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78抱金砖》 第1章 重回1978 随着生命探测仪长长滴鸣声，郭向北意识渐渐模糊，他知道已经要死了。 辛苦一生，憋屈一生，病痛缠身床前却无人侍候...... 他觉得这一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假如人生还能重来..... 恍惚间，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女人出现在他眼前，俏生生看着他，低声说道： “向北，我...嫂子给你把衣服做好了，你试试…合不合适。” 猛然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听到这句被埋在记忆深处的话语，郭向北霎时泪奔！ 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不由的想伸手去抱住她。 突然，麻花辫脚下出现一个旋涡，半个身体瞬间陷了进去。 郭向北大吼一声扑了过去，他死死抱住麻花辫的身体，跟着一起陷入无底深渊...... —————————————— “卫红姐！” 郭向北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突然看到坐在眼前一个满脸褶子的老人，顿时呆住。 “大大大...大姥爷？” “三狗你娃儿不对啊。” 郭向北愣愣的看着死了四十多年的大姥爷和自己说话，感觉好不真实。 他刚才明明看到的是卫红姐怎么一转眼变成大姥爷了？ 记忆里早已经模糊的面孔突然变得清晰起来。这张让他想恨又恨不起的面孔，没想到死后竟然是第二个看到的... 唉！听说生前不敬死后要账，看来果然是真的。 虽然年纪大了后他也回去那片土地多次，但确实没给他烧过几次香火纸钱，可也没必要这么着急跑过来找自己啊！ “啪！” 还冒着袅袅烟雾的旱烟锅子轻轻砸在他脑袋上。 “做啥梦呢？你马上都要娶媳妇了还梦人家李知青？你大舅正撮合李知青和你大狗哥的事，要是成了她可就是你嫂子了，你小子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要是敢胡折腾出什么事来看我不打断你狗腿！哼！” 郭向北摸着脑袋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这种早已经被他遗忘的熟悉场景，让他鼻子发酸。 正想问声你老人家怎么出来了时，看到炕墙上贴的三张年代感极强的年画，表情顿时呆滞。 他茫然环顾四周。 熟悉的窑洞内，炕墙上糊着一层黑白报纸，《人民日报》、《秦西日报》、《延河日报》字迹清晰可见。窑掌处一张擦的干干净的老式桌子上，摆放着一叠红色封皮的书籍，上面挂着熟悉的画像。 左边靠墙摆着两个黑色大水缸，两个长木櫈；右边是圆木做成的案板，很大很大那种，可惜案板有些干裂，好像很久都没有使用过了。连着炕的泥土灶台上面盖着一块槐木板子，上面的铁锅却不翼而飞。 炕对面还有一个黑漆脱落的大柜子，上方墙上挂着绳子、草帽、和一把镰刀，门后有锄头、铁锹，地上是两双八字开口的老式千层底布鞋，鞋面子补着补丁都磨出了毛。 而自己坐着的炕上，旁边的炕棱上放着两本书，上面那本封皮上印着“语文”两个大字，上方还有一行小字： 《工农业余高等学校课本》。 一套褪色的红底牡丹花棉被堆放在靠窗户的角落，上面簪着几个补丁。木棱格子的窗户开了一扇，糊着一层白麻纸，上面有两个破洞，有几个格子上还补着报纸。 郭向北用手摩挲着炕上裂开的草席，抬头看向盘坐在四方炕桌旁的大爷，幽幽的叹了口气。 “好真实！没想到我死后竟然是回到这里，能再看到曾经的这一切...真好。” 他看着大爷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苦笑道：“我不是给你烧过一栋别墅吗？那住着多舒服，你老倒是有意思，这么早来堵我。对了，你怎么没带大姥姥呢，我还没见过她老人家呢...” 赵四九眼中凶光一闪，手中烟锅子划过空中带起几道火星。 啪！啪！啪！ 一连三击。 怒骂道：“你狗日的傻了还是中邪了？想死现在就给爷去死！别墅？那啥狗屁玩意？你是盼着我死是不是？想见你奶？好呀，去东沟口跳下去就能见着了！” 三下毫不留情的重击让郭向北疼的“哎呀呀”喊出声来，捂着脑袋龇牙咧嘴。这种疼入骨髓的感觉在他的记忆里从来都不是用烟锅子能砸出来的，也彻底将他砸醒，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和浓浓的震惊。 他年轻时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无神论者。年纪大了后倒是觉得鬼神之说或许自有其道理，属于一种念想和精神寄托范畴。在他被癌细胞折磨的死去活来时，也曾经希望出现奇迹......穿越重生或者下辈子投个王侯将相。 可现在？ 难道奇迹真的出现了...... 火辣辣的疼痛感和飞溅的唾沫星子是这样的真实，他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嘶！ 和脑袋上一样疼！ 窗外初升的红日透过院墙外的大槐树枝丫照了进来，光影斑驳，如在梦中。 郭向北呆了！ 无数记忆在他脑海闪现，却无法相信自己仍然是个大活人的现实。 时空倒转，早已死去的大姥爷用愤怒的烟锅子将他砸的怀疑人生。 真的重生了？！！！ 大姥爷还在旁边愤怒的发泄着他的怒火，唾沫星子继续飞溅。 见他不说话，伸出烟锅子在炕沿“咣咣咣”弹掉里面的烟渍，翻手将烟锅子伸进羊皮烟袋挖了一勺，用指头隔着袋子压了压，从一个很有年代感的火柴盒里取出一根火柴，擦了擦点燃烟锅子继续抽。 吧唧...吧唧...... 疑惑的眼神透过聚而又散的烟雾看着郭向北，或是被刚才的话触动了心绪，想起了什么，浑浊的眼睛眯着，想着...... 郭向北记忆纷飞，记忆的闸门突然打开，一幕幕画面和经历全冒了出来，以一种无比清晰的形态呈现在脑海。 1978年6月20日，不，现在是21日。 就在昨天，大姥爷做主，母亲用她藏了十一年的120块钱做彩礼，定下了他人生的另一半。 王大花，一个号称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女人，就是这个虚荣泼辣善妒的女人，让他郁闷糟心了一辈子...... 67年父亲因公去国外后突然失踪，不多久后开始有对他们家进行审查，那些表情严肃的工作人员将姥爷、爷爷奶奶还有大伯二伯一个个叫去询问，一去就是好几天。后来是母亲、大伯母、二伯母，甚至大伯二伯家几个哥哥姐姐....... 再后来，姥爷死了... 母亲被工厂开除，她含泪写下断绝关系书，与老郭家全部断绝关系。 揣着全家给凑的129.5块钱，带着6岁的自己一路艰辛回到秦省娘舅家，是眼前这位老人给了她们母子栖身之所。为了能早日达到半个劳力争工分，还将他年龄写大了三岁。 可是，也偏偏是这个老人为了自己的亲孙子，将自己一生幸福断送...... 为了成全大孙子以及给小孙子一个招工的名额，这位老人给他强牵姻缘。 在他成婚次月，是这位老人和大舅用一百五十块钱的彩礼让李卫红成功成了他的嫂子，嫁给了他大舅家的大儿子赵满仓，那个心胸狭窄愚昧无知、让他恨了一辈子的“舅兄弟”。 因为李卫红给他做的一件衣服和村里人的流言蜚语，怀疑李卫红和自己给他带了绿帽子，活生生将李卫红逼得选择了轻生，而她轻生的地点就是大姥爷刚才说的东沟口...... 8月底时，小孙子赵满囤以赵家村大队未婚有识青年身份被公社推荐当了工人。 而在此之前，郭向北是闻名公社的知识青年。 就是因为这些恩怨，在他走出这片土地之后，三十年都未曾回来过，直到时间冲淡了怨恨，许多梦回，许多唏嘘，才重新踏上这片土地。 不以荣归，只为想念。 他狠狠攥紧拳头，眼神暴戾！ 吓得一直盯着他的赵四九一愣神烟气倒吸，呛的发出一连串“咳咳咳”的声音...... 郭向北长长吸了一口，重生回来，就绝不能再让悲剧发生！ 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李卫红踏入火炕，不能让这件事再次成为他一生的遗憾和愧疚。 更不会糊里糊涂去接了人家盘子，养了个歪瓜裂枣，害得他一辈子堵心堵肺的狗东西！ 李卫红还没有成为他嫂嫂，一切都来得及。 上一辈子憋屈苦闷，这辈子一定要过个敞亮，带着母亲活出个人样来！ 郭向北看着大姥爷，心中暗自琢磨要从哪里下手解决。 大姥爷76年因为身体原因，从村支书位置上退下来，大舅子承父业顺理上位。他当生产队长多年威望很高，在百分之九十都姓郭的赵家村，说出来的话落地有声，没有几个敢不听的。 他和母亲还寄人篱下，大姥爷一家对他们有大恩，重活一世他也不想将事情弄的太僵。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没必要因为这些让母亲伤心。 这件事需要好好琢磨一下解决办法...... 赵四九咳完，顺了口气骂道：“赶紧起来去干活，全村人都早早起来去收麦了就你还睡着！今天工分不要了？” 郭向北揉了揉脸颊，他迫切想要见见母亲和李卫红，于是掀开被子顺手穿上衣服道：“嗯，我现在就去。” 这几天正是麦子成熟收割的时候，全村能动的基本上都在麦地。 看着郭向北急匆匆出去，赵四九用袖口擦了把眼角咳出的泪水，取出一直含着的烟杆，目光惊疑不定：这娃儿今个儿是怎么了？莫非真的粘了不干净的东西...... 刚才那一刹那的眼神，凶的像狼！ 站在院中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郭向北心中五味杂陈。 这座院子不大，坐北朝南两眼土窑洞，东西各一眼，西窑住大姥爷，东窑原本是他和母亲一起住，后来母亲搬到挨着东边窑洞的一间斜瓦房里（又叫厦sha子），西边两垄菜畦，一溜韭菜一溜黄瓜。东南角一棵小时候母亲给他栽种的杏树枝叶繁茂，正南门口两旁堆着许多木柴。 这里承载了六岁至十八岁十二年的全部记忆，有笑有泪，忘不掉，也斩不断。 打开母亲房门看了一眼，一床一桌一柜子，杂物摆的整整齐齐，房间干净整洁，简陋而质朴。 出了大门，习惯性的背负双手，周围都是一排排参差不齐的土窑洞和茂盛的大槐树、枣树。 他甚至能想起哪个院落住着哪些人家，这和他躺在病床上拼命回忆却变得模糊的记忆完全相反。 挥了挥手，感受着这具身体年轻蓬勃的生命力，他笑了。 如果说这无比清晰的记忆就是重生所带来的好处，他知足了！ 寻着记忆往村子南边的麦地走去，熟悉的院落和一棵超出围墙的苹果树让记忆变得越来越清晰...... “向北，你这走路越来越像你大舅了。” 第2章 要么滚开，要么躺下! 一个瘦高个黑脸堂中年从旁边巷口走出，肩膀上搭着一条汗巾，挎着个包手里提着一把木工锯，见着他便笑着大声说道。 赵家村的人似乎都是这样，除了关起门来在自己屋里悄悄话，在外面都是大嗓门。 这人他非常熟悉，耳朵上长了一只大瘊子，绰号叫“瘊子”，是村子里的木匠，祖传的手艺，小时候很照顾自己和母亲，还给他做过一把木刀。 郭向北放下背负的双手笑道：“是大川叔啊，我去割麦你这是干啥去？” 这人大名叫赵大川，不过在村里好像也没人喊他名字，年龄大的一般都叫他“赵瘊子”，小辈就叫瘊子叔或者瘊子哥，外村的一般叫他“赵木匠”，农村里以绰号代替大名的比比皆是，也没人觉得不正常。什么某拐子、某瘸子，某大嘴，精准取名，形神兼备，也没见几个被取名的跟人急赤白脸的闹腾。 所以说，有取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 母亲从小就教导他不能喊长辈外号，所以就一直叫大川叔。 赵大川道：“嗨，不知哪个混球把李知青门弄坏了，你大舅让我去给看看，顺便将娃娃们的桌椅板凳给拾掇拾掇。那群欠收拾的混球跟土匪一样，这才几年就弄得都缺胳膊少腿的。” 李知青？李卫红！ 郭向北一愣，李卫红就在村小学当老师啊，而且他记得学校里只有李卫红一个老师，她的门被人弄坏了？这是怎么回事？ 见他愣神，大川叔拍了下他肩膀，没想到差点将他拍倒。 “哟！你小子还没结婚怎么就虚成这样了，今天地里活可重，割麦拉麦、帘枷扬场能累死个人！” 郭向北刚想说话，肚子“咕噜噜”发出响动，他这时才感觉一阵饥饿，昨天就中午吃了一点，今天早上又没吃，刚才醒来还有一股子气撑着，这个时候自然是饿了。 有些不好意道：“今天起晚了没赶上...” “唉，你那大舅妈估计又没给你留饭吧？你等着。” 赵大川打断他话，将锯子和一个重重的工具挎包塞到他手里转身就走，走到巷子口第一家推门而入，望着高出墙头的苹果树，郭前进记忆翻动。 和母亲进入赵家村的第一天，他吃的是这棵苹果树上摘下的苹果，往后每年都会有那么一篮子送到家里，他总能吃上一两个。 赵大川有三个儿子，是村里有名的壮劳力户，最小的儿子赵三强比他小两月，两条长长的鼻涕经常挂在嘴唇上，滋溜滋溜吸着，大家便叫他“滋溜”，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从小一口一个“向北哥”。 去年8月滋溜报名参军，七九年六月县上送来了一张功勋牌和荣誉证。 滋溜成了烈士。荣获个人二等功，集体一等功，他将自己的名字留在了祖国边疆的英雄碑上，被历史铭记。 部队当时来了一封信和一张照片，信是滋溜战友写的，说滋溜是临危代班长，带着五个兄弟夺下阵地，作战非常英勇。 照片上滋溜和他们班战友只穿着短裤扛着枪带着头盔站在直径一米的小山洞口前，笑的格外灿烂。 他那时实在无法将那个整天滋溜着鼻涕的男孩，和“英雄”这两个字对等起来......直到后来一些资料被解封，他特意查过才明白“赵三强”这个名字，那是锻炼在一个英雄辈出的队伍，“英雄”这两个字他们当之无愧！ （“陆军11军31师91团9连“猛虎连”是一支英雄的部队，在反击战中，该团表现神勇，出境作战23天，大小战斗共计29次，毙敌666人，俘敌15名，是参战部队中唯一一个“二等功臣团“。） （此处向那些可歌可敬的英雄们致敬） …… 赵大川关上门，大步过来将两个黑乎乎的馒头塞到手中：“快吃，你婶子早上才蒸的糜子馍馍，还热乎着呢。麦地里你别去了，和叔去学校修理桌椅板凳，我会和你大舅说，让他给你计工分。嗯，约莫还要两天才能弄完，你这两天都跟着，反正叔一个人忙不过来。” 赵大川是祖传的木匠，父亲和三个儿子都会木匠手艺，平时需要帮手什么的都能上手干活，现在让他帮忙明显是在照顾自己。 郭向北心中感动，再不客气，接过糜子馍馍便吃了起来，不管干啥吃饱了才能干活，至于感激的话空口白牙说着也没意思。 虽然有点急着见母亲和李卫红，不过去学校了也很重要，他想看看李卫红的门是怎么回事。学校里现在估计没人，大小人全在麦地里忙活，大人割孩子捡，年年如此。 “这就对了嘛，以后别假里假气的，该吃吃该喝喝，敢打就打，有啥话别憋在肚子里！委屈自己还让别人笑话，农村里你这性格可是要吃大亏的。你性格弱你妈也跟着你受罪，她小时候可不是这样子，那脾气还是有的……” 赵大川似乎憋了许多话，边走边说，絮絮叨叨。 郭向北知道自己曾经的性格就是如他说的那样，胆小懦弱假惺惺还有些清高。 糜子馍馍有点蹭牙，吃起来甜甜的，满满都是回忆的滋味。 七八年的生活比以前好了许多，不会有人饿死却有大把人整天吃不饱。 赵大川一家六口，五个壮劳力还都会木匠活，平时就走村串户给别人干木工活，在村子里算的上过的好的一波。这两个馒头也是他们家一个壮劳力一顿的吃食，他吃了就意味着他们家晚上有人要少吃一些。 “叔，谢谢你，我以后不会像以前那样，委屈自己有话都装在肚子里了！也不会再让我妈整天被大舅妈她们指使撒气！我要带她过好日子，过的比别人都好，让她们只有羡慕后悔的份！我郭向北说到做到！” 赵大川脚步一停，一脸惊讶的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惊诧：“你给叔说说，你是不是受啥刺激了？这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啊！” 郭向北三两下将剩下的馒头咽下，锤了捶胸口让气顺畅了说道： “我是想明白了，这人必须活一口气，气顺了事事顺，气不顺事事堵。我爸到底有没有问题我很清楚，迟早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别人说那就说吧，我又堵不住人家的嘴。我还有我妈，我不能让她再受委屈了！既然活就活个顺畅，管他是谁再敢欺负我妈我就把他往死里弄！不能糟了白眼还被笑话！你说我说的对不？” 赵大川愣愣有些发呆，挠了挠脑袋嘿嘿干笑道：“向北啊，你这一下变得把叔给吓着了。”停了一下又道：“话是那个理，就是有点有点…” 他不知道是形容不出来还是不好意思说，郭向北笑道：“我这话说的是冲，有点过，可你说说，满村除了你和大海叔一家，其他人对我们娘俩是什么态度！包括我大舅他们一家，呵呵，你就当我说气话吧，反正你一家对我们娘俩的好，我都记着呢。不说这些了，我先陪你去学校看看，然后再去地里给我大舅说一声，他要同意我再来，不同意就算了。” 赵大川点了点头：“行，这样也好。” 赵家村小学坐落在村子东边，地势高视野开阔，与洛河对面的落县隔沟相望，沟沿上就是大姥爷说的东沟口。 夫妻打架、儿女不孝、遭遇委屈不公等等，总会有人跑到沟口的畔子上，当然也有想不开直接跳下去的。解放后还好，听说解放前这里跳下去不少人，是赵家村人寻死轻生的第一选择之地。 关于这东沟口传说很多，最有名的是冤魂鬼风，每当西风一起呜啦啦响个不停，很是渗人。后来建小学时，不知怎么的就将学校建在了这里，说是镇邪。 没想到学校一起来那种渗人的声音就消失了，这邪还真就震住了！ “赵家村小学”五个黑体楷字是刻出来的，砖头切成的大门，看起来结实稳固，学校是l型建筑，两间大教室，一到三年级一个教室，四五年级一个教室。三间办公房，其中只有一间是老师住房，其他两间都被大队占用放着些杂物。 郭向北三两步来到李卫红门口，“吱嘎”一声，门板却斜着一个角从里面打开，露出一个年轻人来。 郭向北、赵大川和那人都吃了一惊。 赵大川看着那人疑惑道：“满仓？你这干啥？你咋在李知青房里？” 这年轻人身材壮实一脸憨厚，不是别人，正是郭向北大舅家的赵满仓，那个前世逼死李卫红的罪魁祸首。 郭向北上前看向房间，没有发现李卫红的身影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冷眼看着赵满仓不说话。 赵满仓有些惊慌，看了眼冷着脸的郭向北，对赵大川笑道：“瘊子叔，我爹让我来给你当下手，我就提前过来看看，本想看看李知青这门哪里坏了，那只一推就斜斜歪着了，我正检查呢你们就来了。瘊子叔你来吧，是...是下门柱断了。” 赵大川放下工具道：“我看看。” 赵满仓退在一旁看着郭向北问道：“二狗你不去收麦来学校干啥？” 再看到这张憨厚带着虚伪的脸庞，郭向北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厌恶。曾经时间和距离让他放下了那份厌恨，可再次见到眼前之人，那份厌恨却莫名的出现在心中，恨不得一拳砸在这家伙脸上。 不过再活一世他已经不会冲动，这具身体里现在装的是一个历经世事又重生的成熟灵魂。 他淡淡说道：“遇到大川叔来学校，我顺便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给卫红姐修门通知她没？” 这件事确实有些奇怪，无论如何李卫红是个女孩子，给人修门总要本人在场才合适，大舅不应该这么疏忽才对。 “我让二妞去叫了，二狗你走吧，这里有我和瘊子叔就行了。” 赵满仓说着就要赶他走。 郭向北不理会他，帮赵大川扶着门仔细查看。 就在他认真盯着门看时，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一个三维立体的门图形呈现在眼前，门上的每个部件大小、间隔全部都清晰无比。 整块木门中间的一块板子明显与整体不对称，短了两厘米，又被两颗钉子堪堪钉在门框下。 下面还出现一行行奇怪的东西。 那是......中文字幕。 【木门】 【这是一件刚刚修复的劣质木门，由门框、木板、木楔、普通铁钉等模块组成。修复时间：十分钟前。】 【它是古代木质工艺的传承，技术粗糙，没有解析学习价值，不建议解析。】 【解析完成度：0\/3】 【精神力：3】 【每次解析需要消耗精神力，可以对每个模块单独进行解析】 【当前解析模块数量：3】 ？？？ 这是传说中科学的尽头.......系统？？！！ 赵向北晃了晃脑袋，眨了眨眼，再次看去，那三维立体图形和字幕依然在眼前呈现。 耳边突然传来赵满仓的怒吼：“我说让你走你耳朵聋了！” 这一吼，系统消失了...... 接着一股胳膊上一股拉扯之力传来. 赵大川见状急忙劝道：“满仓，向北是我叫来的，让他留下吧，三个人活干的快些。” “我爹可没让他来，他这是偷懒耍滑混工分，再说他除了背书还能干什么，瘊子叔你就别老护着他了。” 说着，就开始硬拉。 郭向北猛的一脚踹在他腰上将他踹个趔趄后退几步，顺手从工具包里抄起一柄斧头道：“我能不能干你说了不算，今天工分我不要了就当帮忙。这里不需要你，你要么滚开，要么躺下。” 特么的，要是把老子的系统给吓跑了，非剁了你不可！ ps:非系统文，这个金手指的出现并非单一主角发展，后面另有特殊用途。不喜欢看的读者朋友可潇洒离开，求手下留情别黑。 第3章 耳光响亮 赵满仓呆了。 活见鬼了！ 这不是他认识的三狗！ 以前他骂上几句郭向北从来都不敢还嘴，现在不但敢动手打他还敢抄家伙了！ 他指着郭向北不敢置信道：“你你你，你疯了！” 赵大川也呆了。 他们就好像是见了鬼似的看着郭向北，眼前这脾气暴躁手持斧头的郭向北和他们所认识的完全不一样，他们有种强烈的感觉，这小子手中的斧头是真的敢挥出去！ 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郭向北给他们的就是这种感觉。 但是这点事完全没必要啊！ 赵大川之前就感觉郭向北变了，却没想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暴躁竟然抄起了斧头，这万一要是出个什么事，麻烦可就大了。 “向北你别闹，兄弟俩屁大个事怎么还动起手来了，你把斧头放下好好说话。” 赵大川急忙站起来劝说，被郭向北挥手制止：“赵满仓，这门你刚修过了？” 赵满仓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摇头：“我没有，我又没有工具拿什么修？我和你们前后脚功夫哪有时间修门，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赶紧走。” 郭向北指着斜靠在一边的门，冷笑道：“那这卡槽上的新钉的两颗钉子是谁钉的？卫红姐的斧头从来都放在桌子下，怎么会跑到桌子上面去？” 赵大川有些摸不着头脑，摸了摸门上两颗钉子道：“这像是新钉的，咋了？” 郭向北放下斧头，弯腰从包里取出钳子，又拔出那两颗钉子，然后将那块板子轻轻往旁边一推，门框边赫然露出两指宽的缝隙，再一抽，那块板子便被抽了出来。 “咦，这块板怎么短了一截。这门以前是我和我爹用上好的杨木足料按尺寸做的，不应该啊。” 赵大川诧异将木板拿在手里，突然破口大骂：“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干得！这块木板被锯了一小截，茬口还是新的！” 郭向北冷笑：“赵满仓，这是你干的好事吧？” 赵满仓看了眼吃惊的赵大川大声道：“三狗你别胡乱冤枉人，家里正撮合我和李知青的婚事，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不要脸的事！要是我干的让我生儿子没屁眼！” 郭向北眯着眼睛道：“我记得村子里除了大川叔就只有你有一根小锯条。” 赵满仓满脸涨红道：“丢了，早丢了！三狗你是铁了心想冤枉我是不？我说了不是我干的！我知道你和李知青关系好心里一直喜欢有她， 家里撮合我们的婚事你不舒服，但也没必要这么给我泼脏水吧？你已经定亲了！你是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怎么着？你还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见不得我和李知青好？马上滚！要不我就把这事告诉王大花，看他们家怎么收拾你！” 赵大川皱起眉头，看着势同水火对峙的兄弟俩道：“向北，没凭没据的别乱说，我相信满仓不是那种人。肯定是外村那些二流子干的。满仓你也别乱说话，你两兄弟好歹一个锅里吃饭不能让人家瞧了笑话去。好了这事不说了，干活。满仓你去教室统计损毁的桌椅，向北和我修门。” 郭向北沉默一下突然笑了，上前拍拍赵满仓的肩膀道：“大川叔说的有道理，刚才是我有些冲动不该踢你。” 赵满仓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你承认冤枉我了？” “嗯。刚才没凭没据确实是冤枉你了。” “瘊子叔你听见了，我就说，我赵满仓根本不是那种人！要是让我逮到是那个生儿子没屁眼的哈怂干的这事，我弄死他！” 瘊子叔嗯了一声点点头：“这事划过，都别提了。” 赵满仓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转身就走。 “钉子给我，我去钉门。” “噢，给.......” 郭满仓顺手从兜里拿出两根钉子，突然，他的手僵在半空... 啪！ 一个大耳刮子从身后狠狠扇在他脸上，整个人被扇的后退两步，脑袋嗡嗡的响。 耳边传来郭向北冰冷的声音：“你可真刑！生儿子没屁眼的东西，你这是犯罪你知道不知道！大舅的脸都让你丢完了！滚！” 赵满仓捂着脸仓惶抬头，就看到郭向北冷冽的眼神和赵大川瞪大的双眼，他像是被烫到般将手中钉子扔在地上，惶恐辩解道：“我我我，我忘了从家里拿钉子来，不是我真不是我干的......这事要是我干的让我生儿子没屁眼...” 郭向北怒道：“滚！” “瘊子叔，你要相信我，真不是我干的.....” 赵满仓还要辩解时，外面传来踏踏踏急促的脚步声。 人影一闪，大门口跑进来一个身材窈窕，身穿蓝布长袖灰布长裤的女子，不算白皙的脸上淌着汗水，两条黝黑的麻花辫在空中摆动。如同一幅透过时光跨越时空的画卷，让郭向北不由的睁大了眼睛，他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看到三人李卫红愣了一下，随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道：“二妞说队上今天派人给学校修炼桌椅，我一想就是大川叔你，不好意呀，我回来晚了。我这就给你们开门烧水。” 她似乎没有觉察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取出钥匙疾步走到门口，猛然看到斜歪在墙上、少了一块木板的房门，不由愣了一下。 指了指门低声说道：“已经开始修了啊。” 赵大川拿着木板有些尴尬，看了发愣的赵向北和眼神闪烁的赵满仓一眼，挤出一丝笑容道：“嗯，开始修了。” 李卫红轻轻“哦”了一声，用钥匙开了锁子，房门咣当一声彻底靠在墙上。 郭向北静静看着她，眼眶有些湿润，一别四十余年几度梦回，再见伊人他怎么能不激动。 “卫...卫红姐。” 李卫红转身就看到他激动的目光，眸光一暗微微避开：“咋...咋了？” 赵满仓以为郭向北要说刚才的事，急忙道：“李知青是这样，你这门一推就变成刚才那样了，你放心，你房间里的东西我...我们没动。” 他没说是自己先来的，也没说自己进过房里，只是笼统的说了一下，还用的是“我们”，明显想要将事情糊弄过去。 李卫红目光转向他，看到那红通通的巴掌印吃惊道：“赵满仓同志，你的脸.......” “那个那个...拍虫子拍虫子。我还有事我先走了，瘊子叔你，你看着点一会我让我爹找你...你们。” 说完心虚的瞪了郭向北一眼，低头冲了出去。 赵大川呲了呲牙，挠头打着哈哈干笑道：“李知青你放心，这次一定给你把门修的结结实实。那个向北，搭把手把门抬出去。” 今天这事，太让他吃惊了，真没看出来赵满仓这憨厚的性子竟然能干出这种事。不过看着赵满仓吃瘪，他莫名的心中倒是有些痛快。 向北小子真是开窍了，三言两语下个套就将赵二狗给套住，踢了一脚，扇了一个耳刮子，人也打了气也出了，威也立了。想来赵二狗以后绝对不敢再欺负他了。 但一想到这事带来的后果和可能造成的影响，他不由感到头疼。 这事只能压不能说，这不但关系到李知青的清白，还关系到赵满仓这个大队书记儿子的名声，万一有风言风语传出去，再被村里那些女人传上一传，真会出大事。 还有向北的婚事，王大奎一家也是难缠的主。 搞不好会影响到整个村子的声誉！ 尤其是不能让知青点那些知青知道，一个个想回城都想疯了，芝麻绿豆大点事都闹腾，要是让知道了这事还得了，肯定又要闹到公社甚至县上讨说法。 “向北，你跟我去教室看看。” 放下门，瘊子叔把郭向北叫到教室，还没开口却听郭向北诚恳说道：“瘊子叔，这件事除了我大舅问起，你谁也别告诉行不行？” 瘊子叔愣了愣，拍了拍他肩膀感叹道：“向北，你真的变了，也长大了！放心，这事叔不会说出去。” “叔，谢谢。” “不过这事，你大舅家肯定会对你有意见，你那大舅妈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为了李知青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已经开始在村里传话了。记住，无论如何别让你妈担心受委屈就好。” 郭向北点了点头，“我想带着我妈单过。” 瘊子叔又是大吃一惊：“你想分家？” “嗯。原本就不是一家人只是一个锅里吃饭，也不算分家。我妈这些年就像他们家的仆人一样，每天全家起的最早睡得最晚，不但要争工分还要负责给全家做饭，一年到头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忍受冷眼恶语，我受够了！我担心再这样下去她身体会垮掉。” 瘊子叔认真想了想道：“单过倒是可以，只要你能说通你妈应该没有问题，不过要是单过你和你妈恐怕就要搬出去住，你找好地方了吗？” 郭向北疑惑道：“我们现在住的是我姥爷留下的地方，为什么要搬出去？” 瘊子叔叹了口气道：“看来有些事你还不知道，现在你长大了知道保护你妈，我就给你说道说道。 你姥爷弟兄三个，你大姥爷一直在村里就不说了，你二老爷五几年支援建设，运气好进了省城当工人成了城里人。你姥爷的事我不清楚，只知道很早就出去闯荡几乎没回来几次，我只见过他两次。一次是45年送你妈回来，另一次就是58年接你妈走的时候。 因为你姥爷早早就出去和家里断了联系，你太姥爷就只起了五孔窑洞，因为和你大姥爷过就给你大姥爷三孔、二姥爷两孔，唯独没有你姥爷的。你二姥爷进城后将他那两孔也给了你大姥爷，你们现在住的这两孔其实是你二姥爷给大姥爷的，和你姥爷没有关系，这件事村里老一辈的人都知道。” 第4章 我想你(修改) 郭向北有些懵，母亲明明告诉自己这是姥爷给她留下的啊，以他对母亲的了解，这种事上她是绝对不会欺骗自己的。 瘊子叔也不会说谎，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问题！ 晚上回去一定要问个清楚才行。 “窑洞的事我回去再问问我妈，就是分开过这家里的账总是要算上一算才行，一天两天的也搬不了。” 他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分出去，分家也需要有理有据，不落人话柄才行。 ...... 两人检查一圈，两个教室一共二十四张桌子，二十四条长凳，几乎都有问题，大多晃晃悠悠需要铆钉。另外有三张桌子和六条凳子都少了腿，简单用根棍子支着用。 “75年初才新打的，这才三年就成这样了，唉！” 赵大川叹了口气道：“下次开大会得给大家说说，以后这些座椅不能再给外村借了。咱村还好，知道自己孩子用的东西要注意，外村那些哪管这些，生拉硬拽几下就弄晃悠了，断了腿支根棍子搞着就送回来了。” 郭向北点点头表示赞同。 其实这些桌椅板凳并不是孩子们弄坏的。全村一百三十多户，近千口人无论谁家有红白事用的都是学校的桌椅，周围几个村子孩子少，学校就几张桌椅，家里过事桌椅不够的经常过来借用，搬来搬去时间长了自然磨损就快。 不过这种事估计说了也白说，赵家村和周围几个村都是沾亲带故的，姑表姨舅几辈子亲戚一大堆，大队上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得罪人。 尤其生产队大队长赵大海还是一个抹不开面子的老实人，而大舅这个村书记又从来不管这些小事。 “李知青的门要重新做，学校料子太小我去大队库房拉些，你把这些桌椅好坏分开搬到一个教室，把地方腾开。” “叔我和你一起去，这些就几下的事，回来再弄。” 郭向北急忙说道。 赵大川摆摆手：“就几块板子，我用架子车就推过来了，你就别去了。” 刚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你给李知青说一声饭就别给咱弄了，她估计也没多少口粮了。嗯，你晚上去我家吃。” “......好，我知道了。” 目送赵大川离开，郭向北看了眼正在生火烧水的李卫红，长长吸了口气，快速干起活。 17岁的身体结实有劲，身体虽然瘦却都是腱子肉，175的个头搬起桌子来毫不费力，不到十分钟就将两个教室桌子板凳摆弄好，连气都不带大喘。 小时候在京城同龄人中他的个子算高的，到了赵家村或许是营养和水土缘故，他这个头到了17岁后就再没长过，把老郭家男子平均180的高个子水平拉下一截。 “向北，擦擦汗。” 李卫红把一条毛巾递到他跟前，郭向北怔怔接过擦了擦脸。 干净的毛巾上带着久违的味道，那是他在梦中念念不忘却总也回忆不到的馨香。 他这时才认真看着眼前这个让他无数次梦回的女人。 两条不算粗的麻花辫搭在肩头，长长的睫毛下，明亮的眼睛满是温柔的笑意。白皙皮肤微黑，脸颊因为黄土高原的紫外线变得微微泛红。这时是没有办法的事，在这没有护肤品的年代，只要待上几年，再白的皮肤也会变黑，甚至晒出一对红脸蛋。 蓝色长袖、灰色长裤上下打了好几个补丁，两条胳膊上的补丁甚至连着补丁。一双黄色胶鞋上前面全是补丁，看起来就像是一双百纳鞋。 衣服看起来不太合身，有点宽松，上衣还好，裤子却明显短了，裤脚高出鞋面一截。 她很瘦，身材甚至可以说有些单薄。 郭向北清晰记得74年她来时就穿的这一身，不过那时是崭新的。 那时的她皮肤白净漂亮，身材匀称，村里人都说像是画里的人似的。 16岁少女，为了保住家里的男丁，带着迷茫与忐忑从沪市一路西来，投身西北这片黄土地。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到如今20岁的大姑娘，两年早出晚归面朝黄土背朝天，两年村小学老师。 从三个老师干到现在只剩下她一个。 和她同期来的四个知青，现在也只剩下她一个。 李卫红被他怪异的眼神看的有些诧异，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没发现什么问题，跺了跺脚恼道：“你看什么呀？怪怪的，都要结婚的人了一点也不学好！” 说着就要抢过毛巾却被郭向北抓住手，接着又拉过她另一只手。 李卫红睁大眼睛，愣了...... “卫红姐，我想你。” 郭向北眼眶有些湿润，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他恨自己前世为什么要那么懦弱，这么好的女人竟然就那样轻易放弃了。 李卫红吃惊的看着他，眼睛泛出一丝亮色旋即暗淡，她咬了咬嘴唇用力抽出双手。 “向北，你你你...你别这样。你马上就要结婚了胡说什么？” 郭向北摇头，盯着她眼睛认真说道：“我不会和王大花结婚，这几天就去退婚。” 李卫红吃惊的瞪大眼睛：“为...为什么？你都定了啊。而且王大花那么漂亮...” 郭向北打断她话：“我遇到一个算命先生说我和她八字不合不能结婚。” 他没有说什么我喜欢的人是你之类的话，也不想李卫红因为这个背上负担，找个八字不合的理由正合适，等他解决了和王大花的婚事再说吧。 李卫红半天没说话，眨着眼睛有些呆萌道：“八字不合？你们提前没有找人看？你...和我...不是，赵姨能同意你退亲？我听说给了120块彩礼，要是退了可要不回来了。” “我大姥爷说迷信就没看。这事我妈会同意的，彩礼能要回来就要，要不回来无所谓。” 郭向北心知她有所猜想，用八字不合的理由将退亲的事情和她分割开来，尽量减少她的烦恼。 李卫红低下头：“这是你的事，你跟我说干什么.....”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啊，我不和你说心里不痛快。” 郭向北笑着把毛巾递过去。 李卫红接过毛巾抬头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道：“我听说王大花他爹是劳模，他哥是拖拉机手，家里条件很不错。你还是认真考虑一下不要急着退亲，一旦退亲可就成仇人了，没有正当理由退亲不但会影响你也会影响人家名声。” 郭向北点了点头：“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我，我放什么心啊，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考虑好。.......水开了，我去看看。” 郭向北看着她像是小兔子逃跑般的步伐，咧开嘴无声的笑了出来,湿润的眼眶两颗眼泪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卫红姐还是那么善良。 重生真好！ 郭向北痴痴的笑着。 很快，软软带着一丝欢快的气息声音传来： “向北你愣那里干啥？水给你倒好了。” 郭向北擦了擦眼睛，“哎，来了。” “水烫，我给你凉一下再喝，你坐椅子上等会。” 郭向北看着书桌前拉开的椅子，走过去坐下。 书桌左上方放着整整齐齐的书籍，小学、初中、高中的课本都有。 自从去年高考放开后，稍有点底子的知青到处搜刮学书籍，通过家人邮递或者是高价购买，想要通过高考这条路离开这里回城。 但可惜的是，去年报名的全公社没有一个考上，全县听说一共才考上两个。 年初沪市一名知青老师回城要卖书，他和李卫红咬着牙花了七块钱买了下来，李卫红五块，他两块五。 他俩都很穷，李卫红一年工分除了换口粮外，大约能挣二三十块钱，几乎都邮递回家里。 而他一年到头几乎见不到钱，他和母亲的工分和钱直接被大舅家代收，那两块五还是他磨着大队长赵大海去公社扛了七天砖才挣来的。 因为从小在学习上有天赋，有小天才之名，那时家庭条件不错，小学的书几乎提上学前就学完。小学直接上的二年级，还没来及再次跳级就辍学。 背着父亲“叛逃”的名声，到了赵家村后不受待见经常被其他小孩欺负，于是就把自己沉寂在书里，只要是不被忌讳的书都看，囫囵吞枣不懂就问那些懂的知青，断断续续上了初中，所以学习算是没有落下。 李卫红初中上了一年多，基础不是很扎实，很多他会的题李卫红不会，复习有些难度。 去年开始知青参加高考没了限制，只要是年龄在三十岁以下无论婚否随便报，大家就一窝蜂的都报了。考试分初试和复试，只有通过初试才能参加全国统一考试（复试）。大家都是临时抱佛脚，基本上连初试都没通过就被刷了下来。 每个知青有四次参加高考的机会，结果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 冒着热气的开水倒在白瓷缸子里，然后轻轻放在大水缸里，浮在水面上，让水缸内的凉气中和瓷缸中的开水。 她就那么站在水缸前用手扶着白瓷缸子，眼睛一直盯着，房间里很安静。 似乎是感受到身后炽热的目光，挪了挪身体，用手轻轻推着白瓷缸子在水缸内移动...... “刚才赵满仓脸上那一巴掌是怎么回事？” 她有些好奇问道。 郭向北看着她侧脸平静道：“我打的。” “啊。” 咣当一声白瓷缸碰到了水缸上，缸里的凉水灌了进去。 她慌忙取出白瓷缸拿在手中，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问道：“你打的？” “嗯，他该打。” 白瓷缸底下滴答答滴着水，郭向北起身从她手中拿过水杯道：“你的门是他弄坏的。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没吓着你吧？” “昨晚我正洗脚，听到门上有响动以为是老鼠...哎呀，有生水不能喝，喝了拉肚子。” 李卫红上前从他手里把白瓷缸子夺下，将里面的水泼到门外，又倒上一杯开水重复之前的动作。 这次她一边扶着白瓷缸一边用好奇的眼神打量郭向北，“真是你打的？” 她依然不敢相信郭向北打了赵满仓一巴掌。 郭向北点点头，笑道：“我不仅打了他一巴掌还踢了他一脚。放心，以后他绝对不敢再来了，你接着说。” 李卫红笑了。 明媚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很好看。 第5章 我们是一对傻子 “我以为是老鼠就顺手拿起斧头扔了过去又大喊了一声，结果门砰的一声就歪了，差点没把我吓死！我听到有人快速跑了出去，就知道肯定又是那个二流子，没想到是他。” “把斧头扔到了门上？” “嗯，我还喊了一声，滚。” “哈哈哈哈......” 郭向北大笑，他是被李卫红那种憨憨凶凶的可爱表情给逗乐了。 一件本来很严肃的事情被她说的像是过家家般，完全没有那种紧张害怕的情绪。 他大概能猜到当时的情景是怎么回事，赵满仓蹲在门口的缝隙偷窥，被李卫红突然扔过来的斧头和一个“滚”字给吓了一大跳。猛然受惊下起身，膝盖撞在门柱上，将原本有些腐朽的门柱撞断仓皇逃跑。 “侬笑啥么兹笑？” 李卫红被他笑的一句沪市话飚了出来。她普通话说的很好，但是只要一急就飚乡音。 “没事没事，我是笑那只被你吓跑的老鼠。你接着说后面。” 李卫红拍了拍不算高的胸脯有些后怕，“要知道那不是老鼠我肯定不敢扔斧头。”又继续道： “然后我就捡起斧头往外看，看到一个人影从围墙上翻了出去才松了口气。当时我吓的抱着斧头不敢说话，过了好一会才把门扶正，把桌子挪到门后顶着，再后来困了就迷迷糊糊睡着了。一大早跑出去正好遇到赵支书，就把这事告诉了他，他说让我别怕他会派人来修。今天让我在学校等着不要去收麦了，算工分。我在站在学校门口看到村子人都去收麦了，一个人有点害怕就也去了地里......” 郭向北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在哪儿碰到他的？” “赵全书家门口，怎么了？” 郭向北摇了摇头：“没事，我就问问。” 赵全书家在村子东头，距离学校最近，只要是走大道都必须经过他家门口...... 他想了想道：“等做好门修好桌子板凳，我砍些酸枣树在学校墙头扎一圈，你锁好大门，这样就没人轻易能翻进来。以后我每天傍晚过来转转，有点坏心思的看到自然就退缩了。等下学期大队选好老师有人陪就不怕了，我估计很大可能是凌友芳来当老师......” 李卫红眼睛直勾勾看着，咬了咬嘴唇突然轻声道：“向北你是61年8月15出生吧？” 郭向北笑着说道：“我是8月15，你是8月16，咱俩生日只差一天，这是缘分啊。” 李卫红突然低下头，脚尖轻轻磨着地面弱弱说道：“我是58年8月16......” 郭向北愣了一下，猛然反应过来她这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她心里明白自己为什么退亲，两人几乎朝夕相处四年，彼此间有着朦胧的爱意，只是谁也没有戳破。他刚才的行为让这个聪慧的女孩明白了一切。 李卫红比他大三岁。 在这个年代的一些地方有奇怪的风俗，女方比男方大三岁是不能谈婚论嫁的。 不巧，赵家村这一片就有这种风俗。讲究女大三不配，男大三绝配。 郭向北起身，缓缓走到她跟前柔声说道：“你是担心比我大三岁的事？” 李卫红没有说话，停了一下才抬起头认真看着他道：“你今天帮我教训了赵满仓，还，还和我表白，真的让我很吃惊。你变了，变的有勇气像个男人了，我很开心。可是...” “没有可是！” 郭向北霸道打断她话道：“卫红姐，我不是头脑发热，也不是不顾后果，我知道我们想在一起有许多问题要克服。退亲，流言，年龄，双方家长，家庭环境以及未来的生活，也做好了准备。我原本想等退亲后再和你正式表白，既然你心里都明白就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李卫红抿着嘴不说话，一双明媚的眼睛怔怔的看着他的眼睛，咬了咬嘴唇说道： “向北，我们不合适。王大花我见过，人长得漂亮会说话，她家里就她一个女儿很得宠，我听说她二哥在公社上班，虽然是个临时工毕竟天天和领导在一起说不定那天就转正了。娶了她你和赵姨就能单过，你大舅妈就不敢欺负你们，她能帮你过上比现在好的多的生活。” 郭向北愣了一下，没想到李卫红竟然是这样想的。随即心里更是难过，上一世她恐怕也是这样想的吧...... “卫红姐...” 李卫红伸手制止他说话继续道： “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爸卧病在床几年，就我哥挣工资养活一家五口。你知道吗，我妈上星期让人给我写信，说是我爸咳喘病越来越厉害正在住院治疗，我哥从单位同事借了点，卫倩给家里邮寄了一百五十块但是医生说估计不够，问我能不能也想想办法。我一边看信一边大哭却丝毫没有办法，这几年为了省钱我连家都没回过...” 两行泪水突然就从她眼睛里迸了出来，让郭向北猝不及防，却不敢多做什么，只能心疼的看着她流泪。他知道李卫红心里压了许多委屈需要发泄出来，这个女人很弱却很刚强，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除了给他这个唯一关系密切的朋友偶尔诉说几句，从来都不和别人多说一句闲话。 对于李卫红家里的情况他知道一些，父亲在一家金属厂上班，母亲是个临时工。 她母亲三胎生了五个孩子。 头胎是哥哥，二胎是她和妹妹李卫倩，三胎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为了让哥哥到龄接父亲的工作，她默默扛起了长女的责任来到西北，哥哥接替父亲工作后，孪生妹妹李卫倩76年支援东北，明年最小的弟弟妹妹也要面临上山下乡的选择。 他父亲的病是职业病，没有争取到单位治病指标只能自费，76年开始病情加重，家里生活非常困难。 她现在还不知道的是妹妹李卫倩寄给家里的150块钱，是将自己嫁给当地一个老光棍的彩礼，结婚时间是今年年底......这一对并蒂花，命运坎坷的叫人泪目。 “卫倩都能给家里帮忙，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我厚着脸皮找人借，结果只借到6块钱.....” 她的强忍着不哭出来，眼泪却连成串的往下掉。 “春花婶不知怎么知道我借钱的事，问我是不是有困难，需要多少她借给我。 她那么抠门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借钱给别，我猜她可能有什么心思，那时也顾不得那么多。 我一想到我爸躺在病床上等钱救命，而我却帮不上一点忙，我就难过的要命。 我说了我爸住院需要钱，最少需要150块，她很快就给我送了过来，我给她打了借条......没过几天，村里就传出我和赵满仓的事......接着就是你定亲的事...... 我想了好久，回城又能怎么样，没有工作还是家里的负担。其实你大舅家条件真的很好，春花婶刻薄了点但一直对我挺好，赵满仓人也不错，我嫁给他不委屈。 向北，答应我别折腾了好不好？和王大花好好过活，以后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你结了婚，我就嫁给赵满仓，到那时我就是你...嫂子了。” 郭向北叹了口，原来是这样。 春花婶就是赵满仓的母亲，也是他的大舅妈，一个细脚伶仃的圆规，吝啬刻薄、有点心机还喜欢到处嚼舌根的村妇，拉拢了村里一部分妇女，仗着支书老婆的名头架空了村妇女主任。 大事小事，好事坏事都有她的身影。 多花一毛钱都能碎碎念骂人家十天半月，舍得用150块钱来下饵，她的格局没这么大，也绝非他性格。 现在看来，这150块钱恐怕就是上辈子李卫红的彩礼吧。 前脚借钱后脚把舆论造起来，李卫红哑巴吃黄连还有苦说不出。就她这性格哪里好好意思把自己只是借了150块钱的事说出去。 这算盘打的真是精明啊，先用舆论温水煮青蛙造势，顺便清扫其他竞争者。 而他这个外甥，就是第一个被清场的。 最可悲的是上辈子他之所以会答应和王大花的婚事，真的和这些传言有一定关系。 等大势一成造成大家都默认的事实，无论是威逼还是其他手段都足以让李卫红妥协。 150块啊，赵家村一百三十多户能拿出这么多钱的不足一掌之数，这是吃定了李卫红啊！ “啪！” 郭向北一个巴掌拍在自己脸上，他恨自己上辈子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李卫红却被他这一巴掌给惊吓的再次把手里的白瓷缸歪进凉水里，自己却没有察觉。 “侬做啥？” 她止住哽咽擦了把眼泪，把白瓷缸放在桌上抽泣道。 郭向北拿过毛巾给他轻轻擦拭泪水道：“对不起，我太傻了，竟然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我能解决，而且很快。很快你就不用在遭受这些流言蜚语的影响！” 李卫红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傻愣愣呆在原地，眼角挂着泪渍。 突然，她急忙闪身走到门口表情严肃道：“郭向北，我跟你说这些你能明白不？” 郭向北看着她决绝般的表情，心中一痛鼻子一酸，眼泪就不由的流了出来。他举起右手指着她柔声骂道：“李卫红，你知道吗？你就是个傻子。” 然后他又曲臂指向自己：“我也是个傻子。我们俩是一对天生的傻子。” 李卫红见他哭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变得十分吃惊。 “你，向北你怎么也哭了？你......” 郭向北缓慢而坚定的走到她跟前： “李卫红同志，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来证明我是一个负责任有能力有担当男人，给自己一些勇气来相信我会解决这一切，如果你是担心钱的话，我会给你证明这辈子我什么都会缺就是不会缺钱。在此之前不要像个傻子把自己轻易的嫁出去，好不好？” 李卫红眨了眨眼睛，湿润的眼睛有更多光彩闪现。 “......不，不好。我们不合适......王大花...” “王大花怀孕了。” “啊！啊？” “我没有碰过她，是别人的。” “啊！” ...... 第6章 你是天生的木匠! 赵大川没有拉来木板料，拉来一截直径一尺半没有解开的槐木料。 好处是槐木比杨木结实耐用，坏处是这样一来做工时间肯定要延长。 两人好不容易把木料滚到院中，赵大川道：“我碰到你大舅，他说用最结实的料给李知青打扇门，看哪里需要修整的都给修整一下，让咱俩三个这几天就在学校干活，收麦的事不用管，每天工分按劳动模范算，另外奖励每人二十斤口粮。” 郭向北冷笑道：“他就用这堵咱们嘴？” 赵大川从兜里取出一包“宝成”香烟，撕开点上惬意的吸了一口： “1毛九的就是比我那8分钱羊群好抽。” 郭向北瞬间明白过来：“就一包？” 赵大川吐出一个烟圈道：“一条！顶一天半劳动模范了。” 赵家村一个壮劳力一天10个工分，劳动模范12个工分。一个工分1毛钱，一天半的劳动模范工分换算成钱是1块8毛，差不多一条“宝成”价格。 郭向北摇了摇头，“他怎么好意思拿出手。” “二十斤口粮说的是细面。” 郭向北一愣，微微点头：“这还差不多。” 1斤细面两毛钱左右，20斤就是4块钱左右，关键是有钱都不好买，买到也不舍得吃。 大家都不舍得用工分去换细面，每家每户一年也大概最多就换这个量，还是和其他杂粮搅到一块做饭吃。换钱多好，那可是4块。 1块钱40多个鸡蛋，猪肉才8毛6一斤，4块钱的购买力是相当强的。 不过，他的工分和细面都要上交，这20斤细面能不能吃到自己嘴里还是两说。 呵，又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槐木锯起来非常费劲，这个时期没有电锯，干活全凭力气。郭向北拉了二十几分钟就感觉两臂发酸，入深才二十厘米。 赵大川见状让他进教室用其他小料做桌子腿和板凳腿，几乎都是成型的木料，只要量好尺寸用刨子刨出大概就行，剩下的精细活还是要赵大川自己来。 正当郭向北用尺子认真测量一张桌子时，桌子的三维立体图形再次浮现眼前，下方字幕出现。 【木桌】 【这是一件刚刚损坏的劣质木桌，由一堆木头组成。】 【它是古代木质工艺的传承，技术粗糙，没有解析学习价值，不建议解析。】 【解析完成度：0\/1】 【精神力：3】 【每次解析需要消耗精神力，可以对每个模块单独进行解析】 【当前解析模块数量：1】 郭向北大喜，系统没走，它还在！ 他在心里试着默念： 解析木桌！ 随后，一行字幕出现。 【解析目标模块单一，开始解析】 额头微微一疼，一股信息冲入脑海。整个桌子三维图案的所有数据全部出现在脑中，每一根部件的数据都标着详实的数值，长、高、宽，制造原理，甚至木材的品种和树龄都显示出来。 只要意念注视到的部位会迅速以三百六十度的上帝视角放大...... 他的眼睛瞪大了....... 这太逆天了！ 这个系统虽然现在解析的是简单的木质工艺，但他相信绝不会仅仅如此。 要是，要是那些精密机械也能像这样解析呢......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心中的波涛压了下去。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只需要一次验证就好，赵家村就有一台精密机械。 东方红54履带拖拉机。 虽然已经坏了一年多，但好歹也是这个时代工业生产的精密机械。 他只需要去看一眼就好。 他将这些念头清空，再次看向眼前木桌。 突然，又有字幕出现。 【该模块可以快速修复，是否修复？】 他毫不犹豫默念：是！ 【1、协助修复，仅对修复模块工作进行提示和矫正。可以随时中止，中止时间不能超过24小时。】 【2、托管修复，最高效率的修复方式。可以随时终止，终止后再次托管需要重新消耗精神力。】 【托管修复需要消耗的精神力是协助修复的一倍，请谨慎选择。】 郭向北倒吸一口凉气，看向上方字幕。 【精神力：2.8】 比刚开始少了0.2个精神力。 他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协助修复。 【当前条件满足本次协助修复，修复开始。】 额头又是微微一疼，精神力一栏少了0.4点。 郭向北有些明白了，按照这规律，如果解析消耗的精神力是1，协助修复就是2，那么托管修复就是4。 这是呈几何倍数上涨啊。 眼前一个立体光影展开，将整个教室都包括进去。 他手中的木材上出现一个细长的长方形桌子腿形状虚线，如同一张折叠纸上的折叠虚线，无论他怎么晃动，虚线纹丝不动，就像画在上面。 地上的木工斧标着一个清晰的1，刨子标着2，凿子3。 没有角尺、墨斗和手锯上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这是使用工具的顺序？ 捡起斧头，一个手持木料和斧头的人型虚影出现在他身上。郭向北好奇的将自己套了进去，接着按照虚影的动作挥动斧头。 一股无形的辅助力出现在他身体里，斧头毫不费力几乎纹丝不差的砍在虚线上...... 虚影似乎有一种魔力将他吞噬，越干越顺，他心中震惊越来越强。 木料转动斧头翻飞，两分钟后，一根笔直光滑的桌子腿出现在他手中。他觉得这完全不用刨子刨平了，可本着试验的好奇心还是拿起了刨子..... 不到一分钟一条丝滑光溜的桌子腿就完成了。 他又拿起凿子和斧头，咣咣咣....... 等到崭新的桌子腿按在桌子上，时间才过去七分钟。 郭向北看向另一张桌子，虚线紧跟他光而来....... 兹兹兹....... 咣咣咣....... 咚咚咚....... ...... 当郭向北再次寻找目标，发现所有的桌子板凳都已经修好，缺腿的安上了崭新的腿，摇晃的已经修的结结实实。 眼前的所有虚影全部消失。 他喃喃道：“这就完了？” “向北？” 李卫红的声音从教室门口传来，郭向北转头，只见李卫红和赵大川一副看外星人的表情看着他。 一个是担心他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一个是嘴巴大的能塞进一个足球，眼睛火辣辣如同看恋人般看着他。 赵大川猛地几步跨到他身边，抓起他双手轻轻揉搓，那温柔的动作和炽热的眼神让郭向北浑汗毛倒竖。 他急忙抽出手，“大川叔你别这样，我害怕。” 赵大川双手抓住他肩膀激动道：“向北，你什么时候学的木匠手艺？跟谁？” 郭向北知道他刚才的表现有多么吓人。仅凭三把工具，如同鲁班再生刷刷刷几下就制作好一条腿，修好一张桌子，让眼前这个祖传手艺人受到巨大震撼。 于是，笑着说道：“我今天第一次干木匠活，感觉挺有意思，越干越顺手，不知不觉就成这样了。” 没想到赵大川“啪”的一拍大腿，兴奋道：“我爷给我说过，有一种天生的手艺人，别人学几年学不会的手艺他一看就会，一干就精。我还以为他是在骗我，没想到今天老天爷开眼让我给逮到了！” 郭向北被他双手抓的肩膀生疼，忙道：“大川叔你轻点，疼！” 赵大川松了力气却没有放手，认真说道： “向北，你就是天生的木匠！以后跟我干吧，不，以后叔跟你干。就你这手艺速度，能挣钱，挣大钱！” 第7章 你快走别让人说闲话 郭向北实在受不了他的热情，挣开他手走到李卫红身边，这才说道：“大川叔你先说说怎么个挣钱法？” 李卫红顿时带着一丝期盼的眼神看向赵大川。 通过一番真挚的坦白和交流，李卫红对他退亲的事情不再劝阻，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也彻底戳破了。 眼下就剩下如何快速挣钱到150块钱让她彻底甩开这个巨大的包袱。 原本郭向北还盘算着该如何去挣钱，想着凭借自己前世记忆挣钱挺容易，结果想了半天都没有合适的快速致富方法。 这里是黄土高原南麓，千沟万壑峁塬纵横，一水的五谷杂粮和黄土，没有特色经济附近更没有大型工厂企业，很难借鸡生蛋挣钱。 当个文抄公倒是不错，这个年代的稿费还算丰厚，但这一来一去能不能被编辑看上两说，关键是时间长，至少两三个月。 他上一世撸了十年钢铁机械，下岗后摆过地摊做过生意，靠着刘叔叔的帮衬挣了点钱，可都被那个白眼狼给糟蹋了......后来更是一言难尽。 重生者并不是万能的，这个时代在这片土地想要干干净净挣大钱可真是不容易，如果赵大川真有路子的话，那最好不过了。 “简单啊，夏粮食一上交十里八村正是有钱粮的时候，大把的人要做家具。尤其是县城里那些年轻人结婚动不动就是三十六条腿，活多的根本接不过来。你知道一套三十六条腿多少钱吗？最低200不还价！去年我带着大强二强足足干了一个月，挣了这个数！” 赵大川神色激动口沫横飞，骄傲的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十六条腿是指一个衣柜，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四把椅子和一张双人床。加上“三转一响”就是这个年代人结婚的顶配。 郭向北看向李卫红，发现她正一脸吃惊的看着赵大川竖起的三根手指。 三百块，对于她来说，那是一个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 赵大川收起手指继续道：“今年是丰年，活肯定要比去年多，就你这速度，一个月光是做腿我保证你赚这个数！” 他又将两根手指伸到郭向北眼前。 郭向北瞥见李卫红瞪大的眼睛，沉吟了一下道：“其实我不光做腿快，做面板也快。” 这活能干，时间短见钱快还没拖欠。 一个星期左右麦子就能装袋上缴粮站，其实有些村现在已经开始交粮了，各村该发给社员的也都发了，需要钱的直接换钱。 这个年代，粮食是可以直接易物，和钱是等价的。 “啪！” 赵大川一拍手高兴道：“那就这么定了，你小子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我正愁应承下的活太多干不完，这下好了。” 郭向北：“......” 李卫红抿嘴偷笑，看着郭向北佯装生气的眼神变得温柔。 赵大川挠着头掩饰尴尬去解槐木料，郭向北则是拿了几块木料想给李卫红做一大一小两个椅子，她房间的椅子是不知到用了多少年的老木椅，坐上一动咯吱吱响，唯一的小凳子太矮坐着很不舒服。 他这次没有使用系统，但之前系统辅助修理的经验似乎完全传承了下来，不到二十分钟，崭新的椅子和凳子就摆在她面前。 赵大川彻底服了，直说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快的木匠，还让郭向北教他技巧。 李卫红默不作声殷勤给两人倒水，偶尔和郭向北对视赶紧挪开目光，有点偷偷摸摸瞧心上人又怕被发现的感觉。 槐木料没有干透，彻底解开锯成板料已经是下午时间。 “向北加把劲早点把这门做好，要不然李知青晚上还得用那扇坏门，我得歇会，生料太费力了。” 赵大川捶了捶腰拿起碗一口气喝完，坐在教室门槛上取出一支烟惬意的抽了起来。 郭向北虽然也累，却挥动斧头干了起来... “大川叔，三天的活一天就干完了，咋办？” 赵大川吐出一个烟圈道：“我咋不知道活干完了？你要是想当累死的劳动模范就去地里帮忙，我没意见。” 郭向北摇头道：“劳动模范我这辈子是不想了，正好我明天想去县城一趟，有事你帮我担着些。” “嗯。明天一大早你来我家把自行车骑上，有钱没？” “没。” 赵大川把烟叼在嘴上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叠皱巴巴的钱，看起来足有一二十块。 “叔，你带这么多钱就不怕被人打劫了？” 郭向北笑着打趣，这可不是小钱，公社干部一个月工资才十几块，农村人谁没事在身上带着这么多钱，被人看到肯定要招眼红病。 赵大川取出两张一块，顿了顿放回去又抽出一最大面额的五块道：“你来贵叔去年打了两套家具没钱，昨天刚还，我昨晚忘记交给你婶子了。这五块钱给你拿着应急用，票我没有你自己去工会巷的杂货铺换，省着点花。” 郭向北也不客气，接过就塞进口袋笑道：“那地方我知道。谢谢叔，等开工了你从我工钱里扣。” 赵大川点点头，嗯了一声，指着木锯道：“回来帮我买根锯条，这根废了。” “好。” 当村子里第一缕炊烟升起时，崭新厚实的房门终于安好。这个时代一般都是两顿饭，只有农忙活重时有条件的家里才是三顿饭，现在是夏收所以各家各户基本上都是三顿。 赵大川拎着工具拍拍屁股走了，郭向北弄散了一张桌子，看着埋头做饭的李卫红，问道：“你明天...” “我...我明天很忙，哪儿都去不了......你快走别让人说闲话。” 郭向北好笑道：“我是让你明天后天就呆在学校别去地里干活，你想到哪里去了。” 咣当！ 李卫红手里的锅盖掉了，她手忙脚乱的收拾，转身“狠狠”瞪了郭向北一眼...... 村子的女人提着镰刀陆续回家，身后是提着捡麦穗篮子的大小孩子，嘻嘻哈哈精力充沛到处打闹...... 大舅家的院门敞开着，郭向北一眼就看到围着灶台忙活的母亲，和瘫在椅子上两脚伸直休息的大舅妈刘春花。 一看到他，刘春花唰的站起来单手叉腰像个圆规似的指着他骂道： “哟，三狗你回来的可真早，全村男人你是一个回来的，吃饭比女人做饭都积极。马上就是要结婚的人了好歹注意点，你大舅虽然是支书也不好天天给你擦屁股。这村里村外多少事要他操心，你就不能让他省点心给他长点脸在地里多干会？咱老赵家都是爷们怎么就你跟个娘们似的！” 郭向北见到母亲激动的好心情瞬间消散，一张脸顿时冷了下来。 第8章 忍不了的出手 母亲赵冬梅见状急忙放下手里的水瓢，有些拘谨道：“我听马大姐说向北是给赵大川当下手去学校修理桌椅了，应该是活干的差不多才回来的。缸里快没水了，向北你去帮我挑担水回来。” 刘春花闻言愣了一下，旋即大声质问道：“赵冬梅你哄谁呢！早上他大舅就让满仓去学校帮忙，根本没他的事！好啊三狗，你是不是今天偷懒旷工了？我告诉你，今天的要是没工分你就别吃饭！” 她的声音又高又细传出很远，郭向北知道她就是故意的，这女人没理声音都大三分，这一下自觉抓住了他的把柄自然声音就更高了。 母亲急忙解释道：“是真的，马大姐上午回家取草帽见着赵大川，是赵大川亲口说的。马大姐那人你知道，不会乱说话。等一下满仓回来你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刘春花表情一顿，瞪着郭向北问道：“三狗这是怎么回事？满仓为啥没去反倒是你去了？” 郭向北冷声道：“你自己去问那好儿子都干了什么缺德事！刘春花，我娘俩不欠你一毛钱，也不欠你一份情！你下次再敢阴阳怪气朝我们鬼嚎，我撕了你那张臭嘴！” 刘春花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正当郭向北以为她会冷静一下，哪料这女人突然就跳了起来，撒泼似的伸出一手劈头盖脸朝他他脸上抓来！ “好你个三狗子白眼狼！我这么多年白养活你们娘俩了！” 赵冬梅还吃惊于儿子的变化，骤然见到刘春花发疯似的抓想儿子，一下子就急了，伸手阻拦却被刘春花一把抓住头发甩向一边。 “妈！” 郭向北一声大叫，一个侧踹狠狠踹在跳起的刘春花胸口。他这一下含恨出脚力道十足，直接将刘春花麻杆似的身体踹的飞起一屁股摔在地上。 他上前将母亲扶起见她没事松了口气，却见刘春花哎哟哟喊叫着，哭丧般的声音高亢入云： “快来人啊！三狗子要造反杀人啊！我不活了......” 门外巷道里已经有数道急促的跑步声响起，郭向北一步跨到她身边，啪啪就是左右两个大耳刮子。 “知道你儿子赵满仓为什么没在学校，是因为他干的事够得上判刑进监狱你知道吗？你要是再闹我就将这事说出去让全村老少都知道，到时候不但他要坐牢我大舅的村支书也别想当了！” 或许是被郭向北打懵了，或许是听懂了，刘春花眼睛里露出惊恐的神色。 “滚进屋去别让人看到，你不嫌丢人我还替我大舅感到丢人！” 就在刘春花一骨碌爬起来跑向窑洞里时，院门口闪进一个人影，竟然是拄着拐杖的大姥爷。 “啥事要死要活的？昻？” 郭向北随口说道：“没事大姥爷。” “咣当”一声，刘春花将窑洞门关了起来，从门缝传出她压抑的声音：“你要是敢骗我...我饶不了你。” 赵四九的眼神在郭向北母子身上转悠，赵冬梅傻愣愣看着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儿子，身体微微颤抖。 “妈，没事了，有我在不要怕。” 郭向北搀扶着母亲柔声安慰，却没想到母亲眼眶一下就湿润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推开儿子，亲自搬过一把小椅子放在赵四九身边：“大伯你坐。” 看着不断涌进院子的一群妇女小孩，郭向北摆摆手道：“我大舅妈刚做了个噩梦，现在没事了，大家都回去做饭吧。” “三狗啊，我怎么听到你大舅妈说什么杀人打人之类的？你大舅妈呢？” 说话的是与大舅家一墙之隔的冯水泉家媳妇邓二妮，冯家是郭家村为数不多的外姓之一，人丁单薄。这邓招弟是外村嫁进来的，平时就对大舅妈言听计从，十足一个行走的大喇叭。 郭向北面无表情指了指中间窑洞：“在窑里你自己去问。” 邓二妮看了众人一眼，快步走到窑门口小声问道：“春花姐你没事吧？” 接着里面传来一阵低语，邓二妮把耳朵贴在门缝片刻后，偷偷看了郭向北一眼，抬起头看着一众人干笑道：“春花姐没事，她让大家都回去。” 众人面面相觑，刚才刘春花那尖细高亢的叫喊声整条村都听到了，还能没事？ 郭四九沉着脸大手一挥：“家里都没事了？都回去该干嘛干嘛去！” 一众妇女这才带着小孩离去。邓二妮也急匆匆离开，脚步声却没进自己家门，向着碾麦子的谷堆场跑去。 院子里就剩下郭向北母子和郭四九三人，郭向北叹了口气道：“大姥爷，我和我妈先回去，等一下大舅他们回来再过来。” “说啥事就不能当着我说？你还没说刚才鬼哭狼嚎的是咋回事。” 赵四九吹胡子瞪眼毫不退让瞪着他。 郭向北看了眼不知所措的母亲缓缓道：“大姥爷，这些年您老人家帮了我们母子很多，没有您的帮衬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漂泊。我们很感激您。但是这些年来大舅妈她们对我们是什么态度您也心知肚明。我马上要结婚了，应该分开过了。” 赵四九似早有预料，掏出烟锅子低头道：“这事我和你大舅商量过，只要你妈同意就没问题。还有呢？” “这些年我和我妈的工分口粮和一大家子都混在一起，说是一笔糊涂账也不为过。但既然要分那也得算算，多退少补，我不想分开了还落人家口舌。” 赵四九这下没说话，看着赵冬梅问道：“冬梅你怎么个说法？” 赵冬梅神情犹豫，看看赵四九又看看儿子：“要不，要不咱不...” “妈！咱回家说。” 郭向北立即打断她话，“大姥爷，我还是和我妈回去商量一下，至于其他的事，等大舅他们回来再说。” 搀着母亲胳膊，郭向北带着她往回走。 原本想和平的解决分家的事，哪料大舅妈突然跑出来作妖。对他出手他能忍，但敢碰母亲那就坚决毫不留情打回去，狠狠的打！ 上午打儿子下午打娘，和大舅家这疙瘩肯定是抹不平了。 虽然他利用赵满仓的龌龊事暂时吓唬住了刘春花，没让人看了现行，但等大舅他们回来这事肯定绕不过去。 重活一世他不想惹事也不怕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是人家不想要他这个亲戚他也没必要上赶着去求着。 身后，传来大姥爷吧唧吧唧咂烟锅子的声音。 第9章 一张45年的证明 郭向北和母亲住的窑洞其实和大舅家就一墙之隔，刚回到院子，母亲就关了大门急匆匆拉着他进了自己房间。 “向北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怎么...这么冲动？” 赵冬梅一脸惊慌拉着他问道，眼睛不断在儿子身上打量，似乎想要重新认识他。 郭向北让她坐好，自己拉了一把小凳子坐在她身前，他这时才有机会仔细端详母亲。母亲今年才三十八岁，两鬓已经有了丝丝白发，头发干燥的一根根分了叉子，额头的皱纹和眼角的鱼尾纹很深，褐黄的面容能清晰看出曾经姣好的容颜，长期的劳累让她看起来比真实年龄要苍老许多。 看着看着，想到上一世她因为肺气肿和风湿受尽痛苦去世的情景，鼻子一酸眼泪不由的就流了下来。 “妈对不起，我不争气让你这些年受了许多罪。对不起...” 郭冬梅明显被吓着了，刚才还威风凛凛冷静果断的儿子怎么下子就抱着她腿嚎嚎大哭了。 她将双手放在儿子头上抚摸，连声道：“妈没事妈没事，向北不哭，妈真的没事。” 她心中酸楚眼眶也不由得湿润起来，自从来到赵家村，儿子第一次这么和自己亲昵。今天儿子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心中虽然震惊，更多的是欣慰激动和骄傲。 儿子好像突然就开窍了，长大了。那说话做事的风格像极了他的父亲。 十一年了，丈夫失踪，单位开除，家人连累受罪，还背着一个“疑似叛逃”者妻子的名声......她过得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从进入赵家村那一刻起，她就没有在别人跟前流过一滴泪，包括自己的儿子。 女子虽弱为母则刚。 她不惜低头忍受别人的冷眼和排挤，忍受妯娌役使气指，大队苦活累活抢着干，起早贪黑包揽了全家近十口人的饭食，一天两顿不论刮风下雨从来都没延误过。 可是，现在她哭了...... 郭向被感受到滴落在耳朵上的泪水，他急忙抬起头，轻轻给母亲擦掉眼泪，轻轻的喊道： “妈。” “哎。” “儿子以后绝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嗯。妈知道。” “今天在学校，我一个人把十几张桌子凳子全修好了，还亲自做了一扇门和两个椅子，大川叔激动的拉着我的手说我是一个天生的木匠。我和他说好了，等交完粮就一起去城里给人打家具，一个月能挣几百块。” 赵冬梅大吃一惊，怔怔看着儿子半晌，不敢相信小声问道：“真的？” “这种事我怎么会骗你，你问一下大川叔或者卫红姐不就知道了，他们是亲眼看着我干的，把他们俩都吓了一大跳呢。” 赵冬梅若有所思皱眉道：“分家的事妈同意。” 郭向北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么容易母亲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不过...”赵冬梅盯着他眼睛道：“你马上要结婚，的注意影响。卫红是个好姑娘，以后很可能是你嫂子，你们俩以后不能像以前那样在一起相处。这村里村外嚼舌头的人很多，尤其是男女之事，一句流言就能让你俩身败名裂，不能不防啊。” 和李卫红的事还有退亲的事郭向北暂时不准备告诉母亲，他不想让母亲承受太多压力，还是一步一步来。 于是点点头笑道：“我知道我会注意的。妈，问你个事。咱这两孔窑洞和大姥爷家有没有关系？” “咋了？你听到别人说什么了？” 郭向北点头便将大川叔说的关于窑洞是大姥爷的事说了出来。 母亲起身，从柜子最下面取出一个黑色公文包。 郭向北一眼就认出这是父亲曾经用过的，由于当年搜查连一张父亲的照片都没留下来，母亲便带着这个唯一父亲用过的公文包，从京城到赵家村几乎一路都抱在怀里。 说实话，这些年也有人曾经给母亲说过媒，但什么事都忍气吞声的母亲却在这件事上发飙了，她将说媒的人直接挠了个满脸开花。发誓说谁再给她说媒就和谁拼命，从此再也没有人在她跟前提过这事。 母亲对父亲的感情无比真挚坚固，父亲在她心中的地位犹如一棵参天大树，支撑着她的整个精神世界。无论外界对于父亲怎样评论，她始终坚持认定，她的丈夫绝不会叛国，更不会当逃兵。她的这个信念深深的影响了自己...... 一张泛黄的纸张打开递到郭向北面前，这是一张收据或者是证明。是姥爷买下这两孔窑洞以及给大姥爷一家抚养母亲费用的证明，一共十二块大洋，落款时间是1945年6月2日。 上面还有两个人的签名，一个叫刘守明，一个叫赵四九。 四五年正是姥爷送母亲回赵家村的时候。 “你姥姥牺牲后，父亲和他的战友刘守明叔叔就把我送回赵家村，那年我虽然才刚刚五岁，但大概还有点印象。这个证明是刘守明叔叔强烈要求你大姥爷写下的，他是公证人。可惜他在1953年快要胜利的前夕牺牲在鸭绿江边，不过他的儿子和你爸关系非常要好......” 赵冬梅说到这里神色变得黯然。 郭向北急忙问道：“是不是那个小时候给教我练武打枪的刘叔叔？” 赵冬梅点了点头，露出一丝微笑：“是你抱着你刘叔叔打开保险栓的手枪乱幌，差点没把他给吓死，然后才教你怎么用枪的......那时...多好啊。” 刘宝勇，父亲的铁哥们，也是十一年前同父亲一起出国的同事。 对于父亲的失踪只字不提，却让他和母亲摆脱了“疑似背叛”者家属的名声，还帮他回城给他解决了工作问题。他曾经无数次问过父亲的事，但唯一能问出来的就是“保密”两个字和一脸的痛苦。 直到2011年他临终的时候才告诉自己，父亲是个英雄，但真的失踪了...... 父亲的失踪之谜是他和母亲一辈子的心病。 快了，今年年底就能见到刘叔叔了...... 第10章 正当防卫 郭向北把证明叠好小心装进口袋，“看来我是白担心了。大姥爷对我们家的恩情很大，我会报答他。不过一码是一码，该算的账还是要算清楚，到时候妈你别心软妥协。” 赵冬梅叹了口气：“你是男人自然要你掌家，妈听你的。你也别弄得太难堪，毕竟是连着血的亲娘舅，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 说着，她又从包里取出一个小本子：“这是我记的这些年咱娘俩挣的工分和口粮，你要算账这个肯定用的上。” 郭向北愣了一下，旋即大喜：“太好了。我还正想着怎么跟找大海叔开口翻以前的账本，这下用不着了。” 赵冬梅摇了摇头：“赵大海也不容易，你别动不动去麻烦人家，帮的多了就成债了。再说十几年换了几个大队会计，想要翻账也要你大舅点头才行，这以后活少了麻烦却多了.....唉！” 郭向北知道她担心什么，接过本子道：“分家算账是正当合理要求，咱又不是故意找茬断亲，有大姥爷在大舅一家不会过分。” 天色渐暗，赵冬梅点上煤油灯放在桌子旁。她看着儿子埋头一页页认真翻看，不由想到曾经丈夫也是这般整夜整夜翻阅资料，双眼焦距渐渐变得模糊...... 没一会，郭向北看完最后一页，正沉思时突然大门“砰”的一声大响，紧接着赵满仓暴怒声音传来： “郭向北你个白眼狼，你这狗日的竟然敢打我妈？你不想活了！给我开门我要弄死你！” 郭向北收起本尊暗骂一声这个白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妈挨打了还卖力宣扬。 赵冬梅吓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发白急声道：“我去看看，你先别出去。” 郭向北哪能让她出去自己躲着，笑着道：“赵满仓就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今天我已经教训过他一次了他还是不长记性。他也就咋胡咋呼不敢把我怎么样，我们一起过去吧，大舅他们应该都回来了。” “你今天啥时候教训过满仓？” 赵冬梅很吃惊问道。 “上午在学校的时候，他干了坏事被我发现就打了一他巴掌，这事等以后再给你说。嗯，大川叔也知道。” 赵满仓偷窥李卫红的事他不想让母亲知道，毕竟会影响李卫红名声，虽然没看到什么，但让还是不要让母亲知道的好。 郭向北从院子柴火堆抽了一根胳膊粗的槐木棍，让母亲等一下，自己站在大门后透过门缝看着，突然猛的打开门栓，手中的槐木棍顺势挥了下去。 啪！ “啊呀！~~” 正抬腿踢门的赵满仓一声惨叫，扔掉手里的镰刀抱着右腿在地上翻滚。 “哥你怎么了？” 旁边蹿出一道人影大声询问，郭向北看着来人冷笑不语。 赵满屯，二十岁，小名二狗，是赵满仓的弟弟。初中没毕业辍学，算是赵家村社员里除了他之外最有学识的人。 有点小聪明敢下黑手，在一众年轻人里比较有威望。小时候就带着一帮子小孩戏弄孤立他，长大后更是如此，两人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基本上没话。 “三狗你也太毒了！我爸让我哥过来叫你们过去，不过就是脾气冲了些你就打断他腿？你还是人吗你？” 天色暗看不清，赵满屯见哥哥抱着小腿痛苦的翻滚，又见郭向北手里提着那么粗一根木棍，还以为哥哥腿被打断了，立即向着郭向北怒吼。 没等郭向北开口，刘春芳尖细高亢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天杀的三狗啊，你咋就这么狠的心啊！满仓他可是你哥你怎么下得了手啊，你打断他腿让他可怎么活啊！我可怜的儿哇！” 人未到声音已经传出老远，紧接着便看到她从隔壁冲了出来，迈着两条圆规般细长腿发疯似的跑了过来。 “先声夺人”这个词语被她运用到了极致。 后面跟着的是大舅赵有福，小跑着奔了过来，估计是听到赵满仓的惨叫和赵满屯的怒吼以为儿子真的被打断腿，心中也急了。 再接着，是大姥爷拐杖敲在地上急促的嗙磅声和周围邻居的脚步声。 一家人手忙脚乱围着满地打滚的赵满仓查看时，郭向北才平静说道：“腿没断。我只是给他长个记性让他懂的不能用脚敲门。” 一听脚没断，大舅一家稍微松了口气。 大舅的脸色在夜色中看不清，只听他沉声道：“三狗，满仓是你哥，就是做的不对也不能动手打人！还打的这么狠你和他有多大仇多大怨？打人犯法是要蹲拘留所的你知道吗？” 不愧是村支书，懂的利用兄弟关系和法律来压制他。 郭向北看到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俯身捡起地上的镰刀大声道：“大舅，如果有人手持镰刀一边砸你家门，一边吼着要弄死你。你是打开门迎接呢还是反抗？要是我用棍子反抗也算犯罪的话，那这法律还有啥公正性？我纠正你一下，这叫正当防卫！是法律所允许的。手持凶器寻衅滋事属于刑事犯罪，要蹲派出所也是大狗蹲！” 这个时代对于“正当防卫”的法律他不清楚，但是按照他熟悉的后世法律，除非对方破门而入给自己生命带来伤害危险他才能反抗，否则就是互殴。 但他现在要做的是利用大家不熟悉法律先把事情给定性澄清，省的这件事进一步演化后被人拿捏编排。因此才丝毫没给大舅留情面狠狠的顶了回去。 周围的人群窃窃私语，对着郭向北和大舅一家指指点点，隐隐能听到“这还要说，都欺负到家门口还能不还手？正当防卫没错。三狗不愧是咱村的才子，连法律都懂”之类的话。 社员的议论大舅也听到了，他愣愣看着郭向北，实在不敢相信这些凌厉老辣的话语、是从这个一向软弱的闷葫芦外甥嘴里说出来的。 就好像一个废材突然使出一招如来神掌将他彻底给打懵了。 上午听大狗说了学校发生的事时还以为大狗太紧张害怕说的有些夸张，哪怕是婆姨被打了他也觉得是婆姨做的太过。自己的婆姨是什么样他自然知道，狗急了还咬人呢何况被欺负狠了的人...... 哪料到眼睛看到的比他听到更夸张！ 第11章 舅甥不亲的缘由 大姥爷嗙磅磅敲了敲拐杖沉声道：“春花你和二狗扶着大狗回去，水泉媳妇你去叫一下赵旺财让他带着药箱给二狗看看。今天这是我们家家事和其他人无关，都散了。” 接着看了眼郭向北和赵冬梅道：“三狗和你妈在家等着，一会我和你大舅过来。” 郭向北点了点头：“好，我们等着。” 人群散去，郭向北和母亲齐齐松了口气，听大姥爷这语气分家的事应该没问题了，就看怎么个说法。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就是他们不提大舅家肯定也是要说分家的事，已经闹成这样了还不分开的话，他这村支书的脸往哪儿放。 明天这两场惊动全村的大事必然会传的沸沸扬扬，村支书的老婆和儿子都被外甥给打了，简直是爆炸新闻。 放在后世都能上民生热点了，何况是这个娱乐严重缺乏的时代。 越拖越麻烦，大舅想要挽回声誉就必须快刀斩乱麻。 想来大舅家也不会太吝啬吧....... “冬梅？” 大门口突然传来叫声，郭向北转头道：“谁？” 一个人影快步走了进来，郭向北还没看清身边的母亲已经惊讶的迎了上去。 “是鲁大姐啊，你怎么来了？” 来人将一个包裹的笼布塞进赵冬梅怀里道：“给你们送点吃的，刚走到路口就看到你们家闹了那么一出，等了会才进来。” 来人是个中年妇女，郭向北勉强看出她面貌再一听母亲喊她“鲁大姐”瞬间记起这是大川叔老婆。急忙说道：“让鲁婶见笑了。” 鲁婶看着他感叹道：“向北，你长大了。你大川叔回来说你变了，把你夸得天花乱坠的，我还以为他受了什么刺激。没想到你真的变了，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嗯，是个男人了！你妈终于算是熬出来了。” 郭向北笑了笑：“谢谢婶，我们母子欠你们家太多，还不清。所以这顿饭就不客气，以后有啥事您说一声，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也一溜烟过去。” 赵大川一家对他和母亲的确有恩，但说还不清有些夸张了。不过受了恩惠就得有个态度，不能把人家的恩情当成理所当然，时间长了这情分就变了。以前他不懂事还好说，现在重生回来还不给个回应就太不应该了，因此他必须表这个态。 鲁婶被他逗得呵呵呵笑了起来，“那好，等哪天下刀子了我一定要试试。行了，你们一会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四个还温热的糜子馍馍被郭向北吃了两个半，原本赵冬梅只吃了一个就说饱了，郭向北硬是让她再吃一个，见她实在吃不下了才接过又吃了半个。 就这两个半足足一斤多下肚郭向北都得肚子刚刚半饱，这具身体似乎比以前消化更强更不耐饿了。 “妈，人家都说舅舅亲外甥，可我怎么觉得大舅对我很不待见，从见到我第一面开始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郭向北心中一直有这个疑问，上一世他问过母亲，母亲说大舅就是那样的人，面冷心善不善表达，但他知道母亲的话明显在掩饰什么。此刻，他再一次将这个疑惑问了出来。 赵冬梅看着儿子心中犹豫半响，叹了口气道：“他不是对你有意见，是对你姥爷和你爸有意见。” 接着赵冬梅说出一段往事。 原来五九年姥爷接母亲走的时候答应给大舅安排工作，但是回京后工作太忙把这事给耽搁了。直到母亲结婚后，大舅实在等不及了便托人写信问工作的事。 姥爷当时刚刚从部队转业到京都钢铁厂工作，才进入新单位不好安排亲属便联系秦省一位老领导让他帮忙。那位老领导很痛快就答应了此事，让他把大舅的材料证明弄好送过来。 当时安排工作需要的资料很简单，大队出证明、公社开介绍信就行。大舅得知消息非常激动，立刻就办好手续跑到省城西京。可他拿着介绍信连门都进不去更别说找领导安排工作，他给大姥爷打电话没找到人，便打给了父亲。父亲知道后让他先找个地方住一晚上，等明天安排好再去。 于是大舅找到当时在省城工地支援建设的弟弟赵有才借住，赵有才这才知道大哥哥竟然要进省城当工人。第二天两人便一起再次联系了父亲，但是姥爷因为单位急事去了东北根本联系不上，父亲通过姥爷在家里留下的联系方式直接联系了那位老领导。 但父亲却把大舅弟兄两个的名字给搞错了，报了赵有才的名字。 结果弟兄俩一去门卫直接问哪个是赵有才，直接带着二舅进了厂把大舅晾在大门外。而那个时候的农民在城里随时都带着介绍信，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二舅赵有才当了工人...... 原来这才是二舅留在省城当工人的真相。 原来这才是大舅对自己“另眼相看”的原因。 怪不得这么多年来二舅就没回来过，大舅一家也从来不提二舅的名字。 赵向北也是无语，这事确实怪父亲，他这当儿子的被大舅殃及池鱼一点也不冤枉。几十年后一个正式工作都能搞出那么多名堂，就别说这个时代的省城工人了。 工人，是真正的铁饭碗！ 赵冬梅摇着头道：“我也没想到他能记恨这么久，还连累了你。你大舅其实人很不错，我小时候在赵家村他很护着。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心里疙瘩解不开，你也别怪他，毕竟是你爸把他的工作给弄没了。你大舅妈那人做梦都想进城当城里人，因为你爸的缘故这念想突然就断了......她原本就是斤斤计较爱钻牛角尖的人，所以就将这气撒到我们娘俩身上。至于你二舅你只见过一次......唉！就不说了。” 赵向北十一年前和母亲在西京见了二舅一面，吃了一顿羊肉泡馍便把他们送上了汽车...... 他能记得羊肉泡馍的味道，却对二舅的模样有些模糊，估计他那时只顾着吃了...... 上辈子他也只见过二舅一次。 那个人好像就不存在于他的记忆中似的。 不过，他总算是知道大舅一家为何对自己“另眼相看”的原因了。 大门咯吱响动，拐杖声和脚步声在院子响起。 郭向北和母亲站起身打开房门，却见三道人影已经走到门口。 大姥爷、大舅......还有生产队大队长赵大海。 第12章 分家、算账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大舅阴着脸不说话，主持分家的话事人是大姥爷。 赵大海手里拿着一叠纸，表情严肃。 大姥爷目光复杂的看着郭向北母子。半晌，才叹了口气道： “冬梅你今年三十八，从四五年到五九年，再从六七年到现在。你和我们在一个锅里吃了二十五年，咱们虽然不是嫡亲却也和真正的亲人没有什么区别，我是从心里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小时候虽然穷却也没饿着你。这些年你们受了不少苦，我都知道。可我老了啊，有些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冬梅听到大姥爷这些话，点点滴滴回忆浮起，一下子眼睛就酸了......眼泪珠子连着串的往下掉。 “向北......一晚上，你就长大了。早上我还以为你粘了不干净的东西，想着让你大舅去请老瞎子给你驱驱邪。没想到你是真的一眨眼就长大了！” 大姥爷浑浊的眼神看着他，又叹了口气道：“老喽，晚上都看不清你脸了。以后好好照顾你妈，以前姥爷说不准，可现在姥爷知道你是个有出息的，以后有机会帮衬你那两个没出息的哥哥一把。你也别记恨他们，他俩都是糊涂蛋子，这一辈子就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走不出这块地。行了不说了，大海你算账吧。” 说罢，拿起自己的旱烟锅子吧唧吧唧抽了起来。 他说的很诚恳很真实，郭向北心中惊讶大姥爷的识人精准，不论对是赵满仓兄弟还是对他的未来简直是一针见血。 赵满仓当了一辈子农民，赵满屯虽然当了工人，可没等到九十年代下岗便因为工厂破产重新回到农村。 而他自己，如果不是重生必定还是和上一世一样，虽然走出了这片土地却一辈子过得憋屈苦闷，最终孤老病床。 太厉害了！大姥爷这个退休的村支书竟然有这等精准的判断力。 赵大海翻开账本，咳咳两声说道： “冬梅你和向北是六七年八月到的赵家村，八月底落的户，生产队从九月给你算的工分。当时妇女同志工分是8分，抛去因为天气原因不上工外，工九月到十一月你都是满工分，十二月有三天没工分，其他满工分。年底一共是708个工分，一工分一分。分粗粮80斤，钱一块六毛三分。” “六八年一月满工分，二月满工分，三月满工分......全年...全勤？\" 念到这里赵大海不由的瞪大眼睛，他那时还是普通社员对这不太了解，只是震惊的看了眼赵冬梅，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竟然有人能全年全勤。 大姥爷叹了口气插话道：“是全勤。六九、七一年也都是全勤。冬梅和向北落户占口粮很多人有意见，为了堵上一些人的嘴，冬梅那几年拼了命的干，要不是很多社员有意见，我早就给她报劳动模范了。那几年她是真的苦......大海你继续。” “六八年全年2782工分，分粗粮500斤，油五斤，折钱3块五毛。” “六九年..........2704工分，分粗粮500斤，油五斤，折钱2块七毛四分。” “七零年..........2422工分，分粗粮450斤，油五斤，折钱五毛六。” “七一年.........” 这里的粗粮可不是玉米，谷子之类，而是混合着大量的土豆红薯一起平均下来的。每年根据收成不同价格也不同，所有不能按照当时粗粮一斤一毛钱的价格来算。 郭向北看着低头擦眼泪的母亲，心疼的要命。那些年母亲拼命干活，晚上躺在炕上累的都起不来。早上一大早天没亮又起床做饭，日复一日，除了下雨下雪几乎没有歇过一天。 他轻轻把脑袋靠在母亲肩膀，耳朵听着赵大海的报账声，这些账和母亲记得不差分毫。 “向北......261工分，分粗粮62斤。” ....... 郭向北从七一年开始算的工分，那是他十一岁。因为落户时年龄写大了三岁，所以是十四岁。别人家的孩子从十岁就可以跟着上工挣点工分，一分两分的，而他却一直被排斥，比别的小孩晚了三四年时间。 从账上能明显看出，他和母亲的工分都换了粮食，几乎没有多钱。但他可以肯定这是刘春花的算计...... “七四年，冬梅共3662工分，分粗粮600斤，油五斤，折钱四块七毛一分；向北，1287工分，分粗粮200斤，折钱三毛一。” .............. 从七四年开始，公社为了响应“男女平等”，妇女提升到10个工分，和男社员一样水平。七六年再次提出劳动模范加工分，提到了12个工分。 “我算了一下，冬梅到去年为止一共个工分，不算口粮折钱十五块三毛七分。向北8365个工分，不算口粮折钱...嗯，三块四毛一分。老支书你看？” 郭向北很惭愧，母亲的工分是他的四倍。 大姥爷直了直腰，放下烟锅子道：“冬梅，向北，你们心里大概也有个数。对这账有意见没？” 赵冬梅摇了摇头，郭向北道：“账没差，我们没有意见。” 大姥爷点点头看向大舅：“口粮先不说，把折的钱给向北。” 大舅看了眼赵大海，赵大海算了一下道：“冬梅和向北一共折钱十八块七毛八分。” 大舅从怀里取出一叠钱数了数放在桌子上没说话，郭向北能看出来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一天时间内儿子和老婆被外甥打了，放在谁身上都受不了，不要说他还是村支书，简直丢脸丢到家。 “钱粮算完了，下面说这两孔窑洞。其实也没啥说的，这两孔窑洞四五年就卖给了老三，钱我当时收了，这窑洞自然就是你们的。” “我有意见，其他的可以窑洞不行！四五年他虽然给了十二块大洋，四九年他们在京城买房，你偷偷把那些大洋换了钱给他递了过去别以为我不知道！” 大舅突然冷着脸插话，说出一句让赵冬梅和郭向北大吃一惊的话来。 第13章 砰!砰!砰! 郭向北和母亲对视一眼，两人眼睛里满是震惊，齐齐看向赵四九。 赵四九皱眉旋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缓缓点了点头道：“有这回事。五九年老三写信冬梅要嫁人了，他和亲家商量准备两家凑钱买下一套小院子一起住，希望冬梅结婚我也能在现场，邀请证明信和路费都给我递来......” “五九年那会大岔沟水库大会战，我带着全村一百多好号人忙的昏天暗地根本去不了。我知道老三没钱，他一直帮衬着几个战友遗孤自己都顾不过来。京都那是啥地方，皇上住的紫禁城呐。寸金寸土的买房子肯定要花不少钱。他除了拉饥荒就只能男方多出钱，两家的房子人家凭啥多出？冬梅嫁过去能得了好？” “咱老赵家穷是穷腰挺得直，不能让人埋汰也丢不起那人。当年他给十二个大洋说是冬梅的抚养费...再加上这两孔窑。......那时大洋值钱啊，可这些钱是他用命换来的我不能用啊，他走后我把钱埋在院子里没动过。” “五九年公家收大洋，好的才一块五毛一个，十二个大洋我托人去公家兑换了十六块八毛钱。又添了两毛凑成整数，连同他给的路费一共二十二块都给老三汇了去.....隔月他又全汇了回来。” “这钱大丫二丫嫁人我各给了十块，就是这么一回事。” 吧唧吧唧，旱烟锅子又响了起来...... 赵冬梅已经哭成了泪人，虽然窑洞保住了可郭向北心中却有些不好受。 吃惊、感动、懊悔......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从大姥爷的话里他能感受到对母亲的疼爱、以及作为一个大哥的担当和对弟弟的关爱。 他吃惊大姥爷的质朴，感动大姥爷对情亲的维护，懊悔自己上一世心胸狭窄...... 可是，李卫红是他心中过不去的坎。强绑王大花是更是他心中无法散去的阴影。 他不是小孩子，不会因为一时的感动失去判断。 这些话或许藏着大姥爷一些心思，但却客观真实的存在，令他无比汗颜。 他看向大舅，却见大舅出神的看着母亲眼神复杂，察觉到他的目光立即将头转到一边，闷声道：“窑洞我没意见了，就按刚才说的。” 大姥爷点点头：“那就说物件。家里的物件...” 赵冬梅突然抬起头抽噎道：“家里的物件我没填过一件不分了，有个住的地方就行。” 郭向北暗叹母亲内心还是太柔软，被大姥爷彻底感动觉得内疚了。 她说的虽然是事实，可没有锅碗瓢盆桌椅板凳这些生活物资，就凭那十几块钱怎么生活？ 他拉了拉母亲道：“妈你先别急，等大姥爷说完。” “嗯，冬梅你虽然没填过什么东西，可这些年里里外外忙活，做饭洗衣家务一大半都是你干，所以不能这么算。分家的事我做主你别打岔，等我说完了你再说。” 大姥爷扬了扬烟锅子对一直低着头的赵大海道：“你记一下。” 赵大海急忙拿起笔：“老支书你说。” “这院子的东西除了我窑里东西都留下，另外给冬梅娘俩一口锅，两个盘子四个碗四双筷子.......粗粮二十斤，油半斤先吃着，过不了几天就分粮了。” “既然分家了，我再住这院就不合适了...” 赵冬梅闻言大惊道：“不行！大伯你要是搬出去这家我就不分了！” 郭向北也开口道：“大姥爷，大舅家就三孔窑两间放杂物的厦子，满仓和满囤眼看到了娶媳妇的年龄，你搬过去不是给他们添乱吗？先不说村里人怎么看我们母子？你这个头一起，村里那些和大儿子小儿子分家住一起的老人怎么办？也搬出去住？分家是分家，养老是养老不冲突。再说这院你住了几十年也宽套，你就安心住着吧，搬走肯定不行。” 大姥爷不能搬。 不光是上面那些原因，主要是大姥爷住这里他放心。如果这个时空历史不变，他和母亲在这里住不了多久。再加上他要想办法挣钱肯定要到处跑，有大姥爷镇宅他放心。 大舅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家现在是住的宽裕，可是眼见两个儿子到了成亲年龄需要地方，再加上家里还有个不省心的老婆，真是左右为难。之前窑洞的事他之所以态度强硬反对大部分原因便是在此。 现在窑洞的事弄清楚了，父亲要跟儿子住这是天理，他不能也不敢拒绝。 可心里的不满还是有的，明明能住的宽裕非要搬过来这不是胳膊肘光顶他这个儿子吗。现在听到郭向北娘俩坚决反对父亲搬出去，他心里松了口气，也只能沉默应对。 赵四九瞥了儿子一眼，看着赵冬梅和郭向北沉吟道：“那行，我就暂时不搬了。大海你和有福去把我刚说的那些东西搬过来吧。” 大舅立即起身，和赵大海一起回家搬东西...... 四个直径三十厘米的大老碗摞成一叠，盘子刷子以及小件生活物资都堆在桌子上显得很拥挤。 赵大海的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一件一件登记，字写的很一般但很认真。 皎洁的月光不知什么从云层照了下来，银色光线将大槐树的影子投在窗户上，枝叶虬娑。 赵大海把写好的三份分家书递给大舅，大舅略微一扫写上自己名字，郭向北拿起看认真看完，这是他上一世签合同被人坑过后养成的习惯，看完后才在几人复杂的目光中写上自己名字。 砰！砰！砰！ 赵家村大队鲜红印章盖在纸上，分家程序走完。 赵大海收起一份道：“这一份留大队，其他两份你们各自收好。嗯....老支书，没其他事那我就回去了。” “行，你走吧，我们再唠会。向北送送你大海叔。” 郭向北把赵大海送到大门口对他表示感谢，赵大海拍了拍他肩膀道：“以后就是一家之主了，该怎么做我看你心里应该有数我就不多说了。好好照顾你妈，需要叔帮忙的你尽管说。” 郭向北点点头：“叔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明天我准备去县城一趟需要大队开个介绍信。” 第14章 闹翻了 赵大海好奇，“去县城开啥证明信？你要办啥事？需要帮忙不？” 去县城一般都是当天去当天回，除非要住宿或者去机关单位办事才需要介绍信。 “嗯，是有点事，不一定用的上。” “那成，回去我就给你开好，你一会来拿或者明天早上都行。” 赵大海迈着大步急匆匆走了。 郭向北回到房里，母亲呆呆的看着桌子上的一堆大碗大碟发愣，大姥爷还是吧唧吧唧抽着旱烟，大舅眼神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郭四九放下烟锅子，从怀里取出一把包裹的手帕，起身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是折在一起的两叠大团结，目测有十几张。 在郭向北三人吃惊的目光中，他将两叠钱分别放在赵冬梅和赵有福面前。 “这里有一百五十块钱，向北五十，有福家一百。都别嫌少，我也就这么多了。” 郭向北蹭的站了起来把钱塞到他手里道：“大姥爷，这钱我们是绝对不会要的！” 赵冬梅和赵有福也同时站了起来齐声拒绝。 “爸，这钱我不要。” “大舅，你这不是害我吗，谁家分家有给侄女分钱的！” 郭向北知道这是大姥爷的棺材本，他和母亲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要的。 虽然大姥爷说把母亲当亲生女儿对待，可毕竟隔着一层亲，母亲说的对，要是拿了这钱真的会被人戳脊梁骨说闲话。 要给也只能给大舅二舅家。 赵四九皱眉道：“向北要结婚，满仓估计也快了，满囤也老大不小能说亲了。一人五十，你们都别拒绝。我这身体说不定哪天一蹬腿就去了，留着这钱有啥用？都收起来吧。” 郭向北道：“大姥爷，这钱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要的。我理解你的心情，也感激你对我们的恩情。可理是理情是情，给侄女或是给外孙分棺材本这种事到哪里都说不通。满天下就没这种道理。所以这钱你还是收起来吧。你放心，以后有我和我妈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饿着你。” 赵有福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外甥，父亲要分钱的时候他就心里有意见，但还是压了下去。 却没想到这个外甥竟然坚决不要。 以他的阅历自然能看出来那不是虚情假意，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反应。 这可是五十块，村子里绝大多数人一大家埋头苦干一年都攒不下这么多。 