辆计程车,打开车门,他回头朝昭信一乐:“怎么?好久没坐过出租了?上来吧!” 昭信不再言语,坐到了真一的身边,随口便报出了自己在纽约市郊的那座别墅的地址。 真一先是愣了愣,随即莞尔。算了,自己都没有陪他好好过过生日。 路过一家24小时披萨店的时候,真一叫停,买了一盒义大利芝士披萨,一回到车上,就看见昭信微微皱起了眉毛。 “买这个做什么?垃圾食品。” “喂,你的生日宴会上好吃好喝的倒有不少,可惜我一样没吃着。现在这个点了,还有哪家高级餐馆还营业么?”真一有些好气,伸手将盒盖打开,芝士的味道在整个车厢里弥散开来,让人有一种十指大动的感觉。真一舔了舔嘴巴,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那一刻,昭信的轻笑声在他的耳边荡漾开来。 “笑什么?”真一撇了撇嘴,伸手想要去抓披萨,可惜他左右两只手的手指都因为被十字架划破而上了绷带,“早知道应该再多要一个塑料手套的。” 昭信将盒子端到了自己的膝盖上,托起一片披萨来到真一的面前,“吃吧。” 真一想也不想便微低下头,咬在那一片披萨的尖端,芝士被拉扯得很长,真一发出闷笑声向后仰去,才把它扯断。 “尝一下要不要?就算是‘垃圾’,有这么多人爱吃,总归有它存在的理由。”真一一边咀嚼着一边对一旁坐得像是贵公子一般的昭信道。 对方就着真一咬过的地方,也吃了一口。芝士很廉价,火腿烤得也有些过头了,也许自己真的是饿了,又或者身旁的人是真一,昭信觉得嘴里的东西味道还不错。 “嘿嘿,把那块给我是,就是那块蘑菇很多的。”真一嚷了嚷。 昭信有些失笑地将那块披萨端起来,在真一面前晃了晃,看着他一嘴巴咬下去,腮帮鼓鼓地嚼着,很快那一块就被咬到底了,只剩下被昭信捏着的卷边的部分。 真一侧过脸去,将那一部分咬进嘴里,昭信的指尖触上他的唇,停了停,轻声道:“我想好好抱你。” 真一艰难地咽了下去,看着昭信,“喂!这里是计程车上!” “司机听不懂日语。” 真一白了他一眼,小声道:“真不懂了……叫你餵个披萨怎么也能餵出‘色 情’味道来。” 此刻,折腾了许久,宴会上的宾客们终于可以离开会场。 阿曼达一离开菲尔国际展览中心便拨打昭信的手机,无奈对方并不接电话,再看见伊娃和谦和也走了出来,便赶忙迎上去:“你们是要去看小早川和昭信吗?” 伊娃点了点头道:“一起去?” 三个人来到医院,却没想到昭信并没有留在医院。 “怎么回事?”阿曼达看向谦和,“你不是说过昭信中弹了吗?为什么没有留在医院?” 一个值夜班的医生走过来解释道:“这位小姐你不要太担心,西园寺先生的伤势并不严重。我们本来也是建议他留院观察几天,但是他坚持要离开,我们也不便勉强。” “那就是回家了?”阿曼达踩着高跟鞋朝医院外走去,身后的谦和叫住了她。 “既然他回家了就让他好好休息吧,阿曼达!现在已经快两点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好吗?他现在需要休息。” 阿曼达顿了顿,“好吧,我先回家。” 谦和掏出手机嘱咐麻生将阿曼达送回去,然后回头对伊娃道:“现在很晚了,我也送你回去吧。现在小早川应该也已经回家了。” 坐上车,伊娃看着外面的浮光掠影,嘴上露出一抹笑容道:“就算回到家,我也不会看到真一。” “啊?”谦和转过头来。 “他现在应该是和西园寺先生在一起吧?”伊娃的笑容里包含深意。 谦和没有说话,当车子转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才开口道:“你怎么发现的?” “因为我是女人。”伊娃嫣然一笑便不再多言。 当车子停在市郊的别墅时,真一已经倚在车窗上睡着了。 昭信将他拍醒,付了车费之后便拉着他走进别墅。 灯被点亮瞬间,真一终于醒过神来。 “困了吗?去卧室睡吧。”昭信从背后推了推真一,看着他迷迷瞪瞪走上楼梯去了卧室。可是躺进床里,真一的大脑却慢慢清晰了起来。 门被推开的声音让他的脑神经忽然一阵紧绷,感觉到那个人缓缓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薄荷味道的吻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你刷牙了?”真一爬了起来,“那我也去。” “你怎么握牙刷。”昭信坐在床边看着真一走向浴室的身影。 “那怎么办?一嘴巴披萨味。” “听起来你好像准备好了要和我接 吻。” “喂!”真一耸起了眉毛,“我只是不喜欢睡觉的时候一嘴巴味道!” 昭信起身,跟着真一来到卧室,替他接上水,挤上牙膏,将牙刷伸进他的嘴里,为他刷牙。 真一探着脑袋,龇着嘴,感觉薄荷味道的泡沫溢满整个口腔。 “今天不能洗澡了,你和我的伤口都不能沾水。” “恩。”真一点了点头。 “如果觉得不舒服的话,我可以帮你擦一下身上。” 这一句话一下子真一差一点呛到,“不要吧……好像小孩……” “恩,反正我也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昭信微微一笑,嘴角的凹陷颇有情 色意味。 真一看着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你出去好了!我自己可以洗!” “不要。” “我自己洗!” 昭信的脸忽然伸到真一面前,咬上他的鼻尖:“我要把我的‘真一’洗干净。” “那我不洗了。”真一朝浴室外走去,昭信从后面将他揽住,湿热的吻印在他的后颈上,双手缓缓向下,将衬衫的下摆拉起来。 “你就不能偶尔做一个乖孩子吗?偶尔我想要你做什么的时候你就会做什么?” 真一撇了撇嘴,“洗就洗,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说完便转身绕过昭信,大喇喇坐到浴池边,“放水。不过先说好,我也不希望你肩膀上的伤处碰到水。” “你合作一点我的肩膀就不会沾到水。” 水放好的时候,真一便看见昭信缓缓将衬衫解开,很随意地扔在瓷砖地上,真一一回头,昭信连西装裤都已经褪了下去,纹理清晰的腹部肌肉,修长线条优雅的双腿,真一看着他的手指伸进底裤边缘的瞬间,连忙阻止道:“嘿!嘿!你能不能留下这条!” 脸离的太近了,似乎能够感受到那个器官的热度。 “是不是你也打算穿着底裤洗澡啊?”昭信的声音向上挑起,有一种玩味的感觉。 真一懵了,良久说不出话来。 第 77 章 昭信笑而不语,直接坐进了浴缸里,听着哗啦啦水从浴缸里流出来的声音,真一窘得真想拔腿就跑。 “真一,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不干脆。” 听到对方的声音,真一的思绪有了一瞬间的停顿。 也许,爱情和she击是一样的。既然自己已经挺好了枪瞄准了靶心,为什么总是迟迟不扣下扳机。如果总是对那一瞬间的把握犹犹豫豫,错过的也只会更多。 真一耸了耸肩膀,转过头来,微微侧着脑袋,“记得你说过,既不会弄湿我的手,也不会弄伤你自己肩膀上的伤口。” 眼神里的那几分挑衅,让原本带着逗弄心情的昭信莫名地一阵心悸,眼神只能看着真一很干脆地将西装裤和衬衫解开,扔在洗手台上。就在他的手指拉扯着底裤边缘的时候,昭信微微一笑:“那一件,你可以留给我吗。” 真一挑了挑眉,不作言语,只是伸长腿迈了进去,面对这昭信坐了下去。 这个浴缸比平常的浴缸要大上一些,但是两个高大的男生一坐下去,不由得有写挤。真一的小腿只好绕过昭信的侧腰伸了过去,真一的小腿肚感觉到昭信的体温在那一刻似乎比水温的温度还要高,他知道如果自己现在不放松,一会儿一定会很惨。 “随便擦一下就好了。”真一的胳膊肘放在浴缸两边,缠着绷带的手则停留在半空中。 昭信拿着毛巾,伸长手臂擦拭着真一的脖颈,锁骨,擦过胸前的那两粒茱萸,在水蒸气的氤氲下显得异常的诱人。 昭信微微靠近真一,这也促使他必须将腿张得更开。双腿间的肌肤以及□在水波中若隐若现,但是真一却一反常态,没有别过头去,而是目光一直停留在昭信的脸上。 昭信向前倾下身体,嘴唇来到真一的耳边:“你今天‘干脆’得让我受宠若惊。”他的手绕过真一的腋下,毛巾沿着他的嵴椎向下,在腰间缓缓擦拭着。 第64页 “你动作不快点,水会凉。”真一恶作剧般也来到昭信的耳边,轻声耳语道。 幻觉一般,他忽然觉得昭信的耳朵很红,而自己的小腹上,似乎被什么灼热的硬物顶住了。 真一微微愣了愣,感觉昭信的双手直接覆上了自己的臀瓣,手指沿着浸湿的底裤向里探去,揉捏着那里的肌肉,指腹不断摩擦着那fèng隙,手指就着热水的润滑伸进那温暖的□中。 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真一向后靠去,不料昭信的手指却旋转着越探越向里去。 “现在不放松,等一下会吃更多苦头。” “那你快一点。”真一终于偏过头去,而昭信则轻笑着亲吻吮吸起他脖颈的肌肤。 “水凉之前,我一定带你出去。” 这句刚说完,真一心中已经,昭信已经将第二根手指也挤了进去,沿着甬道的内壁揉捏探索着,真一下意识双手离开浴缸的边缘,搂上昭信的脖颈。 昭信的浅笑声在真一耳边回荡,“那你抱好我,不然摔下来我可接不住你。” 下一秒,他的手指从真一的身体里退了出来,手掌沿着真一的双腿来到他的膝盖,将真一的腿提到自己腰间,就着这个力度哗啦一声从水里站了起来,真一心里一阵惊呼终于明白刚才昭信为什么要叫他抱紧自己。 真一感觉到哗啦啦水流落回浴缸中的声音,昭信微微仰着头欣赏着他那一瞬间惊讶的表情,一步一步离开浴室,踩在卧室的地毯上,然后将真一放倒在柔软的床褥中。 昭信被水打湿的发就这样粘湿在他的背上。 “你肩膀上的伤口是不是湿了?” 没有得到回答,昭信只是侧过脸,含住真一的唇,将一切言语都封缄。 昭信的舌扫过真一的齿关,舌尖顶了顶真一的舌尖,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真一的舌迎了上去,缠绕着,他抬起头,似乎为了和昭信更接近,用颤着绷带的双手绕到他的脑后,轻轻吮吸着。昭信缓缓退让,任由真一的头抬得越来越高,寻求着自己的舌,终于到达某个角度,真一发觉自己已经坐在了昭信的腿上。 “你不会……”话还没说完,昭信一改前一刻的抑制,掠夺一般侵入真一的口腔,狂放地吮吸着,变换着角度就是为了寻找最紧密的契合处。他的双手捏着真一的臀瓣,将他整个拖了起来,当真一的穴 口顶住昭信硬挺的顶端,还没有进入便能感受到那里要将肌肤都灼伤的热度。 又是骑 乘式! 真一故意让自己的身体向后仰,想要趁着昭信还没有进去之前倒回床褥里。可惜昭信早就猜到他的心思,鼻腔里一阵近乎宠溺的轻笑声,放开他的双臀,而是搂住他的背嵴,强迫他回到面对面坐着的姿势。 真一被昭信的唇舌纠缠着没办法发出声音来表达自己的意见,但是他知道就算自己说了不喜欢骑 乘式,昭信也一样不会放过他。 就在此刻,昭信的双手忽然猛地将真一的臀瓣掰开,铃 口猛地将入口处的褶皱撑开,一鼓作气挤了进去,肠壁被带动着,真一紧闭着眼睛,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昭信的舌退出他的口腔,碎吻着他的唇角,听着他因为紧张而拉长的呼吸声。 “没什么好害怕的,全都进去了。” 真一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对方撑到了极致,昭信吮吸着他的下巴,手掌依然抓着他的臀瓣。 “你现在……先不要动。”真一咬牙道,他很怕昭信一动自己那里会裂开。 “可以。”昭信回答的很轻,吻过他的脸颊,舌尖扫过他的耳垂。 真一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个庞然大物热度非常,血液流过的频率也清晰无比。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每一次自己都非常憎恨昭信的那里的尺寸真是让自己承受不起。 “我可以动了吗。”昭信在真一耳边轻声问道,声音被压得很低,隐忍到让人感觉到压迫,“让我等太久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真一一阵轻颤,昭信故意挪动了一下,铃 口划过甬道深处的敏感处,一瞬间真一感觉小腹一阵燥热,昭信的轻笑声性 感得让真一直咽口水,“你看,你也有反应了,我可以动了吗?” 早死晚死,都是一样! “你动吧。” 昭信在真一的唇上碰了碰,很短暂却很轻柔,“我是要抱你,不是要杀你。你为什么不试一试闭上眼睛感受我?” 真一抿了抿嘴,也觉得自己一直害怕得有些好笑,但是对“入侵”每一个人都会有本能的抗拒,更何况昭信总是入侵得很疯狂。 真一低下头,吻上昭信的鼻樑,昭信也跟着仰起头,不断触碰着真一的唇,下身也缓缓律动了起来。感觉自己的内壁附着在昭信的分 身上,随着那律动而被摩擦得发热,顶端不断擦过体内的那一点,真一的所有感官随着昭信的律动而起伏,当昭信退出时,他觉得自己仿佛从高处坠落,而当昭信挺进时,他有觉得自己忽然被托向至高出。 似乎感受到真一已经适应了,昭信的背嵴微微向后仰去,双手将真一的臀瓣掰得更开,令得真一下意识将双腿张得更开,他的冲刺则更加凶猛,真一的喘息跟着他的频率加快,那气息喷洒在昭信的耳际,被紧紧包裹的快 感让昭信愈加疯狂了起来。 他大力嗜咬吮吸着真一的锁骨,舌尖挑过胸前的那两点便舔吮了起来。 真一的内壁在那一瞬间收拢,将昭信的分 身紧紧吸住,正是这样的阻力,反而让昭信有了更加想要冲破一切的欲 望。 向上顶的力气越来越大,真一按住昭信的肩膀,不由得大叫:“慢一点!慢一点!” 昭信却直接将真一的脑袋按下来,挑开他的上唇,一阵不亚于身下动作的狂吻。 真一不由得按紧他的肩膀,手指不经意掐住他肩上的伤口,那一阵疼痛没有让昭信停下来,反而他猛地退了出来却在一瞬间顶了进去。 真一放在昭信两侧的双腿不由得用力想要让自己离开昭信的力量范围,却不想对方直接将他的两条腿拉开,大力拽向自己,分 身的顶端狠狠撞在那一点上,真一的呼吸停在那一瞬,顿时释放了出来,喷溅在昭信的小腹上。 然而昭信却没有减缓速度的倾向,真一只觉得越来越承受不起对方的冲击,双手撑在昭信的肩膀上打算一鼓作气从他身上站起来,却没想到昭信双手扼上他的手腕,一把扯向身后,两个人倒进床垫里。 真一心中小小松了一口气,至少终于躺下去了,却不想昭信的吻停留在他的耳边,“也许我确实很想杀了你——” “喂!”真一惊叫感受着昭信忽然全部从他的身体里抽走,将他的两条腿拉了起来,半个背都离开了床垫,昭信跪立着,忽然之间整个挺了进去,又是一阵疯狂的抽 插。 感觉自己的内壁几乎都快被昭信拉扯出身体,底部的囊带不断冲撞着臀瓣,真一连呼吸都不敢,双手抓紧手边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 迷濛间,他看见昭信就一直低垂着脑袋望着自己,似乎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 真一伸长手,指尖掠过昭信的脸颊,对方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垂下身体,和他贴在一起。真一的手绕到昭信的背嵴,将他牢牢抱住。 “……我会在你身边……” 昭信的手掌将真一的后脑托起,下身一阵猛烈地撞击,真一的背嵴弓了起来,当那一阵热流喷涌进他的身体里,昭信的吻也落了下来,密不可分。 窗外透露出一丝晨光,真一呆然地看着墙壁上的那个石英钟,现在似乎是早上四点多了,郊区的天总是亮得很快。 昭信的手指掠过真一脸颊上的乱发,亲吻上他的眉骨。 真一有些疲倦地笑了笑,“我真的会以为你想杀了我的。” 昭信没说话,只是微微一笑,伸手从脖子上将一个挂饰摘了下来,带在真一的脖颈上。 “别告诉我这是定情信物啊。”真一用已经发哑了的声音道。 “如果是定情信物,我更愿意用手铐把你拷在我身边,”昭信笑了笑,“但是我知道,任何束缚你的东西,你都会奋力挣扎,到时候你受的伤会比现在你双手上的伤要严重的多。” “所以你现在换过一种方法来束缚我?” 昭信淡淡嘆了一口气,“有什么能绑住你吗?” “当然有。”真一的手指摸了摸脖子上的那个挂饰,“你已经把我绑住了。” 坐在车子里,阿曼达看着昭信公寓一直没有亮过的灯,忽然大笑了起来。 “昭信,你知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些东西是根本藏不住的……” 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手机的铃声响起,阿曼达冷笑着接起电话,“爸爸,阿瑞斯失败了。” “所以我要你直接杀了西园寺昭信。如果他死了,那么红蝎的生意就是我的。一旦和红蝎合作,那么我们就和政府的利益一致,而联邦政府自然不会再让国际刑警来纠缠我。” “爸爸,可是杀了人的话,我就……” “我的小公主,等你帮爸爸解决了西园寺,我自然有一千种方法来帮你开脱,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怎么会让你有事呢?只是现在你是唯一能接近西园寺的人了。” 阿曼达挑了挑眉,我是你的公主,更是你的利用工具吧。 你又能有多爱我? “阿曼达,你要相信爸爸,我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我已经为你想好退路了。” 阿曼达顿了顿,手指在太阳穴处晃了晃,“爸爸,你给我点时间准备一下。” “那是自然的,什么时候动手你告诉我一声,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恩,好的。”讲电话挂断,阿曼达阴郁地笑了笑。 无论是卢森也好,昭信也好,我也好,永远不可能事事都称心如意。 第 78 章 伊娃端坐在沙发前,交叠着双腿,手指时不时敲打着沙发扶手,看着消失了将近两天的真一从玄关走进客厅。 “鬼混回来啦?” 冷不丁的一个问句,真一差一点心脏不保。 “你怎么没去……上班?” “我在等你回来交代‘鬼混’的对象啊。”伊娃的笑容让真一有些不寒而慄。 “鬼混什么啊?绪方先生没告诉你……” “对啊,绪方先生告诉我——你鬼混的对象是谁了。” 真一呆了呆,伊娃真的知道自己和昭信的关系了?如果她真的知道了,又会怎么想?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但是看你总是一副没有确定自己心意的样子,所以我不戳破。”