这种事要是出现在其他人家里，恐怕早都炒成一团浆糊了，分家打个头破血流的也不在少数。 他看着父亲紧皱的眉头，说道：“既然向北不要爸你就收起来，等他结婚再说，满仓满囤的也一样。” 赵四九缓慢收起钱装好：“那行，以后再说吧。不早了，我回去歇着了。” 赵有福也点头道：“我也回去，向北你送我一下。” 两家隔着一道土围墙，走路也就不到一分钟时间，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有些话要和郭向北单独说。 赵四九就像没听到似的出了房门回自己窑里。 郭向北笑着拍了拍母亲胳膊示意让她放心自己不会胡来，两人前后脚出了大门。 天上的云层已经散去，一轮皎洁明月挂在高空，将大地照的一片银光。 赵家村大队部在村子北边，地势较高，一眼能看到南边碾麦子的场子上一堆堆的麦子和队员不时巡逻的身影。 赵有福打开大队部的门，指了指椅子示意郭向北坐下。 沉默了一会才道：“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郭向北知道他这是讨说法来了。 行！既然要说法那他就给个说法，藏着掖着也没啥意思。 “大舅妈和大狗的事我没啥说的，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出手。因为他们该打！” 赵有福脸一沉，“啪”的一拍桌子吼道：“郭向北！” 他这村支书的气势这一下是彻底爆发出来，双目瞪着郭向北：“你敢再说一遍！” 郭向北毫不示弱盯着他的眼睛道：“大狗刨门半夜偷看女知青当着赵大川面被我轻易就套了出来，你说我打他冤枉不冤枉？晚上在我家门口闹出的动静你也知道，我还觉得打轻了。要是不改改他这些毛病以后还不定招来什么祸端。” “至于大舅妈，这麽多年对我们母子是什么样大舅你心知肚明却放任不管。起的晚了没饭吃、回来早了没饭吃、工分挣少了也没饭吃，连我喝口凉水都要挑刺。不管有人没人，也不管我能不能受的了开口就是阴阳怪气各种指桑骂槐。 我妈更是被她指使的跟你家丫鬟一样，起早贪黑没个消停时候。我不过是还了一句嘴，她就怒不可遏的上来抓我脸，还把我妈推倒。这你让我怎么忍？刘春花是老婆，可赵冬梅是我妈！\" 赵有福气势不减，拍着桌子大声道：“她是长辈，是你舅妈！再有不是你也不能打她！” “呵呵，我拿她当长辈当舅妈可她拿我当什么？是敌人！是仇人！是害的她不能进城，害的你丢了工作的仇人家儿子！” 这句话郭向北几乎是压低声音吼出来的，一瞬间将心中压了两世的愤怒情绪全部宣泄出去，竟然莫名有些痛快淋漓。 赵有福脸色一僵，放在桌子上的双手因为用力青筋暴起，半响，咬着牙冷冷道： “所以你为了报复弄出这些事？从你妈那里你知道了那件事，所以就一直在找机会，直到今天你发现了满仓的事才开始发难，又故意激怒春花。你知道她是个容易激动的人稍微一点就炸，便打了她出气，还用满仓的事威胁她不把事情弄大，想等着我回来讨价还价。 分家就是你要的结果对不对？ 在你家大门口你故意打的满仓哇哇叫，几乎是当着全村人的面狠狠地立了个威，再加上连夜分家..... 你这是在狠狠地打我这个村支书的脸！ 好哇！果然是老子英雄儿好汉，藏在狗窝里的狼再怎么装也改不了狼的本性，还是要吃人的！ 你以为我这赵家村的村支书就这么好欺负？” 赵有福额头青筋跳动，眼睛里的怒火几乎要择人而噬。 第15章 我会好好感谢他 郭向北知道他误会了，而且看他这个样子估计也解释不清。对于父亲的恨已经深深植入他的内心深处而变得偏执顽固，所有的解释在他脑补认定的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事情看上去的确是那么回事，只不过逻辑顺序被他脑补颠倒了。 而且赵有福说的也没错，毕竟他是重生回来的...... 郭向北缓缓摇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今天晚上才知道你和我爸那点恩怨...” “那点恩怨？” 赵有福打断他话怒道：“他毁了我一生！毁了我们全家的梦想！你知道当我眼睁睁看着老二顶了我的工作是什么心情吗？我给他打电话问怎么办时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 ‘木已成舟算了吧，当农民也不错都是给国家做奉献’。那他怎么不当农民给国家做贡献？你问问全国的老百姓谁想一辈子当农民？他端着铁饭碗坐在京城上着班吃公家粮，我顶着风吹日晒面朝黄土背朝天连饭都吃不饱，凭什么把我工作给了别人一句算了吧就完了，一点要挽救的意思也没有？ 这不是一点恩怨，是我一辈子，是我们全家可能几辈子都要当农民！ 要不是我一直等他给我个说法，要不是他可能真的死了，你以为我能容忍你整天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看见你我就想起他，我就恨！” 郭向北感觉浑身冰凉，眼前这个他叫了十几年大舅的人变得陌生，变得恐怖。他对父亲的恨已经不能用执念来形容，而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变成魔怔了。 这恩怨几乎没法解除...... 再说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任何好处，反而更加会激怒他。 他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道：“大舅，你需要好好冷静想想。我爸是我爸我是我，你不应该把对他的恨撒在我身上。我叫了你十几年大舅这不是假的，如果你一直解不开这个疙瘩，这声大舅以后我也没法叫了。 至于我爸，我记得他的确有些书呆子气，你所理解的贡献和他说的贡献或许不同。因为他那个人，只要是对国家有利的事哪怕豁出性命也会去做，哪怕是当农民也一样。 我妈很爱他、敬他。我也一样。 我没他那么高尚的理想和抱负，我是个俗人，和你一样没想着这辈子当农民，也注定不会一辈子在土里刨粮食。有机会我会帮他弥补完你的梦想，再见。” 说完便起身往外走，刚到门口，桌子又是啪的一声响，赵有福冷冷的声音传来：“我自己能做到，不用你来弥补。” 郭向北脚下一顿，转头道：“你是说让公社推荐赵满囤进县水泥厂当工人？” 赵有福眼睛猛然瞪大，吃惊道：“你怎知道的？谁给你说的？” 郭向北终于有些明白了，微微摇头道：“你放心，我不会和他抢这事，就是给我名额我也会推掉。对了，是谁让你把王大花介绍给我的，我想去谢谢他。” 赵有福松了一口气，他有些小瞧这个外甥了。 “是崔主任给牵的线，你确实该谢谢人家。” 郭向北点点头：“你放心，我会好好谢谢他。” 崔银都，吉子塬公社主任，管着赵家村等十几个大队，权力很大。在县里和公社组织的许多次活动中他都见过，几次语录背诵大赛给他颁过奖。 踩着月色，郭向北来到大队部西边的仓库外，一台东方红54履带拖拉机静静停在大门口一侧的草棚下。 郭向北瞪大眼睛认真看去。 很快，整台拖拉机被分解开来以三维立体模式呈现在眼前。 字幕出现... 【东方红54履带拖拉】 【这是一台落后时代的机械科技，已损坏。由机头、机身、底盘、履带轮毂四个模块组成。】 【它是机械技术进步的落后产品，具有一定解析学习价值，建议解析。】 【解析完成度：0\/4】 【精神力：2.4】 【每次解析需要消耗精神力，可以对每个模块单独进行解析】 【当前解析模块数量：4】 【是否解析模块？】 郭向北吞了吞口水，心中波涛起伏。 机械竟然也可以？ 牛逼大发了！ 他看了看自己剩下的2.4精神力，又看了看“是否解析模块”几个字，果断说道：解析机头。 额头微微一疼，霎那间机头放大开始分解。 发动机、变速箱、传动、线路、水箱等等所有部件全部清晰分解排列...... 一股信息流冲入脑海。 东方红-54拖拉机长3660毫米，宽1865毫米，高2300毫米，离地间隙 260毫米。使用 ae-54型四缸四冲程水冷柴油机，额定功率 54马力，额定转速 1,300转\/分，汽缸直径 125毫米，活塞行程 152毫米，压缩比 16:1，最大牵引力 2,850公斤...... ....... 每个部件的构成原理、使用材料以及数据尺寸清晰无比的输入他的记忆中枢，成为他掌握的知识。 郭向北激动的脑袋有些发晕，急忙看向字幕上方。 【精神力：1.4】 整整少了1点的精神力。 比起白天的桌子板凳解析翻了五倍。这还只是一个模块，要是四个模块一起来是不是精神力会被直接抽干...... 如果精神力抽干了他会怎样...... 金手指系统是很牛拜，但也要谨慎使用才行。他确信就是没有这个金手指这辈子也会过得很好，但是谁又能拒绝的了这种东西呢...... 他得好好考虑一番这个东西以后要如何使用，上辈子活的够累够苦，这辈子希望活的自在舒坦。 他要娶卫红姐生一打孩子。 嗯，亲生的。 给母亲好好检查一下身体，还得把父亲的事情搞清楚。上辈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辈子怎么也要弄个清楚。 不想了，还是拿了介绍信明天去县上看看有没什么赚钱的机会。 他再次看了这台已经有些锈迹的拖拉机，问题他是找到了，但真没修的必要。主要零部件多处磨损，油路水箱都堵死了，最主要的是缸裂了，这个他真没办。 到赵大海家拿了介绍信，被拉着聊了半个小时，回到家发现大门虚掩，母亲房间的灯还亮着。 “妈，我回来了。” 第16章 进县城、被相亲 “你咋才回来，你大舅早都到家了。” 赵冬梅拉着儿子手一边问一边打量他身体，害怕他刚才出去挨了打。 郭向北笑道：“我没事，和大舅聊了会又去大海叔家说了回话。对了，你咋知道大舅回来了？” 赵冬梅拉着儿子进了窑洞把门闭上，小声道：“刚才你大舅妈摔摔打打好一阵闹腾，我听到你大舅声音了。” 郭向北心中了然，刘春花要是不闹腾就不是刘春花了。两孔窑洞没了，家里更是被分出去一堆东西，就她那吝啬到极致的性子还不心疼死。 当下点点头说道：“既然已经分家了就不要管了，她爱咋闹咋闹，只要不闹到咱家来。学校里的活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后两天基本上没啥事我给大川叔说就不去了。我准备明去县城一趟，要是天黑没回来你就不用等了。” 本以为母亲会问去干什么，没想到她不但没问还从口袋里取出一叠钱塞到他手中说道： “这钱你带着，下个月就要结婚也该给人家买点礼物啥的。衣服太贵你别买，扯上一身的确良回来妈自己做。你大伯去年给你邮递的衣服有点大了，妈给你改改也差不多。被面床单枕头枕套啥的这钱肯定不够，你大伯年初寄来的二十块钱你也拿着，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你等等我去给你拿。” 七七年后季开始，京城的爷爷奶奶才敢偷偷让大伯给他和母亲邮递包裹。第一次是两身衣服，他和母亲各一身，只是母亲没穿而他的却有些大了。今年年初又寄了二十块钱，这事是赵大海经办，大舅家还不知道。 见母亲要去拿钱，郭向北赶紧把她拉住说道：“不用不用，我去县城有别的事，结婚那些东西先缓一缓。” 赵冬梅愣了愣诧异道：“别的事？那顺便把结婚的一些东西买了呀，下个月18号也没几天了，你不急妈急。” 郭向北挠了挠头，有些为难要不要说退亲的事，看母亲这样子已经开始张罗他结婚的事，再加上分了家......她不会以为自己闹分家就是为了和王大花结婚吧？ 郭向北内心哭笑不得，十有八九母亲就是这想法了。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向母亲透露一些事情，没想到没等他想好怎么说，母亲便叹了口气道：“算了，你现在有主见了，妈不问了。不过结婚的事你真的上上心，明天要去县城那就早点睡。晚上门别栓，妈明天早点起来给你做点吃的。” 说完她便出门回了自己房里。 郭向北看着窑洞里已经安在灶台上的铁锅、和收拾的井井有条各样物件，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十八块七毛八分钱，叹了口气上炕睡觉。 或许是太累，或许是这硬梆梆的土炕太舒服，没几分钟便沉沉睡去。 迷迷糊中听到一点有节奏的响动，一股淡淡的柴火烟气萦绕鼻腔。 着火了？ 他睁开眼猛的坐了起来，却看到母亲正在灶台前忙活着。 “醒了？妈给你蒸了杂粮馍馍，你洗把脸差不多就熟了。” 灶台前，赵冬梅一边拉着风箱一边看着儿子笑着说道。 郭向北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哪里着火了，而是母亲在烧火做饭。他看了眼窗外，天色朦胧略有些暗。 起床，打水，洗脸。 昨天分的二十斤粗粮除了十斤土豆，还有玉米面和糜子面搅合在一起的粗粮面粉，省着点够吃上十天了。 三个半斤重的馍馍下肚，便急急出了门，这时天还麻麻亮家家已经升起炊烟。 到赵大川家取了自行车，循着记忆一路向县城骑去。 到县城三十里路，而且都是土路，骑自行车去县城一般需要两个多小时，但回来的时候一半都是上坡路，四个小时回来都算快的。 一路汗流浃背颠的屁股疼，等到了县城估计才九点左右。 七八年的鹿县县城很旧很落后，除了刚修起来不久的三层邮电大楼看起来崭新，一眼看去看不到什么高的建筑。 唐朝初立时，秦琼在此安营扎寨阻挡突厥入侵，建有南北两座校场。并且还建有一座开元宝塔，直到40年后依然耸立。 因为这里原本茂密的森林有大量鹿群，因此取名鹿县。可惜，九十年代鹿县被改成了其他象征富裕的名字。 县城不大，骑着自行车十几分钟就逛一圈。街上偶尔能看到几个干部模样的人骑着自行车，连一辆汽车也看不到。 他先进了县城最大的商场供销社里面转了一圈，商品还比较齐全就是看上去货不多。有些价格他知道，有些不知道，就比如的确良。 “同志这的确良多钱？” 一名背靠着柜台嗑瓜子的售货员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在他脸上打量着转过身道：“一块五一尺。” 郭向北又指着旁边的蓝棉布问道：“这个呢？” “四毛一尺。” “这个呢？” “三毛九一尺。” “那这身印花连衣裙多钱？” “九块八毛.....同志你准备给谁买啊？” “给我媳妇。” 女售货员的脸一下变了，“这不是菜市场由着你问价，要买就买，不买走人。” 郭向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怎么刚才还笑眯眯的说翻脸就翻脸。 “噗嗤！” 旁边一个有点胖一直饶有兴趣看着他的女售货员突然笑道：“林美丽你又在给你侄女相亲呢?人是长得挺俊可是人家都结婚有媳妇了。哈哈哈......” 郭向北哭笑不得走出供销社，摸了摸脸不由叹气。就是因为他这张脸还算不赖的脸，才会被王大花看上..... 骑上自行车来到影剧院后面的小树林旁边，这里有个鸽子市，也就是俗称的黑市。 刚停好自行车，两名农村妇女便挎着一个篮子凑到身边。 “同志，要鸡蛋不？给你便宜点。” “同志我这鸡蛋早上刚从鸡窝收的，可新鲜了，你看看这个头多大。” 听到这话郭向北顿时笑了，一家最多两三只鸡，谁家鸡窝能一个早上收半篮子鸡蛋? 第17章 猯与自行车 他虽然穿的像个农民，但是骑着自行车，这时候能有自行车的人基本上不是干部也是工人。除了像赵大川那样吃香的手艺人，一般人真买不起。 要不是这个自行车，他走进去估计都没人这么殷勤。 看了眼两人篮子里的鸡蛋顺口问道：“怎么卖？” 说早上刚收鸡蛋的妇女急忙说道：“都一样的价，一毛钱四个，我这二十个可以搭一个。” 另一个妇女犹豫着点头：“嗯，我俩一样。” 她似乎有低价卖的意思，只是碍于旁边妇女不好意说出来。 可郭向北只是了解一下价格又不买，再问就没啥意思了。 于是“哦”了一声，也不说话便进了小树林，进去一看人还真不少。 有卖菜的，卖鸡蛋的、有卖细粮和粗粮的，甚至还有卖兔子野鸡的。在看到兔子和野鸡的那一刹那，郭向北嘴里疯狂分泌口水，他太久没吃肉了。上一次吃肉还是开春时候掏了个鸟窝...... 卖家是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小伙子，身前围了五六个人，几个人和那小伙子商讨价格好像没谈拢，郭向北好奇的凑了过去。 “小伙子，你这两只兔子和一只野鸡不到十斤，再加上这只猯(tuan)也就二十斤，15块钱已经是天价了你还要十二尺布票这不扯淡吗？” “是啊，走到哪儿也没这价，差不多得了。” “一共也出不了多少肉，这都快比猪肉价了，差不多得了。” 众人七嘴八舌劝着。 猯？ 郭向北一愣，急忙看去，这才发现小伙子身后还放着一只体型不大、短足短尾、尖喙褐毛，形似小猪的动物，这是一只幼猯。 猯，也就是狗獾（huan），是一种杂食性动物，喜欢夜间活动，性情凶猛。这东西不好捉，一般都是用大夹子或者猎枪才能逮到。 猯的肉质和狗肉相似非常美味，但不同与狗肉的是猯皮层下有一层厚厚的油脂，熬炼后的油脂用来治疗烧伤，无论是水烫火烧，效果都非常的好，其药用价值远远大于食用价值。 但此刻，郭向北看着那只猯却疯狂不停吞咽口水。 “小伙子你这价高了，再耗下去到中午这里要清场，今天肯定要放空。这样，我们几个再给你加一块钱，十六块一口价，不行就算了。” 开口的是个老头，看样子像个退休老干部。 那小伙子却摇着头很坚决道：“十五块加十二尺布票，否则不卖。” 老头叹了口气，看了看旁边几人，摇着头去其他摊位。 旁边一个年轻人恼火道：“真是穷疯了！你今天要是这个价能卖出去，我跟你姓！” 小伙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另外几人也苦笑着离开。 看了一会郭向北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这小伙子估计是要买布料没有布票，兔子野鸡和猯打包卖，十五块钱非要加十二尺布票不可。 十二尺布票可不便宜，私价一尺布票三毛左右，十二尺就是四块左右。加上十五块肉价确实贵了，有这钱都能买二十多斤猪肉了。 不过，猪肉也是要肉票的，而且肉票比布票还贵。 郭向北摸了摸兜里的钱，他的钱倒是够，可要真买了这些回去，赵冬梅估计能气死。 分家第二天就把家里的钱全霍霍了吃肉，败家子的名声很快就会砸到他脑袋上，实在不值得。 背负双手转了一圈，实在没发现什么商机和赚钱的路子，郭向北再次看了小伙子跟前的兔子野鸡和猯一眼，转身出了小树林。 还没出小树林里就看到他的自行车跟前有个人猫着腰在捅锁眼，心里一惊，大喝道：“孙贼！你在干什么！” 那人猛的窜起，头也不回的撒丫子就跑，眨眼消失在墙角拐弯处。 郭向北急忙三两步赶到自行车前查看，只见自行车锁眼上还插着一根铁丝。他心有余悸的长长出了口气，幸亏出来的及时，要是丢了自行车他可真没法向赵大川交代。 环顾一圈，除了几个树林里听到他喊声的人出来看热闹，孤零零就他这一辆自行车放在这里。 他都几乎忘了，这年代的自行车可是贵重物品，和几十年后满大街的共享单车可不一样。 伸手拔铁丝，却没想到“咔”的一声铁丝断了，一截铁丝堵在锁眼上。 “小同志，你可真是马虎，自信车也敢放在外面不管。影剧院这块可不是啥好地方，贼娃子多着呢。下次直接推进小树林千万别乱放.....哟！这是卡着了？来我看看。” 说话的是刚才买肉那个老头，见郭向北用铁丝勾锁眼，热心上前帮忙。 郭向北让开苦笑道：“麻烦您了，铁丝堵死了钥匙进不去，这下麻烦了搞不好要换锁。” 老头捣鼓了几下也是没办法，拍了拍座子道：“换啥锁，能修。农技站旁边巷子头一家，你去那里修，两三毛钱就能修好。” 郭向北谢过老头，无奈扛起自行车向着农技站走去。 农技站就在县城北口，占地很大，里面放着十几台拖拉机，院子里一群人在吵吵闹闹，大门口围了许多人在看热闹。 “王站长，到底什么时候能修好？这都多长时间了耽误了收割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们公社你也知道，架子车根本拉不上去，爬沟上洼全靠拖拉机，眼看麦子都收割到地里了，总不能让社员一捆捆往回背吧？要是下雨怎么办？” “月初开会你们农技站可是在大会上当着县领导拍着胸口保证不耽搁收麦一定修好，现在麦子都开始收割了拖拉机还是这怂样子。你让我们怎么等，等到雨来了全泡了你负的起责任吗？” ...... 郭向北扛着自行车看了一会，再看了看院里的拖拉机。好家伙，除了两台看起来比较新的东方红75型拖拉机，其他一水的东方红54履带拖拉机。 这些老古董想要修好可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让他来看还不如卖了废铁买成新的划算。 心中倒是有些想法，随机就将念头打消。先不说人家信不信自己个毛头小子能不能修好，就是累死累活修好几台最后得个表扬没一点实惠，他真没这无私奉献精神。 把自行车扛到巷子里，找到老头说的那个修自行车地方。 修车的是个失去双腿的中年人，正在给一辆自行车换发条。 “同志，能帮我看看自行车吗？锁眼被铁丝堵了。” 中年人拿起手边两根拐杖，麻利支撑着身体检查了一下道：“二毛钱。” 郭向北：“行。多长时间能好？” “半小时，那里有凳子。” 郭向北见他好像不大爱说话，便放好自行车走到房檐下默默坐下。 上发条，拧螺丝，上内胎，绷外胎，打气...... 中年人有条不紊把自行车轮装好，在翻自行车时郭向北想要上前帮忙，却被他摆手道：“不用。” 这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 这种人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或许是因为身体残疾的缘故，性格更加敏感和刚强。 上辈子郭向北在机械厂就有个性格开朗的同事，因为吊钩脱落被砸断一条腿，后来被安排去看仓库，性格很快变得沉默寡言。对于同事和朋友的帮助非常抗拒，尤其是见不得别人怜悯的眼神，整日郁郁寡欢把自己彻底变成孤家寡人。 骤逢大变，有些人能走出来，有些人却钻了牛角尖。 他很欣赏也很佩服身残志坚的人，就像眼前这位，虽然失去了双腿也很敏感，但人家靠着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不颓废不放弃。 第18章 眼热的五百块 “咳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从房子里传出，中年人立即放下手中工具，夹着拐杖迅疾回到房子里。 那速度简直比一般的正常人都快。 听着里面的倒水声和咳嗽声，郭向北忍了忍没进去，从咳嗽声能听出来是个女人。 一阵臭味从房子里飘了出来...... 几分钟后，中年人洗了洗手从房子里出来，拿起工具默不作声的开始修锁。 郭向北心中大概有了判断，暗暗猜想房子里面的那个女人是中年人母亲？妻子？还是女儿...... 无论他们是怎样的关系，这人都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好男人。 头发有些秃的中山服男人走进院子，郭向北记得他是刚才被一群人围着的那个王站长。 叫军旗的中年男人头也不抬道：“别找我，修不了。” 王站长蹲在他身边哀求道：“军旗你就帮帮我吧，县上就给了我三天时间，要是修不好我就完了。我给你找帮手，不用你动手动嘴就行，无论如何修好几台先顶顶让兄弟过了这一关。” 中年人忙活着手里的活不说话。 郭向北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这说的应该农机厂院里的那些拖拉机。 见他不理睬自己，王站长又道：“这次给钱。站上刚开会特批500块钱找人修，只要能修好就给钱，修好一台给一台的钱。” 中年人动作缓了缓，“苗厚才不在你能做了主？再说区里不是派了专门的技术员下来修吗？” 见他似乎动了心，王站长喜形于色。“啪”的一拍大腿：“别提那个狗日的酒葫芦，他把站里两个技术员借给区里现在人家连档案都调走了。领了任务去请人结果喝醉酒得罪了区机械厂领导。你猜怎么着，这家伙色迷心窍当着人家领导的面调戏女同志，听说手都塞到人家女同志衣服里了，把人家女同志弄哭，当场就被人保卫科给抓了起来。 李县长亲自打电话人给机械厂都给怼了回来。他这回肯定完蛋，李县长逼我立下军令状，让我暂时领导农技站工作，完不成任务照样滚蛋。军旗，这个忙你无论如何也要帮兄弟一把。不论是你来修还是请你那些个同事，只要修好我只管出钱，其他不管。” 中年人摇了摇头：“54型磨损太厉害，配件少时间紧，我最多有把握修好两辆台。那两台75型我看过，发动机和轴承都有问题，有配件也不好修。就是把人叫来也没法，你还是想想其他办法搞来配件再说。” 王站长急道：“我真是没办法，机械厂连李县长都拒绝了，我算哪根葱去找人家。军旗以你和机械厂的关系开个口肯定能行，他们多少要给你些面子，就是不派人来至少配件会给，钱的事好说，我问李县长去要。” 郭向北听出来了，叫军旗的中年人以前应该是区机械厂的工人，王站长为了当上一把手把所有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 中年人沉默着把自行车锁装好，用钥匙一拧，“啪嗒”一声，锁环打开，再试了一次，又是“啪嗒”一声。 “同志，你的自行车修好了。” 郭向北起身，王站长吃了一惊，他说了半天这才发现房檐下竟然还坐着一个人，脸色登时有些不好看。 掏出两毛钱递给中年人，他又试了试竖着大拇指笑道：“好手艺，整的跟新的一样。” 锁芯上涂了一层润滑油，外面用油布擦的锃亮，就这敬业态度也值得竖个大拇指。 “同志你客气了。” 技术得到客户赞扬，中年人露出一丝笑容略有些局促，显然这种被赞扬的行为他有些不习惯。 瞥了眼王站长，几乎能从他眼睛里读出来“赶快滚”三个字，当下也多说，骑上自行车一溜烟出了巷子。 看着农机站院里的拖拉机，郭向北就像在看一堆五百块。 可惜，没有配件他也有心无力，就是有配件刚才那个叫军旗的残疾人也能干好，人家凭啥给他分一杯羹。再说，那样值得敬佩的一个人，他压根起不了夺人家生意的心思。 骑着自行车向县城南边行驶，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忙停下车道：“老同志，您这是去哪儿我送你。” “哟，自行车修好了？挺快的嘛。” 老头笑着给他打了个招呼道：“我回面粉厂那边，就十几分钟路不用送。” 郭向北看着他手里的麻袋笑道：“那正好顺路，您拎着个麻袋不方便还是让腿歇会，我这车轮子不怕累您就别客气了。” 老头哈哈笑着坐上了自行车，“小伙子你哪个村的？” “咦？您怎么就觉得我是哪个村的不是哪个单位的？” “哈哈哈，那个单位有人敢大白天不上班骑着自行车乱逛，再看你这身打扮也不想上班的。” 郭向北笑着说了自己的情况，开始和老头聊了起来。 老头姓齐，是个退休干部，他手里的袋子里装的是那只猯，因为孙子被开水烫了需要猯油，所以最终还是回家拿了布票和其他人一块买下了那些东西。现在去面粉厂家属区看孙子。 问及那个叫军旗的残疾人，齐老头连声叹息。 王军旗，原区里机械厂六级工，劳模专业户，妻子早年生产落下病根长期卧床。五年前他在一次抢险救援中断了双腿，因为机械修理技术很好，便在家摆了个免费自行车修理的点。后来他妻子病情恶化瘫痪，为了买药这才开始收钱。县城大多数人也都知道他家情况，领导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夫妻俩从不接受别人捐赠，一个残一个瘫却活的刚强的很。 而且，去年还将唯一的儿子送去参了军。 郭向北沉默了一下问道：“他儿子叫什么？” “好像叫王大宝。咋？你认识？” 郭向北点点头：“我叔家儿子也是去年参的军，带红花出发那天在县城我好像见过他。” “哦，那应该是同一批，去年那批娃娃听说都去了11军，那可是当初的二野啊，响当当的名号。当年还是四方面红十师时就在咱们这一片驻扎过.......” 齐老头被他勾的开启了回忆滔滔不绝，郭向北心情却非常沉重。 王大宝和赵三强是战友，他们的名字都写在祖国南边的英雄碑上。 这是两个英雄的名字！ 面粉厂和玻璃厂中间一片崭新瓦房看起来很气派，这是两个厂子去年才盖起来的家属区。齐老头热情邀请郭向北去他家，被郭向北婉言拒绝。 就在他调转车头的一霎那，面粉厂内一处耀眼的火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工人师傅蹲在地上用老式的电焊机焊接钢材。 他眼睛露出惊喜，急忙转身问道：“老同志，那个电焊机是你们厂的？” 齐老头已经走了几步，闻言转过头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笑道：“那可不是面粉厂的，那是从县邮电局借的。怎么，你们赵家村大队要用？” 郭向北调转车头道：“是这样，农技站十几台拖拉机坏了没修好，耽误了各个公社夏收。我刚才修自行车时听到农技站王站长请王军旗同志修理拖拉机，不过因为短缺配件和技术员，许多拖拉机都没法修...” “你等等，你说农技站的十几台拖拉机没修好？” 齐老头皱着眉头脸上带着一丝怒意问道。 郭向北见他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心中奇怪，于是便将之前看到听到关于农机站的事说了一遍。 齐老头脸上怒色越加浓郁，狠狠骂了句：“都该枪毙的狗东西！” 他目光旋即盯着郭向北道：“你问电焊机的事怎么个意思？” 郭向北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是这样，我们村就有一台东方红54履带拖拉机，零件磨损厉害，油路水路堵塞，缸体破裂，线路老化，已经坏了一年多了。我研究过，发动机缸体完全可以通过焊接进行密封，就是轴承只要有特种焊条也可以进行加固维修，剩下的可以替换或者自己加工。54型履带拖拉机毛病大同小异，其中许多问题通过电焊都可以解决。” 齐老头打量着他问道：“你学过机械维修？” 郭向北略带自傲笑道：“自学的。我打小学习就好，这些年自学了许多知识，您可以把我归结到天才一类。” 他感觉这个齐老头不简单，搞不好是县上某位退休的大佬，要是能证明自己的本事再加上一点助力，农技站那个五百块的项目自己说不定能咬下一块肥肉来。 齐老头被他给逗乐了，点头道：“嗯，你这建议不错，我一会打电话让农技站试试，要是能成算你一功。” 郭向北急了，他这可不是给建议，而是想要项目。 他转头指着飙着火花的电焊机道：“拖拉机发动机缸体和其他零件的焊接可不简单，一般的电焊工干不了这活，要不您带我进去，我给您演示一下您就明白了。” 齐老头诧异的再次打量着他，好奇道：“你还会电焊？你这小同志看来不简单啊。行，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跟我来。” 第19章 除以16 齐老头径直走进面粉厂大门，门房看到他进来急忙一个大步出来规规矩矩站直，眼睛都不斜视。 郭向北这下更肯定老头身份不简单。 把自行车撑起，一路小跑跟着齐老头到了电焊机旁。 “小张，你他试试电焊。” 名叫小张的青年在瞥见他时就已经站了起来，没开口就被齐老头吩咐，急忙把焊枪和面罩放下退到一边。 时隔几十年再次拿起焊枪，郭向北心中感慨万千。上一世他刚参加工作就是干的焊工，后来又干过钳工、铣工、电工，几乎把机械厂所有工种干了一遍，而且一干十五年还样样出色。 尤其是钳工和电焊，那是拜了八级工为师的！虽然电焊没级别，但也是机械厂权威一般的存在。 电花四溅中，他开始焊接，半根焊条焊完，这次放下焊枪起身。 齐老头虽然不懂焊接，还是凑上了仔细看了看。两个完全不同的焊接口，一个粗糙疙瘩，一个平整顺滑仿佛一体。 他抬头看了眼一脸涨红的小张，笑道：“小张啊，你进步的空间还是很大的嘛。” 小张拼命点头：“是，我一定努力！” 说完他看着郭向北热情道：“同志您这技术太牛了，我见都没见过。您是哪个单位的？我一定要向您好好学习焊接技术。” 郭向北呵呵道：“共同进步吧，还没上班。对了，你们单位有没有耐腐蚀强度高的特种焊条？” 小张立即点头：“有，去年局里买电焊机时顺便买了一箱特种生铁焊条，那东西不太好用，焊接时间长了容易变软，一直在库房没怎么用过。” 郭向北闻言大喜，这一下他更有把握了。 54型拖拉机的发动机缸体是铁铸成型，用特种生铁焊条完全可以修补好，只要焊接工艺过关完全没有一点问题。 齐老头把他的喜色看在眼里，饶有兴趣看着他问道：“你不会是为了那五百块钱吧？” 郭向北没有用高大上的话粉饰自己，很认真的点点头：“刚分家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奉献什么的在没填饱肚子前我也说不出口，确实是为了几两碎银糊口。” 齐老头用手指指着他笑骂道：“很诚实，但没出息。饿着肚子就不能干工作了？要是都和你一样饿着肚子就没有奉献精神，大三线能建成？原子弹能成功爆炸？哼！你这是戈命意志不坚定缺乏锻炼。好了，我一会给王万山打电话，你现在就去农机站报到，好好干别让我这丢了老脸。” 郭向北嘿嘿道：“谢谢老同志关心，等我吃饱肚子一定提高觉悟认真锻炼自己，您放心一定好好干不会让您失望。” 齐老头摆了摆手：“快走吧，你这口号软趴趴的没骨头我听着不舒服，去把拖拉机修好别耽误了夏收就行。” 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小张道：“你也收拾东西，这里暂时不急，带上焊机一会回单位拿上那什么特种焊条去农机站帮忙去。你们局长那里我给他说。” 说完，提着袋子进了面粉厂里面一间挂着“厂长室”的办公室内，推开门对着里面一个埋头奋笔疾书的中年人道：“给我挂农机站电话。” ...... 农机站办公室内，王站长一脸沮丧的看着放下电话对他摇头的王军旗，再次用哀求的声音道：“军旗你再试试，再试试行不行？” “我真是没办法了，看来这次苗厚才把机械厂得罪的狠了，人家一听咱县上要配件就拒绝了，我的面子也不好使。” 王军旗扶着拐杖脸色也不好看，他联系了好几个昔日关系不错的同事，人家说的清楚，其他事都行，就是这事没办法，苗厚才这次惹怒的是机械厂小公主，总不能为了交情坏了前程。 王站长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突然，桌子上的电话机“叮铃铃”响了起来，他顿时被吓了一跳。 急忙接起来道：“这里是鹿县农机站，您请说。” 他还抱着万一的期望，希望是王军旗的同事回心转意松口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是齐兆海，你是谁？” 王站长一愣，急忙站直身体恭敬道：“齐书记您好，我是王万山，请您指示。” “嗯，找的就是你。我给你推荐一个人，叫郭向北，他或许能帮你解决拖拉机修理的事，你在单位等着，他一会就到。另外，拖拉机的事关系全县夏收，你务必想尽办法全力快速解决。嗯，就这样。”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王万山愣愣半响，突然跳了起来起身便向大门口跑去。 电话里的声音很大，一旁的王军旗听的清清楚楚，他叹了口气撑起拐杖向着家里走去。既然齐书记都推荐了能人来，那问题估计会很快解决，这里也不需要他了。 郭向北一路风驰电掣，还没到农技站就看到王站长像个乌龟似的伸长脑袋不停眺望。 他放缓速度来到王站长跟前道：“王站长等人呢？” 王万山对他有印象，以为他过来套近乎，摆着手不耐烦道：“你谁啊？去去去，没看我忙着呢？” 郭向北从自行车上下来，严肃说道：“王站长，你要等的人就是我。齐老头应该给你打电话了吧？” 王万山一个急转头瞪大眼睛问道：“你就是齐书记介绍来的那个郭...” 他似乎想不起来名字，郭向北淡淡说道：“郭向北。” “噢，对对对，郭向北同志。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见谅见谅，里面请里面请。” 王万山的热情一下子就喷发出来，一张圆脸上的笑容能堆出褶子来。 郭向北太了解这种有奶便是娘的人，也不拘束，推着自行车进了农机站。 没几步碰到正拄着拐杖一脸震惊看着他的王军旗，他赶忙撑好自行车上前道：“王同志，这次还要辛苦你了。” “辛苦我？” 王军旗一脸疑惑道：“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有啥辛苦的？” 郭向北笑道：“是这样，这次修理这些拖拉机我一个忙不过来需要王军旗同志你的帮助。” 没等王军旗开口，王万山便立即说道：“军旗身体不方便，郭同志需要多少帮手尽管开口，我来安排。” 郭向北点头道：“帮手是肯定要的，我和王军旗同志两个也修不好这么多拖拉机。王站长，先说说这次的修理经费到底有多少钱？” 王万山眼珠子转动干笑道：“郭同志您不是齐书记派来的吗？哎哟你看这脑子，我还没问您是哪个兄弟单位的？” 这年月农机站可是肥的流油的单位，管着全县所有农业机械设备的采购和划拨，每年都有固定的维修养护资金，尤其是连柴油、煤油等紧缺物资都是农机站统一采购划拨，哪个公社不得孝敬着点。 之前王万山告诉王军旗说五百块的修理经费，他总觉得差了那么点意思，全县夏收都到了关节眼，一场雨带来的损失绝对不止去去五百块，他不信县上没点魄力拿出更多的钱来解决随时可能来临的雨季危机。 “王站长，我要说明一下，我不是哪个兄弟单位的人，只是应齐书记个人邀请来帮你们解决问题。所以，肯定不能白干。而且还要看看这个价格...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王万山闻言咬了咬牙伸出一个巴掌，郭向北脸色一沉，他又急忙伸出另外一个巴掌赶紧说道：“一千，三天内修好县上给的修理经费是一千，购买配件另算。” 见郭向北还是沉着脸不说话，他急了：“我真没骗你，不信你让齐书记问李县长。” 看来这家伙是真的交了底，于是沉吟道：“那好，这里一共有十六台拖拉机，一千除以十六是...六十二块五毛钱。算个整数六十把。每修好一台拖拉机你付给我们六十块，你看怎么样？” 王万山一脸的不可思议问道：“钱没问题，只要能修好。可不买配件怎么修？” 郭向北笑着问道：“你能买到配件？” 王万山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买不到。” “那不就得了，我也买不到啊。放心，没有金刚钻我就不揽这活了，办法还是有的。另外，除了我和王同志外，你给我们找五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最好是懂些机械修理知识的，再找一个铁匠来。农机站应该有一部分备用更换的配件吧，你打开库房我看看都有什么。” 王万山一脸怀疑看着他，实在想不通没有配件怎么修那些必须换的零部件。最终，还是喊了个工作人员拿了钥匙去开库房。 郭向北这才开始做王军旗的工作，刚才他几次想要开口都被阻止，估计这会还憋着一肚子问号。 都是懂技术的人，郭向北把利用焊机焊接的办法说出来后，王军旗想了一会摇头表示不行。因为在他看来电焊就是能焊接好比如缸体之类的，但绝对用不了多久就会脱落泄气，完全是糊弄人的玩意。 郭向北说了一堆他听不懂的专业名词和概念，倒是让王军旗感觉晕晕乎吃不太准了。他不太想参与但是被郭向北连哄带拐拉上了船，一个临时拖拉机修理小组成立了。 第20章 第一桶金(上) 看过仓库内的零部件郭向北更是信心百倍，基本上小的零部件差不多都能找到替代品，虽然大多也有磨损，但足够用了。 “同志，齐书记让我来帮您，特种焊条也带来了。” 小张拉着一辆架子车满头大汗对着过郭向北热情招呼。 郭向北急忙上前打手，帮着他把架子车上的电焊机和焊条箱卸了下来。 好家伙，这老式焊机绝对超过二百斤，里面塞的铜用料十足。 “辛苦你了小张同志，你要是有事就去忙，没事想留下也行。” “我留下跟您学习学习，齐书记都说要我向你学习呢。” 小张叫张飞飞，是邮电局子弟，中专毕业，比郭向北大两岁去年已经上班挣工资。嗯，今年九月就会正式成为一名干部，目前工资是实习生十六级三十七块，九月转正后升一级四十二块五。 这年代的邮电局那可真是最吃香的单位之一，未来二十年也是。 王万山很快按照郭向北吩咐把人手给找齐，五个小伙子都是农机站工作人员，多少懂点拖拉机修理知识。郭向北把五个人和铁匠分成三组，每组负责四台拖拉机。另外有两台54型履带拖拉实在不好修理暂时放到一边。 这些人的工作就是把郭向北和王军旗指定的零部件拆下来清理，尤其是发动机，这玩意太重，每次需要五六个人一起才能拆下来。 也不知道是王万山太急还是忘了，中午饭没提醒也没让人送，一直跟在郭向北后面不停跟着发号施令。那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负责修理的技术员。 农机站的动作引来不少人围观，不过大家一看这满地拖拉机零件的阵势都没敢进来，站在大门外窃窃私语。有几个领导过来看了一圈，王万山满脸笑容陪同介绍，除了齐书记三个字不时传出，郭向北的名字就没听他说起过。 这些郭向北肯定不会在意，他忙的头都抬不起来，哪里顾得了这些。 焊条溅起的火花四溅，像点点星光散落，将周围映照的一团通红。当第一个发动机缸体裂缝焊接好，郭向北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自己认为很完美，一旁偷师学艺的张飞飞同样一脸惊叹。 “郭向北同志，你这技术比我们老师都不知道厉害多少。反正我是没见过比你更厉害的焊接手艺。” 两人处熟了都互相喊全名。 郭向北点点头：“嗯，还行。来，你们几个过来帮忙安上，一会试试点火怎么样。” 一听要点火，王万山立马大声吆喝起来。 “吕四平，屈广前你们几个赶快搭把手，愣在那里装当老鸹啊，快点快点！” 王军旗也凑了过来，看着缸体上光滑的焊接面好奇问道：“你这手艺是怎么练出来的？我当年在机械厂时，还真没见过你这种水平的焊接师傅。” 郭向北故作惊讶道：“这很难吗？我感觉就跟吃饭喝水一样，上手就会没啥难度啊。” 王军旗看着他不说话，张飞飞也一副很受伤的样子抿着嘴不说话。 发动机很快装好，一切检查没有问题后，郭向北对坐在驾驶位上的王万山道：“可以启动了。” “突突突......” 当王万山咧着嘴开着拖拉机在院子中转圈时，两个人突然从门口的人群中蹿了出来，迅速爬上还在缓慢行驶的拖拉机，把王万山吓得赶紧踩下刹车。 “任大有、屈权利，你们两个疯子不怕被压死了啊！” “嘿嘿，老子开了十几年拖拉机还能被拖拉机压死？王站长，这台拖拉机可是我们屈家湾公社的，既然修好了那自然要赶紧开回去收麦了，劳烦您让让。” “屈老二这明明就是我们四家岔公社的，跟你们屈家湾有个屁关系，赶紧下去别耽误我们抢收小麦！” “任蛮子你少给我来你那一套胡搅蛮缠，老子可不是王二妮！滚！” 一个大脚丫子蹬在任蛮子胸口将它从拖拉机一边踹了下来，接着名叫屈权利的又把王万山拉了下去，自己一屁股坐在拖拉机上，方向一转，冲着大门口突突突跑去。 人群立马散开任由他开着拖拉机扬长而去。 郭向北撇了撇嘴没说话，这种事情在这个年代这片土地太普通了。 物质缺进项少，各种资源分配不均衡，许多时候就要看公社的领导硬气程度。打架斗殴那是常态，两个公社的民兵打群架那场面才叫厉害，就跟打仗一样。 赢了的洋洋得意，输了的肯定没脸，最常见的方式就是给他起个女人外号。 就比如那个“王二妮”，原名王二娃，大王公社的民兵连长。去年因为争修水渠的事和任大有打架输了，水渠修给了四家岔公社，大王公社社员就给他起了这个名字，很快名动一方。 任大有骂骂咧咧从地上起来，一屁股坐在郭向北身边指着一台同样拆了发动机的拖拉机道：“后生，我一看你就是个有本事的，帮我先把那台给修好了，我任大有欠你个人情，成不成？” 四家岔位于鹿县最北端，和九泉县接壤，那里的百姓说话带着一股浓浓的正宗陕北口音，很有“白肚肚内个手巾红腰带”的味道。 郭向北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笑道：“成。我叫郭向北，吉子原公社赵家村大队人。” 任大有“咦”了一声：“我知道赵家村，你们村有个后生叫赵大强你认识不？那后生人咋个样？” 郭向北突然想起一事，赵大强好像曾经说了个四家岔的姑娘但后来不知为啥没成，为了这事消沉了一段时间。 他认真说道：“赵大强性格沉稳言而有信，踏实能干还有一把子家传木匠手艺，在我们村年轻一辈里面绝对是拔尖的。您问这个干什么？” 任大有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相信问道：“真的？” 郭向北笑了笑：“这里距离赵家村不远，等一会修好拖拉机您亲自去看看不就得了，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问大强，如果这件事情对你很重要的话还是亲自见见。” 两个小时后，任大有指定的拖拉机修好了，他拍了拍郭向北肩膀道：“下次你来四家岔别的不说，酒管够！”，说罢驾驶着拖拉机突突突开了出去。 王万山这才笑呵呵过来道：“任蛮子这个滚刀肉走哪儿都是这德性，蛮横不讲道理。郭同志你看今天晚上能不能加班再修理出来几台，刚才几乎电话响个没完，都是各个公社和县上的，实在是没办法啊。” 郭向北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还在半空挂着，现在估计也就下午三四点。夏天昼长夜短天黑一般在七八点左右，这还有四个小时天才黑就催着晚上加班了。 而且到现在连一口热乎饭都没吃就说这话，听到这话他不由的给气笑了。 “我说王站长，这一连干了五个多小时你看看大家都累成什么了？就是牛下地也得歇歇吃口料喝口水吧？” 王万山打了个哈哈道：“这事怪我，实在是太忙把安排饭的事给忘了。已经安排了，估摸着一会就送来了。郭同志你多担待点，见谅啊。那晚上你看？” “早点拉两盏灯出来，最好搭个棚子，我估计这两天可能有雨。” 郭向北想抓紧时间把活干完拿着钱早早回家，也就不在乎王万山的小心思了。他大约记得今天还是明天夜里下过一场小雨。 他却没想到这句话直接把王万山吓了个半死。 “下雨？郭同志你可不要开玩笑，眼下全县除了个别大队粮食入库，百分之九十的小麦还在收割，这要是下场雨，那可真是要命的大事！您是怎么看出来有雨的？” 郭向北指了指自己脑袋：“我是根据近几年来夏收前后降雨规律分析的，你打电话去县上信息办查一下前几年六月降雨记录就明白了。” 每年六月中旬前后都伴随降雨这是气象规律，没什么好说的。 郭向北也不管脸色变的难看匆匆离去的王万山，他抄起焊枪再次忙碌起来。 半个小时后有工作人员送来了饭食，一大盘荞麦饸络面和一盆飘着红油辣子的土豆萝卜汤，另外还有一小盆凉拌土豆丝。 这已经是非常好的吃食了，一般只有在红白事招待宾客才会上饸络面，是黄土高原特有的习俗之一。 三大碗下肚，郭向北终于感觉自己吃饱了，一种填饱肚子的满足让他感觉很踏实，代价就是蹲着电焊很费力。 王军旗因为妻子的缘故，每隔一两个小时就要回家一趟。郭向北等他吃完拿碗盛了一大碗让张飞飞端着陪他回了趟家。 张飞飞回来一句话也不说，眼神隐隐有些发红。他的家庭生活优渥，虽然也算见过民间疾苦，可那是大环境下的普遍情况。在见识过王军旗和妻子的情况后，他对“疾苦”这两个字有了新的了解和感悟。 帐篷很快搭了起来，王万山的表情变得急躁起来，不断大声吆喝，甚至把单位所有的人排了两班，十二四小时连轴转。这个时代男女是一样的，男人能干的活女人也能干。 第21章 第一桶金(下) 晚上八点又加了顿猪肉粉条白面馍，郭向北吃的满嘴流油，一时间竟然感觉不到累。 一口气干到凌晨一点多，终于熬不住了，靠在王万山办公室内的沙发上眼睛一闭迅速入睡。 “郭同志不好了，下雨了！” 正睡的迷迷糊糊，郭向北被一阵猛烈的摇晃给弄醒，睁开眼睛就看到王万山双眼通红满脸焦躁盯着他。 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到门口，夜幕中，细雨如织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清晰。地面刚刚被打湿，雨应该下了没多久。 不过这雨似乎比他记忆中那场稍微大了点，当他抬头看到云层中隐隐可见的月亮时，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不用担心，这应该是过路雨，一会就过去了。” 安慰了王万山一句，他躺回沙发上继续睡觉。 但王万山哪里敢信这个，万一不是雨大了或者下个不停影响了夏收，他肯定是要背责任的，说不定这到手的乌纱帽就要飞了。 “叮铃铃.....” 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机响了起来。 王万山一把抓去，耳边立即传来刺耳的叫骂声： “狗日的，你们啥时候能把拖拉机修好？下雨了知道吗？我们全公社只要两条腿能走的都在地里连夜背麦子往回送！雨一下牲口都打滑别说人了，麦子要是泡了水我带全公社人拆了你们农机站！歪歪歪，你狗日的在听吗.......” 王万山好一阵装孙子，他实在是惹不起正在火头上的这些土匪，最终看了眼闭着眼睛装睡的郭向北咬牙让他们现在就派人来，只要有修好的就立即开走。 放下电话还没转身，“叮铃铃”的电话声再次响了起来，抓起就是刺耳的问候....... 一连接了四通电话，其中还有一通是某位领导打来。 “郭同志郭同志，快起来赶紧修理吧，几个公社连夜赶路要拖拉机，耽误了秋收这责任咱们负不起啊。” 郭向北睁开眼睛坐起，诧异道：“咱们？王站长你搞错了吧？我只是来修理拖拉机和耽误秋不耽误夏收可没关系。要是你和我扯掰责任的话，那咱们可要好好说道了。” 王万山那点挟持责任的小心思他直接戳破，他可不想万一哪里出个岔子让这家伙连累把自己的名声给毁了。一个偷奸耍滑拖延时间就能让他背上骂名，遭了损失的老百姓可不管你是帮忙还是尽责，他们会固执的认为是他没有修好拖拉机才造成的损失。 再说，他这“帮忙”挣的钱足够戴帽子上批抖大会了。 王万山急忙道歉：“您别介意，我是说习惯说秃噜嘴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您休息好了，咱能不能开始干活，其他同志都在等您呢。” 他这态度谦卑到了极点，可话里的意思还是带着逼迫。 郭向北其实也没有想要继续睡觉的意思，这一个接一个电话的催促，天上还下着雨，虽然他知道这是过路雨，但其他人不知道，都担心啊。 这个点他要是再睡着不动，前面留下的好印象就彻底完了。 “行，那就开始吧。不用让同志们都起来，留下一两个就行了。现在几点了？” 王万山急忙抹起袖子看了下手表道：“四点半。” 郭向北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手上的上海牌手表，突然叹了口气道：“我这电焊技术还是小时候和爷爷学的，他是京城机械厂的老师傅，有一块厂里奖励的手表，每次根据时间科学合理进行操作，那电焊效率是又快又好。哎，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买得起手表。” 说着，他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王万山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手腕上刚买不久崭新的上海牌手表，咬了咬牙一狠心摘了下来。 他又不是傻子，郭向北那几乎就是直白的告诉他，你这手表我看上了。 至于有了手表能不能提高工作效率他不确定，只要能老老实实给他干活，把拖拉机都修好保住乌纱帽就行。 心里也真的希望有了这块一百二十块钱的手表能让修理速度快起来...... 郭向北正暗骂王万山吝啬，眼前突然就出现了一只手表。 “郭同志，这个手表送给你，希望你能利用它更好的工作。” 王万山当着一众人的面慷慨语重，展现了一名领导者宽阔的胸怀和对后辈的殷切鼓励。 大家也确实被他这魄力给惊住了。 这可是手表，先不说一百多块钱的价格，问题是有钱没票你也没买不到。在这工业基础薄弱的小县城里，工业票对于许多人都是传说。 郭向北赶忙起身拒绝：“王站长您太客气了，感谢您的关心和鼓励，但这个太贵重我真不能收。” 王万山脸一板：“郭向北同志，这块表是对你认真工作的肯定和鼓励，它在我手里也就看个时间，但在你手里能发挥出更大作用。希望你不要拒绝，还请务必收下。” 郭向北这一刻有些后悔了。 这家伙黏上毛就成精，以后还指不定要将这件“慷慨赠表”的事怎么宣传，再加上周围这么多双眼睛，未来真能说出花来。 心念急转道：“感谢王站长，这块表真的挺贵重我不能白要。这样吧，这表确实能提升我的工作效率，多少钱我明天给你，你看如何？” 王万山一双小眼睛眨了眨，心道这不是你要的吗，怎么又变成掏钱买了？ 不过一想既然能拿到钱那也不算亏，于是试探道：“这个钱嘛就不必.....” 郭向北接过他手中手表严肃道：“钱是一定要给了。那就这样，您忙，我干活了。” 王万山叹了口气：“行吧，你这小同志还真是有...性格，不错不错。” 乌云散尽。 雨，来的快也去的快。 几个公社的人来的更快，王万山怕他们打扰修理工作，好话说了一箩筐总算是安抚下来，要不是雨停了，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在他几桶柴油的免费供应下安静下来。 一直到十点钟开出四辆拖拉机，一众人才吃的早饭。 昨天四辆加上今天早上的四辆，就剩下六辆拖拉机了，其中还有四辆修理难度较大。中午时，熬了一晚上的铁匠终于将郭向北要的几个配件煅好送过来，这是用来稳固4几个拖拉机轴承的。 由于轴承材料不同电焊不能焊接，他便想办法利用三角支点来进行外部加固。 今天剩下的活几乎都是需要焊接的，所以其他人也只能看着郭向北一个人在那里忙活，等他焊接好配件再安装上去。 当最后一个配件装上拖拉机，郭向北感觉身体被掏空。尤其是腰，酸痛的几乎直不起身来，还是张飞飞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要不然直接就摔地上了。 拖拉机突突突的在夜色中冲出农技站大门，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看了看手表，已经又是凌晨一点钟。 他给众人打了个招呼说明天过来发钱，往沙发上一躺鼾声立马响起。 吵闹的声音中，郭向北睁开眼睛，陌生的房间内，他躺在一张单人床上。 坐起身揉了揉脖子，这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不是睡在沙发上吗，怎么醒来到了床上。 但很快，外面王万山中气十足的声音让他意识到自己还在农机站。 “你们就开来一辆拖拉机需要修理，给县上报修的也是一辆。现在和我说其他拖拉机是怎么个意思？全县一百多台拖拉机都有问题是不是现在都要我负责？苗厚才答应的你找苗厚才去，别找我，找我也没用，我又不是神仙给你一下变好了。” 郭向北推开门，就看到王万山面对七八个人单手叉腰挥斥方遒，唾沫星子乱飞。 听到开门声，转过头看到郭向北，立马变的和蔼可亲。 “向北你醒来了，昨晚看你太累就让大家把你抬到我房间休息，睡的还好吧？” 郭向北听着他这突然变化的称呼总感觉辈分好像矮了一截似的。“同志”这个称呼他觉得挺亲切，尤其是当王万山叫他向北的时候，浑身不自在。 敢这么亲切叫他向北，大概率是“赠表”后遗症了。 他点了点头：“睡的挺好，王站长麻烦你让人把张飞飞、王军旗还有那个铁匠叫来，咱们把账结一下。” 他答应赵冬梅昨天回去，结果这都到了今天，估计她也急坏了。 王万山指了指办公室笑到：“都在里面等着你了，我带你先去隔壁办公室领钱。” 郭向北抬脚便向着房子里走去，那几个人快步挡在他身前，一个黑脸老头热情道：“你就是郭向北同志？真是一表人才的好后生啊。我是张湾公社汤坊大队的郭春，想请你帮我们去修理拖拉机。对了，他们几个也都是这意思。” 刚才在房间内他就知道这事肯定最后要找他，他也乐意帮这忙，有钱为啥不挣呢。 想了一下道：“修拖拉机可以，不过今天不行，我已经三天没回家了今天必须回家一趟。我现在和王站长有点事，咱们一会再说好不好？” 郭春一听他答应，点了点头高兴道：“那成，你先忙，我们等会。” 他在这些人里有些威望，一开口其他人便不再纠缠。 跟着王万山进了隔壁办公室，一名工作人员正在等候，郭向北认得她是农机站的会计。 王万山对着会计点点头，会计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推到郭向北跟前。郭向北取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叠扎着腰带崭新的大团结。 一千块。 这是很大的一笔钱，按照现在普通工人一个月二十三块，三年多不吃不喝才能攒够。 第21章 救人 先是抽出十二张递给王万山道：“这是手表钱，王站长你收好。” 王万山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钱，“既然你坚持那我就收下了。另外，这笔钱的支出需账上需要个名目才能报销。你看怎么个章法？” 郭向北呵呵笑到：“王站长，这可就是你的事了，农机站这么大摊子消化一千块钱还不容易？反正要是有人问起我是不会承认拿钱这回事的。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 他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在这个讲奉献和突出集体荣誉的时代，个人从公家挣了这么大一笔钱，要是他敢将自己名字落在纸上，那就是个炸弹，随时都能将他给炸飞了。对于王万山来说他或许不会将这事抖出来，但这么大一个把柄落在手上，就能随时拿捏他。 王万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眯眯问道：“什么主意？” 郭向北道：“苗厚才不是还没放回来吗？这次虽然有修理拖拉机的事让你出了彩，但账上最好没支出才能锦上添花。毕竟朝令夕改出人意料的事太多，你要不加把劲万一屁股还没坐热被人挤下去怎么办？农机站这么大个摊子，想必窟窿也不小.......嗐!我是瞎胡说，有这位会计同志的帮助你估计早已经胸有成竹了，哪需要我一个毛头小子瞎咧咧。” 王万山和会计对视一眼，心中暗暗惊讶。报账的事他们确实做了两手准备，也商量好这次的费用充在其他账里压死苗厚才。他最想要的确实是把郭向北掌握住，这么个修理机械的大能人关键时候绝对是宝贝。 这个年代的单位账目，各种小金库、白条、交叉挂账简直一言难尽。 寒暄了几句，见郭向北滑不溜手王万山也熄了其他心思，他又让会计拿出一张造好的表格递给郭向北。 郭向北接过一看，好家伙，这是一张农机站奖励郭向北、王军旗等人协助修理拖拉机的表格。上面已经明确表明了每个人奖励的钱数： 郭向北：50块。 王军旗：35块。 张飞飞：20块。 陆双柄（铁匠）：20块。 其他人没有了，都是农机站的工作人员，本职工作能省就省了。 会计又从抽屉里取出一叠钱递了过来。 郭向北忍不住给王万山竖了个大拇指：“王站长，你这事干的让我刮目相看，未来想必绝对不会限于一个区区农技站长。对了，我需要一些票买些东西回去，你这里应该有吧？” 王万山被他刚夸的心花怒放，突然一个转折，让他又忍不住伸出手指指着郭向北直摇头...... ....... 郭向北哧吭哧坑满头大汗推着自行车，他有些后悔东西买的太多，以至于缓一点的坡也不得不推着走。 一路连歇带推，也幸好昨晚下了点雨路上土不大，上了最后一段坡后一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回家一半的路程他走了将近三个小时。 前面再有最后一个u型坡就是一路平坦了。 把自行车靠在路旁的土墙上休息，又想到刚才在供销社内大肆采购惊掉一地眼球的壮举，尤其是那个想要把自己侄女嫁给他的售货员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有些出风头，但他不后悔反而觉得很有趣。 这个年代的人很单纯很质朴，没有电子产品的干扰，没有网络信息的轰炸，却拥有一颗闪闪发光的红心。 他偷偷给王军旗二百块钱，结果死活不要，还差点翻脸。没办法，他只好多买点肉和营养品硬是放到他家。 买东西花了一百零九块多，如今兜里还有七百九十四块五毛钱。 这是他重生回来挣得第一笔钱。 嗯，再加上一块手表。 也不知道为卫红姐现在在干什么...... “托托托.....” 一阵机器轰鸣的声音从坡下传来，听声音不是拖拉机也不是汽车。 郭向北正疑惑时，一辆偏斗摩托出现在视野里。 蓝白相间的颜色和那盏红色警灯，让他一瞬间就认出这是这个年代公安机关的主要交通工具，“边三轮”。 一辆边三轮上坐着四个人，怪不得听着那么费劲。 开摩托的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后面坐着一个女人，很亲昵的抱着青年的腰。偏兜里坐着一个抱小男孩的老人，几人朝他看了一眼径直开过。那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还冲他做了个鬼脸，很淘气的样子。 这是一家子。 郭向北很容易就推断出这个结论。 突然，他眼睛一瞪，猛的站了起来朝着边三轮追去，一边大喊： “快停下！快停下！有危险！” 在他的眼睛前方三维立体图里，那辆边三轮中间连接偏斗的固定栓已经脱落，整个偏斗安全就靠着一个钩子固定。问题是那个钩子只要摩托一刹车就会松开，而摩托车即将到达的那个u型坡下坡时必然会刹车。 那个女人听到了声音急忙回头，却看到郭向北发疯似的快速奔了过来，她急忙直起身体在男人耳边说话。 摩托车开始减速，或许是因为有老人小孩，减速很慢，但眼见车轮已经到了坡头。 就在这时，咔的一声，偏斗和摩托车分离了，斜斜向着坡头冲去。 女人一声惊呼，就要从摩托车上冲下来却直接将摩托车压倒，连那骑摩托车的青年也同时压在摩托车下。 两人目眦尽裂奋力蹬起摩托，但偏斗已经向着坡下滑去。 “小宝！妈！” 就在两人几乎要绝望的时候，郭向北的身影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偏斗拼命拉了上来。 老人明显被吓傻了，从偏斗里下来腿都站不直，而那个叫小宝的男孩似乎还觉得挺刺激。 “同志谢谢！太感谢你了，你救了我们一家啊！” 女人抱着小孩眼里流着泪，不住的感谢，男青年扶着母亲坐在地上轻声安慰。 这件事其实不是郭向北一开始就发现了片三轮上的端倪，而是一霎那突然想起前世的一场惨剧。 七八年夏收时，吉子原新来不久的派出所所长家属前来探亲，因为偏三轮故障，偏斗脱勾导致掉入深沟中，母亲和儿子当场死亡。 想到这个他才忍不住用了金手指，这一看顿时就发现不对赶紧追赶。 郭向北一直没见过这个年轻的派出所所长，刚来一个星期就出了这事，后来听说直接调走了。 此刻女人泣不成声的不住感谢，郭向北却盯着眼前的字幕发呆。 【精神力：5点。】 他实在不明白怎么昨天还是3点的精神力为啥突然变成了5点...... “同志，我叫南平山，是吉子原新来的派出所所长，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我要好好谢谢你！” 一只有力的大手抓在肩膀上，字幕消失，郭向北回过神来。 “我叫郭向北，赵家村人。人平安无事就好，南所长不必客气，任谁发现都会出手帮助。” 南平山红着眼睛认真道：“这救命大恩，我无法想象偏斗掉下去会是什么情况，更接受那样带来的任何后果！郭向北，我记住你了。谢谢！” 郭向北赶紧岔开话题：“我帮你把偏三轮修一下吧，问题不大，应该是固定栓螺帽脱落导致脱栓。” 南平山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打开片三轮自带的工具箱拿出扳手递给他。两人合力将偏斗拉到摩托旁边，郭向北快速把螺栓拧上，还好工具箱里有备用螺帽，固定好后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次把工具都放回去。 “修好了。以后每次上路前检查一遍，安全无小事一定要注意。” 南平山点了点头问道：“我看你动作娴熟，你是哪个单位的技术员？” “我没单位就一普通社员，我从小对机械比较感兴趣，在这方面算是有一点天赋吧。不断学习总结，进步还行，这不刚帮农机站修理了十几台拖拉机回来，白加黑连轴转差点没累死。” 未来必然要向机械方面发展，他这是一有空就给别人洗脑自己是个天才。 南平山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白加黑？白天加晚上？你说话还挺有趣，今天就先这样了，明天我登门拜访。” “不用不用，明天我答应去张湾公社帮忙修拖拉机，估计这一段都会比较忙，咱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说不定我还会有事求到你头上去，就别客气了。” 南平山微微摇头没有说话，一家人准备重新上路，结果老太太无论如何也不上偏三轮，估计是刚出的事情给吓出心里阴影了。 南平山妻子说道：“要不这样，我刚才看到郭向北同志骑着自行车，我用他的自行车带着妈走，你骑偏三轮带着他和小宝走。怎么样？” 郭向北苦笑道：“我车子上东西太多，放偏三轮上就没法坐人了。这样吧，东西放偏斗里，嫂子身形小抱着小宝跟南所长骑三轮正好，我带着老人家骑自行车，这样不耽搁。” 南平山面露犹豫之色，他妻子突然说道：“你既然叫我嫂子了，那就别见外，叫他南大哥就行。这样咱们算是一家人，你带着我妈我们也放心。” 南平山看了妻子一眼道：“你嫂子叫杜鹃，那就这样说定了。” 第22章 认亲和认门 郭向北没反对，笑着点头答应，问了一下老太太没想到她还挺乐意坐郭向北自行车。 东西很快转移到偏斗上，南平山带着妻儿洒脱离开，剩下郭向北推着老太太慢慢下坡上坡...... 老太太缓过劲来倒是查起了户口。 “你家几口人啊？” “就两口，我和我妈。” “我听你这口音带着点京腔，在京城呆过？” “您好耳力，我六岁和我妈从京城来到赵家村，说话确实带了点京腔，一般人听不出来。您也在京城呆过？” 郭向北果断反查对方底细，这老太太刚不断给儿媳妇使眼色真以为他没看到？ “我啊，那说起来话可就长了，都是老黄历没啥意思。你家京城还有亲戚没？” 郭向北来了兴趣，以眼还眼道：“哎，往事一言难尽，想起来都是泪，不想提。” 老太太沉默了一下又道：“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 “那你属狗？” “不是，属牛。” “不对呀，你二十应该是五八年，属狗才对怎么会是牛呢？” “我是六一年，当然属牛了。” 老太太被他绕晕了，扳着指头算了算奇怪道：“你不是二十吗？二十就是五八年生怎么跑到六一年去了。这里相差三岁呢？” 郭向北笑道：“因为我户口本上写大了三岁啊。” 老太太愣了一下，“啪”的在他背上打了一巴掌，笑骂道：“臭小子你拿我玩儿呢？” 郭向北哈哈哈笑道：“老太太您这下可露馅了，我听出来了，您这才是正宗的京腔啊。” 老太太“嚯嚯嚯”也笑个不停，“竟然被你小子给套了底，你比胡同那些小东西鸡贼多了。” 一段老少逗趣拉近了距离，开始互相聊了起来。 老太太也是黄土地生长，后来跟着丈夫去了京城，这次小儿子下放基层锻炼恰好到了这里。她和儿媳妇带着孙子过来探亲，更多是想再看看这片土地。 两人一路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吉子原公社，远远就看到南平山站在派出所门口等候。 没想到老太太见到儿子的第一句话就是：“向北这个孩子有灵性，妈很喜欢，你们兄弟俩好好聊聊。” 等老太太被儿媳妇搀扶回去，郭向北想要将东西重新放上自行车却被南平山拒绝，骑着偏三轮一溜烟向着赵家村去了，郭向北无奈只好登自行车追去。 在村头就能看到村南边挥舞连枷给麦子脱壳的浩大场面，扬场的、拉着牛驴和轱辘碾麦的、装袋搬运的，一辆辆川流不息的架子车拉着金灿灿的小麦汇不断汇聚到碾麦场。 这是一派丰收的景象，也只有在特殊年代才能看到的集体劳动场面。到了九十年代后期，基本上各家管各家，几乎看不到这种大型丰收劳动场面。 南平山眺望道：“今年是丰年，你们家分的粮应该够吃吧？” 郭向北笑道：“不够也差不多，这几年风调雨顺庄稼连年丰收，老百姓以后会过的越来越好。” 南平山点点头：“走，去你家认认门。” 郭向北看着他苦笑，老太太一句话就让犹犹豫豫的南所长下了决心认亲，而且直接定位到家。 可是怎么就没人问一下他是不是愿意呢？ 认亲他不反对，但这种来自上位者不经意显露出优越不容反驳的态度，让他很不舒服...... 大门没有上锁，推开门听到一阵咳嗽声，接着是大姥爷手持旱烟锅子的身影。看到帮忙提东西的南平山不由愣了一下，郭向北笑着介绍： “这是我大姥爷，和我们住一起。” 南平山放下东西笑道：“大姥爷您好，我叫南平山，在咱公社派出所上班，以后会经常来串门，您可别见外。” 大姥爷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看向郭向北问道：“向北你惹啥事了？” 南平山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向北没惹事，他是我认的弟弟，以后就是亲戚了，当然要经常来往。” 这一下大姥爷听明白了，打量着南平山半晌，点点头道：“认了亲那自然是要欢迎的，你怎么来还拿这么多东西，太破费了。” 南平山就要解释，郭向北给他使了个眼色插话道：“大姥爷平山哥今天是来认门。我们先把东西搬进去一会聊。” 把东西提进窑洞，他又解释道：“农机站奖励了我些钱票，我都买了这些东西。正好你来了就帮我顶着，要不然会惹来许多麻烦。” 要不是刚才大姥爷一句话点醒了他，他还没想到可以用南平山当挡箭牌，以后家里再有其他好东西也不用遮遮掩掩了。 恨人有，笑人无，嫌人穷，怕人富。 这是人性，无论是那个时期走到哪里都避免不了。 南平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帮着把其他东西都搬了进去。 其中有两个袋子明显不是郭向北买的，他指了指那两个袋子笑道：“这是你的进门礼？” 南平山坦然点头，“认门哪有不带礼物的。这次带的东西不多，等下次我给你弄点好东西来。” 郭向北想了想没有说话，他虽然有能力挣点钱，但是要说搞一些好东西还真没路子，既然他执意要感谢救命之恩，那就随他吧。 两人坐着聊了一会，南平山简单了解了一下他的情况后起身告辞。郭向北知道他母亲妻儿今天刚到肯定还有许多事要安排，也不挽留。 给大姥爷打了声招呼，出了大门就看到匆匆赶来的大舅赵春生。 “哎哟是南所长，你怎么来了？” 赵春生仿佛没有看到旁边的郭向北，热切和南平山打着招呼。 “赵支书你好，我今天是来是私事，看看我弟弟郭向北。家里还有些事需要赶回去，咱们下次见面聊。” 两人连手都没握，寒暄两句南平山便骑着偏三轮走了。 赵春生皱眉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外甥，问道：“南所长说你是他弟弟？” “嗯。家里有不少他刚带来的东西要收拾一下，我就先回去了。” 刚走两步，赵春生便怒道：“你这一天天不上工那什么养活你妈？” 郭向北转头看着他笑道：“你放心，我和我妈会过的很好。对了，我差点忘了，这个给你看一下。” 他从怀里取出一张盖着公章的信纸递到赵春生面前。 第23章 有人喜有人酸，有人眼睛都红了。 赵春生一脸怒气接过,打开一看不由眼睛瞪的老大，失声道：“农机站聘请你当技术员？按照临时工对待还有口粮补贴指标...二十三块工资每月？这怎么可能？你啥时候会修理了？” 这张聘请书是从供销社买完东西后他找王万山商量弄的，王万山更是高兴万分。有了这个聘请书和农机站临时工的身份，郭向北就等于是他的人了，再有什么需要修的机械指使起来就名正言顺了。 就像其他各个公社申请修理的拖拉机，派郭向北不就正合适嘛。农机站可是为全县人民服务的，深入农村为农民解决问题本就是农机站成立的宗旨。 至于一个月二十三块钱的工资那还算事？ 唯一让他不满意的就是，郭向北这个临时工不需要每天点卯上班，只在农机站需要的时候才来单位。 见赵春生震惊的声音都变了，郭向北从他手里扯过聘书道：“这不都写着？白纸黑字大红章又不会出错，难不成我还能伪造个临时工？” 赵春生依旧不敢相信问道：“你又不会修理机器咋能当技术员？” “你忘了我爷和我大伯是干啥的了？我三岁就跟着他们在机械厂学习一直到六岁，要不是年龄小人家不要，直接就留在京城机械厂了。” 郭向北用指头点了点自己太阳穴：“你应该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是天才。” 赵春生愣愣看着自己这个外甥，这才分家几天的时间就成了县农机站的临时工，就这一纸公文，以后村里对他再也不能有多少限制。 以前怎就没看出来他有这么大能耐？ 难道一直在藏拙...... 哼！果然跟他那个爹一样，阴险毒辣狡猾。 偏激的人总是能寻找到合适的理由钻进牛角尖....... “哼！有本事弄个正式工回来再显摆，那才是能耐！” 赵春生板着脸走了，郭向北摇着头回家。 院墙内的枣树下大姥爷在“吧唧吧唧”的抽着旱烟，浑浊的目光看着他问道：“真的成农机站的临时工了？” 郭向北知道他刚才听到了，便点点头：“嗯，幸亏以前学的本事没丢，运气好被看上了。” “那你还回京城不？” 大姥爷知道这是郭向北母子最大的期盼。 郭向北毫不犹豫点头：“回。肯定回！” 还不到下午四点，赵家村中一缕炊烟升起，好些正在干活的妇女对着炊烟升起的地方指指点点，甚至还有几个小孩在大人的指使下撒着丫子跑去查看。 没一会消息传来，是郭向北回来了，正在家里做饭。 叫盼弟的小丫头流着口水说味道很香很香，有肉味。 很快又有小孩子回来，嘴里含着，手里还拿着一颗糖果大声向着大人炫耀： “三狗哥做的是肥肉馅肉包子，他还给我和盼弟洋糖吃。” 一个妇女怀里的小男孩顿时就哭着要吃洋糖，妇女三两步走到盼弟跟前问道：“三狗给你的洋糖呢？” 盼弟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小孩，小心翼翼从兜里拿出两颗糖果来，妇女一把将糖果抓在手中剥开一个塞到儿子口中，又将另一颗放到嘴里“咯嘣”咬下一半含在嘴里。 盼弟一脸期盼看着妈妈咬剩下的一半洋糖，没想到她反手拿起一个手帕抱起来装入口袋。 “你是死脑筋啊，再去找三狗要啊。” 这句话提醒了所有在场的小孩子，哗啦一声，一大波孩子向着郭向北家方向跑去。 “赵冬梅，你家三狗这发的喜糖吧？还蒸肉包子，不会是把新媳妇给你提前领回来了？” 听到儿子回来有些开心的赵冬梅被这话勾的不淡定了。 同时这句话就像一个八卦炸弹，瞬间在一群女人间炸开。 “三狗厉害啊，不声不响就把媳妇领回家，这是准备直接洞房啊。” “不能吧？人家父母能同意？” “有啥不同意的，生米做成熟饭的多了去了，结婚七个月生下孩子的又不是没有，是不啊是水子媳妇？” “呸！赵艳儿你张批嘴我迟早给你撕了！我们家水子是明媒正娶的晓月，她是早产！你要是再敢拿这个说事，我非把大粪泼你家门上不可！” “有种你来？老娘站在门口等你泼......啊哟！罗大脚你敢动手？” 两个中年妇女互相扯着头发摔倒麦堆上，其他一群女人兴奋的快速围了上来。 加油的、添火的、劝架的，就是没有拉架的。那个被婆婆维护的水子媳妇，跳着脚想要上去帮忙，却被几个赵艳儿本家给拦住...... 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尖叫、看热闹的笑声混杂在一起，显得格外生动鲜活。 ...... 看着一群女人八卦撕扯，赵冬梅和赵大川媳妇远远站开，她心中发慌，希望儿子千万不要乱来坏了名声。 旁边不远的李卫红埋头干活，好像另外一个世界的二，女人们说的话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只是从她竖起的耳朵和缓慢的动作还是能看出来，她其实挺在意。 “干啥呢干啥呢，活太轻松一个个闲的蛋疼是不是？赵艳儿、罗大娇你两马上起来，你两今天工分扣一半。” 赵大海扔下链枷快步跑过来骂道。 突然，一个女人喊道：“赵大队，我们没有蛋。” 轰！ 一群女人彻底笑不活了...... 赵艳儿从罗大娇身上下来，脸上还留着两道手指甲印，但她却显得很得意。 “赵大队，这事真不怪我，罗大脚先动的手不信你问问大家。我这是那个...什么自卫来着，你不能扣我工分。” 旁边一个女人提醒：“那叫正当自卫。” “对对对，正当自卫。你要是敢扣我工分我就去告你。” 赵艳儿是赵家村人，家里招的上门女婿，往上数几辈和赵大海还粘着亲。脾气本就泼辣，再加上赵大海老好人性格，她也压根就不怕。 “对，我们都看见了，是罗大脚先动的手，艳儿是正当防卫。” 几个本家女人立即给他作证，赵大海看向坐在麦堆上，披头散发满脸指甲印的罗大娇：“罗大娇是你先动的手？” 罗大娇骂道：“赵艳儿嘴太贱，总是拿我家小月早产说事。她坏我家水子名声就不是攻击了？我这也是正当防卫，你不能扣我工分。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么都扣要么都不扣。你们赵家不能总欺负我们这些外姓人吧？再这样下去，赵家村欺负外姓的名声传出去，以后哪家姑娘还敢嫁过来！” 架是打输了，但嘴上不能输。 她这番话说的让赵大海里做了难，赵艳儿她是了解的，仗着是本村人亲戚多经常欺负旁人，连自己男人都是非打即骂，经常挑事。 罗大娇也不是好惹的，那张嘴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拉拢一帮子外姓经常扮演弱者角色。 本来女人的事女人管，但刘春花回了娘家，原本的妇女主任被架空后官都不要了跟别说管这些麻烦事，没办法也只能他这个大队长来管。 见一众女人都看着自己，赵大海骂道：“都干活去。三天后就要交粮，耽误了时间村里分的口粮也跟着耽误。谁家要是想少分点就继续偷懒！冯水泉媳妇，你给我盯着，有人偷奸耍滑你告诉我，分口粮时区别对待！” “赵艳儿罗大娇，不管什么原因，因为你们俩打架严重影响生产，今天的工分必须扣，每人扣一半！嗯，扣的工分根据你们后边的表现看，干活认真给予返还，不认真的话那就没说的了。” 赵艳儿撇撇嘴看着罗大娇道：“便宜你了，哼！” 罗大娇毫不示弱道：“为了工分今天就放过你，等分了口粮再找你算账。” 两人对于暂时扣的工分好像默认了，因为她们知道，只要赵大海说了看表现，那就是一定会返还的。 女人们笑嘻嘻开始干活，拿耙勾麦秆的勾麦秆，拿木推推麦的推麦，晾晒的晾晒.....有说有笑个干个的。 每个小队都是有分工的，男人干重活，女人干的轻一些。最后四个小队收获的粮食多少还要排名，多的奖励，少的挨批，当然口粮也分的少一些。不过整个大队是一体，总体分配还是比较平衡的。 赵大海在现场检查了一圈后，准备离开就看到自家老幺赵小军飞奔过来。 “爸，三狗哥被县农机站招工了，一个月工资二十三块！” 这道声音就像一个定身符，直接把全场听到的人都定在原地。 赵大海愣了愣神问道：“小军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迎着几百双眼睛，赵小军说道：“我刚才去公社拿文件，正好听到钱文书接农机站电话，说是向北哥这两天在县农机站修理了十几台拖拉机，因为技术过硬被招成技术员，一个月工资二十三块。还说让咱们公社统计一下坏了的拖拉机，县上准备成了专门的修理小组进村，向北哥还是副组长呢。” “真的？” 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说谎，赵大海还是忍不住确认了一下，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让他惊讶了。 赵小军认真点头：“当然是真的，钱文书专门让我把这个消息带回来。爸，向北哥是不是要当官了？” 赵大海顾不上理会儿子，急忙就抬脚向村子里走，刚走几步又转过头道：“冬梅，赶紧回家看看去。” 赵冬梅脸上表情惊喜交加，一把扔下耙子就向家快步走去。 人群瞬间炸锅。 “哎呀，赵冬梅这下可熬出来了。儿子进城当工人还是个副组长，这是要多大的福气啊。” “我早看出来三狗是个有能耐的，这刚分家就成了工人，冬梅姐要享福了。” “你还叫三狗？以后的叫人大名郭向北。” “对对对，这身份不一样了啊，三狗这个名字不能叫了。我记得好像是刘春花先叫的三狗.....” “人家的家事你别乱说，小心有人给你穿小鞋。” “她给我穿小鞋？顶着两个巴掌印都没脸呆跑回娘家了还给我穿小鞋，你看她以后还有脸在村子里咋咋呼呼？再说，人向北已经和他们分家了，原本就不是一家人硬凑到一块这不弄出仇了......” ......... 消息很快传播出去，赵满仓和赵满囤弟兄两个听到这消息直接愣在原地，两人扔下活就去找赵春生。 赵满仓腿还是一瘸一拐，反倒走的飞快。 “爸，那小子真的被农机站招工了？” 赵春生看着儿子发红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嗯，临时工。” 他想强调一下只是临时工，但他心中明白，就是临时工都是许许多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更何况还有每月二十三块钱工资，这已经远远超出临时工能挣的范围了。 “他凭啥？” 赵满仓不甘的怒吼。 第24章 惊喜怕 郭向北给每个小孩发了糖，没想到这些小家伙直接站在院子里吃糖也不走。不断耸着鼻子吸气，眼巴巴盯着窑洞里面热气腾腾的灶台。 萝卜大葱肉包子的香气弥漫着整个院子中，那味道确实太香了。 赵四九“咣咣咣”的烟锅子在椅子腿上敲了敲开始赶人：“拿了糖赶紧滚蛋，再不走叫你们娘老子收拾你们。蛮女，二毛带着你们弟弟妹妹走，不走以后都没糖吃。” 一群小孩子就像被他放鸭子般赶来出去，咣当一声关上门。 郭向北剥了一个糖果递给他：“大姥爷你也吃一个。” 赵四九接过塞进嘴里抿了抿道：“你这又是发糖又是蒸肉包子，太招眼，你等着看，晚上来的人更多。” “来就来人多热闹，咱不偷不抢的怕啥，一点糖也没多少钱。我给你买了两罐麦乳精，和糖一起放到你窑里柜子上，想喝用热水冲一下就行。” 郭向北把东西放好出来说道。 赵四九皱眉：“你给我买那玩意干啥？一罐一两块乱花冤枉钱。给你妈我不要。” 郭向北又从窑里取出一条金丝猴香烟放在他手里：“以后抽这个吧，旱烟太呛伤身体。” 赵四九显然是知道这烟价格的，一下子急道：“这烟贵的要命你买它干啥玩意，一条顶我抽两年旱烟，你不过活了？” 金丝猴牌香烟一盒五毛钱，这一条就是五块，在这个年代是比较贵的烟，抽的人不多，在农村也不多见。 “我现在能挣钱，每个月除了工资还有其他补助，这点钱不算啥。你要是还想多活几年就换着抽这个，以后你的烟我供了。” 赵四九把整条烟往椅子上一扔道：“你供个屁，赶紧退了去，我抽这个怕活的更短......唉唉你这个败家子干嘛呢？” 却是郭向北将整条烟给拆开了，而且直接把两盒扒开来露出一根根香烟。 他还乐呵呵道：“没法退了。你要不抽那就等晚上来人散了，反正我也不抽烟。” 赵四九手忙脚抢过烟瞪了他一眼骂道：“哪有你这么败家的！”说完怒气冲冲拄着拐杖回了自己窑里。 大门咣当一声，紧接着母亲赵冬梅的声音响起： “向北你在家吗？开门啊。” 郭向北赶紧过去打开大门，赵冬梅打量了他一眼，就匆匆跑进窑里去... 后面跟着的赵大海和赵小军一脸好奇的朝着院子里打量却不进来。 郭向北见他们表情怪怪的，好奇问道：“大海叔你俩这啥表情啊？咋不进来？” 两人还没说话，赵冬梅从窑里出来急忙问道：“人呢？” 郭向北一脸懵：“啥人？谁啊？” 赵小军笑嘻嘻道：“当然是你带回来的新媳妇啊，向北哥你把嫂子藏哪儿去了？” 郭向北诧异道：“嫂子？哪个嫂子？家里就我和大姥爷俩。” 大姥爷这是也从窑里出来道：“都别胡说，向北咋可能带女人回来，又是哪个娘们乱嚼的舌头冤枉人？哼！” 赵冬梅闻言连声道：“没带就好，没带回家就好。向北你是不是被农机站招工了？” 郭向北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感情是有人传他带着媳妇回家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农村里这种以讹传讹的事太多了，芝麻绿豆大点事都可能传成国家大事。 当下对赵冬梅道：“妈，您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怎么可能没经过您同意就带着什么媳妇回家，以后这种事别听人胡说。” 赵冬梅听到这话很是满意，继续问招工的事是不是真的。 郭向北直接拿出那张技术员聘用证明给她看，虽然上面写着只是临时工，但赵冬梅已经笑的合不拢嘴。 “好好好，你有了工作妈就彻底放心了，你啥时候去单位报到？” 旁边赵小军一脸羡慕看着那张薄薄的证明信，激动说道：“这上面的聘用时间是六月二十四日，就是今天。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向北哥就已经是农机站的临时工，工资也是从今天开始算。一个月二十三块，这都是正式工待遇了。向北哥又是今天从农机站回来说明他已经报到过了，对不对？” 他这一番话其实没分析出啥新东西，但郭向北还是给了他竖了一个大拇指赞扬：“小军厉害，分析的头头是道的，你说的都对。不过我暂时不去单位上班，我要负责...” 赵小军或许是被他夸赞的上了瘾，立即抢先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向北哥你是副组长肯定要去全县各个公社转一圈对不对？” 赵大海拍打了一下儿子肩膀，笑骂道：“你逞啥能耐，让你向北哥自己说。” 虽然是骂人的口气，但眼睛里的笑意和表情都能看出他对儿子的表现很满意。 郭向北倒是被赵小军口里的“副组长”给弄迷糊了，当即问道：“什么副组长？” 赵小军快速把公社听到的情况说了一遍，郭向北稍一思索便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肯定是王万山把招他当技术员和深入农村为人民服务的事给相关领导汇报了，然后事情就发生了一些变化，总体不影响他反正都是修理拖拉机。 但问题是有了县上介入后，他这个钱还怎么挣？ 王万山不会以为给个副组长就能把他安抚住？这家伙看来是有点飘了啊。 想明白了这些，他便不再多想，反正后面肯定会有人专门通知他，到时候再看吧。 几人热聊了一会，正好肉包子熟了。 “大海叔、小军，来来来，尝尝我蒸的肉包子怎么样。” 铁锅一次能蒸两层，由于锅不算大所以一锅只蒸出十几个包子。 锅盖一开，浓郁的肉香伴着水蒸气喷散开来，几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 赵大海想要拒绝，可看到儿子那几乎要流出来的口水和放光的眼睛，还是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郭向北现在是挣工资的人了，一个月二十三块光卖肉都能买小半扇猪了。 其实这些都是他内心借口，主要是太香了，馋的慌。 赵冬梅帮一边心疼，一边帮儿子把白面肉包子端到炕上，她心里疑惑儿子啥时候会蒸包子的，而且卖相相当不错。但是当着外人又不好问，只好暂时憋在心里。 家里还多了许多东西，这些东西仅凭那十八块七毛八是绝对买不回来的。 她心里一方面担心儿子败家，一方面又欣慰儿子找到工作，更操心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每个家庭似乎都有一个忙碌操心的女人，一个无所事事的男人，和一个无所谓的孩子。 包子真的非常好吃。 一口咬下，麦香混合鲜美多汁的肉香在口腔炸开，不断刺激味蕾，让人恨不能把舌头都吞下去。 五个人都吃的很慢，嘴角流下的油汁也要用指头擦回嘴里，再把手指头抿一下...... 这种吃法在后世会被耻笑，但在这个时代，没有人觉得这样做不对。长期缺乏食物和对于食物的渴望会让他们以最节省、最不浪费的方式来填充肚子。 这个时代没有浪费。 不是他们都吃饱了，而是不舍得吃了。 赵冬梅只说了一句吃多容易滑肠，其他人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五个人每人吃了两个包子就停下。 长久没有吃肉食的人，肚子里没有油水一次吃的太多容易拉肚子。 拉肚子不就是浪费吗...... 郭向北直接将剩下的四个包子用笼布裹起来塞到赵小军怀里。 “这几个你带回去给婶子和大军他们吃，我一会再蒸。” 赵大海急忙拒绝，郭向北却又取出一块大约一斤的肥肉放在碗里，“大海叔你跟我家客气什么，这点肉也拿回去千万别见外，否则以后你也别往我家拿东西了。” 赵大海摆手苦笑道：“其他东西我也就收了，这可是肉。满村你见过谁家送别人这么大一块肉的？不合适不合适。” 郭向北笑着说道：“大川叔家我也给准备了一份，你要是不收我怎么给他？你这不是挡别人事吗。” 赵冬梅虽然心里不舍，但还是劝道：“大海你就收下吧，这是孩子一点心意。” 赵大海看向一直不说话的赵四九，赵四九点点头说了“收下吧”三个字，赵大海便不再拒绝。几人聊了几句，又让给赵冬梅放了小半天假，带着儿子一块离去。 窑洞里终于只剩下母子两个，郭向北这次将这两天的事情简单的给赵冬梅说了一遍。 看着炕桌上的二百块钱，赵冬梅慌了。 “你不到三天就挣了这么多？他们能给你也敢收？” 赵冬梅是真的害怕，她长这么大从来就没听说过有人几天时间从公家手里挣了几百块。 这是什么性质？这是挖社会注义墙角啊！ 卖几毛钱鸡蛋都能被抓起来披斗，更别说这么大一笔钱。万一被人举报了劳动改造都是轻的！ 虽说这几年放松了一些，可性质一样没变，集体经济容不得个人谋私，这是典型的投机倒把资本主义做派啊！ 第25章 念孙 郭向北见她慌张模样便知道吓着了。 于是说道：“您就当这些钱是农机站为了感谢我私下对我的奖励，就是有人查起来也不怕，你就放心收着吧。” 赵冬梅一听却更是担心，“这要是让人发现了还得了！你明天把这钱退了去，咱踏踏实实过日子，有吃有喝要这么多钱干嘛？” 郭向北只好放大招，指着柜子上的一大堆东西道：“这钱都花了一百多块了，这些东西都是。总不能拿着这些东西去还吧？再说要不是我帮县上修好了十几台拖拉机，农机站都能让各个公社给拆了。要不然咋可能招我当技术员呢？妈你就放心吧，这是我应该得的，没人知道也没有人会说闲话。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得给您说说。” 在经过时代和家庭巨变后，赵冬梅变得谨小慎微，政策稍有风吹草动就担惊受怕。她从不惹事，遇到事也是能忍就忍，见到天上掉馅饼都会绕着走的人。这一大笔钱的确让她感到害怕，虽然儿子说没事，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赵冬梅看着那些东西内心无比纠结，一百多块钱啊，家里现在就剩二十块哪里能凑的出来。 又听到儿子说还有一件事心中更是不安，明知道是转移话题也急忙说道：“啥事你说，妈听着。” 郭向北当即把他救南平山一家的事详细说了一遍，然后道： “我看他们家似乎不太简单，那老太太对京城里的事熟悉的很。说从去年开始已经有一些人陆续平返，知青回城的越来越多，上面的政策可能又要有大变动。妈，咱要不要给爷爷奶奶些封信回去？” 他们从67年初到77年初这10年几乎没和京城有过任何交流，去年年底收到的包裹上除了邮电局名字就是赵家村地址，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只是那件大了两号的男式新衣服上，衣襟下摆里面绣着两个红色的字，“念”和“孙”。 奶奶给大户人家当过陪读丫鬟，一手绣工学的极好。所以当母亲看到那两个字时当即就哭了出来，告诉郭向北这是京城里的爷爷奶奶寄来的衣服，他们还记着自己母子俩...... 今年年初又寄来二十块钱，任然是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那场关于神州命运转折的会议在今年年底才会召开，但显然现在已经有一些政策发生了变化和松动。明年更是关系到老郭家命运转折的一年，在此之前，他想改变和挽回一些遗憾。 赵冬梅又何尝不想联系京城，可是一想到可能会造成的后果她不由得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当年说了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万一被人发现举报了会连累他们，好不容易这些年熬过来了，再整出啥事我死了都没脸见他们。算了算了不折腾了。” 当年为了保全郭向北母子，奶奶含泪逼着母亲和父亲“离婚”，又和老赵家划清界限断绝关系，自愿回到农村接受劳动改造，这才好不容易脱了身。 郭向北知道她口是心非，心里比谁都想知道家里状况，可胆小的毛病又犯了。 于是也不再劝她，暗道自己写封信就好何必让母亲担惊受怕。别人担心这担心那，他可不会担心，因为他知道很多事情已经悄然发生变化。 赵冬梅絮絮叨叨说着，郭向北微笑附和，大多是安慰和应承。 重生一回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听母亲叨唠。听她讲姥爷、爷爷奶奶还有父亲叔伯兄弟如何如何，上班下班，几个妯娌相处和谐没有龌龊，孩子们嬉笑打闹搞的恶作剧...... 郭向北知道母亲想京城的亲人了。 甚至她非常迫切想要知道父亲的情况，但这心思却被她死死藏在内心深处，只有在她觉得安全的时候才能说出来。 “冷锅冷灶的吃个屁啊！人家儿子回来了还能想起咱？爸，我妈到底还回不回来了？累一天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二狗你去做饭！” “我做？凭啥？你咋不做？” “凭啥？就凭我是你哥！” “大的让小的知道不？你是我哥才应该让着我，所以该你做。” “你看我瘸着一条腿怎么做饭啊？” “.......” 这个下午很漫长，隔壁院子传来的吵闹声让陷入回忆的赵冬梅猛然惊醒。 “哎呀，怎么天都快黑了！我要赶快给你大舅他们做饭去。” 郭向北不等她出门便将她拉住道：“咱已经分家了你还给人家做啥饭？他们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我不在这两天你是不是还在给他们做饭？” 赵冬梅理所当然道：“你大舅妈回娘家去了，他们父子三个又不会做饭，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不帮着谁帮？” 郭向北这个气啊，好不容易分家单过了，以为能让母亲舒坦一些，谁知他刚走转头又恢复惯例，那他忙活半天有什么意义？ 这刘春花不会是知道母亲心软故意回的娘家吧？ 先不管这个，母亲给大舅家做饭这件事必须阻止。不是他小气，而是原则问题。 “妈你不能再给他们做饭了，你想没想过你这样整天给人做着饭，刘春花咋想？人家说不定早就知道家里没人做饭不行，故意耍这么一手冷锅冷灶，盼星星盼月亮等着大舅去接。可是你上赶子去给人做饭，这不是坏了人家好事吗？他们一家被我搞的走的走跛的跛，知道的明白你是看在亲戚面上给做饭，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和刘春花斗气，压根不希望她回来。你说你这么做有啥好处？麻杆打狼哪边都讨不了好！” 实在是没办法，郭向北只好曲线救国。 果然一听这话，赵冬梅幡然悔悟，“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不管了。自己的日子还是自己过才行。我帮你把这堆东西收一收。” 南平山带来的两包东西让人感到惊喜。 一包两斤多的葡萄干和一包干果。 这在如今来实在是太难得了，这东西是用来出口的，一般人根本买不到。 第26章 上炕容易下炕难 “向北听说你被县农机站招工了？嘿！你小子不声不响就放了个窜天雷，出息！” 赵大川热情拉着郭向北坐炕上，满脸笑容。 郭向北笑着将手里的袋子放在炕桌上，取出一个包裹着的笼布，对正在灶台烧火的鲁婶招呼了一声道：“婶，拿个盆和两个碗来，刚出锅的肉包子给你们尝尝，大强哥和二强哥没在？” 鲁婶急忙起身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从案板上拿着盆碗过来道：“你这孩子来了怎么还拿东西，大强二强去挑水了马上回来。” “我回来买了些肉自己蒸的，你们尝尝我手艺。” 郭向北一边说，一边把包子取出放进盆里。 冒着热气的笼布一打开，浓郁的肉香散发开来，赵大川看着白花花的包子吸了吸鼻子道：“香，这味道可真香！还是白面包子向北你可真阔气。” 十个包子满满一小盆，赵大川家五口人，正好一人两个。 “你这孩子真是的，拿两个尝尝味就行了，怎么拿这么多？” 鲁婶急忙把盆端到灶台前放到锅里篦子上盖上锅盖，却见郭向北又取出一条两指宽的五花肉放在碗里，接着把包在另一个碗上一倒，哗啦啦一堆糖果倒了大半碗。 “哎呀，怎么还有肉和洋糖？向北你拿这些干啥？” 赵大川惊讶看着郭向北，心道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事。 “没啥，这些年我们都不知道吃了拿了你们多少东西，受了你们那么多恩惠，现在我有了一点能力，咱们礼尚往来情谊不能断。叔、婶，我知道你们不缺这些东西，这就是我一点心意而已。” 赵大川和鲁婶对视一眼，心中有些感叹这孩子真的长大了。 赵大川点了点头：“收着吧，向北说的对咱们礼尚往来情谊不能断。” 鲁婶这才端起放肉的碗收了起来，放糖果的碗却是没动。 正说话间赵大强和赵二强担着两担水回来，两人给郭向北打了个招呼，提起水桶向着水缸里倒去。 这个时期还没有自来水，吃水全靠扁担挑。村里有两口轱辘井，一口在村子中间一口在村子南边靠近碾场地方，村里人一般都是就近取水。 郭向北突然想起自家水缸里也没多少水了，便问道：“挑水人多不？” 赵大强道：“这会人正多，都是些谝闲传的，你不急的话明天一早去。” 赵二强嘿嘿笑道：“向北你又不爱凑热闹，我劝你还是今天别去了，一群老少爷们跟娘们似的都在说你呢，就差县长是你家亲戚了。” 赵大强老实憨厚，做事认真话不多，一手木匠活丝毫不弱于赵大川，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赵二强人就比较活道脑子聪明，是赵家村民兵队的神枪手，曾有一枪双兔的战绩，蝉联两届公社射击亚军。 郭向北无语的摇了摇头，他几乎能想象到一群人胡乱揣测他和某某某有什么关系之类的话。 “那就明天早上去。对了叔，大强哥说的亲是不是四家岔公社民兵连长任大有家女子？” 听到这话，一家人全都愣了一下，脸上表情不太好看。 “黄了！” 赵大川叹了口气，取出一支烟点上道：“他二姑给牵的媒，那边说考虑考虑不知咋地就没了消息，问了一下人家说嫌太远。” 赵二强冷笑道：“屁个太远！走路翻两座梁子三道沟都花不了三个小时，四家岔嫁到咱公社的还少吗？肯定是有其他下家了呗。” 赵大强瞪了他一眼烦躁道：“就你行！......妈，开锅吃饭！” 鲁婶叹了口气开锅准备端饭，突然她看向郭向北道：“向北你是咋知道这事的？这事村里知道的人没几个啊？” 一瞬间父子三人齐齐看了过来，郭向北便将他和任大有认识的事说了一遍，道： “我估摸着这事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否则任大有不会问我大强哥人品咋样。正好我这两天要去各个公社走一圈，就先去四家岔。要是真有什么误会解开就好，说不定这事还有回转的余地。大强哥，那女子你见过没？中不中意？” 赵大强眼睛猛然亮起，惊喜的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 赵二强啪的一拍郭向北肩膀：“我哥当然中意了！任媛媛是我哥自己看上的能不中意？你要是把这事给我哥办成了，我们弟兄俩以后你随便使唤，挑水种地你家的活我们全包了！” 鲁婶三两下把锅里的包子馒头端上来对赵大川道：“你去拿酒，我炒两个菜。” “我来我来，向北你可千万别拒绝，咱弟兄们今晚好好谝谝。” 赵二强说完迅速开门出去。 郭向北急忙起身就要下炕：“叔、婶、大强哥你们千万别客气，我刚吃过饭也喝不了酒，咱改天吧。” 他说的是真的，上一世就不咋喜欢喝酒而且酒量很浅，这父子三个是有名的海量，他可要是敢喝肯定给灌的趴下。 赵大川一把抓住他胳膊瞪着眼睛道：“咋了？当上工人看不起叔了？今个这酒你必须喝。” 赵大强默不作声上炕将郭向北直接挤到上岗子。 上岗子就是主位，背靠炕墙正对炕棱，一般是一家之主或者重要客人位置。 郭向北一看这架势，只好苦笑着坐下来，今晚上估计要凉了，他还准备去给李卫红送肉包子呢。 “酒来了。” 赵二强提着一个双耳黑酒坛子放到炕上，鲁婶拿着带喜字的酒器和酒杯放到炕桌上，笑吟吟道：“男人不喝酒咋行呢？向北别拘束，陪你叔和你哥好好喝点。” 赵二强将酒坛子口的绑绳解下道：“酒是英雄胆，越喝越有胆。我不是吹，公社尖兵射击比赛要是喝两口我那肯定是冠军！” 