伊娃站了起来,用手撑着自己的嵴椎,来到真一的面前,隆起的小腹撞了撞真一的腰,“嘿,你现在确定你的心意了没有?” 第65页 真一看着伊娃的表情,那是满眼的支持和期待,他忽然整个放松了下来,她是伊娃,她最好的朋友,她会了解并支持自己的一切。真一笑了起来,“对啊,我确定了。比你确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还要确定。” 伊娃翻了个白眼,“你那是什么烂比喻啊。”然后转身朝楼上走去。 “绪方先生是怎么和你说的啊?” “他?他什么都没说啊,”伊娃莞尔一笑,“是你自己露馅了。” “我?”真一愣了愣,自己很少在伊娃面前与昭信有什么直接接触啊。 “还记我翻你衬衫的衣领问你那件衬衫是哪里来的吗?”伊娃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梢,“那是brioni,直到那天我们在专卖店里碰见西园寺先生,我就在想真巧啊,他也穿这个牌子。还有那天你身上的精英香水的味道,我在西园寺身上也闻到过。我就想啊,真一什么时候也用起这种商务男士香水了?最最重要的是,如果西园寺先生喜欢的是你,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总是那么照顾我了。” 真一听到此,不由得摇了摇头,看来自己露出的马脚还真是很多啊。 “真一,谢谢你抓住了阿瑞斯!”伊娃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但是你抓住阿瑞斯这么大的事情,还有你手受伤的事情,还有你两天不回家竟然不和我报备,所以我决定以后要好好惩罚你!” 听着那孩子气的威胁,真一不由得轻轻一笑。 就在此时,门铃响了起来,来访者让他有些吃惊。 “莫妮卡,你怎么来了?你现在应该是在忙阿瑞斯的案子啊。” “小早川先生,我们需要你的帮忙。”莫妮卡皱了皱眉,似乎她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合理,有些踌躇到底该怎么说。真一将她请进客厅,一边煮咖啡一边听她的叙述。 “阿瑞斯现在让所有负责调查的人员伤透了脑筋。我们的谈判人员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不在乎所有我们开出的条件。”莫妮卡嘆了一口气,手指用力地按着太阳穴。 将咖啡放到她的面前,真一点了点头道:“可以想像,那就是阿瑞斯。他什么都不在乎,连他自己的命都不放在眼中。既然这样,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我们需要知道他曾经的‘客户’有哪些,但是他说除非……他能够见到你,否则他一个字都不会说。”莫妮卡低下头,手指拨弄着咖啡杯,等待着真一的回答。 “他的‘客户’里也包括僱佣他暗杀伊娃父亲的人吧?” “当然。” “好,我会和你们去见他。伊娃现在已经怀孕快五个月了,我不想她为这件事情而伤神。” “谢谢你,我们现在就去吧。”莫妮卡起身,“很抱歉时间有点紧,所以没有好好享受你煮的咖啡。” 真一和莫妮卡一起来到一座写字楼的入口,这座写字楼的底部是一座秘密囚室,专门关押还未接受审讯但是却不能被外界知晓的一级罪犯。 在见到阿瑞斯之前,真一还被要求籤署了保密协议。莫妮卡带着真一进入电梯,用证件在电梯的感光器上扫描了一下,电梯一直向下,打开时眼前是白炽灯映照着的悠长走廊,走廊两侧每隔五六米便有一扇门,真一猜想说不定每一扇门的后面都关着某个重要囚犯。 他知道不该问的,就什么都不要问。但是他的心中还是止不住的好奇,到底阿瑞斯见到了自己,又能有什么好聊的? 那个傢伙不会是记恨自己开枪击中了他所以要刻意报复吧…… 走到最深处的时候,莫妮卡停了下来,回头朝他点了点头。 门被打开,从天花板到地面,防弹玻璃将房间隔为了两个部分。整间房间,除了真一走进来的那扇门,便没有其他的入口了,除了换风通道,连窗子都没有。 压抑感让真一深深吸了一口气。 阿瑞斯就坐在玻璃的另一面,胳膊搭在椅背上,脑袋枕在胳膊上,一副很悠闲的样子。 真一走到玻璃前,将一旁的椅子拽过来,看向他。 “我听见你的脚步声了,欢迎来到我的王国。”阿瑞斯微微仰起头,眼神里有几分戏嚯。 “这就是你的王国?” “虽然空间不大,这确实是我的王国。不用举枪,不用寻找目标,也不用假扮另一个人。”阿瑞斯的笑容不是惬意,而是平静。 “能告诉我,你要求见我是为了什么?”真一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也因为阿瑞斯的表情而放缓。 对方现在就似一个孩子,苍白的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竟然有一种脆弱的错觉。 “呵呵,”他歪过脑袋,嘴上的笑意似真似假,“当然是因为我想你了。” “我开枪击中了你,你想我倒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真一也用平静的心情望向对方。 “真一,你知不知道无论是谁,他的一生中都会有一次‘在劫难逃’。”阿瑞斯的手臂伸长,手指触上玻璃,缓缓勾勒着另一边真一的脸部轮廓,眼睛里有几分专心致志的味道,“你不该在雪梨的大街上一直追逐我,不该从火车的车厢之间击中我,不该和我一起赛马,不该在菲尔国际展览中心认出我。”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我罪大恶极。” “你什么错都没犯过,错的人是我,因为一直是我在渴望你的追逐。” “你杀了伊娃的父亲。” “如果你觉得这是我犯的错,我会为了你修正它。” 真一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那么你会指认卢森吗?” 阿瑞斯垂首一笑,高深莫测。 “回去吧,真一。”阿瑞斯用一种哄小孩的声音说,挥了挥手掌便将椅子转了过去,似乎不愿再说什么了。 真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有丝毫犹豫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在另一间房里的莫妮卡跟了出来,“真是对不起小早川,看起来阿瑞斯又把我们给耍了,他根本没考虑过招供。” “会妥协就不是阿瑞斯了,”真一无所谓地笑了笑,“来之前我就做好被他耍的准备了。” 回到家,刚好赶上吃午饭,餐桌对面的伊娃若有所思地盯着真一,让他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难道伊娃知道自己早上是去见阿瑞斯了? “孕妇,你能不能好好吃你的饭啊,你盯着我看又不能补充营养!” “诶,说不定——”伊娃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样子道,“我经常看看你,宝宝生下来也会比较像你啊。宝宝要是像你,说不定西园寺先生会愿意做他的教父。” 真一呆了呆,不由得微微放松了。 自从被伊娃点破自己和昭信的关系,这个女人已经嘲笑自己很多遍了,“我拜託你好好吃饭吧,还有,昭信他不信基督也不信天主。” “他信你就好啦。”伊娃呵呵一乐,端着义大利面坐到电视机前,正好是午间新闻,先是国内外大事的报导,忽然之间插播一则紧急新闻。 某大厦被怀疑有恐怖分子施放炭疽孢子,整座大楼都被紧急封锁,甚至连整条街的人都被疏散了。 “天啊,这个世界真是没有哪里是安全的。”伊娃咬着勺子摇了摇头。 真一看见那栋楼出现在画面里的时候,不由得呆住了……囚禁阿瑞斯的地方不就是那里吗? 鼻腔里发出一声闷笑,真一知道,那个傢伙已经跑了。 所谓的炭疽孢子,应该是毒药女王美狄亚为阿瑞斯施放的“烟雾弹”吧。 真一看着一脸关注中的伊娃,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她阿瑞斯恐怕已经逃跑了的事实。 同一时刻,阿曼达看着刚回到公寓的昭信,正在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西装和领带。 “你两天都没有回公寓,医院里也找不到你,连电话你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 “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不方便接电话。”昭信走过她,“我现在要去公司了,要我送你先回家吗?” 阿曼达垂首一笑,“我知道你不喜欢多事的女人,但是你现在给我的感觉是你的心里面其实有别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为你的‘摆设’了?” “阿曼达。”昭信回过神来,沉默地看着她。 “算了,送我回去吧。”阿曼达优雅地起身,“你没事已经很好了,我的要求要是再多,就会变成‘奢求’了。” 拎着包,阿曼达跟在昭信身后,来到车库。 昭信和阿曼达坐进车子里,发动的瞬间,只感觉全身一震颤慄,仿佛一切都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两个人在同一时刻失去了知觉。 半个小时之后,正在大使馆里处理文件的谦和忽然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 “喂,请问是绪方谦和先生吗?” “我是,请问您是谁?”谦和停下手中的工作,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只是打个电话告诉你,西园寺昭信在我们的手上,你只剩下最多八个小时了。” 谦和心中一颤,但是语气依旧平缓,“你的意思是,你绑架了西园寺昭信?” “我并没有和你开玩笑,我们为他的车子安装了电极,只要一发动引擎就会自动放电。不过你放心,电不死的。” “你们有什么要求?” “我们什么要求都没有。”话音刚落,电话便被挂断了。 谦和赶紧打电话到昭信的手机上,可惜没有人接听。 难道对方说的是真的?可惜他现在在华盛顿啊,根本赶不过去。对方说还剩最多八个小时是什么意思? “喂,麻生吗?我要你现在到你老闆的公寓或者公司去,如果有你老闆的消息就马上告诉我!” 半个小时之后,麻生的回覆让谦和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 昭信公寓下的车库是大开着的,车子已经没有了。他和阿曼达的手机被扔在车库里,似乎就是为了告诉谦和,昭信确实是被带走了。 而公司里也没有见到他,连秘书也在奇怪为什么快开会了,西园寺先生怎么还没有来。 谦和呆坐在书桌前,皱紧了眉头。 到底是谁带走了昭信? 卢森吗?如果是要威胁西园寺财团为他做什么事情,他应该告诉我们到底要做什么。 还剩八小时是什么意思?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现在也只剩下七个小时了。 今天晚上的十二点前要是找不到昭信,是不是就真的意味着…… 谦和苦笑了笑,现在他要想的不是七个小时以后的事情,而是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晚上伊娃有一个应酬,真一给自己煮了一碗海鲜粥,准备一边看看电视一边好好享受一番。伊娃不在家,耳根子总算安静了许多。 就在此刻,莫妮卡打了一个电话来,不用她开口,真一也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 第66页 “阿瑞斯是不是逃走了。” “没错,负责看守他的六名探员都死了。” “因为炭疽?” “一开始根据探员们的症状我们以为是炭疽,但是经过化验发现其实是某种神经性毒素,会毁掉肺部的呼吸功能……我很抱歉,你们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抓住了他,却……” “他是阿瑞斯。”真一扯了扯嘴角,当那个人被警察铐起来的时候,他自己也会有一种不现实的感觉。 但是那又怎么样?一次也好,两次也罢,只要阿瑞斯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一定还能认出他来。 “我打这个电话是为了提醒你……如果阿瑞斯再有寄什么东西给你……” “我会告诉你们……”真一的话还没有说完,门铃便响了起来。 竟然是一个送快递的……不会真的是阿瑞斯把弹壳寄来了吧! “怎么了?小早川?”莫妮卡的疑问声将真一的思绪拽了回来。 “好像是个送快递的,可是现在已经五点多了。”真一皱起了眉头,阿瑞斯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刚越狱就假扮快递员来和自己打招呼了吧,“等一下我回拨给你。” 真一将电话挂断,来到门前,看着快递员将一个手提箱般大小的东西送到了他的面前。真一微微松了一口气,依照阿瑞斯的惯例,他不会寄这么大件的东西给自己。 在看看那个快递员,明显身形比阿瑞斯要矮小很多,这一点是再怎么装也改变不了的。 他带着狐疑的心情将包装盒拆开,发觉里面是一个枪袋。 那一刻,真一不自觉倒抽了一口气,缓缓将枪袋的拉链打开,里面竟然是分装的来复枪!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会寄枪给我? 就连组装说明也被放在了里面,还有一封信,真一拆开一看,里面的内容让他觉得这一切仿佛都不是真的…… 小早川先生: 西园寺昭信在我们的手上,在今晚的十二点,斯卡·卢森将会结束他在fbi七十二小时的拘留,你要做的就是用这把来复枪杀了他,否则你将永远不会再见到他。顺带说一句,你可以选择报警,因为我们可以选择撕票。记住,卢森只能毙命在被释放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记者最多,我们能够在第一时间了解你达成了任务。 祝你好运。 那张信纸已经被真一的手掌汗湿,他拨打昭信的电话,接听的人竟然是谦和。 “昭信他在哪里?” “怎么了?想他了啊?他在开会。”谦和的语调略带调侃,完全听不出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但是真一有一种感觉,昭信出事了。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寄给自己来复枪要自己去杀某个人,如果昭信平安无事,对方的这种举动纯属多余。他刚才已经检查过了配给的子弹还有枪膛,都是真的。 “谦和,我直截了当的问你,也希望你直截了当的回答,”真一沉下声音来,“昭信到底在哪里。” 谦和扶了扶眼睛,第一次他从真一的声音里感觉到压迫。 “我们已经确定,他和阿曼达被绑架了。” 随即,谦和将绑匪对自己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真一。 “小早川,能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昭信出事了吗?” 真一微微一愣,他看了看桌子上泛着阴冷寒光的枪管,“因为有人也打了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告诉了我同样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我到现在还是猜不透对方的意图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让我们恐慌?” “如果,我是说如果,”真一抽了一口气,“你们在今晚十二点之前还是找不到昭信……会怎么样?” “……小早川,我不知道你有多了解昭信,对于他而言,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那一刻,真一的心绪忽然沉淀了下来,他用平静的语气对谦和说,“我等你们的消息。” 挂上电话,真一走到桌前,将枪袋的拉链拉上,哗啦一下背上肩,然后在桌上给伊娃留了一张纸条。 孕妇: 我有事情要出去一下,你晚上回来喝了牛奶就乖乖睡觉吧。 第 79 章 真一开着车,行驶在繁华的纽约市区。现在是晚上七点半,因为下班高峰还没有过,街道上还有几分拥挤。 不知道到底是谁称拉斯维加斯为不夜城的,在真一心里看起来,纽约也是一样。 风从车窗里灌了进来,将他的发丝一条一条的撩起。 他有些讶异自己心中的平静,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去杀死某个人,哪怕他面对的是阿瑞斯,他想过的也只是抓住他而已。 挂上谦和的那通电话的瞬间,他一下子想了很多。 他知道,就算杀死了卢森,对方还是有可能会撕票,但是如果不杀呢?正如昭信所说,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真一深深吸了一口气。 爸爸,对不起。 但是你也曾经说过,要保护自己重要的人,就不要对施加伤害的人抱有同情。 以前真一觉得,昭信并不是自己的唯一。 因为他世界里还有父亲,还有伊娃以及作为一个运动员的骄傲。 但是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真一忽然之间明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做出不可能做到的选择。 他想起那天自己离开昭信公寓的时候,没有回头。 但是昭信却比自己还要更早一步猜透那结局。 “you will die with me。” 真一莞尔一笑。 车子开过卢森即将被释放的那个门口,已经有不少记者在等待了。 如果人群密集,那么自己就要尽量找到高一点的楼层,这样的入she角度才能she中卢森的头顶。 真一将车停在某栋大楼的地下停车场,然后背着枪袋,站在那一片钢筋混泥土的摩天大楼下仰望。最后,他选中了斜对面的那一栋商务楼。 