赵大川不屑道：“酒还没喝你就吹上了，别让大风给刮飞了。” “来先碰一个。” 酒是散装的玉米酒，一斤一毛多，酒色微黄有略有杂质，喝到口中微甜后辣。 “来来来，和叔先划两道拳。” “六六六个五魁首啊......哈哈哈喝酒！” “哥俩好啊，三星照，四喜财啊九连环.....” ....... 第27章 醉酒吹牛皮 郭向北只感觉头疼喉咙干，迷迷糊糊揉着脑袋坐起身半天都是懵的。 看到炕棱上放着的一瓢水立即端起来狂饮。 随着温水灌入口中，他脑袋才慢慢想起一些昨晚发生的事情，开始的他还能记起来后面的竟然全忘了。 放下水瓢这才发现是自己家里，一边放着一叠衣服，并不是昨天那身。 穿好衣服刚下炕赵冬梅就推门而入，看到儿子揉着脑袋的样子不由气道：“还自行车送东西被人家大强背回来，酒都没喝过你咋敢和人家父子三个拼酒？一点都不省心，洗把脸准备吃饭吧。” “妈让你担心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还下次？不能喝以后就别喝了。吐得稀里哗啦哼哼唧唧一晚上，你让人多担心呐。” 郭向北尴尬笑了笑赶紧打水洗脸，怪不得换了一身衣服，估计是吐脏了。他一边洗脸一边努力回忆昨晚的事，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陆续在他脑海浮起... 昨晚喝的不少，四个人将一坛子酒全喝光了，至少六斤，似乎他的酒量增长了不少。 喝上头他好像吹牛了，说是要挣大钱之类的话，好的是没有什么过分的言语和举动...... 突然一个画面浮现，那是他被大强背着出门时的情景，他对赵大川和鲁婶保证，一定让滋溜平平安安归来。 赵大川却说抗了枪就是保家卫国的军人，只要对的起国家就是牺牲了也光荣。这话被鲁婶呸呸呸骂他不吉利...... 这个牛皮真是被他吹到天上去了，当时到底怎么想的啊…幸亏没再瞎说什么。 水缸里的水已经挑满了，是赵二强一大早过来帮忙挑的，这是个诚信人，答应他的事提前就开始干了。 赵冬梅数落了一番道：“你衣服里手表什么都在挎包里。”急急忙忙挣工分去了。 现在已经快十点钟，为了照顾他一直等到现在，工分说不定要被扣一些了。 打开印着红色“为人*服务”的军绿色挎包，手表和一个包起来的手帕都放在里面，还有一些零钱。昨天回家后他把手表揣在了兜里，手帕里包的是剩下的五百块钱，估计母亲看都没看，要不然肯定要追问。 没看到大姥爷，估计是去了碾麦场转悠混工分。 郭向北取出手表和钱，想了想关上门也向着碾麦场走去，昨天赵小军说农机站给他安了一个副组长，肯定是县上情况有了变化，那就先不急等通知。 “向北来了。” “向北听说你昨晚喝大了？你酒量不行啊。” “向北晚上去我家喝酒，绿西风管够怎么样？” “......” 一路遇到的人全都人热情的和他打着招呼，似乎一夜之间他这个被排斥孤立的“外人”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郭向北笑着一一和村民打着招呼，直到看见一道弯腰耧麦秆的人影才脚步缓慢了下来。 李卫红还是那身穿着，背着个大草帽目光向他瞥来，猛然目光对视她就像受惊的小兔子立即转过头去。 “你不是有工作任务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赵冬梅将儿子拉到一旁问道。 “昨天小军说的和我之前在县上说的有些出入，估计是工作安排有了变化，我在等通知呢。妈你干活悠着点，咱家不缺那点工分。” “知道了知道了，你要是不想干活就别在这晃悠省的碍眼。” 赵冬梅说完便扔下他继续去干活，没有一丝一毫悠着点的意思。 郭向北叹了口气，他知道想要改变母亲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等解决了眼下这些麻烦事就带母亲去西京长安好好做个检查。 走过李卫红身边时快速说道：“我去学校等你。” 李卫红埋头干活，就像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 给赵大海等人打了个招呼，他便绕了个圈子向着学校走去。 “向北等等我。” 赵二强快速从后面追上来。 郭向北诧异问道：“二强哥你有事？” 赵二强贼兮兮看了看周围道：“你啥时候去四家岔公社？” 郭向北笑道：“我咱感觉你对你哥的事比你自己的事都上心，放心就这一两天，快的话今天慢的话明后天。” 赵二强嘿嘿讪笑道：“你去四家岔能不能帮我去打听一个人，任媛媛有个伯叔家妹妹叫任爱美，你问问看我有没有机会。” 郭向北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任媛媛是谁，不由的上下打量着他戏谑道：“你这是准备亲上加亲一锅端啊，这事打听没问题，叔和婶知道吗？万一人家要是有那意思叔和婶不同意咋办？” 赵二强挠了挠头道：“这事我还没和他们说，总的先解决了我哥的亲事才能说我的，我爸妈那里你放心，他们肯定同意。不过你先紧我哥的事来，别因为我的事影响到了我哥。” 知道轻重缓急三观正，赵大强三兄弟这品性真是没说的。万一这事能成，兄弟情深，姐妹妯娌也能传为一桩美谈。 “成，这事我应下了。不过我也有点事需要你帮忙，估计要浪费你两天时间。” “啥事你尽管说。” 赵二强答应的很痛快，没有一点磕碜。 郭向北道：“最近老有一些二流子在学校周围转悠，明天开始你帮我砍些酸枣枝压到学校围墙上，要一年以上刺硬的那种，压密点。” 赵二强若有所思点点头：“没问题，我去给我爹打个招呼，下午就开始干，一天半时间差不多够了。” 急匆匆来到学校门口，却发现大将军把着门，于是绕着学校走了一圈蹲到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没一会就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和大门的咯吱声，郭向北心中大喜，卫红姐这速度可真快。 进了学校闭上大门，刚走到李卫红门口却见门突然打开，出来的竟然不是李卫红。 “凌友芳？” “郭向北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有事？” 凌友芳手中拿着一卷卫生纸诧异的看着郭向北问道。 郭向北瞥了眼卫生纸笑道：“我刚转悠到学校门口见大门开着以为卫红姐在呢。” 凌友芳发现他目光急忙把卫生纸藏到身后，脸色迅速变红。 “那啥，既然卫红姐不在那我先走了。” 郭向北说完立即转身就走，关上大门的一刹那就看到凌友芳低着头向着厕所疾步走去。 第28章 核桃树下 郭向北一脸郁闷出来，心道凌友芳怎么会有学校和李卫红门上的钥匙？ 想着李卫红估计还要一会才能回来便匆匆回家，将挎包和两个兜塞得满满当当又来到学校门口。 学校大门和他出来之前一样闭着，正想着李卫红回来没时，转头就看到李卫红戴着草帽向着学校走来。 于是便向着李卫红招了招手指向学校旁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李卫红快速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一个人心中奇怪为什么不去学校里，但还是绕过学校大门向他走来。 “凌友芳在学校里，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她怎么有学校钥匙？” 李卫红瞬间明白，解释道：“凌友芳这几天和我一起住。” 学校后面十几米的沟沿下斜长着一棵粗大的核桃树，浓密的树冠如同伞盖正好遮蔽出一片隐蔽之所，学校里淘气的小孩子没事就喜欢在躲在这里捉迷藏，也是他们俩经常看书学习的地方。 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下斑驳光影，两人习惯性坐在一根离地两尺磨得光滑的核桃树枝上，郭向北将挎包取下放在李卫红大腿上。 “给你带的。” “啥东西这么沉？” 李卫红没有打开诧异问道。 郭向北看着她笑道：“都是些吃的，等一会你回去再看，来尝尝这个。”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东西伸在李卫红面前。 “葡萄干？你哪来的这东西？” “朋友给的，尝尝。” 李卫红眨着眼睛一脸惊喜，小心捻起几颗放到嘴里，轻轻咀嚼几下道：“真好吃。我小时候吃过一次，没有这个甜，已经有十来年没见过了。” 郭向北又从另外一个兜里掏出一把东西献宝似的放在她面前，“吃过这个吗？” 李卫红看着他手中白生生开个口子，像松子又像瓜子的东西摇了摇头，“这啥东西？” 郭向北把手上的葡萄干倒她手里，拿起一个剥开放到她嘴边，“这是开心果，尝尝。” 李卫红看了他一眼微微张开嘴巴，郭向北轻轻将果仁放入她口子，温润的感觉传来心里不由有些悸动...... 李卫红横了他一眼慢慢咀嚼。 “围墙上压酸枣枝的事我交给二强哥了，就这一两天他会找你。” “嗯，我知道了。” “我工作的事你肯定也知道了，零时工每月二十块钱，近几天估计会比较忙，后面就没啥事了，交粮后就和大川叔去做木工。” 李卫红有些惊讶道：“不用上班？那能行？” “我和单位提前说好了的，有事叫我没事就不用去。这几天在农机站赚了不少钱，包里我放了一些够还那一百五，等刘春花回来你去还了。” 李卫红表情一怔，看了眼腿上的包又呆呆看着郭向北：“你，你挣到钱了？” 郭向北看着她呆萌的表情捻起几颗葡萄干塞到她嘴里，略显得意道：“那当然，别的我不敢说，但以后保证不让你为了钱发愁。等解决了手头一些事，赶年底我带你回一趟沪市。” 按照他的想法今年肯定要定亲甚至结婚，到时候肯定是要陪着回一趟娘家。他不想等也没必要等，这一辈子就认定李卫红了，只有结了婚才能带着李卫红和母亲一起回京城。 毕竟上一世就是如此，只不过这一世他想要更早一些回去。 李卫红这时却忘记了咀嚼嘴里的葡萄干，她呆呆看着郭向北，满脑子都是他刚才说的回沪市..... 学校教室后窗上，站在课桌上的凌友芳看着核桃树叶缝隙露出四个脚丫，皱着眉头脸色凝重。 她今天干活的时候突然感觉肚子疼，知道是月事马上来了就赶紧回学校。哪料后脚郭向北就跟了进来，害的她粘了裤子...... 郭向北离开的时候她听到了，来的时候透过门缝看到了，本以为他会进来没想到却带着李卫红去了核桃树下。 郭向北和李卫红关系密切她也知道，后来听村里人说了他真实年龄便没多想，可现在这情形让她不由得不多想。 郭向北可是订婚啊...... 不行！ 她绝对不能让李卫红和郭向北之间弄出什么事来，她可是见识过那些被抓了“搞破鞋”的凄惨下场。 虽说郭向北没有结婚，可在农村人看来，订婚那就是一家人，和结婚没有多大区别。不管哪一方再搞出男女关系那就是“搞破鞋”。 一旦坏了名声两人可就全毁了。 郭向北轻轻擦去李卫红眼角的泪水，他没想到一句回沪上触动了李卫红的酸楚，眼泪哗哗的就流了下来。 “别哭了，我知道你想家，等我处理了手头上这些事咱就去。” 李卫红将头转到一边用袖子擦干泪渍，又转过头怔怔看着他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向北，谢谢你。” 郭向北摇了摇头，“以后不要再说谢谢，我既然认定了你是我媳妇，那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用说谢谢。” 李卫红点点头，认真说道：“等你退了亲咱们就结婚，我这辈子也认定你了，不管是吃糠咽菜还是吃苦受累我都不后悔。” “不行！” 一道人影突然闪了进来大声呵斥道。 吓得两人手中的葡萄干和开心果洒落一地，差点从树枝上翻下去。 凌友芳气冲冲一把将李卫红拉起来骂道：“你是失心疯还是脑中坏了？他已经定亲了你还这辈子认定他，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这是破坏别人婚姻！这是搞破鞋！” 李卫红一手提着挎包一手捂着胸口急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 但是凌友芳哪里听她解释，刚才她一靠过来就听到了李卫红说的那句‘这辈子认定你了’的话，她又不是傻子怎么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立即打断李卫红的话，指着郭向北骂道：“真没看出来啊郭向北，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想要找个小老婆是不是？刚以为你能耐了，没想到你能耐到这地方来了！卫红姐卫红姐的叫着原来打着一肚子花花肠子！呸！我告诉你，趁早打消这心思，这事你想都别想！否则我去你们单位去找领导，告诉他招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29章 八字不合 她这还算是留了一丝余地，只是用工作来威胁，要是狠一点直接说在村里闹腾，那才是大麻烦。 郭向北被她这劈头盖脸一通输出搞得也是脸皮发烫。 凌友芳说的对不对？ 对，事实就是如此，他在定了亲的情况下去招惹李卫红。 但又不对，因为其中一些内情她并不清楚。 可眼前这情况却不得不给她解释一番，否则以后都没法相处了，没看到李卫红已经咬着嘴唇快要哭了。 稍一沉思，郭向北对像看一堆臭狗屎看他的凌友芳道：“凌友芳同志，首先感谢你的提醒和警示，我需要说明的是我和卫红姐并没有做出什么让人不耻的事。你刚才听到只言半语或许让你产生了过度理解，我希望你能听我解释一下。 ” 凌友芳是京都人，典型的热忱青年，性格开朗且嫉恶如仇，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她比李卫红大两岁，关系比较好，两人是74年同一批来的赵家村，也是赵家村知青队的副队长。嗯，还是未来的省级大佬，在郭向北躺在病床上时曾看到过关于她退居二线的报道。可惜由于李卫红的死两人形同陌路，回城后再也没有联系过。 凌友芳冷笑：“过度理解？那行，我就听听你想怎么狡辩。” 郭向北没有急着解释，反而把挎包挎在李卫红肩头道：“卫红姐你回去，我会给她解释清楚。” 李卫红看了他一眼对凌友芳道：“友芳姐，我和向北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就要离开，郭向北突然道：“等等。” 在两人诧异的神色中，郭向北从兜里开始掏东西，他直接把一把把葡萄干和开心果塞入李卫红两个上衣口袋中。 李卫红愣愣看着他给自己塞东西偷偷瞄了凌友芳一眼，却见凌友芳双目圆睁有些懵，旋即气道：“都已经明目张胆成这个样子了还嘴硬！” 李卫红的上衣口袋小没有装完，见郭向北还想给她裤兜塞急忙避开，“不要了不要了，留下你自己吃我先走了，你记得一会过来拿包。” 说完低着头走出树荫，连看凌友芳的勇气都没有，实在是两人刚才的动作有些过于亲密，连她自己都感觉害臊。其实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从和郭向北互相表白后，她的内心已经发生了变化，对郭向北的态度俨然是妻子对丈夫的顺从。 恍惚不安的内心突然就变的踏实了，连炽热的阳光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核桃树上的知了发出刺耳的声音，凌友芳恶狠狠瞪着郭向北，“你不是要解释吗？” 郭向北掏出一把葡萄干递到她眼前，“尝尝，很甜的。” 之前凌友芳早就发现他给李卫红装的是葡萄干和开心果，心里也惊讶他从哪里弄来这么稀奇的东西。郭向北的性格突然大变，变的有本事也变的让她有些陌生。 虽然葡萄干很诱惑，但她才不会被这点糖衣炮弹腐蚀，她不能看着李卫红跳入火坑。 “葡萄干我又不是没有吃过，赶紧说。” 郭向北捻起两颗葡萄干放入嘴里慢慢咀嚼，在凌友芳快要爆发时才不紧不慢道：“我准备退亲，因为我喜欢卫红姐，我要和她结婚。” 他言简意赅的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退亲？” 凌友芳有些震惊，郭向北和李卫红关系一直很密切这她知道，可为了李卫红要退亲这就有点出乎她意料了，但旋即她就更加生气了。 “你说退亲就退亲？既然你喜欢卫红那为什么还要和王大花定亲？你这不是糟践人家吗？你知道退亲对王大花会造成什么影响吗？你让她还怎么嫁人？你这是背叛！不负责任！” 凌友芳连珠炮的发问和讨伐，让郭向北有些诧异，上辈子没听说凌友芳和王大花有什么瓜葛啊。 于是问道：“你认识王大花？” 凌友芳道：“公社妇联去年组织过两次活动认识的，今年四月公社的三八红旗手就有她，连崔主任都夸她勤劳能干是模范，人家既能干又长的那么漂亮哪一点配不上你？” 听到崔主任郭向北沉默了，他眼神变得阴冷。 半响才悠悠道：“老瞎子说我和她八字不合。” 凌友芳顿时冷笑，“这些封建迷信你也信？” 郭向北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信，我妈也信，赵家村大部分人都信。” 凌友芳哑然，插队这几年她自然知道被轰轰烈烈批判打击的封建迷信其实并没有消失，在广阔的农村依然有着许许多多人顽固的相信这东西，越是偏僻的地方越是相信。 赵家村也不例外，白事请阴阳红事合八字已经祖祖辈辈流传的固定风俗。 “你们定亲前没有合八字？” 凌友芳皱头问道。 郭向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我家情况你知道，一顶融入农村紧密联系群众接受改造的帽子压下来，顶不住啊！” 这就是上辈子大舅给他们母子的理由。 凌友芳沉默了，这顶帽子的威力她知道有多大，虽说现在环境已经比以前好了许多，阶级斗争口号也喊的少了，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和工人或许不会在意，但以郭向北的特殊家庭情况还真挡不住。 有些事大家都不说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几十年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那么容易解放的。 “那你现在怎么敢退亲了？据我所知王大花家里可不是好说话的人家，要是人家不愿意退亲去告的话八字不合恐怕起不来任何作用，这亲，不好退。” 凌友芳这时到有些为郭向北担心了，王家洼有她一个认识的朋友给她说过一些王大花家的事，那家人在村里非常强势。 她想的这些郭向北自然都知道，而且比她知道的要多的多，那一家人的嘴脸到底有多可恶多贪婪他上一世早就领教过了。 “想开了呗，我心里既然有喜欢的人何必找个不熟悉的，这亲不管他们愿不愿意都得退，我就不信他们还能绑着我结婚。” 郭向北说着再次将葡萄干送到凌友芳跟前：“尝尝？” 凌友芳这次没有拒绝，捻起两颗放到嘴里嚼了几下眼睛眯了起来，一双不大的眼睛几乎快要变成一条缝。 “真甜。你准备让谁去说这事。” “解铃还需系铃人谁起的头谁去说。” 第30章 家宅不安香火难盛 吉子塬大队老瞎子家。 郭向北简单说了一下自己情况，报上两人生辰八字，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我不想要这门亲，麻烦您劳神给合计合计，最好是没法挽回的那种。” 老瞎子是真瞎，一双眼睛像是天生没有长出来似的几乎看不到缝隙，有点渗人。手上拿着一支水烟咕噜咕噜抽着，他的老婆精神很好，盘腿坐在他身边笑眯眯看着，一双眼睛很有神。 “你这要求挺稀罕，我一辈子凑成姻缘无数，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宗亲，你这要求实在是为难我老瞎子啊，你这不是毁我招牌嘛。” 听老瞎子说出这话，郭向北面不改色道：“那 您说个数。” 老瞎子旁边坐着的老太婆呵呵笑到：“昨晚就听说了赵家村有个叫郭向北的后生被农机站招工的事，应该就是你吧？” 郭向北点点头：“嗯，是我。” 瞎子老婆笑容不减：“长的可真俊，你定的是王家洼王如海家闺女吧？那闺女我见过，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看，你咋就不想要这门亲呢？嫌弃人家没工作还是有啥说道？” 郭向北淡定道：“我有喜欢的人。” 她这一看就是想要摸底，但郭向北压直接一个心有所属就完了。王大花怀孕的事是绝对不能说的，这要是说出去他保证出事，要是被反咬一口闹腾起来根本解释不清楚，那一家人的恶心手段他上一世领教太多了。 瞎子老婆哦了一声：“是这样啊......听说你一月二十三块工资？你觉着我老汉给你合一次八字值不值这个价？” 郭向北毫不犹豫数出钱放到老太婆手中道：“当然值。.......这是二十三块您收好。” 老瞎子抽着旱烟没说话，直到他老婆数完钱吭吭两声，这才左手持烟右手大拇指和其余指头碰个不停，手掐指头算了一会道开口道： “不是良缘啊，你天牛挂角，她是天狗吞月，都是好斗不愿低头的强人。你俩这八字分开都事一等一的好，可要是凑到一块那就是大忌啊，天牛斗天狗性格不合八字相冲，硬凑到一块家宅不安香火难盛。后生亏你来要不然......啧啧啧.....” 家宅不安香火难盛？ 这八字合的够狠却还留有一丝余地。 郭向北想了想觉得也够了，点了点头起身道：“那就这样，我走了。” 俗话说瞎子见钱都把眼开说的就是这样的人，或许是因为中了“五弊三缺”，老瞎子前几年被整的死去活来，又无儿无女，这样一个靠算八字讨生活的老绝户就当扶贫了。 对于这类人他向来是退避三舍，要不是为了退亲找借口他才不会来这里。 占卜算命这类事，你要是信那就得按照人家算的结果来，要是不信那就趁早躲的远远的，千万不要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去试探。俗话说信则灵，不信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同志，老瞎子家是住这里吗？” 出了门没走几步就碰到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个大姑娘挎着个篮子问路，郭向北一看就知道这又是合八字的，于是指着身后的栅栏门道：“就这儿。” 那中年妇女道了声谢就带着姑娘在门口喊道：“马大叔在家吗？” 老瞎子姓马，至于大名是什么不知道，一般来合八字也是喊马大叔马大哥的。要是他还能再活十几二十年，那就肯定升为“马大师”了。 老瞎子生意很不错，不过一会工夫郭向北就看到三对人去找，不是挎着篮子就是提着网兜。 在供销社和公社后面转了一圈，将自己和王大花“八字相冲香火难盛”的消息散了出去。 他相信这么劲爆的消息不到晚上就能传遍吉子塬公社十里八村，那些爱扯闲传的女人会迫不及待一传十十传百...... 买了两桶麦乳精来到派出所，派出所前面临街的是四间平房，用于办公，后面则是四孔窑洞住着家属或者宿舍，围墙旁边的棚子里停着几辆自行车和一辆偏三轮。 刚进院就看到南平山妻子杜鹃和一个妇女在门口洗衣服。 “嫂子洗衣服呢？” “向北来了，快快快，快进来。平山平山来人了。” 杜鹃朝着派出所办公平房喊了一嗓子，热情无比将郭向北迎进家门，擦了擦手就拿起水壶倒水。 “是向北啊，自己人怎么还拿东西，见外了。” 老太太正在炕上逗着小孙子玩，见到郭向北也是十分热情。 “苗大妈好。我这头一回来怎么能空着手，乡下也没什么好东西就两桶麦乳精给小宝添点营养。小宝，还认识我不？” 老太太上一次说了她姓苗，郭向北便称呼苗大妈。他和南平山认的亲按道理来说是干亲，辈分上应该喊干妈，不过人家没表态他也不会上杆子去贴。 他笑着放下东西，坐在炕沿上逗弄小宝。 小宝一点也怯生，上来就开心说道：“叔叔好，奶奶说你是我们家的恩人，你救了我和她的命，让我好好谢谢你要孝敬你。”接着就从兜里掏出一把葡萄干递过来。 “叔叔吃葡萄干。” 小宝白白净净有点俏皮，盯着郭向北两只眼睛咕噜噜乱转。 郭向北见可爱，摸了摸他脑袋，吃了口葡萄干将他抱到怀里对着老太太道：“您可真有意思，伸手一把的事您怎么还上升救命恩人高度，让人家听了笑话。以后千万别再这么说，要不然我不好意上门了。” 苗老太太呵呵笑道：“好好好，以后不说这些了。早上我还和平山两口子说一起去你家看看没想到你竟然先来了，一会别走就在家里吃午饭。” 已经十一点多了，确实到了饭点，郭向北也不矫情笑着应下。 没一会南平山风风火火进屋来，“向北来了，县上要求保证夏收交粮安全工作，刚开了个会耽搁了一会。” “那哥你这段时间要忙了，每年这时候都不太安生。” 夏秋两季是收获的季节，也是各种治安案件的高发期，尤其是偷盗案件较为严重。 南平山点头道：“我刚进这一行工作不太熟悉，最近也一直在学习，本来以为会轻松些，没想到嘠里嘎达事情还真不少。” 第31章 很清楚 听到这话郭向北有些诧异，“哥你在东北工作过？我听你这口音怎么有点东北味道？” 南平山哈哈一笑：“咋滴你听出来了？” “那可不？我奶奶就是东北出来的，我也算半个东北人咋能听不出来。”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一旁做饭的老太太和杜鹃也跟着乐呵起来。 “哎呦这可正是有缘，你们弟兄俩算是寻着话根了。向北你不知道，平山可是在北大荒插队了十年时间。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要不是那里乡亲实诚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到现在这口音都改不过来，常唬的其他人还以为他就是东北人。” 老太太显然是心疼儿子，话里话外都透着心疼。 南平山摇了摇头：“也没遭什么罪，刚去前两年是苦粮食不够吃，我们那里靠着乌苏里江，靠水吃水也没饿着。后来我们陆续开了几千亩荒地就好多了，粮食一年比一年产量高。就是江上那些...唉不说了想起来就憋屈。向北我听说你定亲了？” 见他神色有些悲愤，郭向北也没多问，听他说“江上”两个字大概也能猜到和老毛子有关。乌苏里江和老毛子接壤，后世有不少关于老毛子仗着巡逻艇肆意追赶渔民，甚至造成渔民伤亡的消息。 点了点头道：“是定了，不过这亲事估计成不了，我也不想要这门亲。” 见几人都诧异看向他，于是便苦笑道：“这门亲原因比较复杂，你们不是外人我也不怕家丑外扬。六七年我爸被组织派出国公干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消息传回后我们家被审查，后来不知怎么就给按上了一个‘疑似背叛’莫须有的罪名。我们全家都不相信也不愿接受这个罪名，因为我爸那人是个典型爱国分子，为了国家可以随时舍弃性命的工作狂。我们一家都是根正苗红的农民和工人，我姥爷更是早期就参加革掵工作的老党员干部，爱国思想从小植入我们家血统，我爸无论从哪方面都不可能背叛自己热爱的祖国。” “我姥爷被气死，我妈被开除，我们全家都遭了殃，我大伯他们停职的停职批判的批判，无奈下只好和我爸划清界限，我妈带着我回到赵家村投靠娘家。” “我姥爷当时村支书帮我们落了户，但是因为一些其他原因大舅一家对我们很不友好，这些年没少遭罪。就前几天吧，大舅突然给我介绍了这门亲，说实话这门亲确实不错，对方家里条件好，对象也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漂亮姑娘。 但是由于太过突然我妈和我都不同意。一个是不相信这么好的亲事大舅会不给自己家儿子说反而给了我这个讨厌的外甥；另一个就是我才十七想再等等看，我妈想的是我爸的事会出现转机，她更想带着我会京都结婚，我其实更简单，因为我有喜欢的人。” 郭向北看着南平山一家再次苦笑一声，“但是，我大舅一顶融入农村紧密联系群众接受改造的大帽子压力下来，我们根本顶不住，虽说这几年基本上没人提这些，但我们家的情况实在特殊，我妈这些年也被吓着了，只好答应了这门亲事，双方连八字都没合直接定亲，连结婚日期都给定了。” 既然和人家认了亲家里的情况他是必须要说的，在这个注重家庭成分的年代，他就是不说人家也会打探出来，到那时还显得被动，再产生其他误会就没意思了。 南平山看着他犹豫半晌道：“你家的情况其实我昨天就了解清楚了，先不说你爸的事，你这亲事的确有些问题，本来我想查清楚再说，既然你现在决定要退亲那我就和你说说。这件事或许还需要你出一把力才行。” 郭向北诧异了，他发现老太太和杜鹃神色都有些异样，似乎知道点什么，急忙问道：“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南平山眉头紧皱，对妻子杜鹃说道：“你带小宝去外面转转。” 杜鹃放下菜刀擦了擦手就抱着小宝出去，老太太道：“你们兄弟聊，我也出去看看。”她顺手带上门也跟着出去。 南平山从抽屉里取出一包“大前门”拆开，给他递过来一支，郭向北顺手接了过来。上一世他是抽烟的，只不过这一世还没抽过。 两人点上烟，南平山这才说道：“月初我收到一封举报信，上面有些和你对象有关的情况。本来这事不属我管，但上面言之凿凿说已经写了好几封举报信都石沉大海没有消息，而且涉及问题比较严重，我便悄悄查了一下。没想到我刚开始查就有人寻上门让我别管这事。” 郭向北静静听着不插话，他脑中急速转动回忆这个时间段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好像除了南平山母亲儿子死亡就在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本来这事说给你是违反原则的，但因为你现在也算和这事粘了关系，我就不能瞒着你。” 南平山不再卖关子，继续道：“举报信里反应的是公社粮站倒国家卖粮食谋取个人利益，具体倒卖内容写的不是很详细。只说每年夏秋两季收粮后会将一部分粮食通过拖拉机运输出去倒卖。牵扯到公社粮站站长曲志明和副站长赵春和，另外还有几个人，其中就有你那个对象王大花...” 他看了眼郭向北犹豫一下道：“说她和粮站站长曲志明睡过觉.....时间地点写的很清楚，五月三号晚上九点到第二天早上五点，在粮站曲志明办公室。” 郭向北脑子有点懵，这和他猜的不一样。他原本以为是公社主任崔银都却没想到竟然是粮站站长曲志明...... 他感觉南平山看他的眼神透着古怪，仿佛是在看一大片绿油油的大草原。 虽然这一世他和王大花一清二白，可再厌恶再不想提那是他曾经同床共枕的老婆，一种莫名的憋屈涌上心头，不由的狠狠吸了两口烟。 “咳咳咳.....” 他被呛到了。 第32章 蒜拍辣子一道菜 沉默一会，郭向北道：“你想查这个案子？” 简单一想就能明白，南平山新官上任肯定想干出点成绩出来，抓些小偷小摸的哪里有这种偷盗国家粮食的蛀虫大案强。从建国起粮食生产就是国家命脉，经过三年自然灾害后更是越抓越紧，容不得一点差错。这个案子一旦查出查实来那就是大功绩，对于他这种空降兵来说绝对能震慑住一片地头蛇，对于以后的工作顺利开展打下良好基础。 南平山点了点头道：“我也不瞒你，这案子我确实想办。不但公社有领导打招呼县上也有领导敲打过我，连举报信也收了上去。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有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没有信任的人手。” 郭向北明白了，这是想拉他入伙啊。 这事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也没多大关系，查出来是别人的功劳，查不出来不但惹祸还可能会招灾。 但他却毫不犹豫点头道：“你要想查我帮你。” 这事他不知道也罢，既然知道那就一定要查。 不为别的，就为出一口恶气！ 南平山道：“你想好了，说起来这事和你没多大关系，不说事情真假，你只要把亲一退啥疙瘩都没有了。” 郭向北嘿嘿一笑，“怎么没关系，你不是我哥嘛，你要查我就帮你，顺便也出一口气。” 南平山拍了拍了他肩膀，“那行，沙场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我们弟兄俩就和这些腐败分子好好斗一斗。这是我抄的举报信，你看看。” 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一封格子信纸。 郭向北心中暗叹他今天这算是自投罗网，估计就是他不来南平山也会找上门。 举报信内容很多，很杂，具体偷盗内容和粮站领导有揣测的痕迹，但运输人员和路线却写的非常清楚。 更让他大吃一惊的是王大花一家几乎都牵扯进来。 王大花父亲王如海、大哥王大龙、二哥王大虎，这三人负责运输，另外还有一个熟悉的名字钱文生。钱文生是公社文书，在举报信里出现过一次，而且还是根据钱文生去年秋收后去过王大花家里怀疑的，并没有什么证据能表明他也是其中一员。 举报信里的时间线是从去年夏收开始，通过对王大花一家突然变得有钱产生的变化开始，所有举报内容都是围绕王大花一家展开，任何一个人都能通过举报信清晰看出举报者一定在和王大花有某种关系，否则对于她家的内容不会这样详细。 事情虽然看起来很简单，就是公社粮站和王大花一家勾结盗卖粮食，但从南平山遭遇公社以及县上的阻拦敲打来说，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每季三辆中型拖拉机来往运输五六趟，一辆就按两吨来说，一趟就是六吨，五六趟就是十二到十四吨。一市斤小麦价格三毛八，一公斤就是七毛二，十四吨就一万零八十。这么大规模的盗卖又没人撑腰就凭一个小小的粮站站长有这胆子？ 七八年的一万多块，一年还两次，这妥妥的大案要案，抓住就是吃花生米的下场，怪不得南平山铁了心要查，这一旦查出来就是大成绩。 郭向北放下举报信问道：“大妈和嫂子是不是都知道这事了。” 南平山点了点头：“她们都很支持我，以后相处久了你就知道，我们这一家人没别的，就是骨头硬心软，见不得老百姓吃亏。说说你的看法。” 郭向北沉思一会道：“王大花家里的事情我知道一些，她们家是从前年起得变化。王大虎七六年年秋进公社当的临时工，王大龙也是那是接替了王如海的拖拉机手，父子三个都会开拖拉机。去年起了六孔新窑，王大龙娶了媳妇，听说排场还挺大，四肉四菜瓶装酒。” 说到这里郭向北心有感触，因为王大花和他结婚时提出的就是照着他哥“四肉四菜瓶装酒来”，但最终却没办到，只上了两个肉菜，其中一个还是韭菜炒鸡蛋。别奇怪，在这个年代韭菜炒鸡蛋那就是一道肉菜。 为这事王大花不依不饶经常说道，直到离婚才耳根子清净。 南平山哈哈笑道：“你这调查的挺清楚，继续继续。” 郭向北笑笑也不解释，想了想道：“他们家富的有些突然，就靠种地是不可的，这一家人肯定有嫌疑，但咱没证据。王家洼都是他们自家人不好查，一查肯定就会打草惊蛇。我觉得首先得找到这个举报人，他那里或许还有其他线索，就是没有趁着这次夏收也能互相配合一下，抓住贼拿赃。只要当场抓住了现行，没卖双方都逮住，派出所介入审问就顺理成章了。不过这么大规模的交易就靠几个人恐怕不行，而且这么大果子你一个人能吃到嘴里？” 南平山淡淡道：“你放心，只要逮住现行那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抓人到时候你不用担心，粮站那边也不能动。现在就是必须找到这个举报人，我想让你干的就是这个。我听说你这几天要去各个公社修理拖拉机？” 郭向北点头笑道：“哥你这是准备用我当侦察兵去王家洼深入虎穴，你就不怕我暴露了？” 南平山哈哈一笑：“暴露了又能咋样？你现在还是王家洼女婿，别人听了还以为你打听他家情况肯定不会怀疑其他。说实话，昨天听到你农机站的消息我就有这种想法，这件事我相信你能办好。注意打听一下有谁和他们家不对付，我估计这人应该就是王家洼的。” 郭向北把烟头碾灭苦笑道：“那看来我今天下午就得行动了，再晚估计就不好进村了。” 南平山惊讶道：“咋了？” 郭向北将自己去老瞎子家合八字，散布消息的事说了一遍，南平山哭笑不得看着他。 “你这也太损了，哪有用八字不合退亲的，还贴上一个月工资，你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也就损失二十三块，只要能退亲我不在乎。主要是我妈信这个需要给她找个过得去的理由，还有我大舅那一家更麻烦。” 两人又聊了一会，南平山开门喊了声媳妇，很快杜鹃便带着儿子进来开始做饭。 老太太不知道从哪里提回来一篮子鸡蛋，笑呵呵道：“街上没肉了，今天就主打鸡蛋了。西红柿鸡蛋面，再炒两个菜怎么样？” 郭向北毫不见外乐呵道：“这我爱吃，再轧个青辣子美得很。” 老太太笑的眼睛都眯起来，连声道：“有有有，蒜拍辣子一道菜嘛，吃面这个香。” 第33章 光杆维修队长 西红柿鸡蛋汤香浓蛋不碎，老太太亲手擀的面也很劲道，郭向北一连吃了两大碗，竖着大拇指给老太太点了个赞，乐的老太太嘴都合不拢。 当知道郭向北还有一手木匠绝活能做出很多好玩具后，小宝便缠着他想要两把枪，一把长枪一把短枪。说他要和大伯二伯一样将来去保家卫国。 郭向北这才知道南平山是家里最小的儿子，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两个哥哥一个南一个北都在部队，姐姐在首都工作，具体的干什么没说郭向北也识趣的没问。 肯定不是一般的家庭，要不然怎么可能插队结束一年多就空降成派出所所长。 杜鹃嫂子也说了，她一直在首都文化单位工作...... 在答应小宝给他做玩具枪后，便告辞离开。 时间还不到下午两点，公社这会看不到几个人。来到公社办公室说明身份后，办公室一个通讯员跑去叫来钱文生钱文书。 钱文书三十多岁看起来瘦瘦弱弱，戴着一副眼镜很有文人气度。两人客气一番，郭向北提出要给农机站打了个电话，钱文书笑着亲自给他拨通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里面传来王万山雄厚有力的声音。 “我是农机站王万山，你是哪位？” 郭向北看了眼对面桌子上装做写材料却耳朵高高竖起的钱文书，笑道：“王站长，我是郭向北，你昨天给我们公社通知的事我想确认一下。” “向北？太好了我正想给你们公社打电话找你呢。是这样，事又有变化了。 今天上午我刚在县里开完会，会上李县长对咱们农机站的工作给了大力肯定和表扬，说我们发扬艰苦努力自力更生的精神圆满完成了拖拉机抢修任务，有力保障了全县的夏收任务。当然对我的工作也给予了极大的肯定，哈哈哈......要不了两天我的正式任命文件很快就要下来了，我要好好谢谢你啊向北。哈哈哈.....” 老式的台式电话一点也不好看，但就是有一个好处，听筒的声音那真是大，估计就是站在门口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王万山掩饰不住的开心声音震的郭向北的耳朵嗡嗡响，他把话筒稍微挪开道：“恭喜你了站长，这都是你领导有方带领单位同志一起努力的结果，我只是一枚小小的螺丝钉，找对对方也要您用力往上拧才行啊。所以这谢谢我可不敢当，我怕您要是不拧了我就松了啊。” 他实在担心这家伙兴奋的过了头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开门就先显摆也不进入正题，于是急忙奉承了两句堵上他的嘴。 王万山愣了一会，又是哈哈哈大笑：“向北你这话有意思，那你说我要是拧螺丝的县长是啥？” 郭向北严肃道：“我们全县就是一台机器，县领导是驾驭这台机器的人，每个单位都是这台机器上的关键部位，每个工作人员都是机器上的零件，领导随时检查拧螺丝，各司其职确保这台机器又好又快的运行起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快速实现四个现代化，把我们国家建设成为富强民主的社会主义国家。” 钱文生不愧是文书，听到郭向北的话瞬间笔尖就飞舞起来，那边的王万山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过了一会才小声说道：“向北你把你刚才说的再说一下，说慢点我记一下。” 在这个年代有很多响亮的口号，但类似用一台机器来比喻全县发展的还真没有多少。人民朴素的思想观念和生产力还没解放，工业发展很多项目几乎停滞，机械除了拖拉机这些也接触不到其他，说白了就是见识太少。 自然，一些想法也就有了局限性。 所以当郭向北这个比喻一出来，立刻就让人眼前一亮。 王万山认真记下这才又道：“向北你记一下，根据上午的会议精神和指示，一是为杜绝无谓的花费，我们农机站先把全县的拖拉机情况摸个底，能修的报上来不能修的全部拉到县上集中处理卖废铁。 二是为了防止技术人员抽调出现类似这次抢修事情，成立农机站技术维修队，由你担任维修队队长，工资每月二十三块，下乡补助另算。配三个专职维修人员。嗯，人员从全县选拔，暂时按临时工对待，工资一个月十八块五毛，一年后根据工作情况择优转正。哈哈哈......\" 王万山又是一阵大笑道：“向北你小子听到没？一年后你就是正式工了，这个维修大队可是按照股级编织来的，明年你小子是转正就当官啊。为了让你当上这个队长我可是在会上当着所有领导的面给你打了包票，李县长亲自拍的板。你可千万别掉链子，要不然我丢脸不要紧，李县长也要跟着丢。” 郭向北陷入沉思，直到钱文书笑着将一杯热水放在他手边这才回过神来，朝他笑着点了点头，对着话筒说道：“我有几个问题，一是人维修队员怎么配备，什么时候开始，谁说了算。二是这些人配齐了谁来培训。” 王万山嘿嘿道：“这事会议上讨论过，吵得比较厉害，李县长问我意见我就说了你说的那句话，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我们农机站坚决不要滥竽充数的。最后李县长拍板说，人员由你从各个公社赛选，人你选也由你教。怎么样？老哥我这事办的漂亮吧？你都不知道我回道办公室后结了多少电话，我特么全推了，反正我只认你一个，你说要谁就要谁。” 郭向北只觉得脑门一阵跳，他真想开口骂这狗东西一番，这不坑人嘛。他已经能预想到接下来他家会迎来门槛被踩坏的下场。 这个年代别说一个单位的正式工，就是临时工也争着抢着打破头，更何况这还是有期限有计划的半个正式工。 让他一个光杆维修队长来做主，王万山能不知道这里面的好处和麻烦？ 这家伙纯粹就是知道他不好惹，惹毛了他鸡飞蛋打屁股都不稳才在他屁股下面放了一堆火。 那个李县长倒是挺有意思，有魄力。 第34章 赶紧撤 “喂喂喂，向北？说话呀，是不是激动坏了？” 王万山半天没听到电话那边有动静喊道。 郭向北道：“行，既然这样维修队的人你就别管了，我来定。还有一件事，交通工具怎么解决，你总不能让我们扛着配件去下乡维修吧？小汽车我知道你没有，拖拉机我也不要，你给我来辆偏三轮摩托车吧。” 王万山听就急了，“我自己都骑自行车上哪儿给你找偏三轮？四个人两辆自行车两间办公室，桌椅板凳都给你配齐，至于维修需要的配件哪个生产队修拖拉机就让哪个生产队来拉，钱县上说给大队补一半，不想掏钱就别修。” 郭向北心里冷笑，以这这狗东西的性格，他就不信成立维修队县上没有给拨经费，说了半天就只给人不给钱。 他呵呵笑道：“县上给了多少钱？算了，要是没给的话明天我自己找李县长要去。” 王万山诧异道：“你认识李县长？” 郭向北狐假虎威道：“我还认识齐书记，你说呢？” 那边传来“啪”的一声，估计是自己在脑门上拍了一下，“向北老哥给你说实话吧，本来会上都说好给两千块钱，可会议结束我去找张县长批条子，他却说县上困难让咱们先缓缓，继续发扬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精神。我好说歹说只给批了六百块钱，这都不够给维修队添置东西还要站上补贴。我都差点忘了你有齐书记那层关系，这事你明天来县上，咱俩合计合计。” 听到这话，郭向北感觉王万山没有骗自己，有心问问张县长情况，但看到钱文书那副无比亲切的表情顿时咽了下去。 “那行，我明天到县上找你，还有其他指示吗？” 王万山估计也是觉得电话上说不方便，寒暄两句便挂了电话。 钱秘书蹭的一下起来，急忙拿起水壶热情道：“郭队长水凉了，我给你添点。” 郭向北笑道：“钱文书别忙活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今个谢谢你了。对了，麻烦你给我开一张公社的介绍信，我今天就开始在咱们公社各个村子检查一圈拖拉机，刚才你也听到了，这事是李县长亲自盯的可不能马虎。” 钱文书急忙道：“你有农机站的聘书还要介绍信干啥，你先坐着喝水，崔主任去县上开会估计马上就回来了。” 一听这意思是要让他等崔主任回来，郭向北摇了摇头：“不了，时间紧任务重等不了啊。” 他哪有时间去等那个崔主任，王大花的事情搞清楚再说，要是真有什么瓜葛，不用别人说他一定会当面好好谢谢。 钱文书急忙道：“别急啊，你这么大的事不和领导商量商量？” 郭向北笑道：“这有什么商量的，崔主任日理万机这点小事我自己就能解决。再说这是农机站内部事情，和崔主任商量不合适，钱文书再见。” 径直走向派出所，一路上遇到好几个面熟的朝他打招呼，还神神秘秘问他老瞎子给他合的八字不合是不是真的...... 郭向北一一说了是真的，又引来询问他这亲事还要不要，他连连摇头没有说话。 来到派出找南平山借了一辆自行车朝着王家洼大队骑去。 就在他进派出所的一会功夫，王大龙正带着母亲气势汹汹来到老瞎子家门口。 “老瞎子你这个老东西给我滚出来！日你个娘个拐拐的你合的什么破八字？你们是收了谁家的黑心钱破坏我女儿婚事？你今天要不给老娘一个交代，我扒了你家祖坟！” 屋子里静悄悄就像没有人，王大龙一脚踹开栅栏门就冲了进去，朝着房门又是狠狠一脚，哐当一声门直接倒塌了下去，随着一声惨叫，很快屋子里传来老瞎子老婆的尖叫。 “还有没有王法啊，来人啊，杀人了！杀人了！” 接着一个身影连滚带爬的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披头散发喊道：“救命啊，有土匪闯进我家杀人了！” 王大龙母亲指着大骂道：“我呸你个老妖婆，你是什么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撒泼跳神讹人钱的鬼东西，你再叫我撕了你的嘴！” 说完朝着屋子里看了看，只见一个人影被压在门板下，鲜红的鲜血从门板下面流了出来。 她顿时吓的抓着儿子的胳膊颤声道：“压死人了？” 王大龙一脸惊慌再也没有刚才的气势汹汹，不丝毫停留拉着母亲便跑了出去。 外面的人群顿时哗然，有人立即朝着派出所方向跑去。 王家洼大队距离公社不太远，也就不到十里路，郭向北以前曾经来过，熟门熟路就找到了大队部。 让他意外的是刚到大队部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哭声： “二伯你可要给我做主啊，那个老瞎子胡乱给人合八字，我的名声都被他给毁了，这让我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大队部的门开着，绕过门口他一眼就看到坐在板凳上哭的稀里哗啦的女人，真是让他上一世憋屈了一辈子的女人王大花。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更何况这朵花还长得很好看，门口站着的两个后生拳头握的紧紧的，像是愿意随时为这朵花赴死的死士。 “大花你别哭，你哥和你妈已经去了找老瞎子了，只要他承认否认了八字不合的说法，一切都好办。就是他不承认也没关系，咱去曲家湾找曲半仙合个更好的不就行了。你放心，你这门亲事黄不了，谁敢黄就是和咱王家洼老王家过不去！” 说话的人郭向北认识，是王家洼大队长王如山，也是王大花的亲二伯。 郭向北犹豫了一下悄悄退了出去，这个时候他要是进去啥事都办不了还要惹一身骚，弄不好今天连王家洼都出不去。要是给他来个关门捉婿，将他和王大花放到一个屋里，那就彻底麻瓜了。 他猜到王大花一家对八字不合的说法会在意，却没想到人家已经重视到这种程度。想一想也是，这一世他毕竟不同了，已经半只脚迈进城里。 君子不立于危墙，赶紧撤。 “你不是我们村的，你找谁啊？” 第35章 举报人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让他不由得一个哆嗦，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小伙子，衣衫破旧的已经完全看不出颜色，缝缝补补的补丁看的他眼花，但却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 这小伙子，似乎有点印象... 忽然他眼睛一亮，这个小伙子他见过。 上一世王大花家发生过一件事，王大龙怀疑自己老婆串门子（出轨），差点没把老婆打死。就在他和王大花回娘家看望那天，在村口遇到王大龙压着这个小伙子狠打。小伙子一声不吭，只是一双眼死死盯着王大龙，给他的印象很深刻。 王大花看这小伙的眼神很奇怪，既厌恶又凶狠。他问这小伙是谁，王大花说是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那是他以为王大花说的是自己，现在想想或许是他弄错了...... “我刚看到你在大队部门口看了一下又出来，你是公家人？” 小伙子瘦的一阵风都能吹到似的，眼神却很明亮，隐隐含着某种期待。 郭向北点点头笑道：“本来有些事，看到大队部那么乱就没进去，同志你叫什么？是这个村人吗？” 小伙子犹豫了一下道：“我叫王军，王家洼二队。” 郭向北见旁边有人过来，说道：“正好我口有点渴，能去你家喝口水吗？” 王军抬手指着一个土坡道：“我家在坡下，你要去吗？” 郭向北看去，除了一个土坡就是沟沿，他没看到任何窑洞建筑。心中微微有些诧异，笑道：“你家难不成是龙潭虎穴不成？走。” 过了土坡，看着斜斜一条顺着沟沿的小路，郭向北有些惊讶，“你家在下面？” 王军点了点头，“下坡小心点，你推着自行车不好走，我帮你拉着。” 不到两尺宽的蜿蜒土路推着自行车真的好不走，幸好路干要不然他都不敢推着下去。 大约一百米左右，小路通分成两条，一条通往沟壑下，另一条明显窄了许多，通往沟畔。小路尽头、沟畔下方二十多米处，有两孔土窑洞。 这种土窑洞来过黄土高原的人估计都见过，在大路两旁的山体中间，就像一个挖出来避雨或者废弃的土洞，悬空在山中间。许多人都以为这是曾经挖的备战地道，其实那里真的曾经住过人，只是由于水土流失太严重，慢慢山体滑坡或者土壤塌陷变成悬空状态。 窑洞前面是个二十平米见方的平台，种着两行蔬菜，旁边放着簸箕和筛子，晒着辣椒和豆角。 站在窑洞下往上看，半是黄土半酸枣树，裸露的黄土参差不平，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两孔窑洞看起来完全就是危窑，发黄的木头撑起一个门窗架子，放到几十年后绝对没人敢进去。 进入窑洞郭向北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家徒四壁，除了炕和灶台就是一张案板。唯一能吸引人的是一张每家都有的画像。 家贫却干干净净，连窑洞墙上的泥土都刮的平平整整。 端着一碗水郭向北沉默了一会问道：“你家里还有谁？” “我妈。她去收麦子了。” “你怎么没去？” 王军露出一口白牙笑道：“我回来看热闹。” 郭向北道：“王大花家的热闹你是不是必须去看？” 王军认真点点头，“她们家的事我必须知道。我要看着他们一家从红红火火走向灭亡。” “灭亡？”郭向北笑着摇头：“你读过书，应该知道这个词用的不准确。他们家里也有好人不是吗？” 王军紧握着拳头狠狠道：“好人也快被他们折磨死了！除了芳芳姐他们一家都该死！” 看着眼前这个小伙，郭向北不知该说他单纯还是傻，面对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就毫无顾忌的将自己想法赤裸裸暴露出来，迫不及待想要将一家人灭亡。 上一世，或者说是在另一个时空，他清楚记得王大花一家过得很好。王如海寿终正寝，王大虎不但转了正还当上了县里某单位一把手。王大龙当上了王家洼村支书，儿孙满堂，其中一个儿子还考上了首都一所大学。王大龙老婆程芳芳穿金戴银找他这个曾经的“亲戚”借钱给儿子在首都买房，那一脸的精明市侩样和曾经胆怯柔弱的样子宛若两人...... 至于王大花，在戳散他两次相亲后小三上位，带着给港商生的儿子定居香港，彻底和国内亲戚划清界限说拜拜。 “你知道生了继国后为什么我再没生吗？因为我带了环。你也别折腾了，就是再找一个你确信还能生出儿子来？好好养着继国，让他以后给你养老送终。” 王大花去香港前他们见过最后一面，这句话就是她当时的临别赠言。 何其可恨！ 这个恶毒的女人给他留下一个“亲儿子”后，飘然去过富家太太的生活，临走都不忘给他挖个巨坑。他却傻乎乎的给别人养儿子，还养出一个白眼狼来。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这一家人是从根子上坏透了啊！ 轻轻叹了口气，郭向北不知道眼前这个王军在他上一世的时空是什么结局，他也不想去想，开口直接问道： “那封举报信是你写的吧？” 王军眼睛一亮，激动道：“是我写的，我就是举报人，同志你是来查王大龙家的？” 虽然郭向北心中早已经有所预料，但还是有些兴奋。 “我叫郭向北，赵家村的，现在在县农机站工作。” 王军的脸刷的一下白了，猛的后退一步瞪大眼睛问道：“你是赵家村郭向北，王大花的对象？” 郭向北点点头，好笑的看着王军如同受惊随时准备逃走的兔子般姿势，“你放心，我是受人之托前来找你提供更多王大龙家的犯罪线索。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打击抓捕倒卖国家粮食的犯罪分子。” “可是，你是王大花的对象，你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 王军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话，眼中的戒备之色更浓。 第36章 最少三次... 郭向北严肃说道：“老人家教导我们，要和一切破坏国家建设的敌人做斗争，无论他是谁都要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坚决消灭。我不管他是谁，哪怕是我老婆一家只要敢犯罪，我就要抓他们，消灭他们。更何况，她现在还只是我对象。只要你能提供更多他们家的犯罪证据，我向你保证会让他们收到应有的惩罚。” 见王军神色犹豫，他继续道：“你也听说了我和王大花八字不合的事吧？那是我故意放出去的消息，因为我不喜欢他们这家人，也不想娶王大花，我今天来就是准备退亲的。况且你举报信里不是也说了，王大花和别人有一腿我怎么可能娶她。” 王军戒备的神色这才放缓，“我听说了这事，不过你斗不过他们家，只要他们家认定的事就一定能办成，他们上面有人。” 听到他说上面有人这话郭向北有点小激动，这个“人”肯定不是指的粮站站长，应该是更高级别的人物。 王军稍微停了一下他又说道：“我举报信上写的是真的，王大花不是好女人，她是破鞋不能要。” 郭向北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话，道：“王大花先不说，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要她，你先说说你掌握的情况。我需要回去给相关领导汇报，如果证据充足那就立刻将他们抓起来。” 他有些急了，看今天这架势如果退亲王家肯定要闹腾起来，他不想因为这事让母亲受到伤害，必须快刀斩乱麻。如果王军能提供确凿证据直接抓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王军盯着他看了一会道：“好，我信你一次。” 说完转身出了门去了另一间窑洞，很快手里捏着一叠纸进来。 “这是我记下的所有内容，从去年开始我就一直盯着他们一家，他们家来的人、去见了哪些人都记在上面.....公社主任和他们家也有很深的关系，因为王大花定和你定亲前跟那个崔主任也睡过...最少三次。” 郭向北捏着信纸的手不由一紧，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 旋即他自我宽慰，上一世是上一世，这一世王大花又不是他老婆他有什么生气的... 信纸足足二十多页，字迹非常丑，小学一年级水平，里面还夹杂许多错别字和奇怪的符号，但根据意思大概能够看懂。 说是举报信还不如说是一本流水账记录，某天什么时候王家来了谁，什么时候王家谁去见了谁，买了什么东西花了多少钱等等，看的郭向北有皱眉头。 “这个方块是什么意思？” “砖头，他们家起窑买了一万块砖，连围墙一共用了六千块，其他的都卖给了别人。从县砖厂拉的红砖，一块两分，卖给别人三分。” “这个‘吹主任’就是咱们公社那个秃顶崔银都主任？” “就是他。郭同志，王大花真是破鞋你千万别娶她。” 郭向北：“.......” 他看着单纯的王军道：“以后你叫我哥吧，对了你多大了？” “十九，哥。” 王军愣了一下，急忙从善如流高兴说道。 “......哦，我二十。我有个疑问，举报信的事王家应该知道的，他们就没怀疑你？” 王军嘿嘿笑道：“他们才不会怀疑我，全村人都知道我不认识字。去年我给县公安局和政府举报箱都投了举报信，没两天王大龙一家就像疯狗一样在全村转悠，每家认字的人都找了一遍，还把和他们家不对付的二愣子打了一顿，二愣子很讲义气没有出卖我。我就知道举报信的事他们知道了。” 郭向北惊讶道：“二愣子？他知道你写举报信的事？” 王军点点头承认，“二愣子他爹原本是拖拉机手，好心教王如海开拖拉机，没想到王如海学会就抢了他的拖拉机手工作，二愣子父子去要说法被他们父子狠狠打了一顿，这仇就结大了。我发现王大龙家盗卖粮食的事后就找了二愣子，我们俩分开盯着他们家。我认字也是二愣子教的，不过他也只上过小学，他说这样就是暴露了也不会被王家发现。” 拖拉机手在各个大队都是很吃香的工作，工分高待遇好还有一些其他隐形好处，捎个人带点货也能挣点小钱。谁家要是需要拉东西也少不了给点好处，所以这个工作挣的比较厉害，一般不是亲人都不愿意教。 典型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技术。 “嗬，一个明一个暗，你俩这方法不错，就是你这字太丑了，以后得好好练练。” “我没书，我都是一边看故事书一边记。 “你看的什么书？” “《铁道游击队》、《林海雪原》、《敌后武工队》，还有图画可好看了。” ...... 两人聊着聊着就歪了，像是把举报信的事情彻底抛到脑后。 许久后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五点，两人结束了谈话，郭向北以哥哥的名义给王军留下十块钱。 他让王军出去看看情况，没想到王军飞奔回来告诉他王大龙母子被派出所抓了，说是杀了人，杀的还是老瞎子，王家全家都慌了乱成一团。 郭向北有些震惊，他这只蝴蝶扇动的翅膀好像引起了巨大的变化，顾不得其他立即起身，这么大的事一定要去看看。 出了王家洼他把自行车登的飞快，一路上稀稀拉拉竟然有不少人聚在一起说话，他故意放慢速度偷听，果然说的都是王大龙杀人的事。 杀人这种大事果然是超级新闻，这才多长时间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刚进入吉子塬公社，就看到供销社门口围着一堆人，派出所和供销社只有二十多米距离，等他车子减速就听到人群中传来一个女人高音： “我家大龙没有杀人，老瞎就是被门栓砸中脑袋昏过去了，现在已经醒了就在卫生院，你们别再胡说了。” 听到这话郭向北愣了一下，寻声看去，却正好和一双眼睛对上。 “郭向北，妈，是郭向北。” 第37章 当众退亲 郭向北本想不理睬直接离开，可看到这么多人心里莫名的冒出一种冲动，于是他停下自行车淡然看向人群。 在王大花的提醒下，她的母亲踮着脚尖已经看到郭向北，大喊道：“都让开都让开，我女婿郭向北来了。” 众人让开一条道纷纷转头看向郭向北，脸上全是一副熟悉的吃瓜模样，议论声嗡嗡嗡响成一片。 “这就是郭向北？长得真俊，怪不得王大花能看上他。” 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 “人家现在可是吃上公家粮挣上工资了，那轮的到王大花看上，没听说老瞎子给算的八字不合吗？估计人家想要退亲了。” 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先知。 “退亲？王家可不是好惹的，估计悬。听说彩礼钱一百多，就是退了亲估计彩礼钱也要不回来，弄不好还要再贴进去些。” 这是了解王家情况，对郭向北退亲持悲观态度的。 王大花母亲有些胖，体态略有风韵，一张六分半的面容全被一双鱼泡眼破坏殆尽。 她显然也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刚走郭向北面前就转身对着众人喊道：“这是我女婿郭向北，你们也别瞎嚷嚷瞎起哄，他是文化人和大花感情很好，才不会听信老了瞎子那个坏水挑拨。老瞎子那是封建迷信，谁信谁就是反革掵！” 人群的议论声顿时小了。 王大花母亲这才看着郭向北道：“向北啊，派出所把大龙给抓起来了，你现在也是公家人了，能不能去给说说让他们把你哥先放了。” 或许是有某种依仗，她压根不相信在她家唯唯诺诺的郭向北会有退亲的心思，直接以丈母娘的身份自居提出要求。 郭向北淡淡看着她不说话，对旁边的王大花更是一眼都没看。 “郭向北你这是咋了？听到我说话没有？” 王大花母亲感觉她这个准女婿一下子好像变的陌生了，就像换了一个人，那一双毫无表情眼睛看的她有些发毛。 郭向北将自行车撑起来，这才环视众人说道：“刚才女你说我是她女婿，还说我和王大花感情很好。在这里我当着大家解释一下。” “首先我和王大花只是定亲并没有结婚，所以还不是你女婿。其次，今年我和王大花只见过两面，一次是在定亲的时候我大舅带我去的你们家，从进门到出门一共不到一个小时。第二次就是现在。所以我们俩并不存在感情基础，截止目前感情为零。” 听到这话和里面蕴含的意思，人群顷刻间喧闹起来。 王大花母女脸色发白，她们自然也听出了这话不对劲，这是在撇清关系啊。 人群中立即有个女人高声问道：“郭向北听你这意思你对王大花不满意是不是啊？” 王大花母亲一蹦三尺高，指着刚才问话的女人恶狠狠骂道：“马凤兰你个驴日的狗婆娘，你再敢胡咧咧看我不撕了你的烂b！” 那个叫马凤兰的女人却也压根不惧，还嘴骂道：“你才是驴日的，看你那双鱼泡眼都被驴日的突出来了！有本事你过来，看谁撕了谁！” “我日你先人，我们家是刨了你家坟还是拔了你家搉（球），你天天挑（对付）我们家？” “连骨头都不放过不愧是驴日的，就你那大窟窿脱光了躺街上马大球都绕着走，老娘就是看你不顺眼你能咋的？” “......” 两个妇女生冷不忌的荤话对骂瞬间引爆全场，众人哈哈大笑的同时跟着起哄，直接对着两个女人下三路和某种动物器官议论起来。 这才是众人喜闻乐见的农村对骂日常，其语言之粗俗，想象之精彩绝对让你打开一个新世界。 “都闭嘴！” 一声暴喝突然从人群外传来，一行三人从派出所方向跑来，前面是王如海和王大龙，后面则是南平山。 王大花母亲像是见到救星般哭喊道：“你们可来了，再不来咱们老王家就要被人欺负死了！” “你也闭嘴！” 王如海等着自己老婆说道。他是知道自己老婆德性的，无风也掀三尺浪的主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刚才的骂架他也听到一些，对方和他们家有些仇怨又是主场作自然不惧。输了就输了也什么，关键是这臭婆娘根本没找到问题的重点在这里瞎磨嘴皮子，还让别人看了笑话。 他皱眉看着一脸平静的郭向北道：“你先回去吧，大龙的事你帮不上忙，明天我和你大舅商量一下重新合八字的事。老瞎子是故意使坏他合的不算。” 郭向北知道他这是装糊涂，刚才已经瞥见王大虎从卫生院过来听了会就跑进了派出所，他不相信王如海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和他想要撇清两家关系的态度。 想用赵有福来压他拖延时间，还以为他是曾经那个懦弱不懂事的郭向北？ 吸了口气，郭向北看向人群扬声说道： “今天各位乡亲都在，借这机会我宣布一件事，我郭向北和王大花的亲事作废。请大家给做个见证。” 刚才被王如海压下去的议论声嗡的一下就嘈杂起来..... “看，我就说人家想退亲。” “好家伙，当着这么多人面退亲不留一点脸面，这是要彻底撇清不留一点余地啊。” “这下要热闹了，估摸今晚王家人就能冲到赵家村去打起来。” “王婶，你家侄女不是想进城吗，长得也水灵，这眼前不就是个好下家。” “........” “退亲？你想退就能退？老子先打死你这王八蛋！”王大虎骂着上前一把抓向郭向北领口，被早有准备的郭向北一脚踹中胸口。 王大虎人如其名长得非常壮实，虽然被踹了个趔趄却一把抓住郭向北脚将他拉倒，自行车哗啦也倒在地上。 接着王大虎直接扑到郭向北身上举拳就要打。 “住手！” 南平山疾步上前抓住王大虎手腕将他推开，拉起郭向北把他护在身后。 “干什么呢？王大虎你再敢动手我就把你抓起来跟你哥一块拘留起来。” 第38章 彻底撕破脸 王大花突然哇的一声捂着脸哭了起来，王大花母亲一脸不敢置信瞪着郭向北：“你要退亲？你敢退亲！” 郭向北拍了拍身上的土，站到南平山身前道：“婚姻法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婚姻自由，婚姻自愿。没结婚没领证王大花也没进我家门，我不愿意这门亲自然就能退，有什么不敢的？” 王大花母亲气的浑身发抖，指着他骂道： “你这是吃上公家粮翻脸不认人，嫌弃我们家大花没工作是吧？你是陈世美！我要去告你，我要去公社去县里找领导告你这个没良心的王八蛋陈世美！” 郭向北冷笑道：“你去首都搞都没人拦着，爱上哪儿告上哪儿去。” 王大花母亲气的胸口都快要炸了，想要扑上去，但看着郭向北身后一身白色制服的南平山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哭骂起来。 郭向北厌恶的将目光移向一脸铁青的王如海，王大花却突然开口了： “郭向北，你真的嫌弃我没工作？” 她可怜兮兮雨带梨花，一副被抛弃的柔弱小媳妇凄惨模样。 郭向北看着她，压抑这心中那股子怒火，淡淡说道：“我不是嫌弃你没工作，我是嫌弃你这个人！ 他抬起手指了指王大花一家：“嫌弃你们这一家人。” 赤裸裸的话就像一柄冰冷无情的刀，狠狠扎向王大花，瞬间让她破防。 失声道：“你，你你你知道什么？”似乎是想到什么，赶紧捂住嘴巴，眼中的惊慌无法掩饰的看向她父亲，似乎想要确认什么。 王大花母亲还要再说，王如海眼睛一瞪顿时生生咽了下去，转头开始安慰女儿：“别担心，定了亲你就是他家的人他说的不算。” 这话还真没说错，这个年代农村结婚领结婚证的压根没几个，定了亲那就基本上算是一家人，约定时间到了摆上几桌席面把女方迎进家就算合法夫妻，没有特殊理由这亲还就不好退。 王如海认真盯着郭向北好像要重新认识般，“你想退亲赵有福知道吗？” 郭向北摇头道：“他不知道，我已经和他们家分家了，退亲和他没关系用不着通知他。” “分家了？” 王如海显然不知道这个事，感到有些意外，他旋即冷笑一声： “连规矩都不懂退什么亲！媒人牵线递话，长辈上门下聘，要退亲也得按规矩再走一遍！想退亲让赵有福来找我，你，还不够资格说这话！今天我就当你不懂事被人挑拨，要是不按规矩来再败坏我王家名声，我带王家洼七百口人上你们家讨个说法去！” 郭向北没想到他刚才都已经那么暗示了王如海还这么硬气，想来应该还是有其他什么手段或者依仗。 身后的南平山拉了他衣服，但他此刻不想再因为退亲这件事拖下去，决定再下一剂猛药直接绝杀，将这件彻底解决。 “王如海，亲事我是退定了，你也别想着找别人给我施压。至于那些规矩.....呵呵，赵有福也没法逼着我干我不想干的事！” 听到他直呼赵有福的名字，王如海终于动容，似乎事情比他想的要难的多。 没等他开口郭向北瞥了眼王大花轻声说道：“上个月三号晚上，上上个月十号、十三号、二十号。王如海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你要我详细给你说说吗？” 王如海一家瞪大眼睛像是看鬼似的看着他，王大花更是吓得脸色煞白一屁股坐在惊骇的母亲身边。 郭向北心中暗道果然，这一家真是无耻无下限。 王如海终于失去镇定，他也总算明白了郭向北为什么要坚决退亲，原来人家已经知道了那些事，而且连时间都这么清楚。 他张了张口才发现自己喉咙干的厉害，颤抖的手指着郭向北：“你，今天这事.....咱们没完。” 说完对着老婆儿女道：“走，回去。” 几个人急忙跟着他就要离开，郭向北却说道：“今天晚上我让人去你们家。” 王家几人停下脚步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郭向北淡淡道：“一百二十块原本原样一分都不能少。” 他说的是定亲的彩礼，那是母亲从首都带回来藏了十一年的钱，他必须讨回来。 王家人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王如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给自己挽回一点面子还是其他什么意思。 人群面面相觑，看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强势的王如海怎么听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就狼狈逃走。 南平山皱着眉喊道：“都散了，家里没活干了吗？” 郭向北推着自行车跟他回到派出所。 苗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看孙子玩泥巴，见他们回来笑着打了个招呼，但见儿子皱着眉心事重重带着郭向北进屋，知道他肯定有事，便将儿媳杜鹃也喊了出来。 接过烟郭向北苦笑道：“对不起哥，刚才我有些冲动了。” 南平山皱眉看着他：“你那不是冲动，是没脑子。咱俩这关系肯定藏不住，再加上你说的时间他们肯定能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后面的调查工作不好开展了。找到举报人了？” 郭向北故意装着大吃一惊的样子问道：“哥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派人一直保护着我？” 南平山笑骂道：“屁个保护，我现在跟个光杆司令似的派谁保护你。你后面那三个时间一说出来我要是还不明白就白当这个所长了。” 原先的举报信上只有第一个时间点，其余三个都没有，郭向北既然能说出来肯定是有人告诉的，除了举报人不会有人知道如此详细。 郭向北取出王军写的举报信，将自己去王家洼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道：“你先看举报信，上面的确有许多新线索，基本上能清晰看出来整个案子的脉络，我觉的安全够得上立案标准。” 窑洞里的谈话和讨论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直到有人来派出所报案才结束。 郭向北没有在南平山家吃晚饭，又骑着自行车匆匆向家赶去。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估计早已经传到赵冬梅耳朵里，现在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呢。 第39章 天道轮回转 刚到村口就遇到赵小军，一看他回来急忙道：“婶子都急坏了你怎么才回来。” 郭向北笑道：“有点事耽搁了。” 看了一下时间六点半，离天黑还有一个多小时，想了想道：“小军你现在去找二强哥，和他去一趟王家洼怎么样？” “王家洼？不会是去王大花家吧？” 赵小军显然也知道了他退亲的事，脸上的表情特别惊讶。 “去要彩礼钱，一百二十块一分都不能少，要是他们不给你们直接回来就行，其他事别掺和，注意安全。” “彩礼他们同意退？这不可能吧，我听说王如海可是撂下狠话了要你大舅亲自上门。这会你大舅他们还在你们家等着你呢，腊梅和秀菊姐刚才也回来了。” 郭向北皱了皱眉头，道：“退你就拿着不退就回来，去不去？” 赵小军有些小激动道：“去啊那么多钱呢，万一能拿回来我可就露大脸了。自行车给我我去找二强哥。” 看着赵小军飞一般离去，郭向北笑了。 一缕金色光芒从天边的地平线云层中迸射出来，将整个大地渲染成彩色，炊烟升起，袅袅向着天空延伸、散去。 “你这到底生的什么儿子？一点规矩都没有。我爸这个媒人都不知道就当着那么多人退亲，还直接叫他名字，他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了？先是闹分家现在闹退亲，他到底想干啥？当初我爷就不该让你们落户！” “就是。我在袁家庄都听人说三狗当陈世美退亲的事，这不是坑我们家吗？现在人家到处都说我们没规矩，这可不光是我们家的事，关系到整个赵家村大队，连累整个大队名声。” “赵冬梅你听听你那个孙猴子现在是什么名声，腊梅秀菊这话可不是我教的，我今天都不知道她们要回来。这事你必须自己拿主意，再让他闹腾下去传到县上他工作都保不住，那个领导敢要个陈世美？更何况还是个临时工。王家条件在这十里八村有几家能比得上，去年起了六个窑，听说今年后季还要再起五孔。人家是看不上我们家大狗二狗，要不然我就倒贴也要留住这门亲。三狗以后想要转正说不定还要人家帮衬，这亲千万不能退。” “唉...你们别说了，我们家现在是向北做主，等他回来我问问他再说吧。” “谁家的亲事不是爹妈做主！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由着他？你要是再放纵下去，你那儿子能给你把天捅破了。” 还没进家门就听到刘春花母女三人轮番讨伐施压的话，怪不得刘春花三天没回来，原来是去招援军，把两个女儿给叫回来撑场子。 赵腊梅，赵秀菊，一个嫁到一河之隔的外县，一个嫁到二十里外的袁家庄。深受赵有福和刘春花熏陶，三分本身硬是练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听说已经各自掌控家里大权。 大门敞开着，郭向北看了一眼，发现大舅赵有福和赵大海蹲在院子抽烟，其他人应该是在母亲房子里。 “妈我回来了。” 他大声说着走进院子，对着院中两人点点头，径直走进母亲房子。 赵冬梅看到儿子急忙抓住他胳膊打了，发现没有什么损伤这才关切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去我哥那里坐了会，我饿了妈你去做饭吧。” 赵冬梅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儿子说的是那个刚认的派出所所长，她知道儿子是想支开自己，犹豫了一下看了刘春花母女三人一眼：“我去做饭，今晚上你们就在我家吃饭。” “妈你别开玩笑，人家今天刚回娘家咋能在咱家吃饭，就做三个人的饭，咱家粮也没几口了，想请人吃饭等新粮分下来再说。” 郭向北赶紧阻拦，这一家人他现在看到就烦，一起吃饭他怕吃出抑郁来。 “说的好像谁稀罕吃你家饭似的，哼！” 赵秀菊鼻孔朝天冷哼道。 赵冬梅见状叹了口气去做饭。 郭向北看都没看母女三个便又出了门走到院子中掏出一包“大前门”分别给赵大海和赵有福递了一枝。 两人诧异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烟盒，点起来抽了起来，见郭向北没火，赵大海帮他直接点上。 三个男人蹲在地上沉默的抽着烟，谁也没开口说话。 房中的刘春花母女三人面面相觑，赵秀梅忍不住说道：“三狗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赵腊梅附和点头：“我也感觉是这样，妈说我还不相信，这一见面就感觉到了。就像，就像个坐办公室的领导似的。” “嘁，哪有坐办公室的领导蹲地上抽烟的，我记得他以前不抽烟啊。” 赵秀菊有些不屑，眼睛却死死盯着郭向北，眉头皱成一团。 不提这母女三个的疑神疑鬼，一支烟过半赵大海终于开口。 “退亲是咋回事？这传的满天满地的，说啥的都有，你给叔和大舅说说，让我们心里有个底，别人家打上门来我们都不知道咋回事？” 郭向北吞了个烟圈却没成功，他抽烟不过喉，吸一口在口腔打个转就长长吞出去。弹了弹烟灰道： “这里面的确有些事，不过不方便说。亲已经退了，我刚才已经让小军和二强去王家洼拿要彩礼。” 赵大海吃了一惊：“王家同意退亲了？我怎么听说他不同意退亲。” 郭向北淡淡道：“他不同意也得同意，这事基本上没啥磕绊，等一会小军他们回来就知道了。” 说完看了赵有福一眼，却发现烟已经烧到他手指头，赵有福却恍然未觉，一脸的错愕和不敢置信。 “嘶！你有他家把柄？” 赵有福被烟火烫到手，将烟扔地上一脚踩灭，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外甥问道。 主要是郭向北话说的太硬太有底气，让他不由自主想到这个，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到凭什么能让强势的王如海同意退亲。 退亲的事被郭向北搞得这么大，已经不单关系到王如海一家的脸面，还会影响整个王家洼的名声。这亲一退，短时间内王家洼想要娶妻嫁女的肯定会被区别对待，这绝对不是小事。 第40章 报应饶过谁(上) 郭向北将手里烟头碾灭道：“我和他们家统共就接触过两次能有什么把柄，只是看不上他们家人品，不想以后后悔都没地哭。你们放心，这件事影响不到咱大队。” 赵有福诧异道：“据我所知王如海家人品没什么问题啊，你会不会是被别糊弄了搞错了？” 郭向北摇了摇头不想和他浪费口舌，这个大舅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他退亲上，而是担心自己的退亲会影响他儿子的工作！ 赵大海叹了口气道：“别怪叔和你大舅担心，有些事你不知道，六六年吉子塬大队和王家洼大队因为退亲的事几百号人打了起来，死了三条人命残了四个，到现在仇还结着。这事一定要小心解决不留后患才行。向北年轻不懂事，有福，我看这事还得咱俩去一趟才行，无论如何要让王如海亲口答应退亲才行，这事得按规矩来。” 赵大海虽然是个老好人，但关系到整个大队的事情还是很认真负责的，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赵有福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我不去。亲事是我牵线上门定的亲，你现在让我怎么有脸去？” 赵大海显然没预料到这个，一时间气氛有些僵。 郭向北心里冷笑，这个大舅和赵大海相比大局观差了不是一点，身为支书却只顾着自己家里的事，丝毫不顾及两个大队会不会再来一次村架。 听了赵大海的话他也觉得这事办的有些毛糙，正思索着怎么顾全首尾，一清脆的铃铛由远及近响起。 很快大门外响起赵二强的声音，“向北，王家洼来人了！” 院子里众人被吓了一跳，赵大海一下子跳了起来就向外面冲，一边还喊着：“向北赶紧关门，一会千万别出来！” 郭向北也是勃然色变，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王如海要破罐子破摔，打算上门逼迫。 但是转念一想这不可能啊，王如海就是自己疯了不要女儿名声，他难道不怕盗卖粮食的事暴露引出崔银都来？最大的可能就是王家来人主动和解！ “我就说人家肯定要闹腾吧，三狗这下你惹了大祸了！闹出人命来看你怎么办？” 刘春花唯恐天下不乱，竟然幸灾乐祸起来。 “你闭嘴！哪有你的事。” 大姥爷不知什么拄着拐杖已经出现在一旁对着刘春花骂道。 被大姥爷一骂刘春花顿时没了声音。 赵有福却对着郭向北冷哼一声，大步向着门外走去。 赵冬梅吓得脸色发白，顾不得一双手上沾满三合面拉着儿子就往窑洞里走，“向北快躲起来，王家洼的人野的很，打架闹事年年少不了他们。” 郭向北赶紧说道：“没那么严重......” 他话还没说完，赵小军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对着郭向北挤眉弄眼道：“王大花她爸来了，还提着两瓶酒。” 王如海的声音在大门外响起：“哎哟王队长赵支书都在呢，这就是郭向北同志家吧？那正好。他在家吗？” “在呢在呢，如海就你一个人啊？” “就我一个人。我来是准备把两个孩子的事解决了，成不成别让人看了笑话去，你说是不是。” “噢噢噢，来来来，向北向北。” 说话间赵大海满脸笑容陪着王如海已经进了院子，王如海手里果然提着两瓶绿西凤。一见郭向北哈哈笑道：“郭向北同志你好啊，哎呀老支书也在啊？” 大姥爷咳咳两声：“来了，进屋说，大海帮着招呼一下。” 赵大海忙不迭拉着王如海就准备进屋，郭向北两脚就像沾在地上似的挡在门前，一双眼睛眯着淡淡说道： “就在这说吧，反正以后也不会有啥来往。” 众人表情一滞，赵有福沉着脸在后面说道：“一点规矩都没有，客人来了哪有不让进门的。” 郭向北笑道：“赵支书这是我家吧？是不是客人我自己能判断，不劳你费心，你要乐意可以请到你家去我没意见。” “你？” 赵有福没想到这个外甥不给自己一点面子，气的胸口起伏不定，王大海赶紧救场： “向北你太不像话了，一点礼貌都没有。如海你看要不去我家？” 王如海一双眼睛在郭向北和赵有福身上来回打量，大度的摆了摆手道：“既然这样那就不进去了。看来你执意要退亲，那就退吧，缘分没到强扭的瓜也不甜。虽然闹心我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定亲的彩礼一百二十块全退，另外这两瓶酒就当咱们两家结了个善缘，亲事没成以后不要成为仇人就行。” 说罢将两瓶酒放在窗户外面的窗台上，又取出一个红包放在旁边。 一众人全都惊呆了！ 这是以蛮横出名的王家洼大队人能做出来的事？ 哪家退亲不是磕磕绊绊打打闹闹的？ 谁听说过退亲不但退彩礼还赔上两瓶好酒的？ 活了几十年从来就没听说过这种事！ 看着王如海有些期待的眼神，郭向北点点头，淡淡说道：“好，我们两清，你们家的事我不会再往外多说一句话。” 王如海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哈哈哈笑道：“那就这样。赵支书，去你家坐坐？” 赵有福愣了半响，被王大海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欢迎都来不及呢，走走走。” 顷刻间，院子里空只剩下几个人。 “妈，看看钱少没少，把东西收起来。” 赵冬梅闻言赶紧打开红纸包数钱，“对着呢，这钱我认识，就是咱家给他们的彩礼钱。你们聊我去做饭。” 说完提着酒进了窑洞。 大姥爷吧唧吧唧抽着旱烟锅子看着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的外甥，摇了摇头进了他屋里。 赵小军和赵二强立刻围着郭向北竖了个大拇指。 “向北哥，你刚才可真霸气！” 赵小军一脸兴奋就像自己打了一场胜仗。 郭向北笑道：“你怎么还没去上学？我记得学校还没放假是不是逃学了？” 赵小军在县城上初中，成绩还不错，也是赵家村这一代里面以后比较有出息的几个年轻人之一。 “我请了几天假，明天就要回学校了。要不我今晚和你睡？” 郭向北把他推到一边笑道：“你饶了我吧，你晚上磨牙就像老鼠啃骨头，我可受不了。二强哥，学校那边开始没？” 第41章 报应饶过谁(下) 赵二强道：“你就放心吧，下午我和我哥已经把酸枣树都砍的差不多拉到学校外面，明天肯定能弄完。” “大强哥怎么也去了？你叫的？” “我没叫，他听说了这事是你让帮忙的就扛了锄头跟着我，我爸也没反对。你啥时候去四家岔？我哥虽然没说，但我能看出来他很急。” 郭向北哈哈笑道：“是你急了吧，明天就去。” 赵小军一旁听得稀里糊涂，急忙问道：“啥事？你们说啥呢？哥你去四家岔和大强哥二强哥有啥关系？” 这小子好奇心很重，正是年轻气盛精力无处发泄的后生，遇到什么事都想掺和。 “去去去，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学生娃咋啥都想打听。” 赵二强一脸嫌弃将他推开道：“没事我就回去了。” 郭向北道：“一会吃过饭我去你家，有个重要的事和你们家商量一下。” 赵二强点点头转身离开。 赵小军还缠着郭向北打探赵二强家有什么事，正在这时只听一道柔亮的声音在隔壁大门外响起： “春花婶在家吗？” 郭向北愣了一下，赵小军惊讶道：“是卫红姐，她去你大舅家干啥？” 郭向北自然知道李卫红找刘春花是什么事，看了眼赵小军说道：“你爹不是在隔壁吗？你这当儿子的不去看看？” 赵小军连忙晃着脑袋：“我才不去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二狗那蔫坏不对付。” 听着赵春花乐呵呵将李卫红引进家，郭向北对赵小军道：“你去隔壁看看，一会把卫红姐叫我家来。” 没等他摇头郭向北从挎包里拿出一支金色钢笔递到他面前。 “英雄340金笔。” 赵小军眼睛放光，一把抢在手里二话不说一溜烟跑了出去。 郭向北记得为了买一只英雄牌钢笔赵小军请假去扛砖头，被赵大海知道后狠狠收拾了一顿，最后还是给他买了。 这是他从王万山那里顺的，是目前比较稀少的金色，价格也不便宜，五六块呢。后世网上说这钢笔含有黄金，价格炒的挺高，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妈，多做点，一会卫红姐估计要来。” 赵冬梅把手里的面坯往案板上一扔，瞪着他质问道：“你老实说，和王家退亲是不是和她有关？” 郭向北洗了手，笑嘻嘻走到她跟前一边揉面一边说道：“我喜欢卫红姐您是知道的，王大花哪一家真的不能沾，那一家就没好人，具体原因等过一段时间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接着他悄悄在母亲耳边说道：“王大花肚子里坏了别人的种。” 退亲前要是说这话赵冬梅一定会怀疑他别有用心，不过现在既然亲事退了那就没关系了。 一听这话赵冬梅果然震惊，立即将李卫红抛到脑后，“这事你咋知道的？” 郭向北掐了一块面团揉成馒头状放在篦子上，“是我哥告诉我的，这事你千万别说出去。” 赵冬梅想到刚才王如海的表现，有些明白过来，儿子这果然是抓住王家把柄了，要不然人家怎么可能倒贴着答应退亲。 明白过来后她有些后怕，愣了半晌道：“这事你没和别人说吧？千万别说，说出去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郭向北点点头，“我问过平山哥，他说现在政策宽松了，以前的好多人和事都开始平返，他们家其实也是前年底平返的。我们这种没有定性的家庭给那边写信不会有啥事，正常的亲属通信谁也不会在意，我准备晚上写封信明天去县上邮递出去，你有啥想说的话没？” “真的没影响？” 赵冬梅激动了，但还是有些犹豫。 郭向北便给他讲了一堆的政策变化，其中很多来自他前世所知道的，为了打消母亲的顾虑全都按在南平山头上。 其实等到九月第十三届三次会议结束后，许多国策就能基本上明朗，许多事情就会陆续落实，百万青年也将重返城市。 在一番解释开导下，赵冬梅终于同意给家里写信。或许是太过激动，切菜差点切到手指头，郭向北只好让她坐着拉风箱，自己亲自动手。 铛铛铛将土豆切成片，又切好韭菜、辣椒，打了三个鸡蛋和韭菜拌在一起。 一个土豆片炒辣子，一个鸡蛋炒韭菜就准备好了。 他家现在就一个锅，馍馍没有出锅也没法炒菜，只能等着。 “向北哥卫红姐来了。” 赵小军兴冲冲跑了进来喊道，人影一闪，李卫红已经俏生生进了屋叫道： “姨，向北。” “卫红来了啊，快坐快坐。” 赵冬梅急忙起身拉着李卫红坐在炕沿上，又拿了个碗打开柜子取东西，突然“咦”了一声，她发现柜子里的糖果和葡萄干少了一半。转头看向儿子，却发现他乐呵呵朝着李卫红努了努嘴，便一切都明白了。 这臭小子原来早就给人家送去了。 抓了糖果和葡萄干放在炕桌上，热情的招呼起来，再次看李卫红的眼神便不同了。 “卫红，以后没事就经常来，你一个人做饭啥的都不方便，以后来家里姨给你做，你看你这身体都瘦成啥了。” 李卫红被她目光看的有些羞涩，低着头偷偷瞄了眼郭向北道：“谢谢姨，我能照顾好自己。” “对了我以前听向北说你爸一直病着，现在怎么样了？” 赵冬梅开始盘准儿媳家庭情况了。 赵小军见状抓了一把葡萄干跑到郭向北跟前挤眉弄眼，小声道：“哥我总算知道是咋回事了，你是不是想让卫红姐当我嫂子？” 郭向北从他手里抓了几颗葡萄干塞进嘴里道：“咋了不行？” “行啊咋不行，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刚才你都没看到卫红姐还钱时你舅妈那嘴脸，还想让卫红姐嫁给赵满仓。被卫红姐当场就拒绝了，要不是王如海救场差点下不来台。还有个更厉害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别卖关子，说。” 赵小军看了眼李卫红附在他耳边说道：“王如海看上赵满仓了，想让他当女婿，陪嫁一台缝纫机和一辆自行车，你舅妈笑的嘴都快裂开了。可惜卫红姐要走，我爸也带着我出来了。” 郭向北眼睛都快裂开了，他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变化。 王大花嫁给赵满仓？ 这特么哪儿来的这出戏！ 难道是报应来了...... 第42章 一天一卷卫生纸 大姥爷几乎不和郭向北母子一起吃饭，每次都是把饭菜端到他窑里，吃完赵冬梅再去收碗筷，说了几次也不听无奈就只能这样。 这里有这种风俗，讲究不是儿女养不上炕。 等到郭向北把饭菜给送过去，发现赵小军还没走，他给使了好几个眼色这家伙假装看不懂。 赵冬梅看不过去，用筷子打了一下儿子，“行了，小军跑前跑后的吃个饭怎么着你了。” 郭向北只好作罢，本来一家三口吃个温馨晚餐，他想当场挑明自己和李卫红的事，但赵晓东这个没眼色的家伙就像牛皮糖赶也赶不走，有些话就不好出口了。 不过气氛还是很融洽，赵冬梅不断给李卫红夹菜，也如愿以偿把她家的情况给摸清楚了。 吃完饭送李卫红出门就听到隔壁闹哄哄的在划拳喝酒，气氛相当热烈，想来王大花和赵满仓的亲事也差不多定了。 该说的他已经说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随他去吧，一想到将来王大花和刘春花的婆媳关系，郭向北不由的乐了。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今晚月亮很圆，银色的光芒透过大槐树洒在隔壁院子，看起来绿油油的。 郭向北要送李卫红去学校，赵小军嘿嘿道：“哥，今天可不是我坏你好事，是卫红姐提前说好不让我走的。现在出了门我可不管了啊，花前月下没人打扰你们了，嘿嘿嘿。” 说完撒丫子跑开。 李卫红红着脸解释道：“你别怪他，确实是我让他陪着的。我一个人......晚上来你家不方便。” 这个郭向北自然能明白，笑着摇了摇头。 “我今天退亲了。” “嗯，小军都给我说了。” “我妈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她对你很满意，你给家里写封信，把咱俩的事情说一下，等他们回信咱俩就写申请结婚。” 李卫红默默从口袋取出一封信递给他：“信我都写好了，你明天去县城帮我邮递一下。” 郭向北接过信装进口袋，他一点也不意外，因为李卫红就是这样一个说到做到的刚强女人，答应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不会磨磨唧唧，永远将你能想到的事情做到前面。 “向北你现在参加工作了明年还考大学吗？” “当然考了，带着工资上大学还能挣补助多好的事。你别多想好好复习就行，到时候咱们一起在首都上大学。我带你去看天安菛广场，看故宫，看万里长城。去后海划船，去老莫吃大餐。” 李卫红听的眼睛里满是憧憬，用力点了点头道：“我一定会用功学习，你去哪我就跟到哪儿。我听友芳说今年又出来很多学习资料，你去县城看看有没有。” 郭向北停下脚步看着她笑道：“其实不用那些学习资料，我有办法能让你考上你信不信？” 李卫红温柔的看着他，一双明媚的眼睛明显带着不信，嘴里说道：“我信...” 郭向北笑着等她下面的话。 果然听她接着道：“信你在吹牛。” 郭向北抓住她手嘿嘿笑道：“我是不是吹牛你以后会明白，但我知道你一定帮我会吹牛。” “才不会呢...有人来了快放手。” 郭向北抬头看去，只见月光下一个人影快速跑过来，看清人影他不由笑了，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抓的更紧了。 “好啊郭向北，你又在欺负卫红！我说的你就没听进去是不是？” 凌友芳气呼呼上前就要将两人手分开。 郭向北伸手将她推开，却不小心推在她软乎乎的地方，不由暗道糟糕。 下一刻，凌友芳一个侧身一把抓住他另一条胳膊扭到身后骂道：“你还敢对我耍流氓?” 郭向北急忙道：“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他差点忘了这女人是有功夫的，听说是家传的，一手擒拿手非常厉害。 七四年刚来时，外村一个流氓调戏李卫红，郭向北挺身而出被人家一脚踢倒。结果凌友芳一个擒拿手直接将那流氓胳膊扭折，他也是那时和李卫红关系产生了变化，李卫红把他当弟弟一样对待，只是随着年龄变大和郭向北的快速发育，那份感情不知什么时候就发生了变化。 “友芳快放手，向北他真不是故意的，你放开他别扭伤了。” 凌友芳冷哼一声，放开手一脚踢在郭向北屁股上，“以后再让我看到你欺负卫红我让你变太监！” 郭向北龇牙咧嘴揉着屁股道：“你这也太狠了，我今晚都没法躺着睡了。” 女人会功夫流氓都挡不住更别说他这个废材了。 没办法，这副身体太弱了，看来要好好锻炼一下了。这年代得个感冒都有生命危险，他可不想发生什么意外。 见郭向北不停揉屁股，李卫红心疼却不好意去帮忙，对着凌友芳道：“向北他已经退亲了，你以后别欺负他。” 凌友芳愣了下，“真的？上午不是说还没退吗？” 郭向北没好气道：“你都说了是上午，那不是还有下午吗，就你这样以后结了婚你男人能受得了你这家暴？” “哼！你少咒我，怪你不早点说清楚，活该！卫红我们回去别理他。” 完全无视李卫红的不情愿拉着就走，郭向北气的骂道：“凌友芳我祝你一天一卷卫生纸不够。” “你啥意思？” 凌友芳没搞明白，郭向北赶紧捂着屁股就撤，刚跑出十几步就听凌友芳“啊”的一声骂道：“郭向北你这个臭流氓给我站住！” 这一下又是李卫红死死抱住要暴走的凌友芳。 “郭向北你等着，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今天收拾不了你我就收拾李卫红，你明天不来道歉我跟你没完！还有，我也祝你一天一卷卫生纸！” 郭向北闻言擦了一把冷汗，这女人太飚了，一天一卷卫生纸，他绝对活不过三天。 路上遇到几个人见郭向北走路奇怪问他怎么了，郭向北解释说摔了一跤。估计是踢到骨头了，疼的厉害。躲到个没人地方赶紧使劲揉了揉，直到感觉能正常走路才向着赵大川家走去。 第43章 海量的诞生 “大强哥在家吗？” 赵大川一家都已经吃过饭，正坐在院子里拉家常等着郭向北，听到郭向北叫声，赵二强急忙跑出院子将他接了进来。 赵二强殷勤搬来一把凳子让他坐下，又倒了杯茶放到他手里，简直跟个狗腿子似的。 “二强回来说你有重要的事，啥事？” 赵大川好奇问道。 郭向北笑道：“是这样，县农机站成了一个维修队，主要工作是对全县的拖拉机以及其他机械进行维修和养护，准备从全县招三个临时工，一个月工资十八块五。” 一听这话，赵大川一家人的眼睛瞬间发亮，眼神中都带着某种期待。 赵大川趁着他喝茶的功夫小心翼翼询问道：“向北你的意思是？” 郭向北指了指赵大强和赵二强，“一共三个名额，我应该能做主给你家一个。大强哥和二强哥都会木工，材料不同但有这个经验学起来会很快，这个工作以后面对的是全县，要到处跑，很辛苦。好处是县上答应工作一年后根据个人表现，优秀的给予转正，一切都是按正式工对待。叔你看是让他们俩谁去。” 赵大川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脸不敢置信问道：“给转正？” 郭向北点点头，肯定道：“如果县上领导没骗我的话，肯定给转正，这个要看个人表现。” 鲁婶一拍大腿起身道，“天老爷，这不天上一个大馅饼掉我们家了吗！向北你这恩情可大了，你让婶子怎么谢你啊！你俩兄弟别傻瞪眼了，快去拿酒，柜子里的瓶装酒拿出来，我去炒两个下酒菜。” 眼见大强二强蹿了起来就去拿酒，郭向北连忙站起来喊道：“别别别，千万别，刚吃完饭我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县城不能喝，下次下次。” 鲁婶试探道：“真不能喝？” 郭向北连连摆手：“真不能喝！” 鲁婶点了点头道：“那就少喝点，你们爷四个喝两瓶吧。” 郭向北：“......” 是他说的不清楚还是鲁婶的理解有问题？还想推辞，赵大川双手将他按在椅子上哈哈道：“行了，不让你喝醉。就是喝醉了，明天一大早让大强二强背你去县城，误不了你的事。” 郭向北苦笑着摇头，早知道就把他们叫到自己家去说了。这父子三个的酒量昨晚他才领教过，绝对的海量。 一两的小平底杯一口下，连声“滋”都听不到。 不多久鲁婶的声音就从屋里传了出来。 “上炕了。” 一进屋就看到两个绿瓶西凤空瓶子放在炕棱上，四个大碗各自盛着半碗酒放在炕桌四个方向，中间一盘花生豆，一盘拍黄瓜，四双筷子，齐活。 再次被推到主位坐下，王大川皱眉看着碗道：“少了，要不再上一两瓶倒满？” 郭向北好笑道：“行了行了，说好两瓶就两瓶，再上我可跑了。” 这个时代缺少油水，营养不够只能量凑，每个人都是大饭量。吃饭的碗跟个盆似的，就这个饭碗再倒一瓶都倒不满！ 郭向北看着碗里的酒鼻子吸了吸道：“这酒味不对啊？” 说着拿起碗喝了一口，刚入口就觉得不对劲，入口醇香有点辣喉，酱香悠长，这不是西凤酒。 西凤酒是清香型怎么变成酱香了？ 看着他疑惑的眼神，赵二强哥俩对视一眼，从炕棱下拎出来两个酒瓶，上面写着“洋河大曲”四个字。 赵大川眼睛一瞪，骂道：“怪不得我也闻着不对劲，咋换酒了？那两瓶西凤呢？” 赵大强道：“爸你忘了？那两瓶是昨晚喝的，散装酒喝完二强偷偷在又倒了两瓶西凤。” 郭向北瞪大眼睛道：“昨晚咱到底喝了多少酒？” 赵二强嘿嘿笑道：“散装六斤，瓶装两斤，一共八斤。向北你就别装了，你昨晚一个人喝了最少两斤半！就这点酒都不够你塞牙缝的。” 郭向北立即道：“不可能，我最多半斤的量，更别说两种酒掺着喝。” 赵大川一把拍在他肩膀上道：“我也想起来了，你小子好像昨晚比我喝的还多啊，你这酒量不喝这不浪费吗？二强家里还有几瓶，不够去你大伯家再拿，今晚量一量向北的酒量。连自己酒量都不知道这还算男人？” 赵二强瞄了眼炕棱下笑道：“应该够了。向北哥要不咱试试？你要觉得不行了立即停止咋样？” 郭向北努力回忆了一下昨晚，好像真的喝了不少，难道重活一世他酒量大增了？还是其他原因...... 他立即盯着炕桌向着金手指，顷刻间，炕桌的三维立体图型浮现眼前，他直接看下面字幕，当看到一行数字他不由瞪大了眼睛。 【精神力：5.1】 精神力莫名其妙增长了2点后又一次增长了0.1，难道是因为喝酒的原因...... 而且竟然不是整数增长！ 犹豫了一下缓缓点头道：“那就试试。” “哈哈哈，好！这才是男人嘛！都倒满！” 二强闻言立即俯身双手从炕棱下提出四瓶洋河大曲，弟兄俩开始倒酒。四瓶倒完碗果然没倒满，刚刚八分满的样子，见二强又从炕棱下提出四瓶，郭向北连忙道：“行了行了，喝完再说。” 一碗一瓶半，这样喝酒也是没谁了。 上一世他见识过的也就草原人和东北人才敢这样喝。 四人端起碗轻轻碰了一下，赵大川道：“向北，工作的事叔谢谢你了，我明白你的心思，你这娃叔没看错是个重情的。以后有啥事说声就行，不管是我和你婶还是大强兄弟三个，绝对没二话！来，喝！” 郭向北一口干下去半碗感觉一点事都没有，还想再喝赵大川立即阻止道：“慢点喝，你这也太二了，吃口菜咱一边说一边喝。” 郭向北这才发现他们父子三个喝了还没他三分之一多，干笑着放下碗拿起筷子夹菜道：“您说。” “我是这样想的，大强二强兄弟俩都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本来老大应该看家，但我想了想不能委屈了他，啥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二强，我的意思是让你哥去，你咋想？” 赵二强眼神有些黯然，点了点头道：“爸我没意见。”他又拍了拍赵大强肩膀道：“哥，以后你发达了别忘了我就行，爸妈和家里有我看着你放心。” 赵大强端起碗猛灌了几口道：“我不去，让老二去。他比我小人聪明学的快，我去了不一定能转正，他去了肯定行！” 