原因无他,高度合适,最重要的是这栋楼隶属于卢森财团,是一栋“不夜搂”。 他低下头,用帽檐遮住脸,尽量避开摄像头,来到顶楼的门前,将门推开的瞬间,一阵风迎面而来,宽广的天台就这样暴露在夜空之下,被纽约的灯火辉煌所环绕,就似一个世纪舞台,而演员只有他小早川真一而已。 真一将天台的门锁上,把枪袋打开,利落地将来复枪组装起来,调整位置。 入she角度很棒,从瞄准镜里可以清楚地看见一些探员从大门走出来准备回家的样子。 这个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谦和的电话。 “小早川,你在哪里?我刚才打电话去你家,伊娃说你出去了。” 真一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扶着枪架,“我心里不好受,所以出来吹吹风。” 电话那端的谦和皱了皱眉,他还想说什么,因为这样的小早川让他感觉到陌生。冰冷而沉稳的语调,谦和有一种错觉,和他对话的不是真一而是昭信。 “有消息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吧。”真一将电话挂上。 谦和,希望你能尽快找到昭信,可是当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的时候,我将会关机。因为我不能再因为任何理由而分心。 真一伸手,风从他的指fèng中掠过。 风速也是个大问题啊,他抿了抿嘴。 在一片黑暗之中,阿曼达缓缓醒过神来。 “到底……怎么了……” “应该是有人在我的车子里装了电极,一旦发动引擎就会放电。”昭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听起来依旧是不紧不慢,沉着有力。 “……我们……被绑架了吗?”阿曼达站了起来,脑袋还有一点发昏,她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双手向前沿着铁皮一般的墙壁摸着,“为什么一点光线都没有?” “我们应该是被埋在地下了。” “埋在地下?”阿曼达摸索着回到昭信的身边,“你怎么知道我们被埋了?” 昭信敲了敲铁皮墙壁,声音听起来是实心的。 “这应该是一个小型的货车车库,你还没醒之前,我已经粗略估计了一下大小,这里面的空气,足够我们呼吸六到八个小时,只是不知道我们被封进来有多久了。” “那试试看能不能打电话啊!”阿曼达摸索着,却发觉自己的手提包不见了。 “手机已经被绑匪拿走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谦和他们能不能找到我们啊!如果,如果绑匪提出要求而谦和也答应支付赎金,我们是不是就会没事了?” “阿曼达,你越紧张,消耗的氧气就会越多,我们也会死的越快。”昭信的声音依旧沉稳,听不出任何感情。 “你就不害怕吗?我们可能会就这样死在这里,而且连尸体都没有人找得到!”阿曼达的声音发颤,已近崩溃的边沿。 “那么,如果我害怕这个货仓就会自己从地下上升到地面上?如果我害怕氧气就会自己涌进来?我害怕谦和还有麻生就能找到我了吗?” “那我们该怎么办?” “等待命运来临。”昭信的语调让阿曼达感觉到不可思议,她甚至可以从他的声音里感觉到淡淡的笑意。 她不知道,那是因为昭信想起了真一。 那一天他问真一,我们最后会有怎样的命运。 真一的回答很简单,到最后的最后我们自然就会知道。 趴在天台上的真一,眼睛一直盯着瞄准镜,他对风速的感觉也越来越敏锐,渐渐的,整个世界都从他的感觉中剥离出去,他变得更加耐心了起来。 如果是为了昭信,他相信自己无论是六个小时还是六十个小时,他都能在这里一动不动,静待他的目标出现。 时间渐渐流逝,被封闭在货仓中的阿曼达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幽声道,“为什么到了现在这样的时刻,你还是不愿意抱紧我?为什么我们之间总有界限?哪怕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最后一刻?”昭信缓缓站了起来,“为什么我觉得现在还没到最后一刻呢?” “我的意思是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了吗?” “但是在我们俩窒息而死之前,你的人难道不会来把我们放出去吗?” 黑暗之中,阿曼达睁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我不喜欢废话,阿曼达。” 原本因为缺氧而闷热的空气忽然间降至冰点一般,阿曼达不自觉地向后退去,直到自己的后背顶在了铁墙上。 “我知道你不喜欢废话,但是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谁会来把我们放出去?”阿曼达的心脏瞬间跳的飞快,昭信知道了什么? “你的手在颤抖。记得以前你说过,每当走秀之前,你都会紧张的手打抖,这一次你又是为什么而紧张呢?”黑暗中,看不见昭信的表情,阿曼达就觉得更加可怕。 第67页 “你怎么看的见我在打抖……昭信,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好时机。”她尽可能地调节呼吸,想要自己的声音平缓下来。 “卢森财团的公主殿下,你把我关进来不就是为了杀了我,好让你父亲卢森能够成功与红蝎帕比尔连成一线,这样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政府都暂时不会动他。而你选择和我一起关进来,也不过是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罢了。” 那一刻,阿曼达感觉自己的心脏从高处坠落下来,一切……都已经被拆穿了。 正如昭信所说,自己是卢森的女儿,既然一切都已经揭晓,也省得她假装的辛苦。 鼓掌的声音响起,阿曼达笑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这一切的。” “因为我送给你的那只蝴蝶头饰里装有微型窃听器。” 阿曼达愣了愣……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她和昭信在一起五年多,他亲手送给自己的东西几乎没有,除了那一个蝴蝶头饰。 每次只有自己和他约会或者出席酒宴的时候,才会特别把它别起来……平常自己还把它当宝一样放在抽屉里,看样子自己所有和卢森在房间里的秘密通话,全部都被监听了。 这真的是讽刺至极。 阿曼达伸手,将别在自己头发上的头饰摘下来,狠狠攥在手心里。 “孝臣一直在负责监听这个头饰发出的频率,所以时间到了,如果你的人不肯把我们放出去,孝臣会通知麻生还有谦和我们在哪里。” 阿曼达扯了扯嘴角,冷笑了笑,“我在你身边五年多,看来你都没有相信过我。” “你值得相信吗?” “也是,你根本就不喜欢女人。你喜欢的是小早川真一吧?就是因为你喜欢他,你才会那么照顾伊娃·沃尔夫,甚至于不顾自己的性命和阿瑞斯·海辛正面交锋。” “没错。” “没想到你回答的真够干脆的。” 这个时候,箱子的顶部传来沙土被铲开的声音。 昭信歪过脑袋,望着阿曼达站立的方向道:“要不要猜一猜,是你的人还是我的人?” “无论是你的人还是我的人都无所谓。”此刻,一阵吱呀的声响,铁箱顶部的盖子被整个掀开,新鲜的空气混合着沙石的尘埃涌了进来,夜空中的星光倾斜而入。 阿曼达的脸上带着冷笑:“你知不知道你心爱的真一现在在做什么?” “你是指端着来复枪准备暗杀斯卡·卢森?”昭信看着阿曼达,嘴角上是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笑意,“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阿曼达拧着眉头笑了起来。原来自己的一切布局都被对方掌握了。但是既然昭信知道,为什么不早点让人把他从这里弄出去?他不怕小早川因为一直等不到他的消息会真的去暗杀卢森吗? “我还知道,你还告诉你的部下,等卢森死了,就告诉警察杀死卢森的人是小早川真一。你只是猜想我喜欢真一,但是你并不确定真一是不是也喜欢我,因为他和伊娃是媒体公认的一对,而且伊娃还怀孕了。如果真一会因为我被绑架的事情而真的去暗杀卢森的话,你不但可以报复我,还可以报复那个一直把你当工具利用的父亲。” 这个时候,麻生将绳子扔了下来,“少爷!上来吧!” “所以,你已经派人拦下小早川了?” 昭信伸手拉住绳子,回头对阿曼达轻笑道,“当然没有,因为我也有自己想要证明的东西。还有,阿曼达你现在该考虑为自己找一个最棒的律师,否则我的律师团会让你一辈子呆在囚房里。” 谦和一把将昭信拉出铁箱。 “你有给真一打电话吗?” “打过,但是他的声音很奇怪,平静到冷漠。”谦和侧了侧脑袋,回头看见麻生将阿曼达从铁箱里拉出来。 “他应该是准备用阿曼达寄给他的来复枪she杀卢森。” 谦和愣了愣,掏出手机拨打真一的号码,但是手机却已经关机了。 “现在是十一点三十五,真一应该是为了保持安静所以关机了。卢森预计十二点被释放,加上一些手续的时间,他离开fbi纽约分部的时间应该是十二点十分左右。孝臣,你马上进行三角定位。” “哈?”跟在谦和身后的孝臣呆了呆,“可是小早川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没有信号,我要怎么追踪啊!” “我把我的定位晶片给他了,他一定还带着它。”昭信头也不回地坐进车里,“孝臣你只要追踪那个晶片发出的信号就可以了。现在我们马上赶去fbi的纽约分部,相信到达之前孝臣就能告诉我们真一的具体地址了。” 不远处的阿曼达被麻生扣着,看着昭信驱车扬长而去。 “你们老闆又赢了。” 麻生无所谓地吸了一口烟,轻声道,“准确的说,是你遇见他的第一天起,就註定你会输。” 天台上的风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真一从瞄准镜里,看见记者的镁光灯在闪烁。 大门打开的瞬间,卢森被律师和助理簇拥着走了出来。 他脸上的笑容仿佛自己是好莱坞的大明星一般。 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记者们蜂拥而上,真一的呼吸与心跳全部暂停,扣在扳机上的食指如同命运的召唤一般将要按了下去。 就在那一刻,一只手将他的手腕托住,此刻卢森已经从瞄准镜里走了出去,真一倒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竟然发觉昭信就侧坐在他的身边。 “看起来你真的很认真,不然连我已经坐到你身边了都感觉不出来。”昭信将真一的手拉离来复枪的扳机,他的声音有些轻,仿佛能够静止在风中。 “你怎么会在……这里……”真一呆呆地望着他,不过一瞬而已,昭信就将他从那个只有目标的世界之中抽离。 “你脖子上的那个挂坠,其实是一个微型定位仪。总有一天,会有不怀好意的人知道你对于我的意义,所以只要你一直戴着它,无论在哪里,我都能把你找出来。只是现在,如果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办?”昭信倾斜下身子,发丝掠过眉间,“你真的要扣下扳机吗?” 那一秒,仿佛是命运的审判。 “我会。”真一一直保持着仰着脑袋的姿势,他伸手触上昭信的脸,那是温的,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昭信……真的在自己的身边。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逃出来了?谦和和麻生找到你了?”真一一把将昭信抱住,感受着他的呼吸与心跳,“没错,你是西园寺昭信。你不会甘心受制于任何人。” 昭信的手掌沿着真一的背嵴向上,轻轻插进他的发丝里,“谁说我不会受制于人?我一直受制于你。” “不管怎么样你回来了……你回来了……”那一刻,真一的眼睛有些发酸,是因为夜风太凉还是昭信的怀抱太让人安心? 昭信缓缓松开真一,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真一,你要知道重点不是我回来了,而是在于你。” “在于我?”真一看向昭信。 此时,这里似乎成为距离脚下凡尘最遥远的地方,所有仰望的目光都无法触及的高度。 “你是小早川真一,你是世界着名的she击运动员,你是小早川修介的儿子与骄傲,你是伊娃仅有的依靠,你的世界永远明镜无暇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昭信浅笑着,那是真一看过的最美好的表情,每一个起伏都恰到好处般让人心悸,“但是当你扛上枪袋,来到这里打定主意如果我无法得救你就会杀了卢森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放弃和失去的将会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 昭信微微侧过脸,他的表情在阴影中显得隐约悱恻。 “你放弃的是你的一切。”他的手指抚过真一额前的碎发,他知道自己永远无法从那双眼睛里逃脱,“你总是觉得内疚因为你总觉得爱我不够多。但是现在你有没有发觉,其实你真正为我付出和牺牲的远比你想像中的要多的多。” 瞬间,真一宛如明白了什么一般,向后退了几步,皱着眉头问道:“其实绑架你的人根本就在你的掌握之内,是不是?” “是的。” “你也知道对方寄了来复枪给我并且威胁我要杀了卢森,是不是?” “是的。” “而且你也打定主意到最后一刻才会来阻止我,对不对?” “没错。” “你这么做不是为了向你自己证明我能有多爱你,而是为了让我知道原来我爱你比自己想像的要多的多……对吗?”真一压抑着呼吸,静静的看着昭信。 昭信没有再回答他,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如果结果不是现在这样呢?如果我真的没有你想像中那样在乎你呢?如果这一次你真的输的血本无归呢?”真一吼了出来,说到底,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像昭信那样付出一切也只是为了一个并不一定的答案而已。 “对于我而言,没有如果。”昭信平静地说。 真一眼中的世界变的朦胧了起来。 “那一天你问我,我们会有怎样的命运?我们的结局会是怎样的?” 昭信朝着真一走去,每一步都是一次笃定的心跳,“你说到最后的最后我们就会知道答案。” 眼泪终于承受不住地心的引力,从真一的眼睑中滑落。 “其实你早就知道那个答案了,你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让我也明白这个答案。”真一侧着脑袋,笑了起来。 “那么,你现在明白了吗?”昭信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我怎么可能不明白! 真一上前一把抱住昭信,很用力很用力,就连骨骼的颤抖声都是如此的清晰。 昭信轻轻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仿佛一颗在星星,穿越了尘埃的fèng隙,在大气中磨平了稜角,终于在破灭之前撞进了大地的怀抱。 他伸手,抱紧真一。 他当然知道个答案是什么。 在那个樱花浪漫的时节,他登上公交车的车厢,看见车位那个倚着车窗假装睡着的男孩…… 那个独一无二预感早已降临。 而他愿意用自己的一生一世来验证它。 “真一,你说的对,这是一次赌博。”昭信在真一的耳边呢喃道,“我赢了你这一次,而你赢走了我的一生一世。” 尾声 “啊——我不生了!我不生了!痛死我了!” 产房里传来的叫声让人觉得胆颤心惊。 “不会吧?有这么痛?”伊娃伸手抓紧一旁的真一,“算了,要不我还是选剖腹产好了……” “伊娃,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啦,”真一赶紧安抚连脸都吓白了的伊娃,“自然分娩的宝宝才健康啊,而且剖腹产的话肚子上被拉出一条大口子,不但不好看而且我听说等麻药过去之后比自然分娩还要痛啊!” 第68页 “真的假的?”伊娃连五官都皱到一起去了,“可是……她叫的那么惨……为什么说今天是我的预产期啊?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啊!是不是其实宝宝应该继续呆在我的肚子里,他也不想离开我这个妈妈啊!” “伊娃,你先别紧张,要不我们先坐下来,看看电视,等会儿医生来了做完最后的检查再说好吗?”真一很狗腿地跑去帮伊娃将电视打开,他知道伊娃才不是想把宝宝留在肚子里,而是单纯地害怕分娩的痛苦。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一项在曼哈顿举行的船运业庆祝活动,镜头一晃,卢森那副媲美演员的笑脸晃过。 “不会吧?我今天准备生孩子竟然还会看见这个老混蛋!这一定是不祥的预兆,真一,我们换一天生啦!换一天!” 忽然,啪的一声,画面上卢森睁大了眼睛向后倒去,所有的现场嘉宾纷纷抱头蹲在了地上,就连本来不屑看到卢森的伊娃也跑到电视机前盯着屏幕脸眼睛都不眨。 “这是……怎么回事?” 电视里,卢森的保镖跑过来紧紧按住他的脖颈,可是他被击中的是颈部的大动脉,不可能还有救了。 真一呆在原处,他知道,那个开枪的人是阿瑞斯·海辛。一枪击中目标的脖颈,这和杀死伊娃父亲的手法一模一样。 撑在电视机前的伊娃,盯着卢森那失去呼吸的表情,喃喃道:“这是真的吗?爸爸?这是真的吗?” “伊娃……”真一上前想要扶住她,没想到她忽然捂着小腹向下倒,“你怎么了伊娃,你怎么了?” “叫医生来啦!我快要生了!哎呀!你这个猪脑我真不知道西园寺先生喜欢你哪一点啊!”伊娃大叫着,羊水沿着小腿流了下来。 在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奋战之后,伊娃终于生下了一个很可爱的儿子。 就连远在华盛顿与政府商谈巡航弹开发计划的昭信都在当晚便乘坐飞机飞回了纽约。 