赵二强也端起碗猛灌一通道：“哥还是你去吧，有了工作那边亲事肯定就没问题了。我年轻以后还有机会，再说三强后年就要复员回来，我们俩有木匠手艺也缺不了钱花。这事你听我的没错，说不定我以后还会有其他机会呢。向北答应我要待我挣大钱，我信他。到时候说不定我和三强比你混的还要你信不信？” 赵大强一口将碗里酒喝完，打开酒瓶就开始倒。 或许是被气氛影响，再加上听到三强的名字，郭向北心里有些烦躁，端起酒一口气喝完。 虽然昨天说的是醉话但牛已经吹出去了，那就得想办法救。 明年初即将引来的那场残酷战争，不光赵三强牺牲，还有超过十万铁血青年牺牲，他必须做点什么。 初步的想法他已经有了，问题是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合点，不能将自己给囫囵装进去。 赵大川或许是想到当兵的老三，或许是被两个儿子的互相谦让给感动，端起碗也是大口咽下。 还在忙活切菜的鲁婶听到几人说话，不停的抹着眼泪。 “哈哈哈......” 赵大川突然大笑起来，“别人家为了工作争个死去活来，我赵大川家就是和他们不一样。老大你别推辞了，就你去。老二你也别难过，爸会给你和老三攒够足够的家当，再说不是还有向北帮你吗，向北来来来倒满。” 愁酒易醉，其实情绪和气氛到了喝啥酒都醉。 当鲁婶把炒好的最后一道辣子肉丝端上来时，炕上只有郭向北一个还坐着。 赵大川父子三个躺在炕上呼噜声震天响....... 一捆十瓶的洋河大曲喝的干干净净。 郭向北独饮三斤三。 关键他脑子还特别清楚，就是走起路来身体有些失控，不是歪歪扭扭就是左摇右晃。 最后鲁婶喊来邻居帮忙才将他送了回去。 第44章 确定人选 郭向北口干舌燥睁开眼已经八点多，母亲不在家应该是去晾麦场了，这两天麦子已经基本收尾，明后天就要交粮了。 想起昨晚喝酒的情景，他不由苦笑一声，这辈子的酒量以后不用再担心人灌酒了。 换洗衣服和水就放在旁边，他一口气喝了半壶水，穿衣服时发现里面夹着几张信纸，打开了看了一会心情有些复杂，在信里看不见到她们的苦难和艰辛，有的只是对远在千里之外亲人的思念和问候..... 起来收拾了一番，取出纸和笔拿出热在锅里的馒头，一边吃一边写....... “哎呦郭队长就知道你今天肯定要来，王站长在办公室等你半天了。” 郭向北骑着自行车刚进农机站就遇到一个同事热情给他打招呼。 “你好你好，那我先去见王站长，咱回头聊。” 敲了敲王万山办公室门，等到里面传出回应他才推开。 “王站长忙呢？” “我以为是谁呢，你直接进来不就得了还敲啥门？” 王万山手里拿着文件似是不满意道。 郭向北信他个鬼，从他对付上一任站长苗厚才就能看出来这货是个典型的豆腐嘴刀子心，嘴里喊兄弟手里掏刀子。你要真信他和你感情好就天真了，等着人家地位稳固后给你穿小鞋吧。 更何况他俩有个屁的感情，塑料情都算不上，顶多算是纸壳子。 以前就他一个人混点好处咋样都无所谓，但后面还有三个人马上要进来，不识相点真等着人收拾啊。 “看你说的，你是领导我是下属，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得，不能让别的同事们以为我没规矩呢。恭喜站长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中午搓一顿咱庆祝一下？” 郭向北笑表达了自己是守规矩的人，然后发出吃饭邀请。 王万山哈哈哈大笑，一脸的得意喜庆之色。“中午就算了，苗厚才弄得一屁股烂账我头快头疼死了，上午好不容易约了财政局几位领导看能不能弄点经费。维修队目前的工作就是摸底全县拖拉机情况，这事你要抓紧了。对了，赛选队员的事你有什么具体想法没？” 郭向北笑道：“这事我正想向你汇报呢，是这样，吉子塬公社我目前已经筛选出两个人来，都是知根知底的优秀青年，一个叫王军脑子灵活手脚麻利，属于自学成才很有天分。一个叫赵大强踏实肯干有木匠手艺，学习起来肯定比一般人快。维修队的工作时间紧任务重，我准备这几天就让他们跟着我开始跑，趁着这次全县大摸底的机会好好锻炼锻炼。当然这只是初选，等到各个公社把其余优秀人员推荐上来再集中考核，优胜略汰赛选出真正有用的人才。” 听话听音，王万山一听就明白郭向北的意思，三个名额他已经确定两个，最后那个从全县各个公社推荐上来的人里面选。 王万山心里有些不痛快，他昨天虽然说了不会干预维修队招人的事，实际上心里早就后悔了，从昨天开完会到今天上午电话人情就没断过，压力也是很大。 一听郭向北已经确定了两个名额，皱眉道：“这个事你要注意影响，一定要慎重不能让人说三道四弄得鸡犬不宁。咱农机站可禁不起折腾，千万别把好事变成坏事。” 郭向北一脸诚恳：“站长说的对，我一定注意。王军和赵大强这两个人我可以打包票各方面都很优秀，一定能迅速成长起来。还有后面的赛选，估计会很忙要不你亲自把把关？” 之所以让出一个名额，道理很简单，在哪一行哪一业吃独食都是要不得的，好处必须分润出去一些才能和和气气。虽说县上把招人的权利给了自己，但要是真全抓在手里那绝对是要遭人恨的，以后的工作少不了磕磕巴巴，没那必要。 王万山闻言眉头一松，心里虽然高兴嘴上却道：“我又不太懂技术上的事能把什么关，不过在其他的方面倒是可以帮你看看。嗯，你看什么时候集中考核咱把时间确定下来，这事最好快点不能拖的太久。” 两人心里都明白所谓的考核不过是走个过程，这种事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很正常。稍一思索道：“那就三天后吧。” 王万山点了点头：“行，我让办公室发通知。”看了眼手表：“哟，已经快十一点多了了，你不是还要去找李县长吗？我听说他今天要下乡，等我打个电话看打问一下走了没。” 郭向北对这个李县长说实话还是挺有兴趣的，人家帮了他这么多出于礼貌无论如何都该去见见，这位李县长听说是去年底从上面空降来的，他倒是没见过，不过从农机站这件事上倒也能看出这人是个有魄力有想法的人。 王万山把手里的文件递过来：“这是县上刚下发的关于成立农机站机械维修队的文件，还有你名字呢你先看看。” 郭向北接过文件瞥了眼他手腕上崭新发亮的手表，好家伙，还真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才几天时间就又弄到了一块。 果然还是当领导的好啊。 文件抬头写着：《鹿县革掵委员会关于农机站成立机械维修队的批示》 内容几乎和昨天电话上说的一样，关于他的名字就一句话，“由农机站技术员郭向北同志（临时工）担任维修队队长。” 人家的名字后面带括号是级别，而他的是“临时工”三个字，看着特别稀奇。 这三个字的内容可就丰富了，搞不好还没等到转正就被人摘了桃子。 不过他还真不在意这个，他原本就没想着在农机站干多长时间，一年时间，他有那么多事情要去做，不可能一直耗在这里。 王万山放下电话急忙说道：“你赶紧去，李县长一会要去区里开会这几天都不一定回来。经费能多要就多要，千万别客气，要是能直接给你批条子那就最好了。” “我知道，那回头见。” 这货还真是以为他和李县长有多大关系，头一次见就张口要经费还不客气？这岂不是自掘坟墓。当然，这是对于想在仕途上进步的人来说，他完全没多大顾忌。但这货显然没按什么好心！ 第45章 幸福250 骑上自行车一口气飞驰到政府大门口，却被门口一个老头给拦了下来。 “哪个单位的？找谁？” “我是农机站的工作人员，来找李县长汇报工作。” “农机站的？看着挺面生，你叫啥？工作证我看看。” 听到要工作证郭向北急忙解释：“我叫郭向北，刚上班还没来得及办工作证明，我听说李县长马上要去区里，单位有点事需要请示一下他，麻烦你先放我进去行不？” 他说着掏出大前门递了一支过去。 老头好奇的看了眼他手里的烟盒，接过烟道：“原来你就是郭向北，我知道你，维修队的临时工队长嘛。你这啥烟我怎么没见过？” 临时工队长？看来他这临时工队长已经出名了。 郭向北没有介意老头的说法，直接将手里半包烟都塞到他手里： “大前门。这是一位朋友送的首都烟，我不太抽也咂摸不出什么味道，借花献佛送您帮忙品品。” 老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将半包烟又塞给他笑道：“行了，我就是看着稀罕尝尝就行，哪有连锅端的。你快去吧，李县长办公室在后面中间窑洞，门正对面有棵枣树。” 郭向北见他不收道了声谢问道：“您老怎么称呼？” “小伙子挺有意思啊，叫我老李头或者李门房都行。” 鹿县政府大院除了最后面的一排窑洞外，全是大瓦房，三横两竖的建筑布局。 转过第一排时，一个年轻人拿着文件急匆匆越过他向着后院跑去，等他在第二排旁的车棚下锁好车，那个年轻人又拿着文件急匆匆从后面跑过去。 “唉唉，同志帮忙递个板手。” 窑洞旁的车棚下，老式212吉普车下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郭向北低头看了一眼是个穿着红背心的人在修车，急忙从旁边的工具箱里取出扳手递给他，正要走那人又道：“会摇车把不？” 郭向北道：“会。” “那帮我摇两圈，车把在驾驶位座子下，这车真让人头疼，天天出毛病还查不出来哪儿的问题。” 红背心骂骂咧咧听着声音很年轻。 郭向北看了眼枣树对面那间办公室，门口站着两个一看就是领导的人在聊天，眼睛却一直盯着办公室，似乎在等什么。 犹豫一下便找出摇把从212车头前的口塞了进去，缓缓摇动，于此同时开启了三维图像。看了眼精神力果然又增长了0.1不由暗暗惊讶，难道真是因为喝酒的原因...... 说实话，对这一款212吉普车他可是太熟悉了，上一世在机械厂他坐这车可没少跑路。这车皮实耐操的很，就是小毛病不断，这也是这个时代国产车的通病。 就在他检查车辆问题的时候，那个风风火火的年轻人又跑了过来。 “赵强好了没？李县长马上就要出发了。” 红背心从车底下滑了出来，是个三十多岁的短发青年，他站起身一脸苦笑道：“白秘书，车子一发动就死我实在是找不出来原因，要么请个高手修要么借车吧。” 白秘书一听就急了：“邮电局和公安局的车我刚问过了不在，能修这辆车的除了你也没别人了，这可怎么办？区里的会在下午三点半，再晚半小时就赶不上了。” 红背心一双油乎乎的手愁的去挠头，指了指212旁边的一辆幸福250摩托车小声道：“要不骑摩托去？虽然土大了些时间上应该能赶上。” 白秘书犹豫道：“那我去给李县长说一下。” 郭向北叹了口气，这个年代的人真是淳朴啊。 “白秘书等一下，这车能修好。” 白秘书和赵强一愣，看向说话的郭向北大喜道：“真能修好？你是？” “我叫郭向北，农机站维修队临时工队长，来找李县长表示感谢。” 郭向北笑着自我调侃说道。 白秘书连忙上前伸手：“你就是郭向北？久闻大名总算见到了。你汽车也能修？” 白秘书看着瘦弱手劲很大，奇怪的是一双手上竟然布满老茧，显然是经常干活的。 “车子发动不起来的原因是节气门积碳过多导致开度不够，排气管里面也堵得比较厉害，清理一下应该就没问题了，给我十分钟时间就能修好。” 白秘书笑道：“太感谢了，让赵强帮你，我去给李县长说一下。” 郭向北点点头将挎包和外衣脱下放在车座上，对赵强道：“你清理排气管道，我清理节气门。” 赵强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二话不说就开始干活，郭向北见车上有一双白线手套便顺手戴上，打开引擎盖开始拆卸。 这活一点都不复杂，一把扳手在他手中如臂使指迅速就将节气门拆卸下来。 等他清理完将零件都装好，赵强也已经清理完了排气管道，黑乎乎的渣滓弄出来一堆。 随着摇把的摇动，发动机发出一声轰鸣，汽车顺利发动起来。 郭向北收好工具，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就你这动作都让人看着舒服，行云流水一般比我见过的修车师父都厉害。不错不错，王万山这次还真是捡到宝了。” 说话的人三十多岁文质彬彬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他身后的白秘书急忙介绍：“郭向北，这是李县长。” 郭向北早察觉几个人到来，不过他埋头干活没有理会，听到白秘书介绍这才急忙脱下手套伸出手，“李县长您好，我是农机站维修队郭向北，很高兴见到您。” 李县长哈哈一笑将他手握住：“早就想见见你了，没想到你还会修汽车，全才啊。咱鹿县就需要你这样的同志，以后机械维修方面的工作就看你的了。我听说你这手技术是在首都机械厂学的？” 郭向北笑道：“感谢领导信任，小时候受家里影响比较喜欢弄这些，家里长辈倒也开明整体带着我在机械厂手把手教了不少，后来看了不少这方面的书还算有些心得。” “哦，怪不得呢，原来是家学渊源。维修队的工作开展的怎么样了？” “队员筛选正在开展，三天后考核选拔。我今天开始去各个公社摸底，尽量在三天内摸清全县拖拉机情况，然后做好准备工作带领队员边教边修，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带出一支不怕苦不怕累，有技术有能力敢打敢拼的维修队伍。” 李县长赞扬道：“你这想法很好，干事情就要雷厉风行敢打敢拼，工作上有什么困难没有？” 郭向北道：“县上情况也不宽套就不给领导添麻烦了，有问题我们尽量克服，工作上没有任何困难。” 但旋即他的目光看向那辆幸福250犹豫道：“李县长，这辆摩拓能不能借我几天时间，全县十几个公社三天跑下来时间上恐怕比较难。” 这辆摩托他早就看上了，有了这东西可是比蹬自行车轻松多了。他也不知道李县长会不会同意，有枣没枣打一竿再说。 李县长哈哈笑着指了指他，对旁边一名中年：“袁主任，就冲郭向北同志这个态度我们也不能让他骑着自行车三天跑遍全县嘛，这个事你安排一下，我下午的会比较紧，就先走了。” 接着他对郭向北道：“好好干，我看好你。” 说罢带着白秘书上车，给几人点了点头，汽车缓缓开了出去。 十分钟后，拿着摩托车钥匙的郭向北看着眼前的老古董还有些激动，没想到竟然真的借给他了。 钥匙一拧，右脚猛的踩下，摩托车“突突突”被发动起来，左手握住离合器，左脚轻轻一跳，“咔哒”一声挂挡，左手松离合右手拧动油门，摩托车转动起来...... 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他的肾上腺素快速分泌起来。 “老李头，明天我让人来取自行车，到时候报我名字你给放一下哈。” 老李头目瞪口呆看着郭向北骑着摩拓给他打招呼，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端端的骑着自行车进去出来变摩托了。 “咋回事？你咋骑办公室骑摩托了？” “李县长临时借我的，给，烟接着。” 郭向北高兴，顺手取出一支烟扔给老李头，这老头人不错。 来到邮政局把买了一毛钱邮票将两封信投进邮箱，看着花花绿绿的邮票不禁有些出神，这玩意以后也是值大钱的，不过他上辈子对这些不感兴趣，记忆最深的也就猴票和祖国江山一片红。 可惜一个没有，一个还未发行，只好把今年刚发行的《全国科学大会》、《向雷峰同志学习》、《妇女的光辉榜样》等每样买了一套。 他不靠这些挣钱，不过既然见到了那就买点，当是缅怀时代留做记忆了。 这三款邮票都是八分面值，一共才五毛六分。 “郭向北同志？” 第46章 牵媒 郭向北刚把邮票装进挎包就看到张飞飞站在柜台后面惊喜看着自己，他一个猫身从柜台隔板下钻出来。 “郭向北同志我们又见面了，听说你当上农机站维修队队长了？恭喜恭喜。” 郭向北笑着摆手：“临时工队长而已，就一个光杆司令有啥可恭喜的。你不是跑外勤吗怎么站柜台了？” 张飞飞笑道：“今天没事帮我一人顶一天班，刚坐在那看小说一时没看到你，你也集邮？” 郭向北看向他手中拿着的一本小说道：“瞎玩呢，你看啥小说？” 张飞飞将小说递给他：“《西沙儿女》你看过没？” 《西沙儿女》分为“正气篇”和“奇志篇”，描写了海南岛渔民与日寇战斗周旋，勇敢扞卫祖国圣神领土的英雄气概以及保卫西沙的爱国主义伟大精神。 这是一部非常经典的红色着作。 郭向北没有看过小说，七六年他和滋溜跑去隔壁县看过这部由朱时茂担任主角的电影。当时回来已经是夜里，过洛河时弄得浑身湿漉漉没敢回家，在滋溜家睡了一晚。 翻了翻小说将其还给李飞飞道：“我看过电影没看过小说。你们单位是不是有一辆三蹦子？” 张飞飞眼睛一亮：“是有一辆，怎么？不会是想借我们单位三蹦子去各公社修拖拉机吧？” 郭向北诧异道：“这事你也知道？” “嘿，我听我爸说的，你当维修队队长的事就是他开完会回来告诉我的。借三蹦子没问题，不过你要答应到时候下乡带上我去。” “你爸是？” “嘿嘿，这儿一把手。” 郭向北闻言大喜：“快中午了，走，我请你去国营食堂搓一顿。” 张飞飞当即把小说扔到柜台上对着里面一个女同志道：“刘姨，我和朋友出去一会，你帮我看着点啊。” 女同志笑道：“没问题，你去吧。” 郭向北走到摩托车跟前发动摩托，看的张飞飞一愣一愣的：“这是政府办的摩托你怎么骑上了？” “借的，上车。” 邮政局往北不到一百米就是国营食堂，里面一共就四张桌子，此刻还没到十二点一个客人都没有。 郭向北要了一个红烧肉和一个辣子炒肉，他这身体太弱真的需要好好补补。要了四个馒头怕不够又加了一个，付了钱和票便坐下来一边等一边和张飞飞聊天。 上次他只知道张飞飞父亲在邮政局工作却不知道人家是局长。但是聊了一会才知道自己还是肤浅了。 张飞飞家是个典型土着大家族，他爷爷横跨两朝干的都是邮递，六十年代中期见势不妙果断退休养老。六个儿子三个女儿最没出息的也是街道办个小领导，最有最厉害大伯已经是区里领导，一家几十口子全部转吃上了供应粮。 张飞飞父母都在邮政局工作，父亲是局长母亲在后勤上是一般人员，家里姐弟三个，两个姐姐在电业局上班，就他一个儿子。 从吃红烧肉都只吃瘦肉不吃肥肉就能看出他家是啥条件。 “你大舅不是村支书吗，我告诉你个事，上面要照顾咱们老区准备全区农村通电百分之五十以上。过两天县里要召开通电大会，你刚才不是说李县长去区里开会吗，我估计就是这事。听说上面给了一部分补助，你让你大舅不管有钱没钱积极配合做个榜样。无论如何先把电话通了，等到时候钱不够打申请我帮你找找我舅。” 张飞飞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今年全县开展农村通电的事郭向北有印象，上一世因为四千多块钱电线的事赵家村开了一次会后放弃了。只能羡慕的看着吉子塬等几个大队用上明亮的电灯实现“现代化”，一直到八十年代初才拉上电告别煤油灯。 其实到明年，也就是七九年全国才正式普及性用电，各种发电工程设施不断上马。 “嗯，这个事我记下了，要是能成一定好好谢谢你。” 郭向北说这句话说的很有底气，因为他清楚记得因为拉电栽电杆的事，四家岔和张家湾两个公社爆发了一次大规模械斗，死伤了几个人，当时连大炮都差点从库房拉出来。 后来县上好几个领导背锅，其中就有刚上任的电业局局长负主要责任被免职，如果张飞飞的舅舅真的替补上去，那就肯定跑不了。 两人吃过饭聊了一会起身，就在郭向北骑上摩托离开时看到王万山和两个中年向着国营食堂走来，他招了招手打了个招呼，右手一拧摩托突突突疾驰而去。 王万山疑惑的看着摩托消失的方向，眼神有些惊讶，正好看到张飞飞一脸笑容过来，没等他开口，张飞飞便冲着三人道：“梁叔叔，高叔叔你们好，王站长好。” 中间被称作梁叔叔的中年人笑道：“小飞啊，吃饭没？没吃的话跟叔叔们一块。” 张飞飞说自己刚和朋友吃过，旁边的王万山这才觉察到这个张飞飞应该也是哪家领导家的孩子，笑着说道：“刚才你是和郭向北一块吃的饭吧？他怎么骑个摩托？” “哦这个呀，李县长听说他这几天要下乡时间紧就把政府办的那辆让他骑了。” ...... 四家岔公社，郭向北放好摩托拍了拍身上的土。摩托确实方便一个多小时的路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唯一不好的就是尘土太大。 四家岔和赵家村一北一南，几乎正好是鹿县的两极。 公社有领导正好认识这辆摩托车，他连多余的话都不用说，一听是农机站来摸底拖拉机状况的，立即将将他请到公社主任办公室。 公社主任姓张，显然知道对郭向北的名字，对他很是热情，话语里不断打探农机站维修队招人的事，郭向北直接说三天后考核择优录取，一副不讲人情只讲规则的模样，话里没有留一点缝隙。 两人聊了一会郭向北张主任见问不出什么来便派了一个通讯员给他当向导去各个大队查看。 郭向北先远后近花了一个多小时看了一圈，每到一个拖拉机跟前几乎用不了三分钟就拿出一个小本本开始记录，然后走人。看的大队领导和那个通讯员云里雾里还以为他只是走个过程，脸上虽然笑着心里却直摇头。 最后一站是四家岔大队，任大有早就得知了信儿把拖拉机停在队部跟前等着，一看见郭向北便哈哈哈大笑伸出双手迎了上来。 “郭同志欢迎欢迎，早就盼着你来了。你这技术我是服了，跟新的一样带劲，跑起来那是嗷嗷的。” 郭向北笑着客气了两句，四家岔这台拖拉机是他亲手修好的，检查了一下基本上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有烧油厉害，但那也没办法，除非发动机返厂大修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四家岔公社十四村十一个大队只有七辆拖拉机，其中四辆已经坏了，时间长的坏了五六年扔在露天已经锈迹斑斑，短的两三年同样处于报废状态。只有一辆修修还能用两三年，他将结果反馈给通讯员让他给公社领导说一声，打发了通讯员便在任大有的热情邀请下去了他家。 任大有四孔土窑，院子很大里养着猪和鸡，味道挺大不过打扫的挺干净。 “屋里的杀只鸡，再弄几个下酒菜，毛毛去喊你大伯三伯过来。” （“屋里的”是这里的方言，老婆的意思。） 一进院子任大有便大声喊，顷刻间窑洞里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八九岁男孩，笑着对郭向北点了点头便“咕咕咕”对着一只公鸡叫了起来，等公鸡靠近一把抓住脖子就拎了起来。那小孩则是好奇的看了郭向北一眼跑了出去。 “任队长让嫂子别忙活了，咱说会话我一会还要回去。” 郭向北急忙推辞，这一看就是要喝酒的架势，喝酒他不怕，可他骑着摩托喝了酒就没法回去了。 “都到家了你就别皱吧了，该吃吃该喝喝，其他的等吃过喝过再说！” 郭向北哭笑不得被他直接推进屋里，他总算知道为啥任大有被叫做“任蛮子”，还真是够蛮横的。 没办法，他身负红娘重任，只能“忍辱负重”了，大不了睡一晚上明天就近工作。 “二妈杀鸡呢？家里来人了吗？” 就在郭向北和任大有闲聊时，一个女孩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郭向北透过窗户一看，院子里站着两个青春活力的女青年，说话的身材不高笑容甜美，另一个身材高挑模样周正，一双眼睛很大很有神。正当他猜想另一个会不会是任媛媛时，任大有开口了。 “爱美来了，刚才毛毛去叫你爸了你没见着？” 郭向北心里一喜，这是赵二强喜欢的那个任爱美？ “我没见着，我和芳芳姐从东头回来不是一路应该岔了。” 任大海“哦”了一声道：“你们回来正好，芳芳你俩帮你妈做几个好菜一会招待郭同志。” 两姐妹答应一声，看了窑里一眼便开始忙活起来。 郭向北闻言心里暗喜，没想到真来的是时候，两个姐妹一块见着了。 他们待的这个窑洞没有开灶，显然灶台在另外窑里，正好说话清净。他琢磨着该怎么开口时，任大有说话了。 “郭同志你还没结婚吧？” 郭向北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好，开玩笑说道：“有对象了，估摸再过几个月就要结了，任队长要是想给我当媒人可迟了。” 任大有急忙摆手解释：“我可没那能耐，就随口问问，对了，上次我不是问过你赵大强的事吗？忙着抢收一直没时间，你再给我说说他家情况。” 郭向北见他主动提出这事心里倒是有些奇怪，上辈子赵大强和任媛媛确实没成，其中缘由他不知道。按赵大强说的他和任媛媛上学时就互有好感，成的几率很大。怎么会黄了呢？ 任大有两次向他打问赵大强，想来并不是没有想法......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试探问道：“任队长，实不相瞒我家和大强哥他们家走的很近，关系比较密切。上次你问我他的事后，我回去也问过了，大强哥说他们家托媒人给你递了话但被你给悬在空里了，他急的火烧火燎，这一段时间人都比较沉闷。其实我之所以来你家也是想帮帮他，看这事还有没有机会。毕竟大强哥和你女儿是同学知根知底的...” 任大有沉着脸不说话，郭向北只好继续说道： “那我就说说他家情况，弟兄三个父母身体健康，赵大强是老大，老二赵二强脑袋聪明是我们公社出了名的神射手，拿过两次射击比赛第二名成绩。还有一个弟弟赵三强去年当了兵，也是我最好的兄弟。 首先他们这家家风很正，上一辈就一个叔伯两家相处一直很融洽，从来没听说过两家有过什么龌龊。而且家传的木匠手艺，也不缺钱。 其次兄弟三个感情非常好，六几年困难时期，赵大强自己饿着肚子偷偷将粮食给两个弟弟吃，一身衣服穿的屁股蛋子都露出来也要将新衣服让给兄弟这是我亲眼见着的。 最重要的他这个人踏实肯干，做事情有理有据有始有终，我和他认识十几年从来没见过他偷奸耍滑。不过千万可别觉得他性子好就好欺负，那打起人来是真狠，村里欺负他的那几个人到现在都躲着他走。” 郭向北觉得他美化的有些过了，于是挑了点“手黑”的毛病说出来稀释一下任大有的怀疑。因为任大有看他的眼神已经明显有些不对了。 果然，只听任大有嘿嘿笑道：“照你这么说他简直成圣人了，那咋的快二十三了还没对象？这么好的对象别人都眼瞎？” 郭向北瞥了眼窗外的身影，叹了口气道，“我们村有至亲守孝的讲究，爷奶去世孙子辈三年不能成亲所以耽搁了，其实这三年是可以定亲的，也不是没有人给说亲，主要是他心里一直有人这才拖着。这不三年刚过他就托人到你家说亲了嘛。任队长...算了我还是叫你叔吧这样顺口，行不？” 为了赵大强和赵二强他是厚着脸皮往上贴了，成了无所谓叫一声叔是本分，要是不成可就亏了。 第47章 啥级别 任大有哈哈大笑：“这有啥不行的，太行了！一会咱俩一定要好好喝几杯，你接着说。” 郭向北道：“叔你悬着赵大强到底是什么原因？” 任大有皱眉道：“这个你别管。” 郭向北猜测道：“难道是媛媛姐不愿意？大强哥说他和媛媛姐上学时就互有好感，只是年龄小感情懵懂一直没有挑破这事。”接着他眼睛一凝似是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媛媛姐喜欢上别的人了是不是？要是这样那这事咱就不说了，强扭的瓜不甜，怪只能怪大强哥没这福分了。” 任大有眼睛一瞪，但还没等他说话人影一闪，任媛媛已经跨了进来，眼泪汪汪对着任大有道：“我不喜欢那个姓乔的，就是他有工作我也看不上，你要不同意赵大强那我谁都不嫁！” 任大有脸一沉“啪”一拍炕桌，郭向北心中狂喜却“啪”的也是一拍炕桌，将刚要发火的任大有给唬的吓了一跳。 “你干啥？” 郭向北冷着脸道：“我叫你一声叔是看在你这人通情达理有感情的份上，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带着有色眼镜的老封建，媛媛姐自己都同意的婚事你为啥要从中破坏？人家青梅竹马知根知底还能比你自以为是强迫的婚姻更好？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婚姻自由，什么叫自由恋爱？” 任大有被他一顿喷脸色又惊转怒，指着郭向北骂道：“你懂个屁的婚姻自由，老子的娃老子说了算你算那根葱！赵大强再好也是个农民，没有工作进不了城一辈子就只能趴在地里刨，能有什么出息！” 这货不愧是蛮子，翻脸跟翻书似的指头尖都快戳到他脸上了，情况既然已经了解到这时候也只能使出绝招结束这场父女反目的闹剧了。 于是他大喊一声“停！”问道：“谁告诉你赵大强没有工作了？” 这话一出，霎时不但任大有萝卜粗的手指僵住，连哭的稀里哗啦的任媛媛和门口一堆人都愣在原地。 “你啥意思？啥工作？” 任大有瞪着眼睛问道。 郭向北大声道：“你就说赵大强要是有工作你同意这门亲事不？” 任大有啪的一拍桌子：“他要是有工作我当然同意这门亲事，你先说清楚到底是咋回事？我咋有些不明白你意思。” 郭向北转头看着任媛媛笑道：“媛媛姐，咱俩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你名字大强哥已经在我耳朵旁念叨好多次了。我问你，是不是大强哥有没有工作你都愿意跟他？” 任媛媛擦了把眼里肯定道：“他愿娶我就愿意嫁，不管他有没有工作我看上的是他那个人。” “好。” 郭向北赞道：“不愧是大强哥心心念念的媛媛姐，有情有义，你这嫂子我是认定了。” 他转过头看着任大有笑道：“叔，你要信我就等四天，我让大强哥拿着他的单位证明来你家上门定亲咋样？有啥条件你说，他家厚实着呢尽管开口提。” 他现在压根不提临时工的事，反正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管他临时工还是正式工，只要有工作这门亲事任大有就得认！ 正当任大有愣神时，门口“咳咳”两声进来两个头上包着白肚巾的中年汉子，其中一个年龄大的拿着和大姥爷同款旱烟锅子开口道：“大有你闹腾个啥呀？又是拍桌子又是瞪眼睛的也不怕人家笑话。媛媛去给你妈帮忙，有大伯在你放心，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等到任媛媛低头出去，另一个中年汉子笑道：“是郭队长吧？久闻大名啊。上次多亏你帮我们修好了拖拉机要不然夏粮抢收不及时麻烦可就大了。” 任大有黑着脸下炕，指着拿旱烟锅子的中年和另一个给郭向北介绍道：“我哥任大海，四家岔大队支书，这是我弟任大河大队会计。” 郭向北听着这熟悉的名字有些无奈，这个时代的农村就是这样，重名的太多了，尤其是山川平原海江河之类的名字多不胜数。 他伸出手大大方方道：“看来两位都已经知道我了，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郭向北，农机站维修队工作，专门负责帮助大家修炼拖拉机，很高兴认识两位前辈。” 任大有哼道：“啥前辈不前辈的都是你长辈，叫叔！” 郭向北从善如流，“大海叔，大河叔你们上炕。” 自己认的叔含着泪也要叫啊，谁叫人家是一家子，反正年龄小不吃亏，一会多敬几倍就是。 “你是客人怎么能坐炕头，坐中间。” 任大海烟杆一挥很有气势。 郭向北从不造作，脱了鞋子坐上主位，掏出半包大前门就散了起来：“这是我一哥从首都带回来的，几位叔尝尝首都人民抽的烟。” 任大有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一把拿过烟道：“刚才你咋不拿出来？” 郭向北笑道：“我不得等人都齐了？就一会功夫你抽了三根经济，我要拿出来这会大海叔和大河叔恐怕就抽不上了。” 任大海和任大河哈哈大笑，拿起烟闻了闻赞道：“首都的烟就是香。” 郭向北不由翻了个白眼，他怎么没闻出来香在哪里了？ 一支烟点上，任爱美提着水壶进来给几人倒上茶，偷偷看了眼郭向北疾步走了出去。 任大有看着郭向北问道：“当队长了？啥级别？” 郭向北觉得他调侃自己，点点头道：“农机站维修队临时工队长，股级设置。” 任大有“哦”了一声就没了音，不知道他是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倒是任大河开口道：“我们俩刚从公社开会回来，说了县上成了维修大队的事，一共招三个人，让每个村推选会维修拖拉机的年轻社员，说是公社筛选后报三个人去县上，三天后在县农机站一起考核，择优录取。这是你负责的？” 郭向北点了点头：“昨天李县长在会上定下的，我干活王站长具体负责。” 他已经预料到任大河问这话的意思，毫不犹豫将这口锅甩了出去，他一个临时工这口锅背不动。 任大海弹了弹烟灰道：“既然是你负责，知道报上去管用不？别费力吧唧到时候白忙活，还不如窝在家里多生几个娃儿。” 看，其实谁都不傻，很多事大家心知肚明却心存一丝侥幸。 第48章 搞定，酒谈 “你说的赵大强的工作就是这个？” 任大有这时终于反应过来，眼睛再次瞪大盯着郭向北问道。 在三人目光下，郭向北道：“我家和赵大强家关系比较特殊，我能力有限也只能帮他到这一步了，我相信他未来不会仅限于一个临时工。大有叔，这门亲说实话你不亏...你别急眼，等过几年你再看，到时候你一定会庆幸自己选对了女婿。” 接着他看向任大海和任大河：“报上去管不管用我不知道，这是你们大队的事，但至少要让人都知道有这回事吧，万一有人撞上运气了呢？” 他这话说的含糊，听明白的自然不会去撞什么运气，听不明白的那就随他去吧，反正有些话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 任大海咂摸着嘴巴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 任大有一脸疑惑，看着郭向北嫌弃道：“大老爷们说话云里雾里的一点都不痛快。你回去给赵大川带个话，说这门亲事我同意了，彩礼一百零一，重新找个媒人上门。他家原来找那什么媒人？前脚出门后脚又给别人说媒啥玩意！” 郭向北诧异道：“你的意思是他同时给媛媛姐说了两个人？这不可能吧？媒人干的又不是一锤子买卖。不是说大强姑姑给牵的线吗？” 任大有眼睛一斜：“有啥不可能的？要不我能生这么大气。” 郭向北不知道他这是为了掩饰尴尬使出的“甩锅大法”还是缓和关系的“化功大法”，只要这门亲事定了，爱咋滴咋滴。他只要将事情告诉赵大川里面的事他也不想知道，更不想费脑子。 “成，这事我明天尽早回去告诉大川叔。” 郭向北应承下来，心道总算解决了一个。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给人当月老，还是挺有意义的。 说话功夫，赵大有老婆笑呵呵端来两盘凉菜。 一盘凉拌豆芽，一盘凉拌土豆丝。 “郭同志，你们先聊着吃着我去拿酒。” 郭向北忙表示感谢：“谢谢婶，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 赵大有老婆忙摆着两手就要出去，任媛媛已经提着半网兜秦洋酒进来。身后任爱美端着个黑漆木托盘，上面放着酒壶酒杯还有一盘炸好的花生米。 “哟呵，大有哥你今天这是要大出血啊，媛媛把你压箱子底都给翻出来了。” 任大河两眼放光看着秦洋酒调侃道。 秦洋特曲属于秦省八大名酒之一，价格经济实惠，虽不如西凤酒有名但也是现在乃至八九十年代红白喜事的首选。 这个时代的酒没有乱七八糟的包装，都是用网兜或者扎条捆着，一捆十瓶连个外包装都没有。 任大有嘴角抽动，斜眼瞥了红着脸默不作声的女儿对任大河道：“咋了？瓶装酒还堵不上你的嘴，不行给你换高粱酒？” 任大河拿过一瓶秦洋酒直接放到嘴里用牙齿咬开瓶盖，嘿嘿笑道：“那玩意喝了第二天头疼的要命谁爱喝？今个就喝这个，不过提前说好，露底都不许换。” 任大有瞥了眼酒瓶数量，见有六瓶放下心来，冷笑一声道：“就你那点量一瓶就倒还能喝到露底？敞开了喝，管够！” 接着他看向郭向北：“你酒量咋样？能喝一瓶不？” 郭向北夹了颗花生米笑道：“那个我尽量，叔你一会可要手下留情啊。” 如果是上一世别人问这话他绝对是苦着脸小心应付，但这一世经过两场酒精考验后，他说这话特别有底气，甚至还有种站在山顶往下看的轻松戏谑之意。 谁怕谁？ 喝到你服为止！ 三个凉菜一上桌，四个酒杯已经倒满，四人碰了两杯又聊了起来。 “你这身体有点弱，以前家里生活条件不好？” 任大海开始拐着弯打探郭向北家庭状况。 对这个郭向北倒是没有什么忌讳，他家那点事知道的人太多，现在不说以后肯定也会传过来，没必要隐瞒什么。 于是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家情况，倒是让几人有些惊讶。 “唉，那几年大家都苦都穷，也就这几年风调雨顺过了几年舒坦日子，起码每天都能吃上顿饱饭。你六七年才来，要是六零年那会来别说粮食，满山满沟连只兔子都看不见。我记得.......” 任大海今年五十，或许是年龄大了喝了几杯酒就开始忆苦思甜。郭向北没有不耐烦反而一边吃菜一边认真听着，不懂得偶尔还问上几句，这更增加了任大海的好为人师，倒是让任大海、任大有有些不耐烦了。 两人转移话题，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以后的政策情况，对此郭向北很有底气，接着酒意道：“叔你们放心，以后政策只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开放。国家刚经历十年的坎坷历程百废待兴，肯定要发展经济。我就问你们，还想不想把日子过的更好一些？” 任大有肯定的点点头：“那谁不想？难不成还要回去过苦日子？” 郭向北继续道：“那就对了，叔你是这样想的，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全国人民都是这样的。那你说国家能不这样想？想要过好日子的条件是什么？对咱老百姓来说是钱！对国家来说是人才！是科学技术！是发展经济！” “有钱了大家就都能过上好日子。但首先钱从哪里来？从地里能刨出来吗？” 三人齐齐摇头，任大海叹道：“祖祖辈辈在地里刨，能填饱肚子就顶天了，哪还能刨出钱来。” 任大河是会计，对钱最是敏感，他听的兴起端起酒杯：“来来来碰两下听向北接着讲。” 一杯一两，这才几下一瓶酒就见底了，任大有立即拿过一瓶咬开往酒壶里灌。这个年代物资匮乏，倒酒怕浪费，都是从酒瓶里倒进酒壶。 老式的酒壶一般都是圆口小孔大肚，倒酒时不会洒出来。 “既然从土里刨不出钱来那怎么办？那就要从政策下手，首先就要打破大锅饭，让土地回到老百姓手里不再受集体经济的约束，养鸡养猪养羊不再受限制，这样才能充分调动积极性，彻底解放生产力。大海叔你是支书，你说这样的政策能不能提高粮食产量？能不能让大家都挣到钱？” 任大海手里的烟锅子都不冒烟了还砸吧在嘴上，愣愣的看着郭向北，一时竟然没回过神来。 第49章 高人 他实在是被郭向北的话给吓着了，吞了口唾沫才点点头，缓了缓问道：“这是又要走回头路？不能吧？” 其实国家在解放初期实行的并不是大集体，而是土地入股分红模式。简单的说就是你可以把自己的土地入股合作社吃租分红，想种地种地，不想种地可以去干别的。虽然这种模式只持续到五五年，但四十年后再看这种模式，有没有感觉很熟悉。 这也是任大海说回头路的意思。 任大有皱着眉头刚想开口，却被任大河瞪了一眼，“向北你的意思是现在这些政策以后都要变？” 郭向北肯定道：“一定会变，而且就在这几年。你们大队今年有返城的知青没？” 三人不知道他怎么一下子就转变了话题，任大有还是说道：“嗯，这个月就有两个，人家是符合政策被直接招工了。你问这个有啥意思？” 郭向北笑道：“你信不信从今年开始，三年内全县知青能走九成。” “不可能！每年才有十来个能回城，全县一千多号知青咋可能呢？” 任大有连连摇头表示不信。 郭向北看向任大海和任大河，两人也是微微摇头，他笑着也是摇头： “我知道你们不信，其实说这个和我刚才说的人才有关系，十年时间几千万知青下乡插队，大城市里空荡荡看不到多少年轻人身影，虽然减轻了城市压力，但同时也造成了一个无法挽回的损伤。我们的人才都在农村刨地，很多行业人才甚至已经出现了断层。” “国家想要发展经济就必须将这些人才都招回去填充到各行各业中，以老带新尽快走出困境。其实不用等太久，等到明年你们再看就会发现大量的知青将会重新回到城市工作。大有叔，你们要对那些知青好一些，想回去就让人家回去，不要没处出感情反而落下怨恨，不值当。说不定以后人家出息了还回回来报答你们。” 他说这话当然不是无的放矢，整个鹿县四家岔最穷最苦，土地贫瘠却占地最广，知青也最多对立情绪自然最高。粮食不够吃怎么办？是饿着土生土长的自己人还是外来的插队者，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 四家岔是全县知青落户最多的公社，女知青下嫁社员，男知青落户娶妻。由来因为回城的事闹了好大一场风波，人没留住还落了一地鸡毛。 反正他能说的也就这么多，至于任大有他们如何选择，听天由命吧。 四家岔后来也不差，九十年代中后期探测出石油和煤层，一夜间暴富的比比皆是，从全县经济倒数第一一跃成为正数第一。 后来人家市里省里买房子都是按栋，来不了直接打个电话捎带着买.....运气这玩意没法解释。 几人沉默一会，任大有啪的一拍桌子道：“不说这些了，来来来，和叔划拳。你们俩别在外面偷听了，赶紧上热菜，一会弄点鸡血面暖暖胃。” 窗户外传来任爱美嗤嗤笑声，“好嘞，马上上菜。” 划拳郭向北还是有些底气的，他手指灵活脑袋转的也快，连续三个五魁首干的任大有眼睛都红了，不认输缠着郭向北斗，心里打的算盘就是技术不行量来凑，反正酒进了自己肚子也不亏....... 几盘热菜端上桌任大有已经喝的满脸通红，任大河见状急忙道：“你也别光顾着自己喝，我们哥俩还单着呢。向北你这拳划的不错，咱来点新花样怎么样？简单点大压小。” “大压小”可不是用骰子玩，用的还是五根手指头，从大拇指到无名指大小排列，出拳比大小，无名指最小却能压大拇指，谁输谁喝，和扑克玩法差不多。 郭向北眯着眼睛乐呵呵道：“叔你说了算。” 结果两人斗了一瓶酒任大河差点没把自己指头扳折了。 “我这破指头就是不停使唤。向北你也不知道让着点，给叔一点面子都不留，你喝了有五杯没？” 任大有“呵！”的一声道：“向北只喝了三杯，一瓶酒全进你肚子了，跟没喝过酒似的刚才还好意思笑话我，啥水平！” 任大河一拍脑门懊悔道：“我就不该和你大压小，划拳也不至于输这么惨，早知道让老大上了。向北你和老大玩吧，大压小你要是赢了他我和大有哥陪你喝，输了你喝两杯怎么样？” 任大有一听眼睛亮了，连忙道：“我没问题。” 郭向北看着乐呵呵不说话的任大海，大方道：“行啊。” 不就是钓鱼嘛，这有啥的。 任大海笑道：“那成，输了可不许耍赖，酒是一定要喝的。” 这时任媛媛和任爱美竟然不知怎么跑了进来站在一旁，像是要看热闹笑嘻嘻看着他们。 “就剩鸡在锅里炖着了，我和媛媛姐给你们倒酒。” 任爱美笑嘻嘻端起酒壶说道，这姑娘一看就是性格开朗爱热闹的主，和赵二强倒是挺般配。 郭向北一边寻思怎么开口，一边和任大海出拳，结果一连输了三把六杯酒。 他有些不信邪的来了兴趣，结果又是一连六杯酒下肚，这让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自己的右手很是纳闷。 任大有和任大河哈哈大笑显得非常得意，任爱美嗤嗤掩着嘴偷笑，旁边的任媛媛开口道：“我大伯划拳压大小从来没输过，全公社都没人敢和他玩。” 郭向北闻言苦笑：“看来我今天是遇上高人了啊，大海叔你厉害。我喝两杯你能不能教教我窍门？让我以后也能大杀四方。” 众人哄堂大笑，任大海道：“成啊，你喝了我就教你。” 郭向北毫不犹豫连喝两杯，一脸期待看着他，别说两杯，要是真能学来这窍门喝一瓶都没关系！ 在他期待的眼神中，任大海乐呵道：“窍门很简单，那就是你要比别人多一根手指。” 郭向北一脸懵逼，却见任大海将自己右手伸出摊开在他眼前。 郭向北觉得自己眼花了，怎么看到六根手指，不由的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六根！ 见他瞠目结舌的模样，众人已经笑的东倒西歪，任媛媛和任爱美笑的已经弯下了腰。 第50章 不对劲 郭向北这时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搞了半天他五根手指头和人家六根比大小，这不厕所点灯找死吗？ 这弟兄三个太狡猾，从一开始就给他挖了个坑，幸亏他早点跳出来，喝酒倒没什么，关键是说出去丢人。 任大海等大家笑过这才说道：“我这右手天生六指骨头比较灵活，你看。” 他说着六根手指头灵活的动了起来，关键是指头根的骨头还能错开，尤其是无名指和食指，压在手掌内藏起来你压根看不出来。 “长见识了，您这也算是奇人了。” 郭向北由衷赞叹，就这只手，放到几十年后的网络时代也能混口饭吃了。 “比别人多根手指有啥奇人的，来来来接着喝，我看你这酒量也不小，那就敞开了喝。你脑子灵活手指头利索就不和你比划手上功夫了，换个玩法。” 任大海说着看向任媛媛姐妹道：“你俩也和向北喝点，打杠子吧。” 打杠子就是杠子老虎鸡虫，杠子打老虎，老虎吃鸡，鸡吃虫，虫吃杠子，最大众最简单的一种生物链玩法。 郭向北明知道被车轮战也只能接着，赵二强的事还没解决呢。 任媛媛大大方方拿起一根筷子道：“打杠子我们四家岔的规矩和别人不一样，必须压底，每次最少一人一杯，输了的全喝。咱俩就走一套怎么样？” 一套六个回合，一个回合两次，也就是玩十二次，而且还是加注进行，这一套下来简直深不见底，一瓶酒都有可能只是打底。 郭向北自然不能认怂，犹豫了一下问道：“没封顶不合适，最多六杯可以代怎么样？” 他这是考虑到任媛媛是个女的，以后要叫嫂子把人灌倒了不合适。 “成！” 任媛媛痛快说道，只是眼睛里却有一种藏不住的雀跃。 就在两人开始时，任大有下炕穿鞋说自己出去一下，旁边的任大河哈哈大笑：“这下绷不住要漏底了吧?” 任大有看了眼女儿苦笑道：“放心喝我兜底。” 第一回合郭向北没好意思一杯压底，任媛媛性格干脆利索，直接就是三杯压满。上回合郭向北鸡遇上老虎，喝四杯，下回合杠子遇到鸡又是四杯。 郭向北八杯下肚。 第二回合开始，郭向北虫吃杠子赢一次输一次，两人平手。看着任媛媛面不改色喝下四杯酒他觉得任媛媛酒量应该不差。 第三回合郭向北摸到点任媛媛习惯全赢，任媛媛输八杯倒在碗里一口闷。 一瓶酒见底，这还是酒杯不大的情况下。 第四回合又是郭向北赢，任媛媛继续一口闷八杯。 第五回合任媛媛改变了策略，连续两只虫子拿下。 最后一个回合两人又是平手，各喝四杯。 第三瓶酒下去五分之一。 稍微总结一下，一共四十八杯酒郭向北喝了二十四杯，任媛媛喝了二十四杯，两人打了个平手，一人一瓶多一点。 “姐你没事吧？” 郭向北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没等任媛媛开口任爱美便欢快道：“放心，这点酒算啥，该我了。”她拿起筷子嘻嘻笑道：“和我姐一样打杠子，规矩也一样。” “等等”，任媛媛把她手里筷子夺下了道：“光喝酒伤身体先吃几口菜，我看看鸡炖好了没。” 郭向北接着话头对任爱美道：“你姐说的对，先吃点再喝。” 任爱美嘴角一翘：“她才不是和我说呢，她是怕把你喝伤了嫁过去不好给人交代。” 郭向北：“......” 考虑的这么长远吗？他承认任媛媛酒量不错，但想要把他喝伤了还差的远，赵大强一家上阵都不行。 任大海和任大河对视一眼，两人端起酒杯轻轻嘬着，一边劝郭向北多吃菜一边看向窗外。 郭向北知道他们在等任大有，担心喝的太快没酒可就把人给丢大了。 “大伯，我给倒一杯吧？” 任爱美拿起个酒杯倒了一杯酒递到任大海跟前笑着说道。 “哟，无缘无故你给我倒啥酒？给你爸倒，老大不小的了让你爸赶紧给你说门亲事。” 任大海虽然嘴里说道酒却是接了过来。 郭向北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趁着这口开玩笑道：“我看你们姐妹感情挺好啊，等你姐出嫁了离得就远了，要不你也干脆在我们赵家村找个对象，这样以后还能继续在一起。” 任爱美愣了一下看了看任大河，红着脸道：“我家事我爸做主，他把我嫁到哪里我就去哪里。” 任大河听到郭向北的话却是眼光一闪，笑眯眯道：“向北你这是想给我家姑娘当红娘？谁家的说说？” 郭向北借着酒意笑道：“我也是见她们姐妹感情好突然有了这么一个想法，嗯，赵大强的弟弟赵二强估计和爱美姐年龄差不多，人长得精神脑瓜聪明，以后也肯定是个有出息的。对了爱美姐赵二强你应该认识吧？” 任爱美低着头小声道：“小时候见过几次，有点印象。” 郭向北看不见她表情也判断不来她对赵二强有没有想法，于是看着任大河道：“这事我也就多个嘴，叔你别介意啊。” 任大河端着酒杯刚想说话，任大海咳咳两声慢悠悠道：“她俩虽然不是亲姐妹也近的很，嫁到一家让人笑话，不太合适吧。” 郭向北嘿嘿笑道：“叔你这是老思想，她们姐妹嫁给两兄弟别人只有羡慕嫉妒的份，这是美谈。至于那些爱嚼舌根的哪个村都避免不了。不违法不犯俗，谁爱说就让她说去，自己日子过好了才实在。而且两姐妹离得近也有个照应，就赵大强和赵二强的性格只有被她们欺负的下场，保管受不了委屈。” 为了凑成好事，他是使劲忽悠，从任爱美偷瞥的眼神中他看到光亮，这事说不定还真有戏。 “留点肚子，我闻着鸡好像差不多了。” 任大有提着一网兜酒进了屋乐呵说着，放下酒鞋一脱就上了炕，“向北怎么样还能喝不？” “还能喝点，麻烦叔你跑出去一趟，等到下次你到了赵家村，我让大强哥把他家压箱底的酒也拿出来好好招待你。” “哈哈哈，行！你们刚了聊啥呢？” 任大海抽着旱烟锅子道：“刚向北给爱美介绍赵大强弟弟赵二强，你觉得这事咋样？” 任大有愣了半响道：“这事，这事我没法说，看大河啥想法吧。” 所有人目光聚在任大河身上，任大河拿起酒壶给倒了一圈酒，看着郭向北道：“先喝一杯。” 四人一饮而尽，任大有这才说道：“爱美和媛媛当妯娌是好事，我没道理反对。这门亲事能说，但有个前提。” 郭向北精神一震急忙道：“叔你说。” 任大河将女儿赶出去这才认真道：“赵二强必须有工作，临时工也行。我家五个丫头，爱美是老大，一来她要给后面的妹妹打个样，找个有工作的以后也能帮衬着点；二来不能让人村里人看低了，姐妹俩同嫁两兄弟好歹一碗水要端平你说是不？” 郭向北瞬间有些牙疼，这事有些不好整，他有些后悔开这口了。略一思索他决定先拖着，给赵大强找个工作是遇到机会顺手而为，再给赵二强找工作的话说实话他现在没这能力。 可惜还没等他开口，赵大海便抢先将他路给堵死了。 “向北你是个有大能耐的，从你刚才说的话就能看出来不是俗人。赵大强的工作是你给找的，要是再把赵二强也弄进维修队不合适也不可能。本来我是不太赞同的，可你刚才说有道理，爱美那丫头我看也是动了心思的。既然你提了这门婚事，那就尽量把这事凑成。这样，你给个话，两年内给赵二强找个工作有把握没？你要觉得有把握这事我做主了，让她姐妹俩一起定。” 这话一下子把郭向北给逼到了墙角。 他狐疑的看着这弟兄三个，总觉得这事不太对劲，莫不是又联手给他挖了个坑..... 第51章 应承、出主意 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任爱美说亲这件事是任大海提出来的.....然后他开口介绍赵二强，任大海借着咳嗽阻止任大河说话，假意阻止让把自己套进去，再借着任大河的要求彻底将他套牢..... 这特么果然是个坑！ 这一家子还真是有意思，他虽然不知道任大河原本有没有把女儿嫁给赵二强的想法，但要求工作这件事肯定不是临时起意。 对于赵大强和赵二强包括滋溜弟兄三个，他肯定是能帮就帮不存掺杂任何利益。 但任大河这一家子心眼实在太多了，为了女儿幸福他能理解，但给他下套就过了，而且任爱美还有五个妹妹，这拖累以后真不小。 想了想还是别操这心了，老婆是他们自己选的，至于以后咋样他也管不着。 见三人都等着他开口，当即不再犹豫道：“这事我应下了。不用两年，一年内我给赵二强找个工作。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只负责牵线，大川叔和赵二强那里如果还有其他想法或者不同意这门亲事那就作罢，不能因为这件事影响到大强哥和媛媛姐的亲事，更不能影响到赵家和任家的感情。” 这件事是赵二强私下找他牵线的，赵大川两口估计还蒙在鼓里，成的概率很大，但也不是十分有把握，毕竟家庭情况和亲家人品也是很重要的考量范围...... 赵大海烟锅子咣当一下放在炕棱上，端起酒杯道：“向北你放心，咱们都是敞亮人，他家要不愿意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来，碰一下！” 郭向北瞥了他一眼，心道，你是啥敞亮人？敞亮人能给人挖坑？ 赵大有俩兄弟也同时端起酒杯笑道：“一起来。” “洋芋炖鸡来了，少喝点快趁热吃。” 赵大有老婆端着一大盆香喷喷的炖鸡进来，收了桌子上两个菜和酒壶酒杯才堪堪将盆放下。 任媛媛将几个大碗一一摆在四人跟前。任大有直接夹起一根鸡腿放到郭向北碗里道：“来根鸡腿补一补，这两年大家胆子都大了点，一家多养了几只鸡，卖点鸡蛋啥的也能贴补家里。照你刚才说的以后这养鸡养羊啥的都会放开，你说我明年都多养点行不行？” 郭向北笑道：“你想养多少？” 任大有道：“我刚才也琢磨了一下，养上十来只羊羔几十只鸡应该没问题，其实大多人都有这想法，就是不敢，我想带个头。” 任大海皱眉道：“你别瞎咋乎，多养几只鸡没人说啥，养羊就别想了，除了大队集体你见谁敢养？被人举报了打水漂没关系，连人都得进去！” 七八年一个历史节点，老百姓都想过好日子，但几十年的大环境束缚让他们不敢放开手脚。等到年底的大会召开后，明年上层思想斗争会比较厉害，个别地方还闹出一些事情。所以明年还真不是大规模养殖的时候，搞不好就会引来风风雨雨。 任大有明显是给有想法有冲劲的大队干部，任大海思想就比较保守了。郭向北想了想道：“这样，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以集体的名义搞养殖，这样谁也挑不出毛病。” 任大有急道：“养殖啥意思？你说明白点。” “养殖就是养鸡养羊养猪，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所有能养能产生价值的动物都在这个范围内。” 郭向北给他们简单普及了养殖的概念，见三人点头表示明白这才说道：“以大队集体名义收购一批鸡羊猪，然后分给想要养殖的队员，让他们放在家里养。大队和队员可以提前定好规矩，等到卖出去后挣了钱按照比例分配。大队如果没有钱也可以提前摸个底让想养殖的队员交钱，算好数量然后统一购买。一来统一买量大价格便宜，二来等出栏了大队能挣到钱，社员也能挣到钱。具体如何这就要你们自己商量，最重要的一点是肯定不会招来麻烦。” “哈！这主意好！” 任大有激动的将碗重重放在桌子上，对着任大海道：“老大你觉得向北这主意咋样？我觉得很好。咱们就以大队的名义搞这个养殖谁也挑不出理来！” 任大海想了想缓缓点头：“这个事可以先开个会讨论一下，要是大家没意见可以搞一搞。” 任大河道：“大队账上的钱肯定不够，想养鸡养羊的人很多，这个钱不难筹，这事我看可以搞一搞。” 大队支书、大队长和会计都同意，这事也就基本上十拿九稳了。 “向北你这脑中是怎么长得？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比那些知青强多了，那些家伙，呵！”任大有摇了摇头道：“啥也不是！” 正宗的铁锅炖土鸡，已经炖的很烂了肉还是有点劲道很有嚼劲，土豆更是入口软糯，确实很香。 几人一边吃一边聊，赵大海不愧是村支书很会讲故事，说着一些过去曾经经历过，或发生过的逸闻趣事倒也挺有意思。 任媛媛几个估计是在另一个窑里吃饭，好像这个时代全国都有个习俗，那就是家里来了客人女人孩子不上桌。 郭向北吃完一个鸡腿，第二个鸡腿就又跑进他碗里，他也不矫情进了碗就笑呵呵开吃。 放到后世四个人一只鸡估计都吃不完，但这个时代别说一只鸡，就是四只鸡也不够。 十几分钟时间一大盆土豆炖鸡就吃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点汤水，就这点汤水肯定也不会倒掉，泡上馍或者浇碗面那是绝顶的好吃食。 任大有擦了把嘴喊了一声，任媛媛就跑了过来把盆端了下去，酒壶和酒杯又重新放到桌上。 任媛媛刚出门任爱美就走了进来，看着郭向北道：“还打杠子不？”能看的出来她有些害羞，没了刚才的洒脱活泼劲。 任大海笑哈哈拿起旱烟锅子道：“丫头，你先得给人敬几杯。” 郭向北忙摆手：“可别，咱俩年龄差不多没必要，等好事成了到时候别说几杯，就是一瓶我也痛痛快快喝。” 第52章 水潭春光 这酒不是不能喝，主要是刚才的坑让他心里不痛快，不是针对任爱美，他拒的任大海面子。一码是一码，算计了他还想让他赔着笑脸，哪有这么好的事，真当他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伙子。 任媛媛刚端起酒杯登时就给整的不会了，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尴尬的看着任大海，然后就要自己一口喝下，郭向北忙阻止道：“别听你大伯的，咱俩玩咱俩的。” 任大海和任大河见状对视一眼双双眉头皱起，任大有不知道是真没看懂还是装糊涂，一边倒酒一边道：“我看出来了，向北你这是深藏不露啊，至少二斤了吧？叔还是那句话敞开了喝，别看爱美是女娃放不开，她酒量...嘿嘿，你一会就知道了。” 郭向北早觉察到这一家人喝酒都不简单，平均一人一瓶现在丝毫看不出哪个上头的。 他谦虚道：“叔你可别拱火，我这也看出来了，你们这一家才是真正的海量。刚才媛媛姐喝了一斤多面不改色，听你这意思爱美姐恐怕也不简单，我尽量吧，一会醉倒你可别把我扔外面了。” 一听这话，任大有拍着他肩膀道：“看你说的啥话？天已经黑了你今天肯定走不了，地方都给你安排好了放心喝。” 和任爱美打杠子规矩还是一样，或许是任爱美故意想让，六套下来郭向北只输了一套，看着任爱美喝酒跟喝凉水似的喝了一瓶半他真是吃惊了。 于是忍不住问道：“爱美姐你到底多大量啊？” 任爱美笑了笑不好意道：“不知道，反正没喝醉过。” 正当他还要再问，任大有一脸肉疼的看着手里的空瓶子道：“我家这些丫头都挺能喝，比我们这些老爷们都厉害，她几个姑姑也一样，最多一次喝过三四斤怕出事就没再让喝，你说这喝酒跟喝凉水一样不是浪费吗？” 说完对着任爱美摆手道：“热闹一下意思到了就行了，鸡血面估计差不多了让你二妈等一会再上。” 看着任爱美额头的汗水，郭向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一种被称为“千杯不醉”的特殊体质，而且大都以女性为主。 科学的解释是这种人体内乙醛脱氧酶和乙醇脱氧酶浓度非常高，能迅速将酒精分解成二氧化碳和水然后通过汗水和尿液排出体内，所以酒量会比普通人大的多。但也不是没有极限，酒精量大于分解速度也是会醉的。 一般来说个人酒量大小取决于体内这两种物质浓度的高低。而这两种物质浓度具有一定的遗传性，既然任爱美和任媛媛可能是这种体质，人家兄弟就是没有遗传多少，估计也属于海量。 一想到此，他果断装醉，和任大有走了半套打杠子就开始言语不清。 任大有三兄弟一看这是到顶了，感慨了一下他的酒量也就放过了。招呼着把鸡血面赶紧端了上来，郭向北“迷迷糊糊”吃了一大碗，“摇摇晃晃”上了个厕所，然后去了隔壁窑洞睡觉，而任家三兄弟还在把酒言欢。 头挨着枕头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嘹亮的公鸡打鸣声将他叫醒，一看外面天色还暗，时间才六点。这个时候主家也才开始起床做饭，就躺在床上迷了会，没想到又睡了过去，直到八点半才醒来。 “起来了，昨晚喝了不少快洗把脸喝碗小米粥养养胃。” 任大有一家应该早都起来了，见他没醒就一直等着，让郭向北觉得很不好意。 洗过脸漱过口，一碗热腾的小米粥下肚感觉很舒服。 小米也叫黍或者谷子，是五谷之一，是黄土地最慷慨的馈赠，这种从狗尾巴草进化而来的粮食生命力极为顽强。耐旱高产，营养丰富，作为主粮养活了无数老百姓，也养出了无数铁骨铮铮的革掵先辈。 吃过饭和任大有聊了一会便起身告辞，骑着摩托车很快到屈家湾公社。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或许是和农机站招人的事情有关，公社热情给他摩托加满油，派了一名委员亲自陪同前往各大队检查。 一上午转了三个公社，中午也没休息，在大王村公社民兵连长王二娃家吃了两碗面又匆匆向着下一个公社而去。 下午从张家湾公社离开时他已经将北面六个公社全部扫荡了一遍，一看时间五点二十便准备回家。 这里到赵家村直线距离很近路却不好走，要翻一座山两道梁。相比先去县城然后走大路回家时间上差不多。想了想他还是决定翻山回家，一来是有摩托车方便，二来是二道梁子下就是洛河，那一段水势平缓，山崖下有个潭子比较清澈能洗澡。 这几天虽然衣服换的勤，但身上感觉很不舒服，总是能闻到一股酸臭味。 幸福250爬坡还是有点费力，有段坡度太陡差点没上来。 哗啦啦的河水缓缓涌动，天边金色的晚霞将水面映照的波光粼粼。远远就看到山崖旁龙槐潭那里有几个人影，应该是附近村子里的孩子在那里凫水。 “停下！快停下！” 就在他冲下山坡准备直接停到龙槐潭边时，一个女人突然披头散发湿漉漉的跑过来冲他大喊。 郭向北急忙踩刹车，但哪里刹得住，摩托车一下子滑出去十几米远，险些将那女人撞上。 “你不要命了！” 他一脚撑着摩托就要骂人，眼睛却瞥见水潭旁五六个白花花的身影正慌乱的穿着衣服，当即眼睛都直了。 那明显构造不同的躯体让他立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不能看不能看。咦？你是郭向北？” 披头散发的女人摆着双手想要遮住他的视线，猛然却叫出了郭向北的名字。 郭向北也认出了眼前的女人是谁，立即把摩托放倒在地上，也顾不上会不会蹭出痕迹，转过身体向着山坡下一处高堎跑去，一边喊道：“吕秀美，我可啥都没看到，摩托车都被你吓得摔在地上。” 吕秀梅是赵家村的知青，其余那几个也是。他好像看到了凌友芳，那女人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第53章 下潭 找了一块石头一屁股坐下等着即将来临的未知状况，脑中里急速想着对策，却总是莫名奇妙浮出刚才的场景，强大的记忆力让他将那几个身影和名字迅速一一对应...... 除了李卫红奇异六个女知青都在，凌友芳这个暴力女竟然也敢下水，这才几天时间.....有功夫的就是不一样...确实深藏不露...... 等了一会，一阵叽叽喳喳过后，饱含怒气而熟悉的声音传来：“郭向北你过来。” 郭向北叹了口气起身出去，摩托车已经站直了，应该是几个女知青帮忙扶起来的。 围着摩托车几个女知青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眼睛里满是好奇之色，只有凌友芳冷着脸霸气的对着他。 “你这摩托车哪来的？你别告诉我是农机站给你配的。” 一听没有追究他看出浴图的事，郭向北笑呵呵道：“站长都骑自行车哪能给我配这个，李县长借给我的。” 见凌友芳两条英眉扬起，他连忙将给县长修车借摩托车下乡的事解释了一遍，然后老实道：“事情就是这样，面对六位半边天同志我发誓没有任何隐瞒，如果有，愿接受任何惩罚。” “郭向北你可真逗，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啊？” “哈哈哈......\" 其中两位女知青当即被他这种搞怪行为给逗乐了。 凌友芳看了一眼那两个没出息的女知青冷哼一声：“哼！别搞怪，你怎么从二道梁回来了？” “最后一站是张家湾，离村近我自然从近路回。凌友芳同志你可别瞎想污蔑我，我忙的昏天暗地哪有时间有功夫想哪些，再说我也不知道你们在这儿啊。刚才吕秀梅跑出来拦我，我吓的连摩托车都摔地上，一溜烟跑土棱子下蹲着了。我真的啥也没看见，不信你问吕秀梅，吕秀梅你说是不是？” 听着凌友芳想要探究，郭向北赶紧为自己洗脱，含糊过程顺便将事情挑破，反正他啥也没看见。而且吕秀梅性格比较腼腆从不惹事，关系到清白这种大事肯定会“实话实说”帮着他。 吕秀梅看着脚尖轻轻点头“嗯”了一下。 “好了好了，离着几十米就算看见又能咋样？他能看个啥?再说郭向北肯定不是那样的人，友芳算了吧，这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们赶紧回去，晚上大家还要聚餐庆祝呢。” 女知青高青青拉了拉凌友芳胳膊大气说道，其他几个女知青捂着嘴偷笑。 眼见其她人都不准备追究，凌友芳势单力孤也不好继续追究，气恼的跺了跺脚骂道：“一群没出息的，我不管了。” 高青青拉住她胳膊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郭向北瞥了她俩一眼笑道： “你们庆祝啥？有啥喜事啊？” 他赶紧顺着话头转移话题，其实他知道原因。今天麦子装袋代表夏收结束，而且知青田今年的收成也很不错，明天又不用他们去交粮，所以才准备庆祝一下。 “当然是庆祝夏收结束脱离苦海。晚上我们在知青点聚餐，还要唱歌郭向北你来不？” 一位女知青向郭向北发出邀请的意思，这让他有些意外。因为以前知青点搞这种活动时从来不邀请外人，每次的活动都是知青们自娱自乐，他们将自己关在知青点里唱歌跳舞谈古论今自导自演样板戏，村里的年轻人进不去只能羡慕的踮着脚尖在围墙外偷看，当然，这也包括郭向北自己。 对于这种活动他倒是挺想参加，一是知道这些知青有几个未来成就不小，提前搞好关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另一个是在这个年代属于年轻人娱乐节目实在太少了，而且这种属于知青的热闹等过两年就彻底淡出历史舞台，再也看不到了。 当即他将目光投向凌友芳，没有这位知青队副队长的同意就是有人邀请也是进不去的。 凌友芳看着他问道：“想参加吗？” “昻。”郭向北点头。 “两条鱼，一个节目。” 郭向北：“？？？啥意思？” 他一时没理解，旁边的高青青解释道：“这次轮到我们提供肉食，公社没买到所以就来这里捉鱼顺便洗...游泳。我记得你水性不错，捉两条鱼应该不难吧？至于节目，我们有规定，每个人都要有。” “原来是这样。”郭向北明白了，但旋即他就皱起眉头：“你们不会篓子鱼竿什么的都没准备吧？” 几个女知青低着头笑着不说话，凌友芳道：“线断了鱼跑了，就剩一根鱼竿半条麻线和一个篓子，你行不行？” 洛河里的确有不少鱼类，鲤鱼、鲫鱼、草鱼、鲢鱼等等，但这段水域宽也深，没有工具想要徒手捉几乎不可能。当然龙槐潭里也有鱼，只不过那里面更难抓。 那就只能钓，这个时候钓鱼很简单，弯根针做鱼钩，河边就地取材挖个蚯蚓挂上去就行了，而且鱼还挺好钓。 没鱼钩就是钓神来了也只能干瞪眼，但郭向北有另想法。 于是果断点头道：“行，怎么不行，不就是肉吗，交给我了。” 几个女知青露出惊喜之色，说实话她们下午来的挺早，好不容易上钩了一条鱼，结果太激动用力过猛把线直接给弄断了，这下都傻了眼。本来她们已经都不抱希望了，准备洗过澡就回去接受男知青的嘲笑，结果闯进来一个郭向北。 “你真有办法？咋弄？” 高青青好奇问道。 郭向北把挎包挂在摩托上，笑呵呵道：“你们帮我看着，我去水潭里给你捉个大家伙，你们别过来啊我要下水。” 几个女知青面面相觑，眼见郭向北走到潭边开始脱衣服赶紧转过身，凌友芳愣愣看着郭向北，皱眉想着郭向北难道真的准备徒手捉鱼，却没料到郭向北突然朝她喊道：“别偷看小心长针眼！” 凌友芳“嘁”了一声转过身朝着几个姐妹不屑道：“一身排骨谁爱看。” 高青青低声问道：“你看到了？长啥样？” 凌友芳翻了个白眼：“男人不就都那样？我不信你没见过。” 一众女知青就像放气的气球“吃吃吃”笑了起来...... 水潭旁边，郭向北一个鱼跃“扑通”一声跳入水潭。 第54章 捉鳖 上一世郭向北潜水能憋气将近一百秒，比不上专业潜水人员，但比普通人还是强了不少。 龙槐潭冬不结冰，一年四季水温变化不大，早些时候每过几年总有人会在这里出事，于是就有了很多传说。 流传最广的是水潭里有只被雷劈了的槐树精化作水怪，每过一段时间都需要吃人来延续生命继续修炼，最有力的证据是水潭旁那棵被雷劈死的大槐树根部。传说当年那棵大槐树七八个人都报不过来，五根虬枝就像龙爪朝着天空吸纳天地精华。 某个乌云密布的晚上电闪雷鸣，天空中的雷电下雨般砸向大槐树，槐树精修炼不到位被雷劈死转化成水怪潜伏在水潭内修炼养伤。 因此得名龙槐潭。 当然，革掵青年是不怕这些封建迷信的，他们敢于和一切妖魔鬼怪做斗争，因为邪不压正。或许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冲天正气，龙槐潭里的水怪这几年再也没出来过。 郭向北之所以下潭是因为龙槐潭内除了鱼之外还有一种东西，甲鱼，俗称鳖。 小时候他和滋溜经常在这里守株待鳖，因为鳖喜阳怕风，喜静怕惊，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潜入水中，所以一般快中午时候，他们悄悄潜伏在水潭旁的石头下面，等着鳖爬上石头立即将其抓获。 当然，并不是每次都能有所收获，连续几次得手后很长一段时内都难再有收获，具体原因他们也搞不清楚，反正老人说这东西有灵性，精的很。 现在已经快要天黑，鳖都已经钻进泥里，这东西相比鱼而会好捉许多，郭向北所依仗的就是他潜水能力。 在水潭里他活动了一会，感觉比前世更加灵活的水性后，长吸一口气潜了下去。 龙槐潭宽有三十多米，看似不是很深，但他目测最深处差不多有六米左右，此刻还好有霞光视野不错，要是再过十来分钟估计就彻底抓瞎了。 或许是他的出现惊动了水潭内的安静，有几十尾鲤鱼和草鱼迅疾穿梭，郭向北伸手的功夫已经蹿出去十几米，压根不给他机会。 顺着靠近河流方向的水潭淤泥处郭向北开始观察，鳖一般不会藏的很深，水下两三米距离是它们最适合的安居地。 果然，没一会一团淤泥内的小气泡让他眼睛一亮，缓缓靠近。 顺着气眼轻轻拨动淤泥，一大坨椭圆形淤泥突然凸了起来，圆杵般的小脑袋猛然伸长，那迅猛的劲头配合四个短小有力的蹼爪搅动淤泥向着前方蹿去。 别看鳖类在陆地上跑的慢，但是在水里那速度眨眼就能蹿出去一米，身形灵活的很。 郭向北这是第一次在水里抓鳖没经验，本以为这东西胆子小会往泥里钻，结果是站起来就跑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加上泥水迅速浑浊甲壳滑溜，一下子就从他手里给溜了。 幸好这只鳖往着向上的缓坡跑，被他连续几个挺身猛蹬直接给按在了泥里。 摩托车旁，凌友芳忍不住又瞥了眼水潭，没看到郭向北身影皱起眉头，心里开始默默计数，等到三十秒再次看去还是没人，她莫名又担心牙一咬直接转过身看向水潭。 “郭向北好像下去快一分钟了吧？” 一个女知青低声说道，其他女知青正准备打趣她偷看男人时，凌友芳已经急速起步向着水潭跑去。 “郭向北不会出事了吧？” 另一个女知青担心说道。 高青青大喊一声“不好”也拔步跑去，其余人眼露惊慌跟着一起跑向水潭。 就在几个女知青慌慌张张跑到水潭边时，水面突然“哗啦”一声冒充一双手高高举着一只大肚朝天四肢乱蹬大鳖。 接着，郭向北的脑袋冒了出来，晃了晃脑袋看见一众虎视眈眈的女知青一时有点懵。 这就有些过分了啊...... 他倒不是光着屁股下水，关键是心里觉得不公平...... “哇，是鳖！” “好大一只鳖，这得有五六斤了吧？” “郭向北小心鳖头咬到你。” 女知青们惊喜的看着那只鳖，口水都忍不住流出来。 郭向北举着鳖靠近水潭边，无语道：“来两个人接着啊，趁看的见我还的下去再捉几只。” 连他算上十七号人呢，就这只鳖顶多一两斤肉能吃几口？ 吕秀梅倒是反应快，急忙拿了旁边的篓子脱掉鞋走进水潭边俯身。 她最早急急忙忙穿上衣服阻止郭向北，大夏天外面就穿了一件宽领衬衫，这一俯身的白光照的慌得郭向北眼晕，急忙将鳖扔进篓子就转身准备潜水。 “郭向北小心点，实在不行就算了。” 凌友芳有点担心提醒他。 “没事，我能行。” 郭向北说着摆了摆手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几个女知青七手八脚的镇压篓子里想要爬出来的大鳖，惊呼连连。 用树藤编织的篓子很粗糙，底小口大，本来用途是拣牛粪或者挎在胳膊上搬玉米摘菜，临时用来捞鱼已经超常发挥作用了，这用来放鳖就有些不合适。 那只鳖竖起身体脑袋伸直都能高出篓子口二十厘米，可见战斗多么惨烈。 又是一分多钟，郭向北再次举着一只鳖浮上水面，女知青欢呼一声，两个人镇压两个抓着篓子，如同重装押解般将篓子弯腰放在郭向北面前。 郭向北就像被四辆大小不一的车灯给炸了眼，急忙把手里的鳖塞进篓子转身就扑进水里。 “怎么办？压不住了啊！” “这东西力气好大，哎呀它脑袋好长还咬人。” ...... 郭向北第三次举着鳖上了时，只见四个女知青两两用脚踩着一只鳖，时不时发出惊呼跟着鳖一起移动....... 凌友芳和吕秀梅拿着篓子站在水里一只等着郭向北，见他上来急忙道：“行了行行了，再多就管不过来了。” 郭向北无语将鳖放进篓子，苦笑道：“你们就没想着将它反过来放着？” 凌友芳：“？？？” 吕秀梅：“？？？” ....... 郭向北捉了五只鳖和一条带着鱼线的草鱼，他慢慢穿着衣服，六个蹲在地上防止鳖翻身的女知青都有些发愁，这东西是越多越好，可这要怎么带回去？ “郭向北你有办法没？” 高青青一边戳头也不抬问道。 郭向北觉得这一幕挺喜庆，要是有个照相机拍下来就好了，他乐呵呵道：“用马莲草绑起来啊，难不成你们要抱着回去？” 马莲草是一只韧性很强能当绳子用的植物，这东西越是坚硬的道路两旁越多。 几个女知青如同醍醐灌顶，当即两人去找，不一会抱来一小堆。郭向北亲自出手将五只鳖和一条鱼捆成两团搭在摩托车后面，一切准备就绪，几个女知青却眼睛都盯着他。 郭向北知道她们都想坐摩托回去，这个时候晚霞已经基本消散，天色也变得暗淡，最多半小时就黑，而从这里回到赵家村走路需要四十分钟。 “天快黑了，这摩托只能带两个人。这样吧，吕秀梅和高青青先跟我回去，你们其余人先走着，之后我再回来接其他人。” 众人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摩托车就那么大点。 眼见郭向北带着高青青和吕秀梅“突突突”消失在远处，一名女知青道：“郭向北变化真的好大。” 另一名女知青吃吃笑道：“大吗？我怎么没看见？” “咯咯咯......” “你这疯丫头，整个跟赵二媳妇似的啥话也敢说，是不是想男人了？” “你不会是看上郭向北了吧？他可是连王大花都看不上能看上你？” “我就是看上了怎么着，这么有本事的男人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啊.....” \"。。。。。” 听着身边三个女人的叽叽喳喳，凌友芳叹了口道：“你们都别想了，人家心里早就有人了。” ...... 第55章 知青点:甲鱼三吃 “说，为什么最后才接我？” 郭向北把摩托放回家，又去了赵大川家说了赵大强的婚事，一家人都很激动，赵大川一边当即表示明天交完粮就重新找媒人去提亲，一边打发赵大强去买瓶装酒。 郭向北以参加知青点聚会为由果断拒绝他的酒局，拉着赵二强就出了门。 将任大海的要求和他的应诺说了一遍，赵二强一脸纠结陷入沉默，表示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明天给他回话，郭向北点点头告辞。 结果刚到知青点门口就被凌友芳拦着质问。 他真是觉得莫名其妙，这女人就好像脑子抽了总是和自己不对付，什么事都要较真。难道让他直接说我就是故意把你放在最后的？ 虽然这样说可能当时很爽，但实在害怕她恼羞成怒给他来个挫骨分筋。加上这女人和李卫红关系太好，难免不会通过其他手段报复，所以还是算了，换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道： “麻烦你动动脑筋，你是副队长又身怀功夫，不把你放到最后难道把吕秀梅她们放到最后？你咋想的能问出这种没脑子的问题？还要不要团结了？” 凌友芳认真盯着他看了一会，冷哼道：“你真的不是故意针对我？” 郭向北一脸疑惑：“我为啥要针对你？就因为和你斗了两次嘴？我有那么小心眼吗？” 凌友芳愣了一下，三个连续反问显然出乎她的预料，咬牙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道：“算了，进去吧。我安排你坐卫红旁边，你准备了什么节目？” 郭向北笑道：“不愧是卫红姐的好姐妹，谢谢你这么周到，我准备了一首歌。” 凌友芳“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知青点是由以前的赵家村小学和大队部合并而成，地方旧院子很大，一字排开六孔窑洞，两旁还有四间厦子。目前一共十六个知青，九男七女，除了李卫红住学校外其他人都住在这里，比起前几年的两孔窑洞挤二十号人现在住的宽裕多了，队长副队长各一间房外基本上两三个人一个房间。 院子里很热闹，各个窑洞房间出出进进大家都很开心，院中间六张桌子摆了一个“回”字型，周围围了一圈板凳。 看到郭向北都热情的给他打着招呼，都知道今天的硬菜是他的手笔。但说的最多的还是他的摩托车和被农机站招工的事情，郭向北谦虚笑着一一解释...... “郭向北今天可是太感谢了，弄了这么多好吃的。你是功臣不用干活，等会好好尝尝我的手艺甲鱼三吃。” 说话的人叫缑四海，四九城人，个子不高，身长腿短小眼聚光。 据他自己说祖上一手厨艺名扬四九城，曾是皇宫里的御厨，受过道光皇帝的赏赐，后来被人陷害死在宫中。 这话大家信的不多，只当他是吹牛，但是郭向北是信的。 缑四海是他为数不多几个回城后还经常有来往的知青，家中有本从清初传下来的族谱，明确记载了祖上受同僚嫉妒被陷害的事情。 他祖上是正黄旗下的包衣奴才（多尔衮那一系），前三代家中多有官身家族兴旺，几经易主后，到乾隆朝后期家道逐渐衰落，至道光年间彻底沦为给主子做饭的大厨。本来还积攒了点家底，结果家中出了几个抽大烟的，到了缑四海爷爷上辈，连家中仅剩的一套宅子也没守住，于是三代赤贫成为了被万恶旧社会剥削的工人阶级。 那本族谱九七之后郭向北见过，就摆在“四海酒楼”缑四海的办公室内。 这家伙是赵家村所有知青最早发达的那一拨人，从一个苍蝇小饭馆开始，一路狂飙成为资产数千万的餐饮大佬。 两个儿子一个出国一个继承家业，可惜继承人不争气，零八年奥运会前夕一晚上赌输了大半家产。还由此惹上大大麻烦，缑四海无奈之下携家出国，在郭向北重生三年前胃癌逝于伽拿大，至死未能落叶归根。 有些复杂的看了看还头发茂密的缑四海，郭向北就不由的想起了那个坐在办公室内挥斥方猷光头版缑四海。 于是笑着道：“行啊，把你的家传手艺全拿出来，今天大家伙可就全靠你了。” 缑四海哈哈大笑，“食材有限我也就尽量发挥，肯定不会让大家伙失望。”说话间手里的铁勺在铁锅内快速翻动，浓郁的香味馋的旁边的知青不时将目光投过来，口水都快流出来。 甲鱼烧土豆、辣子炒甲鱼、玉米棒甲鱼汤，此甲鱼三吃。 加上一个清蒸草鱼和白菜、西红柿、黄瓜、南瓜等时蔬菜，一共凑齐了十二道，大盆大盘放在桌子上感觉满满当当。 菜上齐了，凌友芳安排大家上桌，果然将郭向北和李卫红安排在一起。郭向北偷偷朝她使眼色，李卫红瞥了他一眼意思让他规矩点，然后正襟危坐，小腰挺得直直的。 作为知青队队长，李国昌等到大家坐好后，清了清嗓子用饱含热情的川普口音发表了一段感恩祖国、明年生产再接再厉创辉煌的讲话后，指着郭向北话锋一转： “今天我们知青点来了一位新同志，是他带领女知青们不怕苦不怕累不惧危险为我们带回来丰富的甲鱼肉和鱼肉，大家谢谢郭向北同志，同时也欢迎他的到来。” “哗哗哗......” 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郭向北在大家的目光下站起身，道：“谢谢大家的欢迎。说实话知青点的聚会我是向往久已，一直都想参加苦于没有机会，今天幸好遇到凌友芳同志的捉鱼大军，我才有机会和大家坐到一起...” 听到“捉鱼大军”四个字几个女知青已经偷偷笑了起来，凌友芳也斜瞥了他一眼附在李卫红的耳边小声道：“看看你男人，这是在挖苦我呢，一会我收拾他你可别拦着。” 李卫红一听急了，一脸哀求的看着凌友芳，所有的意思都在眼睛里。凌友芳没好气小声笑骂了一句：“没出息。” “刚才李国昌同志说我是新同志我是赞同的也是不赞同的。” 突然听到郭向北这句话，李国昌眉头皱了起来，李卫红连忙拉了拉他衣襟意思让他不要乱说话，一众知青也好奇的看着他能说出什么话。 第56章 知青点:无酒不成聚 郭向北停顿一下，给了李卫红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笑了笑道：“李国昌同志的意思是我是第一次参加知青点聚会，是新人，这个我赞同。但为什么又不赞同呢？这个我给大家解释一下，原因有两点，一是我们都认识，在座的每一位都没我在赵家村大队呆的时间长，所以不算新人。其二嘛？” 他目光环视一圈指着自己道：“你们看看我哪里新了？鼻子嘴巴眼睛耳朵明明都和原来一样嘛。” 这下大家才明白他是在搞怪，顿时笑声一片，李国昌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道：“对对对，你是老人不是新人，是我说错了。” 大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就这样，气氛活络，郭向北顺利融入当场。 凌友芳也说了几句话后，大家开动，一时间筷子闪动，三盆肉菜肉眼可见的开始消失。 缑四海这手艺果然厉害，甲鱼入口滑嫩软硬适中，香味独特，连里面的配菜也感觉好吃的很。 郭向北吃了几块见李卫红慢腾腾的一块都没吃完，急忙夹了两块放在她碗里，引来凌友芳不满的目光。于是他顺手夹了一块骨头多的放进她碗里，终于清净了。 几个知青都看到这一幕也没说什么，大家都顾着低头猛吃呢，谁这是时候有那闲心说话。一年中几乎每天都是缺油水的日子，好不容易遇到机会哪里顾得上说话 草鱼是一种腥味很大的鱼类，一般用来红烧或者炖，极少有人清蒸。郭向北对于这道清蒸草鱼本来不抱希望，但是吃了一口顿时绝对惊艳。不但一点都尝不到腥味还有一种淡淡的清爽味道，于是急忙又给李卫红夹了两块。 “别夹了，我自己来。” 李卫红扯了扯他衣服红着脸小声说，郭向北嘿嘿笑了笑道：“你够不着我帮一下有啥的。这个清蒸草鱼味道确实不错，你尝尝。” 李卫红嗔了他一眼低头吃鱼，旁边的凌友芳看了眼已经被翻了个身的鱼开口道：“郭向北帮我夹块鱼。” 郭向北“哦”了一声，顺手将最大的一块给她夹进碗里道：“给你最大的一块，对了听说鱼眼睛最补，你多吃点。” 凌友芳瞪了他一眼又不好发作，翻着鱼头到处找肉，还好，除了鱼眼睛腮帮子下的两块肉不错...... 这一顿饭吃的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古人说的“食勿言寝勿语”，肉菜没五分钟就被消灭，接着是各种炒菜和凉菜，最后出锅的是甲鱼汤。 幸好甲鱼汤做的够多，大家泡着黑面馍馍吃的也欢快，到这时才开始互相交谈起来。 缑四海就坐在郭向北对面，和他坐在一起的是名叫王济民的首都知青，郭向北和他平时只打个照面没什么交情，但郭向北知道就是这个其貌不扬，寡言少语的瘦小青年，才是这群知青里面未来最厉害的一个，未来将会主政南方某省，真真正正的粗大腿。 郭向北倒也没想着现在就去抱大腿，只是和缑四海聊天时，穿透时间未来的目光不时落在王济民脸上。 终于，王济民忍不住开口了：“郭向北同志，你好像对我很好奇？” “没有没有，我只是突然发现你和我小时候一个同学长得很像，我看到你不由的想起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家在六六年去了西疆......唉！” 在这个时代，西疆是出了名的不毛之地，艰苦的生活条件和恶劣的生活环境让许多人害怕。能给送到那里去的，不用多说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郭向北说这话当然不是无的放矢，因为王济民的哥哥就是去了西疆。 王济民“哦”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吃饭。这个话题关系好私下可以聊，但是在公开场合属于禁忌话题。虽然活动已经结束两年，但还是没人愿意谈论这些。 李卫红忍不住就用胳膊肘碰了碰郭向北，提醒他不要乱说话，郭向北嘿嘿笑了两声起身走到院子旁边对墙头上的一颗脑袋低声说了两句话，又塞给了什么东西便走了回来。 见大家都好奇的看着他，郭向北笑呵呵道：“我是个新人，虽说弄了点肉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总得表示表示。俗话说有酒有肉才是聚，我让人去弄点酒给咱们这聚会添点气氛，希望大家不要见怪啊。” 一听这话不论男女眼睛都亮了。 别说什么女人不喝酒，这里在座的无论男女就没有不喝酒的，平时手头宽裕了偷偷买点酒小酌几口，只要有人买酒也会腆着脸讨要一两杯。 主要是生活太枯燥太无聊，而且苦于手头太紧，一年也喝不上几次。 知青点聚会曾经是有酒的，尤其是每次有新知青到来，大家凑点钱喝点酒欢迎一下。后来不知怎么的慢慢的没了酒，大家也不提凑份子的事，郭向北估计是时间长了人心难齐，各有各的小算盘凑不齐钱就作罢了。 “哎呀向北同志，你太客气，已经都帮忙弄了这么多肉还弄酒，你这让同志们怎么好意思，算了...\" 李国昌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大家目光都紧紧聚在他身上，于是大手一挥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啊。” 郭向北笑着点头坐下，一帮子知青顿时激动起来，眉飞色舞七嘴八舌朝着郭向北说着不要钱的感谢话。 郭向北从其他女知青那里得知李卫红身体不舒服就明白她生理期到了，低声吩咐道：“你身体不舒服一会喝一点就行，千万别多喝。” 李卫红红着脸点点头，旁边的凌友芳开始指挥女知青收拾桌上的空碗空盆，又让男知青把自己的碗洗一下等会喝酒。 一通忙活，桌子上只剩下一道西红柿拌辣子。 不多久，大门外传来叫门声，酒来了，正宗的农家自酿玉米酒。这种酒几乎每个村子都有人酿，除了自己喝也能换点东西或者钱。 郭向北怕这些知青酒喝多了搞出什么事，只买了十斤。 结果十七个碗没倒满酒就倒完了，众人一大口开场酒下肚，李国昌站起身道： “下面咱们的活动正式开始，本来该女同志先开始，但因为今天有了新的男同志参加，按照规矩那就从我们男知青开始，第一个...大家热烈欢迎郭向北同志的节目。” 第57章 知青点:都想回城 知青点迎新由新人首先表演节目这个规矩郭向北知道，在大家哗哗哗的掌声中他站起身。 “谢谢大家给我这个机会，一首《赶牲灵》献给大家。” 他唱功一般，没有准备标新立异出风头，这首哼了几十年在ktv久经锤炼赢得好评的《赶牲灵》自认还是能拿得出手。这是一首在黄土地上却广为流传的地方民歌，大家都会唱，山梁上干活时不时也会吼上几声。 “走头头儿的那个骡子儿啰， 三盏盏儿的那个灯。 哎呀带上了那个铃子儿啰...” 郭向北这前三句一开口顿时让大家觉得惊艳，黄土地上时常能听到的歌曲，突然给他们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所有人眼睛看着他，连院子外面都传来几声叫好。 “哇哇儿得的那个声， 白脖子儿的那个哈巴儿啰， 朝南得的那个咬。 哎哟赶牲灵的那人儿啰， 过呀来哎了...” 唱到这里郭向北看着李卫红惊讶的表情，眼含笑意继续唱到： “你若是我的妹子啰， 你就招一招的那个手， 哎呀你不是我那妹子啰， 走你得的那个路。 哎呀你不是我那妹子啰， 走你得的那个路。”赶牲灵歌词 直到郭向北唱完李卫红的眼睛还一直看着他没有丝毫躲闪，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似乎在说：看，我就是你那个妹子.... 这首歌果然赢得了大家的好评，甚至有女知青还让他再来一首，郭向北笑着道：“我这是抛砖引玉，就不再献丑了。” 说完就坐下了下来，从桌子地下轻轻握住一只小手，李卫红微微挣扎了一下便任由他握着。 接下来是李国昌，他唱的是《洪湖水，浪打浪》，很是投入唱的也不错。 后面的男知青有口琴，他给大家来了一段口琴版的《南泥湾》赢得了院子外面的热烈掌声。 《红星歌》、《我的祖国》、《映山红》、《走西口》等等耳熟能详的歌曲一首接一首在知青点上空响起，偶尔还有口琴给伴奏一下。 这些知青里面不乏多才多艺之人，就是拿来全套乐器说不定都会捯饬，但实在是太穷了，连个时代标配手风琴都没有。 其中两个男知青一个表演了一段唢呐，一个表演了一段吹口哨算是给有些单调的节目带来一丝不同。 这个表演唢呐的男知青叫庞斌，出身艺术之家，来到赵家村后拜了当地一名民间唢呐高手为师，能歌能舞参加过多次公社组织的表演活动。明年也将回到四九城开启自己的艺术人生，最终在民俗乐器方面成就很高，。 可惜，因为李卫红，郭向北对他没好感，他对郭向北更是深恶痛绝，两人返城后老死不相往来。 就在刚才，庞斌一双眼睛还盯着李卫红看，郭向北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对于这个敢觊觎自己未来老婆的人，他已经不放在眼里，因为真的没必要。 一个小时后，众人碗里的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气氛更加热烈起来。 等到女知青时，凌友芳一声“起立！”所有女知青都站了起来走到院子空地上排出一个队形，此时知青点院子的围墙上冒出密密麻麻的脑袋，女知青们的保留节目暨高潮部分终于来临了。 “请欣赏合唱舞，《革命青年志在四方》！” 随着一声清脆嘹亮的声音，七个女知青左手曲胸身体前倾，摆出一个独属于这个时代的标志性动作，口琴伴奏响起。 “踏踏踏”，昂首曲臂，铿锵有力的脚步跨出，紧接着一个转身，七个女知青边跳边唱： “红旗招展东风浩荡 ， 革命青年志在四方 。 响应伟大时代的召唤， 奔赴祖国最需要的地方 ， 革命前程灿烂辉煌 。 我们革掵的青年红心向着红太阳 ， 我们革掵的青年红心向着红太阳 ！ ......”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女知青一个个脸色红通通，眼神坚定，意志昂扬。皓月当空下，如同一簇燃烧的火苗在大地上映出点点星火。 这是一曲时代的讴歌，更是一个带有强烈色彩的历史烙印。它代表一个火红色时代，也代表眼前这群志在四方的热血青年。 很快，神州大地上两千多万这样的年轻人将陆续回到他们阔别已久的城市，让这个陷于纯粹红色而迷茫的古老国度重新焕发勃勃生机。 “我们革命的青年，一生献给伟大的党！” 随着最后两句结束，女知青齐齐向院子外鞠躬致意，一脸笑容跑回到自己座位。 “哗哗哗......” 热烈的掌声在墙内墙外响起，有人打着口哨，有人起哄再来一遍，凌友芳喝了一大口酒对李卫红道：“你先来还是最后？” 李卫红也喝了一口酒看了眼郭向北道：“我先来。” 在郭向北柔和诧异的目光下，她站起身道：“我给大家唱一首我家乡的小曲《四季歌》。” “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忽然一阵无情棒，打得鸳鸯各一方...” 郭向北有些吃惊的看着李卫红，她的声音柔美婉转，充满浓浓的市井风情，但他却是第一次听她唱这种歌曲，他以一种重新认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女孩，莫名的就有些好奇和惊喜... “夏季到来柳丝长，大姑娘漂泊到长江。江南江北风光好，怎及青纱起高粱。” 听到这里，郭向北猛然想起为什么会感觉这个小曲有种熟悉感觉，因为在后世很多关于沪市电影里的插曲，或者收音机里总是有这个曲子出现，这是一首具有地方代表性的小曲。 原来这个曲子叫《四季歌》......婉转哀伤有些不合适时宜，他不知道李卫红为什么要唱这首曲子，目光扫视一圈发现大家都在认真听，没有出现那种审视严肃的表情便放下心来。 在过去那十年时间，这种蕴含露骨情爱的曲子属于典型的霏靡之音。 一曲唱罢，墙外掌声热烈墙内却有些冷情，大家虽然喜欢听却不敢为这种曲子鼓掌，互相看了看眼睛内都有种压制不住的冲动。 “好！” 郭向北突然一声叫好，引得众人齐齐侧目。 “老人家教导我们文艺要百花齐放、推陈出新的发展，要本着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的原则写老百姓喜欢的东西，唱老百姓喜欢听的歌。外面那么多老百姓都在热烈鼓掌说明他们喜欢听这种歌，那这就是老百姓需要的文艺表达方式。李队长说对不不对？” 李国昌愣愣看着郭向北有些发懵，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闻老人家三个字还是点了点头。却见完郭向北站起身对着墙头喊道：“你们喜不喜欢听李卫红同志刚才唱的歌？喜欢的话掌声再热烈一些！” 哗啦啦的掌声传来，一群从没听过这种江南小调的土包子大声喊着‘喜欢再来一遍。’ 郭向北激动目光的看着一众知青带头鼓掌，于是，内外掌声热烈响起...... 他的目的很简单，不想让大家因为李卫红的小曲冷场，更不想因为这件事给李卫红带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一名沪市女知青站了起来，看着郭向北若有深意大声道：“我也给大家唱一首家乡小曲《何日君再来》。” “好花不常开， 好景不常在， 愁堆解笑眉， 泪洒相思带... ...... 人生能得几回醉, 不欢更何待。 哎 喝完了这杯， 今宵离别后， 何日君再来。” 好家伙，这首歌比起李卫红的《四季歌》更加豪迈奔放，瞬间压过李卫红风头。 知青点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热闹起来，凌友芳一段京剧《空城计》更是将气氛抬到高潮...... 酒不醉人人自醉，有人真醉，有人陶醉。 郭向北体验了一场热闹与伤感，听醉后的王济民诉说自己家的悲欢离合，听缑四海畅谈回城后的雄心壮志，听半醉半醒的李国昌不甘心吐露自己还未开始便已死去的爱情... 他仿佛彻底融入了这个集体，和他们一起渴望未来能够有所改变。 当有人撕心裂肺哭着闹着想回家开始，气氛从热烈变得伤感，引得一众知青潸然泪下....... 曲终人散，院子墙头的脑袋陆续消失。 第58章 交粮(上) 月色下，李卫红和凌友芳拿着自己的碗筷挽着胳膊走在前面小声讨论刚才的节目谁最出彩，郭向北像个跟班跟在后面，本来想和李卫红说几句知心话都没机会。 看着凌友芳傲翘的屁股，他真的很想一脚踢过去让她快滚，但考虑到后果也只能忍着，一直送到学校门目送两人进去关门这才郁闷绕着学校走了一圈。 墙头的酸枣刺用泥土埋的很密集，连教室后面的墙角下也埋了一圈，除了大门几乎全包圆了，郭向北对赵二强弟兄两个干的活很满意。 回到家又被母亲告知明天大队通知明天凌晨四点去公社交粮，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十点，只有不到六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于是洗了两把上炕睡觉。 大队交粮每家每户必须出人，他们已经和大舅分家肯定要去，交粮拉车风吹日晒又累又苦，搞不好一等就是一天，一般都是男人的事。 ...... 第二天郭向北是被母亲叫醒的，昏暗的煤油灯下，肉眼可见的蒸汽直冲屋顶，几个馒头和一炒辣子香的口水直流。 吃过饭背着装馒头的挎包和水壶就出了门，幸好月光比较亮道路清晰，一路都是匆匆向着大队库房行走的男人，每个人都背着装食物的包，互相打着招呼聊着天几分钟时间就到。 “向北你过来，这辆牛车就交给你了，麻袋自己搬啊。” 赵大海牵着一辆牛车看到郭向北就急忙招手，将缰绳塞到他手里便去指挥其他人。作为大队队长，今天他是最忙的人。 搬粮食是力气活，麻袋很宽很大，一袋不多不少一百五十斤，这都是提前称好的。 “赵有胜你个狗日连一袋粮食都搬不动还能干啥？力气昨晚全用在你婆娘肚子上了是不是？昨个开会咋说的啊？别折腾别折腾你就是不听瞎折腾，这种事都忍不住还是男人不？” 赵大海指着一个青年笑骂，引来周围一片笑声，赵有胜大言不惭道：“赵大队，婆娘都钻到怀里了你让我咋忍？它不听我指挥没办法啊。”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一旁的冯水泉跟着起哄：“赵大队，要是让你年轻二十岁我估计也忍不住。” 赵大海笑骂道：“滚球！我是赵有胜那么没出息的人？要是让我年轻二十岁，折腾一晚照样生龙活虎般空仓库都不在话下。” “哈哈哈哈.....” 郭向北好不容易搬起的一个麻袋一下子笑的没抓稳摔在地上，旁边立即传来一道赵满仓奚落的声音：“看看，有些人没婆娘都搬不动，要是有了婆娘还得了？跟那群知青瞎折腾还不如人家有胜呢。” 郭向北转头冷冷看着他：“咋了，腿好了嘴硬了？” 赵满仓上前一步挥了挥胳膊不屑道：“我是没注意被你下了冷棍，有本事你再试试？” 众人默默看着他们弟兄两个不说话，赵大海上前一把将赵满仓推开骂道：“你是吃多了还是咋的？人家向北是吃公家饭的能和你一样？废话少说干活！” 赵满仓还要犟嘴，一条腿突然从旁边伸出将他踹倒在地上，赵满仓一脸怒气爬起就往前冲，一看是赵大强和赵二强弟兄两个顿时停住脚本，脸色露出一丝惧色，却色厉内荏吼道： “赵大强赵二强你两啥意思？凭什么打我？” 门口的赵满屯也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来站在他身边，眼神不善的看着赵大强赵二强弟兄两个，大有兄弟齐心对外的气势。 “就凭看不顺眼打你！你要咋的？有本事你弟兄两个一起上！” 赵二强不屑说道。 赵大海急忙上前将他们推开：“这是干啥这是干啥？一个个吃多了撑得，力气没地方使了是不是？谁要是误了今天的交粮我饶不了他！大强二强帮向北搬，满囤帮你哥搬，都快点！” 郭向北瞥了眼沉着脸进来的大舅赵有福，拍了拍赵二强肩膀笑道：“算了算了，今天交粮最大，听大海叔的干活。” 弟兄俩二话不说就开始干活，赵满仓弟兄两个憋屈的将目光看向他爹，似乎在等着给他们主持公道。 赵大海上前笑着道：“几个孩子闲得慌闹气，没啥事。” 赵有福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两个儿子淡淡道：“愣着干啥？干活。” 一场小冲突似乎就这么烟消云散。 郭向北的牛车上放了十个麻袋，只有一袋是他自己背的，还差点没折了腰。他羡慕的看着其他队员轻轻松松扛着麻袋装车，对于一副好的身体和腰板越来越渴望。 男人腰女人胸，这是硬件啊。 赵家村在册有一千六百多亩地小麦，一亩地产量定额在一百二十斤左右，其实除了平地外，川地、山地和峁坡地是达不到这个产量的。但是加上不在册的沟洼土地，面积折补拉平后是勉强能到达这个产量的，这还是丰年的情况下。（这个时候农村都是有机肥，还没有化肥。） 按照一亩地八十斤的硬性交粮任务，今年要交将近十五万斤粮食。总产量大约二十万斤上交将近十五万斤，剩下的全村一千多口人口粮就只有五万斤左右。 就这五万斤粮食还要拿出一部分换回必须的生产资料和生活物资以及钱，用来发给社员抵消工分达到收支平衡。好的是还有玉米土豆和五谷杂粮能抵消一些，要不然就得举债。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时代农村会有那么多人会吃不饱的原因，因为大部分粮食都交给国家供养城市人口了。 就这，按照赵大海的口气，赵家村大队今年夏收粮食产量达到历史新高，顶了天了。 大队拖拉机坏了好几年，只能用人力架子车或者套上牛驴骡子等牲口拉，交粮车队排出五里地，几乎从头看不到尾。等各小队一一统计完毕确保数量足够后，车队缓缓开始出发。 赵大海骑着自行车前前后后不断查看：“拉车的累了就换人，拉牲口的注意别惊了牲口，不要停，咱们早到一步早交粮。” 队伍里有人跟着大喊道：“早早回家抱老婆！” “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欢快的大笑，有人高喊： “二娃你小子想抱谁家的老婆？小心你爹打断你三条腿！” “二娃你小子毛长齐了没有啊？知道咋抱老婆不？” 二娃有些尖细的声音传出：“我爹说了，他明年要抱孙子，今年就给我说相，你们谁家亲戚朋友待嫁的女娃来我家，好烟好酒好饭伺候！说成了扯了一身衣服答谢！” “二娃，给你爹说一下，晚上叔到你家去。” “赵老五你少来，你又准备给二娃介绍你媳妇亲戚家的那个丫头是不是？二娃你别信他，那丫头眼睛贼高肯定看不上你，晚上让你爹准备好酒菜，我这个有个靠谱的。” “我这也有一个.......” 第59章 交粮(中) 郭向北一边牵着缰绳一边听队伍里传来的声音，感觉真的挺有意思，一帮大老爷们硬是被一个毛头小伙子的招婚广告和糖衣炮弹给哄得嗓子都喊哑了。 五点四十分，赵家村大队的交粮车队终于到达粮站附近，可惜还是来的有些晚，前面排了两个大队，今天这粮交完估计到下午了。 就在喝水的功夫，后面又来了一条交粮队伍，赵大海招呼大家靠在路边休息不要挡住整条路，骑着自行车带着赵有福就朝粮站前去打探情况。 没几分钟，从后面的队伍又有一辆自行车过来，经过郭向北时骑车人猛然回头看向他，笑眯眯的眼神突然变得阴冷，忽的又露出一个笑脸停下车朝走来，郭向北皱起眉头。 是王如海。 那么后面就是王家洼大队的交粮队伍。 “哎呀是郭队长啊，你们大队怎么还让你一个公家领导亲自来交粮，这多不合适。来，抽支烟。” 王如海掏出一盒红塔山抽出一支递给郭向北笑着说道。 郭向北不清楚这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接过烟问道：“你有事？” 王如海见他没有拒绝，满脸堆笑道：“听说你和南所长认了干亲？” 郭向北就知道这事瞒不了多久，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开了，他转眼一想就猜到是赵有福说的，于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赵队长，我呢也是个痛快人，以前要是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咱一笔划过，都是乡里乡亲的咱们两家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二龙冲动做了错事我们认罚，关上几天也是应该的。可是昨个我去派出所却没见着人，说是送去槐庄农场要劳改一个月，这个实在是有些过了。老瞎子那里我该赔的赔了，他也说好不告了，事情又不大何必这么弄？你看你能不能帮我说说情？放心，这事绝对不让你白忙活，该有的礼数咱都有。” 王如海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郭向北，见他露八出诧异的表情心中微微松了口气，然后一脸希冀的看着他。 郭向北暗道南平山还真是雷厉风行，一天时间就将事情办好了，脸上却是另一副吃惊模样，很快又表现的很为难道： “咱两家的事已经翻篇就不说了。至于王二龙的事我真没法开口，你也知道我哥他刚来，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刚烧第一把火我咋开这口？这不免自己人威风吗？以后他的工作就不好开展了，说情这事我现在肯定不能干。再说槐庄农场那地方又没有关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前些年十里八村哪个村没人进去过，也就一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谁叫他自己撞到枪口上。” 王如海听他这话皱起眉头，一脸发愁继续道：“你可能不知道，昨下午你大舅到我们家已经定了亲，大花和你哥满仓的婚事定在七月六号，满打满算也就八天时间，到时候二龙关在农场连他妹妹的婚事都参加不了，这对我们家来说难堪，对你大舅他们家连同你家也不吉利是不？看在你也和二龙也算亲戚的份上你无论如何也要帮这个忙，最少让他赶大花和满仓结婚那天出来行不？” 郭向北顿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这特么是有多急订婚八天就结婚，他和王大花的婚事当时定的是七月十八号，现在退了亲和赵满仓直接提前十二天，这是肚子遮不住了吗？ 这老家伙还在这里和他扯什么亲戚，他要是扯上这门亲戚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前脚刚斩断婚姻线，后脚又给他缠上亲戚线，这是几辈子造的孽！ 原本那晚赵小军偷偷告诉他这事时，他还感觉挺刺激，这顶绿帽子换到赵满仓头上他真的不介意，还挺乐呵。 虽说赵有福一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那也是他亲大舅，真要将他们一家推进火炕他能过得去，赵冬梅那里肯定要跟他急。因为这种事让母亲心里有了疙瘩，有了愧疚真的不划算。 本想着时间足够，赶在两人结婚前将王如海一家送进去这婚事就吹了，但这时间一下子绷紧，要是王二龙咬死不交代还真有可能让王大花进了老赵家门，而且还和他是隔墙邻居....... 见郭向北一脸震惊模样，王如海继续给他上了一剂猛药，凑到他耳边道：“这事你要办成了给你五百块。定金给你，但有些事风言风语我希望你烂在肚子里，说出去对谁也没好处。” 郭向北脸色一沉就要发火，王如海猛的将手里的红塔山塞进他右边口袋，往后退了一步笑呵呵道：“郭队长，来日方长有空来王家洼转转。” 说罢快步上了自行车朝着粮站骑去。 郭向北伸手一摸，除了一盒红塔山还有厚厚一叠东西...... 这个老狐狸还是跟上辈子一样狠辣，打着亲戚牌又是威胁又是利诱，逼人就犯的手段玩的还真是花。 可惜，你不明白老子对你这一家子到底有多恨。上辈子就吃过你这亏，这辈子要是还吃，那岂不是连狗都不如！ “嗬，呸！” “向北，你现在牛大发了，郭队长，嘿嘿。我这辈子是没这命了。我见王如海好像给你烟了，啥好烟别藏着啊？” 牛车后面的赵有胜拉着骡子翘头看着他一脸讨好。 郭向北笑着掏出烟，顺手都扔给他道：“你给大家散散，就一包你看着散，没了自己想办法。” 赵有胜接住烟一看“哟呵”一声，“三毛三的红塔山，还真是阔气。”三两下将骡子系到郭向北车屁股上，拿着烟就屁颠屁颠给前后人散起来。 “来来来，向北给大家散烟了噢，三毛三的红塔山硬不硬？” 周围人顿时眉开眼笑接过烟朝着郭向北热情打招呼，郭向北乐呵呵招了招手，把缰绳系在前面车屁股上，坐到路边地棱子上想事情。 瞄了眼口袋都是大团结，手塞进兜里数了数，嗯...二十张。 真特么狗大户！ 不过，这个钱要不要交上去？ 第60章 交粮(下) 正和一群社员聊着，赵大海骑着自行车过来，看到郭向北身边围着一群人聊天，停住车走了过来。 “赵大队你估计咱啥时候能交上粮？” 一名社员起身给他让开地方问道。 赵大海叹了口气道：“等着吧，粮站大门都没开，的等到七点半才开始收。前面是柳稍湾和下河沟两个大队，他们去年排了一天一夜，今年发了疯凌晨两点出发四点就到了，现在还不少人打地铺睡着呢。他们两个大队今年重新报了田数，比去年要多交两成，将尽三十多万斤粮食我估摸着没五六个小时交不了，唉，要不是今年是丰年，他们就难熬了。咱们慢慢等吧，只要天黑前交上就行。” 郭向北诧异问道：“去年全公社不是刚重新报了田亩数定了册？他们怎么今年又报？两成粮食省下来好几万斤换不少东西呢。” 没等赵大海回答，旁边的一名社员“嘿嘿”说道：“我大姑家就在柳稍湾，这事我知道。因为去年秋收分粮不公的事，两个大队今年被插队的知青给集体告了，说是大队隐瞒田亩数，偷国家粮食，把所有山洼地和开荒地都给捅了上去。上面下来一量田亩就给定了性，两个大队的支书和队长全免还差点给送进去，事情弄得很大但被压住了，不让往外说。你们可别把我给抖出去，说出去我可不认账。” 许多社员一脸震惊，面面相觑，连郭向北有些震惊，多大的仇这些知青能干出这么离谱的事，这不是自绝生路招所有人排斥记恨吗。 别看一个生产大队动不动一二十万斤粮食产量，但最少三分之二都是要上交的。各个大队这几年为啥日子能好过一些，靠的就是那些一亩地产量几十斤的洼地、坡地、沟地来填补。这也是各个公社大队默守的一条不成文规定，上面其实也知道这情况，但要是有人捅出去了，那就只能公事公办。 赵有胜淬了口唾沫骂道：“狗日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东西就该让饿着肚子，有本事回城里去干嘛坑害咱老百姓！幸好咱大队那些知青闹归闹，这些事上没给咱来这一手。赵大队，这事我觉得你回去要给那些知青说道说道，其他事都好说，要是敢在土地的事上动脑筋，他们一个也别囫囵走出赵家村！” 所有人齐齐点头表示赞同，农村里你偷鸡摸狗吃了就吃了，想多要点粮食闹腾也行，但是要敢在关系全村老少爷们口粮的问题上动脑筋，真的是自寻死路。 郭向北不由问道：“那些知青呢？捅出这么大事还敢呆在大队？” “他们敢公社也不敢啊，听说出头的几个被愤怒的队员差点没打死，连知青点都掀了。后来县上出面全扔到北边其他地方了，具体啥地方就不知道了。” 这名社员说完，又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小声道：“听说有几个女知青被那啥了。” 众年轻社员闻言瞪大眼睛一脸惊呼，郭向北急忙咳咳两声道：“这种事都是以讹传讹，别瞎传谣言，万一引让其他大队知青知道了闹腾起来你就麻烦大了。” 那名社员还要解释，赵大海瞪了他一眼骂道：“别说了，这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讨论。行了你们聊我去转转，注意牲口别惊了。” 说完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骑上自行车往后面去，郭向北为了转移注意力笑道：“这样，我给大家讲个故事怎么样？” 众人齐齐点头，还有人给他递烟点火。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听故事是最好的打发时间方法。 “钱塘江浩浩江水，日日夜夜无穷从两浙路临安牛家村边绕过，东流入海。两株大树下围着一堆村民正在聚精会神的听一个老者讲故事......” “嘿嘿，和我这不一样嘛。” 赵有声刚开口就被一群人瞪了过来，急忙闭嘴。 《射雕》这个时候应该还没传入国内，这种武侠故事对这个年代年轻人来说绝对够吸引够刺激。 不知何时，郭向北周围已经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几乎找不到缝，不管年龄大小都在听，连赵大海都站在最外面竖起耳朵听着。 “郭啸天见义弟性命危殆，忽地纵起，飞脚望段天德面门踢去。段天德吃了一惊收刀招架。郭啸天虽然双手遭绑，腿上功夫颇为了得...... 杨铁心和郭啸天情逾骨肉，见他惨死，满腔悲愤，脑海一闪便想到两人结义时的那句誓言，但于同年同月同日死。他大吼一声道，大哥，我去给你报仇！挺矛向着官兵队里冲去。” 郭向北讲到这里拿起水壶喝了口水，发现一壶水竟然不知不觉喝完了，头上日头正晒，又被人群围着不透风，热的背心都黏在身上。于是站起身道：“就讲到这里改天再讲，热的不行了，嗓子都快冒烟了。” 大队一个年轻社员急忙拿起自己的水壶递过来给他，朝着周围喊道：“都散了都散了，人都快冒烟了。今天就讲到这里不讲了啊，大家都散了。” 周围一群社员尤其是年轻人刚听到紧要处哪里肯走，纷纷要求郭向北继续讲。这时外面传来赵大海的声音：“柳稍湾大队交完了，赶紧起身别让人插了队，等交完粮晚上回去再让向北讲。” 一群人这才不情不愿的散开，还有人问郭向北晚上在哪里讲，郭向北摇头苦笑，他估计自己要转行当说书先生了。 本来一时兴起打发时间，没想到大家反应这么热烈。 看了下时间，他竟然一口气讲了两三个小时，拉车的功夫赵有胜还在后面问杨铁心是不是最后给兄弟报了仇，杀得狗官兵屁滚尿流云云.... 郭向北呵呵笑着让他猜。 连主角都没搞清楚毛的报仇杀敌。 中午就在路边田埂上对付着吃了饭，夹着油泼辣子的馍馍吃起来就是香，没了水壶的水已经被众人你一点我一点灌满，一口馍一口水未来都是故事。 第61章 交粮上库(完) 下午两点，随着赵大海一声招呼，赵家村大队终于开始正式交粮。 在粮站大门口郭向北见到了一身白色制服的南平山带着两名公安巡逻，保障夏秋收粮工作顺利进行是派出所重点工作。这个时期只要不是发生人命之类的大案他们是一定会守在这里的。 “哥执行公务呢？” 两人打了个照眼，南平山本来不准备和他说话，没想到郭向北不但跟他打招呼还将两人关系挑明。 皱着眉头走到郭向北跟前：“你也来了，工作还顺利吗？” 郭向北笑道：“都好着呢，等一会交完粮我去看看小宝。下午有时间没？” 南平山摇了摇头，给他递过一支烟：“我离不开，晚上还要值班。我记得你说你会骑摩托？后天有时间没？” 接过烟郭向北道：“现在就借了县上的摩托骑着呢，我后天农机站有点事一上午就完了。啥事你说？” 两人点烟的功夫郭向北说了王如海让他求情的事，南平山这次明白他们俩的关系人家知道了，笑着摇了摇头，“他还真是找对人了，这事你暂时别掺和，事情相当麻烦。我都差点忘了你后天要招人的事，我妈她们后天走，我这里走不开，你到时候早点把她们送到火车站就行，到了火车上有人照应。” 鹿县地处两条国道中间，连接五县一省之地，六十年代南北贯通火车线路经此设站，主要运输资源，偶尔挂一两节车厢，不过一般人上不去。 郭向北点点头，他没有问为什么才几天就要离开，痛快的答应下来。 “没问题，这个事交给我你放心。” “那就这样，我去巡逻了。” 看着南平山离开的背影，郭向北感到他身上的压力很大，看来倒卖粮食这件事牵扯很大。 想一想也对，上一世王如海这种小人物都能潇潇洒洒寿终正寝，上面怎么可能没厉害人物。 随着队伍向前，很快就到了郭向北这一车，大队几个出了名的大力士过来帮着把麻袋卸下来一一打开。一个手持铁芊的验收员过来，先是从麻袋里掏了一把小麦搓了搓，又拿起几颗放到嘴里咀嚼两下吐出。 接着带有椭圆形中空尖头的铁芊刺入麻袋中，手腕一拧铁芊抽出，手腕一再抖，椭圆形中空的尖头打开露出里面取自麻袋底下部分小麦。 又是一套搓、尝、吐后，继续在其余麻袋内重复这些动作。 郭向北很是好奇的看着他，心里暗暗佩服，这就是术业有专攻吧。不过听着他每次咀嚼发出的咯嘣响，郭向北感觉自己都牙疼。 看着人家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和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他心里暗暗给竖了个大拇指。 “一级上秤。” 小麦验收分三个等级，每一级不但价格相差，交粮的数量也会根据等级调整，这个非常关键，一级就是最好的品质。 简单的四个字让一旁有些紧张的赵大海立即松了口气，每年总有几个大队运气不好粮食潮湿或者品质没达标被退回去，遇到这种事千万别犟。因为你犟也没用，验收员说退就退，连站长都不敢插话。 这要是出了一点问题可不是几袋粮食的问题，那是一大仓库的粮食都会出问题，谁也担不起这责任。 真的是说枪毙就枪毙，压根没上诉的地儿。 粮站计量的秤不是地磅，也不是挂个秤锤的小秤，而是一个由两三个人推着的千斤秤，上面一排大小排列的砝码小的几斤，大的十几斤。 一袋袋粮食摞上去称重后，称重员报数，旁边桌子上有专门记录的记录，大队会计也站在后面拿个本子仔细记着。 要等大队所有粮食都验收完过秤后才一起统计，可以多交，而且交完就能领票给钱，相当于粮站直接收购，但是一两都不能少。 “一级十袋，上二号库。” 记录员写了一张单子递给赵大海，赵大海手一挥指着一排十米高仓库道：“顺着旁边的台阶上去，你大舅在上面，把单子给他。其余人往上搬。” 郭向北以前交过粮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拿着单子就从仓库旁的台阶上了库顶，将单子递给等候的赵有福道：“一级十袋二号库。” 赵有福拿着单子走到入库管理员身边将单子递给他，郭向北在台阶前等着下面背着一百五十斤麻袋缓慢上来的社员，这个台阶顶有个平台可以休息一下，他要帮助需要休息的队员扶着麻袋。 十来米高的台阶背着一百五十斤麻袋对于后世人是不可想象的事，但这个年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没有机械一切全凭力气。 第一个上来的大力士社员没有休息，背着麻袋直接走到标有一个大大“2”号数字旁边，解开麻袋缓缓倾斜顺着光滑斜口倾倒，他一方面要抓紧麻袋不让麻袋掉下去，一方面还要注意别把自己给掉下去。 麻袋掉下去损失的是大队财产要赔，自己掉下去那可能要命。 如果有人觉得掉下去爬出来就没事了，但现实是能屯几十万斤的一个粮库里面，人掉进去瞬间就会陷入粮食中被淹没，如同掉进沼泽内一样，甚至比那还恐怖。没等窒息巨大的挤压力很快就会把人挤死。 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这个年代交公粮也是带有一定危险性的。 等到粮食倒入仓库内，还要将麻袋当着入库管理员的面使劲抖几下才算一袋粮食顺利完成入库。这时管理员会在那张单子上标个记号，代表一袋粮食入库。 几趟下来，再强的大力士也气喘吁吁吃不消下去休息，当然这些力气不是白费的，大队上基本上会给予三倍工分补偿，差不多一天三块钱。 赵家村大队这次交粮来了大约四百多人，大部分都是精壮劳力，人多力量大在这个时候就显得尤为突出和重要。 一切进行的顺顺利利，没有出现什么磕磕绊绊，也没有人故意找茬，终于在下午快六点时赵家村大队顺利完成了交粮任务。 大队会计拿着超出的粮食票据喜滋滋去领钱，赵大海和赵有福并肩笑着说话，一脸轻松走出粮站大门。 正好碰上王如海，三个人站在大门口笑呵呵说着话，郭向北突然看到了王军正朝他看来，他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拉着赵大强走到一边在他耳边悄声说话。 能明显看出来赵大强表情很是吃惊，随即认真点了点头离开。郭向北又叫过赵二强让他帮忙把牛车带回去，顺便给他找几块好木料连同工具一起送他家去。 第62章 郭向北被迫说书，赵满仓钻麦垛被抓 郭向北回到家天已经黑了，赵冬梅担心儿子饿着赶紧从锅里取出饭摆上炕桌。 “妈你以后到了饭点就吃别等我，我最近这几天会比较忙，等过了这段时间就能闲下来。我大姥爷吃了没？” 赵冬梅喝着稀饭笑道：“他吃了。还说让我这段时间给你好好补补身体，反正你现在挣工资了咱们后面日子也好过了。你昨天回来不是说小米滋补吗，我今天就用肉换了一点小米，够吃上十来天的。以后少喝点酒，你现在还在长身体酒喝多不好，妈知道你要应酬，但也得注意身体。你爸那时候有一段时间就天天喝，回来就吐，半夜还难受。我说他又不听，最后你奶奶就拿着鸡毛掸子打，后来就喝的少了......” 郭向北知道母亲又陷入对往昔的追忆，以前他会觉得烦，但现在却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逗趣插嘴问上几句，逗得赵冬梅笑个不停..... 一个简单的土豆片炒韭菜，几个黑面馒头，两碗稀饭，却吃出家的温馨和幸福。 就是，少了父亲...... 母亲嘴里虽然不说，但郭向北从她充满回忆眼神中也能看出，她在思念父亲。 母子俩回忆往昔，拉着家常聊了许久。 “二强拉来半车木料和工具放在下厦子，要干啥等明天再说，今天累了一天早点睡。” 吃完饭赵冬梅收拾完，临出门叮嘱道。 只是出了门她复又进来，一脸担忧道：“满仓的婚事不管咋样你明天给你大姥爷说说，我昨天和你大舅刚提了个头他就吊着脸走了，你大姥爷的话他肯定听。如果王家那个女娃真是那样就找个借口拖着，先别急着结婚，等她显了怀瞒不住这亲事自然就没了。” 她这是老成持重之说，只是以王如海那家人的德性，会给这个机会吗？ 郭向北真的不看好大舅一家。 但他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嗯，这事你就别掺和了，我明早吃过饭就和他说说这事，行了妈你去休息吧。” 这两天也确实有点累，洗了脚就准备睡觉，大门外却传来赵有胜的呼叫： “向北，开门。” 郭向北一听这家伙的声音就知道他想干嘛，于是从窗户朝着外面喊道：“今天累了，改天再讲。” “向北别急着睡嘛，你有没婆娘急个啥？快开门，你要是不讲大家伙今晚睡不着觉啊。” “向北，开门。” “向北你不开门我们就一直喊你。” “向北......” “.......” 听着几十号人乱七八糟的声音，郭向北有些懵，这特么来了多少人！ 下炕穿鞋打开门，发现大姥爷坐在窑门口抽烟，嗯，是纸烟。 赵冬梅急忙过来问道：“出啥事了来这么多人？” 郭向北苦笑：“今天交粮排队闲着没事我给他们讲了个故事没讲完，没想到追到家里来了，没事我去看看。” 大姥爷笑道：“你还会讲故事了，让他们进来吧，交完粮一个个闲的屁疼尽惹事，你就给他们讲讲，也让姥爷我听听你讲的啥故事这么招人。” 郭向北无奈只好去开门，门刚打开他就被吓了一跳，只见大门巷道外面黑压压一片人影，大人小孩手里提着板凳椅子冲他笑。 “向北你可算开门了，大家排好队不要挤，小娃坐前面大人坐后面。” 赵有胜朝他谄媚一笑，自动开始组织人进院。 郭向北：....... 这么一大群涌入院里将赵冬梅和赵四九都吓了一跳，急忙起身搬东西挪地方。 他家这个院子不大，空地一共就一百平左右，还有菜畦和树。 人不断的涌入最后郭向北连个下脚的地都没有了，赵有胜忙着指挥，以前村里来了放电影的就是他帮忙组织，这方面经验不错，最后将大家安顿好还留出一条一尺宽的路。 郭向北看着犹如沙丁鱼罐头的人群，心里后悔的要命，干嘛要长嘴讲什么故事。 赵冬梅房间里都塞进去十几个女人，这些纯粹就是来热闹。 郭向北搬了个板凳靠在窗台下咳咳两声，道：“我就接着上午的讲了，没听的找其他人听去。” “此时官兵已经列队成伍，段天德一声令下，箭如飞蝗般射来。杨铁心浑不在意，拔剑急冲。一名武官手挥大刀当头猛砍，杨铁心身子一矮突然钻入马腹之下......” 他这次讲的比较快，直接将故事中一些文言诗词省略，省不了就翻译成白话文这样大家也能听懂。当讲到江南七怪出场时，院子里面已经没法下脚，外面的墙头更是人头挤挤，连隔壁赵有福家墙头都是人，甚至能听到他家院子里人更多。开始刘春花似乎还叫嚷不大乐意，被赵有福骂了几句这才老实下来。 十一点时起风了，乌云遮住月光，郭向北喝了口水继续将丘处机和江南七怪的约斗讲完：“十八年后的今日正午，大伙儿在醉仙楼相会，让普天下英雄见见，谁才是真正的好汉子！” 说完这段，他起身道：“不早了今天就讲到这里，我家太小，等下次找个合适场地再讲，有胜组织大家离场不要挤到孩子。” “向北别停啊，把段天德这个坏蛋讲死再停嘛。” “向北哥我们还想听，再讲一会。” “讲完讲完，不讲完我们就不走。” “......” 郭向北心里呵呵，压根就不理会，对赵有胜使了个威胁的眼色，笑着开始赶人：“这个故事很长大家不要急啊，以后咱们慢慢讲，走了走了，都赶紧回家。” 赵有胜不情不愿起身帮衬着赶人，大人们见此只要起身，小孩子就不乐意，哭着喊着不走要继续听....... 好不容易将人都弄走，刚关了门准备睡觉，大门外又传来赵大强的声音。郭向北今天安排他去做事，又不急这么晚来敲门肯定是比较急。 于是打开门将他接进屋，但是赵大强一开口就让他懵了。 “赵满仓拉着王大花了钻麦垛子，被王家人当场抓了现行。” 第63章 盖房子躲清净 没等郭向北说话，门口一声哎呀，赵冬梅推门进来急忙问道：“满仓没事吧？” 她也是刚到门口就听到赵大强的话，担心自家侄子被打。 赵大强道：“那倒没，我没亲眼看到也是听说的。说是被王大花母亲带着几个自家女人堵在麦垛里，骂了一通然后将人带回了家里。估摸着一会就会派人来赵家村吧。” 郭向北没好气道：“你放心不会来人的，今晚人家还要好好招待自己女婿呢。这下子彻底生米做成熟饭，没辙了。” 赵冬梅听儿子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顿时一脸纠结。 她之前还和儿子说想办法拖一拖，结果这才几个小时人家都钻到一起还被抓了现行，就是拖也没啥意义，到时候人家挺着大肚子来你还敢不认账？ 黄泥掉到裤裆里说不清了。 赵大强显然不明白咋回事，好奇问道：“出了这种事王家洼那些人能忍得了？” 郭向北叹了口气，赵冬梅道：“妈这事你就别想了，也别再掺和了，他们爱咋咋滴咱们就当不知道，我和大强哥说回其他事。” 赵冬梅叹了口气出去，郭向北才说道：“赵满仓和王大花昨晚已经定了亲，再过几天就要结婚，不会因为这种事翻脸，顶多提前几天坐实了关系。” “啊？有这事？村子里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你和王大花刚退亲就她就和你大舅家又定亲了？这咋回事，你大舅咋能做这样的事不怕人笑话吗？” 赵大强面色古怪，看郭向北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他怀疑郭向北当时退亲是不是被逼得..... 郭向北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哭笑不得道：“你别乱想，王大花我压根看不上，人家不嫌丢人要接盘我能有什么办法。” 赵大强嘿嘿笑道：“我知道你喜欢李知青，你看她那眼神就不对劲。”取笑了一下这才继续道：“你交代的事情我都给王军说了，他激动的说了一大堆感谢你的话，说那件事他们会一直盯着。” 他是很守规矩的人，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多余的话一句也不问。 郭向北点了点头：“那就好，你们明天去四家岔提亲？” 赵大强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的点了点头。 “二强的事我们之前都不知道，我爸的意思是我们明天去我姑家先了解一下情况，然后见一面再说。这件事肯定让你为难了，我们都不知该咋谢你，欠你的实在太多了。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反正以后有事你尽管开口就行。” 郭向北笑道：“咱两家就别生分了，以后要麻烦你们的说不定还挺多。对了，滋溜最近来信没？” 滋溜是他的一块心病，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刘叔叔帮忙，可如果提出这个要求又会对他回城产生影响，实在有些纠结。 但无论后面怎么运作先把人联系上再说。部队那种地方不是说想联系就能联系的，家信都要经过一层层审核，更别说其他人了。 “这两个月没来信，估摸着下个月可能会有信，到时来了信我拿给你看。” “行，就这么着，明天路上小心点。” ....... 郭向北晚上想了许多事睡的晚，第二天被赵冬梅叫醒还有些觉得没睡够，吃饭时他硬是把大姥爷拉上炕。 “我想找大海叔划块宅基地自己盖房子，大姥爷您倒时候跟我们一块搬过去住。” 赵四九和赵冬梅都是一愣，好好的窑洞住着又宽敞又舒服，不知道他哪根筋抽了来这么一出。 赵冬梅放下碗皱眉道：“说说你咋想的。” 她虽不赞同，还是想听听儿子的想法，毕竟儿子现在是一家之主，今天又专门把他大姥爷叫过来肯定是要说事的。 赵四九也点头道：“你把我叫过来我就知道肯定有事，你说姥爷听着呢。” 郭向北先把赵满仓和王大花的婚事说了一遍，又说了昨晚发生的事，赵四九当场就炸了。 “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都不和我商量！狗日的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不让人戳脊梁骨吗？哪有抢自己外甥婆娘给自己当儿媳的？大狗那个狗东西也不像话，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去问问他还要不要我这个爹了！” 郭向北连忙拦住气的发抖要下炕去找儿子算账的大姥爷，道：“您可别去闹，他是大队支书您好歹也要给他点面子，再说这事木已成舟，等他给您说时您再教训。而且退亲和他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喜欢的是李卫红不是王大花，不信你问我妈。” 赵冬梅眼神有些内疚，点头说道：“这小子对李卫红的心思早都有了，一直没告诉我，直到和王家定亲才憋不住给我说。后面退亲的事都是他自己做主，我见他下了决心，再加上他也大了就由他了。” 赵四九气呼呼道：“那也不能前脚外甥退亲的对象他后脚就给儿子定吧？一个村这么做都招人恨，更别说还是自己亲外甥。向北你放心，我一定让你大舅给你个交代。” 郭向北暗叹了口气，他能感觉出来大姥爷嘴上骂的凶其实心还是向着自己亲孙子的。 没办法，这就是人性。 亲疏有别内外隔着一层呢...... 他这时真的无比想念自己远在千里之外的亲爷爷亲奶奶。 停了一下道：“我对我大舅一家确实有意见，但这件事我一点都不在意，真的。各家过各家的日子，别人说就说呗，只要他们自己日子活的好，慢慢就没人说了，只会挑着大拇指说一声好。这个事咱先不说，说说盖房子的事。” “我是这么想的，一呢是因为这两孔窑确实有些年头了，一到阴雨天土坷垃掉一院子不安全；二呢我觉得这个院子太小，我准备赶年底和卫红结婚，想要一院宽敞的地方，以后有了孩子也能跑的开......” 第一点他说的是真的，但第二点纯粹是胡扯用来说服赵冬梅的，没看赵冬梅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开始憧憬孙子满院跑的景象。 第64章 你撞到他那儿了... “三呢王大花嫁过来后就和我成了隔墙邻居，我虽然不在意，但肯定还有风言风语传出来，影响大舅也影响以后满囤的亲事。与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都感觉别扭，还不如离远点大家都自在。” 这一点他针对的是大姥爷，他能想到的事情当了几十年大队支书的大姥爷会想不到，只会比他想的更多。 沉默半响，大姥爷“唉”的长叹一声道：“太委屈你了。这事你别急，我琢磨琢磨。” 说完端起碗喝完稀饭就下炕拿起拐杖出了院子。 “妈，我想爷爷奶奶了。” 郭向北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赵冬梅眼眶就湿润了，或许是感觉到了儿子的心情，她擦了擦眼睛道：“你想盖房子就盖，妈听你的。去年你大海叔他哥家盖了一院土瓦房听说花了三百多，妈这里有你给的三百和退亲的一百二，加上你大伯邮递的二十，估计也够了。” 郭向北被老妈的无私支持给感动了，连忙道：“盖房子的钱你不用管，你儿子挣钱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两个月我就能挣回来，而且我想盖的不是泥坯瓦房是砖瓦房。” 他是准备给自己和李卫红盖婚房又怎么会马马虎虎，就是住不了多久那也要弄得像模像样，要不然岂不是给重生者丢脸。 挎好挎包水壶，骑上幸福250就来到赵大海家，他们一家三口正吃早饭，见到郭向北立即热情让他上炕。 赵大海家两个儿子四个女儿，大儿子三十多了在县水泥厂工作，三个女儿出嫁，家里就剩下赵小军这个上初中的小儿子和一个十岁的女儿赵红红。 “向北哥你今晚还讲不讲故事了？” 赵红红昨晚也在院子里听郭向北讲故事，这一看就是入迷了。 郭向北坐在炕沿上笑道：“近几天哥哥工作很忙，等过几天闲了再讲，到时候一定叫你去听。” 赵红红撇了撇嘴很不满意道：“明天我们就要上课了没时间了，李老师肯定要布置作业晚上也没时间。”她眼睛一转讨好道：“你星期六晚上或者星期天白天讲好不好？” 夏收结束也就是这些小家伙返回学校的时间，这个时候都是小礼拜，星期六还要上半天课才放一天半假。 郭向北不想欺骗小孩子，想了想笑道：“这个真说不上来，到时候哥哥尽量安排到你们放假的时间。” 赵红红一声欢呼，赵大海没好气骂道：“就你事多，你向北哥是有工作的人哪能整天给你们讲故事。赶紧吃完去割猪草。” 赵红红顿时把头埋在碗里不说话了。 郭向北笑着把盖房子的事情说了一遍，赵大海皱着眉头两口吃完饭，“走，出去说。” 两人走到院子中，赵大海直接问道：“是不是因为你大舅家？” 郭向北对他没有必要隐瞒，于是苦笑道：“只能算一半原因吧，另外我准备年底前结婚，两个事加一块才决定盖个新院子，我妈也支持我。” “和李知青？” “嗯。” 赵大海笑道：“早就看出你小子对人家有意思，李知青挺好，她一个人咱大队关系也简单，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亲戚打扰，你妈也轻松。划地基没问题，你家落户没划过宅基地，加上你结婚这事都附和条件。有看上的地方没？” 郭向北点点头：“叔，我带你去看看呗。” 赵大海回家拿了卷皮尺，新奇的坐上郭向北摩托道：“好家伙，你这是县级领导待遇啊。” 郭向北道：“我顶多算个司机，领导都坐后面。” 赵大海哈哈大笑。 摩托车一直开到学校门口才停了下来。 “郭向北你这倒是勤快啊，一大早就跑来想干啥？送饭还是送温暖？” 学校大门紧闭，凌友芳的声音倒是传了出来。 郭向北没好气道：“送你个屁你吃不吃？忙着呢一边去。” 赵大海憋着笑也不说话，指了指郭向北朝着学校旁边的一片空地走去。这里位于赵家村东边，村子最靠东边的赵全书家和学校之间有四五亩坑洼不平长满荒草的空地。 空地上边上还长着两棵核桃树，枝繁叶茂。 “这块地是不错，原来有几家也看上了，但发现整理起来比较麻烦要花不少冤枉钱就放弃了，你可想好了？北边和南边空地多也平整，你要不在想想。” “我想好了就这里了，这里清净也方便，旁边那条小路修整一下能直接绕到村子北边大路上。” 赵大海点点头也不多说，绕着空地开始走动。 学校门咯吱一声大开，凌友芳提着一根棍眼神如电，看到郭向北站在几十米开外，她眉头一皱，动若脱兔迈着矫健的步伐如同奔赴战场的战士冲去。 郭向北见状眼角抽动，“哎呀妈呀”惊叫一声，拔腿就跑。 结果没想到一脚踩空摔进土坑里，没等他爬起来，凌友芳已经跃了起来。 郭向北急忙大喊：“小心这是个....” “啊！” “...坑啊，哎呀！艹！” 凌友芳一脚踩空扑到郭向北身上，手里的棍砸在郭向北脑袋上的同时，脑袋也撞在郭向北裤裆上...... 郭向北身体猛的一缩，伸手就向下捂，结果直接把凌友芳要抬起的脑袋给压了回去..... 凌友芳懵了！ 郭向北更疼了！ 凌友芳反应很快，打开郭向北的手，单手撑地一个侧身凌空翻就稳稳落站在地上。 她眼神有些慌乱，脸蛋已经肉眼可见的红如胭脂，指着郭向北想骂人，却见他额头流血，双手捂着裤裆缩成一团，痛的脸都抽搐，当即心里一惊。 刚才冲击的力度和温度她是知道有多强的。 “向北！” “哎呀咋弄成这样了？都流血了。” 李卫红几乎和赵大海同时跑过来，看到这场景两人都是大惊。 李卫红一下子扑到郭向北身边，毫不顾忌的把他脑袋抱着，赵大海急忙道： “快快快，快先扶起来。去...去学校里检查一下。” 他是男人，一看就知道撞到要害了，也能体会到那种来自灵魂的疼。 凌友芳也不敢耽搁，万一坏了好姐妹的幸福她负不起责任。 三人把郭向北送进李卫红房间，赵大海将她俩赶了出去。 看着凌友芳一脸内疚的样子，李卫红气道：“你撞到他那里了？咋撞的啊撞成那样？” 第65章 我能治好他 凌友芳又尴尬又委屈，红着脸老老实实道：“我就是想打他两下出出气，没想到那是个坑一脚踩空，脑袋撞上去了。” 说完她指了指自己脑袋。 李卫红被气的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凶巴巴瞪了她一眼，侧耳听着房间内的动静。 “哎呀！咋肿成这球样子了？” 李卫红眼睛顿时红了起来，旁边的凌友芳也听到这话，咬着嘴唇抓着衣襟眼神躲闪...... 房间内。 郭向北忍着痛无语的看着赵大海小声道：“本来就这样，你啥眼神？” 赵大海闻言眼睛一突，尴尬笑了笑，道：“这两蛋呢？” 郭向北没好气道：“肿的！应该问题不大。好了你出去吧，帮我再看看那块地，我缓缓应该会好一点。我准备盖几间砖瓦房，你顺便帮我估摸一下需要多少材料，嘶！...多少钱。还有，这事别告诉我妈。” 赵大海点点头，从床头拿起纸撕了下递给他道：“知道了，你额头上不要紧破了点皮，捂一捂就止住血就行了。” 眼神古怪的再次瞥了他那里一眼，嘟囔道：“显摆啥，跟生产队毛驴差了好大一截呢。” 说完拉开门背着双手走了出去。 郭向北满头黑线的拉起裤子，心道，啥跟啥你都能比划一下...... “他没事吧？” 李卫红急忙问道，她实在是担心坏了。 赵大海犹豫道：“嗯...肿的比较厉害。你去找赵四季看他那里有没有什么消肿的药，他那里如果没有就去找老中医弄点中药。” 赵四季是村子里的赤脚大夫，老中医是一位孤寡老人，原本是县里的中医。在那个时代初期被批斗开除，赵家村有个亲戚将他接了过来，这两年才开始给大家偶尔看看病，一般只看病不开药。 李卫红连忙点头，她总觉得赵大队看她的眼神有些诡异，心里莫名一沉，觉得郭向北伤的肯定很重...... 等到赵大海出了学校大门，她急忙推开房门，只见郭向北叉着腿躺在床上一手用卫生纸捂着头，一手捂着下面。 “赵四季那儿你别去了，他的药我不敢用。找老中医拿点蒲公英和麻绳菜回来熬水。要是他不给你去地里拔点新鲜的也行。记得别告诉我妈，她那人胆小知道了肯定要掉眼泪。” 这个时代的消炎药基本上就是土霉素或者四环素，这两个药能不用尽量不用，副作用都挺大。尤其是土霉素，吃上几次保管把你一口白牙给变成一口黄牙。 蒲公英和麻绳菜（马齿苋）都有消炎作用，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 李卫红点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剪刀，背着郭向北从箱子里拿了一件干净旧背心嚓嚓嚓剪下一绺，帮他重新包住额头上的伤口。 “还疼吗？” 郭向北呲着牙道：“疼。” 他不是故意博同情，是真的疼，谁要是不信自己来这么一下就知道了。简直都快疼麻了..... 门外的凌友芳为了避嫌没进来，李卫红进去的时候顺手就关上了门也不愿意她进去。听到里面的声音开口道：“卫红你照顾他，中药我懂些，我去弄药。” 她自知理亏，不帮点忙怎么都说不过去。 李卫红犹豫了一下道：“那行，麻烦你了友芳。” 郭向北插嘴道：“她把我弄成这样你还谢她，就该她去。我要是好不了看她怎么办？” 这一次不把这女暴徒制服贴了，以后他就没好日子过了。 凌友芳跺了跺脚，哼道：“不就是消肿吗，我肯定能把你治好。” 听到脚步声消失，李卫红在郭向北诧异的眼神中插了门，红着脸回到跟前道：“你，你让我看看...肿的厉害不厉害。” 郭向北：Σ(?д?|||)ノノ 李卫红咬着嘴唇，眼神带着三分羞涩七分坚定道：“你是我男人。” 这几个字将她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你是我男人，我是你女人，我看看自己男人的伤很合理。 见郭向北傻愣愣的看着她不说话，她咬着嘴唇，自己动手。 “呀！肿这么大！” 郭向北瞬间觉得更疼了...... 蛋快疼碎了！ 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它和她竟然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 一个小时后，凌友芳回来了，手里提着用草捆起来的一打各种新鲜草药。郭向北看了眼只认出几种，急忙道：“你弄这么多草药准备干啥？” 凌友芳瞥了眼他大腿根放着的喝水缸子，一边将其中一些拆捡出来一边道：“消肿止痛的中药，肯定比你那蒲公英和马齿苋强的多。” 听她说出麻绳菜的学名，郭向北好奇道：“你真的懂中药？” 旁边脸蛋红扑扑的李卫红解释道：“友芳家是中医世家，我们姐妹生病了她弄点草药一般都能治好。这事知道的人很少，你也不要说出去。” 郭向北对这个信息很是震惊。他知道在建国初期不久，中医和西医就产生了巨大的矛盾。一切向西方先进发达国家看齐的观念中，有许多高层人都认为中医是伪科学，西医才是真正能治病救人的科学。 到六十年代中期，中医被斥为“落后、迷信、不科学”的“四旧”之一，废止中医之争开始。中医院关门改西医、中医院校解散，学生全部转去学西医。一大批真正有本事的中医被批斗打倒，中医因而彻底出现了断层。 全国废中医，中医世家几乎全部遭受灭顶之灾，连四九城负责收集全国药方的老字号同仁堂都没能避免这场浩劫。同时巨量的传世药方被烧毁。后世出现的那些挂着这个老字号的牌子，尤其是挂着nj同仁堂牌子的压根不是正统，吃了也就是心里安慰....至于疗效，嘿嘿，这里就不说了。（有兴趣的可以去查查这方面资料） 幸好有一部分在农村被保护了下来，传承未彻底中断。 也是直到后世中医攻克了几场全世界西医都无法解决的疾病后，这才为自己正名，开始复兴之路。 郭向北对中医不太了解，但他知道这个时代的一个中医世家传人绝对不是后世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砖家所能比拟的。 只是他搞不懂凌友芳为什么后来去政界混了。同时也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功夫，医武不分家嘛。 抱着好奇和某种憧憬问道：“你家的医术你学了几成？你练的功夫叫啥名字？哪一派的？” 第66章 点穴检查 凌友芳回头看着他，眼神中满是鄙视，“这和你有屁的关系！看在卫红的面子上我会把你治好，其他的少打听。” 郭向北知道她这是在回敬他原先骂她的话，嘴角抽了抽反而问道：“要是你治不好怎么办？我感觉伤的挺重，你既然会医术自然该明白伤了这地方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 坐在他旁边的李卫红闻言疑惑的看着他，不是说能起来就没问题吗？刚才给她普及的知识难道都是假的？还是故意隐瞒了病情...... 郭向北朝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 李卫红当即明白他另有打算，低头沉默的看着地面，在自己男人和姐妹之间她只会选择前者。 凌友芳皱着眉头想了想对李卫红道：“卫红你去看一下火别灭了，一会要熬药。” 李卫红“哦”了一声起身出去，凌友芳立即关门插栓，走到床前淡淡道：“我看看伤势。” 郭向北被她这话吓得缩成一团，大腿根用来水敷的缸子都差点弄倒，要不是凌友芳眼疾手快抓起，一会就要先晒床单褥子了。 “你不懂什么叫讳疾忌医？不让我看我怎么负责？麻利点！” 凌友芳话说的霸气理直，看似一脸淡然，但仔细看却能发现她眼神闪烁，脖颈微微发红。 郭向北惊悚的抓住裤子急忙道：“算了算了，我不让你负责了。” 他怂了。 倒不是害羞，实在是害怕这女暴龙趁机给他连根拔起。 “哼！我是为卫红负责！” 凌友芳冷哼一声说罢，右手双指如电般戳到郭向北左肩窝，郭向北疼的大叫一声，瞬间感觉全身软绵绵没有一点力气。 他一脸震惊的看着凌友芳，脑子中出现的第一个想法是，这是传说中的点穴！凌友芳竟然真的是个武功高手。 “向北你怎么了？友芳快开门！” 听到郭向北惨叫李卫红在门口急的大叫，她刚才被关在门外时脑子有些懵，听到凌友芳要给郭向北看伤势内心有些纠结，再听到“讳疾忌医”四个字她就释然了，看一下又怎么了？ 什么能比治好自己男人的病还重要？ 可是郭向北的一声惨叫却让她急了，这才顾不得其他急忙敲门。 “我没事。” “他没事。” 郭向北和凌友芳异口同声说完，两人眼神触碰，竟然都莫名有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 凌友芳瞪了他一眼，伸手一把扯下他裤子，看到那一团发肿的脏东西，脖颈上的红晕霎时间都布满脸庞。还好，她的皮肤稍微有点黑，看不出多少端倪。 扭头朝着郭向北压低声音凶狠道：“闭上眼睛！” 郭向北急忙闭眼，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是并不影响触觉。 冰凉有些粗糙的手把他大腿掰开一些，然后略微有些抖动的轻轻上下翻动似是检查...... 他偷偷睁开眼睛，见凌友芳低头认真观察，只是黑红的脸颊和赤红的耳朵暴露了她的内心并不像表情看上去的那么平淡。 原来，女暴龙也会害羞。 “你竟然还懂这些？” 郭向北忍不住开口问道，就是出身中医世家，作为一个女人家里人也不会教她关于男人这方面的医术吧？何况她是七四年来插的队，那时她才十六岁。 凌友芳动作一顿，她自然能听出来郭向北话里的意思，手里动作继续，几秒后说道：“我四岁随我爷爷练拳学中医，六七年我爷爷出事后，我又和我爸学西医，太平间解剖室经常去，死人都不知道见过多少。男女身体在我眼里除了构造上的不同，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郭向北：“......” 这女人的经历还真是既可怜又彪悍，短短几句话透露出的信息浓缩了多少艰辛与无奈。在那个破“四旧”的年代，有多少家庭都如同她这般历经磨难...... “厉害，你这是学贯中西，中医西医都精通啊......你爷爷他还好吧？” 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一下，于是夸赞了一下问起她爷爷。 凌友芳转头看了他一眼道：“多谢关心，他去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郭向北自然不会没趣的追问那个安全地方在哪里，转着眼睛“哦”了一声道：“那就好。你刚才是点了我的穴吗？一会是不是要给我解穴我才能动？” 凌友芳正帮他拉裤子，看着他主动配合抬起的屁股咬了咬嘴唇，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解个屁的穴！你屁股不是在动吗？” 郭向北惊咦一声，发现力气竟然又回来了，扭了扭屁股急忙问道：“不是说点了穴必须要解穴才能动，我怎么这么一会就能动了，你是不是刚才偷偷给我解开了？” “别乱晃！你以为点穴有多神奇能当定身术用？” 凌友芳啪的一声打在他胯上，疼的他龇牙咧嘴发出嘶嘶的声音。 “你下手轻点，二次受伤可能致残你不知道吗？” 凌友芳一把扯上他裤子气呼呼“呸”了他一口骂道：“残了活该！”说完她转身去开了门，没敢正眼看李卫红又重新回到床前道： “手给我，我给你把把脉。” 这句话把李卫红想要开口询问的话给堵了回去，见郭向北乖乖把手让她抓住把脉，疑惑问道：“中医看病不都是先把脉吗？” 凌友芳表情有些不自然，强行解释：“我刚用的是西医检查，现在才是中医。” 郭向北看出些端倪试探道：“你不是第一次给男人看病吧？” 凌友芳不说话，默认了他的猜测。 几十秒后她又让郭向北抬起另一只手把脉...... “阳虚积血筋脉不通，还有比较厉害的寒症。” 最后凌友芳给出诊断说道。 李卫红一听这些晦涩难懂的中医名词以为郭向北的伤势很重，顿时眼眶就红了，急忙拉住她胳膊道：“那该咋办？要怎么治你快说。” 郭向北上一世是中医院常客好歹能听懂一些，一边安慰李卫红一边冲凌友芳道：“说能听懂的，别吓着她。” 凌友芳没理会他，对李卫红道：“他的伤问题不大，下面的肿胀消了就没事了，就是身体太虚了要慢慢调理。不过...” 第67章 耍赖皮与三个条件 听她说只要消肿就没事，李卫红心里刚松了口气，又被她一个“不过”给弄得提心吊胆。 “说话能痛快点不？医生都和你这样病人都被吓死了还看病干嘛。” 郭向北忍不住吐槽道。 “向北你说话，听友芳说。” 李卫红见凌友芳眉毛扬起就知道她生气了，急忙安抚道：“你别怪他，他是心里烦才这样说的。” 凌友芳气道：“你就惯着他吧，没结婚就这样以后有你受的。”再次瞪了郭向北一眼才说道：“他小时候应该是受过冻，寒气入体侵入五脏，又加上营养不良，身体虚寒......现在年轻倒没什么，等过了三四十岁以后会小病不断，在往后疾病缠身，...很难长寿。” 她这话就差没直接说他不但是个病秧子还是个短命鬼了。 但郭向北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眼睛瞪得滚圆， 一般人如果听到有人敢当着女朋友面说这话肯定要急眼，可他不是一般人。对于自己上一世的身体情况心知肚明，他上一世的身体可不就如同凌友芳说的那样吗？ 三十岁时身体还行，四十岁开始感冒是家常便饭，身体虚的尿尿都能尿湿鞋。尤其受不得冷风，人家九、十月穿短袖他就得穿长袖加外套，人家穿夹克他就要穿棉袄，稍不留神就感冒咳嗽乏力。 五十岁后保健药补药不知吃了多少，身体还是每况愈下，腰酸腿疼头晕都是小毛病，肾病糖尿病这些大病也接踵而来，直至糖尿病综合征彻底爆发，不到六十就按时去医院打卡做透析，六十岁刚过就彻底躺到病床上了..... 生命终止于六十二岁，这可不就是人家说的短命鬼！ 听着李卫红急声询问要怎么治，郭向北看向凌友芳的眼睛都透着热切激动的光芒。 这一刻他抛弃了重生给他带来的散漫和倨傲，在得知身体状况和想要彻底摆脱前世被病魔纠缠阴影的强烈愿望下，他一把抓住凌友芳后衣襟。 “友芳姐你一定能治好我对不对？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 “你干嘛！”凌友芳被他给吓了一跳，身体一个趔趄坐在床上，反身举拳就要打，李卫红赶紧抱住她叫道：“不能打他是病人！” 凌友芳看着护短的好姐妹缓缓放下拳头，伸手在她额头戳了下骂道：“没出息，以后你就等着他在你头上拉屎拉尿吧。” 李卫红这才不好意思的放开她，担心压着郭向北又将她拉起来，没想到郭向北的手还拉着凌友芳的后衣襟，她急忙给他使眼色。 但是郭向北这一刻好像脑袋有些不灵光，死死拽着衣襟不放。 “放手！” 凌友芳怒了。 转身去掰郭向北的手没掰开，还差点把衣服扯坏，露出半个白生生的肩膀。 “你答应治好我身体我就放开。” 郭向北开始耍无赖，天知道他多想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只有经历过那种天天嗑药还痛不欲生的生活，才能明白健康意味着什么。 为此他连脸都不要了。 凌友芳被气笑了，指着他对李卫红道：“看看，没脸没皮，这就是你选的男人。” 看着她半个肩头露在外面，李卫红也觉得不妥，只好柔声道：“向北你放开好不好，友芳肯定有办法治好你。” 郭向北激动看向凌友芳：“真的？” “嗬！”凌友芳冷笑一声，她真是被这一对看对眼的王八绿豆给气的没脾气，这是演给谁看呢？ “放开，我答应可以帮你调理身体。” 郭向北听到这话才谄笑着松开手，“友芳姐谢谢你，刚才是我不对我道歉，你要是觉得气不过等我好了你随便打。” 李卫红急忙帮着凌友芳整理衣服道：“看，他自己都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等他好了我帮着你打他给你出气。” 凌友芳看着自己的好姐妹无语的摇了摇头，还帮着她出气，这是生怕她真的要打到时候护着吧。 她伸出三根手指头：“我帮你调理身体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郭向北精神一震表情变得严肃：“你说。” 只要能治好他的身体别说三个条件，就是三十个他也敢答应。 “第一你要答应我一辈子对卫红好。” 听自己的好姐妹提三个条件她还有点不乐意，可听到第一个条件要郭向北对她一辈子好时，她被感动了。 但没等她说话，就见郭向北摇着头道：“我对卫红姐的感情你不必怀疑，我会给她所有女人都羡慕的生活，我会一辈子把她当成最珍贵的宝贝，她是我的一切，是我的命，我是因为她才来到这个世界。所以你这个条件不算，重新说一个。” 这一刻凌友芳被麻到了，李卫红被感动的恨不能冲进郭向北怀里，这样的男人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就是端屎端尿一辈子她也心甘情愿。 眼波如水的看着自己男人嘴角喃喃念叨着他的名字....... 至于自己的好姐妹，这会已经被她抛到脑后去了。 凌友芳点了点头，“好，这个条件不算我重新说。......学校现在只有卫红一个老师，大队肯定要从村子里或者知青队重新选一个。你和赵大队关系那么好，赵支书又是你大舅，我想你帮我一把拿到这个名额。” “没问题，我答应你。” 郭向北毫不犹豫的答应下了这个条件，上一世这个老师名额本来就是属于凌友芳。只不过那时她拿到这个名额时在年底，因为李国昌和其他知青也想要这个名额，中间出了点事拖了几个月。 他有把握让凌友芳提前拿到这个名额避免麻烦，所以也不算欺骗她。 “第二个条件和给你调理身体有关系，能办到的话恢复起来比较快，办不到其实也影响不大，无非慢几年。如果你觉得为难办不到可以拒绝，我换一个。” 凌友芳表情有些沉重，眼神犹豫不决。 郭向北一听和自己身体有，还关系到他身体恢复的早晚问题，关毫不犹豫道：“你说，只要我能办到，哪怕办不到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办到。” 凌友芳看了眼李卫红道：“我听卫红说你和南平山家结了干亲？” 郭向北心中诧异怎么会和南平山扯上关系，但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只听凌友芳说道：“我写一封信你让南平山家帮我送到首都第二监狱，交给我爷爷...” 第68章 二亩宅基地 “你爷爷在第二监狱？” 郭向北一脸震惊打断她的话问道。 刚才还说她爷爷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没想到竟然是在监狱里？ 最主要的是他知道第二监狱关的都是重刑犯，不是无期就是死缓，而且据传说还有一些特殊犯人。 一个老中医犯了什么罪能关到那种地方去..... 转念一想又不对，如果她爷爷是重刑犯，那她后来怎么会当上省部级领导，政审压根就不可能通过啊。国家对这方面审查的有多严，他是深有体会的。 “你认识南平山？知道他家情况？” 就说感觉不对劲，凌友芳刚才说的是“南平山家”而不是南平山个人，这说明她很可能不但认识南平山，还了解南平山家的情况。 郭向北发现，眼前这个身材消瘦英气逼人的女暴龙身上好像突然多了许多谜团。 “我小时候见过南平山两次，应该是六五年吧，我和爷爷去过他家，给他父亲看过病。对他家我不太了解，爷爷也没说，但我知道他父亲官很大，他家人也多都是领导。” 凌友芳解释了一下南平山的事，低声继续道：“我爷爷的事比较复杂，他是被人冤枉才关进去的。你这身体想要调理好需要很多珍贵的药材，还要很多钱。有些药材像虎骨、犀牛角、百年人参这些很难找到，就是找到也要三五年才能养好。我家有套家传的养身功夫，但这需要我爷爷的同意才行，他当年藏了些老药材，连我都不知道在哪里，如果他愿意给你，配合养身功法能达到事半功倍效果。这还是看在卫红的面子上我才愿意这么做，要不然就你这身体未来想要个孩子都难。” “友芳，你说的是真的？他身体...会，会影响孩子？” 李卫红一颗心全部扑在郭向北身上，听到好姐妹说他生孩子都难顿时急了，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凌友芳叹了口气道：“他寒气侵入损伤肾脏，肾水严重不足。用西医的话说就是精子活力不足，而且比一般的人少，这就会导致女人很难正常受孕。” 郭向北听到这话只感觉脑子嗡的一下，怪不得他三十多岁就尿无力..... 他尽量控制自己语气道：“能不能先治肾？我和卫红姐结婚后想早点要个孩子。” 重生回来除了李卫红和家人，他最大的执念就是要生一堆孩子，要是连这个都办不到那这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但是凌友芳的话彻底打消了他的某些念头。 “治肾的药方我有，而且还能让你生龙活虎两三年，但两三年之后你这身体就彻底垮了，撒尿都成问题就别想其他事了。” 说完她还不屑的瞥了某个地方一眼，让郭向北瞬间心如死灰。 李卫红显然也听懂了她的意思，红着脸担忧的看着郭向北安慰道：“友芳这是为你好，你别急，等养好了身体再说。” 郭向北一声长叹，道：“好，信我一定能送到，就是南平山帮不了这个忙我也有其他办法。至于你爷爷的事等明年我会帮你想想办法，但是这期间可能要不少时间，有没有办法先给我调理身体？” 凌友芳诧异的看着他，似是在看他是不是在骗自己。 郭向北苦笑道：“我的半条小命都在你手里捏着你担心啥，我家在四九城你是知道的，亲朋故友也是有一些，不敢说能给你爷爷翻案至少也能让他在里面过得好一些。” 见他这话说的诚恳，凌友芳咬着嘴唇想了想道：“我先教你一套站桩法门，如果你能入门我再教你其他强身健体的功夫，我会的只有家传功夫，必须循序渐进不能乱。但如果入不了门我就没办法了，只能配药慢慢滋养，药材也得你去寻找。” 郭向北大喜，“你说第三个条件。” 没想到凌友芳却摇了摇头，“第三个条件以后再说吧。” 郭向北痛快道：“那行，你啥时候想好啥时候告诉我。对了，你爸呢？他老人家....” 他还没说完就见李卫红使劲给他使眼色，于是赶紧闭嘴。 凌友芳脸色露出一丝伤痛，“我爸七四年病逝了，可笑的是身为中医世家的传人却宁愿相信西医也不相信中医，宁死都不吃中药。” 李卫红急忙安慰她：“都过去了就别想了，那些时候中药材都买不到你又有什么办法，这不是你的错，你千万别自责了。哎呀光顾着说话水都烧光了！你继续弄药，我重新烧水。” 看着两人忙活的身影，郭向北这次才有机会重新梳理一下刚才的事，他就这样叉着腿躺在床上，感受着蛋蛋的忧伤，脑子快速运转起来...... 刚喝下一大碗药水，赵大海就进来探望，他一个胳膊夹着卷尺一个手拿着个小本子。 “向北咋样了？” “我好多了叔，外面量好了？” “嗯。我刚才让全书把我赵石匠叫了过来，让他按照你的意思给估摸了一下盖院子的花费。” 说着他放下卷尺拉过椅子坐下，一边翻动小本子一边说道：“花费不小，你这院子能盖五间正房，东西边的盖不盖看你意思。” 郭向北愣了一下问道：“你给我划了多大面积？” “你听我说，中间这块地一共四亩八分。学校旁那条路要留宽，从路基再往里挪两米以后种个树栽个花的也好看，毕竟是学校旁嘛。和赵全书家靠这块地要空个七米，那里原来是个泥水塘下面全是淤泥地基不好打。这两边一减就剩下不到二亩地，我寻摸着再给别人划有点小，索性全划给你了。” 赵大海说的风轻云淡，郭向北却知道这个人情送大了。 那块地别说划给他一个，就是分成四五家也没一点问题。这个年代有哪个村子在学校旁搞绿化美化的？一条半米宽的路留出两三米路基这不是开玩笑吗？ 再说赵全书家旁边那个泥水塘，都没一米深能有多少淤泥？ 两边都一减，就剩下他这一户能使用的宅基地，到时候他在两边种上些玉米之类的庄稼，其他人再想在这里划都不可能，先占先得何况本来就是他家房前屋后的地。 这都等于是变相的将这块四亩八分地全变成他家的自留地了。 第69章 名额 一千三百多平方的宅基地面积放在后世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是在这个年代的农村不说是凤毛麟角也是绝少部分的存在。 他感激道：“太谢谢你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以后你看我表现吧。” “谢啥？公事公办有啥可谢的。” 赵大海笑着继续道：“要是盖五间砖瓦房加上其他大概要两万块砖，每块二分光这个就得四百块钱。瓦片、水泥、木头、石灰、运费和其他要五六百，人工的话你到时候把饭弄好点，多加点油水我给你叫人。要是不建东西房和猪圈、鸡笼这些总共下来大概是一千出头的样子。” 郭向北想了想道：“材料都准备齐的话，时间上大概要多久？” 一千多块钱他倒是不在意，也不想占村里人便宜，免费的他不要，他不但给钱还要多给钱，只要能以最快的速度给他建好房子。 如果说原本不急的话，通过今天和凌友芳的谈话他是真的急了。 人家说了，必须要找个安静人少的环境。一是要炮制药材，二是练功所需。 因此，他太需要一块属于自己的地方，恰好赵大海给他提供了这个机会。 “材料人手都准备好只要天气好，二十来天到一月就能盖起来。水泥你不用担心，大军在水泥厂这点忙能帮上。木头大队库房有一些估计不够，你要是用必须按实价花钱买，剩下的你要没门路我可以帮你打问。砖瓦我帮不上啥忙，这得去县城砖瓦厂买还的找关系，石灰简单，赵石匠就能弄到.....” 赵大海一条一条安排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这让郭向北很是感动。别看赵大海整天笑呵呵没有一点大队长的架子，村子里大人孩子都能和他开玩笑，但真离开这么个好脾气的大队长赵有福这个村支书许多事情还真玩不转。 这里就不能不说大姥爷的精明和远见，赵有福上位大队支书时他强行推着赵大海接了儿子大队长的位置，为此还引来不小意见。但如今看来，有这么个不争权夺利老实本分、还起着润滑剂般的人存在才是大队领导少了许多摩擦和争执的关键。从而赵有福这个村支书的话语权得到保障，村子的人心也能聚到一起。 等赵大海说完，郭向北道：“宅基地的事我就拜托你了，这几天我事比较多也顾不上。先找人帮我把地平整了，该多少钱给多少就按现在行情的最高价给。饭我就不管了，等正式开工再说。”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王如海给的那二百块钱封口费，“你也别帮着我省钱，我钱够。砖瓦水泥我来想办法，木头石灰杂七杂八的也只能麻烦你了。” 赵大海接过钱笑道：“好小子，你这一当上队长就是不一样。你大军哥结婚那会我为了二百块钱从村子北头接到南头才凑齐，你这随随便便就掏出来了。不过一定要走正道啊，歪门邪道来钱快却不踏实，别让你妈担惊受怕。” 这话在村子里也就赵大海和赵大海川会和他说，其他人估计除了羡慕就是嫉妒。 郭向北笑着点头：“这个你放心，我走的是堂堂大道。我还想带着我妈过好日子呢，咋可能为点蝇头小利自毁前程。” 他看了眼门口晃悠的凌友芳，朝她招了招手：“友芳姐你进来。” 凌友芳猜到他要说自己的事情，心里激动脸上却显得很淡然问道：“啥事？” 郭向北看着赵大海道：“叔你也知道我和卫红的关系了，友芳姐和她好的跟姐妹似的，咱这关系也不用避讳，我就明着说吧，学校那个老师名额我想帮友芳姐争下来。你看咋样？” 门口还在洗药锅准备做早饭的李卫红这时也停下动作，探着脑袋看向房子里，刚才听郭向北说赵大海已经知道了两人的关系，她心里甜滋滋的还有些羞涩，这说明郭向北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好，提前都将这事说给了赵大海，这是相当于给她俩向组织报备恋爱准备申请结婚的前奏。 赵大海皱起眉头想了想道：“凌友芳同志从工作能力到群众基础都符合这次教师条件，我这里倒是没问题。不过主要还是在你大舅那儿，只要他也同意这事基本上没啥问题。但是你现在和他关系处的这么僵.....”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要想让赵有福同意这事很不容易，除非郭向北愿意低头认错。 郭向北嘿嘿笑道：“你不用担心，他那里我有办法，明天就能搞定。这事宜早不宜迟，尽量在他儿子结婚前定下来，让友芳同志早早上岗。” 他就不信，等他要盖新房子的事情传开赵有福能不垂涎那两孔老窑洞，拆了墙就是宽敞明亮的一大院地方。就是他硬挺着刘春花也会闹个鸡犬不惊，更何况还有大姥爷在呢。 自己做出这么大牺牲他老人家能无动于衷？ 区区一个村小学老师名额，哪里有两孔窑洞香。就看他愿意出多少钱了，想白要那是做梦，舅舅强夺外甥房产这么大罪名想必他是不愿意背负的。 当年姥爷可是花了真金实银买下的，现在证明还在他手里呢。 “那这就基本上没啥问题了，过几天正好要开支部会，我到时候在会上提一下。噢差点忘了，明天农机站招人那事有啥说法没？” 赵大海虽然有些好奇郭向北会怎么搞定他大舅，但还是没开口问，。虽然他不知道“疏不间亲”这个成语，却是懂得别人家的家事最好少掺和这个道理。 郭向北听他问的有艺术，笑道：“这个事你该报报，但是千万别应承啥，咱大队除了赵大强会木匠手艺能有点希望，其他人我不看好。” “明白了。怪不得瘊子昨晚硬拉着我去他家喝酒，原来是这个事。呵呵呵，这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又是给大强提亲又是招工名额还一点口风都没漏。公社让今天上午让把人报上去，我先忙了，你好好休息。” 赵大海笑呵呵夹起卷尺，朝凌友芳点了点头，又吩咐李卫红好好照顾郭向北，唱着《三滴血》的秦腔曲调出了学校。 第70章 悠闲的幸福(上) “......堂上滴血蒙屈冤，姐入牢笼她又逃窜，大料她逃难到此间。为寻亲哪国的路途遥远，登山涉水到此间......” 秦腔也叫棒子戏，在黄土地上有种独特的韵味。 朴实、粗犷、高亢、豪放，富有夸张而又浓厚的生活气息，和这片土地上生活的无数老百姓性格无比契合。 因而受到广泛传播和喜爱。 高亢粗放的声音随着赵大海渐渐远去终不可闻...... “友芳太好了，咱俩不但是好姐妹以后还是同事，你也不用再去地里干活了，中午庆祝一下！” 李卫红高兴的跳进来，抱着凌友芳说道。 “八字才一撇，等大队开完会定下来再庆祝，万一没选上多丢人。” 凌友芳嘴上说的淡然，但眼角的笑意已经暴露了她激动的心情。其实这事通过郭向北和赵大海的谈话她也觉得八九不离十就是她了，但又忍不住担心会出意外，不由主的就用话敲了一下郭向北。 反正教师名额到时候如果不给她，丢人的也不是她一个。 “欸欸欸，不利于团结的话别说，好好的气氛都被你这丧气话给冲没了。这事没跑你放心，肯定不会让你丢人。卫红姐你别管她，她要不愿意咱俩自己庆祝一下。” 郭向北看着两个齐齐给他送卫生眼的好姐妹，笑呵呵继续道：“烧上二斤油汪汪红滋滋的红烧肉，再炖只又大又肥的大公鸡，加上白菜粉条豆腐倒锅里这么一煮...啧啧，那个香啊！” 凌友芳和李卫红一直都是两顿饭，她们的口粮早都已经见底还借了大队几十斤杂粮，每天杂粮馍馍配野菜等着大队分后半年口粮。要不是郭向北接济，估计更难。 凌友芳为什么会来陪着李卫红，还不是李卫红见她一光二净怕她饿着才借口不安全叫来的。凌友芳一直说是看在李卫红的面子上才答应给郭向北调理身体，不光是姐妹两个关系好，还有感谢的意思在里面。 当然，和郭向北最近的变化际遇也不无关系。 两人到现在都没吃早饭，哪里受得了他这种又是红烧肉又是鸡的诱惑。当郭向北一说出口，她们瞬间就脑补了画面，嘴里的口水快速分泌，饥饿感让肚子都发出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就瞪向郭向北，这人简直太坏了，谁没事做这种白日梦。 李卫红无语道：“我们庆祝也顶多买点豆腐炒个菜，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他就是故意馋我们。”凌友芳气道：“有本事别耍嘴皮子，你倒是给我把东西弄来啊？哼！别理他，我肚子都快扁了，做饭吧。” 李卫红笑道：“昨天我听豆芽说她家在磨豆子，要不我去找六婶买点豆腐给你庆祝一下?” 凌友芳翻了个白眼：“别拿给我庆祝我做筏子，我还不知道你是为了谁吗？脚长在你身上想去就去呗。” 说完又瞥了郭向北一眼道：“能找到卫红这么好的女人你都不知道烧了几辈子的香！” 郭向北朝她伸出一个大拇指，赞道：“这是我今天听到最有深度的一句话。卫红姐上辈子是我手里的香火，她渡我成佛，让我明白人世间的贪念嗔痴都是虚妄。所以这辈子我是来报恩的。” 凌友芳被他恶心到了，反问道：“所以你就是这样躺在床上来报恩的？” 郭向北却从她这话里感受到另一重意思，稍微憧憬了一下，道：“你说的对。哦，我的意思是红烧肉和鸡肉都有，不过我现在不方便，要麻烦你去拿一下。” 凌友芳唰的一下眼睛亮了，惊喜道：“在你家里？我和卫红一起去。” 说罢，她拉着一脸吃惊的李卫红就要出门。 郭向北急忙开口：“欸欸欸，你急个啥，不在我家，在赵大强家。你去别让卫红姐去...算了，还是你两个一起去。鲁婶今天一个人在家，去了就说我要两斤肉和一只鸡，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突然想到如果让凌友芳去的话，鲁婶还真不一定会给，但是李卫红就不同了，这原本就是说好给李卫红准备的。 见两人疑惑的看着他，于是笑着解释：“我帮了他家些忙，这是提前答应好的。” 凌友芳脑子一转就猜到了怎么回事，“和你单位招工的事有关？” 李卫红这时也明白过来，刚才赵大海和郭向北说话没避着她俩，都是成年人，这种事一听就明白。 见郭向北笑呵呵点头，凌友芳再次确认问道：“那我们真去了？” 郭向北风轻云淡的吐出一个字：“去。” 等两人欢快的出了门，他扭着屁股靠在床尾旁的桌子上，拿了一叠信纸翻了面，又拿过尺子和铅笔，认真回忆了一会，就开始画了起来...... 几分钟后，一座工工整整的院子轮廓呈现在信纸背面。 经过他不断勾勒填充，渐渐的，四间正房和两间东厢房清晰出现在平面图上的院子里。 接着他翻过这页，开始在第二页画内部结构图...... 凌友芳和李卫红去的很快，回来的却比较慢，因为东西比较多。 不但有二斤肉和一只绑着腿和翅膀的公鸡，还有十斤细面和一篮子满当当的各种素菜。 甚至还有半袋子杂粮和一壶菜籽油。 两人极力谢绝鲁婶帮忙送来，一路上歇了两歇才提了回来。虽然很累，但是脸上的笑容却灿烂极了。 “哎哟妈呀累死了！” 凌友芳一进房子叫唤，但脸上的兴奋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见郭向北靠着桌子写东西也不奇怪，以前她也见过郭向北和李卫红趴在桌上学习，唯一的区别就是这次人在床上。 她拿的东西多，背上背着半袋子杂粮手上还提着一壶油和十斤面，等李卫红先放下挎在胳膊上的篮子和手里的鸡这才赶紧帮她。 “嗬！这是给了不少啊。” 郭向北看着扑腾的大公鸡笑道：“这可比原先说的给的多多了。怎么样？今个这庆祝排面够吧？” 李卫红提着鸡笑道：“友芳刚还说她今天要把这几年的肚子都补回来，一次吃个够。我先去把鸡杀了中午做个鸡血面，早饭午饭一块吃吧。” 凌友芳笑嘻嘻上前从她手里拿过鸡道：“今天都是沾了你的光，杀鸡还是我来吧，要不然有人要有意见了。” 第71章 悠闲的幸福(下) “郭向北，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本事！” 忙碌了四十分钟后，一丝不挂的大公鸡被凌友芳剁成小块进了锅，白菜、土豆、萝卜切了一大盆，红亮的鸡血面也揉成团发酵。 两人拒绝了郭向北铺张浪费花冤枉钱买豆腐的要求，虽然二斤豆腐也才几分钱，但在她们看来这已经足够奢侈足够丰盛，压根就没必要再多花钱。 等着炖鸡的功夫，凌友芳闲着没事翻了翻信纸，看到那漂亮工整的小院平面图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李卫红闻言也好奇的凑过来，看了一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迸发出异样的光彩，目光灼灼的盯着平面图再也拔不出来...... 这个年代的住房条件都不好，她从小就在小弄堂里长大，一家人挤在几十平米还隔成两层的房子里，兄弟姐妹住的连大通铺都不如，一到下雨天潮湿漏雨，几乎是抱在一块才能睡得下。插队来到这里后，虽然起早贪黑干活，也经常饿着肚子，但好歹住的宽敞。尤其是当了老师后，有了一间单独属于她的房间，这已经让她感觉非常幸福了。 可眼前画在信纸上的工整小院，再一次刺激到她。 早上赵大海才给郭向北划了宅基地，这会就有一幅房子的规划平面图呈现在她眼前，她怎么能猜不透这就是郭向北这幅图代表着什么？ 这是她即将建造的家... 果然，耳边传来郭向北笑呵呵的声音，证实了她的想法。 “没听说过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吗？我的本事可多着呢，你以后慢慢吃惊吧。卫红姐，这是我给咱设计的房子，后面还有内部结构图，你看看喜不喜欢？” 一听这话她哪里还按得住，从凌友芳手里夺过信纸就翻到下一页，只是她只能看个大概，那些由横竖圆圈组成的几何图形她基本上看不明白。 可关系到自己未来的家，她不能马虎，于是小声道：“我看不懂，你给我讲讲。” “那行你坐过来。” 郭向北又看了眼好奇却撇嘴的凌友芳道：“友芳姐你坐这边，帮忙给提点意见。” 林友芳倒也没拒绝，挨着李卫红坐。 “院子是坐北朝南，和村里都一样。正北四间主房住人和做饭，东边这是两间厢房放些杂物也能做客房，西边这片空地可以种菜养花，西南角这个是厕所......” “四间正房我妈一间，厨房洗浴一间...” 林友芳突然插嘴道：\"等等，厨房怎么能放在正房？烟熏火燎的，旁边起个棚子建个灶台不就行了？还有你这个洗浴是洗澡间？有这必要专门浪费一间房？” 李卫红也点头赞同她的话：“确实浪费。” 郭向北微笑着翻到第二页指着结构图道：“你们看啊，我设计的这个厨房灶台和其他三个房间通过一道火墙烟道连接，只要灶台烧火热气就能传到其他房间，到了冬天所有房子都会暖烘烘就不用烧炉子取暖，和大城市里的暖气一个道理。厨房空出来的地方隔出来一小块放个洗澡桶，起身从灶台锅里就能舀热水......” 两个女人的眼睛随着他的讲解越来越亮... 没有哪个女人不爱洗澡，农村夏天还好，但在大冬天想要洗个澡可真是太麻烦了，先不说挑水和柴火的问题，光是想找个能私密洗澡的地方都找不到，只能烧盆水擦擦完事。一听郭向北说的这么好这么方便，更兼顾隐私和舒适，顿时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住了。 “那还有两间房呢？你和卫红...，哎呦，嘻嘻！你们结婚后一间，还剩下的一间呢？” 凌友芳本来想说你和卫红一间，被李卫红红着脸打了一下这才急忙改口，连李卫红也偷来询问的眼神。 “两间都是我和卫红的啊，中间打通，一边是卧室一边是客厅，来个人也有坐的的地方。” 郭向北说的理所当然，凌友芳却咬着嘴唇不说话，李卫红看了她一眼扯了扯郭向北袖口给他使了个眼色。 “咋了？”郭向北没看懂她眼神不解问道。 李卫红白了他一眼，她自然能明白好姐妹的心思，毕竟就是她也难以忍受大冬天既有暖气又能洗澡的环境诱惑。 西北这地一到冬天干冷干冷的，大雪一降天地茫茫，那种凌冽的寒气能冷到人骨头缝里。一到冬天大家基本上就猫在宿舍不动弹，除非有个大太阳天才外出活动。 但这个小院不同，有暖气能洗澡，门一关独成一个小世界，既舒适又自在，谁能不动心呢。。。。。 若不是郭向北身体的问题还需要靠着好姐妹来调理，她肯定是不愿意让她住到自己的家里来。 就是好姐妹也不行。 “咱...，一间就行，另一间给友芳好不好？我们俩以前说好了，有福一起享...” 没等她说完，凌友芳便道：“算了算了，我才不愿意和你们住一个院里，瓜田李下没必要招人闲言碎语。哎呀！锅快干了我去看看。” 看着她跑出去的身影，郭向北像是明白了什么，悄悄问道：“你真愿意让她住咱家里来？” 李卫红听他这话有股子怪味，嗔了他一眼小声道：“你身体还靠着她调理呢，再说你不是说明年要回城吗？也没多久时间。” 说罢她有些担心的叹了口气：“我其实担心的是万一明年你真的回城了，友芳不在你身体怎么办。” 郭向北哑然失笑，“你这想的挺长远，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再说呗。至于房子...我再加一间吧，原本就是五间北房的格局我担心火墙太长温度不够，才设计了四间，把灶台改大火墙加宽改成五间就行了。” 李卫红点点头：“嗯，这个你做主。...钱够吗？” “放心，够！” “哦，我去做饭了。” 红烧肉没做，李卫红把肉切好煸了油原本都是要收起来慢慢吃的，结果在郭向北的强烈建议下用煸的猪油和肉臊子炒了白菜萝卜等。 再加上土豆炖鸡和鸡血面，差点没把三个人吃的肚皮给撑破。 典型的量大管饱。 鸡肉吃的丁点不剩，鸡骨头凌友芳收了起来说是还能熬骨头汤。白菜萝卜剩了些，准备晚上再吃。 “卫红姐你写个恋爱申请吧？省的有人说闲话。” 吃过饭收拾完郭向北说道。 李卫红愣了下红着脸“嗯”了一声，她明白郭向北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代表着她即将步入婚姻第一步。 原本知青确认恋爱关系都需要打申请，不过这两年政策放松这个环节大家基本自动省了，都是直接打结婚申请。但郭向北考虑到回城的问题，所以和她商量先打恋爱报告。 前世他在网上看到过一个知青因为婚姻手续不全回城被卡，他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到时候也遇到这种情况。 等李卫红坐到办公桌前拿起笔，凌友芳爬到她跟前开始凑热闹。 “嘻嘻，这个简单，你不会写我念你写。”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朗诵： “尊敬的领导，为了投身广阔农村建设美好家园，我自愿和志向相同的郭向北同志开启一场无产阶级者之间的恋爱，努力结为革掵伴侣。身为一名扎根农村的插队知青，经过这些年的农村劳动改造，从思想上.......” 李卫红笔尖如飞般按照她的话写在信纸上，这其实就是这个年代属于知青们的一套申请模版。和后世那些随便改来改去千奇百怪的申请完全不同的是，这些模版的用语和格式具有很强的严肃性和向导性。 “友芳姐你也写个申请。” 正当凌友芳拿着李卫红写的恋爱申请检查时，郭向北突然说道。 凌友芳当场就懵了，瞪着眼睛指着自己鼻子道：“你说我也写份申请？郭向北你是不是吃了狼心...” 郭向北嘴角浮起一丝促狭打断她话：“当然了，你不写申请到时候赵大队在会上怎么帮你开口？总不能空口白牙说教师名额必须给你吧？” “啊！你，你说的是这个呀。” 凌友芳感觉自己脸颊有些发烫，看着他朝李卫红挤眉弄眼不由大怒，举起铁拳就锤在他肩膀上。 李卫红这次没有拦着，还起哄让凌友芳好好给他个教训，女孩子这种玩笑是能随便开的吗？ ....... 三人闹腾了一会，凌友芳听从建议认真写了一份申请当村小学老师的申请书。 “看过《西游记》吗？” 凌友芳突然从床尾褥子下取出一本书问道。 郭向北瞄了一眼，见是一本线状古体的旧版书，笑呵呵道：“我五岁就看过了，而且看的是全版的，你这一看就是简化版，借谁的？” 建国后《西游记》一直到两千年左右才正式在国内出版刊行，之前市面上流传的大都是建国前出版刊行的，而且各种各样的版本数不胜数，也大都有所简化，内容缺失较为严重。就像凌友芳现在拿的这本，封面都已经磨得掉色，连书名都看不清楚。 凌友芳哼了一声道：“王济民朋友给邮递来的，我们俩都看了，本以为你没看准备借你，既然你看过了那就算了，我明天还给他。” 郭向北眼睛一转呵呵笑道：“其实西游记中藏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要不我们讨论讨论？反正现在也没事。” 李卫红对他说的话很感兴趣，朝着凌友芳笑道：“那咱就讨论一下，以后说不定还能当故事讲给孩子们听。” 郭向北嘴角抽了抽，他准备讨论的是成人故事，这也能讲给孩子听？ 夏日午后，空气闷热，蝉鸣起伏。 房间内一堂关于西游记的学术讨论正在展开： “你们知道铁扇公主的芭蕉扇威力很大，但你们知不知道太上老君炼丹时也有一把威力很大的芭蕉扇？红孩儿你们也知道吧？他竟然会牛魔王都不会的三味真火，但他却不会变身长得也不像牛魔王，牛魔王更奇葩，放着铁扇公主这么厉害又漂亮的老婆不爱，却跑去宠爱玉面狐狸。这一切原因何在？” 李卫红和凌友芳面面相觑，齐齐摇了摇头。 郭向北叹了口气，“唐僧说的对，妖是妖他妈生的，人是人他妈生的，但是妖怪和妖怪生出了人这就有问题了。” 李卫红疑惑道：“唐僧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我怎么不记得？” 凌友芳昂着脑袋想了一会摇了摇头示意她也不记得，索性直接问道：“你扯这一堆到底想说啥？” 对于这两个女人的单纯郭向北是深感佩服，于是耐心说道：“唐僧什么时候说的这话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表达的意思。 你们看啊，太上老君和铁扇公主的扇子都叫芭蕉扇。铁扇公主生了一个红孩儿长得不像牛魔王还会太上老君的三昧真火，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红孩儿学了太上老君的三昧真火，铁扇公主和太上老君的扇子都叫芭蕉扇，牛魔王是妖怪，铁扇公主是人，他们生了红孩儿......” 林友芳扳着手指头认真捋关系，旁边的李卫红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不由狠狠给了郭向北一个卫生眼，捂着嘴发笑。 “我知道了，红孩儿肯定不是铁扇公主和牛魔王的儿子，铁扇公主和太上老君通奸生下红孩儿对不对？” 她像是发些了新大陆，激动的继续说道：“牛魔王不喜欢铁扇公主，因为铁扇公主给他带了绿帽子，所以他才和玉面公主好了，所以当铁扇公主听说牛魔王回家了就忙整云鬟，急移莲步出门迎接，继而携手入洞，这不是正常夫妻应该有的表现。她对牛魔王有愧欠之感.......” 她突然不说了，瞪着眼睛愣愣看着郭向北，猛地反应过来什么，手里拿着的书就砸向郭向北。 “你这个流氓，搁着在这绕我呢。卫红你看看你男人，讲的什么流氓故事。” 郭向北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你这分析精辟入里、不同凡响，以后再和别人讨论就这样说。” “你还说，看我饶不了你...” ...... 三个人嘻嘻哈哈很又是好一阵热闹，给这夏日的午后带来许多欢快与青春。 只是她们都没有注意到，门外的房檐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名青年，双目如赤，一只手狠狠抓在墙上，如同九阴白骨爪留下几道指甲抓痕。 ps:两章合一，求催更、求评论。 第72章 两把玩具枪 “哎呀你们这早就收拾好了？小宝，叔叔答应你的玩具给你做好了。” 一大早，幸福250突突突开进派出所院内，郭向北一眼就看到杜鹃和小宝站在窑洞前，门口放着两个袋子和一个包裹。 昨天他在学校一直待到下午四点钟，突然想起答应小宝的玩具还没有做，便忍着蛋疼骑摩托急忙回了家。 一把步枪一把手枪，这个做起来完全没难度，他脑中早就有了构想，步枪95狙，手枪p12，只是做个木头模型而已用不了多少时间。 95式自动步枪（图片来自网络） p12（图片来自网络）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当95阻完全成型后光幕竟然出现，95阻的三维模型和所有参数全部成模块化显现。 这个发现惊的他原地跳起，脑袋懵了半响又激动的哈哈大笑，吓得赵四九和赵冬梅还以为他撞邪了。 为了验证是否所有的机械或者武器是不是只要用模型都能变成真实三维数据，他又用木料做了个歼20的模型，没想到三维模型和模块数据竟然再次出现！ 可惜的是，歼20的模块解析所需精神力后面全是问号，很显然想要解析它所需要的精神力必然是个天文数字。而他5.3的精神力数值只能解析个起落架..... 激动许久后，他慢慢平静下来，这个金手指强大的确实离谱限制也大。他现在的精神力只有5.3，救人那次突然增加2点，喝了四场酒增加了0.2，说明并不是每次喝酒都能增加，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规则他还没摸清。 但这5.3的精神力能每天恢复却给他提供了不少依仗，就是以后精神力再不增长靠着时间磨也能解析不少东西。 最后他看着手里的95狙果断重新做，他要做一把能分解成模块化组装的全自动狙击步枪。 79式现在还未定型，95狙的无托化设计比它强的不是一点半点。这能让战士们解放一只手的优秀武器、使他们在丛林战时发挥出更强的战力...... 他要的就是被上面注意到，要不然在这个年代他的金手指如何发挥？ 如果只是想当个富家翁那也活的太没意思了，重活一回又有金手指在身，不说以身献国，怎么也要为国家出一把力。 父亲搞得就是武器研究，他这个儿子继承衣钵有这方面天赋也能说的过去。况且他还是赵家村民兵连的民兵，村里武器库那么多万国牌的枪支都上过手，并不是凭空想象设计。 ...... “向北你来了，你们大队那个赵大强刚走一会，先回屋喝口水再走。” 南平山笑着招呼。 “刚吃过饭不喝了，赵大强去公社和其他人一起走，早上来打招呼我就让来给你提前说一声准备准备，没想到你们早都准备好了。小宝来看看叔叔给你做的枪。” 郭向北提着一个木盒子递给小宝，小宝兴奋的接过木盒子放在地上却找不到开盒子的地方在哪里。 南平山一家好奇的看着地上的盒子，苗老太太笑道：“你怎么还给弄了个盒子？这多麻烦，削两把枪给他玩不就得了。” “不麻烦，也就耗点功夫”，郭向北着说笑呵呵蹲下身指导小宝拉开两边的卡槽。当盒子被掀开的刹那，几个人目光都投射进去，瞬间表情变得怪异。 “叔叔，怎么是一堆木头零件，我的枪呢？” 小宝一脸懵的看着郭向北不解问道。 郭向北哈哈一笑，“来，看叔叔给你变个魔法，看，每个零件上都有数字编号，就像叔叔这样拼...” 说着他拿起枪体拼装起来，当一把95狙全副武装的拼装好时，南平山一脸严肃的蹲了下来。 没等激动兴奋的小宝摸到，枪已经进入南平山手中，他默不作声的摩挲观察着枪，脸上的神色无比郑重，连苗老太太和杜鹃都觉察到了不对劲。 看着一脸着急又不敢说话的小宝，郭向北笑道：“这还有一把手枪，叔叔教你怎么拼。” p12拼起来就简单多了，小宝在他的指导下没两分钟就拼成一把玩具枪。 “啪！啪！” 小宝激动的拿着手枪对着远处开了两枪，“叔叔这枪太好玩了，比我爷爷的枪都好玩！” “向北，你这两把枪不是国内的型号吧？” 出生在军人世家的南平山不可能不知道国内的步枪型号，虽然这两把玩具枪比起真枪小了两号，但仅仅以他的见识也觉得这两把枪不凡。尤其是他手上的这把步枪，能分解组合样式独特具有一种特别的美感，他看了一下枪管，里面竟然还有膛线！ “啥国内不国内的，我就是随便做了这么两把，怎样好看吧？” 郭向北笑呵呵浑不在意，见南平山皱着眉头盯着他，不由好笑道：“你不会以为我是间谍吧？呵呵...我爸以前就是兵工厂搞设计的，我从小接触这些，到了赵家村当民兵后没事喜欢看着武器库那些枪支琢磨。上次答应小宝给他做两把枪做着做着就做成了这样。怎么样？哥你也感觉不错吧？” 南平山又从儿子手中拿过手枪看了看，叹了口气道：“何止不错，这比我见过的所有枪都好看。我感觉你这两把枪.....很不凡。” 他顿了顿道：“向北你窝在鹿县太屈才了，有没有想过回城？” “回城？”郭向北愣了下苦笑道：“怎么可能不想回城，我家这情况想回城估计不好弄，算了不说这个了，等以后再说吧。” 苗老太太看了儿子一眼又看着郭向北道：“你们弟兄俩以后慢慢聊，向北今天不是还有事吗？别耽搁了他。准备一下咱们出发吧。” “那行，哥你把钥匙给我，我去发动偏三轮，这个摩托就先放着，你要有事骑着也方便。” 南平山把钥匙从口袋掏出来递给他，朝妻子使了个眼神，两人进了窑洞。 苗老太太满眼笑容摸着孙子脑袋道：“小宝一会要谢谢叔叔，他给你做了这么好玩的玩具你可小心点别弄坏了。” “嗯，我知道了。奶奶，你能不能帮我把爸爸那把枪要回来？” ...... ps:武器描述不是很详细，作者君继续查资料中，后面会有一些相关细节。 第73章 现场考试 把苗老太太三口送到火车站，郭向北没敢停留多久就骑着偏三轮回到农机站，等他到了院子里已经站了几十号人。 “郭队长你可来了！刚才县办公室打来电话说一会有领导要来，王站长正忙着准备材料呢。还有，今天这考试咋弄咱要赶快把章程定下来。” 屈广前是农机站后勤科科长（股级），两人上次修拖拉机时就认识了，这次场地是他负责，站上却一直都没告诉他要怎么考，又联系不上郭向北，害怕到时候出了问题急的团团转，一大早就等在大门口，见着郭向北就急忙上前问。 这时不少人已经过来给郭向北打招呼，大部分是北边几个公社和大队的领导。他们都知道今天这场考核是他做主，一个个语气讨好笑容满面。 “哎呀郭队长，上次忙里巴结都没好好说上两句话，一会完了国营食堂坐坐去？” “郭队长好，这是我们公社的后生，一个个精壮着呢，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郭队长好，您这两天没见两个轮子换三个轮子了，厉害啊！” “......” 郭屈广前紧紧跟在他身后，见他要去办公室急忙拉着道：“王站长在你办公室里，我带你去。”向北笑着和众人一一打了招呼，笑呵呵道：“大家都辛苦了，都别急，我先给领导汇报一下情况，咱们一会见。” 走了几步这才对屈广前道： “你一会让人收拾一下库房，把上次修拖拉机换下来的零件摆好，今天的考场就安排在库房里，所有参加考核的人员编号，每五个人一组。记得各个公社人员打乱不要放在一个组，纸和笔都准备好就行。一会开始后把分组名单给我就行，其他事你不用管了。” 屈广前闻言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他的工作就简单多了，点头应下赶忙就去准备。 郭向北进了王万山办公室，见他咬笔苦思不由暗暗发笑。 “王站长，要不我帮你润色一下？” 王万山咳咳两声，点点头道：“那就麻烦郭队长给指正一下，来你坐我这。” 郭向北笑着坐到站长宝位，看了眼三行半干巴巴的口号认真点了点头赞道：“站长这觉悟就是不一般”，说罢拿起笔就开始写..... 这种讲话稿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喊喊口号，画画大饼，夸夸上级领导英明，再秀一把工作上取的成绩和不足，完了一句继续发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再创佳绩就完了。 没十分钟讲话稿洋洋洒洒写了三页半，王站长认真看了一遍很满意。 于是郭向北赶紧汇报了一下这几天的工作，又检讨了一下没能按计划完成全县拖拉机检查的任务。 实在是没办法，三天内检查完全县拖拉机情况是他跨的海口，而且为此还借了县上一辆摩托车，现在这任务没完成实在不好交代，只好先稳住王万山再说。 “三天时间你跑了北边六七个公社，已经够快的了。等今天这三个人确定了你正好带着他们跑跑，熟悉一下工作还能顺便教徒弟。” 王万山今天感觉很大气，眉眼间看郭向北的眼神和以前有所变化，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关怀备至”。 “向北啊，一会有个叫高志强的你注意一下。对了，上次你和李县长说没说经费的事？要是没说就算了，这次财政局已经给咱划了不少，就别麻烦上边领导了。” 郭向北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把一张纸条递给他笑道：“领导交代的事情我一定认真办好，这是这次我要考核的几点内容站长帮忙看看合适不？我准备打乱分组，五个人一组同时考核，当然每个人的问题会不太一样。不过站长你放心，我会保证这次考核的绝对公平公正。嗯，我去看看给我准备的办公室，你先忙。” 王万山急忙点头摆手：“你去吧，办公室我让人放了张桌子先凑合，需要什么你完了说一声就行。” 郭向北刚迈出一只脚又缩了回来，“站长，我有个建议啊，我觉得维修队的事还是我们自己来就不麻烦其他同志了，站上给批点经费，我们按照自己的需要添置，我估摸着有一千块钱也就够了，你看怎么样？” 王万山的好心情顿时就不好了，看着郭向北那张笑呵呵的面孔，皱着眉头想了想伸手张开大拇指和食指：“八百，再多不合适。” 他心里暗暗骂娘，这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要来三千块，这家伙一口就要吞下三分之一，胃口太大了。维修队两个办公室不过就几张桌椅板凳，顶多刮个墙什么有三五百都足够了，哪用的了一千块！ 好多单位几十号人一年的经费都没一千块！ 郭向北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成。你给会计说一下我到时候去领。”说罢笑着出去。 上午十点钟，主管农业口的张副县长和王万山终于讲话结束，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下把话筒递给坐在左边上的郭向北。 郭向北简单的说了两句就宣布了考试地点和规则。 “考试一共分两个项目，一是拖拉机相关知识，只有通过这一关的才能进行第二个项目；二是动手能力，这一关会提供零部件进行组装或者安装......” 今天来的人比较多，三个临时工名额竟然来了一百二十多人。加上公社领导、大队领导和家属以及看热闹的，偌大的农机站挤得水泄不通。 考试开始后，第一组五个年轻人进入库房，张副县长和几个领导饶有兴趣的站在门口观看。像这种现场考试招人的情况在鹿县还是头一次，他们对此充满了好奇。 库房内的地上摆着近百件零部件，每个零部件都有数字编号，对应着郭向北身边的一个纸箱内的编号。 五个青年首先需要从箱子内抽出一张编号，然后自己找到那个零部件，郭向北这个唯一考官开始提问三个和这个零件有关的问题。答对两个进入下一关，答不上直接淘汰。 结果光是第一关就连续全军覆没三个组，幸好第四组出了个张军答了上来顺利进入第二关，这才让外面的领导脸色好看了一些。 这要是全部都淘汰了今天就弄大笑话了。 人才还是有不少，第一关除了张军、赵大强和高志强外，还有六个年轻人也通过了考核。 但可惜的是，农机站只招三个人。 第74章 徒弟、送行 “赵大强同志、王军同志、高志强同志，恭喜你们三个全县在一百二十七个年轻人中脱颖而出，我代表县政府正式宣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农机站维修队的工作人员。希望你们戒骄戒躁踏踏实实和郭向北同志学习维修技术，早日成为能独当一面的优秀技术人员。” 在一片掌声中和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赵大强三人激动的一一从张副县长、王万山和另一名领导手中接过代表他们正式成为临时工的证明信。 这是郭向北给王万山设计的超越时代的招人宣传大会，那边考试已结束他趁着所有人都在等结果的时间，拉着王万山给他支招。 起先王万山不愿意，觉得发个招工证明信而已，完全没那个必要兴师动众。但是郭向北给他从宣传扬名、敢于创新和办事果决几个方面分析完，他就立即喊办公室文书写东西盖章，还跑去拉住了即将要走的张副县长一众领导。 这场别开生面的招聘大会开的很成功，张副县长不住的夸赞王万山做事雷厉风行敢为人先，还说这种活动要推广开来云云，王万山的嘴都要笑裂了。 “向北啊，你们维修队刚成立一干二净的，我刚给会计说了，给你维修队专门划了一千块钱的经费，这是你们一年的后面可就没了，你省着点花。” 郭向北没想到一个招聘会就让王万山龙颜大悦，竟然又多批了二百块。 “多谢多谢，中午一块吃个饭？” 再有十几分钟就十二点了，一直和领导没好好吃过一顿饭，趁着这会领导高兴说不定还能在要点好处。 王万山为难的看了一下手表道：“下次吧，梁局长刚约了我中午一块吃，要不你一起去？” 郭向北赶紧摆手推辞：“我就算了，那咱们改天在约。” 他才不会去凑这个热闹呢，不说王万山是一句客气话，他一个临时工跑人家领导场子里多不自在，况且今天这顿饭估计是梁局长的答谢宴，说不定还有其他意思，他跑去算个什么？ 刚才他问了高志强一嘴，高志强倒也没藏着掖着，说财政局梁局长是他舅...... 中午饭点到了他又不想去国营食堂碰到王万山一行，正愁着去哪儿填饱肚子，三个下属兼徒弟领了劳保找他来了。 三人乐的合不拢嘴的抱着一堆东西，黄胶鞋、蓝色工人服、水壶、茶缸、毛巾等等，激动坏了。 这是从农民到工人的大转变啊。 “向北，啊队长，屈科长说你的东西要自己领不能代领，这是维修队办公室钥匙。” 赵大强叫习惯了他名字，刚叫出口就觉得不合适赶紧改口，还心虚的看了王军和高志强一眼。 郭向北看着自己这三个下属兼徒弟，赵大强知根知底，王军孝顺有上进心人也聪明，高志强他感觉为人也踏实勤恳，不是浮躁性子。所以他对这三个徒弟还算满意。 自己终于不是光杆司令了！ “我的东西不急，走，带你们去看看咱们以后的根据地。” 维修队两间办公室比他家放杂物的厦子还不如，除了他办公室有张桌子外，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就是他那张办公桌也晃晃悠悠掉了色，墙上更是黑漆麻虎脏的不成样，都不知道以前是干啥用的。唯有窗户是新换的，看起来挺明亮，原先还说要给他收拾一下，没想到就是安了个窗户。 “队长，我们三个想请你中午去国营食堂吃饭表示感谢。” 赵大强明显是提前和王军、高志强商量过才提出邀请，不过郭向北自有打算，摇着摇头道： “多谢你们好意，不过今天这事得听我的，你们知道除了国营食堂县城里还有没有能吃饭的地方？” 这以后在城里上班吃饭是个问题，国营食堂倒是可以，但去的多了也不合适，他想找个能提供午饭的地方。 张军和赵大强齐齐摇头，高志强不愧是领导家亲戚，倒是知道一个地方。 “影剧院后面有一家，不过地方不大就一张桌子，我去过两次味道非常好，还不要票。” 郭向北挥手道：“就去那儿，高志强你带路，东西放下先去填饱肚子再说。” 于是三人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挤到偏三轮上就杀向影剧院。 让郭向北没想到的是地方竟然是个小院，虽然不大但是收拾的干干净净。这是一户人家，应该是偷偷摸摸接待一些熟客。这个年代敢私人经营饭馆不是胆子大就是有关系，一般人真不敢干，就是干都不一定有人来。 幸好开门的老头对高志强有印象，要不然都不会给他们开门。 这里没有菜单，老头报了十来个菜都是时蔬菜，说是今天没有肉做不了肉菜。 郭向北有些不情愿，好不容易来县城一趟连肉都吃不上这怎么能行？再说今天是维修队成立的第一天，头一次聚餐，怎么着也得弄个差不多的肉菜庆祝一下吧。 “师傅你想想办法给我们来个肉菜成不？旁边小树林不是经常有人卖野味、鸡鱼之类的，要不你去看看，或者我们去买也行。” 老头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我这儿外面食材不进门，在我这儿吃就得守我这儿规矩，我说了没肉菜就是没有，不吃走人。” 咦！这老头脾气还不小。 赵大强三人当时就变了脸色，齐齐看向郭向北，只等一声令下就捶这老头一顿。 今天这顿饭他们三个提前都商量好了，由他们请。原本是要去国营饭店的，可队长不想去那就只能来这里，没想到却遇到这么一个坏脾气的老头竟然还挤兑队长！ 郭向北饶有兴趣的看着老头笑道：“我听人说越是有本事的人脾气越傲，老师傅这儿既然有规矩那就按您的规矩来，客随主便，麻烦您看着给上三个菜和够我们吃的主食，馒头面都行。对了，再准备两份能带走的菜和六个馒头。” 老头认真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郭向北四人说话的功夫就端上来三个菜。 醋溜白菜、韭菜炒鸡蛋、煎豆腐以及一大盘白馍馍，还有一盆西红柿蛋花汤。 高志强说的没错，菜确实很好吃，普普通通的三道家常菜比起后世饭店里大厨做的都香。尤其是酸溜白菜，鲜嫩可口，酸中带甜，让人回味无穷。 “一会把碗给我送回来，磕着碰着要赔。” 原本郭向北还愁这老头不好说话他又没带碗筷，没想到老头面冷心热已经给他打包好了。 “谢谢您了，一会保准给您完璧归赵。多少钱？” “菜两毛一份，馒头六分，汤送的，一共两块二毛六分。” 五个菜二十一个馒头这点钱确实不贵，大头还都在馒头上。 郭向北阻止了赵大强三人付钱，麻利付了钱，伸出一个大拇指赞道：“您做的菜比国营饭店强多了，以后我会经常来。” 这话老头应该是听多了，接过钱没理会他，自顾自的收拾桌子。 出了门高志强和赵大强去政府大院取自行车，一会还要去买石灰水泥收拾办公室，王军则是抱着外带上了郭向北偏三轮。 苗老太太三口是下午三点多的火车，他去的时候小宝正在哭闹要玩具枪，见着郭向北就告状。 “妈妈不让我玩枪，你帮我要回来好不好？” 杜鹃瞪了他一眼，对郭向北道：“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怎么又跑一趟，你工作要紧。” 郭向北笑呵呵道：“看您说的，把你们早早扔这儿等大半天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还能让你们饿着肚子上车不成？来，先吃饭。” 看到郭向北带来的菜和白面馒头，苗老太太道：“自家人没那么多客套，我们带着馒头水壶凑合着就行了，你这孩子花这冤枉钱干嘛？” 老太太嘴上说的客气，吃起来胃口大开连声赞好吃，小宝估计肚子也饿了，被饭菜香气馋的拿起馒头使劲吃...... 郭向北笑着不说话，等她们吃完饭把碗筷给了王军让他去摩托车那儿等着，这才犹豫着对苗老太太道：“您认识京城一个叫凌申姜的老中医吗？他以前好像给您家里人看过病。” 苗老太太似乎对凌申姜印象很深，当即点头道：“我见过他，以前易安堂的掌柜，医术高明，后来进了中医院...你伯伯请他看过几次病，针治推拿很厉害。你问这个是？” 郭向北听她认识心中大喜，于是便将凌友芳以及自己身体的事情说了一遍。 又道：“这事我没和平山哥说，犹豫了半天还是想先问问您的意思，如果不方便那这信就算了，当我没说过这事。” 苗老太太没有丝毫犹豫道：“信你给我，只要内容没什么忌讳怕啥？我都不知道你身体出了岔了，既然有治愈的机会那就不能放过了。唉，这些年故人都找不到了.....” 郭向北就知道这信肯定是要审核的，所以凌友芳写的时候他提醒过，信也没封口谁想看就看呗，都是一些家长里短和给他配药治病的事，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只要这条联系通道建立起来，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第75章 小人算计 下午农机站维修队来了两个泥瓦匠师傅，门口堆了一堆白灰和水泥，准备重新收拾办公室，赵大强三个人帮着给打下手，郭向北做了甩手掌柜在各个办公室转悠闲聊。 “唉，你们这办公桌椅都快散架了，这都快成文物了单位也不给换换。” 五十多岁的常学江一边抽烟一边道：“郭队长说对了，这些物件可有年头了，我记得是五几年合作社的时候打的，后来政策变了几次，单位名称也换了几茬。六零年农机站成立就继续用着，到现在二十多年可不就是文物了。 十八年换了六任领导每次上任都说换，到现在还是原样。