他刚来到医院的婴儿室,便看见真一隔着玻璃目不转睛地盯着保温箱里的小宝宝看。 昭信微微笑了笑,从背后将真一一把搂住。 “诶?你不是在华盛顿吗?怎么就回来了啊?”真一试着要将昭信的手指拨开,但是对方却越收越紧,“你注意一点啊,这里有很多护士经过的!” “没关系啊,如果有记者在就更好。”昭信的唇掠过真一的脖颈,“我还没和你一起照过相。” 真一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再一看伊娃的宝宝正嘻嘻哈哈地望着他们笑。 完了完了,女王陛下……万一把你的儿子带坏了,你可别怪我…… “你有开车来吧?能送我回趟伊娃家吗?我要给她带一些换洗的衣物。”真一赶转移话题。 于是,昭信就把真一送回了伊娃的豪宅。 当真一将伊娃的东西整理好的时候,却没想到又有一个送快递的来摁门铃。 在他还没拆包装之前,昭信便抢先将那个快递拿了过来,“我有看新闻,卢森死了。”不等真一回答,昭信便将那个盒子利落的拆开,当看见那个深蓝色的绒盒的时候,他们便知道这又是来自阿瑞斯的信息。 绒盒里是一枚弹壳,还有一张小纸条。 love you forever. 昭信不由分说便将那张纸条揉烂了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当他伸手去够那个弹颗的时候,真一赶紧摁住他的手道:“别……别……” “怎么?你对阿瑞斯有意思。”昭信的脸侧过四十五度,目光里颇有刀刃的意味。 “不是我对阿瑞斯有意思,是伊娃对阿瑞斯有意思……什么啊,是这颗子弹要掉了卢森的命,我想它对伊娃会很重要!”真一将弹壳扯了过来,“没事不要老说我对别人有意思好不好!” 看着真一拎着包气鼓鼓走出大门的样子,昭信不由得微微一笑。 纽约的初春有一种柔和却充满生命力的感觉。 昭信跟在真一的身后,走在一片墓园里。 从树梢的fèng隙中透漏出的日光,青糙和泥土的味道,安静而平和。 这里是灵魂的栖息地。 真一在一块墓碑前停了下来,他侧过脸看了看一旁的昭信,浅笑道:“这一次,你只要听我说就好。” 昭信点了点头。 真一蹲了下来,看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修介的笑容仿佛还在昨天。 “爸爸,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真一歪着脑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仿佛修介真的就坐在他的面前听他说话,“好消息就是伊娃生了一个很可爱的儿子……坏消息嘛,我猜现在你说不定已经知道了,那个孩子的父亲其实不是我。” 真一微微吸了一口气,“我还有另一个有点好又有点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那就是我爱上了一个人,我很确定我要和他一直在一起,但是他不是爸爸你期盼的大美女,他是个……个性有点冷淡,总是板着脸,而且不能生孩子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他还长的比我帅,美钞比我赚的多……让我很没有面子。可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想要和他在一起……” 昭信就这样站在真一的身旁,低垂着眼睛看着真一的表情。 日光变换着角度,将拉长的阴影缓慢地收拢。 真一站了起来,握紧昭信的手指,笑了笑道:“走吧,回家了。” 昭信回首望向修介的照片,他的眉眼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昭信笑了笑,谢谢你,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 而我,也会倾我所有来珍惜他。 ——完—— ( 附:本书籍仅供学习交流之用,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自行删除 黑色帝国 作者:donggua1986 第 80 章 感觉有人正在亲吻自己的脸颊,真一抿了抿嘴,用手肘顶了顶身后的人,然后卷过被子再次睡了过去。 昭信的手指掠过真一的额头,轻轻拨开那几缕碎发,“我去开会了,晚上一起吃饭吧。” “恩……恩……”真一无意识地哼了哼,再次睡了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和昭信一起回到东京。昭信是来开会的,而真一却是来躲避媒体的。 原因很简单,伊娃的孩子没有半点东方血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真一不是孩子的爸爸。社会名流的八卦新闻一向是媒体的最爱。在接连几天的电话骚扰和公寓堵截之后,真一真的是受不了了,更可气的是伊娃竟然抱着孩子拍拍屁股就坐飞机去布里斯班度假了,只留下一个简讯说什么记者就交给真一这个挂牌老爸了。 还好昭信解救了他,直接一辆车开进伊娃的公寓,将他带走了,不顾媒体的相机快门声噼里啪啦。想到这里,真一觉得有一点囧,说不定自己回到纽约的时候,那些八卦杂志都不知道会把他同昭信的关系瞎掰成什么样呢。 从纽约飞到东京要十几个小时,本来是很无聊的事情,但是飞机上的电影恰巧都是真一想看很久的题材,七八部电影看下来,脑袋都发胀了,一回到酒店倒头就睡。 他知道当自己躺进床里快要不醒人世的时候,昭信覆在他的身体上,亲吻吮吸着他的嘴唇,手掌在他的臀部上揉捏着,但是真一太累了,只是哼了两声便睡着过去。 现在,听见昭信整理好着装开门走出房间,他不由得偷偷在被子里呼了一口气。 他也是男人,当然知道早晨的时候是某个地方最精神抖擞的时刻,特别是当昭信从后面搂住自己,那个硬物就顶在后腰上,要是他不装睡,指不定现在已经阵亡了。 真一坐起身来,抓了抓自己像是鸟窝的头发,嘿嘿一笑。 不过平心而论,昭信还是相当克制的,因为昭信知道他是运动员,激烈的性爱很容易让真一受伤,还会耽误他的训练与比赛。想到此,真一不由得微微一笑,昭信对自己其实是相当体贴的。 不过真一是“逃”回东京来的,除了衣服之外,连训练用的气枪都没有带。这样也好,脱离训练和那些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媒体还有那个不负责任的女王大人,自己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出了酒店,他看了看头顶的太阳,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即便是在这个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大部分朋友都已经去到别的地方了,自己和父亲的老公寓也卖掉了,就连曾经和水岛还有长谷川他们经常光顾的游戏厅也改成了寿司餐厅。 真一漫无目地瞎逛,东京的人流量依旧很多,还好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不然自己只看见人头看不见道路了。 “真一?是你吗?真一?” 女子的呼喊声在他身后响起,回头的那一剎那,真一的眼睛不由得睁大。 是千叶静香!竟然是千叶静香? 千叶走过来,一把拍在真一的后背上,“天啊!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你了呢!” 真一愣在人行道的中央,耳边是车来车往的引擎声,反倒是千叶将他拉到了路边。 “你不是在纽约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千叶的眼睛依旧明亮,只是多了几分成熟,表情显得更加的沉静,有一种……母亲的感觉。 “你……怀孕了?”真一的嘴角缓缓向上扬起,他看见千叶已经明显隆起的腹部,还有她撑着自己后腰的表情,和伊娃真的很像。 “对啊,我一大学毕业就结婚了,现在就快要当妈妈了。”千叶呵呵笑了起来,比起学生时代的内敛,她现在显得更加的开朗,“呵呵,虽然我有想过如果可以和你结婚就好了,你不会到现在还在等着我吧?” “对啊,我到现在还在等着你呢!”真一耸了耸眉毛,千叶是自己的初恋,他在纽约的日子确实想过她,甚至会幻想如果自己有一天和她在大街上偶然遇见了会怎么样,“难道你不知道我这次回到东京就是为了寻找你吗?” 千叶看着真一的眼睛,里面是老友重逢的喜悦,但是那并不是爱情。时间让他们成熟,也让一些东西变成了回忆。“少来啦!小心我老公听见了把你打一顿!” “哦?你的老公在哪里啊?”真一装出害怕的模样,左顾右盼。 “他去大坂的总公司开会了。”千叶很自然地走到真一身边,“我和他就是在大坂认识的啦。后来他调任到东京来,我也就跟着他回到东京了。” “呵呵,我还在想在东京没几个朋友了呢,但是却遇见你了。一定要请你好好吃一顿!” “那是自然的!”千叶很慡快地笑了起来,“不过你带足了钞票没有啊?要知道孕妇的胃口可是很大的。” 第69页 “你真的变了,千叶。”