前些年我也想着换，现在快退休了我倒是觉得这些物件看着亲切，这人呐就是念旧。我听说你们维修队要打全套新桌椅？新人新气象，还是郭队长你有能耐啊，办公室全部刷新又置办全套新办公家具，这帮子年轻的都羡慕的不得了。要不你给站长说说也给大家换一下？” 常学江说着竖起一根大拇指朝郭向北面前晃悠。 郭向北呵呵一笑，道：“那成，我一会给站长说说，就说这意见是您提出来的怎么样？” “嘿！可千万别提我，提了我只会坏事。这事就得靠郭队长你的面子，你就说其他办公室的都快散架了，光给维修队换新不合适，一个单位差别太大容易闹矛盾。站长说不定就会考虑这事，再说你手下那个高志强不是在财政局有关系嘛，让他出面要点经费不久得了。要是换了那可就是大功德，大家伙肯定都感激你，以后除了站长你就是咱单位这个。” 得嘞，郭向北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家伙是个什么成色。他之所以转这一圈就是想认认自己的同事都是什么样的人，没想到最后一站遇到这么一个倚老卖老，想要算计给他使绊子的老前辈。 其他办公室的人虽说也羡慕维修队换新家具，但大都客气礼貌，就是心里有意见也没一个说出让他给站长提意见全部一起换。 这不存心给他找事吗？他闲的吃多了再去把自己的好事给搅黄了？ 还给他指点怎么去说，以为他真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伙？怪不得五十岁了还是老办事员，这样交浅言深喜欢算计人的能在单位混得好才奇了怪呢。 一会得去打探一下这人虚实，别啥时候再给他来一手，虽然不会把他咋样，但也恶心人不是。 高志强和他舅舅的关系这么快就被人知道他不奇怪，鹿县就这么大一点，就是不打听也会很快有消息流传开来。 于是当即也不客气，呵呵道：“您这话可就是害我了。我不过一个小小的临时工队长，哪能和副站长、科长那些领导比，这不寒碜我嘛。领导有领导的考虑安排，有工作安排下来我照做执行。换不换其他办公室的家具我哪有资格说，至于我的面子那是自己挣得，不是给领导看的。我呀，只能管得了维修队的里的事，给领导提意见换办公家具这种大事还是交给您这样的老前辈吧。还忙着，走了啊！” 说罢也不看常学江和另外两个同事难看的脸色，直接开门走人。结果一出门差点撞到办公室文书吕四平，这小伙估计是在门口偷听，见着郭向北有些不好意思，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开。 郭向北也不在意，单位的同事也都认识了，办公室那边有赵大强几个看着他也放心。两间房子今天一下午就能弄完，趁着晾房子的几天时间正好带徒弟去南边几个公社转一圈。 刚才常学江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办公室桌椅这事倒是可以谋划谋划，他这两间办公室顶多塞四套，加上休息的床才能有几个钱。但要是整个单位都换下来那可就不少了，至少一两千块钱应该没问题。 等他和赵大川父子先弄几套桌椅样板出来，后面的事情估计就好办多了。 这年的办公桌样子很落后，四条高腿三个横抽屉加一张面板，他要是按照后世的正常办公桌打造，应该会吸引很多眼球吧...... 会计已经是老熟人了，见到郭向北就知道他是来拿钱的，直接把条子递到他跟前：“一千块钱以内要多少打条子就行”。 郭向北没多领，打了个条子领了三百块钱，又闲聊了几句就撤了。这人和王万山穿一条裤子，有些事能和王万山说也不能和这人说，总之平淡相处没必要靠的太近就行。 骑着摩托车又跑了一趟供销社，买了些肉和其他东西，在卖五金的柜台看了会，想买几个扳手钳子竟然还要单位证明。他又不想跑回去一趟，便打听一下张飞飞在不在，运气不错，这小伙在后院库房搬东西。 有了关系果然好办事，加上一些合页什么的五金配件，花了三十多块钱又给开了票。 和张飞飞聊了一会，借了他几本比较有意思的小说便告辞。 他下午还有个重要的事情，就是去砖厂买砖，去水泥厂买水泥，所以买了点东西试试门路。 经过县政府门口看到门房李老头在门口晒太阳，于是停下拿了包烟过去和他闲聊了几句。没想到从李门房口中得知砖厂厂长叫王万水，和王万水是亲兄弟。 而王万水和水泥厂厂长又是连襟。 原本郭向北也想过找王万山帮忙，又害怕人家嫌麻烦被拒，索性先自己跑一趟再说。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是兄弟关系，这一下所有的问题似乎都能解决，于是赶紧调转摩托杀回单位。 心里的疑惑终于解开，怪不得王万山能爬上农机站站长的位置，原来人家是有强援啊。 “常学江就爱搞一些小动作，胆小心眼还多，你以后别理他。当年要不是他老娘给咱部队没日没夜做鞋得了领导赞扬，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吃土呢。这个院子换了多少领导多人有几个对他有好感的？整天没事找事闲的蛋疼，三个儿子为了顶他班打的昏天暗地，他就这么吊着，家里以后还不知道会弄出啥事来......” 刚坐到王万山办公室，就听他开始倒常学江的老底。郭向北一边喝水一边听他讲，觉得这人搞工作一般，抓权斗争倒是一把好手。这才多久的事人家都已经门清，能随时掌控单位内部动态，这领导能力也是不俗的。 “明天县上要召开基层扩大会议，各个公社领导和大队支书、队长都要参加，你明天就别下乡了，去了估计也找不到人配合。后天是星期六，你干脆下周一再跑。反正夏收也基本上结束了，工作上的事就不太急了。慢慢弄，认真教，争取赶年底把他们三个都带出来。” 郭向北点头道：“好，我听领导安排。对了站长，你在砖厂有没有关系，我家里盖房子需要几万块砖，听说挺难弄的。” 王万山一听哈哈大笑，指着他笑道：“你小子还跟我打马虎眼？我不信县砖厂厂长和我的关系你不知道？行了我一会给我哥打电话，你要多少直接去拉就行，价格肯定给你安内部价。” 郭向北大惊：“王万水厂长是你哥？这我真不知道啊，我还纳闷你们两个的名字怎么这么像，原来你们是兄弟啊！那水泥厂厂长不会也是你亲戚吧？” 王万山无语的指着他道：“你以为全县所有单位领导都和我有亲戚？行了行了，水泥的事我帮你一起解决。” 说罢他就拿起电话，当着郭向北的面先是给他哥王万水打，说了一下郭向北情况以及对自己工作的支持，要他帮忙低价从计划外给弄几万块砖。紧接着又给水泥厂打电话，结果厂长不在，幸好接电话的人认识王万山，答应让人过来拉就行。 “都说好了，趁热打铁，你现在没事的话过去一趟，我哥那里有卡车可以帮你直接送回去。” 郭向北闻言大喜，急忙从口袋里拿出早上南平山给的一包大前门递给他：“真是太感谢了，站长你可帮我了大忙啦。这包烟你尝尝，我一朋友给的首都烟。” 王万山结果看了看佯装生气，“好你个郭队长，我要是不帮你这烟就没了是不是？” “哪能呢？这不刚才去供销社买工具遇到人家给的嘛，我这一溜烟回来就是给送给你的。那你忙，我先去办事，完了咱再聊。” 郭向北也不耽搁，骑上摩托就先去了水泥厂，直接搬出王万山的名字，两吨水泥花了三十块钱。其实也没多少，两吨也就二十袋。他又找到赵大军让他帮忙找人抬出库房照看，急急忙忙去了砖厂。 王万水长得和王万山不太像，而且个子很高，超过一米八。说话很客气，很有水平。 “郭队长，欢迎欢迎，万山和我说过你许多次，李县长也夸过你，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见你一面，没想到这么快咱就遇上了。走，到我办公室坐坐，让我好好认识一下你这个年轻俊彦。” 第76章 没钱了 “这四个字我可不敢当，我就一普普通通小年轻，懂点机械罢了，您这抬得太高我怕摔着了。初次见面一点小礼物希望您别见怪。” 郭向北谦虚了两句，把自己带来的两瓶罐头放在桌子旁。水泥厂那边虽然才几十块钱，但他也照样给了，没必要让人平白送了人情还觉得自己不懂事，别人的是别人的，他是他的。 王万水恼道：“你这是干什么？自己人拿这些玩意不让人笑话吗？” 郭向北笑道：“自己人也要懂礼貌不是？又不是什么珍贵值钱东西，这是我的心意您就收着吧，要是您嫌我这心意太轻.....那我给您送根鹅毛？不是说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嘛，不过那您就得等等了，这得去南边好远才能寻得着。” 王万水愣了一下，旋即就被郭向北这俏皮话给逗乐了，哈哈哈笑着道：“我看出来了，你就不是个吃亏的主。头一回有人给我送礼还让我找不到借口拒绝推辞，好好好，这礼我收下了。鹅毛就算了吧，省的你跑那么远地方去，哈哈哈......” 欢快的气氛一下子就把两人距离给拉近了。 聊了一会，王万水问道：“你需要多少砖？” 郭向北笑道：“我准备结婚，村里给划了一块两亩多的宅基地，准备起五间砖瓦房两间偏房，估摸要两万五千块砖，四千块瓦。您要是能多批点我就一步到位，把院子也给铺了，省的一到下雨天家里全是泥。” 王万山不假思索道：“七间房两万五的砖有点紧，不过你要是连院子都铺的话那肯定不够，这样。我给你批四万块砖，另外厂里还有一些残次品，再给你两万块。价格按内部价一分六厘，残次的三厘一块，铺院子没一点问题，瓦五千块算八厘。厂里有车我一会让人给你直接送到地方，运费就算了，完了让你站长给我们多划几桶油就行。” 郭向北脑子快速计算，总共七百四十块，还好他的钱带够。 原本挣了修拖拉机余下差不多八百，给了赵冬梅二百，李卫红二百，他就剩下不到四百。幸亏王如海给了三百封口费，再加上剩下的二百多经费，付了水泥钱兜里还有八百多。 “王厂长太感谢你了！有机会我把我们站长也叫上，咱们坐一坐。您这是一条龙给我安排到底了啊，太感谢了！” 王万山哈哈笑道：“一条龙，你这形容有意思。行，有机会咱们坐坐。我先给你安排。” 说完他走到门口喊了一声，一个满脸堆笑下巴都看不见的中年人疾步走进他办公室。王万山指着郭向北道：“这是农机站郭向北队长，你带他走一圈，内部价四万新砖，南边两万残次砖按三厘，五千瓦片按八厘，估计今天拉不完，你看着安排吧。” 接着他又指着不住点头的中年人道：“这是我们厂办刘主任，你和他对接一下。” 没等郭向北开口，刘主任就热情的握住他手道：“欢迎郭队长，您可真年轻啊，我带您去，这边走。” “你好刘主任。王厂长，那您先忙。” 郭向北打了声招呼就和刘主任去了他办公。在等刘主任给他开单子的时候，郭向北瞥见一张《人民日报》，扫了一眼便立即被上面一条新闻标题吸引。 《坚持****路线，首都、沪市、哈市数家万人大厂即将恢复生产》 他的脑海中的记忆被唤醒了...... “刘主任，这张报纸能不能借我看看。” 拿到单子，郭向北指着另外一张椅子上的报纸问道。 刘主任顺手拿起报纸塞到他手中笑道：“借什么借，还有好几份呢，拿着。” 郭向北笑着谢过，又去了财务室交钱，一共七百四十给他开了张收据。 “郭队长，你看这些残次砖，其实就是棱角磕碰了一下，盖房子没一点问题。这些砖一般人根本拿不到，北边那一片才是真正的残次砖。王厂长对你那真是没说的，上次水电局一个副局长来都没给批......” 刘主任不停给他介绍，有说了一堆王厂长的好话，郭向北一边笑着点头，一边心里高兴。还真像他说的，这些残次砖当新砖用都一点问题没有，这个想来就是砖厂的人脉关系诀窍，他这是真占便宜了。 砖厂的车队其实就三辆卡车，一辆老嘎斯，两辆解放看起来还挺新，买了估计最多一两年时间。 一辆车只能装四千多块，三辆车一趟才能拉一万三千多块，六万砖加五千瓦片就得跑四个多来回，幸亏运费省了...... 刘主任叫人装车的功夫，郭向北从摩托车上拆了一条宝成，给三个司机和刘主任一人一包，又给帮忙装砖的师父放了两包。 “哎哟郭队长你太客气了，我替大家谢谢了。砖厂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给工人整包散烟的，怪不得王厂长这么看重你，你是讲究人啊。” 郭向北笑着摆手：“那里那里，大家这么辛苦几根烟算得了什么。” 半条宝成才不到一块钱，和时间速度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这种惠而不费的举动，花得值。没看几个司机师傅都眉开眼笑，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连那些工人师傅干活都有劲多了。 其中一辆车他让空了点地方装水泥，因为去水泥厂要绕几公里就先骑着摩托过去等。 到了水泥厂和赵大军聊天时让他一句话给提醒了，他想的是房间全用水泥刮，地上也来一层，屋檐下的台阶也要用水泥，但是这个时代水泥主要是用来打桩的，墙上缝隙简单涂抹一下上面再用石灰刮白完事，许多人都是刮泥坯盖报纸，赵大海压根没预算地面硬化和台阶。 赵大军给他又算了一下，水泥还得十几袋，为了保险二十袋最好。 郭向北只能去找那个办公室主任，又花了三十块买了二十袋水泥，司机师傅看着多出的二十袋水泥牙疼。 “郭队长，顶多三十袋，不是拉不下，主要是去你们赵家村要爬坡，尤其是那个坡头沟（u形湾）全拉上我怕是车上不去啊。” 司机师傅很为难，郭向北想了想道：“那这样，这次先拉二十袋，这趟完了明天麻烦你再过来一趟，你看怎么样？” 司机师傅松了口气道：“那没问题，也就几里地不费事。” 问题终于解决，他和赵大军帮忙把水泥装好，骑着摩托赶紧回到农机站给赵大强和王军三人说了声下班让他们自己回家，顺便把自行车给派出所还了。如果今天活干不完让高志强盯着，他住县城亲戚晚上有地方住，赵大强和王军却是没地方住。星期一所有人去他家集合开始工作...... 又跑到会计跟前打条子领了五百块，他今天花了七百八，自己的钱花的一点没剩还挪用了二百多的经费.....索性再领五百块放身上以防急用。 这会已经四点多了，他得赶快回村里去安排一下，顺便和赵大海商量一下赚钱的事...... 第77章 扎着堆送钱 让郭向北没想到的是，不过耽搁半小时时间，他三个轮子硬是没追上四个轮子。 先是到派出所给南平山报了下平安，顺嘴说了他盖房子的事，南平山二话不说就塞给他二百块钱，还埋怨他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自己，推辞不掉只好收下，他现在也确实缺钱，以后再还吧。 他又问了一下案子的进展，南平山摇了摇让他不要管。郭向北能从他眼中看到案子进展很不顺，估计王大虎这根骨头不好啃… 换了幸福250就往家赶，到村头就看到东边学校那里一片热闹场景，三辆卡车跟前挤满了人帮着卸砖。 “向北。” “向北回来了？你这动静整的挺大啊，准备盖几间房啊？” “向北你拉了多少砖？听司机师傅说好几万块是不是？有没有多余的，我想改个偏房......” “......” 郭向北一边笑着散烟一边给众人打招呼。 “盖几间还没想好，等明天想好了再和大家说，抽烟抽烟，辛苦了。” 人太多烟发不过来，正好赵大海和赵大川过来，便将拆开的一条经济烟塞给他们，让他们帮忙发烟。 农村都这样，盖房子是喜事，大家过来帮忙不能没礼数。 忙活一通终于把三车砖都卸了下来，赵大海让人直接堆在学校里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农村里总有那么些爱占便宜的。除非主家晚上有人看着，否则一晚上就能给你薅走几百上千块。 刚才就有好几个没一点交情的要砖头，连价钱都不说不就是想白嫖吗？ 三位司机师傅也是挺实在，说是赶天黑还能再拉一趟，郭向北没同意，他倒不是在意晚上要管一顿饭，实在是不安全。砖头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急，要是能拖几天拉才更好呢，六万块砖足以把学校空地占一大半。 这不让人眼红吗..... “没事的都走吧，这里还在干活甩不开地方，小心磕着碰着了啊。” 赵大海开始拿着剩下的半条烟开始赶人，一些人是为了凑热闹，一些人是为了占便宜，甚至一些人就是为了那几根烟。 等人散去一大半，赵大海才说道：“杂草树茬太多，地估计得平两天，我找了十个壮劳力，大川和二强父子是过来帮忙的。明天估计你就得管饭了，你婶有空能过来，加上你妈和大川媳妇应该能应付的过来。” 郭向北想了想道：“大川叔父子我有其他事让他们做，明天麻烦叔你再找五个人，我想加快速度。做饭的话就在学校旁边起个灶台，请人来做，到时候让我妈和婶子过来帮忙看着就行。我知道伺候人做饭有多累，我妈和婶子年龄也不小了，累着了划不来。对了我见着大军哥了，他说月中带媳妇孩子回来看你们。” 赵大海点点头，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道：“走，去学校里说，你妈也在里面和卫红她们说话。” 郭向北笑了笑：“我说这么大动静怎么不见她们俩出来凑热闹。” 看来赵冬梅对李卫红还是很重视的，也是，毕竟是未来的儿媳妇，怎么着也要亲近亲近。希望这两个丫头不要把他身体的事情说出去，要不然以赵冬梅的性子，又要辗转反侧着急上火了。 学校仿佛一个独立的世界，门一闭就将所有嘈杂都关在了外面。 李卫红将两人迎进房间，看到凌友芳正和赵冬梅聊得开心，郭向北有些诧异的看了李卫红一眼，心道赵冬梅不会是把儿媳妇搞错了吧。 李卫红笑着道：“伯母见过友芳她爷爷，她爷爷还给你奶奶看过病。” 郭向北大吃一惊，竟然还有这事。 赵冬梅感叹道：“我也没想到啊，凌神医的孙女竟然和我就在一个村子里，还相处了四年时间！” 郭向北本想问问，看到赵大海这才想起来他们是进来说事不是叙旧的。 于是说道：“妈，这个咱先放放以后再聊。我们和大川叔商量一下子盖房的事情。” 赵冬梅道：“你和大川商量做主就行，要妈干啥说一声就行。” 郭向北苦笑，这是完全放脱不管了啊。但这种事本来就应该是他这个家里唯一男丁该做的事，他本来也没想让她干什么。 “妈，是这样，明天开始咱要管饭。我刚和大川叔商量让他帮忙请个掌勺师傅，你和秦婶照看着就行。也没其他事了，你们聊着我们出去商量。” 房子里除了一把椅子都没一个落脚的地方，他看出赵大川有些不自在，还不如站在院子一边抽烟一边聊。 院子中，听郭向北说了买砖头水泥的事，赵大川吃惊的瞪大眼睛，“你真的买了六万砖？哪用的了那么多，你是不是还有其他想法。” 能从县砖厂低价买来六万砖，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事，他对郭向北的认识再次刷新。六万砖别说四间房，就是把郭向北的二亩地全盖满也有的剩。要知道盖房子越多其实越省砖，连排两间房子就少了一堵墙呢。 郭向北点了点头，掏出他重新画的图之，指着一边给他讲解，一边说自己的要求...... 赵大海听完思索道：“你要这样弄那就得请个老师傅了，咱村那几个水平我知道，弄不了你这个。我知道河对面有个老师傅，明天你骑摩拓带我去请一下，要是他能来那肯定没问题。” 郭向北道：“那成，明天一大早就去。” 赵大海点点头：“行。你院子还要留出一块菜地，下来估摸三万砖肯定就够了，剩下那三万砖你准备怎么办？放到这里肯定找人眼红惦记，你花了这么钱要找补一下，按三分钱卖出去都有人抢着买。” 郭向北当即笑道：“这里面可有两万块残次砖，虽然只是棱角磕碰了但也不能按新转卖吧。” 多余的砖头他肯定是要卖的，这样一出一进省大钱了。 赵大海拍拍他肩膀道：“只要砖头不碎这事你不用操心，放出声去，一天就能给你全卖出去。明天我和你大舅要去县上开会，赶响午前我们就得走，你早点起，咱先去把人请了。” 郭向北道：“没问题，我一大早过去找你。” 明天县上开会的事他听说了，而且他也猜到了是关于全县拉电的事，这事他不急着说，等他们开完会回来再说。 两人商量完事情，赵大海掏出二百块钱塞给他道：“没多的你也别推辞，不是给你的，是借你的。” 郭向北又能说什么，只好接了下来。 但是没想到赵大川进来又强借给他三百块，不容拒绝转身就走。 刚花了七百多又“进账”七百块，兜里钱数达到一千三百多。 郭向北虽然不是很需要，但这人情是暖的，他不能不接受。 第78章 分家不分桌? 第二天早上两人过河请动了从县建筑队退休养老的郝老师傅，郝师傅原本不想来，但看了郭向北的图纸动心了，答应明天一大早带个徒弟过来，提出两人一天工钱三块。赵大海给郭向北使眼色，郭向北却笑着痛快答应。 路上赵大海还埋怨他这工钱太高，郝老头是在自抬身价，但郭向北却觉得只要能按他的图纸建好，这钱就花的值。 回到村子一会，三辆卡车就接踵而来，同村请的掌勺赵来来带着一家四口正在盘灶台，做饭的干起砖瓦匠的活来竟然毫不拖泥带水，顺溜的很。 郭向北不由的夸赞了一嘴，农村出人才啊。 今天上了十五个人，赵大海选的都是地里干活的好手，没有那种偷奸耍滑的。一天五毛钱的工钱干完活就结，中午还管一顿饭。这在十里八村都已经是顶尖的工钱了，没人会不满意。 可惜只有一天时间，等明天一多半人都要换上会砖瓦活的。 赵大川家，郭向北拿出昨晚连夜画的桌椅平面图和架子床结构图解释，对于老木匠来说这种图一看就懂。不过赵大川还是有些担心道：“你这一下子就搞十套出来会不会太多了？” 郭向北能理解他的心情，解释道：“多出来的一套送给我们站长，其余五套一天功夫我就能卖出去。我担心的是后面要的人太多咱们做不过来，木料的事也麻烦，这个就要您提前想想办法。这个活算咱们合伙，买木料的钱一人一半，我和大强估计到时候忙没多少时间，主要还得靠您和二强。” 赵二强拍着胸脯保证道：“向北你就放心吧，十套也就十来天工夫，保证不耽误你事。” 这家伙好事已成这是荷尔蒙爆棚了。昨晚赵大川就跟他说了赵二强的婚事也订了，大强结婚时间定在下个月十五号，二强得等明年年初。 就他设计的这些，抽屉要开槽零碎活很多，用以前的方法十天根本就干不完。 赵大强瞪了他一眼：“就你能行，十套座椅加两个架子床给你一个月你能干完吗？” 赵二强嘿嘿一笑道：“我听爸说向北的手艺神乎其神，速度快的吓人，到时候他随便干两天说不定就差不多了。对不对向北？” 郭向北笑道：“只要木料到位，我干起活来确实很快。”他看了眼赵大川问道：“木料的事您有眉目没？” 赵大川想了想，“我知道好几家人都有好木料，不过人家准备给自己打家具，就是挤出来也零零碎碎很麻烦。三五套我倒是有法子，再多就要从大队...” 他突然猛地一拍大腿道：“各个大队都存有木料，尤其是北沟大队，他们前几年把一条沟的松树都砍伐了，仓库多的堆不下全扔在棚子里。还有南沟和小烟子大队也有许多木料。我吃过饭就和二强去看看，肯定花不了不了多少钱。” 前几年县上为了支援铁路建设，动员全县寻找松木，全县的松林几乎被砍伐一空。但是后来铁路上不知为什么不要了，这事不了了之。各个大队砍伐的木料就全部堆在仓库，有的嫌太占地方甚至直接扔在露天。 “那这事就麻烦叔和二强哥跑一圈，顺便看看咱们公社松木的大约数量，我琢磨琢磨，说不定这事能往大的做。” 郭向北想的比较长远，松木的用途很广泛，做家具更是难得的优质木料。这些松木别看现在没人要，但是过上几年改开后这些木料就值钱了。 不过想以个人身份买大量木料这是做梦，想做大还得挂上集体这个护身符。这个事具体要怎么做他还得在仔细想想...... 下午在工地上转悠时，他看到了刘春花和邓二妮，两个女人看到他竟然主动迎了上来，让他感到有些好奇。 转念一想心里顿时有了猜想，他昨晚把凌友芳想当老师的事给大姥爷提了一嘴，赵冬梅又说了两家的“渊源”，大姥爷当时没啃声，但肯定是和儿子说过这事了。 刘春花平日里看到他都躲着走，这会叫上邓二妮这个狗腿子过来，除了他那两孔窑洞估计也没别的事了。 就是不知道是她自作主张还是赵有福的意思...... “向北啊，我昨天听你大舅说你要盖大房子了，你可真是出息了。我和二妮这两天也没什么事，你要是需要帮忙招呼一声。” 这女人算是学乖了，不再叫他三狗了。 见郭向北一脸淡然看着她不说话，眼睛里满是讥讽，刘春花一脸尬笑又拉了拉邓二妮衣袖，邓二妮当即领悟，笑着说道：“嫂子听说你盖房子怕你钱不够就急忙过来，要是能帮上你其他忙你说一声。” 郭向北将目光看向刘春花惊讶道：“你要给我送钱？” 刘春花急忙点头，又突然觉得郭向北说的话有问题，从口袋拿出的手僵了一下又放了回去，心里暗骂这小子想钱想疯了，她这可是借不是送！ 于是纠正道：“你大舅说你盖房子估计钱不趁手，就让从家里拿点钱借给你应应急。你也知道你大哥马上就要结婚花钱的地方多，家里能挤出的就五十块你也别嫌弃。” 说罢，她将手里的钱拿了出来递给郭向北。 郭向北顿时无语了，还真是抠啊。赵有福的家底他估摸着怎么也有一千块左右，他那两孔窑加上院子再不怎么值钱也值个三百来块，你就拿五十块钱？ 这是弥补感情的投资还是首付？ 他真的有些猜不透了，总不至于想拿五十块钱买下他那个院子吧...... “你去那边，我和她说点话。” 支开邓二妮他直接问道：“你这钱到底是借给我的还准备买我那两孔窑的？” 刘春花见他挑明，咬牙道：“你这房子一盖起来那两孔窑肯定就用不上了，大狗媳妇提出结婚后分家不分桌，最好能给他们弄个独院，这不你大舅正愁这事你就要盖房子。这点钱我知道肯定不够，等家里宽裕了一定补给你。你大姥爷到时候也跟我们过，再咋的也不能让他跟着侄女外甥过.......” ps:求评论，求追更，求打赏。 第79章 嫦娥太可怜了 听着她滔滔不绝的瞎扯掰，郭向北用诡异的眼神看着她。原来这愚蠢的女人真打算的用五十块拿下他那院子！ 还宽裕了补给他，当他是傻子吗？ 他要是接了这钱，这女人在村子里一宣扬，别人只当他答应了这事，到时候说都说不清。 再说，余下的钱他还能要的回来？ 甚至连个钱数都没说，你说她安的什么心？ 还是王大花那女人精明，分家不分桌这种创造性的词语谁能想的出来？ 满村子打听一下谁家儿女分了家还在整天一个桌上吃饭！ 能让要强要面子的赵有福同意“分家不分桌”这种被人笑话的事，估计和那次赵满仓被王家堵在麦垛里有关系...... 至于拿大姥爷出来说事，这有必要说吗？他当时邀请大姥爷跟自己过就知道不可能。亲儿子就在隔壁他敢跟着自己去过这不是让村里人戳赵有福脊梁骨吗？说不定赵有福的大队支书都坐不稳。 这女人真是蠢到家了！ 他现在已经断定是她自作主张，今时不同往日，赵有福绝对不会用五十块钱来给他下这种一眼看穿的套路。 “院子的事你让他来跟我说，至于这五十块钱...呵！我怕烫手！” 不理会脸色青红交织的刘春花，他径直进了学校。 有和这蠢女人磨牙的功夫他还不如和卫红姐说说话呢。 ......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玉皇大帝怎么可能心怀不轨觊觎嫦娥？” “那你说说猪八戒堂堂一个天庭的天蓬大将，那可相当于是水军大统领的职位，怎么可能会因为调戏了嫦娥两句，就被打入凡间投胎成一头猪？嫦娥又不是玉皇大帝的女人，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那是因为猪八戒触犯了天条！玉皇大帝是秉公执法而已。” “嘿嘿，书上说的天条还不都是玉皇大帝的一句话而已，猪八戒是没背景，要是有背景你看看玉皇大帝敢不敢把他贬下凡间投胎畜牲道。黄眉大王、金翅大鹏、金角银角、九头狮子、独角大王这些哪一个不是从天上偷偷下凡杀人如麻？哪一个没有触犯天条？你看玉皇大帝敢秉公执法吗？” 凌友芳被郭向北这话给噎住了，李卫红辩解道：“它们是西天如来故意用来考验唐僧取经的磨难，而且这些都是西方世界神仙的妖怪，玉皇大帝管不着。” 凌友芳眼睛一亮急忙点头：“对对对，西方的妖怪玉皇大帝管不着！” 郭向北笑道：“行，算你们说的对。咱再说说嫦娥，嫦娥的丈夫是后羿对吧？” 两女胜利相视得意一笑，听他扯到后羿便点了点头。 郭向北继续道：“嫦娥住在月亮上的广寒宫，这说明嫦娥奔月的故事是真的。那么她的丈夫后羿去了哪里？西游记中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过后羿的名字？” 两女有些发愣，又听郭向北扯道：“吴刚原本是名樵夫，为什么会在广寒宫前砍一棵永远砍不倒的桂树？他和嫦娥是什么关系？” 凌友芳疑惑道：“你不是说嫦娥和玉皇大帝吗？怎么又说上吴刚和嫦娥了？” 郭向北叹了口气，故作深沉道：“你们没发现吗？反是和嫦娥扯上关系的神仙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后羿因为是嫦娥的丈夫生死不明，吴刚因为偷看嫦娥被施法定在广寒宫前没日没夜的砍树，猪八戒调戏嫦娥被投胎畜生道。只有玉皇大帝高高在上随时召唤嫦娥歌舞，这其中的的关系你们细品，是不是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凌友芳和李卫红被他这么一引导，想了想突然觉得好像这几个神仙之间真的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 “不对！”凌友芳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道：“猪八戒最后成了净坛使者，他的结局是好的，你这说法站不住脚。” 李卫红急忙点头附和，她喜欢的是花好月圆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不是阴谋伎俩，毫不犹豫的支持好姐妹。 郭向北道：“你翻开西游记看看第八章关于猪八戒出场的描述，是不是写着‘手执钉耙龙探爪，腰挎弯弓月半轮’？” 凌友芳打开西游记第八回查看，果然有这句话。不解道：“这句话又能说明什么？” 郭向北目视门外砖堆道：“其实猪八戒的命运早已注定，不管他有没有调戏嫦娥都会被玉帝收拾，书上描写的‘腰挎弯弓月半轮’其实指的是一把神器，名叫射日神弓，它原本的主人就是后羿。玉帝弄死后羿心中有鬼，又不想露出破绽。于是施法让猪八戒糊里糊涂调戏了嫦娥，借由此事将他变成丑陋不堪的猪妖。后来还是担心出茬子，再通过唐僧取经把他一脚踢到西天去当无欲无求的和尚，彻底解决后患。” 两女听得目瞪口呆，正准备再问，却看到郭向北猛然跳起朝着外面跑去，嘴里喊道：“干啥呢？赵赖子谁让你抱我砖头？” 赵赖子被郭向北的猛然出现吓了一跳，非但没放下怀里的一摞砖头，还腆着脸笑道：“我起个锅灶缺几块砖，向北你这么多砖肯定用不完就给我点吧？” 郭向北简直都气炸了，这个无赖竟然大白天跑到学校里来偷他砖头，竟然还有脸这样说。 “放下！你家缺砖头跟我有屁的关系，我这都是真金实银买的，想要自个买去！” 赵赖子闻言手一松直接将砖头扔地上，骂道：“不就当了个临时工嚣张啥？你要是没贪污公家钱能买这么多砖起这么大院子？啬皮！咱等着瞧你下场！” 郭向北眼神一冷，上前就是一脚将他踹了个趔趄，“碎了四块砖，一块三分，一毛二拿来再走！” 赵赖子一听要赔钱，头也没回猫着腰一溜烟跑了出去，到了门外又大声嚷道：“郭向北我要去告你，告你贪污公款，告你篡改年龄套工分，你爸背叛国家逃去国外你根本没资格上班！” 郭向北愣在原地紧紧握着拳头，眼神冰冷如刀。 “向北你别在意他，谁不知道赵赖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没人信他的话。” 李卫红见他不对劲赶忙上前安慰，凌友芳推了推他道：“一个赖皮你和他生气有意思吗？刚才的讨论还没完，我还有好多疑问呢？你把玉帝说的那么坏，猪八戒说的那么可怜，我觉得嫦娥才是最可怜的。” 李卫红笑着道：“是啊，嫦娥太可怜了，你再我们讲讲后裔和吴刚......” 第80章 有坏人要害我 “你舅妈看似精明，其实是个没脑子的，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四百块钱是是公道价，你要是觉得合适就写个协议，觉得不合适再商量，总不会让你吃亏就是。” 郭向北没看桌子上的一叠钱，目光从大姥爷、赵有福、赵满仓、赵大海身上扫过。当看向母亲时，她突然起身道：“家里现在是向北做主，你们这些大老爷们谈就行，我不掺和，我去学校那边转转。” “妈，拿上手电筒，今晚天黑你小心点，我一会去接你。” 郭向北从抽屉里取出手电筒把她送出院子，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她走远这才重新回到窑里。他知道母亲是在刻意躲避，不想因为她的存在影响自己的事。 其实这样也挺好，操那么多别人家的心干嘛？ 晚上一行人联袂找上门他就知道是什么事了，说实话就这两孔旧窑洞四百块钱价格已经算高了，这个价估计是大姥爷的意思，说不定连他那点压箱底的钱都给垫上了。 “凌友芳当老师的事怎么说？” 郭向北看着一直冷着脸抽烟的赵有福问道。 赵有福看了赵大海一眼，赵大海笑道：“这事我和有福商量过了，凌知青的申请我们也都看了，她情况完全符合当村小学老师的标准。明天上午大队要召开社员大会，到时候我们再和其他干部沟通一下，基本上没问题。” 郭向北却眼睛一直盯着赵有福，赵有福被他看的不自在，扔掉烟头瞪眼道：“大海都说了，你还要我给你写保证不成？” 郭向北这才露出笑容道：“听到你这句话就成。”然后转头对赵大海道：“大海叔写协议吧，价钱写三百就行，注明等我那边房子好了再腾房，如果新房子那边出了什么意外协议作废，原价退回。” 他这是提前打好预防针，下午赵赖子的事给他提了个醒，就赵赖子那水平能说出来那样的话？ 这村里眼红的人不少，而且他敢肯定还藏着对他心怀歹意的坏人。不防着一手万一给他折腾出什么幺蛾子，他住不进去怎么办？ 这些念头在他脑海一闪而过，但是赵有福父子和赵大海却被他这自行降价弄得有点懵。 大姥爷放下烟锅子，皱眉道：“我知道你是看在亲戚份上降价，可亲父子还明算账呢，三百不成，低了。” 郭向北笑道：“这窑洞都多少年头了，新起一院才大几百不到一千，我要按四百卖别人不骂我才怪，三百块钱正合适。大姥爷您就别说了，咱两下弄完我还有事呢。” 大姥爷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儿子和喜形于色的大孙子，叹了口气，“那就这么着吧。” 赵大海见双方都没了意见，飞快写好三份协议，郭向北结果仔细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在“卖房户主”后下自己名字。 等他写完三份，赵有福对儿子点了点头，赵满仓一脸兴奋的在“买房户主”后面写上自己的名字。 郭向北这才明白今晚为什么会带他来...... 一看赵满仓掩饰不住的激动劲他就知道，这个精虫上脑的家伙已经彻底被王大花拿下了。 他不禁朝着赵有福投去同情的目光，这以后的日子，有你好受的..... 赵有福被他这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的有些发冷，看在刚才主动降价的份上淡淡说道：“明天社员大会你也参加，记得拿上麻袋。” 郭向北点点头，明天大队开完会肯定要发口粮，知青点那边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放出话来，再不发口粮村里鸡就要遭殃了...... 送走一行人，他准备去接赵冬梅，赵大强兄弟却匆匆赶来。 “赵赖子交代，他是偷听了庞斌和李国昌的谈话才说出那些话的。说是庞斌扇动李国昌闹事但是被李国昌拒绝了，还说你依仗你大舅是村支书私下把小学老师的名额给了凌友芳，说你和凌友芳、李卫红乱搞男女关系之类的。向北，要不要先去把那家伙抓起来打一顿？万一明天开大会他闹事的话就麻烦了。” 赵大强一口气说完，赵二强补充道：“庞斌还说要写检举信去公社和县上告你。赵赖子本来是想找你邀功讨好处，结果又被村里几个人扇动，就准备先拿点好处，结果你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就准备给你点颜色，我们在曲来旺家找到他时那家伙还在那里胡乱说你和卫红姐她们的坏话。” 郭向北皱眉道：“你们没把他打坏吧？” 赵大强摇头道：“那家伙你又不是不知道，骨头都没脸硬，我们把他从曲来旺家拉到南洼口还没动手就全招了。” “那就好，那种癞皮狗打坏了不值得。” 说罢沉思一会道：“这事你们先不要管，我去知青点找李国昌谈谈。” 赵二强急道：“你找他干嘛？他已经拒绝了就该找庞斌那个狗东西啊。” 郭向北叹了口气，“庞斌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他顶多扇动几个人起不了大浪，李国昌出面说一句话就能压下来，不过我得先去把他心里的那根刺拔掉。” 赵大强父子三个今天跑了一圈，拉回来两拖拉机低价松木料，一直在家里忙活。估计是听别人说了下午的事就跑去找赵赖子了。 他劝走兄弟俩关上门，先到学校给赵冬梅说了卖院子的事，又让李卫红和凌友芳一会帮忙把她送回去，这才一路走到知青点。 知青点院子里很热闹，男女知青拿着凳子正坐在院子里聊得火热，说的正是明天分口粮的事。 “向北？稀客呀！你怎么这个点跑我这里来了？” 高青青坐在大门正对面，一眼就看到郭向北赶紧起身招呼。 郭向北扫视一圈，乐呵呵道：“有坏人要害我，我不能不来啊。” 第81章 我想喝那杯水 众人见他满脸笑容，大都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跟着一起乐呵。 庞斌在看到郭向北就浑身不自在，当听到“有坏人要害我”这句话，瞳孔猛然收缩眼睛闪过一丝惧意。 李国昌眉头微皱，淡淡看了庞斌一眼，旋即招呼道：“你是大忙人，又是上班又是盖房子怎么想起来我们这里了？” 他是知青队队长，心里既然已经有所猜测自然要掌握主动权。 郭向北正准备说话，高青青突然笑咪咪问道：“郭向北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和李卫红谈恋爱了？” 她这一问就像点了一把火，众人闻言稍微一愣，瞬间被勾起兴趣。这个缺乏娱乐的年代，正值恋爱憧憬年龄的知青们，爱情永远是经久不衰的话题，而且还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八卦之火被点燃。 “不会吧？真的假的？” “哇！姐弟恋，够刺激啊！” “这绝对是监守自盗！同志们要警惕啊，千万别让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 见众人七嘴八舌乱成一团，高青青站起来道：“大家都别说了，让郭向北老实交代他是如何隐瞒组织，监守自盗的。” “哈哈哈哈......” 众人笑成一团，被高青青这现学现用的词给逗乐了。渐渐的笑声敛去，一双双目光盯在郭向北身上。 郭向北耸了耸肩，无奈的瞪了高青青一眼，咳咳两声表情变得严肃。 “首先我声明一点，我和李卫红同志提前向组织打了恋爱报告，并被组织批准，是在组织的监督和同意下才确定了恋爱关系，并没有隐瞒组织。” 接着他突然话风一转：“至于监守自盗，嘿嘿，这就属于栽赃了啊。我们是在长久的学习和工作中建立的革掵感情，最后这份革掵感情水到渠成化为心心相印、你情我愿的爱情，这是高尚且纯净的爱情，和监守自盗没半毛钱关系。” 众人听他说的风趣，不由又是一阵大笑。 高青青扬声道：“好，就算你不是监守自盗，那这是姐弟恋你承认吧？” 郭向北看都没看庞斌一眼，点头道：“我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也没必要隐瞒，我和卫红姐确实是姐弟恋。十三岁那天我听人说来了新知青，就一路狂奔，跑的气喘吁吁口干舌燥。 在一众知青当中我一眼就看到了她，当时她正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一杯水，娴静淡雅，气质脱俗，于是我心里就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众人屏息凝视等着他说出后面的话，他们隐约能猜到郭向北想要说什么，这种紧张又有期待感的刺激，让他们眼睛里都冒出了光。 “我想喝那杯水。” 郭向北突然指着李国昌的杯子道，众人被他这句话差点闪了腰，哈哈哈大笑之余，旁边有人把那杯水递给他。 郭向北喝了两口诧异的看着一众期待的眼睛问道：“你们这啥眼神？看着我干嘛？我都说完了啊。” 众人气的想骂人，高青青怒道：“别想蒙混过关，快说，说你心里那个大胆的想法。” 众人一起起哄，王济民觉得他这关子卖的实在没意思，摇头着喝了口水，突然眼睛一愣，“噗”的一声将一口水全喷了出去。 他这口仙女散花让不少人遭殃，没等起身躲避的众人声讨，王济民就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他指着郭向北笑道：“原来...哈哈哈...是这意思，你...哈哈哈...是故意的吧？笑死我了。” 众人正疑惑，高青青也反应过来，当即哈哈哈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笑个不停。 “你那个大胆的想法就是你想喝李卫红手中的那杯水？” 一个知青恍然大悟问道。 郭向北理所当然点头：“我当时跑了一路口干舌燥，就想喝水，你们想哪儿去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明白过来，刹那间笑成一片，尤其是几个女知青，简直都笑不活了...... 几十年后一个烂大街的梗，让一帮子没见过世面的年轻知青尝到了快乐的滋味。 郭向北对此很满意。 他目光瞥过唯一一个没笑的庞斌，嘴角微微翘起。 “郭向北你太坏了，不行，你还没交代你和李卫红的恋爱经过呢，快说，你俩是怎么好上的？时间地点事情说清楚。” 等众人都笑的差不多了，高青青继续抓着他不放。众人再次纷纷起哄，没听到想听的哪能轻易放过他。 郭向北笑道：“你这是要我写文章啊？不过既然你们求知欲这么强，那我就说说，省的你们一个个心痒。” 顿了顿道：“我和卫红姐确定关系其实没多久，而且也历经磨难。那天我定亲后感觉浑浑噩噩，和定亲的对象离开不久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她的模样，反而是卫红姐的模样却一直在我脑海出现。那时我才明白我喜欢的人是她...那晚我失眠了。” 郭向北叹了口气，见大家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他，继续道：“第二天我麻木的在地里割着麦子，直到自己昏了过去。我以前的性格是什么样你们都了解，但就是这次昏迷醒来后，让我下了一个连自己都害怕的决定。” “我要改变！把我这懦弱胆小的性格改变。” “我要抗争！我要自由追寻自己真正的爱情，我不想被别人以家庭成份，以借口压迫我去做不愿做的事情。 ”哪怕是死！也要像海燕那样自由高傲的死在暴风雨中！” “真正的人生从来不是妥协与顺从！” 他的声音渐渐变得高昂有力，一众知青的情绪渐渐被他带动起来.... “我鼓起勇气去向李卫红同志大声表白，但是却被她婉言拒绝。” 众人惊呼。 “她说我已经定亲，她不能破坏别人的幸福来成全自己。这不但是不道德的，也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众人有点头有摇头， “我当然不会退缩！于是，我用了三天时间不顾一切，想尽办法解除了自己套在自己身上的樊笼，我退了亲。” 郭向北露出一个笑容道：“退亲的一些情况大家估计差不多都知道，具体的我就不多说了。退亲之后我在母亲的祝福下再次去找卫红姐表白，这次感谢凌友芳同志帮了我，在她的鼓励和帮助下卫红姐终于接受了我的表白。” 他给了凌友芳一个红娘角色，这个媒人她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王济民突然开口问道：“郭向北同志，对你的这种向往自由敢于斗争的精神我很羡慕，也很赞同。能不能说说你为什么昏迷醒来后有了那么大决心去改变？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 郭向北暗暗给他这个捧哏点了个赞。 环视众人，悠悠道：“的确发生了一些很奇特的事。” 第82章 我说的就是你!(合章) 众人兴趣再一次被他勾起，忙催促他赶快说。 郭向北想了想问出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想过未来会是什么样？你们自己又会在未来中扮演什么角色？大家先说说看。” “当然想过，我想回城进厂当一名工人。” “我想回城去百货商场当一名售货员。” “我想回城后继续考大学，毕业后去机关单位上班。” “我想回城去国营饭店当厨师，每天吃的饱饱的。” “......” 众人七嘴八舌眼睛里全是憧憬和向往，所有人，除了没开口的庞斌和李国昌外，没有一个不想回城。 “李队长，你怎么不说呢？” 郭向北看着李国昌问道。 李国昌叹了口气，“愿望和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实...很难做到。”他没有说出“残酷”这两个字，但大家的热情却被他这句话给浇灭了。 是啊，回都回不去还谈什么未来。 他们所向往的未来在城里，而不是这片吃不饱饭的黄土地。 郭向北点点头：“理想距离现实确实很遥远，但这不是我们放弃理想未来的理由。我们都想回城，那里有家人，有工作，有未来......那里才是我们能实现理想的基石。那么我就讲讲我为什么会改变，或许听了我的故事你们也会有所改变。” 他的话得到一致点头赞同，众人认真看着他，想听听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有如此巨大的改变。 “昏迷后，我仿佛经历了一场奇特的旅行。我看到年幼的自己蹒跚走路，看到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叔叔伯伯们...他们每天无论再忙再累都会过来逗逗我，和我玩，给我讲故事，给我做玩具。爷爷伯伯带着我去机械厂教我认识那些冷冰冰轰隆隆的机器，甚至教我怎么操作......我很聪明，听一遍就能记下，看几遍就会操作。我的童年是快乐的，长辈赞不绝口、老师表扬鼓励、我在六岁就学完了小学知识开始接触初中知识。六七年的一天，我们家突然就天塌了......” 郭向北像是完全沉寂在回忆里，讲述着自己童年经历的往事，大家也都被他的故事吸引。 “先是那些我不认识的叔叔们冷着脸冲入我家问话...，后来是那些年轻的哥哥姐姐冲入我们家打砸......我和母亲被关在阴冷潮湿的小房子里饿了三天，我昏迷了三天。对我来说那是一段最为黑暗的时间。 有人随口说了一句我父亲“疑是叛逃”，就有人跑到街道把这四个字写在我家档案上。 多么可笑的莫须有罪名！ 他们批斗了我们全家一个月时间，我们没有屈服，从我爷爷奶奶到我没有一个人相信我父亲会叛逃。这不是自我保护，而是基于一个根正苗红的革命家庭教育的基本信念。 是干了一辈子革掵工作姥爷对女婿的绝对信任。 是全家对我父亲坚定如铁的革命意志的肯定。 是我母亲写下断绝关系书，还依然愿意为他守望一生的坚持。” “当母亲抱着我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她说，儿子，再看一眼这里，记住这道门这个家。妈妈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但是希望有一天你能回来。因为这里有人一直在记挂你、等着你回来...” 话音落下，霎时就有一半女知青“呜呜唔”泪眼滂沱，郭向北说的又何处不是他们的故事。 此刻，感于郭向北母子的凄惨遭遇，“回家”瞬间引起了大家的共鸣.... “呜呜呜，我想家了，去年回去我弟弟都不认识我了....” “我想我妈想我妹...呜呜呜...” “我都两年没回过家了，呜呜呜....\" “.......” 高青青哽咽道：“向北你继续说。” 郭向北道：“就在母亲说完那句话后，我从昏迷中醒来，我抹掉自己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突然发现自己这十一年来活的就像一坨狗屎。我忘记了她说过的话，我忘记了曾经那个温暖幸福的家。 我这些年害怕别人说自己的父亲疑似背叛，害怕看到别人歧视讥讽的眼光，我就像一只将爪子磨平，给脑袋套上铁笼的野兽，企图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愚蠢行为来表达自己的无害、而博得别人的同情和接受。 多么荒唐可笑。越是软弱别人越是会欺负，自强者才能强于人，我自认聪明却连这个道理都没领悟。 如果一直浑浑噩噩蹉跎下去，我将永远没有未来可言。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开始改变。我决定重新做回自己，我要带着母亲回家！我的未来绝不会局限于脚下这一小方土地，繁华热闹的城市才是我应该奋斗的地方！” 郭向北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是吐出积郁埋藏在心底的所有遗憾和自责。 他环视一双双若有所思的眼睛道：“既然我们都想回家，那就不要怨天尤人。去努力，去变强。四人榜被打倒后，这两年政策一直在往对我们年轻人最有利的方向转变，去年开始恢复高考，全国都在恢复生产，大量工厂开始招工。这些都在给我们青年一代创造回城的机会，只要大家有所准备，回城并不遥远，或许，就在眼前。” 听到这话大家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各个眼中闪着希冀的光芒。 王济民突然说道：“向北同志，你说的大家都知道，也经常讨论。但是去年参加高考之后大家都知道太难，竞争又大。许多人连初中都没上过，短时间这条路走不通。而且每个人只剩下三次参加高考的机会，所以今年才七个人报名。你现在上了班，接触的人多见识也广，你帮大家分析分析，还有什么办法能回城。” 众人纷纷点头，虽然说高考对知青并不设学历限制，只要有信心就能报，但是这里有信心通过高考回城的连一个巴掌都不满。 看着一双双期待的眼睛，郭向北想了想，道：“我和你们都一样，多年来就在这方圆不到一百公里转悠，甚至还没你们去过的地方多。不过最近看了不少报纸，了解的政策动向可能比你们多一些，有点个人看法，你们愿意听，我就说说。” “先说招工，就近而言这片土地厂子小，单位少，土生土长的都安排不过来，到你们这里名额就更少了。 最大的希望还是在大城市，尤其是首都和沪市。首都就不用说了，周围工厂云集，几万、几十万人的大型工厂比比皆是。 沪市作为一座重型经济繁华的对外窗口城市，去年的经济生产总值就占了全国经济生产总值的五分之一，其生产能力和工厂数量可想而知。我在报纸上看到好多工厂快速恢复生产，很缺人。而这对我们是最有利的。因为这里在坐的不是来自首都就是沪市，具有进厂的先天优势。 想通过这个渠道被招工回城的，我这里有两个办法。一个就是写信给家里，让家里帮忙找门路。这个办法我估计大多数人都用了，但是由于兄弟姐妹众多或者其他原因，家里很难操作。另一个办法有点莽撞，虽然机会更大，但是...” 郭向北叹了口气皱着眉头犹豫，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看得大家急的不行。 第一个办法除了个别家庭情况特殊的，都给家里写过信了，可回信并不乐观。他们几乎都觉得无望了，没想到郭向北竟然说还有一个机会更大的办法，这怎么能让他们不欣喜若狂。 眼见他卖关子，作为知青队长的李国昌忍不住了。如果能回城他还去争什么没有编制的小学老师，一年的工资都不如工人一个月工资，回城却依然遥遥无期。 “向北别卖关子好不好？快说啊，大家都等着听呢。” 李国昌为了表示亲近，直接连姓和同志都省了，他这话一出口，其他知青纷纷催促。 “向北你急死人了，但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都是自己人，我们都是来自首都和沪市，你卖什么关子啊？” “来来来，我给您倒水了，润润嗓子咱别停。” 郭向北拍了一下缑四海假模假样作怪的手笑道：“去去去，你的理想是厨子，人工厂不招。” 缑四海嘿嘿笑道：“谁规定厂子不招厨子？那些万人大厂子哪个没几十号厨子？就我这手艺去了，厂长指定拉着不让走你信不？” 众人被他逗得乐呵一笑，但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郭向北。 “唉！”郭向北叹了口气道：“我这其实不是办法，是通过看到报纸上一则消息想到的主意，成功性很高。 但是这个办法一旦泄露出去我必然遭到反噬。别说大队，就是公社和县上都保不了我。你们这些人我当然都是信任的，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尤其是有人还准备害我，所以我想当面问问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 众人大惊，也有人勃然色变。 正当大家面面相觑互相打量时，郭向北目光瞬间变得犹如一把利剑，狠狠的刺向眼睛躲闪的庞斌。 “别看别人，庞斌，我说的就是你！” 当着这么多人面被直接喊出名字，庞斌脑子翁的一下就慌了。 他自己做的事情自己知道，但他只给李国昌一个人说过啊，郭向北是怎么知道的？ 不由的就将目光看向李国昌，旋即他就发现李国昌眼睛压根看都没看他，心中顿时有些绝望。 一定是李国昌出卖了他。 郭向北已经提前说明他要害人。这么严重的指控一旦落实，虽然不会有牢狱之灾，但他将彻底自绝于知青行列，被人厌弃。 “你你你，你什么意思？” 庞斌结结巴巴指着郭向北，慌乱的硬着头皮站起来继续道：“你的意思是我要害你？怎么可能呢，你一定是搞错了，我，我从不害人！我只是...我只是讨厌你，从来没想过要害你。” 一众知青瞬间明白了什么，毕竟庞斌追求李卫红这事大家都知道。 高青青看了看两人道：“向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庞斌对你有怨气大家都能理解，可要说他害人那不太可能，他没那个胆子。” 郭向北冷笑道：“他胆子可不小，人家要给公社和县上写举报信呢。告我贪污公款盖房子，家庭历史有问题，年龄作假没资格被招工，还要告我乱搞男女关系。庞斌，我就纳闷了，就因为我和卫红姐好了，你就这么恨我？” 庞斌的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 他结结巴巴想努力为自己辩解，说出口的话却无比软弱和愚蠢：“郭向北你，你胡说！我，我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我没写举报信，真没写我不骗你的，不信，不信你问李队长。” 他这已经是不打自招了，众人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又看向李国昌。 郭向北伸手制止要站起身的李国昌，对着庞斌冷笑道：“你别扯李队长，人家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才不会跟你这种人同流合污。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就没想过隔墙有耳？赵赖子已经将你的话满村里嚷嚷了你知道吗？ 说实话，你那些所谓的罪状，不会对我起到半点用处，我行的正坐得端不怕你告！ 你以为现在还是前几年？一封举报信就能让人身处死地？ 你是不是觉得你家里已经给你走通了门路，即将回城所以可以随便撒欢？就是招工信来了，那也要经过组织批准审查！” 庞斌彻底懵了，惊恐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回城了？” 众人闻言“轰”的下子炸了，庞斌真的要回城了！ 好一个二皮脸，都知道自己要回城了，不但瞒着大家，还整天苦大仇深的叫唤怎么回城。 合着这是在给大伙演戏呢？ 瞬间，那种强烈的嫉妒和不忿就爆发出来，凭什么他能回城我不能回城！ “庞斌，你这就不对了啊，你回城就回城临走还要给人向北来这么一下，太缺德了吧？” “真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李卫红没看上你我还觉得她太挑，现在看来人家分明就是火眼金睛把你给看透了。组织要是让你这种人回去就太没天理了！” “庞斌你这一天天的混在我们这些回不去的队伍里是什么居心啊？不会也想临走时给我们来封举报信吧？” “......” 第83章 彻底踩死 冷言如刀，恶意如潮！ 庞斌如坠深渊。 他身体颤抖，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千夫所指、众矢之下，委屈、愤怒、狂躁、不甘夹杂着报复和羞愧，种种情绪疯狂聚集......心态一下就崩了! “我是说过那些话又怎么了？我又没写举报信！就是写了有能怎么样？我正常想组织反应情况有什么问题？ 郭向北你仗着赵有福是你大舅想卡我回城，没门！ 还有你们这群傻子，他说什么你就信？他就是想对付我！他在糊弄你们，要是真有办法他不会自己回城？一群傻子！回不去活该！” 看着面孔扭曲状若疯子的庞斌，听他说出这般没脑子如同诅咒的话语，一群人彻底炸了。原本还有少数和他关系比较好的知青都没落井下石，此刻也都露出愤怒的神色。 “沃日你个祖宗十八代！” 一名站在他身边的男知青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上，另外几个上去就是拳打脚踢，庞斌抱着脑袋惨嚎不已...... 郭向北见打的差不多了，上前一边拉人一边劝道：“别打了，教训一顿就行了，这种人打坏了惹上麻烦不值得。” 李国昌见状也上前将人拉开，不过他没有说话，脸色很是难看。 庞斌这混蛋自己愚蠢，做事不密还试图拖他下水，虽然郭向北帮他洗脱，但这事必然会给他带来一定影响。现在又犯了众怒，要是不赶紧处理给大家一个交代，他这知青队长就难以服众了。 “吕秀梅你去叫一下凌友芳和李卫红，这件事大家得商量一下怎么解决。” 缑四海当即就嚷嚷道：“他自己都承认了害人了，这种害群之马有什么商量的，直接汇报大队让处理不就完了。” 知青队宣传员孙继国也愤怒道：“对。诬陷群众，破坏团结，扰乱生产，败坏风气，辱骂同志。这种潜伏在我们中间的坏分子必须严惩！” 郭向北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愧是搞政治宣传的，这大帽子张口就来，还一套一套的。 他心里暗暗给点了个赞。 众人七嘴八舌发表意见，但也有不同意交给大队处理的。 “庞斌也就是嘴上说的难听了些，也没造成严重后果，没必要汇报给大队。让他写份检查深刻反思自己的错误，给郭向北同志，嗯，还有大家诚恳道歉就行了。郭向北同志，你觉得怎么样？” 说话的是吴德荣，沪市知青，他算是赵家村六个沪市知青的话事人。 郭向北看着他淡淡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帮庞斌说话，也能理解。我这人一向大肚，这样吧，只要你能保证庞斌被赵赖子听去传扬的那些话明天不会在村里出现，不会对我以及相关人造成负面影响，我就同意你的意见。” 吴德荣当即哑然。 郭向北本身在赵家村大队就是最热门的话题人物，连他们知青之间都经常谈论，更别说村里那些听风就是雨，放屁都能传成龙卷风的主流八卦妇女大军。 这让他拿什么保证，他又怎么敢保证。 见他不说话，郭向北道：“还有点时间，我就把刚才没说完的说完，省的有人说我故弄玄虚借题发挥。” 众人霎时惊喜万分，说实话，连他们刚才都以为郭向北是在糊弄他们。此刻全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的一张报纸，满是疑惑与期待。 “我刚才说了，这个主意很可能会给我带来极大的反噬，所以我将这张报纸交给你们，你们自己在这上面研究。到时候这就是你们自己的主意，和我无关。只要你们能研究出来，多的不敢说，一半吧，你们其中的一半人很可能就此离开赵家村大队重返城市。前提是，希望你们不要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聪明的人很多，多一个人知道你就少了一丝机会。而且别人找我我也不会对此事发表任何看法和观点，简单的说就是我不会承认有这么一回事！” 众人炽热的目光顿时就盯在他手中的报纸上。 “他是骗你们的！全国有千万知青，就偏偏他能从报纸上研究出来回城的机会？到时候你们没研究出来，他一句是你们没本事就屁事没有。这么简单的骗术都看不出来，想回城想疯了吧？哈哈哈哈，一群傻子！” 庞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一群人大骂，经这一顿毒打，他彻底是恨上所有人，破罐子破摔了。 郭向北将报纸轻轻放在板凳上，指了指一群知青，看着庞斌森然笑道：“你信不信他们许多人都会比你更早回城？我的意思是，就算明天你招工信到了，你也绝对没他们其中一些人走的早。” 庞斌脸色煞白，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危机，但是还没等他有所表示，李国昌便大手一挥沉声道：“把他拉进去关起来，等候处理！” 当即几个男知青就抓住庞斌胳膊和腿，不顾他大喊大叫扔进一间窑洞内关了起来。 “李队长，能单独聊几句吗？” 郭向北笑着问道。 李国昌点点头，两人来到知青点门外。 “报纸上的确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招工机会，但是这个不能从我嘴里当众说出去，你们先研究，实在研究不出来再私下说。而且如果大队愿意出力帮助，我甚至有七分把握把赵家村知青点清空了。” 郭向北见他被震惊的张大嘴巴目瞪口呆，笑着道：“这种关系你们前途命运的大事，我绝对不会说谎。因为那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你看我像庞斌那种没脑子的人吗？我以后也是要回城的。” 李国昌愣愣的半响，突然一把抓住他胳膊激动的浑身颤抖，“向北，你说的是真的？能，能全被招上？” 郭向北认真点点头，关于这件事要不是看到报纸上那条新闻，他是绝对想不起来的。 报纸上说的其中一个数万人大厂，他上一世在那里出过差。招待他吃饭的那个处长很善谈，说他们厂刚恢复生产时急需大量工人，但是由于上下协调没到位，加之许多领导调换导致大量岗位缺人。 上面不停压任务，眼看任务完不成生产也跟不上，主管生产的副厂长一声令下，直接发动工人呼朋唤友...... 当时招工的政策首先就是招插队三年以上老知青，厂里又嫌单个招麻烦，都是一窝一窝的拉人发招工信函...... 这种事情在那个供大于求的年代绝对属于个例，只要把握好时机，把赵家村知青点清空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国昌，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李国昌激动难耐的时候，赵有福夹杂着怒火的声音传来，他的身后跟着一大群大队干部。 第84章 社员大会(上) “大家静一静，现在正式开会。今天一共有这么几个事，一个是县上从这个月起给全县各个公社大队拉电、装电话。就是电灯，一拉就亮，跟个小太阳似的。亮的很...” “赵支书，电灯电话我们知道。我想问一下拉电是大队出钱还是我们自己出钱？” 一个社员举手问出关键问题。 “大队出钱，社员也要出钱。这个昨天我们大概问了一下，咱赵家村大队光是电线估摸要四五千块钱....” 没等赵有福继续说下去，会场就炸了。 “四五千块钱？老天爷啥线这么贵！” “六叔，那是电线不是线，里面是专门装电的铁线子，跟一般的线可不一样。” “大队有这么多钱？都花了年底还发啥钱？算了不别拉了，煤油灯用着挺好。” “......” 郭向北坐在人群中，看着乱哄哄的会场不住的打着哈欠。 昨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先是作为被害人陪着大队领导指证庞斌，最后大队领导和知青队一致同意将庞斌送去槐树庄农场劳动改造，并给予记大过处分上报公社和县知青办。 这个处理结果几乎是一脚将庞斌踩到底了，郭向北很满意。 其实之所以处分的这么重，原因很简单。大队领导要杀鸡儆猴，以免发生像柳稍湾和下沟大队那种被知青告状，从而害的全村少了两成口粮田的恶性事情再次发生。庞斌叫嚣要写举报信的行为戳到了大队领导的敏感点，也算他倒霉撞到枪口上了。 之后和赵大海又说了县上关于拉电有补助的事，结果被一群大队领导盘问了好长时间...... 没等他回到家，半路又被凌友芳和李卫红拉去学校询问招工回城的事。 差一点，昨晚他就在学校回不去了...... “向北，你昨晚回来晚，要不回去再睡会？等开完会分粮我让人叫你。” 赵冬梅关心儿子，见他呵欠不停有些心疼说道。 最近家里事情太多，从上到下都是儿子一个人操持做主，起早贪黑的忙，她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尤其是他从凌友芳那里得知儿子身体从小伤了元气，必须好好调养才行，心里更是感到愧疚担忧。 其实凌友芳一说是因为湿寒伤了元气根基，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段暗无天日、提心吊胆如噩梦般的经历还时常出现在她梦里...... 赵二强脑袋突然从后面伸前来道：“向北你回去吧，一会分了口粮我帮你拉回去。” 郭向北看着台上还在给社员解释拉电好处的赵有福，摇了摇头道：“下午睡一样，说不定一会还有其他事呢。” 心里叹息赵有福这个大队支书还是魄力不足，大姥爷给他搭了这么好的班子还总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或许是不相信他能帮忙申请下来补助吧。 毕竟四五千块钱对赵家村大队来说，太多了。万一钱花了补助下不来，从社员手里又收不上来钱，大队账本就成了个大窟窿，他这支书的宝座也就坐不稳了。 郭向北见他还在和社员扯掰拉电交钱的事，看向赵大海朝他微微招了招手。 赵大海坐在赵有福身边，眼睛一直有意无意看着他，见他招手便转头附耳在赵有福耳边说了什么。 赵有福瞥了郭向北一眼，咳咳两声道：“大家别吵了！乱哄哄的像什么话？还有没有规矩了？有问题举手，一个一个来。” 话音落下，会场上瞬间一片手臂高高举起。 郭向北无奈，也举起右手。 “郭向北，你先说。” 赵有福毫不意外直接点了他的名字，会场上目光瞬息聚集在郭向北身上。 郭向北站起身，环视一圈，笑呵呵道：“首先，我是同意咱们大队拉电的。我刚才听了一下，大家不同意的占了大多数，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没钱。我说的对不对？” 众人哄笑着点头，有个尖嗓子的女人喊道：“你现在是吃公家饭挣公家钱的，我们吃都吃不饱哪来的钱拉电？” 赵大海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说话的是谁，骂道：“罗大娇就你屁话多，人向北吃公家饭是自己的本事，你没那能耐就闭嘴！” 罗大娇泼辣的性格哪受的了她挤兑，站起身仰着头大声道：“我是没那能耐，反正我就是不同意拉电！拉电的钱我们家一分也不会出！” 她男人水田是个倒插门，人老实胆子小，见她在这么多人面前顶撞赵大海，伸手拉了下罗大娇胳膊让她别闹腾。 结果罗大娇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水田脑袋上骂道：“老娘就是没能耐才找了你这么个窝囊废！怕啥？他赵大队还能吃了咱咋的？” 众人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一片哄笑中让水生晚上回被窝好好收拾一下他娘们云云。 水田挨了一巴掌讪讪坐下，埋头盯着地上的蚂蚁用手指头划拉着...... 郭向北笑着继续说道：“罗大娇的想法估计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这个能理解。因为每家每户的情况都不一样，有人愿意拉电或许是因为考虑到儿子大了要娶媳妇。到时候别的村子都拉了电，就咱赵家村没电，还用的是黑乎熏眼的煤油灯。人家姑娘一比较肯定就不愿意来了，就是咱村的姑娘挑对象肯定也愿意去明晃晃亮堂堂有电的村子是不?” 这话赢得一些大姑娘的颔首赞同，也引起了一些社员的思考。 “还有人愿意拉电是因为心疼老娘、媳妇和儿女，毕竟那玩意既熏眼伤眼还难闻，一晚上两个鼻孔都能给熏黑了。我知道村里就有不少老人因为一辈子在煤油灯下做针线上了眼睛，甚至瞎了。” 郭向北这些话让会场气氛变得有些安静，不少女人看着自家男人，见他没有反应暗暗叹了口气。煤油灯伤眼睛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只是多年下来大家早已经习以为常，直到被郭向北挑破这才有些触动。 “还有人愿意拉电是为了不被其他村子看低，为了争一口气。凭什么大家都不宽裕你们村还要拉电？你拉了电我要是不拉岂不矮了一头？ 以后串门子走亲戚,坐一块谝闲传还能直得起腰来？不过这个大家不必担心，到时候直接把责任推到大队领导身上，骂他们就行，谁叫他们没能耐给村子拉电呢？” 众人哈哈大笑，眼睛不由的就看向台子上坐着的一排大队干部。 第85章 社员大会(下) 社员背后骂大队领导这种事，估计在坐的每个人都干过，当然除了领导自己。就比如现在，刚才还对拉电不太赞同的几个干部已经坐直了身体，脸上尴尬的开始认真思索郭向北的话。 “向北，说正经的别瞎扯。哪有开大会鼓动群众骂大队干部的？” 赵大海哭笑不得，故作严肃瞪向郭向北，嘴角的抽搐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欢喜。 这下子果然有两下子，几句话说的条理清晰头头是道，场面不但没了刚才的乱哄哄情况，大家还都被他的话给触动，陷入认真考虑之中。 这可比他大舅可是强多了。 心里想着就不由的瞥了眼身边的赵有福，果然见他一张脸吊的老长，手指头在笔记本上不知道瞎画些什么...... 郭向北笑呵呵继续说道：“当然也有一些我想不到的原因，不过我刚才说的绝对是大部分人的想法。对于不愿意拉电的人，我觉得那是人家的自由，大队也不能强迫不是？我这里倒是有个主意，或许能解决愿意拉电和不愿意拉电社员之间的矛盾。” 大家一听这话，急忙再次将目光汇聚到他身上，迫切的想知道他准备怎么解决这个矛盾。 “我的办法是，大队先拿出来一笔钱，这笔钱不会很多。争取全公社甚至全县第一个把电话先装起来。装电话最简单，而且电话线便宜电杆是免费的。有了电杆我们再拉电线直接绕上去就行，相当于把基础都做好随时能拉电。 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我们要起到表率带头作用，然后向县上要好处。这个好处是什么目前也说不准，可能是表彰奖励，也可能会适当给一些补助之类的也说不准，总之好处肯定是有的，就看我们怎么去争取。” “另外，到时候县上给了咱们好处，把电也拉回来了。大队核算成本，平均公摊到每一家，愿意拉电的交钱直接拉到家里。不愿意拉电的可以不拉，这个钱也可以不交，啥时候想拉电交钱再拉。但是这里有个问题，暂时不愿交钱拉电的，这钱相当于大队给垫付了。你总不能过两年后要拉电交一样的钱？这些钱存信用社两年也是有利息的你说对不对？至于这个要怎么弄要大家商量，但肯定不能和早交钱拉电的一样。” 郭向北话刚说完，就有几十号人喊着晚交钱拉电要多出钱，不然不公平等等。 郭向北看向台上一排大队领导笑道：“我要说的话说完了。” 说完就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赵大海带头鼓掌，霎时会场响起“哗哗哗”的掌声...... “向北你太牛了！” 赵二强兴奋的拍着巴掌伸长脑袋说道。 赵冬梅也激动地看着儿子手掌拍个不停，大家都停了她还在拍。郭向北笑着将她手拉下来，“妈，有你这么个儿子鼓掌的吗?别人笑话了。” “我儿子有出息，有能耐，我高兴。” 赵冬梅抓着儿子的手看着他，怎么看怎么欢喜。 大队领导也不是吃素的，趁热打铁，以绝大多数社员同意拉电顺利通过了表决。 郭向北以一人之力改变了赵家村的历史，他对于这个成果很是满意。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母亲和李卫红的眼睛也必须促成此事。 当然，有电了晚上的娱乐也更丰富一些。 “下面进行会议的第二个问题，就是增加一名小学老师的事。大家都知道咱们村小学年初走了一个老师，一直没有补上了。现在这个事情不能再拖了，为了娃娃们不耽误学习，大队支部通过认真考核研究，决定由知青队副队长凌友芳同志来担任赵家村小学校长和代课老师岗位。凌友芳同志大家都认识，领导力强，工作认真负责从来没有出过岔子，有意见的现在可以提出来。” 赵有福看着下面一众社员，等了半天见没人说话便点头道：“那这个事就定下来了。 第三个问题是宣读《赵家村大队关于对插队知青庞斌违反组织纪律隐瞒个人问题，造谣滋事破坏团结，辱骂同志意图伤害社员等严重问题的处理意见》！ 赵队长，这个你来给家宣读，大家一定要引起高度警惕，尤其是那些喜欢散布谣言，破坏团结的社员群众，一定要认真听，认真想，看你们是不是也想成为下一个庞斌！” 听着赵有福铿锵有力的声音，郭向北想到的却是知青队政治宣传员孙继国。不愧是搞政治宣传的，这一长串罪名听了都让人从心底感到畏惧。 想来有了庞斌这只鸡做榜样，村里关于他的流言蜚语能消停了。 庞斌的事绝大多数社员都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主要围绕在郭向北身上发生，这个决定对于内容描述的比较简单粗暴，但处理的严厉程度着实吓到了不少人。 尤其是赵癞子，简直快要把自己脑袋塞进裤裆里了。 送槐树庄农场劳动改造这种事，赵家村已经有四五年没发生过了。 ...... “郭向北家，细面一百斤，混合面一百斤（三合面），麦子二百斤，粗粮二百斤。” 听到这个，赵二强急忙问道：“向北你咋没要钱，全换粮食了？” 郭向北点点头，继续听着会计宣读各家分的口粮情况... “冯水泉家，细面五十斤，混合面三百斤，麦子四百斤，粗粮一百斤，钱，三十二块五毛四分。” “赵有福家，细面一百斤，混合面三百斤，麦子二百斤，粗粮三百斤，钱，一百一十六块七毛一分。” \"......\" 赵冬梅和郭向北齐齐叹了口气，母子俩先是一愣，接着对视而笑。 郭向北叹气是因为刘春花果然还是继续抓钱，宁愿粮食少一些也要多拿钱。但是等到今年年底猴子那边一闹腾粮食就紧张了，结果必然会和上一世一样家里大闹天宫。就是不知道成了她儿媳妇的王大花会不会像前世那般忍让.。 赵冬梅叹气是因为她觉得那边给她家分的口粮多了，毕竟这才分家没几天，心里有些愧疚..... 郭向北提醒了一下赵二强道：“你家又不缺钱，给你爸说一下，多换点粮食屯着。” 赵二强“嗯”了一声，就溜到后面找赵大川去了...... 第86章 画鸡成狗 把口粮全部拉回家，吃过午饭赵冬梅直接撵儿子去睡觉，她自己则是去了学校那边工地转悠。 郭向北这一觉睡的很香，醒来已经下午四点，洗了把脸正和大姥爷说话，隔壁院子突然传来王如海的声音。 “我说亲家啊，还是你有魄力能干事。我们大队昨晚就开了会，结果一听拉电要五千多块钱，还准备按人头收一人三块，当场人就散了一多半。我看多半要黄，还是你们大队人心齐啊。” “这事急不得，我也是费了不少嘴皮子才说通，来，进屋聊。” 郭向北没在意赵有福给自己脸上贴金，他有些疑惑王如海这个时候跑来干什么？ “赵大强的工作是你帮忙弄的吧？” 就在他疑惑时，大姥爷突然问道。 郭向北“嗯”了声，笑道：“大强哥自己底子好，我也就帮了一点忙。这事传开了？” 前天赵家村大队一共去了三个人参加农机站招工考试，其中两个被他第一关刷下来就吊着脸离开。昨晚几个大队干部对他热情的不得了，他那时就知道这事瞒不住了。 尤其是昨天全县各个大队干部都在县上开会，估计有人说到这事了。全县十几个公社，一百多个生产大队，三个名额两个都落在吉子塬公社，没人说闲话也不可能。 赵四九看着自己这个孙外甥，咋一眨眼就变的这么有能耐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要不然当年一开始他就是压着儿子也要维护好他们的关系..... 抽了口旱烟，点了点头道：“刚才出去转悠看到村里一帮子年轻人去了大强家喝酒，他家人多，你一会别去了，去了肯定拉着你喝酒。我见大川拉了不少松木，是准备给你打家具？” 郭向北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消息传开赵大强这顿酒肯定是免不了的，原本在村里他人缘就比较好，加之都是沾亲带故，这么大好事不庆祝一下说不过去。 听大姥爷问起松木的事，他也没隐瞒，道：“我设计了一些办公桌椅，让大川叔帮忙给打造出来。一半单位用，一半准备卖出去填补些饥荒。” 赵四九“哦”了声道：“那套院子不小，我估摸你也拉了不少饥荒，我这里还有点你拿去用。” 说着就要从口袋里拿钱，郭向北赶忙制止道：“不用不用，我现在钱够，等家具打好了卖出去，那些饥荒肯定能还上，要是不够我再找您要。” 好不容易将大姥爷安抚住，背上挎包就出了门。 一路上碰到好些人都跟他热情打着招呼，不是说他上午开会说的好，就是问他下次什么时候招工，看他能不能照顾一下自家孩子云云...... 甚至还有几个要给他介绍对象的。 宅基地已经整平，十几个汉子正在打锥夯土，请来的郝师傅翘着腿坐在核桃树下，把自己带来的小伙子指挥的团团转。 “线要拉直，不要钉榷！笨死了，......绑两块砖头把线顶起来！把排水沟让开，你线拉到排水沟上一会怎么施工......” 郭向北站着看了会，觉得一天三块钱花的值，至少人家是用了心了。 他乐呵呵给干活的发了一圈烟，来到郝师傅跟前给他递了两包宝成烟。 “郝师傅您辛苦了，盖房子的事就拜托您了，还有啥需要的您尽管吱声。” 郝师傅长得干瘦，但是精神头很好，接过烟挑了挑眉头笑道：“都挺好，你们队长都安排的妥妥当当。说实话，这比我在建筑队那会好的太多了。房子的事你尽管放心，砸招牌的事我可不干，出了任何问题你找我。” 见他拍着胸口保证，郭向北道：“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两人又说了会话，讨论了一下施工中可能存在的问题，钉铆、铁丝、麻绳数量等等，郭向北将需要的东西一一记下。 学校里面已经变成了临时库房，砖头、水泥、白灰等等堆满了整个院子。 赵冬梅坐在院子里嗑着瓜子，看到儿子进来笑道：“起来了。你来的正好，卫红正帮友芳收拾房子，我要帮硬是将我按在这里让我嗑瓜子。” 郭向北笑着点头，母亲这是提前当上婆婆了啊。 凌友芳闻声从李卫红隔壁房子出来，“快过来帮忙，这些木板死沉死沉，我俩抬不动。” 郭向北进去一看就皱起眉头，靠墙脚堆着一米多高的一叠厚木板，每一块都有上百斤重。木板夹层有些已经出现明显虫蛀，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小生命。 他上去帮忙抬了一下，结果太高使不上力，凌友芳使劲拉了拉也没拉动，看着李卫红嘟囔道：“白崇文住了好几年就没想着把这些东西弄出去？” 李卫红苦笑：“怎么不想，他给大队上说过好几次，大队说没地方放，等腾出来地方再说。结果等到他回城都没搬。” “太重，靠咱三个就别想了，弄不好伤了腰压了脚划不来，我叫几个人进来帮忙。” 郭向北说完转身就出了门，从工地上叫了几个壮劳力，不到十分钟就将木板抬了出去堆放在墙角下。顺便将房子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搬了出去。 凌友芳和李卫红赶忙拿了笤帚和簸箕打扫，将满地跑的小强大强家族弄了出去。洒上水消去灰尘，不一会整个房子就变得干干净净。 郭向北也没闲着，回到家用架子车拉来整套木匠工具，帮着修理拉出来的桌子和床。 赵冬梅听说了儿子木匠手艺很厉害，一直没有见过，好奇的和凌友芳站在一边看。李卫红从教室拿出一把凳子，又烧好水，三个女人一边嗑瓜子一边看郭向北神乎其神的手艺活。 “他那一斧头下去怎么就能削那么平？” “向北从小手稳，他爸教他画图，他一学就会，画的可好了。他画了一副雄鸡图拿去参加学校比赛，结果老师是个近视，硬是把公鸡说成狗，把他给气哭了。” 李卫红和凌友芳愣了一下，马上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下子绷不住就笑了场。 凌友芳抱着肚子调侃：“郭向北没想到你还有画鸡成狗的本事？下次让我见识见识。鹅鹅鹅......” 郭向北也忍不住笑道：“我哭不是因为老师把鸡看成狗，是他说我太小，等基础打好了再画抽象画.......” 这一下连赵冬梅都忍不住笑了，李卫红和凌友芳更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第87章 选日子 天黑时凌友芳的房子终于布置妥当，床和桌子摆放好，又从大队部拿了一些旧报纸重新糊了墙和顶棚，挂上窗帘后焕然一新。 李卫红炒了两个菜，辣子炒西红柿和辣子土豆丝。赵冬梅帮忙和面烙了软饼子，四个人边说话边吃饭，气氛非常融洽。 赵冬梅给赵四九带了碗饭菜回家，凌友芳和李卫红收拾了锅碗，面色郑重坐到郭向北对面。 郭向北笑道：“怎么了这是？” 李卫红从兜里掏出一张报纸打开放在桌子上，郭向北眯着眼睛笑道：“你刚在大队部偷偷藏起来我看见了，你们俩考虑好了？” 李卫红调皮的笑着吐了吐舌头：“我和友芳商量好了，友芳也决定考大学。可就像你说的，这次机会实在难得，如果能被招工回城，我们也可以一边工作一边考大学，反正还有三次考试机会。” 郭向北暗暗叹了口气，原本想着先和李卫红结婚，到时候等刘叔叔来了后，通过他的关系重复上一世一家人一起回城经历。 但他意外发现的这张报纸，将他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好处是没有了李卫红这个“妻子”他和母亲回城更容易些，他欠刘叔叔的人情少一些。 坏处是他和李卫红暂时无法结婚，因为结婚落户当地的知青是不符合招工要求的，除非离婚。所以这个时候结婚没有一点意义。 虽然心里很不舍，可他终究不能太自私。 或许是因为他对李卫红的执念太深，生怕这一放手两人的感情会出现意外...... 他觉得自己这个重生者太没出息，说不清是占有欲作怪还是上辈子受的伤太多，以至于对这份感情总有些不自信。 揉了揉脸，他看着两个既兴奋又忐忑的姑娘点了点头： “既然你们准备考大学，那就沉下心好好复习。招工的事还要等一等，估计差不多要到年底。要我到时候会提前去京城一趟，亲自过去看看具体情况。你俩别把心思放在研究报纸上，我也不会提前透露消息，具体原因你们别问，时机到了自然会让你们知道。至于知青点那边，我相信他们都是聪明人，有了猜测肯定会写信给家里让帮忙打探情况。” 凌友芳被一群知青委以厚望，哪能轻易放弃。 她眼珠子一转，指着报纸上一条黑色大标题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这个消息对不对？昨晚知青点所有人一夜没睡，最后一致认为就是这条消息。抛去不在首都、沪市周围的就两家。可大家想不通的是两个万人大厂恢复生产的时间都在下个月，上面说工人已经开始提前培训，那肯定已经都招齐了。你是怎么分析出我们还有机会？” 郭向北想了想问道：“你能保守秘密吗？” 凌友芳顿时眼睛放光，急忙点头。 郭向北笑着说道：“我也能。” 她没反应过来还追着追问，“你快说，我一定帮你保守秘密。” 李卫红旁观者清，看着她的傻憨样一下子笑出了鹅声...... 等明白过来郭向北的意思，凌友芳冷哼一声，甩下一句“你两口子合着伙欺负我是不是”？拿起桌上的报纸傲娇的仰着头回自己房间去了。 随着房门“啪”的一声关上，煤油灯灯芯剧烈摇晃，房子里的气氛变得安静。 两人目光对视，郭向北温柔而深情，李卫红眼神有些愧疚，她能感受到郭向北不太愿意让她早回城。原本她也想按照他们说的结婚后一起回城，但是凌友芳说的对，哪有那么绝对的事情，万一出现什么差错呢？ 她家里负担那么重，男人就是再能挣钱，那也不能让他去填无底洞。没结婚前她要是能上班挣工资就是全给家里也是应该的，没人能说闲话。 可等结婚了她再把工资全帮衬家里就说不过去了......他已经付出很多了，趁着他这两年要养身体，她再帮衬家里两年时间...... 她咬着嘴唇注视着自己男人，眼睛渐渐变得坚定，“向北，我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郭向北挪动屁股挨着她坐下，抓着她手笑道：“我是舍不得你离开，但这次机会难得，我要是把你留下来那就太自私了。你也别多想，这还有好几个月呢。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再陪你好好复习，明年一起上大学。就是可惜了那套院子，你估计是住不上了。” 李卫红正感动着却听他说到院子的事，不由脸颊微红。郭向北的意思她怎么会不明白，嗔了他一眼，低头小声道：“你选个日子我们订婚吧。” 只要关系确定，她厚着脸皮住进去别人也顶多说几句闲话，她不会在意这些。 况且郭向北的不断变化让她也产生了危机感，就像凌友芳说的，这样有能耐的男人在哪里都能混的开。 她知道已经有几个女知青对自己男人有了想法，她必须提前宣誓主权...... 郭向北却不知道她内心想法，一听选日子订婚，顿时就有些激动起来。 “我记得你这里有本老黄历放哪去了？” 说着就在桌上翻了起来。 看着他一脸急不可耐的样子，李卫红红着脸悄悄从桌兜里取出老黄历放在桌子上....... 郭向北看到出现在桌上的老黄历急忙拿过来翻看，刚翻了两页却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李卫红却见她一脸羞答答的模样，顿时看呆了。 心中柔情激荡，凑过去“吧唧”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啊！” 李卫红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就是脸颊红晕密布，羞涩的双眼躲躲闪闪却显得眸光荡漾。 郭向北哪见过她这种娇羞模样，心中悸动脑袋一抽嘴巴就凑了上去。 “喔~~！” 李卫红懵然美目睁圆的眼睛渐渐迷离合拢，长长的睫毛颤动，胸口剧烈起伏...... 一点灯火跳动，房间内温度似乎在急骤上升，就在郭向北双手安奈不住之时。房门“咯吱”一声轻响，两人如同被惊吓的小鸟迅速分开。 就在两人齐齐看去时，隔壁凌友芳房间的门一声轻响，也不知道是关上了还是打开了。 郭向北气的牙痒痒，暗骂凌友芳坏他好事长针眼，李卫红的脸蛋就像火烧似的急忙起身道：“我，我给你倒杯水。” 眼见事情气氛被搅黄，郭向北只好将愤怒发泄在老黄历上，最近一个好日子是七月六号。这是王大花和赵满仓结婚的时间，距现在只有四天，郭向北有些膈应，觉得这个黄道吉日不好，于是看向下一个... 七月十八。 原本是他和王大花上一世的结婚日子。 想了想决定就是这个日子。 怕啥！ 哪天跌倒哪天爬起，逆天改命重生一世，牛鬼蛇神见了他都得绕道！ 第88章 精神共鸣!!?? 县农机站大院内，库房门口到院子中间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拖拉机配件。这是郭向北带着三个徒弟从十几台拖拉机上拆卸下来的，为了就是让他们快速熟悉拖拉机维修工作。 一天时间三个人将南边各个公社拖拉机情况摸了个底，第二天便借来邮电局的三蹦子，将几个靠近县城几个公社需要修理的拖拉机部位卸下来一部分拉到单位。 拉不动的各个公社自己会用拖拉机拉来，反正这动静他是给整出来了。 两天时间惊动了县上不少领导前来观看，这种敢干事，干实事，能干事的优良作风得到普遍赞扬。 “你们看，这是缸体，这是活塞，连杆、曲轴.....” “这台拖拉机之所以无法正常工作，是因为拉缸后气缸压力不足，提供不了足够的动力，导致柴油消耗加快，出现顿挫熄火现象......” “正常情况下拉缸很难修理，不如换个新的。但是这样一来花钱多时间也拉的长，容易耽误生产。咱们鹿县条件有限，能省就省，利用现有的条件如何有效修复就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张飞飞，等一会他们三个把里面弄懂了，你给他们教教怎么使用电焊，我看看你技术提升了没有。” 张飞飞闻言笑道：“没问题，我一准教会他们。” 张飞飞也不知道咋想的，这两天就和他们凑一块也不去上班，郭向北正好缺人手，一天两顿饭就将他留了下来。 郭向北脱下手套拍了拍他肩膀：“这两天辛苦了，下个星期我送你一套办公桌椅，你拉回去让你爸试试，一水的松木料子新款式，就三个字，高、大、上。不敢说全国，在咱地区我敢说绝对没人见过。” 张飞飞愣了下，才试探问道：“你自己设计做的？” “那可不，等到时候见了你小子估计恨不得给自己用。行了，看见来了个熟人，你先看着。” 郭向北见赵大强三个人一边认真研究一边认真做笔记，扔下手套从半院子中的各种机器配件中走了出来。朝着观看了他们半天的齐老头笑道： “齐大爷，您怎么来了？” 齐兆海板着脸道：“上次还叫我叔，这才没多久还给我升级了？” 这个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他在小树林遇到的那位退休县委书记齐老头。也是假着他的虎威才入手了第一桶金。 “看您说的，之前是不知道您身份，知道了还叫您叔这不乱了辈分吗？去我办公室我给您汇报汇报情况？” 郭向北笑呵呵邀请道。 齐兆海摇了摇头：“我都已经退休了汇报什么啊，惹人嫌。我看你们这干的挺好，有前些年大会战那种感觉。咱们县就缺你们这样有冲劲的年轻人，不怕苦不怕累，发挥一切力量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很好，我没看错你啊。把这股子劲保持下去，以后肯定鹿县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不愧是领导，退休了说话也是一套一套张口就来。 郭向北忙笑着点头表态：“多谢您夸奖，只要我干一天这个维修队长，这股子劲就散不了。” 齐兆海颔首露出一丝笑容，他确实对郭向北很满意，年轻有朝气，有本事还不傲气，是个好苗子。 “行了你去忙吧，干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不要像某些人，屁股还没坐上几天就开始钻营，不好。有空的时候可以来我家坐坐，” 郭向北一愣，这说的是王万山？ 这两天他忙的昏天暗地完全没留意王万山的又干了什么事，目送齐兆海出了院子，想了想便进了屈广前的办公室。 屈广前是上任站长苗厚才的亲戚，和王万山不太亲近，为此王万山还在他面前抱怨过想换个后勤科长。 果然一杯茶的功夫，他大概明白了什么情况。 鹿县前天空降来一位县委书记，这个人听说和王万水有些关系，王万山这是忙着去拜码头了。 原本齐兆海在任的时候是书记和革委会主任（县长）一把抓，退下去后他把原来的李副主任扶上了县长岗位，就是郭向北上次见到的李县长，但是书记一职一直空着。 按照原有的领导构架，李县长是直接兼任县革委会主任，也就是县委书记一职。 可是地区响应上级号召，把鹿县作为了恢复旧制的试点，革委会主任继续挂在县委书记名下，但是县长和县委书记分权了。 郭向北记得恢复县委和县政府制度是在一九八四年才全国推行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已经有了试点。他上一世对这个事情不在意，没多少记忆。 看来李兆海似乎对这个新来的县委书记不太感冒啊，弄清楚了事情原委郭向北就继续干活去了，这个事跟他没多大关系，就像李兆海说的，干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这几天他的精神力有点异常，昨天就发现突然增长了0.3个点数值，今天早上又发现增长了0.6个点数值，昨天比前天翻了一倍，整体精神力达到6.2的数值。 这让他忍不住有了猜想，是不是和教导三个徒弟有关系。 因为除了这件事他再想不到其他任何精神力增长的原因。 前世网上有报道说当人类处于相同时间，认真投入的去干一件相同的事情就会产生精神共振或者叫精神共鸣。 这种精神共鸣是多人之间感应的映照，当共鸣能达到最强烈程度就会产生一种群体上的智慧升华，会增加团队的凝聚力和学习力，能极大的提升研究速度和深度。 历史上许多宗教内就有过类似的记载...... 郭向北确认他并没有出现任何感应方面的异常，情感上也没啥感觉。他在教导赵大强三人时还特别注意了一下这方面的情况，结果发现和平时没啥两样。 等明天再看看，要是精神力还在增长的话，那他就可以肯定和他教徒弟有关。 下午六点多，单位众人一一离去，郭向北吩咐赵大强三人将能收拾的东西搬进库房，剩下的用帆布盖了起来。 明天是七月六号，赵满仓和王大花结婚的日子。他虽然不想去，但必须要到场。 五个人来到影剧院后面曹老头的私房小饭馆，点了几个菜美美吃了一顿，临走的时候他又用饭盒打包了四个菜。曹老头这几天和他处熟后倒是感觉不那么犟了，脾气还是有点臭，但是有肉菜的时候甚至会提前招呼一声。 “曹大爷，明天的少准备点，我和大强有事就不来了，咱后天见。” 从其他人口中得知，曹老头家以前是地主，但他更是个烈属，两个儿子牺牲在鸭绿江边，最小的儿子六九年牺牲在（珍）宝岛战役之中。 家里现在就剩他一个人活着了，这也是为什么县上明知他私开小饭馆也没人来查的原因。 对于这样受尊敬的人，郭向北觉得喊声大爷心里踏实，也心甘情愿。 第89章 站桩 “吸气...吐气，慢慢吸不要急，吸气...吐气...，肩膀不要动，屁股别夹紧，放松。三短一长，慢慢来。” “你自己感应节奏，什么时候从三浅一深练到九浅一深，这套养身桩你才算掌握。每一层六个变化，十八个动作......” “双手抱腹慢慢向上托起，脚后跟离地，双手托到最高，能多高就多高。” 郭向北总感觉那里不太对，可见凌友芳教的认真，就乖乖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认真学习起来。 这套桩法和前世他见过的那些大同小异，就是动作和姿势奇怪了一些。对着朝阳不断吞吐，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修行什么神秘呼吸法似的，嗯，就像深山老林里化作人形的妖怪修炼。 动作不难，但一个动作坚持几分钟，呼吸还要保持节奏，他有点颤，肌肉紧绷身体完全放松不下来。 凌友芳拿着一根手指粗的小木棍，哪里不对就戳两下提醒，提前过了一把当老师的瘾。她对郭向北的认真学习的态度很是满意，无论她怎么挑剔毛病总是能虚心改正。 半个小时锻炼时间说长不长，但是真不短。为了一副好身体，也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郭向北硬是双股颤颤大汗淋漓咬牙坚持下来。 功法一收，他感觉比跑了一个马拉松还累，脚下轻飘飘就像踩在棉花上。 “快洗把脸擦擦汗。” 李卫红已经打好了热水，将毛巾递到他手里柔声说道。 那晚一吻之后，他忙的飞起，一连几天头挨着枕头就睡，一大早又匆匆出发，直到昨晚回来才见了一面。本想卿卿我我，凌友芳却没给他机会，让他早点睡，今天早上太阳没升起了前过来，教他养身桩法。 郭向北洗擦完后凌友芳认真对他说道： “从今天开始，一个月之内你每天都要太阳升起之前过来练功，中间不能间断，否则前功尽弃。等你彻底掌握了桩法继续坚持百日，这叫百日筑基。当然，如果你能一直坚持下去不中断，养身的效果更明显。” 说完，又递给他一张单子，“这上面的药材你想办法慢慢凑，数量比较大，如果能凑齐就可以开始给你调理身体。要是凑不齐那就再等等我爷爷那边消息。” 郭向北接过单子认真看了几遍收起来了，“除了虎骨、犀牛角、人参之外，其他的药材应该不难凑齐，虎骨和人参东北那边应该有，这个犀牛角产地应该在南边吧？” 凌友芳想了想：“我听我爷爷说犀牛角国内好像没有了，建国后都是从国外弄回来的，不好找也很贵，是这些药材里面最难弄的，实在不行可以用水牛角替代，就是药效会弱一些。” 郭向北记得犀牛角产地在非洲，西南各国好像也有，就是不知道好弄不好弄。主要是物以稀为贵，这玩意价钱估计非常贵。 他点点头笑道：“这个我来想办法。百日筑基有什么说法没？能练出来内功吗？” 凌友芳差点被他逗笑，没好气道：“能啊，别说内功，还能飞升成仙呢。百日筑基就是打基础熬根骨的一种说法，哪儿有那么神奇。赶快走吧，学生马上来了，你家里今天还一大堆事呢。” 郭向北叹了口气，每个男人都有个武侠梦，他当然也不例外。希望凌友芳的爷爷能尽快回信，让他学到真本事...... 就是不知道他这不断增长的精神力会不会产生什么变化。他昨天的精神力又增长了0.6，和前天持平，总数值达到6.8。 或许是错觉，他感觉凌友芳教的桩法领悟起来很快...... 赵冬梅不知道被刘春花灌了什么迷魂汤，答应今天帮忙招待四方而来的亲戚，这会估计已经忙开了。 还没进院子就看到赵大强兄弟俩和几个年轻人帮忙抬着桌椅板凳往家里搬。 “向北回来了？” “队长。” “向北哥。” “......” 一群年轻见到他就开始热情叫了起来，郭向北乐呵呵一一打了招呼，赶忙帮着往院子里抬。 七八张桌子已经摆在院子中间，隔壁人声鼎沸更是热闹。赵冬梅忙着擦桌子摆放碗筷，鲁婶和几个妇女忙出忙里，大姥爷和几个同辈伯叔亲戚一边抽烟喝茶一边闲聊。 按照村里结婚习俗，结婚一天三顿饭，一般早上帮忙的要吃顿饭，当然有亲戚或者其人来了也要得给人家准备。凉菜馍馍稀饭，基本上都是流水席，吃完就走。 中午流水席饸络，根据主家家庭实力看是素的还是荤的，这个就比较正式了，基本上全村人都会到场。这也是在郭向北家摆桌子的原因，赵有福家压根坐不下也忙不开，这才分成两部分。 晚上是正席，赵有福家杀了一口猪，准备了肉丸子、红烧肉、肥肉炒辣子和爆炒猪灌肠四大碗荤菜，再加上两个素菜和四个凉菜，凑齐了整整十个菜。 这在农村已经是很高档的席面，一般人的四大碗也不过就是菜里放点肉凑合一下。也只有作为村支书家才有这种体面和实力。 晚上的正席在大队部广场上，有专门的厨子做饭，要等新媳妇进家门后才能正式开席。所以郭向北家这些桌椅板凳吃过中午饸络就会撤走。 “哎呀，这就是向北吧，长的可真俊。听说你上班就当领导了？” “向北啊，这是小荷，白净好看，姨专门带来让你瞧瞧......” “我有个侄女今年十八......” “......” 郭向北感觉自己脸都要僵了，一大帮子沾亲带故的亲戚不是夸他就是给他介绍对象，他不应付还不行。 幸好赵冬梅帮着岔开话题，要不然今天就成了他的现场相亲大会了。 一直熬到中午开饭前，听到隔壁院子开始招呼嫡亲上礼，赵冬梅才拉着他过去。 嫡亲也就是舅、姑、姨、表、叔伯、干亲等血缘或者关系特殊的亲戚。 农村里红白事都有规矩，嫡亲上礼看舅家，舅家上多少，后面的人就得跟上多少。 一般都不会太过分，除非有人存心搞事。 第90章 抬礼闹剧 大队会计赵来旺面前摆着一叠红纸，这是今天的礼薄。 郭向北瞟了一眼礼薄上随礼的金额，基本上都是五毛，两毛三毛的也有不少，人名都是赵家村大队的人。 他手里捏着五块钱和人说笑，等着前面赵满仓三个舅舅上礼。 “十块！不对吧？赵家村嫡亲礼啥时候抬这么高了？刘家兄弟你们这是啥意思？” 前面突然传来的声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一听礼钱是十块顿时纷纷围了上去。 郭向北皱着眉头凑上前去，只见嫡亲礼单前三个名字后面的金额写的都是十块钱，这和他记忆中的五块严重不符。 是他记错了还是出了蝴蝶效应。 他看了看站在门口张望的刘春花以及三个女儿，再看看刘家三兄弟的一脸精明样，一下子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于是抱着双手站在一旁看起热闹来。 赵满仓大舅五十多岁，一脸满是褶子的脸上透着有钱人的气势。 “没错，就是十块钱，这是我们兄弟三个商量后的结果。满仓这娃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今个这排面大家也看到了，又是买院子又是置办家具，一结婚就要单过，有志气。 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希望他们以后过得好一些，不要像我们以前结个婚欠一屁股饥荒，还了三年又三年。 抬五块钱多吗？我们自己勒一勒裤腰带就过去了，可是对满仓两口子作用就大了是不？ 大家伙要是觉得高了，也可以按原先的来，这个我们没意见。总之就一句话，都是亲戚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大家面面相觑，实在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么一手，有些人甚至压根就没带这么多钱。 反对吧，实在开不了口，不反对吧，心里觉得难受。 “按道理说帮孩子一把没什么，可你们这提前也没个沟通，五块钱对你们不是小数，可对其他人就不少了。