真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以前你可不会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千叶耸了耸肩膀,走到了真一的前面,似乎没有要回头的样子,“因为以前我只会怀抱着希冀站在剑道部的门口等待你。等待……是一种心情,但如果只是等待,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的。” 真一站在原地,看着对方的背影,轻轻一笑便跟了上去。 因为还没有到晚餐时间,他便陪着千叶逛了逛商场,还特别在婴儿用品部流连了将近两个多小时,走出商场大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口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真一这才想起早晨昭信好像对自己说过要一起吃午饭。 “喂,我刚想打电话告诉你呢,我遇见高中同学了,要一起吃饭。”真一摸了摸脑袋。 “好的,晚上见。” “恩。”挂上电话的瞬间,真一看见千叶正用一种戏嚯的目光望着自己,这让他感觉到一阵窘迫,“怎……怎么了?” “你刚才打电话的表情就像是接到了老婆电话时却正在和自己的初恋情人约会。”千叶嘴上的笑意更深了,“记得读高中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在乎我。” 真一嘆了一口气,抱住肩膀道:“千叶,如果你不想把你的饭票气走的话……” 千叶挥了挥手臂,笑道:“知道了——不取笑你了!” 然后,他拎着那两袋婴儿用品,千叶挺着肚子跟在他身后,两人朝着高中时代最富盛名的清乐拉面屋走去。 红灯在那一刻转为绿灯,一排排车辆就这样行驶而过。 其中一辆车中,昭信缓缓放下手机,手指在手机的边缘上滑动着。 驾驶席上的麻生抿了抿嘴,车厢里的气氛有些低沉,虽然他知道通常在这样的情况下闭嘴是最安全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 “那个,那个女人确实是小早川的高中同学……他至少没撒谎。”麻生硬着头皮,话说完了,感觉背嵴上的鸡皮疙瘩似乎都快掉下来了,唉……应该忍住什么都不说的。 后视镜里的昭信只是微微侧了侧脑袋,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真一离开的方向,“他们看起来很配,不是吗?” 微凉的嗓音让麻生的嘴角都快抽筋了。 “这个,配不配不是‘看起来’的事情吧。” 昭信没有再说话,麻生很识时务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他怕自己再所说一个字,他的少爷真的会把他卖给吃人连骨头都不吐的绪方谦和。 另一面,真一和千叶在清乐屋里一边吃着正统的日本菜式,一边聊天,五年前的那些年少往事似乎近在眼前。 “还记得那次在公交车上我们遇见了持枪劫匪吗?”千叶撑着脑袋,晃着茶杯。 “记得。”真一点了点头。在那个公交车上,并不是他第一次遇见昭信,但确实他第一次拥抱他。现在偶尔想起来,也许在自己的手掌按在昭信流血的伤口上时,便註定了今天的结果。 “当匪徒开枪的时候,你会毫不犹豫地抱紧我,保护我。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也许就是我那个时候会喜欢上你的原因吧。”千叶呵呵一笑,有一种孩子气的天真,“可是下一秒,你就去保护你那个受伤的同学了。” 真一不置可否,盯着手中的茶杯。 “那一瞬我忽然明白,你会保护我,不是因为你有多喜欢我,而是因为我需要保护。你很善良,真一……你会保护所有需要你保护的人,你的亲人,你的朋友。” “谢谢,我把它当成是你对我的夸奖。” “因为我不是那个你‘唯一’想要保护的人,所以我知道,最后我们也不会走到一起。”千叶笑了笑,伸出手来,手指戳上真一的肩膀,“付帐吧,世界冠军。” 真一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对方却靠在座椅上好笑地看着他。 那个笑容让他明白,其实他什么都不必多说。 付了帐,将千叶送上了计程车,并且还将自己在纽约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她,嘱咐她宝宝生下来之后一定要寄照片来分享。 夜风一如五年前一样凉慡,真一沿着马路的边沿漫无目的地走着,车灯一遍一遍掠过他的脸颊,不知不觉,他竟然就这样来到了立野高中的门口。 校门已经被粉刷一新,那一排樱花树似乎比五年前更加枝繁叶茂了,还有新搭建的自行车车棚,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 除了……门口那个关东煮的小摊。 老闆包着和五年前一模一样的头巾,就连招牌和推车都没有换过。他现在正低着头忙着收摊。 真一缓缓走到他的面前,空气里关东煮的味道让真一有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就在老闆蓦然抬头的瞬间,呆住了,良久才反应道:“你……你不是世界冠军……小早川吗?” 摸了摸鼻子,真一笑了起来,“对,同时我也是那个总爱到你的摊子上点鱼丸和竹轮的小早川。” “真的是你!”老闆欣喜地握住了真一的手,“天啊,以前你到我这里吃关东煮的时候,我做梦都没有想过你会是个世界冠军!” “我做梦也没有想过……五年之后你还会在这里卖关东煮。”真一也跟着笑了起来。 “哈哈,是啊!其实三年以前我差一点就不做这一行了!你知道这是小本经营,赚不了什么钱,再加上现在孩子们的口味也变了,我的关东煮……” “但是……你现在……”真一用眼睛瞟了瞟招牌。 老闆笑了起来,“是啊,可就是在我决定不做的时候,有一个年轻人,就是那个曾经和你一起来吃过关东煮的学生……” “水岛吗?” “不是,就是那个长得很好看但是不怎么爱说话的那个……” 真一眨了眨眼睛,“你不会是在说西园寺吧?” “对对对!”老闆点头道,“就是他!他给了我一笔钱,要我一直做下去。我说这怎么可以,因为我根本赚不到钱啊!” “他说什么?”真一有些好奇,昭信是个商人,他是不会做赔本的生意的。 “他说,他不要我赚钱,他只想我做的这个味道能够继续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他说他喜欢我做的关东煮,只要我做下去,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向他一样喜欢我做的这个味道。” “是吗?他是这么说的?”真一有些不可置信,这真不像是昭信会说的话,要知道那傢伙可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啊。 “对啊,他还说我的关东煮是他最爱的那个人第一次和他一起吃的东西。”老闆似乎在怀念什么一般,“我也告诉他,关东煮也是我第一次煮给我妻子吃的东西呢。” 真一轻轻吸了一口气。 一阵风袭过,他似乎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昭信在他的面前,举着鱼丸望着自己,沉默着,似乎在希冀着什么。 那一刻,自己似懂非懂,只是低下头替他吹凉了手中的食物。 千叶说过,等待……是一种心情,但如果只是等待,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的。 昭信做的,远远不止是等待。 当真一走在酒店的地毯上时,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 “喂,昭信吗?” “恩?”不自然,电话那端的沉静男子手指一阵轻颤。 “我在想,如果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你,结局会是怎样?如果我没有去美国,结局又会是怎样?如果……我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昭信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微微闭上了眼睛,“那么多的‘如果’,听起来就像是你准备要抛弃我了。” 真一的轻笑声有一些戏嚯,又有一些瞭然。 “我是想说,就算是有这么多的‘如果’……结局也许会是多种多样的,但是有一点是不会变的。” “什么?” “我还是会爱上你。” 房间门磕啦一下打开,昭信转过身去,看见真一靠在门口,那抹笑意拖拽走他全部的思维。 “it is written.” 因为,你会让它成为命中注定。 ( 附:本书籍仅供学习交流之用,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自行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