再一个，今天这规矩你改了，那往后是不是都得按这规矩来？” 赵满仓表姑看着刘家三兄弟问道，刚才提出意见的就是她。从穿衣打扮就能看出来，家里肯定也不宽裕。 刘家老大憨厚笑道：“他姑你说的有道理，这事也怪我们兄弟没和大家伙商量。晚上我们给大家伙在桌子上敬酒赔礼。今天这规矩改了大家自然就按新规矩来，往后嫡亲都十块。” 赵满仓表姑点了点头：“我家情况大家都知道，这里估计也没几个比我家差的。可是这亲戚本就应该互相照应帮衬着，抬就抬吧，咬咬牙就过去了，我没啥意见了。” 这一下大家都不做声了，连家里情况最差的同意了，他们还能怎么说。 郭向北记得赵满仓这个表姑不是个大方人啊，别说五块，就是五分也不可能这么干脆。他戳了戳旁边挤过来看热闹的赵二强，小声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赵二强眼冒精光就挤了出去。 场面安静了一会，赵满仓表姑对着顶在桌子最前面的赵有粮催促道：“有粮兄弟你快点，大家伙都等你呢。” 赵有粮是赵有福的叔伯兄弟，也是几个叔伯里面年龄最大的，今年已经五十多了。属于那种老老实实种地的本分人，家里四个儿子都已经结婚，饥荒欠了不少，除了老大三个儿子全都分家单过，老大也因为帮着还债经常被老婆屈秀秀家暴。 没错，就是打架，曲秀秀是全村除了罗大娇唯二能把自家男人打到医院的彪悍女人。 赵有粮被催促的一脸尴尬，回头对几个叔伯兄弟道：“谁多带钱了，先借我五块。” 后面几个叔伯兄弟一见连他都认了，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纷纷帮着凑钱的同时自己也找人借钱。好不容易凑了一把毛毛钱，却听人群外传来一声大喝： “爸，你要是今天敢出这十块我就和满院不过了！” 赵有粮手一哆嗦，一把毛票掉在地上，他都来不及捡钱，儿媳妇曲秀秀已经挤到身前。 众人一见她来就知道有热闹瞧了，赵有粮和其他不愿意抬礼钱的嫡亲也纷纷松了口气。 赵满仓表姑拉了拉曲秀秀：“秀秀，这么多人你可别闹。” 曲秀秀丝毫不给她面子，一把甩开她胳膊骂道：“赵玉茹你还要不要脸了？你打的什么算盘以为别人不知道啊？你三个儿子都没结婚，抬高礼钱你巴不得！你这是钻到钱眼里了，连亲戚都合着伙骗！ 我们家满院兄弟四个都结婚了，还有二叔、三叔家孩子也都结婚了，收五块给十块，只有出没有进，这是哪门子亲戚能干出的事？还帮衬？那谁来帮衬一下我们家，不说别的，把满院他们兄弟四个礼钱按十块钱都补回来就行。只要能补回来今天要抬礼钱我没二话。” 赵玉茹被一个晚辈给怼的一脸尴尬，羞恼的看向赵有粮问道：“有粮哥你家的事情你到底能不能做主？大喜的日子让她这么胡闹不是闹笑话吗？算了我不管了，你们看着办吧。” 众人一起哄笑，都不是傻子，其实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碍于面子不好戳破。这下曲秀秀横空出世，大家都有了台阶。 “我看啊，还是照旧吧，别让人笑话。” “有些家里孩子都成亲了，有些家里还有三四个，抬礼确实不公平。” “是啊，一个加五块，四个就是二十，亲戚这么多一年就得多出十几二十块，大家都不宽裕。” 刘春花急了，眼看礼钱就要抬起来了，硬生生就要给曲秀秀这个泼妇搅黄，她疯狂的给三个哥哥打眼色... 刘家老看了她一眼，大声道：“你家不愿意抬是你家的事，反正我们兄弟是抬定......” “行了！都别闹了！” 墙头上突然出现赵四九的脑袋，打断他话道：“规矩照旧，他舅家要想帮衬满仓后面私下给。来旺把礼钱给退了，重新记，就按老规矩来。” 赵来旺一听老支书发话，立马将上面的红纸撕掉，重新写上刘家三兄弟名字，后面都记上五块，然后取出十五块分别塞给三人。 一场刘春花精心设计的抬礼风波就此过去，众人又恢复到和和气气热热闹闹的场面。 在外面得知消息匆匆赶回来的赵有福将刘春花拉到儿子新窑洞内狠狠捶了一顿。因为一点礼钱儿子今天这场婚礼直接落下话柄，成了十里八村的笑话，让他颜面无存的同时，威望也被败坏。 现在谁都知道他赵有福身为支书，儿子结婚抬礼钱钻到钱眼里去了....... 第91章 去省城? 第二天一大早，郭向北先是去了学校站桩，洗了把脸后却发现李卫红和凌友芳挎着包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他。 “你们俩这是准备去哪儿？” “去县城”。凌友芳抱着李卫红胳膊直笑，和刚才严厉的老师模样截然不同：“郭向北同志，能不能捎我们去？” 郭向北好奇：“昨天怎么没听你们说，你俩啥情况？咋突然要去县城了？” 李卫红抿着嘴笑，凌友芳大咧咧道：“女人家的事你也要问？” 郭向北苦笑：“好了当我没说，我得去给大强哥打个招呼，让他骑自行车吧。你们俩是现在上来还是去村口等会？” 凌友芳笑道：“直接走吧，赵大强我们昨晚都给他说好了。” 郭向北笑着摇了摇头：“那行吧，我去发动摩托。” 等他发动起摩托，李卫红毫不扭捏坐在他后面，凌友芳撇了撇嘴没说话。幸亏她俩身材弱，三个人挤一块倒也不显得多拥挤。 李卫红还有点不好意思抱住郭向北腰，但是几个坑颠簸过后，后面的凌友芳受不了。 “卫红你抱紧点郭向北，你俩这是嫌我惹眼准备把我颠下是不是啊。” 幸福250后面没有钢架子撑力的地方，她只能抱着李卫红，李卫红不稳她就不稳，刚才差点颠出去。 摩托车速度其实并不快，也就三四十码，李卫红双手抱紧了郭向北，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后面的凌友芳也顺势抱住李卫红，三个人就像串了一串糖葫芦。 “你昨晚怎么没去吃席？” 李卫红凑到郭向北耳边问道。 郭向北摇了摇头：“不想去。” 凌友芳突然大声道：“你是怕见到王大花吧？她昨晚穿着新衣服打扮的可漂亮了。” 郭向北不屑的转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是你眼瞎，不想吃土别说话了。” 这话把凌友芳气的掐了李卫红一把...... 路上尘土不算大，毕竟是大清早露水重。 到了农机站已经过了上班时间，郭向北在他俩的要求下带着参观了一下维修队空荡荡的办公室，两人便神秘兮兮告辞离开。 郭向北也不知道她们去干啥，大上午的好像也没啥去的地方。索性也不去管，带着王军和高志强两个土地干起活来。 “向北，你过来一下我办公室，给你说点事。” 王万山骑着自行车一进单位就把他叫到办公室。 “是这样，你报上来的单子我给县上领导汇报了一下，配件比较多估摸要花三千块钱。李县长意思是缓一缓，把能修的先修了。马书记正好从上面要来一笔钱准备给县上添置一辆办公用车钱能长出来些，财政那边又挤出来一点，买拖拉机配件的钱就够了。” 郭向北笑道：“还是站长工作这力度大啊，连县长搞不定的你都给搞定了。这是好事，我一切听从站里安排，需要做什么吗？” 这家伙还真是会钻营，这么快就抱上了新书记的大腿。只听他这几句话就能猜到县长和书记之间有矛盾，这么快去抱新书记大腿真的好吗？可这有关他什么事，认认真真干好自己本职工作就行。 王万山似乎没听出他的话外之音，有些得意的摆了摆手：“都是为了工作嘛。下个星期县上因为拉电的事要去省城拉电线，我和砖厂协调了一辆大车给咱们拉配件，你到时候要跟着一起去，嗯，我也去。” “那大概是星期几？” “估计星期三四吧，你提前安排好，带上两件换洗衣服，估计要去个两三天。行了就这事，我要和省机械厂那边联系一下，你先去忙吧。” 郭向北有些兴奋的出了门，这真是瞌睡了就来个枕头，他还想着什么时候去省城一趟，结果机会就这么来了。 看到张飞飞骑着三蹦子进来，急忙过去询问给电业局那边申请给赵家村大队补助的事。 “飞飞，那事怎么样了？” 张飞飞嘿嘿笑道：“我就是来给你说那事的，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成了！” 郭向北眼睛一亮，“说说啥情况。” 张飞飞挤眉弄眼道：“昨晚我大舅来我家吃饭，我把你们大队的请愿书给他看了，他当时就夸你们大队领导会办事，一心为群众着想。 还对我说这是人民群众的期盼和呼声，为了能让母亲在明亮的电灯下缝补而不瞎眼，为了让孩子在有光的世界里学习而茁长成长，为了明天和未来更美好，电业人责无旁贷。给所有老百姓带去光亮是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大事，这份请愿书是鞭策是鼓励。我说向北你这脑袋是咋长得，咋就能写出这么感人的句子？那些字和词我都认识，凑到一块意义一下就不同了。 尤其是‘电业人’三个字，我大舅说他好像一下就有了沉甸甸的责任干。” 郭向北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多看多想多积累，慢慢你也会了。那工兵支援连他怎么说？” 张飞飞“啪”的拍了下手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道：“你那个赵家村大队支援全县拉电工兵连真是神来之笔！我大舅说你要是能将他们培训出来，可是给县上解决大问题了。咱县上懂电的本来就不多，这玩意挺危险，这一下全县铺开人手压根凑不齐。地区都为这事发愁，培训的话时间来不及，而且培训后这些人该怎么用也是问题，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培训电工这本事！ 我大舅说别说一百名电工，就是能培训出来三分之一他也能做主把你们大队拉电的钱给省了。” 郭向北大喜，“那你给你大舅说一声，赶紧给我提供地方，我把人拉去培训，最多三天就能上手。” 张飞飞伸手就拉着他往三蹦子上推，“现在就走，我大舅还等着呢。” 郭向北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你坐着我来开，今个给你当回司机。” 就在他开着三蹦子出去没几分钟，一辆拖拉机冒着黑烟进了农机站大院...... 第92章 谋划 从电业局出来，郭向北笑的嘴都合不拢，“飞飞，你大舅这人真不错，做事大气有魄力。” 张飞飞得意道：“我大舅当过兵，要不是因为训练受了伤，现在指不定是个团长。我爷爷都夸他做事有冲劲，有大将之风。明天人就要都到变电所，你现在得赶紧回村子准备一下。后面你跟我舅说啥了？” 郭向北把钥匙拍在他手里：“小孩子别乱问大人的事，开车。” 张飞飞嘿的一声就要打他：“你这是典型的媳妇娶进门媒人扔过墙啊，还嘚瑟上了你。”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农机站大院。 “郭队长郭队长，王站长正找你呢。” 干事吕四平看到他就开始喊上了，郭向北招了招手突然发现两个徒弟都不见了。看了下时间才十一点，就冲吕四平问道：“你看见王军和高志强去哪了没？” 吕四平指了指后面笑道：“他们在忙着安装桌椅板凳呢，哦，刚才你们队来了两辆拖拉机，拉来好多办公家具。” 郭向北一愣，难道赵大川把维修队办公桌椅都弄好了？不可能啊。这才连皮五天时间，他们父子两个就是不睡觉也打不好那么多家具。 “飞飞你去看看维修队那边，我先去王站长办公室一趟。” 郭向北带着疑惑进了王万山办公室，刚进去就看到王站长正坐在一套新办公桌后面惬意的喝着茶。 一看样式他就明白，赵大川真的做好了农机站的办公家具。 “向北啊，谢谢你能想着我，这套家具我很上眼就却之不恭了啊。我知道你们维修队也不宽裕，多少钱完了你去会计那里报了，我会给他打招呼。” 郭向北笑着客气了两句，没有拒绝他给钱，他本来就没打算免费。 王万山摸着光滑的原木色的桌面，嘴里啧啧称奇，笑眯眯道：“我刚问了你们那个大队长，他说就这几套都拉来了，一时半会估计也做不出来。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从你维修队先搬出来三套，我准备送人。” 郭向北一听就知道他要拿这些办公家具去讨好领导或者走关系，略微思索了一下，干脆道：“四套都搬走，我再订做就是，不过这钱站长你可要给我。” 王万山一听大喜，起身拉开门就叫来了会计，“一会把四套办公家具的钱给向北结了。” 会计笑着点头问道：“单套价格是多少？” 王万山看向郭向北，郭向北笑呵呵道：“这是最新款式的松木桌椅，工序繁杂用时长，我从木匠那里订做一套一百，咱站上用给个成本价就行。” 听到这个价会计有些发愣，王万山挥挥手道：“就按一百。” 郭向北起身：“我过去给那边说一声，正好拖拉机在，站长你看要不要帮忙送一下？” 王万山急忙点头：“要送，你先去看看，我打几个电话。对了，省机械厂那边我联系上了，说是配件都有，带上介绍信和单位证明就能拉，时间已经定了，就下周四。” 郭向北点点头示意知道，出了办公室，刚转过墙角就看到两辆拖拉机停在维修队门口，一辆已经搬空，赵大强几个和赵大海正忙着搬另一辆。 “大海叔你们先别搬。” 众人闻言停下动作，凌友芳和李卫红突然从他办公室走了出来。 郭向北走到房子门口却发现桌椅和架子床已经安装好，而且下铺褥子床单被子都已经铺好了。他看了下李卫红和凌友芳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她们两个是给自己铺床叠被来了..... 心中有些感动，朝着她们点了点头，对众人道：“情况有些变化，除了架子床外其他桌椅另有用途，大强你们几个帮忙再搬上拖拉机。一会让送哪里就送哪里，咱只管干活别的不说。” 几人虽然疑惑却也没问，当即又重新把桌椅搬上拖拉机。吕四平推着自行车过来道：“赵队长好了没？好了就让人跟我走。” 郭向北让赵大强三人跟着拖拉机一起去帮忙，张飞飞走过来笑嘻嘻问道：“向北，你不是说给我一套办公家具吗？在哪儿呢？” 郭向北这才想起来他答应人家的事给忘了，一番好话说尽，承诺下次一定给他准备好，才算把张飞飞安抚下来。 几人进了房间，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便让李卫红和凌友芳继续收拾，他和赵大海走到房檐下一边抽烟，一边把电业局那边的事情说了一下。 赵大海一听吃惊道：“你啥时候弄得请愿书？我咋不知道。” 郭向北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淡淡说道：“那，就是这个，你回去和大队干部碰个头，把情况说一下。我弄这个请愿书想免拉电的钱只是一个方面原因，其实另一个原因才是重点。” 赵大海拿过请愿书看了一遍，笑着又叠起来装进兜里，“其实能用一百人干苦力免去四五千块钱大队上肯定会同意。工兵支援连这种事以前干的多了，抢修先锋队、民兵攻坚突击队、抢收特战连等等，你也就是换了个说法。 我那天去电业局送拉电补助申请书，办公室那小伙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傻子，当时我就觉得这是有些悬乎。还是你有本事，转了个弯，换了个说法竟然把这事给办成了。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什么，你给我说说。” 郭向北抽了口烟：“大海叔你有没有想过这次全县拉电的事铺开后，每个公社至少都会有几个大队通电。电这个东西是好东西，但也有一定危险性，不是每个人都能去操作，这就需要懂电的电工。这些电工从哪里来，县上一下子铺开这么大摊子肯定缺电工啊，我呢就是想钻这个空子，利用这个机会把咱村一批年轻人给带出来，教会他们成为一个合格的电工。” 赵大海愣了半天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猛地一下站起身来瞪着他问道：“难道这电工以后能吃公家饭发工资？” 第93章 王大龙出来了? 郭向北反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赵大海一把扔掉烟头，激动的难以抑制：“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说这个原因最重要，要是让咱大队这一百个年轻人都吃上公家粮挣上工资，咱大队可就牛到天上了！这事你有多少把握？” 郭向北缓缓吐出一个烟圈：“事在人为，我给他们铺好路以后能不能端牢这碗饭就看他们自己了。电业局那边答应暂时给五个临时工名额，以后会视情况而定，未来应该有转正机会。” 赵大海站立不安，不停搓着手急道：“我一会就回去找你大舅他们开会，明个一早一百个人一个不少给你拉下来。” 他的心里好似烧着一团火，临时工还能转正，而且还给了五个名额。听向北的意思其他人以后肯定还有机会。不敢想一百个人都被招工，就是有上十来个也是惊喜。现在哪个年轻人不想挣工资吃公家饭，哪家哪户没年轻人，赵家村大队这次可真是放了一颗大卫星啊！他已经开始盘算要怎么操作这个事了...... ...... 李卫红给她妹妹写了封信让她帮忙打听人参和虎骨的事，郭向北拿了信说帮她邮寄，李卫红也不以为意，顺手就把信给了他。 中午请大家在曹老头饭馆吃了顿饭，等李卫红和赵大海他们走后，他又写了封信和李卫红的信装在一起。在供销社买了一身厚棉衣以及一些物品，里面夹了二百块钱一起给邮递了过去...... “你要给电业局培训电工？” 王万山正惊喜的看着赵大强三个将一台拖拉机组装起来，突然听郭向北说他后面三天要去给电业局培训电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吃惊的问道。 郭向北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道：“我们大队很重视这件事情，关系到一百多个年轻人及其家庭的命运转变，我这个社员责无旁贷，必须把这件事弄好。赵大强、王军和高志强很有天赋，上手快学习也很用功，你也看到他们现在已经能配合完成拖拉机的组装。这几天让他们自己钻研，等我那边培训结束再回来给他们继续教。” 王万山目光有些复杂，下属太有能耐原本就给他整的有压力，现在不声不响又弄出来这么大动静，这要是让他做成了，以后全县的电工还不都是赵家村大队的人。 他可是知道电业局有多牛逼，那是说停你电就停，一句供电不足你是一点招都没有。他大哥赵万水刚当上砖厂厂长时和电业局那边原本不对付，几次停电折腾后，又是找人说情又是请客，彻底没了脾气。 “这是好事，不过说好啊，就三天，三天一过你就得回来，咱们这边也离不开你啊。” 他是真的担心郭向北一去不回，电业局那边的临时工比起农机站临时工来，工作轻松补助高，县上还不能直管，含金量要高一些。 搞定王万山下午郭向北又跑了一趟电业局，和局长深谈一番，确定明天邀请县上领导参加全县电工培训大会，顺便解决了一百号人的吃住问题...... 他还要提前准备明天培训大会的一些事情和授课内容，一直忙碌到晚上才回到办公室。 躺在李卫红和凌友芳精心给他准备的新床上，听着上面赵大强的磨牙声渐渐进入梦乡...... “队长你刚才是在练功吧？” 王军端着一盆水过来放在椅子上好奇问道。 郭向北笑道：“瞎练呢，你怎么起这么早？” 王军在三个徒弟中眼色是最活的，估计是听到了他出门的动静就跟着起来，见他在练功就没打扰去生炉子烧水，等他练完急忙端了盆热水过来，这徒弟贴心。 王军憨笑：“我平时也是这个点起床，队长你今天去电业局能不能带上我？我给你当下手。” 郭向北想了想点点头，带着个徒弟去倒也不错，跑腿干活能轻松很多。 “队长我也想去。” “我也想去队长。” 赵大强和高志强听到急忙在房子里喊道。 郭向北洗完脸道：“都去像什么话，赶紧起来咱们去吃饭。明天开始你们就要自己做饭吃了，再去曹老头那里不合适了。” “对了大强，你今天回去给大川叔说一声，干活都给算工钱，多少让他看着办。” 昨天赵大海说赵大川为了赶时间做好办公家具，将他家老爷子和几个会点木匠手艺的兄弟都请了来帮忙，这让郭向北大为振奋。 就算一天一套，赶下周四也能弄出七套，那就是七百块钱啊。不过这钱只有他一半，刨去其他人工钱估计也能有个三百块。再加上昨天的五百，他算了算，到时候家具钱他先用着，那他身上能有个两千四百块钱左右。 这可是一笔大钱了，应该能买不少药吧？ 和三个徒弟来到曹老头饭馆，因为昨天已经提前打了招呼，等他们到了，剁辣子和土豆丝已经做好。 吃饭时，赵大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看了看郭向北道：“我昨天下午好像看到王大龙了，不过距离远没看清，感觉挺像。” 郭向北一惊：“那在哪儿看到的？” 赵强道：“就在单位院子里，他坐在拖拉机上往塬上方向走，侧着身子没看清。” 郭向北看向王军，王军急忙摇头：“我没注意。他不是劳动改造一个月吗？应该不是吧。” “行了，是不是他和咱们没关系，吃饭。” 郭向北嘴上虽然说的轻松，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南平山说王大龙要是不交代无论如何也要关上一个月，交代了那就不是一个月的事了。 如果昨天那人真是王大虎，南平山那边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第94章 试验成功，收获巨大! “今天是鹿县电工培训开班的日子，我是你们的培训老师郭向北...... ...... 我们生在红旗下，长在先辈用鲜血浸染的土地上，我们年轻一代天生具有顽强战斗自强不息的革命精神！作为未来的电业人，我们就是全国电业系统的一颗螺丝钉！我们要继续发扬这种艰苦奋斗敢打敢拼的精神，用智慧、用双手、用自己任劳任怨的汗水去为人民服务！” 郭向北铿锵有力的话停了一下，下面顿时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他看了眼前面犹如战士般挺胸昂头排列的赵家村大队预备电工，又看向旁边兴致勃勃站着的一大群领导，话音一转道： “今天来了很多县上的领导，他们对电业局这次的电工培训工作非常重视，下面请领导们给大家讲两句，大家欢迎！” “哗哗哗......” 或许是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掌握在旁边这群人手里，所有人拼命的拍打双手。 郭向北让开位置，电业局张局长一脸笑容陪着一名四十岁出头中年人走到队伍前面。对着众人介绍道：“同志们，这是我们鹿县县委书记马强同志，请他先给大家讲两句话，大家欢迎。”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马书记开口道：“听了郭向北同志刚才的一番话，我是感慨颇深。我们鹿县的同志思想觉悟高啊！发扬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的革命精神，这是老人家说过的话！他是绝对正确和具有伟大意义的真理！讲政治讲原则，深入剖析......\" 马书记几句话就让郭向北认识到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悄悄转头看了李县长一眼，发现他面带笑容眼光不时扫过人群，突然就和郭向北的眼神碰在一起。 两人一愣，旋即对视一笑微微点头。 鹿县的发展任重而道远啊。 郭向北暗暗感叹了一句，他能感觉到李县长是个很有想法的年轻干部，但是现在头上突然多了马书记这么一个明显思想上保守的领导压着，以后的工作肯定少不了磕磕碰碰。 马书记这样的领导干部目前在全国都是普遍现象，还要等过几年春雷响动之后，当一切围绕经济发展为中心时，这种保守思想才会逐渐瓦崩。 有得必有失。 时移势迁，当口号重于实干，有些传统和精神丢的确实让人感到遗憾、痛惜...... 一众领导讲话的时间比较长，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郭向北才正式开始他的培训课。 一百多人露天席地坐在变电所院子中，每个人手中拿着纸和笔，认真的看着站起他们前面摆弄一团电线的郭老师。 这也是郭向北为什么会说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的原因。 “队长，已经通电了。” 王军从配件室顺着地上的线子一路跑过来说道。 “知道了。” 郭向北将自制电阻圈放在桌子上，拨开旁边的开关，手指头轻轻触碰裸露在外面的电线... “滋”的一声，电流麻痹感强烈传来，疼的他呲牙咧嘴，手指如闪电般躲开，再看手指头上面已经明显有个被灼伤的黑印。 “噗嗤！” “噗嗤！” “......” 一群人中突然传来压抑不住的笑声。 “队长，你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王军大惊上前却不敢动手，他没见过人被电了是什么样，还以为队长鬼上身了！ 郭向北摸了摸自己头发，感觉就像一团爆开的蘑菇，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这是被电了后的正常现象。” 他关上电阻器开关，嘴角微微翘起看向下面偷偷发笑的一群年轻人，咳了两声： “今天给你们上的第一堂课就是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电？为了能让你们有切身体会，也为了让你们提高警惕保障安全，下面我会让你们一个一个上来亲自感受一下。另外，今天我会根据你们的学习表现选出十名小队长，这个不会按辈分年龄来选，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想混日子就趁早回去！好了闲话不多说，现在我叫人...” “赵二强，赵有胜，刚才就你俩笑的欢，现在上来！” 赵二强和赵有胜兴匆匆跑上前，按照郭向北的指引赵二强第一个抢先抓紧电线头，郭向北笑盈盈按下开关的一刹那，他惨叫一声甩开手原地蹦起三尺高...... 变电站办公室内，张利民看着一个个上前被电的哇哇乱叫的年轻人，转头对一名变电站技术员问道：“郭向北弄得那个电阻器是多少伏？” 技术员一脸佩服道：“三十伏左右。局长，这人从哪儿蹦出来的，昨下午过来一上手我就感觉不是一般人。所里走了一圈，从变压器到开关器如数家珍，说的头头是道，还指出来不少问题和隐患。感觉比教我们那位专家还强！他弄得那个电阻器看似简单，我一看就明白，但要是让我弄我肯定弄不出来那么精确的电压。要不您把他弄咱们单位来吧？以后技术上的事我也能请教一下。” 张利民揉了揉脸苦笑道：“你以为我不想，人家不愿意啊。不过这事不急，等他培训结束后我再跟他谈谈。” 如果说前面他只是看在郭向北会做人懂电力方面知识，还写的一手好文章的份上拉他进单位，经过今天这么一了解，他真的是动了惜才之心。 这么优秀的年轻人，放在农机站那种大染缸里太可惜了，他就不信一个正式工还打不打他！ ...... 凌晨六点，郭向北准时睁开眼睛，他急忙起床对着摩托车调出了金手指。 三维立体图下字幕浮现。 ...... 【精神力：15.5】 【精神链接数量：0\/1】 ...... 郭向北惊喜交加的同时，看着“精神链接数量0\/1”脑子突然宕机，随之一种玄之又玄的感悟涌上心头，顿时眼睛大亮。 他目光盯着上铺还在呼呼大睡的赵大强，将注意力集中，心里想着链接，瞬间感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赵大强周围波动...... 红烛、囍房、任爱美娇羞红艳的脸庞，半隐半现的身躯...... 这是赵大强的梦境？ 郭向北瞪大眼睛，脸上的不敢置信渐渐变成狂喜。 这简直要逆天啊！ 他同时想要试着链接隔壁，却发现精神力根本就穿不透墙壁，试了几次发现三米之内链接效果最好，距离再远就不顺畅。 他的教学获取精神力试验取的了巨大成功！ 昨天他的精神力是7.2，今天15.5，一百个人才增长了8.3的数值，平均一个人不到0.1个点。 还是有人没有认真学习，要不然绝对不会就这么点。 那帮家伙，要好好操练一番才行。 第95章 初露威能 “大强哥，你昨晚做梦了？梦见啥了？” 站完桩，出去跑了一圈，回来吃饭的时候，郭向北笑呵呵问道。 早饭很简单，自带的馍馍泡个稀饭凑合着吃一顿。 赵大强眼睛躲闪，偷瞄了眼自己床铺上的被子，黑脸一红，咬了口馍馍含糊道：“想不起了...队长，以后叫我名字就行。” 郭向北见他臊的脸都黑红了，也不再逗他，笑着点头，“成，以后在单位叫你名字。” 在单位他是队长，叫下属哥确实不太合适。 吃完饭才七点，他把三个徒弟叫到库房，给他们解惑答疑。同时用精神分别连接，效果出奇的好，任何问题他只要讲一遍，他们就能迅速领悟，甚至举一反三。 付出的代价是精神力少了3点，相当每连接一次需要1点精神力，持续时间目前未知。 赵家村大队一百名预备电工被安排住在电影院放映厅内，自带被褥干粮，每天一人五毛钱补助。 郭向北骑着摩托往变电站的路上，正好遇到他们一大群人排着队热热闹闹说着话往前走。 街上络绎不绝的行人纷纷好奇的看着，这么多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成群结队已经不多见了，见他们既不是当兵的又不像工人，有喜欢热闹的就大声询问是干什么的，一帮子年轻人齐齐大吼： “我们是电工！” 郭向北满意的点点头，招呼几个小队长维持好队形，骑着摩托车一溜烟先行一步。 上午讲的是各种电工工具的使用和电表注意事项，工具由变电站提供，一共就五样。 老式电表：特点，黝黑沉。 手持式电流表：重达十几斤，像钳子一样可以夹东西，这还是电业局好不容易弄来的新玩意。 老虎钳（钢丝钳）。 木柄改锥：只有平口。 电工刀：双折叠刀，削刀靠刀柄处开了个黄豆大的口子可以剥电线；再加一个锯齿刀片。 没有验电笔，没有斜口钳，没有压线钳，没有电烙铁，后世的那些电工专用工具统统没有。 郭向北深知在这个工具有限的年代，干电工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所以把安全放在第一位，不断强调安全的重要性。 干电工的就没有不被电过的，他要求不高，只希望眼前这一百人中，不要出现因为马虎大意被电死的就行。 今天他分别精神连接了赵二强、赵有胜等十名小队长，效果非常显着，如同灌顶传授，一点就通。 1点精神力可以持续一个小时连接，等到下午四点时，或许是精神力消耗过大，郭向北感到无比疲惫。看着自己剩下的2.5精神力数值，他既兴奋又忐忑，开始有些期待明天收获..... 之后，几乎是十个小队长在给其他人讲解。郭向北又拉来了变电站的技术员，让他给大家讲解一些具体的事例和经验。 明天，就要开始实操了。 一直到晚上十点，他把所有人一一考核了一遍，连和他最别扭的赵满囤都全部答对后，他才放下心，宣布结束回去休息。 赵满仓没来，估计赵有福还在想着公社推荐去水泥厂的事。 这次赵家村一百个年轻人中混进十来个三十多岁的“小伙子”，应该是大队协商后的结果，他也没在意，全都一视同仁。 ...... 回到办公室倒头就睡，第二天准点起床查看精神力： 【精神力：20.7】 【精神链接数量：0\/2】 看着从昨天的2.5精神力暴涨到20.7，郭向北抑制不住的感到欣喜，很快陷入深思。 原先他每天的精神力基数是3，后来涨到5.3保持了一段时间，接着是6.8，7.2以及15.5。 要是按照基数上涨就能保持住，那么昨天他那么费劲才涨了5.2？ 这肯定不对！ 要是按照最初的基数3算，那就是涨了17.7？ 有些夸张了，应该也不对。 想不通就不想，等明天应该就能看出来了。 但是有一点他确信，精神力每增加10点就会多一个链接数量，也就是说他可以同时链接两个人进行知识传授。 这金手指是在把他往教书育人的方向逼吗？ ...... 电业局为了今天的实操临时停了县城北边的供电，张局长等几个电业局领导亲自到场查看。 一百预备电工从穿着脚扣爬电杆、架线、绕线、接线开始。到穿线进闸，保险丝安装，电表安装、灯头灯泡安装等等一个环节一个环节进行实操考核。 郭向北为了安全，又让他们每个小队又进行分工配合，各自监督。 就是这样也麻烦不断，换好他认真培养的十个小队长起了大作用，看的张局长等人惊喜不断。 “向北，你这十个小队长是怎么挑出来的？这套实操技术下来，简直比局里一般的技术员都厉害！” 张局长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开口夸赞。 郭向北笑着开玩笑：“他们确实是比较出色的，其他人其实也不差。您要是看上了趁早给他们个身份，要不然等消息传出去，各个地方因为电工吃紧来挖人，您估计要后悔了。” 张局长闻言认真的点了点头，目光在他身上打量道：“向北你来电业局吧，我给你一个正式工名额。以后他们这帮子人就由你来带着。” 郭向北很是吃惊，上次在他办公室也说过类似的话，但那时是临时工，这才三天时间就变正式工了。看来自己的努力获得了认可啊。 这个年代的正式工人，可是金灿灿的铁饭碗，而且电业局和其他企业十几年后大面积下岗不同，那是真能端着碗吃到退休的。 “张局长，非常感谢您的看重和认同。这件事我需要认真考虑一下，我家里情况有些不同，亲人都在京城。我过段时间会去进城一趟，看有没有可能带着我母亲会去。若是不成，那时我再厚颜登门找您，您看可以吗？” 张局长点点头：“是这样啊，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想法，能回首都当然最好。说实话我有种感觉，像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我们鹿县估计是留不住了。” 第96章 突如齐来的停职 “我被停职了？” 电业局那边考核圆满结束，郭向北刚回到单位王万山就给他带来如此震惊消息，让他一时懵在原地。 王万山一脸严肃解释：“消息是县革委会办公室传过来的，我问了一下，说是你被人实名举报家庭历史有问题，年龄造假，不符合招工条件，让农机站暂停你的工作等待调查。” 听到这话郭向北瞬间明白了什么，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庞斌。难道是这家伙被送去农场劳动改造后破罐子破摔又将他举报了？ 突然，王大龙的名字从他脑海蹦了出来，他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变得棘手了。 王大龙刚出来没两天他就被举报，这件事应该没那么简单，搞不好是王如海那一帮子人开始报复了。 思索一番道：“站长，我接受组织安排，反正我就一临时工。这事对赵大强他们三个没影响吧？” 王万山摇头：“和他们没关系，我估计你是得罪人了。你好好想想得罪谁了，先想办法化解，实在不行你去找齐书记，他虽然退休但面子还是有的。 会计说你领了七百块钱，这个可不能马虎，你去核对一下把账抹平了。要不然调查组来了就是个大麻烦。” 这个郭向北没意见，他拿了七百块钱，真正用到单位的也就一百块，不把账抹平那说法可就多了。给你安个贪污公款的帽子你压根就说不清。 “行，我一会就去会计那里。对了，县革委办公室和县政府办公室不是一个吗？” 他对这个还真是搞不清，鹿县以前就一个革委办，试点后就变成政府办，那个袁主任他还认识，摩托车钥匙就是从他手里拿来的。 “谁说是一个？政府办是李县长领导，革委办是马书记领导，不是一事回。” 王万山的解释让郭向北明白过来，原来要搞他的事马书记的革委办不是李县长的政府办。前天电工培训开幕会上马书记还表扬他，这一转眼又开始停他的职，领导们的想法还真是一言难尽。 “我知道了。” 就在他要走时，王万山拍了拍他肩膀道：“工作上的事我给高志强说了，维修队让他暂时先维持住，其他的等你回来再说。谁还没有个磕磕绊绊的，问题说清楚就行了，你也别又太多压力。” 郭向北看着他暗暗摇头，这狗日的还真是奸猾，连他的接班人都给选好了。还真是见风使舵，嘴里说的好听，这分明就是要和他划清界限的举动。 当即点了点头，转头就走。 还没进维修队办公室就听见王军在和高志强争吵。 “队长只是停职又不是被开除了，凭什么让你主持工作？我不听你的，我只听队长的！” “王军同志，这是王站长的安排，你敢不听我就告诉站长去!要知道你只是临时工不是正式工？” “你不也是临时工？反正我就听队长的，你爱咋咋的！大强，你说句话，你听谁的？” “我肯定听队长的，你俩吵这些没用，现在不是听谁的问题，而是队长会不会有事。高志强，我知道你亲戚是领导，你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到底是咋回事？是那个狗日的举报的！你给我把这事打问清楚我就听你的，王军也听你的。” “对！你要是能帮队长我就听你的。” “那我去打听打听，你俩说话可要算数，不过我也没把握能打听清楚...” 郭向北懒得再听他们几个幼稚的承诺，推开门道：“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你们现在虽然是临时工，好歹也算半个公家人，领导怎么安排就怎么来，好好工作其他事情别掺和。” 他又看着高志强道：“既然站长让你主持维修队工作那你就好好干，大强和王军我会让他们配合你。” 高志强一脸的尴尬，结结巴巴道：“队...队长，是...是王站长让我暂时...管着维修队工作，我也是听领导安排。” 郭向北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既然是领导交代的那就好好干。行了，你先出去，我给他俩做做思想工作。” 等高志强出去，赵大强出了门口看了一圈这才关上门。 郭向北小声交代了他们一些事情，让他们认真学习工作，目光看的远一点不要只盯着眼前这点事。 三人说了一会话，他便拿上自己东西挎上包去了会计办公室。交了五百多块钱和一百多的票据条子将账抹平，又去后面给摩托车加满油，挂了十公升一个油桶离开了单位。 这摩托他估计也骑不了几天了。 一路风尘仆仆进了吉子塬派出所大门，刚停下摩托就看到南平山从窑洞里走了出来。 “我估计你今天肯定要回来，单位工作交接完了？” 郭向北惊讶道：“你知道我被停职了？” 南平山笑了笑拍着他肩膀道：“进来说。” 一进窑洞就是烟雾缭绕，地上扔了十几个烟头，郭向北不由皱起眉头，他感觉南平山遇到麻烦了。 “我今天上午也被停职了。这件事是我连累了你，我没想到他们势力那么强，那件事远远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我怀疑这是个窝案，从上到下牵扯的人很多。” 南平山的话不但印证了他的猜想，还让他大为震惊。 接下来南平山将自己掌握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原来他通过关系把王大龙弄到槐树庄农场的第二天，农场就来了一个所谓的检查组。检查组检查的是农场的各个方面工作，很巧合的吸纳了王大龙作为检查组的勤杂人员。 检查组不走，对王大龙的询问就无法开展，一直到一个叫庞斌的知青被送进来后，事情发生了变化。 庞斌喂牛时差点被牛踩死，王大龙救下他，之后庞斌向组织实名举报郭向北，王大龙在劳改中表现突出被提前释放。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不用南平山说郭向北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人家早就盯上咱们了，庞斌只是提前让他们发难的诱因，就是没有庞斌估计也会有别人。这一层层算计，提前就给咱们兄弟俩布了一张网。他们让你停职的理由是什么？” 郭向北感觉脊背有些发凉，黑暗中就好像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随时能扼住他的咽喉。 南平山一脸苦涩道：“让我去地区进修学习，等待提拔重用。” ps:求评论，求五星好评！！！ 各位大佬动动手指头吧，数据太凉，作者都快急哭了(?﹏?) 第97章 调查组来了，调查组走了。 郭向北呵呵笑道：“还真是人同命不同。你来不到两个月就被提拔，我临时工队长当了不到半个月就被扒了。你准备怎么办？放弃这个案子？” 南平山深吸两口烟扔掉烟头，目露狠色：“我们家的字典里就没有退缩两个字！他们这么急着把我赶走，说明行动马上就要开始了。向北，敢不敢陪哥玩把大的？” “大的？”郭向北来了兴趣：“行啊，怎么个玩法？” ...... 【精神力：35.8】 【精神链接数量：0\/3】 郭向北一起床就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发现竟然有了飞跃般的增长，不由大喜。 “妈，我去县城一趟，赶中午回来。要是今天有什么人来找我你让他们等着，其他的事你概说不知道就行。” 昨晚回来太晚，今天一大早要送南平山赶班车，一起床给赵冬梅打了个招呼就急急忙忙出发。 “早饭马上就好了，你吃了早饭再走啊。” “不了，我赶时间。” 随着摩托车发动，郭向北一溜烟跑的不见人影。 上午十一点，两辆自行车驶入赵家村大队，在村民的指引下来到大队部。 几分钟后，赵大海皱着眉头让人喊来了赵冬梅。 “冬梅，这两位是县里来的干部，他们找向北了解一些情况，向北人呢？” 赵冬梅疑惑的看着坐在桌子旁一脸严肃的两个穿四个兜干部服装的人，内心莫名有些不安。这两个人的眼神表情如同审讯犯人，和曾经家逢大难她经历过的那些人何其相似。 “向，向北....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啊？” 想到儿子早上的话，她心中紧张的厉害，声音不由得带着害怕和慌张，没敢直接说儿子去哪里，先是问其来意。 左边年龄大的干部目光审视道： “我叫崔金旺，是县革委办干部。有人实名举报郭向北同志对组织不诚实，隐瞒家庭历史、虚报年龄、贪污公款以权谋私等问题。县上成立了调查组派我们来调查情况，赵冬梅同志，希望你能严肃对待，认真配合。如实对组织交代相关问题！” 崔金旺一开场就板着脸打起官腔。 赵冬梅一听这话瞬间双腿发软身体打颤，脸色变得煞白，一脸惊恐缀缀半晌说不出话。 赵大海见状急忙扶着她叫道：“哎哟怎么晕了！” 赵冬梅一愣，于是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 “崔主任，你这态度是审讯还是了解调查？人刚进来就被你吓晕了。郭向北同志的情况我们都清楚，我来告诉你，这都是诬陷！前些天...” “赵大海同志！” 崔金旺啪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打断赵大海的话，厉声道：“我是代表组织来问话，没有问你请你不要插嘴！你身为大队干部连这点纪律意识都没有吗？郭向北是不是被诬陷我们正在调查，不是你说诬陷就诬陷！要等我们的调查结果出来才能证明！” 自打赵冬梅一进来他就知道这种胆小的女人只要开头能震慑住，今天这事就能取的成果，没想到这个大队长竟然插嘴打乱节奏，更让这女人“晕”了过去，这如何能不让他生气。 “崔主任是我冲动了，我道歉，接受组织批评。人现在已经晕了也问不成了，万一被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等会再问吧。满秀，你俩快过来把冬梅扶回去。” 赵大海一边道歉一边叫人过来扶着赵冬梅离开。 崔金旺气的脸色涨红，三两步上前挡在门口大声道：“对抗组织调查，帮着调查对象欺瞒组织，赵家村大队是要造反了吗？装什么装？不准走！” “啪！” 一个巴掌突然从后面扇在他脸上，将他扇的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 “向北！” 看到突然出现的郭向北扇了崔主任一个耳刮子，赵大海和赵有福几人全都被吓了一大跳。 “老子都不是组织的人了你还调查个屁啊！还敢欺负我妈？狗日的找死是不是？” 郭向北气的又是一脚踹在崔金旺大腿上。 他真没想到这些人来的这么快，他紧赶慢赶还是吓到了赵冬梅。 赵大海和赵有福急忙将他拉开，另一个调查组的年轻人像是被吓傻了般这才反应过来，将崔金旺扶起道：“你，你怎么打人呢？崔副主任可是领导，打领导犯法懂不懂？” 郭向北着着朝自己挤眉弄眼的白秘书心里有些好笑，骂骂咧咧道：“我一个老百姓打人怎么了？这种生儿子没屁眼不办人事的领导就该打！” 骂完，他将一张纸递给白秘书。 赵大海和赵有福你看我我看你，觉得这两人肯定有什么事，索性躲在一旁不说话了。 崔金旺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郭向北怒道：“造反了造反了，身为组织干部竟然敢殴打组织调查组人员！白秘书记下来，一会就让公安把这家伙抓起来好好审讯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白秘书一脸为难道：“郭向北他是临时工，不是正式干部。这个应该属于个人行为，打架斗殴够不上犯罪。” 崔金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白秘书你什么意思？” 白秘书将手中纸递给他：“郭向北已经不是农机站的临时工了，这是农机站开出的证明。人昨天手续已经交接完了，账务上也根本不存在任何问题，连一毛钱工资都没领过，他现在就一个平头老百姓。” 崔金旺看了看一把将证明拍在桌子上，“那他隐瞒年龄和家庭历史问题也需要调查！” 赵有福咳咳两声道：“郭向北的年龄没有问题，今年十七，虚岁十八，这个我们全大队人都可以为他证明，至于家庭历史问题，这个误会可就大了。当年不知道谁胡乱传他们家历史不清白，他父亲只是失踪，组织上就没有给过其他定性，要不然他能落户到我们大队。” 崔金旺怒道：“你们这是一起欺瞒组织！档案呢？把他家落户的档案拿来？” 赵大海叹了口气：“76年那会村大队部搬迁，乱糟糟的不知怎么就把他家档案弄丢了。当时老支书就因为这事和其他一些事退了下去，所以，这个档案要是找的话，就看他们家在京城还有没有老底了。要不，崔主任这事就麻烦你去京城找找看？” 崔金旺：“？？？？” 第98章 队办工厂 “向北啊，事情都过去了，这件事老支书和你大舅都出了不少力。档案的事你别担心，我亲手烧的，又给你重新做了一份，该有的证明都有。这段时间你为大队做了这么多事，大家都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不论以前有什么磕磕绊绊也都过去了，大家是真的接纳了你们。你这么大本身事，丢了一个临时工我相信对你来说不是多大事，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待着盖你的房子。” 送走赵大海，郭向北和母亲对坐良久，忽的叹了口气：“没想到这次因祸得福了。” 上一世他们一家回城时，档案还是那个档案，“疑是叛逃”四个字随着档案几乎跟了他们一辈子，也害了他们一辈子。 这次竟然彻底抹去了。 也多亏这个年代户籍制度还不健全，农村的在农村，城市的在街道办或者工厂。 没了那四个字，他上大学的路畅通无阻，做其他事也少了许多掣肘。 赵冬梅抹着眼泪，“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给我说一声，要不是大海他毁了档案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郭向北笑道：“我不是怕你担心嘛。昨晚我和大海叔通了气，就是没想到他们会果断烧了档案。就是档案在又能如何？我都辞职了他还能怎么样？他还能拉着我去批斗不成，现在可不兴这个了。” “那你也不能打人啊，人家好歹是领导，肯定记恨你。” “他啊，很快就自顾不暇了，哪里还会惦记我。我给大姥爷送两条烟去，这次的事情肯定是他指使大队干的。我大舅，嘿，这次还行。” 赵冬梅提醒道：“分家后他也没亏待咱，你以后对他好点，怎么说也是你大舅。” 郭向北呵呵笑着点头，拿了两条金丝猴送到隔壁。 “大姥爷你烟抽完了吧？我给您续上。” 赵四九笑呵呵接过，“村里那些后生现在咋样了？满囤学的咋样？” 郭向北撕开烟，抽出一根给大姥爷点上：“电业局今天开动员会，按照县上安排将他们划片分配下去。咱村应该是赵二强那个小队，明天一早估计就回来，大海叔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了。满囤表现不错，这次全县拉电任务完成后，只要不出错临时工名额有他一个。” 赵四九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聊了一会，郭向北起身去学校看房子盖得怎么样了。 “郭向北，听说你工作丢了？” 转过角就遇到王大花一脸笑盈盈关心，郭向北看了眼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的赵满仓一眼，道：“二狗都工作了，你那工作的事赶紧抓紧办。” 说完直接走人，看都没看王大花一眼，就好像她是个空气似的。 “唉你还没回答我呢？” 郭向北头也不回撂下一句话：“那谁？以后别和我说话，咱俩不熟。” 眼见郭向北走远，王大花气的转身踹了赵满仓一脚，“你们家怎么会有这种亲戚？给他说赶紧搬走，咱什么时候才能搬进去啊。” 赵满仓嘿嘿傻乐，连忙乖哄：“你别理他不就行了，人家工作没了肯定难过，你不是捅人疼处吗，他那房子快好了，顶多下个月月底就能搬。我妈说到时候给咱重新拾掇一下，跟新窑一样。” “哼!你就不能跟你爸说也给咱盖个新的吗？凭啥让我住别人住过的旧窑！” ...... 地基打好房子起得很快，再有三五天就能合拢，不过粉刷院打墙还得不少时间。三辆拖拉机正在拉砖，一个外村的吆喝着让小心点不要磕碰了。 “你这砖一卖，房子基本上就是白得，你小子真是赶上时候了。” 赵大海将厚厚的一叠大团结塞到郭向北手中，一脸感叹道。 正好有邻村有人要盖房，满世界买不到砖，赵大海得知后将一万五的新砖加一万八的次品砖卖了将近一千一百块，次品砖都卖到三分钱一块，乐的郭向北喜笑颜开。 “过两天我专门给您摆一桌，叔，我觉得你做生意是把好手，以后等政策开放了转行肯定能挣大钱。” 赵大海连忙摇头：“得了吧，我可不敢。” 现在这年月敢去做生意的都是什么人，那都是过不下去了，挑个扁担偷偷摸摸捯饬些货物，一旦被抓可就惨了，人财尽失。 郭向北点了一遍钱装好，“我这有个事想和你商理一下，你说咱大队办个工厂怎么样？” “队办工厂？”赵大海很诧异，这事一听就不靠谱。但他知道郭向北说话从来都是有章法的，问道：“你说说咋回事？” 于是郭向北将松木家具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出设计，大队采购松木召集木匠做家具。从四十八条腿到办公家具详细说了一遍。 “大川叔原本答应了别人这段时间要做家具，因为我的事情基本上能推就推，就这还有好些推不了的。这两年大家手里好歹都有了些钱，想着给家里改善一下。 尤其是红事那多多少少都要做的，咱们可以直接做成品卖给需要的人。先小量做，一开始可以先根据数量来做，慢慢扩大规模，往城里卖。这里面利润很大，要是弄好了，一年弄个几万块简简单单。这事你先琢磨着，等过短时间我们做的卖出去了再说。” 做家具绝对是个挣钱的好点子，依靠几个大队大量积累的松木挣个几万块轻轻松松。但这事一旦做大了肯定招人眼红，提前给赵大海打好招呼很有必要。 等他挣上一笔钱打开市场，大队看到利益自然不会反对，顺便将私卖的隐患给解除了。 赵大海脑子有些晕，主要是几万块太吸引人了。全大队一年从头到尾卖口粮都不到一万块，这要是一年能挣几万块那还不美的飞到天上去。 当即拉着郭向北仔细询问，一听郭向北一张桌子加一张椅子卖到一百块，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一套本钱才几块钱？哪个大冤头花这么多钱买？” 郭向北嘿嘿笑道：“你不是亲自跑出送了吗？那样式你也见了，你就说给你一套你喜欢不？” 赵大海一脸肉疼，啪的一拍大腿：“老天爷，不就是漂亮一点的办公桌嘛，他们怎么就舍得花那么多钱！” 第99章 特聘技术指导 赵家村大队这两天一片忙碌景象，一根根笔直的木头杆子从大队部延伸到村外，赵二强带着他的小队爬上爬下，下面一群大人小孩跟着看热闹。 他这两天真是尝到了出人头地，衣锦还乡的感觉，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夸着，“赵队长赵队长”叫个不停。 “二强，家里饭好了记得回去吃。” 赵大川站在电杆下看了会已经快要通到大队部的电话线，笑呵呵提醒了儿子一句，便背着手哼着秦腔转了个弯进了郭向北家。 “向北呢？” “他还睡着呢，这几天不知道晚上忙啥早上一回来倒头就睡，这会应该也快醒了。” 赵冬梅正坐在院子里纳鞋，看到赵大川指了指窑里说道。 “大川叔来了，等我洗把脸。” 郭向北刚从炕上爬起来，听到赵大川声音两下穿好衣服起来。 赵冬梅闻言赶紧起身进屋，一边揭开锅端饭，一边唠叨：“也不知道你一天都忙些啥，身体熬坏了怎么办？卫红两个下午过来都没见到你人影，再忙也不能一天天不见面吧......” 郭向北嘿嘿笑着说一会就去见李卫红，这几天白加黑的忙确实有些冷落她了，一会得赶紧去看看。 院子里晒太阳的赵四九将赵大川喊过去喝茶闲聊，说道村子里这两天的热闹事，一大帮转年轻人突然不在了，村子里一下子感觉冷清了许多，直到昨天开始栽电杆拉线这才又热闹了起来。 “我看了，二强他们这些后生变化很大，做事一板一眼，以后真的要出息了。” “是啊，变化确实很大。以前闲的没事整天打锤闹架瞎晃悠，现在有了工作大变样了。这两天不少人外村的来说媒，咱村里变化他们都看在眼里说不羡慕那是假的。以前嫌这个嫌那个，现在...呵！连老光棍都有人给说亲了......” 郭向北快速吃完饭，他知道赵大川来是为了新打出那几套办公家具。现在赵大川院里已经有九个木匠在帮着干活，再加上他白天也亲自动手，速度陡然加快。 “大川叔，这几套家具先不急，等下午凑够十套直接拉去电业局。到时候我一起过去，看看能不能再给咱拉点生意。” 赵大川点头：“成，有你帮忙下午十套应该没问题。你那流水线办法是真的好用，速度比以前快了好几倍。大家技术也感觉提升了许多，拖拉机联系好了没？” “联系好了，给说下午四点过来，我先去学校那边转一圈，一会就过去。” 郭向北又交代了两句，挎上背包直接到了学校。 “大忙人，你终于记得过来了？你这一天天不见人忙啥呢？” 凌友芳没好气问道，这家伙明明就在村子里这两天也没见过来，害的好姐妹担心他工作丢了难过，去看望还空跑了两趟。 “这两天事多太忙，你放心，站桩我是一天都没懈怠。卫红姐上课呢？那我等回。” 看了眼教室内李卫红的身影，郭向北笑着推搡凌友芳让开堵住的房门。 进了房间，凌友芳从喜鹊登梅热水瓶内倒出一杯水，放在他面前打量他，问及没了工作准备怎么办。 郭向北乐呵呵吹牛，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赶明天弄个更好的正式工作云云。凌友芳见他好像真的不在意丢了工作的事，也替好姐妹放下心来。 又说起知青点众人这几天络绎不绝来学校找李卫红，让帮忙问招工回城的事，甚至有人许下不少好处，都被李卫红以不知道不干涉为名拒绝了，弄得一些人对她有了意见。 郭向北对此早有预料，他也被好几个知青堵了几次，只说让他们根据自己推测写信回家打问，这件事还早，不能急之类。总之事情肯定是真的，但不能操之过急。 说实话，他有些后悔这件事透露的太早让知青们心思浮动。他感觉时间长了这件事肯定会被其他知青点知道，到时候麻烦的事更多。 但事已至此，也唯有等待了。 两人闲聊一会，李卫红下课，有凌友芳在两人规规矩矩说话，等凌友芳上课去了，郭向北这才关上门拉着她手诉说情话。一直到凌友芳下课，郭向北才恋恋不舍离开。 电业局。 张局长摸着水光油滑的办公桌一脸赞叹道：“果然和马书记办公室的一模一样，这款式做工确实大气好看，没想到你们赵家村大队还有这能耐。” “穷啊，乡亲们连饭都吃不饱，我们这也是逼得没办法才想到这个，就试着做了一些。张局长你也帮忙给宣传一下，县里市里十套起我们都负责送货上门。” 郭向北一边哭穷一边拉生意。 张局长哈哈大笑：“你这是把主意都打到我身上来了，一套一百，就你们这价格，有几个卖的起的？” 郭向北道：“现在刚开始，规模小工艺复杂全靠两手打，等通电后，我们准备攒点钱购买电锯和其他先进工具把产量和效力提升上来，这也价格肯定就能便宜下来。说实话，也多亏电业局对我们大队的大力支持，要不然光是拉电的钱就头疼了，更别说发展家具厂带领群众挣钱。” 张局长认真思索一番，“你们这个思路是好的，光靠种地老百姓啥时候都富不了。这个家具厂要是能搞起来，以后发展前景还是很光明的。这样，我到时候帮你们说道说道，多了不敢说，几十套应该没问题。” 郭向北闻言大喜，“那就太感谢您了，赵家村大队一千六百口人都会感激不尽，等我们家具厂正式挂牌，到时候一定邀请您来参加挂牌仪式。到时候家具厂门口写上一块牌子，电业局帮扶企业，让大家伙都知道这个家具厂的成立离不开咱电业局的大力支持。” 这话听得张局长顿时眼前一亮，最近报纸上关于发展经济的讨论日益增多，连电业局内部也讨论不断。业内上级有领导首次提出“电力效益”一词，他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干部，非常赞同发展经济才是未来国家发展的方向。 郭向北提出的这个“电业局帮扶企业”虽然看似没有什么大用，不过区区一个队办企业，但要是发展起来了对他的好处也不小。帮助国内企业发展本来就是电业系统多少年来一直喊的口号嘛。 “郭向北同志，电业局现在缺少一名技术指导。这是个临时岗位，算是特聘，不用坐班，单位有事的时候再叫你来上班，怎么样？” 第100章 月夜追踪 “来贵叔，你们先回去，我就这里下了。” 从县城回来天已经黑了，路过吉子塬大队村口，郭向北打了声招呼捂着挎包从拖拉机上跳下来。 目送拖拉机离去，借着月色，他从村头语录碑旁巷子钻了进去，猫着腰躲开行人，快速来到一座十几米高的厚土墙下。 这是一段已经风化数百年的古城墙，正好垂直坐落在一个高坡上，是整个吉子塬大队最高建筑。 “吱吱吱....” 郭向北绕到土墙后学老鼠叫的声音刚传出，一条绳索便从上方扔了下来。他把绳索绑在腰上，扯了扯，一股大力传来很快把他拉了上去。 “大兵哥，饿坏了吧？快吃点东西。” 土墙上只有一个身形挺拔的小伙，名叫大兵，是南平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帮手。眼神犀利寡言少语，郭向北猜他应该是个有侦查经验的退伍军人。 大兵将望远镜递给他，抓起食物就快速吃了起来。 郭向北拿起望远镜看向粮站大院，除了两个房间亮着灯，其他地方全都笼罩在黑夜里。 “白天进去四个人在粮库那边装粮，我估计他们今晚就会行动。你们村电话装好没？” 大兵在一旁沉声说道。 郭向北精神不由一振，“太好了，总算等到他们开始了。下午电话就已经在调试了，我要回去一趟才能知道。” “那你现在就回去看看，要是好了你给那边打个电话，要是没有你送辆自行车来。” 听到大兵安排，郭向北二话不说系着绳子就溜了下去。他的摩托车借给了南平山，现在最好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了。 回到赵家村，大队部正在开会，外面还围了老老少少一大堆人看稀罕。 “以后有了电话可就方便了，有什么事朝电话里一喊多省事，再也不用费事忙活赶脚了。” “我妈这几天一直想我三姑，她腿脚不好去不了，就是不知道我三姑她们大队装电话没...” “我听二强说全县所有大队都要通电话，咱赵家村大队这是第一个！以后出去可有的说了。” “.......” “欸，向北你是来开会的？里面会都要结束了你怎么才来。” 有人看到郭向北进来急忙招呼问道。 郭向北笑着跟大家打了个招呼，他现在看着这群相处十几年的人似乎亲切了许多。 “我不开会，听说电话调试好了，过来打个电话试试。” 正说着大队部里面的会散了，赵二强带着一群年轻人挺胸昂头出来，后面跟着队干部。 众人看到郭向北又是一阵热闹，他们知道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来自谁，一个个亲切的喊着向北或者向北哥。 等到众人群散去，赵大海才笑着说刚才给后生们开了个会，大队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让他们好好干。并且给予了一些物质上的奖励，每人家里二十斤细面，可把他们乐坏了。 赵有福站在门口吸着烟，有点想和郭向北说两句话的意思，但郭向北心里惦记着打电话没注意到。等接通电话，把约定的话用暗号传过去，又急匆匆去借了自行车，连家都没回直接往吉子塬公社赶去。 晚上十点钟，两辆卡车突然开进粮站，看着灯光下往卡车上搬麻袋的人影，心情激动的郭向北有顿时些傻眼。 “怎么办？大兵哥你骑自行车能追上汽车吗？” 大兵将一把匕首和手枪插在腰间，低头绑腿头也不抬道：“我想办法摸到车上去，为以防万一，你骑着自行车先走。他们估计还得半个小时左右，你在扁夹沟分叉路口等着，如果他们转向就在路口撒上石灰标记。” 计划不如变化，郭向北痛快答应下来，拿起提前准备好的石灰袋道了声一定要小心，便下了高墙骑着自行车使劲蹬。 幸亏今晚月亮很明亮，要不然一个坑就能跌的他变成三级残废。最近生活改善，他的体质好了许多，或许和站桩有关系，半个小时蹬下来竟然没感觉腿麻腰软。 四十分钟后，他终于赶到扁夹沟路口，这里有一条分叉路直通309国道，转上国道路况就复杂了，北上、南下、东进都可以。 把自行车藏好，他躲在草丛里等了七八分钟远远看到汽车灯光过来。 汽车在他面前转向309国道，两辆盖着帆布，上面还坐分别坐着一个人，郭向北心里不由一沉。 这个样子大兵还怎么摸到车上去...... 他来不及多想，赶紧用石灰做好标记，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 两个轮子自行车和四个轮子汽车真的没法比，半个小时后，远远看着汽车转入309国道，他心急如焚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滴滴滴” 就在他已经绝望之时，一辆吉普车风驰电掣从身后赶了过来。 “向北，看到车去哪儿了没？” 吉普车一个急刹，南平山从里面露出头大声问道。 “往北去了！两辆东风挂地区牌照，一个尾号135，一个136，车顶上有人你们快追！” 郭向北刚说完，汽车发动机发出一声轰鸣，南平山喊道：“你回去吧，后面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眼见汽车扬起一片灰尘消失，郭向北这才松了口气掉转车头慢悠悠往回骑。 南平山不惜动用家里关系调兵遣将，这才要是不能追到源头办成铁案，那也太没面子了吧...... 早知道今晚就能搞定，他就是磨也要跟着电业局的车去省城一趟，也不知道他们走了么有...... 回到赵家村已经凌晨，赵冬梅见他累的跟狗一样浑身几乎湿透，赶忙给他热水让他洗了一下，郭向北饭都没吃躺倒炕上就呼呼入睡。 第二天生物钟准时将他唤醒，洗了把脸吃了两口冷馍垫饥，刚来到学校就发现李卫红不对劲，两只眼睛又红又肿。 “向北，我爸他病危了！” 没等他问，李卫红就扑进他怀里哭的稀里哗啦。 原来，昨天下午邮递员送来一封电报，上面只简单写了“爸病危”三个字，却把李卫红弄得彻底崩溃了，昨晚几乎哭了一晚。 凌友芳气道：“你这一天天忙什么呀，关键时候找你就找不到人了！” 郭向北连忙柔声安慰李卫红，突然，他脑袋里冒出一个主意。 “卫红姐，我陪你回家吧。” 第101章 夜入省城 汽车驾驶室里，李卫红到现在还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仅仅是一上午时间，郭向北安顿好家里又去大队给两人开好证明信，叫了一辆拖拉机带着她就进了县城。这边刚下拖拉机就又上了汽车，坐上车郭向北又想起没有单位介绍信买不成卧铺票，于是急匆匆找张局长给他开了个出差的证明信，顺便加上了李卫红的名字。 “向北，我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李卫红口中喃喃，直到汽车上了国道她才从茫然中清醒过来。 郭向北笑着安慰道：“咱们也是赶巧了，正好局里要去省城拉电线，我仗着是局里特聘的技术指导求了张局长，他人不错，一听这事没二话就答应了。” 旁边开车的师傅是个老司机，一边专心的开着车一边竖起耳朵听两人说话。刚开始还摸不着这一对年轻人底细，听到郭向北这话忍不住道：“就在你们上来之前有两个人被叫了下去，好像一个还是科长，看样子挺不高兴的，同志你得罪人了。” 郭向北笑呵呵掏了包烟拆开递给他一支，又将烟盒放在他驾驶台上，“谢谢大哥提醒。我叫郭向北，这是我媳妇李卫红，大哥怎么称呼？” 李卫红闻言脸色发红，郭向北开的介绍信上写着她们是夫妻关系，赵大队当时都愣住了，但见她没吱声，就直接盖了章。 从某种意义上讲，有了这封介绍信，她和郭向北就是夫妻了，缺的也只是落户去知青办报备而已。 司机师傅叫李勇，和另一辆车都是从地区运输大队临时调来的，看在金丝猴烟和郭向北嘴甜的份上，对他们态度很好。 作为八大员之一的驾驶员，在这个年代是非常吃香的工作，天南地北到处跑，见识广博，非常健谈。 后世从从鹿县到省城长安开车走高速只需要两个小时，但现在要将近十个小时，两人聊着聊着就熟悉了。中途加水休息时郭向北提出自己会开车，可以帮忙开一段。 李勇稍稍一犹豫便决定让他试试，没想到郭向北一上手堪比老师傅的驾驶技术直接将他震住了。这下他彻底放了心，乐呵呵和李卫红换了位置靠在副驾驶睡了。 这款老解放前排一短一长两座，设计的就是三人位，倒也不拥挤，就是座椅太硬坐的人屁股不舒服。 李卫红一路上几乎没什么话，见师傅睡着这才和郭向北小声说了起来。 她担心父亲病情，害怕去的迟了见不上最后一面，絮絮叨叨说着小时候的事情。郭向北就安慰她等到了省城先给她哥单位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 他记得上一世坐180直快回京城路上用了将近两天时间，去沪市应该也差不多。只有到了火车站查了列车表才能知道，而且这个年代的火车几乎没有准点到达的，想起那厚厚的火车时刻表他就不由头皮发麻，得找火车站人问问才行。 相比后世的电子技术查询，估计也没几个人见过一百页厚的纸质火车时刻表...... “李大哥再见。” 李勇他们去的是长安西郊的电缆厂，进入安远门就把他们放了下来。火车站就在北城丹凤门，距离安远门很近。 李卫红带了个小包，里面只放了几件换洗衣服。郭向北带了一个麻袋，主要是赵冬梅知道他要回京，对亲人的思念让她恨不能将家里东西都装走，光是小米就换了五十斤让他带上。 再加上两人的干粮和其他东西，麻袋重达八九十斤。 这会已经凌晨时分，黑漆漆的偶尔才能看到一辆车经过，和后世的灯火不夜城比，长安城显得很破旧。 郭向北好不容易背着麻袋走几百米，遇到一个骑着板车的师父，一问前面还有大几百米，他直接花了五毛钱让板车师父将两人送到火车站口。 长安站是省级城市大站，这会售票大厅里还有人上班，让李卫红在售票大厅外看着行李，他去查看火车列次。 费了一番功夫查明去沪市要坐z254，历时37小时，发车时间是上午十点，只能等明天了。 郭向北拿出电业局介绍信买了中下两张卧铺票，两张票花了五十六，这价格相比后世虽然便宜，但这个年代绝对属于高价了。 火车站旁边就是招待所，这个年代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旅馆什么的，全是国营的。 郭向北出示了大队介绍信，睡眼朦胧的前台的服务员被叫醒很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登记好信息就直接给他们扔了一把挂着房间号的钥匙，又指了指旁边放着的一溜热水壶让他们自己拎一个上去。对此郭向北没有一点脾气，别说现在，就是在后世招待所服务员也是这个样子。 还好房间是二楼，里面说不上干净也说不上不干净，反正郭向北看着哪儿都不行，两张小床铺着灯光下发黄的床单，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加上脸盆架和一个红色暖水壶这就是全部了。 至于室内卫生间，想都别想，外面楼道上有男女公共卫生间。 李卫红全程低着头不说话，直到郭向北要去打水，她才急忙起身抢过暖水壶出去，郭向北笑着端着脸盆去打水。 大夏天坐在车上熬了一天，浑身都不自在。 “你先洗，把身上都擦擦，晚上带你出去转转长安城。” 郭向北拿出一条新毛巾递给李卫红，说完见李卫红整脸都红的没法看，就知道她想歪了。 “别瞎想，收拾清爽了才有心情出去转悠，我去外面抽支烟，好了你叫我。” 楼道尽头有个露台，是个抽烟的好地方，郭向北没想到这个点还有个中年人在那里抽烟，他便也凑了过去，两人一边抽一边闲聊。 “小同志我看你很年轻啊，结婚上班了？” “嗯，刚参加工作没多久，大哥你去哪儿？” “单位出差，去首都。” “哦，我去沪市，过几天也要去首都.....” 中年人说话很严谨，工作上的事情只字不谈，倒是和郭向北聊起了沪市首都风物人情，见识非常广博，谈吐也很有趣。 十几分钟后，李卫红开门出来倒水，郭向北给中年人打了声招呼进了房间。 “我你都看光了还避啥？外面黑漆麻虎的你躺着休息一会，我很快。” 第102章 丢衣服、买衣服 阻止了李卫红出去，郭向北三两下脱得只剩个大裤衩，将浑身上下擦了一遍，换上一套衣服瞬间感觉清爽。 李卫红坐在床上一直侧身背着他，直到郭向北走到她身边坐下将她搂入怀中，她僵硬的身体才渐渐软了下来。 “向北，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郭向北佯装生气：“以后再说谢谢我可要生气了，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生分吗？这本来就是我答应你的事，只不过提前了而已。” 李卫红看着他，眼中眸光闪动，轻轻在他脸上啄了一口，柔声道：“好，以后不说谢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妻子李卫红。” 郭向北有些感动，但是更汗颜，他之所以给两人开夫妻证明信其实也是存了私心的。如今两人都住一个房间了，再说其他就显得虚伪了。 “卫红姐，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丈夫郭向北。” 两人轻柔的话语就像誓言，双眸对视仿佛灵犀一点，皆是一笑。 “睡吧，时间不早了。” “我把衣服洗了，要不然干不了。” 郭向北本想劝她算了，但是李卫红很执拗出去洗衣服，郭向北开了一天车也确实累了，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六点的生物钟准神将他唤醒，感觉手臂有些发麻，这才发现李卫红昨晚竟然就和他合衣躺在一个床上。 看着怀中女人睡得香，他轻轻挪动身体下了床，看着脸盆里已经盛好的水，洗了把脸站在窗户前开始站桩。房子实在不大，他将桌子轻轻挪动。 半个小时站完桩，一转身发现李卫红正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着他。 “是我把你吵醒了，你再睡回现在还早。” 李卫红摇头轻笑：“我睡的轻，每天也差不多这个时间起床，你这套动作练的越来越熟练了，感觉有用吗？” 郭向北上前躺在她身边，拥着她就像一对老夫老妻，“很管用，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让友芳姐教我功夫了，这次如果有机会我想去看看他爷爷。” 李卫红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道：“我问过友芳功夫的事，她说那是家传功夫。原本是传男不传女，可是他爸不愿意练，他爷爷没办法才传给她。还交代以后可以传自己丈夫孩子，但是其他人必须经过他的同意，除非他死了才能自己做主。” “所以，这事你别急，如果不成的话，我好好磨磨她，一定想办法让她传给你。” 郭向北笑着亲了她一口：“我们俩这算不算狼狈为奸算计人家？” 李卫红嗤嗤发笑，笑着笑着嘴巴就被堵上了...... 七点钟，磨鬓撕咬如胶似漆的两人起床，虽浅尝辄止，郭向北却非常开心。 就在他收拾房间时，打水的李卫红惊慌跑了进来： “衣服不见了，我晾在外面露台的衣服不见了！” 郭向北闻言愕然，他就说早上起来怎么没看见昨晚洗的衣服，原来晾到外面去了。李卫红没有出门经验的，哪知道火车站的复杂情况，听到衣服不见了，他对于找回衣服已经不抱希望。 但看着李卫红快要急哭的样子，他急忙安慰，锁好门带着她去天台看了一圈。 这一看顿时心凉，这是二楼天台，直通招待所旁边的一条巷子，正好与巷子形成一个夹角，夹角两边墙上的脚印子都快形成两条黑色印带. 楼道通往天台有扇插销门，可以从里面插上。李卫红说他晾衣服的时候门是开着，上面又有晾衣服的绳子就以为很安全...... “大晚上在外面晾什么衣服？肯定找不回来了，房间以外的东西丢失概不不负责。想报警出门右转有火车站派出所。东西不值钱的话，我劝你们还是自认倒霉，报警很麻烦，误了火车更麻烦！” 服务员表情淡然指着墙上一块“请保管好自身财物，锁好门窗”提示标语对两人一通教育，话说的很顺溜，发生丢东西这种事情必然不是一次两次了。 李卫红一听就急了，“我们丢了东西你们必须负责！东西丢在你们招待所里面，又不是外面。” 她一共就两身衣服珍惜的很，平日里又极其节俭，现在丢了怎么能不心疼。见服务员态度敷衍，她竟然气的发起火来。 服务员牙尖嘴利：“露台门外可不是招待所里面，你自己要挂那里晾衣服还是我们让你晾那里的？你怎么不把行李放到那里去？我们负责？我们怎么负责，派个人专门给你看着衣服？” 郭向北都准备自认倒霉了，却被服务员这些话说的来了火，一边安慰李卫红一边说道：“你们这招待所丢东西应该次数不少了，把你们经理叫来，让他给我解释一下，顺便报案。” 拿料服务员扔下一句：“经理去开会了，明天才来，你们想等等就等。”然后不再理会他们，给昨晚和他抽烟聊天的那位中年人办理退房手续。 郭向北顿时哑火，这是看准了他们没时间等欺负人啊。 旁边退房的中年人突然开口说道：“小同志算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出门多主意。这件事说起来我也有责任，是我走的时候忘记关露台门。这样，你们给我留个地址，我给你们邮递些布料，你们自己再做两套衣服。小王，你记一下这两位同志的地址。” 他身边的年轻人闻言立即拿出个小本子，郭向北哪能让他来赔偿，急忙推辞。 “大哥不用了。您说的对，吃一堑长一智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 两人客气几句，郭向北拉着李卫红出了招待所。在旁边的饭店里吃了个油茶麻花，李卫红的心情也渐渐平息了。 “还有点时间，前面不远有个百货大楼，我带你去买身衣服。” 七十年代解放路百货大楼（图片来自网络） 李卫红不愿花钱，想等回去后买些布料自己做。 但郭向北的理由很强大：“就当是我们结婚买新衣服，我不想你回到家让邻居笑话。” 解放路百货大楼就在东二路，两人没一会就到了，虽然是早上刚开门，里面的人也不少。一楼到三楼各种货物琳琅满目，郭向北重生回来第一次感受到逛商场的感觉。 李卫红更是看的目不暇接，这里有太多东西是她没见到过的。 从针头线脑、食品百货到家用电器，一切应有尽有。 两人没有太多时间，快速来到成衣柜台，郭向北给她和自己各选了两套衣服，花了一百二十多块。又匆匆来到秦地特色产品柜台买了一堆东西，有准备送人的，有准备路上吃的。 这次出来他的腰包很鼓，足足带了三千六百块钱，赵冬梅在他裤头和衣服里面都缝了暗袋。但郭向北觉得难受，将一大部分藏在小米里。 回到房间两人没有换上新衣服，甚至连电话都没来得及打就退了房，赶紧进站。 无论什么时候，火车站总是人流拥挤。排队、检票、进站台，郭向北扛着大麻袋，李卫红小包变大包，两人汗流浃背终于提前二十分钟登上了前往沪市的火车。 第103章 半夜归家 “呜呜呜....” z254绿皮列车终于进入上海站，历时超过三十七小时的行程，郭向北和李卫红顺着拥挤的人流出了火车站。 这趟旅程绝对算不上舒适，小孩戏耍，哭闹，成年人互相交谈，各种呛人的味道，到了晚上也睡不好。尤其是他们的卧铺车厢内有两个抽烟的干部，坐在那里烟不离手，熏得郭向北都受不了更别说李卫红了。 郭向北礼貌提醒抽烟去车厢结合处，那两个干部开始还挺好说话，笑着出去。可没多久又坐在下铺抽了起来，郭向北再次提醒，三番两次后，人家翻脸了。 对这种人他也不惯着，只要他们抽烟就直接打开下层窗户灌风，烟气出去了，烟灰乱飞他们一身，强硬的吵了两架后两人终于不在卧铺里抽了。 “以后出门再也不带这么重东西了，简直是自己找罪受。” 郭向北放下麻袋感叹，李卫红忙拿出手帕帮他擦拭额头汗水，关心道： “累了就歇歇。” 郭向北笑着摇头：“都快到你家门口了，也不在乎这点距离，你看着行李我去叫辆车。” 这会已经凌晨快一点，公交车早都停运，他知道李卫红早就心急去看望父亲，于是伸手挡了一辆“乌龟车”，也就是三轮出租车。 （图片来自网络） 这种三轮出租车从七十年代末一直活跃到八十年代中期改开后才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同志，去南市区老城厢大南门东巷子里多少钱？” 开车的司机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他打量了郭向北一下道：“老城厢可不近，离这里四十公里左右，一公里三毛，一共十二块钱。” 郭向北在火车上已经和人打听过，这个价钱很公道，但说实话真贵！ 两个人一个大麻袋加个大包，几乎将三轮车里面的空间挤满，郭向北不想抱着个大麻袋，于是让李卫红坐在他腿上。空间太低，有点顶她脑袋。 “我们是夫妻，同志听你说话带着东北口音啊？” 郭向北笑着解释了一句问道。 “我去年刚从那边回城。” 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回城知青，有了共同语言，再加上想打听妹妹情况，李卫红便和他聊了起来。 可惜李卫倩和这回城司机距离相隔太远，不认识也不了解情况，只是听说李卫倩那边山高林密挺危险。听得李卫红一脸忧心忡忡。 司机姓阮，七二年去的东北插队，去年沪市成立出租车公司被招工回城，花了一大笔钱。马上面临结婚，为了挣钱白加黑的跑，拼命三郎一个。 郭向北问了句一个月能挣多少钱，人家淡淡说了两个字“还行。”临了又说“比一般工人挣的多。” 语气里充满骄傲与得意。 郭向北大概知道这个年代的出租车司机工资比一般工人高了不止一点，除去每天上缴的钱数外，能落不少。就像他这一单，估计就够这位一天的上缴钱数了，其他的都是净赚。 不过像他这样的大单估计也不多见。 十二块，那真是普通工人半个月工资了，没几个人舍得坐出租。 郭向北没有直接去李卫红家，让司机在靠近她家的中华路附近找了个招待所就下了车，少了一公里路，司机看在李卫红知青的面子上收了十一块五毛钱，相当少了两毛钱。 办好手续进入房间，两人擦洗了一下，换了身新衣服就朝着李卫红家走去。 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沿着一条小巷子钻进不到两米的狭窄过道尽头，李卫红激动的敲响阔别四年的家门。 “笃笃笃，笃笃笃。” “谁啊？咳咳咳...” 一个妇人声音伴随着咳嗽声传出来。 李卫红当即泪奔，哭着喊道：“妈，是我，我是卫红，我回来了。” 房子里一阵寂静，旋即电灯亮起，里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两个小孩子惊喊姐姐的声音。 “哐当！” 门开的刹那，光线照在李卫红泪眼婆娑的脸上，她看清眼前之人，一下子就扑过去死死抱住。 “妈！” 这声妈喊得郭向北心里无比酸涩，上一世，李卫红到死都没能当着母亲的面喊出这个字来...... “卫红？真的是卫红！别哭别哭，快进来。” “姐姐！” “姐姐！” 两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女孩激动的一左一右抱住李卫红。小女孩突然看到门旁边的郭向北，诧异问道：“你是谁？” 李卫红母亲刚把儿女拉进门，听到小女儿声音上前一看，一个白净帅气的小伙子正一脸笑容提着东西站在门口。 “陶阿姨您好，我叫郭向北，是卫红的对象。” 李卫红的母亲叫陶美珊，父亲李城，大哥李卫军，两个双胞胎兄妹一个叫李卫兵，一个叫李卫霞。 郭向北的自我介绍让一家人都大吃一惊，李卫红擦着眼泪道：“妈，是向北一路送我回来的。” 陶美珊愣愣看着郭向北，被女儿提醒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让他快进来。 这个房子比郭向北想的还要小一些，不规则的长方形被隔成三个小隔间，靠墙一张饭桌上放着不少东西，三把椅子靠墙，加上两个摆放杂物的柜子几乎将不到十平米的客厅塞满。 一道几乎竖直的楼梯通往上面阁楼，上面空间明显不大。 “妈，我爸现在怎么样了？” 李卫红问出最关心的的事。 陶美珊叹了口气，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丝丝疲倦道：“在厂医院，医生说也就是这几天了，你哥晚上照顾着。我原本不想告诉你，可后来想了想还是让你哥给你拍了个电报，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么快。也好，你还能见见，你爸也很想你和倩倩。” “一点治好机会都没有吗？” 李卫红的眼泪珠子又掉了下来。 陶美珊又是一声长叹，捂着胸口轻咳，摇着头不说话。 “姐，哥带爸去过大医院，医生都说爸那病治不好了，花再多的钱也没用。爸嫌花钱连哥买回来的药都不吃，说不想再拖累我们。我们把他硬送进医院他也不好好配合。姐，爸他，他就想死....呜呜呜....” 李卫霞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李卫红泣不成声，旁边的李卫兵也哭着说道：“爸说他很痛苦，他吐血，吐了好多血，人都瘦的不成样子了。他还不让我们去看他，连妈也不让去。姐，明天你带我们一起去看他吧？” 郭向北听了神色黯然，他久病成医，知道这种情况下就是后世也没有回天之力更何况现在这个时代。 李城是上钢十厂工人，一直干的是金属切割工作，长期的的金属飞沫吸入破坏了身体内部结构，导致肾脏、心肺、呼吸系统都出了问题。加上医疗手段的落后和经济上的拮据，病情逐渐恶化。 一旦吐血暴瘦，生命就已经进入倒计时...... 看着一家人凄凄惨惨的样子，郭向北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于是开口道：“明天一早我们一起过去。今天太晚去了也不方便，卫红你陪家人说说话，我看阿姨身体也不好，尽量早点睡，明天我来找你。” 李卫红轻轻点头：“那你回去休息，路上小心点。” 接着她把提前定了招待所的事情解释了一遍，陶美珊也不再挽留，让李卫兵把他送出弄堂。 巷道里，李卫兵好奇问道：“你真是我姐的对象？你也是知青吗？” 郭向北笑道：“当然。你姐一到我们村我们就看对眼了。你担心她以后留在陕北不回来了？” 李卫兵认真道，“我们都想她回来......上次给我爸治病的钱是你给的？” 郭向北停下脚步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是我给的。你是不是想说这钱你以后还给我，让我不要娶你姐，放她回城？” 李卫兵的心思被说破，顿时大吃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你不用担心钱的事情，我和你姐的感情不是用金钱绑定的。别说两百，就是两万只要她点头都会毫不犹豫给她弄来。至于回城的事你更不用担心，我和你姐约好了，我们明年一起上大学，嗯，去首都上学。 你很懂事，有些担当，你姐没白疼。回去吧不用送了，回去和你姐说说话，以后把心思用在学习上，怎么样考上一所好大学才是你的该考虑的事情。” 拍了拍李卫兵的肩膀，没理会他张口结舌的样子，郭向北踏着月光回到招待所。 一夜好觉。 第104章 毛脚 一九七八年七月十八日，吉。 李城的病床前，郭向北握着李卫红的手一脸郑重说道：“爸，卫红交给我您放心，这辈子我会给她幸福，不离不弃白头到老。” 郭向北陪着李卫红在医院伺候了三天，还花了点心思给换了个双人床位的单人病房。这三天他完全将自己当成了李家女婿，端尿擦身喂饭，做到了一个女婿对老丈人无微不至的关怀。 连医院里的护士医生都赞叹这样的女婿实在难得一见。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太了解李城这种几乎瘫痪在床的艰难，他用真心实意打动了李城以及他们一家。 医生说李城可能熬不过今晚，李卫红母亲、哥哥嫂嫂、弟弟妹妹都到齐。郭向北不想让李卫红留下遗憾，想在李城去世之前将他和李卫红的事情定下来，便将自己原本计划今天这李卫红定亲的事情说了出来，征得了李城和家人同意，所以才有了这一出。 李城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致，整个人皮包骨头犹如骷髅，看起来很是吓人。他说话的声音很微弱，需要耳朵贴着才能勉强听清，可是此刻，他却仿佛在用尽全身的力气说话，为了能让大家都听到，说的断断续续： “卫红...命苦，你好好...待她，祝你们...幸福。” 郭向北和李卫红跪在床前，用力抓住他手用无比肯定的语气道：“爸，我保证我们一定会幸福！” 李城眼中露出满意之色，随即目光柔和的看了一圈家人，叫了声“美珊”。陶美珊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包塞到郭向北手中。 郭向北知道这是一种风俗，丈母娘给红包就相当接受了他这个女婿，大大方方收下。 “毛脚，以后卫红就交给你了。她性子弱，为这个家付出很多，吃了不少苦。这几天我们也看出来了，你是真的对她好。你的事卫红也说了不少，是个强人，以后好好过日子，她有什么不对的你迁就着点。” “好了，你们先都出去，我和你爸说会话。” 郭向北接过红包认真点点头，一行人出了病房，只留下老两口在房间内话别。 “妹夫，阿妹以后就拜托你了。” 李卫军二十六岁，个子不算高，样貌颇为英俊，和李卫红有三分相似。或许是生活压力太大，性子有些冷淡，不爱说话。 他的妻子蒋修红和他都在钢厂上班，颇为精明的一个女人。 郭向北觉察今天他们家似乎早有准备，他就是不提出两人订婚的事，陶美珊他们估计一会挑明。 和李卫军几个说了会话，陶美珊突然开门大叫医生，众人一惊齐齐进去，李城陷入昏迷。 凌晨一点，李城病逝。 李城的病李家人早有准备，联系了殡仪馆进行火化，一切从简。中间来了不少亲朋故友，厂里也来了个干部对家属进行慰问，郭向北帮着跑前跑后，忙碌了两天终于将李城骨灰下葬在一处国营墓地。 沪市也有头七之说，只不过地区不同具体做法略有差异。李卫红家条件不好，一切从简，在第六天进行头七祭礼。 李卫红这次的探亲假期很长，大队直接给批到了八月底开学。 郭向北抽空给赵家村大队打了个电话，一连转了数次才接通，那边一听是他从沪市打来，立马让人去叫赵冬梅。郭向北简单说了一下李卫红家情况，告诉母亲过几天他就带李卫红回京认门，把赵冬梅都给激动哭了。 接下来赵大川又说了电业局、邮电局还有农机站给拉来将近一百套桌椅的订单，他们都快忙疯了，大队关于成立家具厂的事情现在已经开始讨论，要等他回来再定。 赵大海问他对家具厂的厂长职位有没有兴趣，大队已经开始拉电线了之类。最后提了一句王大花被抓走了，你大舅家这两天比较乱就挂了电话。 郭向北瞬间就明白王大花一家的事情终于暴雷了，看来南平山把那件大案给拿下了...... 一通电话不到十分钟花了三十多块钱，郭向北感觉肉疼。犹豫再三，他还是给京城的大伯打了个电话。 首都第一机械厂制造车间办公室，当郭开泰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大伯，我是向北”几个字，整个人都呆住了，一时激动的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头七过后，郭向北陪着李卫红在沪市转了几天，以他丈夫的名义见了一些亲戚。 李卫红已经决定回去就结婚，她为了郭向北愿意放弃一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相离。 随后的几天，两人去了豫园、外白渡桥、静安寺等好多地方，留下一张张属于七十年代的照片。还看了几场电影，逛了沪市最大的百货大楼，郭向北还想去友谊商店转转，可惜进不去。 这段时间，两人正式体验一场属于这个时代、年轻人该有的恋爱经历。 悠闲的时光总是短暂而美好，七月底，李卫红告别家人，和郭向北一起乘坐京沪特快前往首都。 第105章 京都玩具厂 这次郭向北没能买到卧铺票，原因很简单，这趟京沪特快的卧铺票需要一定级别或者有特殊证明的人才能坐。 想想也是，这两座城市可不普通，一个是首都，一个全国第一繁华的城市，随便出来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官员或者贵人，而且级别都不会太低。 所以他们只能坐在拥挤嘈杂的硬座车厢内熬过二十一个小时的行程。 78年我国列车平均车速为62千米每小时，特快也就80千米每小时左右，直到了2011年京沪高铁建成后最高车速达到350千米每小时。 “本次列车为广大旅客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有需要用餐的旅客请前往餐车用餐，餐车位于列车中部的9号车厢。” 当列车上的广播响起，睡得迷迷糊糊的郭向北睁开眼睛，发现李卫红脑袋靠着窗户正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而自己枕着李卫红瘦弱的肩膀。 “媳妇肩膀压麻了吧？快揉揉，我们去餐车吃饭。” “我没事，一会不是有列车员过来叫卖吗？干嘛去餐车，一盒贵了一毛钱呢。” 李卫红不愿多花冤枉钱，同样的铝制饭盒装同样的菜，去餐车要五毛钱一份，而推着叫卖的才四毛钱一份。 这个时代没有一次性餐盒，都是铝制的饭盒，由于使用的次数较多，难免有些凹凸变形，饭后乘务员统一收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国家百废待兴，工业薄弱，没有这方面的制造技术。 两人坐上一趟火车时郭向北带她去了餐车一次后，李卫红就不愿意去了，嫌贵，为了抗议还啃了一顿冷馒头。 郭向北只好附在她耳边小声劝说，“餐车窗户大能看风景，而且干净卫生椅子坐着舒服，我屁股现在都是麻的。” 李卫红白了他一眼，不想去又心疼男人，正犹豫时对面坐的中年女人起身，笑着说道：“你们小两口感情可真好，刚结婚吧？” 他们这是两座排，对面一男一女看起来不像夫妻，倒是有点同事或者朋友的感觉，男子戴副眼镜一看就是文化人。 李卫红微笑着点头，郭向北颔首致意，起身道：“我们新婚不久，两位是要去餐车吗？我们正好一起。” “好啊，正好还能凑一个桌。” 女人干脆笑道，李卫红被郭向北一拉，只能起身。 他们这是7号车厢，穿过8号就是9号餐车，四人离得近，进了餐车选了一个桌子坐下叫餐。 番茄炒蛋、青椒肉丝、青菜炒肉，加上三分之二饭盒的大米饭，将铝制饭盒填的满满当当。 味道说不上有多好，但胜在干净卫生还不要票，更没有车厢里面那些奇奇怪怪的味道。 四人一边吃饭一边交谈，女人姓谭，男子姓王，郭向北便称呼他们谭姐王哥。 他这种自来熟的做法让两人有些不适应，笑称应该叫叔叔阿姨，郭向北奉上几句不要钱的漂亮话，女人便默认了谭姐的称呼，旁边的男子苦笑摇头。 让郭向北意外的是谭大姐竟然是一家京城工艺厂的副厂长，而戴眼镜的男子是厂里的技术科长。两人从南边几个省参加交流学习回来，绕道沪市参观取经，为年底的秋季广交会做准备。 “唉，这次上面压的任务很重，完不成出口创汇任务好多项目都要削减。” 潭大姐压力很大，忍不住说出的这句话，一下子让郭向北来了精神。 今年，国家为了发展经济，在很短时间内签订成交了高达78亿美元的项目引进合同。但是国家根本就没这么多钱，当年国家外汇储备一共才17亿美金，压力可想而知。 因此，几乎所有具备或者不具备创汇的企业都有了创汇任务，而且考核杠杆很高，对各企业领导压力那是相当的大，诱惑力自然也相当强。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全国企业创汇成了当前任务工作的重中之重，出口创汇成了一个新时代开启的标志。 瓷器，文物，大米，煤炭，石油，名贵木材等等，几乎是所有能换回外汇的东西统统拿去出口。这是时代造就的经济发展特殊时期，用长远的眼光看，一切都是值得的。 郭向北上辈子就是个普通人，他目光短浅，没有远大宏伟的目标。他热爱祖国，但没有伤春悲秋的国家情怀，只想守着一个家安安稳稳过日子。 这一世，他同样如此。 处于不同的位置做不同的事，麦地里长出一棵金丝楠木，绝对不是好事。 或许，因为重生的缘故会做一些小小的改变..... 吃过饭四人回到座位，郭向北笑着问道：“谭姐，你们单位都生产什么工艺品啊？” 谭厂长笑了笑：“你一个搞电力的技术员问这些干嘛？” 郭向北厚着脸皮讨好道：“我不是看您刚才愁的饭都吃不下，想帮帮您嘛。我从小对工艺品就喜欢，小时候想当画家，画画别别棒，要不是家里产生了变故，现在说不定都成了画家呢。我懂机械，会做陶艺，会雕刻，脑子灵活，您就说说吧，说不定我能帮到您什么呢？” 李卫红听他说到画家，强忍着笑意把头扭到一边去，虽然不知道男人想干什么，但她绝不会拆台。同时对他说的陶艺和雕刻感到有些疑惑，大概是在吹牛吧。 谭厂长惊讶了，“你懂这么多？你不是在农村长大的吗？” 郭向北使劲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聪明啊，许多东西一看就懂，上手就会，小时候家里情况不错，各大工厂也经常逛，可惜就是没去过工艺厂。所以刚才听您说是工艺厂的，就忍不住想见识见识。” 谭厂长摇了摇头，朝着旁边的王科长苦笑道：“再听他吹下去我都不好意了。” “噗嗤。” 李卫红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不好意思的朝谭厂长道：“向北他确实很聪明，过目不忘，一本书看过一遍就能记得七七八八。当过我们县上农机站的维修队长，还给电业局培训了一百个的电工。就是性子有些跳脱，喜欢新鲜玩意，您别介意。” 见媳妇给自己助攻，郭向北大喜，差点忍不住给她来上一口。 谭厂长觉得这一对小夫妻挺有意思，朝王科长点点头，“给他看看吧。” 王科长从包里取出一本画册递给郭向北，只见上面写着： 《京都工艺厂玩具出口创汇工艺品宣传册》，还配着英文。 看到“玩具出口”四个字郭向北愣了一下，翻看第一页，一个栩栩如生的齐天大圣照片映入眼帘。 第106章 郭向北回家 画册上一共一百多种玩具，人物鸟兽泥塑木雕、鲁班锁、风筝、徽章，发条铁皮青蛙、铁皮鸡，还有铜合金兵器玩具等应有尽有。有许多都是他没见过的，每个玩具下面配着英文介绍，或许是觉得要卖给外国人，所以没有中文介绍。 郭向北认真的一页页翻过，图片是彩色，但是由于技术限制，看上去没那么精美。李卫红嘴里不时发出惊叹，在她看来，这些玩具简直美不胜收。 尤其是一副用羽毛制作的小鸟，活灵活现看上去跟真的没有区别。 李卫红看不懂下面的英文介绍，还以为是标本，郭向北将下面的英文流利的读了一遍，给她解释这是由羽毛编织的。 李卫红瞬间忽略了羽毛编织的小鸟，双目灼灼看着自己男人，意思非常明显，你啥时候懂的英语了？ 她被震惊到了。 谭厂长和王科长任由小两口认真看画册，闭着眼睛假寐，突然听到郭向北流利的英文，两人立即睁开眼睛。 “你还懂英语？” 谭厂长一脸诧异。 郭向北抬起头笑道：“我五岁就和父亲用英语对话了。谭姐，看了你们厂生产的这些玩具，我有些想法。说出来可能有些冒昧，希望您别见怪。” “哦？你说说看。” 谭厂长被他勾起兴趣，她想看看郭向北能说出什么想法，就目前看来，这个小伙子确实与众不同。 “你们这些东西都是准备出口创汇的吧？” 谭厂长点头。 郭向北开始侃侃而谈：“虽然我没见到实物，也能看出这些玩具做的都很精美，许多说是艺术品一点也不过。但是，假如我是一个外国人商人，这些玩具我可能只会少量买一些，绝对不会大规模采购。 原因有三点，首先，市场定位错了。大部分玩具不符合外国人的审美，准确的说是外国小孩子不会喜欢。比如这些泥塑木雕、花鸟走兽，它的售卖对象应该是成年人工艺品而不是小孩子玩具。 其次，商品分类太杂乱没有特色，没有突出具有核心竞争力的东西，缺乏竞争力。比如虽然前面这些神话传说人物孙悟空和京剧脸谱之类具有传统特色的东西，应该单独放在一个册子里而不是和铁皮玩具这些放在一起。高低档次的混在一起只会给人一种廉价的感觉，就是被看上也卖不上价钱。 最后，许多玩具太过单一，没有相应的组合或者成套成系列挖掘。 我举个例子啊，孙悟空只是西游记中的一个人物形象，为什么不能将猪八戒，沙和尚、唐僧和白龙马全都弄出来形成一个系列呢？ 并不是我们国家的小孩子只喜欢孙悟空其他国家的小孩子也是同样。你们或许是担心外国小孩子不懂这些故事，可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将西游记的连环画故事翻译成英文或者其他语种配和玩具一起卖呢？甚至我们可以卖玩具送连环画。小孩子一边看故事一边玩玩具，这会极大的增强粘性。他们会自动将故事讲给其他小朋友，带来更多人购买。 这样做的好处很多，寓教于乐，还能将我们国家的传统文化以玩具的形式传扬出去......” 谭厂长和王科长从一开始的神色淡然到一脸肃然，再到一脸激动拿起笔记本快速记录，态度产生极大转变，甚至让他讲的慢一点...... 李卫红温柔的看着自己男人英俊的脸庞，听他神态飞扬滔滔不绝的讲述，心里满是骄傲。 她的男人无论走到哪里总是这么优秀，想着想着，她的脸就红了...... ...... “向北啊，后天你一定要来啊。你画的这个玩具结构图我们回去就试试，真成了亏待不了你。” 出了火车站，谭厂长再次嘱咐。 郭向北笑着点头答应：“您放心，我后天一准去。” 不枉他费了一番口舌，挣钱的路子又增加了一条。 看到公交车过来，拎起麻袋拉上李卫红就赶紧上。 “同志，两张鼓楼西大街新开胡同。” 郭向北递上一毛钱，售票员给他撕了两张写着五分的小绿票。 “向北，这里就是首都啊，真漂亮.....还有女同志指挥交通？” 李卫红没来过京城，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一脸激动的看着外面掠过的建筑，什么都觉得稀奇。 对于这个时代每一个国人来说，能到首都一趟那是非常光荣自豪的事情。 郭向北笑着给她讲解有历史典故的建筑，他的心情也是非常激动复杂，马上就要到家里啊。 两世加起来他已经阔别六十多年了...... 无数记忆涌上脑海，心里竟然莫名的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 下了公交，看着记忆里熟悉的环境，郭向北深深吸了口气，背上麻袋和李卫红顺着新开胡同往里走。 李卫红有些紧张，郭向北安慰道：“别担心，我已经提前告诉大伯带你回家，他们肯定有心理准备。爷爷奶奶......” 他声音突然停顿，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李卫红急忙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小院门口，坐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奶奶。 似乎是看到了他们，正拄着拐杖蹒跚起身。 “奶奶...” 郭向北口中呢喃，突然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的模糊了眼睛。 奶奶一定是知道他要回来，提前守在门口等候，她在等自己的小孙子回家。 郭向北大步流星背着麻袋奔跑，李卫红急忙跟上。 “奶奶！” 郭向北扔下麻袋，无数复杂心情涌上心头，不由自主的跪在老人跟前哭喊。 杨招娣看着突然跪在自己身前喊“奶奶”的小伙子，心情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她伸颤颤巍巍的手抚摸着这张和自己小儿子酷似的面孔。 “是向北，是我的向北！我的乖孙子啊，你可算回来了。” “奶奶是我，我是向北，我回来了，我回来看您了！” 一别十一年，早已经望眼欲穿的老人再也忍不住激动心情，一下子抱住孙子的脑袋哭了起来。 院子里突然蹿出十来道身影，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两人，神色无比激动。 一众人纷纷上前扶起两人，给郭向北打招呼...... 大伯母田秀兰看到有些不知所措的李卫红，擦着眼泪急忙上前拉着她的手：“你就是向北媳妇卫红吧？我是你大妈，走，咱回家。” ps:郭向北家里人口比较多，这里特别介绍一下。 郭铁：71，郭向北爷爷，机械厂退休职工。 杨招弟：74，郭向北奶奶，无业，曾给大户小姐做过丫鬟，识字。 郭开泰：52，第一机械厂制造车间副主任。 田秀兰：49大伯母，无业。 郭伟良：大伯家老大，31，塑料厂工人。 郭伟民：大伯家老二，29，食品厂工人。 郭卫雨：27岁，后海小学老师。 郭开来：48，二伯，第一机械铸造车间七级工。 李芳芹：48，二伯母，无业。 郭伟京：二伯家老大，29，机械厂轧钢车间五级钳工。 郭卫雪：二伯家27岁，二伯大女儿，轻工局上班。 第107章 家和万事兴 就在郭向北与一众亲人团聚之时，京郊某处工厂试枪区清脆的枪声不断响起。试枪员所使用的正是郭向北所设计的95式自动步枪。 “报告，一百发无卡壳，50米、100米、150米、200米十发全部上靶！精度非常高！” “继续测试远距离。” “是！” “李工，你说说这把枪的情况。” “好的王参谋，两把木制枪模送来后，我们208所立即组织人员进行研究。首先这把自动步枪使用无托设计，全部模块化组合，由于尺寸较小，我们按照比例将其还原3：1后发现，这款枪无论从设计理念还是设计方法完全超越我国现有的56式半自动和正在试验的79式半自动步枪。 令人惊喜的是这款枪的设计分风格和56式、79式似乎一脉相承。枪模的设计者非常用心，无论是膛线还是模块接口精度做的非常精细，我们只要按照比例就能做出来。唯一麻烦的是它使用的是5.8毫米口径子弹，若是改成现有的7.62子弹，整个枪体都要重新设计。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这款自动步枪完全可以取代79式，它的设计非常完美，尤其是通用模块化这一点，能大大减轻后勤压力保障战斗力，这是一款非常适合我们军队的自动步枪。王参谋，能让我们见见这款枪的设计者吗？我们还有许多问题需要他来解答！尤其是枪体材料，如果设计者另有配套材料，这把枪的精度水平肯定还能提高。配上合适的瞄准镜这就是一把狙击枪！” 李继国激动的一口气说完，看着王参谋满是渴望。 王参谋沉吟道：“我也不知道设计者是谁，枪模是我在一位老将军家中发现的，等两款枪全部测试结束后再说。” 想到那位老将军说“这是我孙子玩具”的话，他不由陷入沉思。 ...... 老郭家今天异常热闹，不但是家里人全回来，周围的邻居也跑过来看热闹。 老爷子郭铁建国前就在机械厂上班，一辈子就三个儿子。 老大郭开泰是机械厂制造车间的副主任，和媳妇田秀兰生有两子一女，全都结婚上班。大儿子国伟良，塑料厂工人。二儿子郭为民，食品厂工人。小女儿郭卫雨，后海小学老师。 老二郭开来，同样机械厂上班，七级铣工，和媳妇李芳芹生有一子一女皆已成婚。老大郭伟京，机械厂五级钳工。老二郭卫雪，在轻工局上班。 如今开枝散叶全家老老少少凑到一起三十一口人，院子里摆了三张桌子，大人一桌，女人小孩两桌。 老爷子今年已经71岁，身体不大好，看到比自己大三岁的老伴连吃饭都拉着孙子不放手，有些吃味。 “你别老拉着他手，让他吃饭啊。来向北，到爷爷这儿坐着。给爷爷讲讲你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大伯郭开泰、二伯郭开来以及一家人都停下来看向郭向北，他们也都想知道郭向北母子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虽然上次有家信回来，但除了问候和思念几乎没写什么内容。 郭向北索性坐到爷爷奶奶中间，笑着将这些年在赵家村大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听到赵冬梅起早贪黑争工分，郭向北七岁岁就开始帮着下地干活争工分，一家人心有感触，几个女人眼泪哗哗的流。 “我苦命的孙子你们娘俩受苦了。当年爷爷奶奶也是没办法啊，要不然怎么舍得让你们去那地方受苦。” 杨招娣拉着郭向北的手忍不住又流起泪来。 郭向北道：“爷爷奶奶，大伯二伯，大妈二妈，哥哥姐姐。当年的事情我们没有怪过家里任何人，那是特殊时期，我都懂。而且我们这些年过得还算不错，起码有大姥爷照应着没怎么饿肚子。今年在村里起了一个大院子，五间砖瓦房足足两亩多地，要不是卫红家出了些事，这会说不定我们都搬进去住了。 这趟回来，我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回来看看你们，告诉你们我们过得很好不用担心。我这次回来，一个是看望你们，二是带着卫红认门认亲。我们已经做好了打算，明年一起考大学，这些年我的功课都没放下，卫红成绩也很好，考大学我们很有把握。到时候带着我妈回来，咱们全家都能真真团圆了。” 由于当年的事情，他们母子被迫和家里脱离关系远走他乡，爷爷奶奶和两位伯父都心有愧疚，觉得对不起他们母子。 郭向北这番话就是想把事情说明，不然他们心中不自在。 爷爷奶奶满脸欣慰，连声说着好好好。 但是这些话也让众人表情变得复杂起来。除了十几个小孩子吃的满嘴流油毫不在乎外，大伯二伯和两个伯母面露忧愁，四个儿媳妇更是脸色突变，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李卫红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看了郭向北一眼，低头默默吃饭。有些事其实郭向北已经提前给她说了，当时没觉得怎么样，反正一切有男人做主，现在坐到这里才能感觉到几个妯娌看她的那种眼神和无形的压力。 她明白，那是一种排斥和不情愿。 房子，果然在哪里都是影响家庭团结的最大因素。 郭向北心中叹息，他很想现在就将房子的问题说个明白，但却知道不是时候，还是等吃完饭后再说吧。 爷爷奶奶不住的给他夹菜，关怀备至，喜爱有加，大家也都热热闹闹和和气气，但热闹的气氛却莫名有些微妙不安。 上一世，王大花就是依仗一家人愧疚在家里搞风搞雨，再加上大哥郭伟良出了事，整个家里鸡犬不宁。最后老爷子让全家凑了些钱给他们买了房子，让他们出去住，渐渐的亲情也淡漠，爷爷奶奶走后，关系彻底疏远。 这座小院七百二十平方，南北五间房，东西四间房，一共九间房。 当年郭向北一家占了东边两间加南边门口一间。二伯一家西边两间加南边一间。大伯和爷爷奶奶共住北边三间正房，当时也说好爷爷奶奶去世后三间全给大伯家。 时过境迁，家里的人口增长太快，曾经宽松的住所如今已经变得拥挤。 大伯家现在加上女儿女婿一家十五口人，二伯家十一口，再加上两个老人，这个院子现在住了二十八口人。 平均一间房住了三口人还多。 没办法，太能生了！ 老郭家的基因特别强大，基本上家家两个儿子，再加上女儿，光孩子现在就有十二个。 郭向北家的三间房全都被占了。 他不看也知道几家的孩子都混在一起住着隔板床，再加上他们一家要是回来的话，又多了三口，最少两间，住的就更拥挤不堪。 吃过饭，李卫红帮忙收拾东西，郭向北陪着爷爷奶奶，大伯二伯和兄弟们说话。 聊了许久后，大伯郭开泰还是开口了。 “向北，你也看到了，你们走后家里的人口填了不少，所有你家那三间房就用了。既然你回来，那这些事还是要说清楚，免得你心里有疙瘩。” 郭向北笑道：“咱老郭家就是厉害，我都没想到能生这么多孩子，挺好，人多力量大，以后就是出去打架也有个帮手不会被欺负。房子事我看到了，您先别说，听听我的想法。” 他其实知道大伯要说什么，上一世大伯就说过了，并且也做了。他让女儿郭卫雨一家搬了出去租地方住，给郭向北一家腾出来两间房，另一间房按市价两家给予补偿。 郭卫雨排行老五，比他大了整整十岁，丈夫袁永明和她是同学，也是老师，人很实在，性格刚强。两口子现在有两个儿子，未来还会生一儿一女，感情很好。对于搬出去没有任何意见，但是王大花当年做的事太恶心人，跑去问人家要十年房租费，钱给了，感情也伤了。 大伯其实原本是能分一套房的，但是就在房子快要下来的时候，大儿子郭伟良因为徒弟操作失误，被高温塑料原料烫伤全身。高额的进口医药费让他最后迫不得已将房子转给了别人。 这一世，郭向北自然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当年那个房子现在谁住着？” 听到这话，旁边的竖着耳朵听的一群人中郭卫雨立马站起来，不好意道：“向北，是我和你姐夫住，你放心，我们已经在找地方了，随时能给你腾出来。” 郭向北笑道：“五姐，你别急，我可没要赶你走的意思。我可记得当年我被同学欺负是你和四姐一起帮我出头，结果同学家长说高中生欺负小学生太过分，你俩差点没和人家长打起来。” 众人听到这个哈哈大笑，二哥郭为民笑道：“家里就她俩年龄最小只能她们去，我们哥三个要是去了，那真的打起来。” 众人又是一阵欢笑。 郭向北和三个哥哥年龄最小的都差了一轮，二十来岁的哥哥要是去了就太欺负人了。 短暂的回忆过后，郭向北道：“我和卫红这次回来估计住不了几天，我们还准备去东北一趟，卫红妹妹在那边插队，我们想去看看。所以，五姐，你和姐夫要不和孩子们挤一挤，让我和卫红住几天，等我们走后你们再住回来。” 没等郭卫雨开口，四姐郭卫雪道：“向北是想住自己房里几天，这个好办。卫雪两口子住我们房里，我和子中住宿舍几天，正好他有个同事要出差。” 郭向北朝着这个未来的厅局四姐急忙感谢：“那就谢谢四姐和四姐夫了，委屈你们几天，正好过过二人小世界。” 众人发笑，郭卫雪笑道：“老六，没想到这些年没见，你性格活泼了，都敢开你姐玩笑了。我们走了可就暂时不回来了，你两个侄女就都交给你了，你可给我照顾好了。” “没问题，这些小家伙我都没认全呢，是哪两个站起来让我认认。” 郭向北笑着看向一群嬉嬉笑笑的孩子。 两个扎着麻花鞭的小姑娘站了起来，一个七岁，一个五岁。 “小伯伯，我们在这里。” 郭向北朝李卫红招招手：“卫红，给小家伙们发糖。”李卫红笑着回爷爷奶奶房间取出一个包装袋。 孩子们一见就睁大眼睛开心喊了起来，“大白兔奶糖！” 看着李卫红给发糖，郭向北笑的无比欣慰，这一世的老婆真找对了啊。 “向北，你们怎么还买这么贵的东西？随便买点散装的就行了，花着钱干嘛。” 大伯母田秀兰笑着埋怨。 二伯母李芳芹也在一旁道：“卫红，少给点，都是一群馋猫喂不饱。” 小孩子的快乐很简单，有糖就行。 大人的烦恼不解决睡不着觉，大伯叹了口气道：“向北，你们终归是要回来的，这房子总要给你个说法。你看这样行不行...” 郭向北摆手道：“大伯，你听我说完。我家这三间房我肯定是要的，不过不能因为三间房子影响我们一家的亲情。不管是四姐一家还是其他人，既然已经住进去了我肯定不能把人撵出去。 大哥二哥三哥，还有四姐五姐，你们每个都是我的亲人。虽然十来年没见，我和我妈经常会说起你们，回忆以前小时候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三个嫂子和两个姐夫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能看出来都是贤妻良母和有本事担当的男人，见到你们我和开心，更希望咱们这一家人能和和气气快快乐乐，家和才能万事兴嘛。” 见众人都有些动容，他这才说出自己的目的。 “我准备在附近买个小院，大妈二妈你们附近人熟，帮我打听着，要是有合适的我就买下来。钱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我有。” 一群人顿时大吃一惊，面面相觑一番后，大伯母问道：“你真准备在附近买个小院？” 郭向北肯定的点点头：“其实在回来之前我就和我妈商量过了，家里人多，肯定住不过来。在附近买个小院距离你们也近，互相都能有个照应。” 第108章 去心病，爷爷奶奶要分家? 众人听到这里也明白了，男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女人脸上的笑容也开始变得轻松。 要是这样的话，大家的心病就都没了。 “这是好办法。不过小院有点贵，前几天隔壁胡同有人买了一个两进的院子，听说花了五六千块钱。你就是买个小点的估计也得三千左右，这可不是小钱。” 二伯父的话让大家的目光再次聚集到郭向北身上。 杨招娣老两口对视一眼，手一挥道：“那就买个院子。先看着，有合适的再说。钱的事，向北你出一半，其他的全家给你凑！” 郭向北一听急忙道：“爷爷奶奶，买院子的钱我自己出。我给自己买院子你让大家给我凑这算怎么回事？钱的事你们真不用担心，我有！” 一大家子看似都有工作，家境应该殷实。但他知道底子，大伯二伯六六年就已经干到车间副主任和班组长位子，因为父亲的事情被一撸到底，四十多岁的人又从一个普通工人干起，中间工资还只发一半，一直持续到七六年。 也幸好几个哥哥姐姐都在六六年前参加了工作，这也多亏当初姥爷还当着厂领导，家里一过十六能安排到机械厂的安排机械厂，不能安排机械厂的就通过关系安排到其他厂。 六七年家里被砸被抢，几乎一夜赤贫，爷爷奶奶和几个小的受了惊吓，老的老小的小病了一堆，为了治病借了很大一笔钱，七六、七七年才还完。 家里这个时候的积蓄顶多一两千块钱，个别小家庭小金库也有，但是真不多。按照奶奶的话给他买房子出一半，肯定又得举债。 所以他才坚决反对。 大家这时候是真的感到好奇了，几千块可不是小数，郭向北母子一直生活在西北那么艰苦贫困的地方，哪里来的这么一大笔钱。 立刻就有人小声问李卫红，李卫红看向自家男人，见过点头，这才笑着道： “向北本事可大了。他去县城给农机站修理拖拉机，技术太好，县上直接发文把他聘请为维修队长，修拖拉机挣了些钱。 他在村子里盖了一院地方，起了五间砖瓦房，从砖厂买回六万块砖，又卖出去三万多块，一出一进差不多就把盖房子的钱给抹平了。 县上给全县拉电，他去跑关系，不但把我们村拉电的好几千块钱给省了，还把全村一百号年轻人带去县上培训成电工。对了，他自己当培训老师，人家电业局还给了几个临时工的名额，又聘请他当了技术指导，还给发工资。现在这一百年轻人已经全部被电业局雇佣，说不定以后全都能转正成正式电工。 他设计了一套办公桌椅，和村里的木匠赵大叔合伙做，东西卖到县城里，挣了不少钱。现在村子已经要成立家具厂，还要让他当厂长。 他还会说英语，在火车上给玩具厂的厂长画了一幅设计图，人家说只要能生产出来就给他奖励。还邀请他后天去厂里参观，说是给他们指导。 可惜后来有人使坏，弄没了他的维修队长......” 一众人就像在听传奇故事，不时将目光投向一脸淡然的郭向北。 郭向北心道，自说自夸哪有听媳妇说出来有意思。 杨招娣老两口听得津津有味，看向孙子的光芒愈加欣慰。 二哥郭伟京听完道：“好家伙，向北竟然还干了这么多大事，你修拖拉机的技术不会是小时候跟我爸他们学的吧？我记得你那时候最喜欢往机械厂钻。” 郭向北默默给二哥点个赞，这个话头起得好。 他大大方方承认：“对啊，大伯二伯带我去机械厂玩，好多技术我一看就记住了。你们也知道我小时候有多聪明，包括电工，那也是去大哥厂里学的。” 郭伟良奇怪道：“你一共也没去几次啊，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 郭向北诧异道：“就是你们厂新厂房起来那次啊，你忘了，那些电工安装电线什么的我还帮着递工具来着。” 国伟良苦苦思索，似乎，好像，有那么一回事，但实在记不起来了。不由摇头苦笑：“我们知道你聪明，却没想到你那么聪明，看一眼就会啊。” 他目光一转看向自己三个孩子，一想到他们的学习惨不忍睹就来气，气恼道：“以后好好跟你们小伯学习，看你们一个个整天玩都不知道学习，要是有你们小伯一半聪明我就烧高香了。” 这一下一群孩子遭了殃，几个大人也都纷纷劝学，除了学习好的几个，其他的嘴里的大白兔奶糖也不香了。 郭向北又一脸怀念的补充道：“也多亏我小时候学了不少本事。我记得那时候我爸教我英语，和我用英语对话，还教我看图纸学设计.......大伯，我爸的事上面现在还没给个说法吗？” 一说到这个，全家都变得沉默起来。 大伯摇了摇头：“没任何消息，我们也不敢去问。等等看，最近政策变化的厉害，报纸上已经开始讨论平返的事，说不定会给个说法。” 郭向北沉声道：“这件事不能拖，我想这几天找个时间去他单位问问。我记得刘宝勇叔叔家就在附近，我先去打探一下情况。他们这些年再没来过家里吧？” 大伯叹了口气，还是摇头。 老爷子岔开话题道：“趁着天还没黑，给向北两口子先把房子腾出来。” 一众女人闻声而动，连忙起来帮忙。 ...... 郭向北以前住在东边靠南的房子，大概二十五平方。房子里的桌子没变，其他的都已经换了。小床换成了一张双人木板床，顶棚应该是今年刚糊过，墙上贴着几张年画和挂像，还有一个挂像框，里面夹着不少照片。 李卫红就被相框里一张六兄妹的合影给吸引。 “向北，这个最小的就是你吧？你当时多大？” 郭向北刚要说话，旁边的五姐郭卫雨上收拾床头也没抬道：“他那时才三岁能记得什么，那是六四年大二领了工资，带着我们几个一起去前门照相馆照的。一开始他不愿意，后来拉都拉不走，非要和人家一个漂亮小姑娘合影。那小姑娘比他大三岁，看他嘴甜就让他们父母给多照了一张，可惜去取照片的时候人家没留。” 房子里帮忙收拾的几个女人哈哈大笑，都说郭向北从小就爱找漂亮小姑娘玩，怪不得能找到李卫红这样好看的，哄得李卫红脸蛋红扑扑的。 郭向北心疼媳妇，重生回来后变着花样给她吃好吃的，李卫红原先瘦弱的身形已经逐日变得丰满，皮肤白皙饱满，样貌变得越来越漂亮。 郭卫雪两口子推着两辆自行车带着两床被褥和生活用品离开，两个孩子闹腾了一阵也被大白兔奶糖吸引，没一会就和一群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又玩开了。 旁边几个邻居人不错，知道老郭家小孙子回来了，拿了些蔬菜鸡蛋过来庆贺，东西不贵但心意是到了。 对于郭向北要买房子的事，大伯母和二伯母还没透露出去，估计各家还要商量一下。郭向北能猜到他们的为难之处，一座小院大的小的差价太多，总要定个章程，要不然弄个三进四进的他们哪里凑的起来钱。 晚上，大伯母和二伯母先后来到郭向北房间，笑呵呵给李卫红塞了两个红包，夸赞了一番天作之合后离开。 没多久，大哥敲门叫郭向北去爷爷奶奶房里，郭向北进去时，大伯二伯都在。 奶奶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裹，足足拆了三层才露出一堆皮筋扎着的大团结，郭向北瞄了一眼心中大惊，这起码得有四五千块吧？家里竟然家底这么厚？上一世他记得爷爷奶奶只拿出两千多块啊.....对了，应该是大哥治病花了许多，那国外进口药一天就得好几十。 或许还有其他什么，但他不想多想。 老郭家别看人口多，但是到现在都没分家，各家每月按时上缴一半工资给奶奶掌管。 他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大伯家算上五姐有六个人挣工资。二伯家五个挣工资，加上爷爷还有退休金，家里一共十二个人挣工资。 每个人工资高低不一样，大伯工资最高现在一个月应该是一百一左右。二伯次之，他是七级铣工，一月差不多也有一百块。其他人工龄最少都有十年了，工资应该也在四五十左右。 全家工资拉平按照最少每人五十块，这一个月就是六百块，一年就是七千多。上缴一半，一年奶奶手里就有三四千块！ 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老郭家底子原来这么厚啊！ 等过两年涨工资，全家一年就是万元户啊！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奶奶说话了： “向北啊，我听你媳妇说你现在当家，你爸不在了，那三房就是你当家。今晚把你们叫来，咱们开个家庭会。这些年风风雨雨咱家没少被折腾，但折腾的又不是咱们一家，也就不多说了。 前些年家里情况确实不大好，我和你爷爷身体不好花费不少，一家人大大小小几十口住在一起不管是孩子还是大人有个照应，所以我和你爷爷就没让分开过。” 郭向北一听这个就愣了，奶奶这意思是要要分家？ 上一世可是直到八二年爷爷去世后才分的家，难道这一世因为自己的提前回家让老人心中有了分家的想法？ 要是这样，他罪过可就大了。他可没想着分家，还想多挣点钱给家里弥补上一世的亏欠。 他看了大伯二伯一眼，见他们脸色平静，就没急着开口，继续听奶奶讲。 “前些年一家子齐心协力勒紧裤腰带还钱，大前年初终于把外账还完了。这两年家里攒了些钱，俗话说人多家难当，我这个老太婆拿儿子钱天经地义，但一直拿孙子辈的钱就不合适了。今天让你们来就是想说以后你们各家的钱个家管，老大老二每月给我们老两口二十块，加上老头子的退休工资就够我们过活了。不是我们贪钱，这十几个孙子孙女平日里这个一毛那个两毛总要给的，未来等他们结婚我们也能包个大红包，不失了我们老两口体面。” 大伯等奶奶停顿急忙道：“妈，二十太少了，还是按照原来的我们给您工资的一半。伟良他们以后的钱就自己存着，我和开来工资高，一半够我们花了。” 二伯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妈，我爸退休工资一月才二十多，十几个孙子天天找您要钱，您还帮着买这买那我都知道。我和大哥以后花钱的地方也少，工资还是按照原来交一半吧。” 爷爷郭铁解放前在机械厂上班，五九年退休，当时给核定的退休工资才不到二十块。二十年才涨了五块多，当然这里面有许多是历史原因，那个时候二十块退休工资已经算高了，国家也没亏待。 郭向北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各房管各房，只要大伯二伯坚持上缴工资一半，这家就不算分。 他急忙道：“爷爷奶奶，我爸虽然不在但我和我妈还在呢，这些年大伯二伯一直照顾你们，我们都没尽到孝心。我爸那份我代他上交，当然得等我回来正式参加工作以后。现在我虽然有点钱，还准备买房子，就暂时不给您二老了。” 爷爷奶奶和大伯二伯都被他这话给逗笑了，这哪儿轮得到郭向北给老两口养老，但这一片纯纯孝心却让他们感动。 老爷爷满脸笑容点头：“行，那等你挣了工资再说。爷爷等着我孙子给钱花，哈哈哈....” 众人都能听出这是玩笑话，但郭向北是认真的。 他认真道：“那可说好了，到是要是我给钱你们不收我可不乐意。” 奶奶拉着他手笑眯眯说道：“收，我孙子给的钱一定收，这是孝心，不收怎么能行。” 她转头看向两个儿子道：“这里一共五千二百块钱，二百块钱我们留着，你们两家一家一千，其他的给向北。你们觉得怎么样？” 第109章 闲话、气功 大伯二伯对视一眼，看向郭向北：“你爷爷奶奶刚才叫我们过来商量的时候我们也吃了一惊。这些年家里最亏欠的就是你们母子，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受苦，一去就是十一年。我们还担心你因为这这些性子变得偏激，没想到你磨砺一番变得更好了，懂事的让人心疼。你家三间房我们给你留着，等你哥他们单位分了房，也会慢慢搬出去，到时候你和你妈想回来住也有个地方。至于这些钱，我们不要，全给你拿去买房子。这个和你有钱没钱没关系，这是我们的心意。” 郭向北连忙拒绝：“不行，这些钱我不能要，这都是你们辛辛苦苦攒下的血汗钱，给我算怎么回事？” “向北我的好孙子，别人家为了一点钱挣的家宅不宁，我孙子却不屑一顾。”奶奶被感动，慈爱的喊着他名字说道：“既然是这样，这钱就先放在我这里，等以后再说。老大老二，你们回去吧，把事情给孩子们说一下，从这个月起工资不交了。向北你去把你媳妇叫来。” 几人起身离开，郭向北叫来李卫红，自己却被赶了出去。 。。。。 赵家村。 刘春花带着两个女儿把王大花东西扔出大门口，指着蓬头垢脸的王大花破口大骂：“滚！我们家是清白人家，没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媳妇！害的我男人连村支书也没了，你这个肮脏玩意！拿上你的东西滚得远远的，爱上哪儿上哪儿去，这个门你别想再进来！” 周围围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上去帮忙的。 王如海一家全被抓，王大花因为是受害者，被关了十来天后又查出怀孕被放了出来，没想到一回来就要被赶出家门。 或许对这个结果她也早有预料。 关于她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已经成了名闻全县的破鞋，刘春花怎么可能还让她进自己家门。 王大花失魂落魄拿起自己的包裹，深深看了一眼刘春花母女，转身离开。要是郭向北此刻在，他一定能看出这个女人肯定有了其他算计心思。 赵冬梅看着她离开，心有余悸的关上门，要不是儿子坚持退亲，现在遭殃的可就是她们母子了。 也不知道儿子回到京城没? 新房子已经盖好了，啥时候回来啊...... 此刻，赵冬梅有一种放下一切去寻儿子的冲动。 这个家没了儿子一点乐趣都没有，自从出了王大花的事情后，隔壁整天闹腾。大伯把自己关在窑里不出来，赵有福父子也是如此，她一点忙都帮不上还被刘春花天天指桑骂槐说道。说是向北害了她们家，要是向北娶了王大花，她家根本就不会出这种事云云，气的她连饭都不想吃。 这种话刘春花怎么能说的出口？ 。。。。。。 首都七十年代末的夜色很干净，没有一丝雾霾的天空能看到点点星光萦绕在月亮周围。 郭向北和三个兄弟坐在院子中闲聊，李卫红和几个妯娌陪着奶奶闲聊。或许是都知道以后不用上交工资了，大家显得特别高兴，脸上的笑容灿烂而兴奋。 “大哥，你现在还在原料车间？” “嗯，干了十来年了，光徒弟都带了十几个了。” “你们塑料厂和京都玩具厂有没有业务？” “是京都工艺厂吧？玩具厂好像只是他们厂原来的玩具车间，听说独立出去成了分厂，牌子都没挂。我们厂给他们做过注塑玩具，下午听你媳妇说你给他们设计玩具？” 郭伟良颇为好奇问道。 郭向北笑道：“设计了一款回力车。你们厂有聚丙烯材料吗？” 郭伟良诧异道：“你怎么知道聚丙烯的，我们厂为了挣外汇，去年才从燕山手中买了一台进口的二手聚丙烯树脂合成机器，上个月刚刚投产。那机器贵的要命还老出问题，订单倒是挺多可产量连正常机器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厂里领导请了不少专家来修都没修好，上边领导三天两头督促，领导都快急疯了。” 郭向北顿时眼睛放光，他没想到还能遇到这种好事，这可是钱啊。 二哥郭伟京笑道：“你们厂新机器的事我们都听说了，还请了我们厂几个高级工造配件，结果八级工打磨的配件换上去不到一个小时就坏，大家都说你们厂被骗了，那玩意压根就修不好。贷款几百万全白花了，你们厂工人肯定有意见吧？” 郭伟良苦笑：“意见大了去了，几个老职工骂的厂领导在大会上下不来台。刚开始还让我去当个组长，幸亏我没去，要不然就惨了。现在生产车间的工人出门都抬不起头来，车间主任前两天也跑路调走了。当初听说能挣外汇出成绩，巴巴从部委下来，结果不到一年又回去了。” 三哥郭伟民嘿嘿道：“人家那是有本事，有好处就来没好处就走，后台不硬那个敢这么玩？大哥，你这是洪福齐天逃脱一劫，赶紧发烟庆祝。” 三哥是食品厂一名生产小组长，这些年家里孩子们的零嘴全靠他，为人活道，能说会道，就是媳妇管的严。口袋里一天到晚没两个钱，本身烟瘾还重，抽个烟都全靠兄弟接济。 郭伟良瞪了他一眼：“抽抽抽，天天烟不离手，一天少抽点不行啊，就该你媳妇管的再严点。” 说罢，还是将手里的半包烟扔了过去。 “大哥，你们那个聚丙烯机器要是我能修好厂里给钱不？” 郭向北接过三哥发来的烟说道。 三个兄弟顿时愣了一下，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郭伟良疑惑皱眉：“你能修那机器？你修过？” 郭向北笑着摇头：“我没修过，听你刚才说的意思是机器到现在都没找到故障原因，我有把握找出那台机器的问题在哪里，至于能不能修好要亲眼看看才行。大哥，明天带我去你们厂看看怎么样？咱先看一眼，要是我能找出问题修好你再和厂领导说，要是不行那就算了。” 三个兄弟看他的眼神透着震惊，敢说出这话肯定是对自己有极大信心才能说出口。老六这些年到底学了些啥本事，敢夸这海口。 下午吃饭时听了李卫红的话，他们都觉得有些神奇。现在亲口听他说出这话，顿时有种不明觉厉，高山仰止的感觉。 郭伟京和郭伟民不说话，看着老大。 稍一犹豫，郭伟良点点头：“好，明天带你去看看。要是你真能修好，厂里领导多的不敢说，千把块肯定眉头都不皱一下。” 郭向北笑呵呵不说话，千把块？大哥这格局小了。 随着孩子们一个个去睡觉，各家女人陆续提着小凳子回房，四兄弟抽完最后一支烟也回房睡觉。 “奶奶说买房子的事不要急，让大妈二妈打问仔细了再说。她问了我生辰八字和家里情况，听我说比你大三岁她乐的呵呵大笑，她说她就比爷爷大三岁。女人年龄大点好，会疼男人。有些风俗不必较真，自己过得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躺在郭向北怀里，李卫红柔声汇报和爷爷奶奶的谈话，事无巨细一边说一边配合男人的手，让他从自己脖颈下绕过... “奶奶说我肯定和我妈一样也能生双胞胎，三房香火单薄，到时候多生几胎。向北，你说我们生几个？如果都是双胞胎的话，生三胎好不好？六个应该差不多了......” 郭向北一边听她说话，一边五指镇山岳，一掌量乾坤。这段时间两人关系突飞猛进，李卫红也好像过了那个异常羞涩的关卡，完全进入热恋阶段。夫妻三部曲前两部都已经娴熟无比，可偏偏就是最后一部，却无论他怎么乖哄都不让他动，更别说那啥了。 “嗯.。向北~~” 李卫红娇嗔着抓住他越轨的手，“都说了等你调理好身体。别的都可依你就是这个行，要不然以后调理起来会非常麻烦。你再忍忍...” “忍字头上一把刀啊，我都已经变成忍者大师了，再忍就是大圣者了。” 郭向北的无力吐槽李卫红显然不懂，于是他凶巴巴道：“我要先给我未来孩子检查一下粮仓是否充足。” 说罢，低下头...... 李卫红双眸横波，如月般弯起，双手抱着他脑袋轻哼...... 清晨的霞光映射时，郭向北浑身汗水浸透。或许是回到家心境产生了变化，养身桩竟然突破到了第二层，无比顺滑的将一套六个动作做了出来。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收功。 “向北你这是...气功？” 四姐郭卫雨估计是昨晚换了个房间不习惯，早早就起来，看到郭向北在那里练功就没打扰，直到见他像公园里那些大爷大妈收功，这才惊喜问道。 “我这可不是气功，这是一门调养身体的桩法。” 郭向北笑着解释完，正色道：“四姐，我知道你喜欢气功这一类东西，但是我劝你千万别人云亦云跟着凑热闹，那些头顶锅盖感应磁场，引雷练气什么的可是一点都不科学。你好歹是有文化的老师，要有自己的判断。你要真想学功夫，等明年我给你介绍个师父，那才是真功夫不是假把式的气功。” 他为什么要说这个，就是因为这个四姐是个狂热的气功爱好者。准确的来说是在她的某位科学神人公开支持气功学说后，开始狂热的加入了那场浩浩荡荡的全民练气功活动中。为此和老实本分的四姐夫闹起了离婚，甚至差点因为练功入魔被学校开除。 好的是现在这场活动还没开始，他要提前给打打预防针。 气功热轰轰烈烈搞了十几年，后来还专门成立了研究所，受害者不计其数。上至高官下至百姓，其中就有一位家喻户晓的大明星葛大爷，就被气功大师祸祸了一口牙。 那时候全世界都在笑话我们国家，但是神奇的是欧美发达国家一边笑话我们一边为我们开放了许多科学技术的限制。那是一段我们和欧美外交关系最为密切的时间，诸如火炮、反坦克、防空这样敏感的技术都为我们开放。 而我们一边忍受着嘲笑，一边从这些先进科学技术中汲取营养，拼命的展开进口装备国产化的进程。我们没有和印度一样成为西方武器的倾销场，反而是在低调中完成了独立自主的现代化国防工业体系。 相比于后世一部分人对于这个时代的嘲笑和唾骂，鄙夷前辈的愚昧可笑，郭向北却有理由相信，这很可能是一盘大棋。 郭向北觉得这盘棋绝对不是简单的《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能解释的，那是许许多多非常厉害的老前辈用自己的智慧和经验从血脉中提去淬炼的棋盘。 他除了有些先知的长处外，从不觉得自己的能力、思维和格局能比得上那些老人。因此，对于这件事情他不会去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只能劝导一下身边的亲人别跟着瞎凑热闹，看看就行。 这个一切都向西方学习的年代，没有人会相信人均gdp水平处于世界最低端，贫困程度达到世界极端贫困程度的国家，有能力汲取吸收那么先进的现代化科学技术，会真的崛起富强。 当一切进入收官之时，一个打击伪科学的概念便足以将一切淹埋在历史的尘埃中。 “啥假把式气功？我只是对这些感兴趣而已，又不是要和那些大爷大妈去公园里练习。不过要真遇着会真功夫大师那学学也挺不错。你说的那个会真功夫的人是教你这个什么站桩的人吗？” 郭卫雨明显还是对气功很有兴趣的。 郭向北点点头：“是一位奇女子，她也是首都知青，出生中医世家，现在在我们村当老师，是卫红同事。今年年底应该就会回城，到时候我给你引见一下。不过人家愿不愿教你就看你的诚意的。” 第110章 你们厂愿意出多少维修费用 【德制jbx-01聚丙烯树脂合成机械。由电机、原料处理、挤压、成型、冷却、切割等部分组成。】 【它是现代合成工业产品，结构较为严密，具有一定解析学习价值，建议解析。】 【解析完成度：0\/6】 【精神力：35.8】 【精神连接数量：0\/3】 【每次解析需要消耗精神力，可以对每个模块单独进行解析】 【当前解析模块数量：6】 ------- 【1、全部解析25精神力。2、每个模块单独解析5精神力。】 郭向北看了看自己积攒的35.8精神力，毫不犹豫默念： 分别解析电机、挤压、成型三个模块。 ........ 根据他对三位结构图的了解，这台机械的问题就出在挤压和成型两个环节，伴随精神力数值变成20.8，无数解析信息快速涌入他脑海中...... 自从培训电工结束后他的精神力增长到35.8就再也没动过，经过多次小心试验，这基本上就是他目前的精神力基数。只要每天消耗不超过10点就会在第二天自动恢复，超过10点则回第二天恢复到30点，需要花费一些时间连接别人精神力学习才能逐渐恢复到最高值。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只要在脑海回忆起记忆里的机械模样，就可以在眼前呈现三维图形进行解析。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浮的....总之，只要是见过的机械他都可以进行解析。 前提是必须拥有足够的精神力。 “欸欸欸，你是谁？怎么工服也不穿跑到我们车间来了？” 就在郭向北站在机器前接受解析信息时，一名穿着工作服的中年人快步从车间门口走了过进来。 “柳主任，这是我弟。不好意思，他就是想见识一下咱们厂的进口机器。” 郭伟良急忙上前笑着解释。 为了带郭向北来塑料厂看这机器，他们一大早便来到厂里，没想到制造厂间大门竟然开着里面还没人，他就让郭向北进去看，自己站在大门口放哨。 来人是生产车间的柳副主任，自从空降的主任跑路，车间现在就由他负责。 柳副主任一脸憔悴，皱眉道：“伟良，你快让他出来，一会上级派来的专家就要到了。看到闲杂人领导会发火的。” 郭伟良转头看了眼站在机器前一动不动的六弟，掏出一支烟递过去：“柳主任规矩我懂，我弟他懂点机械知识，对咱们这台机器比较好奇求着我带他过来见识一下。这刚进去没两分钟，您稍定几分钟再让他看看，肯定误不了事。看您这样子昨晚没回去？” “回去？”柳主任看了眼郭向北，见他只是静静看着不动机器就再没赶人，接过烟苦笑道：“我都快一个礼拜没回家了！姓程的走了个利索，可烂摊子全特么扔给我了。半个月你知道我回了几次家吗？” 他伸出一根手指：“就一次！厂里天天来专家没一天消停，啥办法都试了，越修越差。原本还每天还能生产几个小时，现在机器一启动只能成产半小时就得停机半天。二十多个工人守着一台机器屁事干不出，都想着法子调岗呢。” 两人往后走了一段，躲在墙角抽烟，柳副主任将一肚子苦水全倒了出来。 一支烟没抽完，郭向北从厂房走了出去。 一声汽车喇叭响起，柳副主任将烟头碾灭，剩下的小半截装进口袋道：“别抽了，专家来了，你带你弟赶紧走，要不然一会领导找人发火你就倒霉了。” 他疾步走到车间门口，从里面取出一副油腻腻的手套戴上，等着专家到来。 郭伟良拉了拉郭向北：“走吧，去我那里。” 他问都没问看出来什么故障没有，他压根没抱希望，因为没人能站在机器旁边就能看出故障。 “哥，你是不是对我没信心啊？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了机器的故障出在哪里，并且有把握修好，你敢不敢和我在这等一等你们厂领导。” 郭向北说话时间，一辆上海牌轿车已经出在前方。 郭伟良大吃一惊，“你说真的？这可不能开玩笑！” 郭向北肯定的点点头，“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开玩笑，一会先不急，等专家检查完了再说。” 郭伟良既兴奋又担忧，“那，那行，我一会给厂领导说。” 汽车停在生产车间门口，从车上下来三个人，连他们看都没看就匆匆进入车间，让郭伟良一脸期待逢迎的笑容有些尴尬。 “年龄大的就是我们许厂长，另外那两个没见过，应该是请来的专家。” 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便介绍了一下来人身份。 “你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 郭伟良内心莫名的有些急切起来，万一，万一弟弟真的修好了这台对塑料厂来说至关重要的机器，那他是不是也能得到领导重视，甚至更进一步.... 郭向北看着大哥进入车间大门，笑着摇了摇头。大哥的心思并不难猜，原本就是一个希望得到重用渴望上进的人。要不是因为父亲的影响，现在怎么也能混个小领导了。 车间内，许大昌紧张的看着从哈市请来的两个专家在那里到处检查，心里无比迫切他们能修好这台机器。 为了这台机器塑料厂贷款三百多万，将厂子里所有资金几乎全部花光，谁知道竟然被摆了一道，买回来个残次品。 虽说当初燕山的人也告诉过他这台机器有毛病，达不到设计的生产产能，可是为了挣外汇完成上面下达的任务，他毅然拍板买下这台机器。现场也试过了，机器运转没问题，就是散热容易出故障，如果能从国外厂家买回配件就能解决。实在不想，大不了生产半天休息半天。 哪料这机器安装好，不光是散热，其他地方也出现了问题。通过关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种机器国外厂家早已经停产，如果定制配件需要几十万外汇。 他咬着牙将报告打了上去，部里领导就两个字“没钱。”让他们厂自己想办法。 专家请了一拨又一拨，钱也花了不少，问题却解决不了。 现在因为这部机器塑料厂的其他生产都受到影响，下个月的工资能不能正常发放都是个问题。 这让他如何不上火，如何不焦急。 他现在已经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两个专家身上，这是部里给介绍调派来的，出过国留过学的技术专家，如果连他们都没法，他这厂长估计也当到头了。 “开一下机器。” 听到专家的话，柳副主任急忙挂上电闸，开启机器。 嗡嗡嗡的电机开始运转，输送带转动，一切正常。 两个专家围着机器这里敲敲，那里拍拍，探着头仔细检查....... 郭伟良已经在许厂长身后站了十几分钟，手心都出汗了，结果许厂长愣是没发现他，眼睛一直盯在两个专家身上。 直到郭向北拉了一下他衣袖，他被吓了一跳，压低声音道：“你怎么进来了？” “没事，我跟专家学习一下。” 许厂长听到身后声音，转过头来见郭伟良身边站着个没穿工服的年轻工人，眉头一皱就要发火。 “卡卡卡。” 正在运转的机器突然发出金属摩擦，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机器一般。 “柳主任快拉电闸！扳手卡住齿轮了！” 郭向北突然喊了一嗓子，柳主任想也没想直接拉下电闸。 机器停止运转，异响消失。 许厂长顾不上找两兄弟麻烦，疾步上前：“怎么回事？” 一名专家一脸尴尬道：“检查的时候不小心扳手掉进机器了。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感觉害臊，这么大动静怎么可能没什么问题。 另一位专家拿了个钳子想要将卡在齿轮里的扳手取出来，费了半天劲都没扯出来。一脸苦涩道： “许厂长，实在对不起，有点麻烦了。” 许厂长和柳主任上前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只见一把活动扳手正好卡在两个齿轮之间，扳手已经变形扭曲，一个小齿轮脱离轴承轨道，同样已经变形。 稍微懂点机械知识的人都知道，轴承和齿轮的组合是最精密也是最麻烦的维修关节，一旦出了问题除了换配件别无他法。 这种外国进口的机械一般是配备有备用易损部位配件，偏偏这台机器，没有。 国内目前来说，想要制造出这种精密配件，基本上很难做到。 “你们找出问题没？有没有修复的可能？” 许厂长抱着万一的希望，眼中满是希冀的看着两个专家。 两个专家对视一眼，默然摇了摇头，“初步判断是挤压和成型两个部位出现问题。一是维护不当，二是使用太多达不到精度替代零件造成机器磨损，除非大量从原厂采购配件更换没有其他办法。还有刚才这次事故....这台机器基本上无法再进行生产。” 造成事故的专家愧疚道：“我很抱歉因为我的失误给你们厂造成这么大损失。我有责任，我会申请组织对我进行处理。对不起许厂长...” 他深深鞠了个躬，满脸歉意和内疚。 许厂长呆呆看着机器，眼光无神。颓然的叹了口气： “算了，你们风尘仆仆坐了两天两夜的汽车过来，是我心太急了。唉！” 他现在是彻底的绝望了。 柳主任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离，软塌塌靠在机器上，痛心，失望，难过，甚至还有一丝解脱。 出了这种事郭伟良已经不敢开口，正想着怎么说安慰的话，却见郭向北走到两个专家中间，将他们挤开，仔细观察出了事故的机器部位。 几人目光被他这乱入吸引，许厂长脸色浮现一丝怒色，他正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呢，就跑来这么个二货。 “你们水平不错，的确是挤压和成型这两个环境的问题。不过你们漏了一点，电机也有问题，而且是造成故障的主要原因。” 郭向北的话瞬间将许厂长的怒火压了下去。 “你是？” “厂长，这是我弟郭向北，对机械特别精通，昨晚听我说了咱厂的事就急着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郭伟良赶紧解释，他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老六还能不能修的好，先平息了厂长的怒火再说。 “电机？同志你说电机有问题是怎么回事？” 一名专家急忙问道，他们可是仔细检查了，完全没发现电机有什么问题。 迎着几人疑惑的目光，郭向北从地上的工具包里取出一个扳手，走到电机前用手拉了拉电机上的黑色电线，竟然开始拆卸外壳。 许厂长表情变得很奇怪，非但没有阻止还对柳主任道：“帮他一下。” 两个专家见状也急忙拿起工具上前帮忙。 “伟良，说说你这弟弟。” 许厂长看着既然拆卸电机外壳，询问道。 郭伟良急忙道：“向北是个天才，只要机械他看过一眼别人操作就能上手，小时候经常和我爸他们去机械厂，学了不少东西。长大后会电工，会外语，懂设计，反正本事很大。前些年去了乡下，维修各种机械，还当上了维修队长......” 就在郭伟良帮着兄弟吹嘘的时间，电机外壳被几人卸了下来。 “没什么问题啊？” 一名专家仔细看了一圈说道。 郭向北笑着又拧开电机上几个三角固定螺丝，揭起铁盖的一刹那，几人顿时愣住。 “这线圈怎么锈成这样了？这是铜线怎么会锈？” 只见一团裸露的线圈竟然如同铁一般锈在一起，周围几根导线连接处也同样锈迹斑斑。 “准确的说这不是纯铜，是一种合金，这是外国厂家设置的一种维护陷阱。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机器必须按时请厂家进行维护保养，一旦超过维护保养时间机器就会出故障。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赚取高昂的维护保养费用，显然，这台机器的生产时长已经超出了保养期限。” 郭向北说完看向疾步过来的许厂长，笑道：“许厂长，这台机器应该可以修好。我想知道，如果这台机器修好的话，你们厂愿意出多少维修费用。” 第111章 我是农村大学的 “你说什么？这台机器能修好？” 许厂长闻言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声调都高了几个度。 郭向北肯定的点点头：“我可以帮你们厂修好这台机器，而且保证达到设计产能的八成，质保一年时间，如果一年内出现任何问题我都可以免费修理。” 许厂长一把抓住他手激动道：“好好好！修！就是砸锅卖铁也修！小同志，你要是真能修好，你就是我们塑料厂的大救星啊!” 他此刻抓着郭向北的手就像抓着最后一丝救命稻草，心情激动的无以复加，从绝望到希望，短短时间内心情简直像坐过山车一般刺激。 “同志，你真能修好？光是这齿轮和轴承咱们国内就很难制造，更何况有十几个不配套的零件。” 那名闯了祸的专家好心提醒道。 他倒不是拆台，从郭向北找出电机问题所在，他就觉得水平肯定不一般，但想要修好这台机器恢复产能绝对不是一件容易事，光是那些配件就难以解决。 许厂长的热情郭向北有些受不了，感觉骨头都快被捏碎了，他用力将手从许厂长热情的铁掌中抽出，幽怨的看了许厂长一眼，一边揉一边说道： “这些对我来说有难度，但不是障碍。三天，只要三天时间我就可以让这台机器重新运转起来。不过有两个问题需要许厂长解决。” 许厂长目光炽热：“你说！只要能修好机器，就是去求部里领导也给你办到。” 他不怕郭向北提条件，也愿意相信他真的能修好这台关系自己前途和塑料厂命运的机器 。 “第一，协调京都机械厂提供材料和车间，我要去那里给这台机器制造配件，同时请几个师傅帮忙，大概一天时间。这个对您来说应该不难吧？” 许厂长连忙点头：“这个容易，能办到。” 郭向北点点头，“第二嘛，我们单独谈谈吧。” 许厂长立即朝几人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一下。” 等几人出去，郭向北道：“明人不说暗话，我需要钱，这些钱不管是维修费用还是质保费用，什么名目我不管。看在我大哥的份上，我收个成本价，一万块。低于这个价就办法了。我想这段时间您请了不少人，也知道维修难度，不说从国外买配件需要多少外汇，就是国内能修好花费恐怕也不会小。当然，如果修不好我一分钱都不收。” 许厂长露出一丝诧异，稍一思索拍着胸口保证：“一万就一万，只要你能修好马上给你！” 他虽然震惊郭向北敢叫出这么高的维修费，但却很明白这一万块钱对于修好这台机器来说真不算什么。只要机器正常运转，钱就会源源不断，而且挣的还都是外汇。 这台机器就值几百万，一万块能让它运转起来那真是太值了！ “那行，请许厂长现在联系京都机械厂，那边好了我就开始工作。” 许厂长点点头，大步流星走到门口朝柳主任招了招手：“你先陪着小郭同志，我去打电话。” 刚走了两步，他又回头对郭伟良道：“你这几天和柳副主任配合小郭同志，生产车间我会给打招呼。” 说完便风风火火走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连两个请来的专家都扔着不管了。 “郭同志，我们能不能这几天和你学习一下？” 郭向北刚走出车间，一名专家开口问道，脸上全是诚挚之色。 郭向北想了想：“行，你们可以看着，有不懂的也可以问。” 他对这两个质朴的专家倒是很有好感，不介意结个善缘。 “多谢郭同志。” 两个专家急忙感谢，他们真的很想看看这位小同志到底要怎么修好这台不可能修好的机器。要是能学上点东西，对他们未来有绝大好处。 十几分钟过后，许厂长几乎是小跑着过来，说是京都机械厂已经联系好了，随时可以过去。 郭向北表示现在就去，许厂长亲自驾车带着几人前往。 京都机械厂加工车间。 郭开来接到厂办通知就急匆匆赶来，刚到车间门口就看到郭伟良不由愣住。 “伟良你怎么来这儿了？” 郭伟良苦笑着朝车间里面指了指：“二伯，我陪向北来的。” 郭开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张绘图桌前围了一大堆人，那个正埋头画图的年轻人可不就是他刚回来的小侄子吗。 “这是咋回事？你不是带向北去你们厂了？咋又跑到我们厂了？他在干啥？“ 郭开来满脸疑惑连连问道。 郭伟良只好将塑料厂发生的事情给他详细说了一遍，“二伯，你是向北点名叫来的，一会可能要你出手帮忙。” 郭开来表情精彩万分，没想到郭向北竟然对机械这么精通，连外国机器都能修。 于是急忙进去凑到旁边观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直接把他给惊呆了。 只见绘图纸上，一把铅笔，一把三角尺不断变化，行云流水般出现一个配件形状。周围一行行数字标记清晰，就喘口气的功夫下一个配件又开始出现...... 这难道不用过脑子吗？ 郭开来不会绘图，但他见过其他技术人员绘图，那速度和郭向北的速度比起来，简直慢的像蜗牛。 这时他才注意到周围站的人都是厂里的技术人员，包括两个车间主任和一个副厂长，众人的表情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那是震惊到极致才有的表情。 “好了，一共十五个配件，具体的材料硬度和尺寸要求我都写上了，现在麻烦领导分一下工。” 郭向北绘完最后一个配件抬起头，看着一众人说道。 “我绘图三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达到这种地步，除了‘技近乎道’这四个字没有其他词能形容了！郭同志，你是那个学校毕业的？” 张汝才是京都机械厂的三级总工，莫斯科大学工程技术系毕业，燕京大学教授，正儿八经的高级技术人员。他见识过的天才不少，徒子徒孙上百，但是这会真是被郭向北神乎其神的绘图技术给震惊到了。 郭向北笑着给二伯打了个招呼，笑呵呵道：“老同志，我是农村大学毕业。” 第112章 八级工 “农村大学？” 张汝才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不可思议道：“你是知青？没上过大学？” 郭向北笑着摇头：“我六七岁就去了陕北，已经落户那里，是正儿八经的农民，这次回来探亲恰逢其会而已。许厂长，咱们开始吧。” “啊，好好好，开始开始。鲁厂长，麻烦了。” 许大昌顾不得震惊，听到这话立即对着京都机械厂的鲁副厂长说道。 几个机械厂领导目光诧异的看着郭向北，各有所思，听着鲁厂长的安排立即让人按照图纸要求选材。 图纸很快被分工取走，张汝才拉着鲁副厂长走到一边窃窃私语，目光不时飘向检查加工机器的郭向北。 “二伯，给我准备球头铣刀、环槽铣刀、t型铣刀，另外准备各种刀头。1号到6号图纸你和其他师傅加工，钳工的活可能麻烦点，如果达不到精度要求别急，到时候我来弄。” 郭开来到现在脑中还有点懵，点着头道：“这些东西都有，我去安排。” 他刚准备走，郭向北又指着一台机床道：“东西拿来就放这里，这台机床我来操作。” 郭开来愣住了，愕然问道：“你来操作？” 刚才图纸上的数据要求他看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是他这个七级工也不一定有把握。况且有几张图纸上的配件他看了一眼就知道绝对没办法用加工出来，就是八级工也行！ 一听郭向北说他来操作顿时有些茫然。 “7到15号配件我要亲自动手。二伯你先别管这些，把工具给我配齐再说。” 郭开来脑子有些不够数了，见周围所有的人几乎都吃惊的看着他们两个，当下一咬牙，叫了几个工人疾步去搬工具。 今天这么大阵仗全是围着向北，他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拆台，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这小子真有两把刷子呢。 郭向北也不管其他人目光，自顾自的检查机床，动手调整固定栓和螺丝。两个跟来的专家在一旁打着下手，他们似乎对铣床并不陌生，但眉头都皱的能夹死蚊子...... “许厂长，这个小郭同志是个什么来路？” 鲁副厂长拉着许大昌打听，他和张汝才是真的动了心思，就凭刚才那手绘图功底，不说京都机械厂这个数万人大厂，全国估计也找不到第二个。 许大昌苦笑着将今天早上的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隐去了那一万块钱费用的事。 说完看着那道忙碌的身影道：“来你们这里之前我还将信将疑，可是看了他绘图经过，我是真的对他有信心了。十五个配件他连动手量都没量过，仅仅只看了几眼就能凭着记忆盲绘出来，太让我震惊了。这种天才，竟然是个农民！可见全国还有多少这样的人被埋没了。” 看了眼面容呆滞的鲁副厂长和张教授，又道：“我知道你们对他起了爱才之心，我又何尝不是。不过我那厂太屈才，去了也是浪费。两位，算我求你们了，在他帮我们厂修好机器之前麻烦你们不要打扰他，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如何？” 鲁厂长和张教授对视一眼，面露震惊，思索半响才微微点头：“原来是老厂长的孙子，我好像对他有点印象，小时候来过厂里......行，有这渊源在他跑不了。” 张汝才叹道：“这么好的人才怎么就没考大学呢？去年找的那些大学生和他一比，差距太大了。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学生就好了，工程绘图课直接让他帮我上得了，省的两头跑累个要死。唉！” 许大昌听出点什么，“小郭的爷爷是？” 鲁副厂长小声说出一个名字：“赵三河。” 许大昌倒吸一口冷气：“是他老人家啊，我早该想到了，怪不得郭伟良说是他弟弟......家学渊源啊！” “鲁厂长，我估计以后大部分时间要留在学校了，学校的意思是把我档案转过去。” 张汝才叹了口气又道：“年龄大了跑不动了，学校各学科现在专业老师少，我趁着还有力气多为国家培养一些人才吧，厂长回来你给说一下，到时候我回来办理手续。” 鲁厂长急忙摇头：“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还是等厂长回来再说吧。咦！怎么同时安装两个不同型号刀头？过去看看。” 刺耳的金色摩擦声中，刀头卷起道道火花。 郭向北聚精会神转动把手，犹如机器一般抬、放、推、压...... 圆型钢胚快速被切割开一道道口子，渐渐的变成齿轮形状。接着转入对面的打磨刀片上进行打磨..... 半个小时后，一件精美的齿轮被放在一边。 “李工、你对照图纸量一下精度，再测试一下强度。计工，帮我换t型刀头。” 郭向北对两个专家说完就自顾自开始继续干活。 没等李工找到测量工具，张汝才就已经拿着卡尺开始测量报数，鲁厂长拿着图纸核对。 “模数 12。\" “精确。” “齿数 46。” “精确。” “压力角3.32” “精确。” “分度圆直径107.86。” “精确。” “齿宽...” ...... 一连串的数字和“精确”不断重复，不提两个当事人，在一旁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他们看着埋头干活的郭向北，眼神炽热无比。 这可是高精度的五级齿轮，整个机械不是说加工不出来，七级八级工只要花费时间也能加工出来。但是要知道这可是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加工出来的，光从效率上来说，可以和火箭速度相媲美了！ 鲁厂长和张汝才核对了一遍，两人倒吸一口冷气，对视一眼道：“再来一遍。” 两人交换后，再次核对，结果和两次没有任何差别。 “就凭这个五级齿轮，给定个八级工一点问题没有！” 张汝才斩钉截铁看着郭向北说道。 鲁厂长毫不犹豫点头：“绝对是八级工水准！”他看了周围一圈，“你们也过来见识一下。” 几个车间主任和大工急忙过来查看，许大昌被挤在外边急的抓头绕耳...... 第113章 这是我现在能玩的? “卫红，你穿这身衣服可真漂亮！” 傍晚，郭家小院内，几个妯娌看着李卫红穿上今天新买的衣服，由衷赞叹。 几个妯娌相约，下午请了假，专门陪着去给李卫红和郭向北买了新衣服，还一起去澡堂泡了个澡，关系一下子亲密了许多。 “大嫂二嫂身材才好呢，生了三个孩子还跟个大姑娘一样，你们试试我这身小，穿起来一准比我好看。三嫂您就不用试了，您那是皮肤跟个小姑娘似的水灵白净，刚在澡堂还有大妈问您谈对象没有，想给你介绍对象呢？” 听到李卫红这话，三个嫂子顿时乐不可支，三嫂赵慧兰和丈夫都在食品厂上班，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老家江浙，长得娇小白净，一点也看不出来是结婚了的女人。 “长成娃娃脸我也没办法啊，为这你三哥都不知道和人打了多少次架了。” 三嫂看似自怨实是嘚瑟，大嫂二嫂哭笑不得摇着头，大嫂道：“伟民那个醋罐子，别人多看你一眼就斜着眼撸袖子，你啊，真是遇到痴心的掉进福窝里了。老太太这次大发慈悲，你以后手里稍微宽松点，你大哥二哥那点烟钱都不够他造的。” 二嫂深以为然，“伟京在单位捡人家烟屁股，我看见几次都臊得慌。他们兄弟感情好，咱们也不能拖了后腿，以后钱不上交了就多留点给爷们长点面子吧。咦？都这会了爸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正疑惑，就听院子里传来丈夫郭伟京的大嗓门： “爷爷奶奶，我爸他们和向北今晚不回来了，还有大哥。我给你们说，向北今天在我们厂里搞出大动静了，牛大发了！” 众人闻言，急忙纷纷走出房间。 “伟京，咋回事？向北干什么了？” 爷爷奶奶一直坐在院子中等着郭向北，听到这话急忙就问。 郭伟京满脑门的汗，对自己媳妇招呼了声：“给我拿条毛巾。” 二嫂急忙回房里揉了凉水，将毛巾递给他擦汗。郭伟京接过毛巾从头擦到上身，顺手将毛巾搭在肩膀上，这才眉飞色舞说道： “我给你们说啊，向北今天不是和大哥去塑料厂参观吗。结果去了后好多专家都修不好的外国机器被他把毛病给找着了。 听说要换几十个结构复杂的精密配件，许厂长就找到了我们机械厂。向北现场绘图，不到半小时把所有配件结构造型图全给绘了出来，当时就把厂领导和几个车间主任给震惊了。” 老爷子登时容光焕发，一脸惊喜道：“向北还有这么大本事？哎呦，不愧是我老郭家的种啊。” 众人与有荣焉，纷纷问后来怎么了、 郭伟京手一挥道：“爷爷您别急，精彩的还在后面呢！五级齿轮您觉得需要多久能加工出来？” 老爷子来了精神，他在机械厂干了一辈子岂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三个八级工，估摸得三五天时间，不过现在技术进步了，那最少也得两天！” 郭伟京嘿嘿道：“向北用了二十多分钟，一个人一张机床就弄出来了。当场就惊掉了一地下巴！连张总工都直呼不可思议！” 老爷子脱口道：“张汝才？” 见到孙子点头，他倒吸一口冷气：“张汝才比我小十岁，他的本事我知道，那是在全国都排得上号的。五二年，五八年两次被主席接见过，能让他吃惊向北这手艺超过八级工了！后来呢？是不是厂里留下他谈话了？” 郭伟京手舞足蹈：“还没完呢，他绘的那些配件里面有一个三曲联动轴承，那玩意听说在国外都是要顶尖技术才能加工，咱们国家压根没人能弄出来。嘿嘿，你们猜怎么着？咱向北一鼓作气用了十几种加工工具，还现场加工了一种可以开孔拉线膛的新工具，硬是给加工出来了！ 听说里面有好多几种可以大力提高咱们国家机械加工水平的工具和技术，鲁厂长当场叫了保卫处封锁消息，加工车间内的所有人都被禁足，要等上面来人谈过话才能放。听几个老师傅说有些技术可以直接用在大炮坦克零件制造上，总之，向北牛大发了！” 一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按他说的，这岂止是牛大发了，简直是牛上天了！ “不是封锁消息了吗？你咋知道这么多？” 夫妻连心，三嫂怕他以讹传讹过于夸张造成不好后果，急忙问清缘由。 “鲁厂长没封锁消息前已经传开了，你们都不知道当时四车间外面挤了多少人。还是我爸让人给我捎了话，说他们今晚肯定回不来，让大家别等了。” “那明天呢？明天向北能回来吗？” 郭伟京刚说完李卫红就急忙问道。 “这个，这个我不知道，你也别担心，这是好事，大好事。向北这水平我们厂肯定是不会放人了，说不定以后就留在机械厂了。只要他愿意留下，你的工作也就是一句话的事，说不定你们这才都不用回去了。” 李卫红惊喜交加，脑子乱糟糟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她急忙摇头：“不行不行，一定要回去的。赵...我妈还在赵家村呢！” 一时急切差点将“赵姨”叫出来，那样岂不是把她和向北没结婚的事给露馅了。 就是向北不回去她也必须回去，不能留着赵姨一个人在农村. 还有凌友芳，她还要给向北调理身体呢...... 。。。。。。 与此同时，距这里隔着后海的一座四合院内，一位老头正勃然大怒： “就该枪毙！这种王八蛋不枪毙还继续浪费粮食不成？丁秃子怎么好意思去求情，他是老革命老谠员，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吗？谁身上没有几颗子弹几道伤疤？教不严父之过！他自己的儿子做出盗卖粮食祸害老百姓的事，就可以凭着他过往的功绩顶罪吗？要是人人都这样干，当初那么多同志牺牲，他们的儿女岂不是都有免死金牌了！” “南老，这次不是丁家一家，还有薛家和庞家的儿子。前些年他们家受了不少委屈，许多同志考虑到这些所以才希望您能大事化小...” “狗屁个大事化小！这是犯罪！犯罪要是也能大事化小那我们当初提着脑袋闹什么革掵？给平山打电话，告诉他该怎么办怎么办！要是有人耍幺蛾子让他直接给我打电话。南边刚出了一庄侮辱上百女性的兄弟俩，现在又冒出三个盗卖粮食谋取私利的公子哥，这股邪气要是再不杀一杀，国家的法律就会任由一些人践踏！谁要求情让他直接来找我南疯子，既然比功勋那就先比过我身上这几十个枪眼子再说！” 杜鹃拉着小宝站在门外，见到来人出去这才急忙进去：“爸，您别生气，为这种事生气不值得。” 老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余怒未消道：“我不是生气，我是痛心啊！这才多久啊，曾经一个战壕里不顾生死的兄弟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等这件事完了我让平山回来，换个工作。这件事对他以后造成的影响太大，走不远了。” 杜鹃闻言惊喜万分，她没想到丈夫竟然因祸得福能回来了。要知道当初老爷子可是说过让他扎根西北，花上十来年时间在基层打牢根基..... 她从心里是不情愿的，小宝才几岁，未来可能一两年才能见到爸爸一次。可是老爷子的话就是命令，没人敢违背。本都已经认命，没想到突然柳暗花明。 现在，她们全家终于能团圆了。 “爷爷，您别生气了，小宝陪你玩。” 孙子稚嫩的声音让老爷子心里的火气消了大半，将孙子抱放在腿上笑道：“好好好，爷爷不生气了。你奶奶今天怎样了？” “奶奶好多了，医生说过两天就能回家了，小姑姑在医院照顾呢，她让我们回来陪爷爷。” 老爷爷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明天爷爷去看奶奶，小宝要不要去？” “小宝要去。奶奶说看到小宝她病就好了。爷爷，今天爸爸给奶奶打电话，说向北叔叔来京城了，我能不能去找向北叔叔，让他给我再做一把木枪？” 老爷子一愣，旋即笑道：“好，等奶奶出院让她带你去。” 逗弄了一会孙子，老爷子让儿媳妇带他出去，然后拿起电话： “郭向北来京城了，查一下他最近在干什么？” ....... “滋滋滋.....” 焊条和金属之间跳跃着道道火花。 郭向北手持焊枪，将最后一个辅助轮焊接在配件上，检查了一遍没人什么问题，这才放下焊枪缓缓站起身来。 “许厂长，幸不辱命，聚丙烯树脂合成机器所需所有配件全部完成，随时可以安装运行。” 在他工作台周围，足足围了几十号人，有机械厂领导，各个车间主任和高级技术人员，有塑料厂领导，还有几个身穿四个口袋衣服的陌生干部。 许大昌激动的上前用力握住他手：“谢谢！谢谢你郭向北同志！辛苦了！” 郭向北凑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许厂长别忘了这可是有偿劳动，各有所得，您也不必感谢。” 然后他又笑呵呵道：“估计你等着安装启动机器，李工和计工肯定没问题，我暂时只能留在这里了。虽然一年内应该也出不了什么问题，不过有问题随时来找我，我的一年承诺有效。” 许大昌点点头，“放心，我的承诺不变，随时欢迎你来塑料厂指导。” 他朝后面一个中年中山装道：“顾局长，这些配件我就拉走了。” 顾局长点点头：“你先走，我和郭向北同志谈点事情，晚一点去你们厂。” 然后又对鲁厂长道：“快十二点了，让其他人都回去吧。张教授留一下。” 鲁厂长挥挥手：“今天的事不许对外说。都回家去，明天不许迟到。” 所有人目光在郭向北身上恋恋不舍移开，朝着大门外走去。 “郭向北同志你好，我是顾富强，能和你谈一谈吗？” 郭向北急忙伸出手握住顾局长手道：“很荣幸见到您，有事您吩咐。” “你先看看这个图纸。” 顾局长说完，旁边一名工作人员拿起刷子将机床上的金属残渣清除，另一名身体笔挺的工作人员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图纸小心平铺在机床上。 郭向北看去，图纸上画着一副梯形形呈圆拱状结构的东西，底撑是个比较复杂的活动装置，和自己刚才完成的三曲联动轴承有些相似，却又不一样。 图纸上的数据全部用黑笔划掉了。 “这个图纸上的结构你能加工出来吗？” 顾局长眼神虽然平淡，但郭向北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期待。 “图纸上要求和数据都没有，随便一个三级工都能照图慢慢做出来，可这有什么意义呢？” 顾局长皱眉，旁边的张汝才总工道：“耐腐蚀高强度可塑钢fh32或者fh36.。” 郭向北一听连连摇头：“不可能，fh32或者34的高韧性和抗压性我们国家目前没有塑性技术，难以加工，就是把机械厂所有大型机械全部用上都没办法，除非炼钢厂模具成型主结构...” 话一出口他顿时知道糟糕了，这些东西就不是他应该知道的，尤其是fh34，那是高度保密的军事用途级钢材，不是用在坦克就是军舰上。虽然只是一个代表金属强度的碳钢代码，但他没有这种知识获取的途径啊..... 怎么办？不会被当成间谍抓去打靶吧....... “如果能模具一次成型主结构呢？里面的结构有办法加工吗？” 张汝才压根没意识到郭向北知道的东西超出界限，急切问道。 郭向北牙一咬，装作沉思的样子开启了金手指。 图纸形成一个三维模型出现，看到下发字幕，他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051导弹驱逐舰主炮塔（改进型）】 ..... 下面的文字他都没来及看，脑子就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夭寿了！ 这玩意是他现在能接触的？还要不要自由了？ 他不是军事小白，至少知道第一艘051早在前几年都已经生产出来了，这个明显就是未来的改进型号，很可能就是051d、或者051z之类的兄弟型号.....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顾局长赞叹的声音：“小伙子还知道的挺多，好好想想有没有办法造出来。” 造出来？ 不是加工出来吗？ 难道还要他解析一种能适合051的专用合金出来...... ps：作者军事小白，查了一些资料也不知道对不对，各位当热闹看吧...... 第114章 关二哥 郭向北脑子快速运转，好像除了父亲以外也没有人能背这口锅了...... 找到应付的办法，他心情松了下来。 “如果设计一些专用机械和工具应该可以加工。不过我没见过fh32和fh34这两种钢材，不知道具体参数所以没有把握。” 顾局长和张总工眼睛顿时一亮，两人对视一眼，顾局长道：“明天我让人带材料过来，今天的事情必须保密，尤其是图纸！你明白吗？”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谁也不说。那个，我明天上午要去京都玩具厂一趟，材料能不能下午看？” 郭向北试探问道。 顾局长深深看了他一眼，点头道：“那就明天下午，不早了，我有车顺便送你回去。” 郭向北没有拒绝，笑呵呵接受感谢。 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说话。 这位张局长绝对不是普通人，应该是军工线上的。今天这事绝对和张汝才脱不了关系，肯定是看到自己的加工的三曲联动结构动了心思将人给引来。 他也不在意人家知道自己家在哪里，反正一查一个准，说不定明天上午自己家三代履历都已经放在人家办公桌上了....... 他猜错了。 就在张局长将他送回家回到单位，他们全家三代人所有的履历厚厚一叠已经放在办公桌上，而且连他在赵家村生活的十一年经过都详细无比。 “叮铃铃！” 张局长正看的惊奇，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把郭向北资料拿上来我办公室。” “是！” 张局长二话不说，抱起所有资料出了门。 一个小时后，一条命令跨越太平洋传到大使馆内某个办公室...... “卫红，让我再撮一口...” “都疼了，改日好不好？” “呃？.....好！” “咯咯咯....别闹了，天都快亮了。” “.......” 一夜好梦。 李卫红看着站桩的郭向北，快速打水帮他洗好内裤。心里却想着这样会不会影响他的身体调理....... 热热闹闹吃了个早饭，一家人问他昨晚的事，是不是不用回去了，会不会被机械厂直接招工之类的话。郭向北笑着说不知道，让大妈二妈尽快帮他打听房子的事。 其实他自己知道，像他这样的技术人才，既然已经被国家注意到，大概率是不用回赵家村了。 可惜了他那两把枪，石沉大海般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带着李卫红坐上去京都工艺厂的公交车，上班高峰人比后世的地铁高峰还挤。没有手机的年代大家谈论的话题没有明星，没有化妆品、没有房子和孩子教育，全是关于工作的事，各个干劲十足。 “同志，我们找玩具厂的谭厂长，和她约好了。” 首都的国营厂门卫都很牛，准确的说是保卫科，基本都是配枪的，真枪实弹那种。 郭向北两人刚走大门口就被拦了下来，看着人家腰间的五四式，他掏出烟客气递上。 “谭厂长？你们是什么人？” “我叫郭向北，这事我爱人李卫红，麻烦您通知一下。” 门卫看了眼手里的烟，打量了一下他们道鼻孔朝天：“今天厂里来了重要客人，领导肯定没时间见你，你们还是下午再来吧。” 郭向北眉头皱起，谭姐难道没提前给门口打招呼?还是来了重要客人把他给忘了? “那麻烦您给玩具厂技术科王科长打个电话，他也知道我们今天过来。” 说着把手里的烟塞到他手里：“我们距离这里挺远，来一趟不容易，麻烦给通知一下。” “那行，你们等着啊。” 收了烟门卫脸色好看许多，进了保卫室挂电话。 李卫红有些生气：“这些人怎么这样？正常工作，打个电话而已还摆脸色。” 郭向北叹了口气：“国营大厂的保卫科很厉害，前些年所有单位解散，工厂几乎是自治，管理所有工人吃喝拉撒和组织关系，保卫科的权利大到没边。只要是工厂附属所在范围内一切治安案件和监督检举全由保卫上管辖。这两年他们权利渐渐萎缩，只能看大门保卫厂子正常生产，一些人的习惯还是没有改过来。再等上十年你看看，只有他们讨好别人的份。” 李卫红似懂非懂，“十年后他们大部分人也该退休了吧？” 郭向北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 九十年代初期的大下岗碎了多少人铁饭碗，那是一个被称为野蛮荒野时代的特殊年代..... “郭向北同志，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啊，这两天太忙了忘了给保卫科打招呼了。走走走，谭厂长正在接待港商，你们先跟我进去休息一会。” 王科长一停下自行车急忙解释，拉着郭向北就往厂子里走。 京都工艺厂占地面积挺大，三个人走了七八分钟来到一个独立厂区里。一栋像是四五十年代的陈旧厂房耸立，斜对面两排低矮房子看起来更旧。 “我们玩具厂才划出来不久，是工艺厂原来的三车间，厂房有些旧了，就等着产品卖出去重建呢，你看那片，新厂房就准备建在那里。” 王科长笑着解释，热情的把两人带到一间办公室内。 “我设计的回力车生产出来没？” 郭向北对其他事不感兴趣，就像知道自己设计的玩具如何了。 王科长笑的着给两人倒水：“昨天上午生产出来了。我们根据你的设计生产了四款，让厂子里工人带回去给孩子玩一下，看看喜不喜欢，结果除了一个工人把回力车带回来，其他人被孩子逼得没办法要自掏腰包买下来。大受欢迎啊！ 今天一早听说工艺厂来了个港商，谭厂长不是还兼着那边的副厂长嘛，就带着玩具过去看能不能拉些外汇单子。” 港币也是外汇，而且是七八十年代国内很重要的外汇来源。 “要不我现在带你们去车间看看？你要是有什么好点子好设计千万不要藏私，我们厂肯定亏待不了你。” 王科长一脸热忱，满含期望。 郭向北欣然同意：“好，我也想见识一下你们厂的生产车间。” 不看不知道，一看很失望。 巨大的车间内分成了三部分，模具、生产和...生产。 长条桌子分成一个个小组，周围密密麻麻全是人，妇女居多。 每个工人都在忙碌着，倒模的倒模，组装的组装、捏泥人的捏泥人，雕塑的雕塑、描绘的描绘...... 刺鼻的塑料气味和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一般人根本无法忍受。 幸好每个人都戴着口罩，或许是习惯了，大家都安安静静工作。郭向北他们进来也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埋头继续工作。 郭向北拿起一个脸谱化的回力车看了看心中不由叹气。 卖相不错，但拿到手里轻飘飘的质感让他很不满意。硬质的塑料和有缝隙的接口看上去就像后世一块钱一个的廉价货。 放在地上一拉一松，回力车“嗖”的一下窜了出去，跑了七八米停了下来。 这玩意说起来很简单，一个卷型弹簧加上几个齿轮，四个塑料轮子盖个壳子就成了。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高档货，就这水平想出口赚外汇，基本上很难。 “王科长，我想打个电话方便吗？” 王科长笑道：“办公室就有，你尽管打。” 郭向北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道：“一会塑料厂给送过来一些材料，你给保卫科说一声。那是我要来做玩具的新材料，一会咱们试试效果如何。” 王科长愣了一下急忙点头出去。 李卫红站在一位雕刻孙悟空的老师傅身后，看着他手中刻刀在木料上灵活滑动，木屑纷纷掉落，露出惟妙惟肖表情，连脸上的猴毛都清晰可见。 “这手艺真厉害！” 她是发自肺腑的赞叹。 或许是爱屋及乌，因为郭向北也有这么一手好手艺，对老师傅就多了些关注。 老师傅转头看了她一眼，道：“老了，眼睛不好使，搁在二十年前这个雕刻顶多半小时。现在一天也就能做二十来个。” 郭向北闻言笑道：“老同志，咱们算是同行。看见您这技术我有点手痒，能不能借您工具一用？” 老师傅瞥了他一眼摇摇头：“那可不行，正上班呢。” 郭向北看向王科长，王科长见状笑着带他走到一个空位上：“毛师傅今天请假没来，你坐他这里，提前说好我可不发工资。不过你雕刻的东西可以带走。” 郭向北笑着点头，走到一旁的木料堆选料，突然看到一块半尺高凹凸不平的缺口红色木料，不由一惊问道： “这不会是紫檀木吧？” 旁边一名师傅噗嗤笑道：“酸枝木。要是紫檀能放到这里？这是块废料，放这里好几年了。” 王科长道：“换一块吧，这个没法雕刻。” 郭向北仔细端详手中酸枝道：“就这个，王科长说好了啊，这现在就是我的了。” 就这么一块放到几十年后也最少值个几万块吧，要是能雕刻出来个精品那岂不是赚大了。 “行行行，你高兴就好。” 王科长满不在乎说道。 郭向北拿着木料坐在那里看了足足十分钟，王科长看了一会见到迟迟没有动静摇着头出去了。 李卫红搬了个小凳子安静坐在他身边，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 终于，郭向北拿起刻刀的手动了...... 谭薇一脸喜色将两名港和一行领导带进玩具厂，看到王科长引来上了急忙给他试了个眼色。王科长领会，疾步走到厂房门口。 等到一众人过来，他大声道：“大家欢迎各位领导和贵宾来我们厂检查指导工作！” 一行人被浓烈的刺鼻气味冲的止步不前，厂房里面却传来震耳欲聋的掌声。 “周先生，请进。” 一名领导只好硬着头皮邀请港商，心里却在不停地埋怨好不容易把港商请来了，准备工作却一点没做到位。玩具厂今天这单子估计没希望了。 早知道玩具车味道这么难闻就不来了，这都快赶上化工厂那味道了...... 周子荣掩着口鼻狠狠打了个喷嚏，旁边的穿着时髦的美女客气说道：“周先生对气味有些敏感，有口罩吗？” 王科长赶紧拿出一摞口罩发给一众人。他和谭薇对视一眼，表情有些尴尬。口罩本来应该提前给人家的，结果他把这事给忘了。 有了口罩的遮掩，一行人这才进入厂房，所有工人再次热烈鼓掌。 谭薇热情的给介绍各种玩具和工艺品，重点自然是回力车。 周子荣试了一下感觉还不错，这种新怡玩具市场还是有的，就是做工有些粗糙。 他没表态，继续往前走，突然，他的目光凝聚在唯一坐在工位上一个年轻人身上。 准确的说是聚集在他手中那尊惟妙惟肖，威风八面的关二哥雕像上！ 他推开旁边女秘书，快步走到郭向北身旁认真观看。刚要开口却被李卫红摆手制止，于是静静站在旁边欣赏，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其余人见状满是诧异，一名领导小声问道： “谭厂长，你们厂什么时候生产关公了？” 谭薇将目光投向王科长，王科长低声将郭向北和李卫红的情况说了一遍，众人皆是惊奇。 郭向北放下刻刀，使劲吹去关羽雕像上的木渣，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尊关羽雕像是他根据后世网上看到的一幅着名雕刻复刻的，而且完美的利用了木料本身的特色，将关羽一手持青龙偃月刀，一手扶剑的千秋大义，威风凛凛表现的淋漓尽致。 “先生，能让我上手看看关二哥吗？” 有些别扭的普通话从身后传来，郭向北站起身，看到众人面不改色，朝着谭厂长微笑点头。随即才看向西装革履金丝眼镜的中年港商，将手中关二哥递给他。 周子荣小心接过仔细看了一番，看向谭厂长道：“谭厂长，贵厂还有多少这种商品我全要了。放心，价钱冇问题。” 谭薇是真的措手不及，她是识货的，一看这雕工就知道一般人绝对做不出来，玩具厂就是能做出来跟这个肯定有差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郭向北道：“这位先生搞错了。这个雕像属于我个人，并非玩具厂所有。而且全世界唯有此一件。” 周子荣闻言有些诧异，谭薇只好解释道：“这位郭向北同志不是我们厂工人，这件关羽雕刻属于他本人。周先生如果大量需要我们厂也可以做，不过和这个应该会有些区别，嗯，区别不会很大。” 周子荣点点头看向郭向北，“这位同志，我非常喜欢着尊关二哥，不知可否割爱？” 他竖起一根手指道：“我给你一...” “一百万港币？” 郭向北抢在他说出钱数之前，激动说出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数字。 第115章 外汇订单! “别开玩笑啦，一件木雕而已怎么可能价值一百万港币？周老板的意思是一...” 美女秘书赶紧救场，看了眼老板却实在不知道该报一百还是一千。 周子荣也被他刚才的狮子大张口给吓了一跳，稍一思索道：“一万港币。这个价格非常高了，要不是我实在喜欢这尊关二哥雕像，觉得和我有缘，我是不可能开出这种高价的。” 郭向北轻轻摇头，心血来潮雕刻的这尊至尊武圣他是不想卖的。如今有了塑料厂那边的一万块钱，已经基本解决了所有生活问题，七八年的一万块钱购买力那是相当的强。想赚钱以后有的是办法，又何必为了一万港币卖掉心头好呢。 何况，李卫红看样子也非常喜欢这尊关羽。 他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却是把周围的人给急个半死，羡慕的好多人眼睛都红了。 一万块啊！ 那是多少工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就这么一尊小小的雕像就能赚到，还摇头干啥？准备放到家里供起来啊？ “抱歉周老板，刚才一百万是开玩笑的，这件至尊武圣像我准备自己收藏留作纪念，不准备出手。” 所谓无奸不商，刚才要不是他喊出一百万天价，周老板那一根手指头大概率是一百块，顶天给到一千块。他喊高价也不过是种商业策略，见猎心起习惯而已。 “至尊武圣像？” 周老板口中喃喃，眼神直勾勾看着雕像，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被拒绝。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一辆卡车缓缓停在厂房门口。 看到车门上“首都塑料厂”几个大字，郭向北顿时笑了，来的正是时候。 “周老板，你听说过聚丙烯合成树脂吗？” 周子荣“哦”了一声，旋即反应过来，将目光从“至尊武圣像”上挪开，道： “聚丙烯合成树脂？知道。这是一种用途非常广泛的新型材料，医疗、电子、纺织、汽车配件、制造这些行业都在大量使用，很赚钱的一个产业。” 郭向北竖起大拇指：“周老板不愧是做生意的，果然厉害。刚才那些回力车你应该看过了，想必也发现做工和材料有些粗糙。实不相瞒，回力车是谭厂长请我设计的出口型玩具，销售出去肯定没问题。可因为材料的缘故应该也卖不上价，如果全部使用聚丙烯合成树脂提升品质你觉得怎么样？” 周子荣表情诧异笑了笑，“原来是郭先生设计的。回力车这种新奇玩具确实有一定市场，也如你说品质差了些。如果能使用聚丙烯合成材料那当然会好很多，不过那要看具体生产出来的产品才行。据我所知大陆的聚丙烯合成材料产量并不大，由于制造玩具出口恐怕还是有一定难度的。莫非郭先生有解决聚丙烯材料的办法？” 郭向北指着外面的卡车道：“材料已经来了，请周老板稍等一会。”说完他看向一脸惊喜的谭薇：“谭姐，聚丙烯合成材料的使用方法和塑料材料一样，我从塑料厂借了一百斤，你找几个老师傅先造几件回力车出来让周老板看看。”” “没问题，很快就好。” 谭薇给他使了个眼色，招呼一声带着几个工人风风火火就开始干活。 郭向北笑道，“周老板，我们去办公室稍等一会聊聊如何？” ........ 塑料厂，机器轰鸣。 许大昌摸着源源不断生产出来的聚丙烯合成颗粒，激动满脸通红。 “厂长，已经持续三个小时没有一点故障，产量比原先几乎提升了五倍，完全达到设计产能！不，是达到设计最高产能！” 柳副主任几乎是喊出来般说道，他的心情丝毫不亚于许大昌激动。 塑料厂活了啊！ “两位专家同志，你们估计机器生产多长时间需要停歇？” 许大昌实在是担心机器再次出现以前的故障，就这三小时的产量已经是过去三个月的一半产量。他要求不高，哪怕跟以前一样干半天休半天，只要机器不出现问题，他就已经满足了。 李工和计工对视一眼，摇着头一脸感叹道：“许厂长，目前机器运转一切顺利。以我们的经验推断，你们按照操作说明正常使用就行，七十二小时停止检修一次。这机器......和新的没什么两样，先极限运转三天看看吧，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许大昌闻言大喜，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上了。 “许厂长，京都玩具厂有个叫郭向北的打电话说有急事，让你给他回个电话。” 一名办公室工作人员气喘吁吁跑过来说道。 许大昌立即起身向着办公室方向快步走去。翻开记录，看了一下玩具厂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一听是郭向北，他哈哈大笑道：“郭向北同志，我要感谢你啊，机器连续运转三个小时一点问题都没有......” 电话那头，看着紧张兮兮的谭厂长，郭向北强忍着许大昌的唠叨，两人就机器的事交流了几分钟后，郭向北道： “许厂长，有个赚外汇的机会你要不要？.....事情是这样，玩具厂这边接到一批港商订单，对方指明需要用聚丙烯合成材料制造。我和玩具厂的谭厂长商量了一下，这个订单可以由你们双方共同完成，一方出材料一方出产品，至于具体怎么操作你们自行商量。” “什么关系？我叫她谭姐，关系比较好，你们既然以前合作过那就更好了。行，那就让谭厂长亲自去找你。我去不了，下午要去京都机械厂。那个事啊，你给我大哥让他帮我带回来就行。嗯嗯，没问题，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挂断电话，郭向北笑道：“成了，谭姐你去找许厂长商量就行。时间也不早了，下午机械厂的事耽搁不得，我们就先回去了。” 谭薇激动道：“不行不行，你今天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好歹请你吃顿饭。” 不由得她不激动，用聚丙烯合成材料生产出来的玩具简直完美，周老板一眼就看上了。 当场下了十万套四十万件订单，而且最让她激动的是，价格是郭向北帮他和港商谈的，一套竟然谈到9.5港币，比她的心里预期足足高了四倍还多！ 回力车价值达到九十五万港币！ 再加上其他工艺类玩具，总订堪堪过百万！ 这是一步登天了啊！ 第116章 鲁厂长的邀请 骄阳似火，炽热的太阳下鼓楼西大街新开胡同行人稀少，一辆吉普汽车缓缓停在21号门前。 “同志，谢谢了啊！” 郭向北和李卫红下车了，看着吉普车安全倒了出去这才回家。 一进院子就看到四辆自行车停在院子中，大伯母田秀兰看了眼郭向北手里的黑皮包急忙道：“你们可算回来，厂里来领导了向北你快去看看，应该是找你的。” 郭向北将皮包递给李卫红：“你回房休息，我去看看。” 李卫红接过皮包紧紧抱在怀里，朝大伯母打了个招呼快步回房关上门。 这包里可是装着一大笔钱！ 她到现在还感觉像是在做梦，不过是一尊好看的雕像罢了，怎么能值五万块，还是港币！ “鲁厂长，张总工，你们怎么来了?” 郭向北一进去就发现来人是昨天刚见过的机械厂鲁副厂长和张总工。 “哈哈，郭向北同志可算回来了。我们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专程前来邀请你加入京都机械厂这个大家庭的。怎么样？我们亲自登门邀请这个诚意能打动你吗？” 鲁舒华开门见山真诚说道。 郭向北愣了一下，急忙道：“不敢不敢，您二位太客气了，我就是有一点小小的能力，怎么能劳两位领导屈临邀请。” 鲁舒华哈哈笑道：“你那可不是一点小小能力，那是大本领。昨晚我和张总工回去后几乎一宿没睡，一闭眼就想起你绘图和操控机床的情景。说一声奇才都是客气的，别看机械厂如今上万人，可像你这样的顶尖技术人员正是我们厂急需人才。我和张总工商量了一下，就不请自来，生怕你被别给抢走了。客气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们一家和咱机械厂的渊源深厚，算是一脉相承，薪火相传了，我们真诚的邀请你到机械厂来工作。只要你来，待遇绝对让你满意。有什么要求的话你说出来我们商量也行。” 郭向北心念急转，对于鲁副厂长这种直率性格他很有好感。机械厂原本就是他目标所在，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他一身本领需要一个足够大的平台施展，京都机械厂恰恰合适，本就是他前世工作过十几年的单位，他也足够熟悉。 鲁舒华的工作作风非常务实，前世他是个小虾米，虽然没有接触过，却也知道是个果决有冲劲的领导。要不然也不可能带领京都机械厂在世纪之初就成为一个超千亿的集团企业。 就在他准备开口时，爷爷郭铁开口了：“向北，刚才鲁厂长得知咱们家住房紧张，不但解决你了大伯的住房问题，连你二伯的住房也解决了。咱们这一家子，你姥爷、我、还有你大伯、二伯、你二哥，一大家子三代人都是机械厂工人出身。爷爷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反正没有机械厂，就没有咱们这一大家子。 爷爷知道你有出息很高兴，能让厂领导亲自上门邀请进厂，这个光荣啊。咱们家啊，和机械厂早就融为一体了。如果你姥爷还在的话，他的心愿应该和我一样，都希望能你能进入机械厂工作。你要是想上大学，进了厂可以继续上啊，鲁厂长他们肯定是支持的。” 鲁舒华朝张汝才使了个眼色，张汝才呵呵笑道：“向北同志的水平上大学没一点问题，可以走特招名额，今年就能入学。” 得了，都这样了再不赶快表态那就是矫情了。 郭向北郑重道：“感谢两位领导赏识，不满二位，我这点本领就是学自机械厂，能进入京都机械厂是我的期望，更是荣幸。原本我准备先考大学再进厂的，没想到现在这个愿望提前实现了。鲁厂长、张总工，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鲁舒华和张汝才大喜，两人哈哈大笑，张汝才道：“太好了！有了你进厂，我就能放心了。要不然肩膀上这负担子太沉，压得我两头喘不过气。” 鲁舒华重重握着郭向北手道：“我代表京都机械厂欢迎你的加入。” 他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张汝才要去大学教书，机械厂几个高级技术员又被派去支援其他厂，急缺技术人才。他是真的着急上火，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急就登门邀请。 “向北同志，有什么要求你现在可以提出来。” 郭向北脑中有水才会在这个时候提条件给厂里留下不好的影响，已经都解决了大伯二伯的住房问题，他相信就是提了鲁厂长肯定会答应，可这就落了下乘。 以他的本事随便改进几台机器，抄上几个机械设备，赢得厂领导认可再提不是更好。到那个时候，就是他不提，相信厂里也会主动替他解决一些问题。 寸功未立提要求真的不合适，他又不是什么大佬级的名人，连身份现在都是农民。 “我没有什么要求，您能帮助解决我大伯二伯住房问题，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鲁厂长对他这种识大体的意识很是满意，还是说道：“你不用客气，我听你爷爷说你和你爱人准备明年报考大学？” 郭向北点头：“确实是这样打算的，不知厂里对在职上大学有没有什么要求？” “这是好事啊，现在高考政策放开，国家鼓励工人报考，要是能考上还有奖励呢。不过你的情况特殊，现在还是农村户口，直接招工也可以，但进厂后只能安普通工人对待，不利于你未来发展。我和张总工商量过了，想让你走特殊人才通道。让张总工说吧，他现在可是燕京大学教授，过一阵子机械厂这边的组织关系就要转过去了。” 鲁厂长的话让郭向北很是感动，连这一点都能为他考虑，确实诚意十足。 农民身份转工人身份进厂，技术类级别工资分十八级，他只能从最低的十八级开始，每月27.5块，因为他每月学历。 就是跳过十六级实习生直接给个技术员也才能拿到中专生水平的37块钱。 但是大学生就不同了，直接就是13级55块钱，而且可以走技术评定，9级工程师级别，一个月就能拿到102块。 像张总工这种教授头衔的3级以上的总工，一个月工资最低240块，最高322块还有其他补贴。 今年年底正好全国工资结构调整，要是能赶上了，还能涨一波。 “你的绘图功底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另外你的机床操控技术和灵活应用手段也让我叹为观止。我学的专业是工程技术，主攻机械工程和机械设计制造，在机械厂干了一辈子，算是有些资历。去年恢复高考教育上急缺老师，将我临时抽调到水木大学教授学生，没想到要脱离机械厂。” 张汝才叹了口气似有些不舍，道：“干了一辈子机械设计突然转行当老师我现在还有些不适应。国家人才断层厉害，不但是老师缺，教材也缺，学生年龄偏大教起来很费力气。好的是他们懂地质勘探的学的很认真，很刻苦，其中也乏一些优秀人才。 国家为了让一些优秀人才快速成长开辟了特殊通道，比如懂外语、懂地质、懂医学等等，短期培训合格后直接进入一些部门单位直接参加工作，享受大学生待遇，当然也可以边参加工作边读书，继续深造。像你这样会工程机械绘图的就符合这个条件。” 郭向北一脸茫然，他还真不知道这个时期国家有这种政策。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这个时候人才断层，到处缺高级人才，一些部门单位也才刚刚重新组建，必然缺少新鲜血液。 国家为了解决人才问题，让优秀人才半工半读也就不奇怪了。好多学生或许一进校没多久就和老师奔赴在祖国各个角落开启实践学习生涯。 “我教授主要有工程物理、机械设计制造、工业自动化三个专业，你可以选择其中一个，只要通过考试就能进入特殊人才通道被特招。以你的绘图水平这个应该不难，说实话，我都想让你帮我带带那群学生，我们这些老师真是忙不过来啊。” 听他说完，郭向北心里顿时激动起来，这可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嘛。 一边在学校通过金手指增长精神力，一边在用精神力解析技术，在机械厂搞“发明”，完美闭环！ 而且，看张总工这意思是要收自己当学生，有这么一个“挡箭牌”，不，该是大粗腿教授老师，一切“发明创造”皆有迹可循了。 当即毫不犹豫道：“张总工，我有信心通过考试。希望通过考试后我能成为您的学生，和您学习知识给祖国添砖加瓦。” “好好好，这才是真正的薪火相传啊。” 鲁厂长捂掌笑道：“张总工，向北入学的事就交给你了，咱们特事特办。他今天下午忙完，要是有时间你就带他去学校把这事给办了，今天没时间，那就明天。” 说完他拍着郭向北肩膀道：“从现在开始你可就是咱机械厂的人了，外人问起你就这样说，档案的事你不用管，我让厂办去调。” 郭向北哭笑不得，人家张总工还没说话呢，您就把事给定了。 张汝才笑着点头：“好，这事简单，随时去学校都可以开始。” 他是对郭向北进行了一番了解的，很喜欢像郭向北这种不骄不躁，有技术基础，还在农村锻炼过的年轻人。 最主要的是，这是根正苗红的机械厂子弟。 几人聊了一会，眼看已经快到两点，便起身带着郭向北向着机械厂赶去。 路上，郭向北简单说了家里情况，要和妻子去一趟东北看望妻妹，还要回一趟家接母亲来京城。 鲁厂长痛快答应给赵冬梅开具家属证明，有了这个才能带着母亲真正回到京城，并且在街道办办理相关手续。虽然还不能户籍迁转，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至于小姨子的事人家啥话也没说，李卫红或许能通过夫妻关系进厂，小姨子就远了...... 到了机械厂闲聊一会，顾局长的小汽车便停在车间门口。 “这是fh32和fh34，这是参数。” 顾局长直接干脆，让身边的工作人员取出两块金属条道。 他目光有些奇怪，在郭向北身上打量着。 郭向北拿起两块金属看了一会，又看了看参数表，然后在一众人目光中，将两个金属条分别固定在机床上。先是用重钳板弯成九十度，接着使用切割机慢慢切去一小块，又用t型铣刀从中间切割...... 一套流程下来，耗费了十来分钟。 沉思一会，郭向北道：“这两种钢材fh32可塑性比fh34要好一些，使用倒模超过一定长度如果静止状态还好，长期震动状态会产生金属疲劳。嗯，这应该有在正常数值范围内，只要不是精度很高的情况下应该没问题。fh34的话抗疲劳会好上很多，但是倒模出来精度肯定有差别，需要手工进行打磨矫正，这个难度会比较高，很费时间。” 顾局长皱眉道：“很费时间？就是说一体成型后你有把握进行加工？” 郭向北无语道：“我连具体尺寸数据都不知道，也没见过实物怎么知道需要多久？我只能说可以进行加工。按照图纸上的结构看，其实只要设计两种工具进行加工，打磨矫正请个六级工足够了。” 顾局长眼睛一亮，“这两种工具你能设计出来？” 郭向北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这是他昨天晚上就画出来的，就是为不想参与到这种军事机密中准备的。他害怕被绑定到军事领域，那样未来自由会收到限制，不利于他的长远计划。 “这里面需要加工的主要是四个异型结构，应该是用来连接某种特殊装...装饰物，这是我设计的两款专用工具，局部可以使用电动工具进行连接，操作起来麻烦些但应该能提高不少速度。” 顾局长看了一下递给张总工，“你看看怎么样？” 张总工看了一眼就“啪”的一下拍在大腿上，兴奋道：“唉！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有了这两种转接工具就简单多了，以后再有类似空间不够的异性结构设计都可以用上，顶多就是费些钻头和时间！还可以参照这种设计改变加工更多专用工具，使用范围更广更大！” 第117章 平返!拒绝! 说着他激动的看着郭向北：“向北同志，你是怎么想出来这种异性工具的？” 郭向北笑了笑：“以前在农村生活苦，为了填饱肚子石头缝掏鸟窝，树洞里掏松鼠，瞎想出来的。” 听了他这话，张总工激动的神情逐渐平静，叹了口气道：“农村苦，农村也有大学问啊。” “顾局长，有了向北同志这两种工具，加工起来就简单多了。不过这种特殊工具需要特殊制作，材料要比一般工具强度高一些才行。” 顾局长点点头，“好，那就先加工工具，这个你们机械厂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库房找材料，厂里有小熔炉，下午就能造出来。” 张总工说着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回头道：“向北同志，你跟我一块去吧。” 顾局长道：“张教授你先忙，我和郭向北谈点事。” 张总工点点头出去。 顾局长看着郭向北道：“郭向北，17岁，61年8月15日出生于什刹海街道卫生院。自幼聪明好学，有神童之称，67年因父亲郭开明出国失踪之事，和其母离京落户秦省延市鹿县赵家村大队。 因被村人排斥沉默寡言，好读书，自三个月前突然性格转变。强硬退去与王家村王大花婚约，和同村木匠赵大川学习木工，一日成匠，超越师父。三日修复十五台拖拉机，被鹿县农机站招聘临时工，并任维修队队长，十日后因协助破获粮食倒卖案被罢免辞去工作。 摒弃前嫌团结村民，三天时间为鹿县电业局培训100名赵家村青年成为合格电工，并免去全村拉电费用。又设计出一款新式办公座椅，利用本地松木加工家具，促成赵家村家具工厂成立，在全市销售，生意火爆。 7月10日带着未婚妻李卫红奔赴沪市看望其父，其父病逝帮助处理后事。7月底抵达首都，时隔十一年回到郭家。次日和其二哥到塑料厂帮助塑料厂找出制造聚丙烯机器故障，以一万块钱报酬为代价答应为塑料厂维修机器取的成功。今天上午，又在玩具厂雕刻一座关羽像，以五万港币出售给港商周子荣，还帮助玩具厂和塑料厂促成95万港币的外汇订单。” 一开始郭向北还有些紧张，慢慢的就放下心来。 不用说，既然已经把他查的这么清楚，那肯定是已经对他审查过了。要是有问题，这些话肯定不会在这厂房内说。 见他一脸平静，顾局长脸色一缓，笑着啧啧称奇：“不错，有你爸当年几分风范，面临大事有静气。你就不奇怪我为什么说这些吗？” 郭向北耸耸肩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又不是间谍汉奸怕什么，你们想查就查呗，你认识我爸？” 顾局长点点头：“我和他是老熟人了，看到你档案我才知道你是郭开明儿子。你爸的事有些复杂，我不能对你说。今天我代表组织和你谈话，组织已经重新恢复你和你母亲的档案，后面会将你们档案调回来落户原籍，具体情况还有专人和你对接。你还记得你爸是哪个单位吗？” 这就为他们家平反了？ 郭向北脑子有些懵，难道就因为他表现的太惊才绝艳所以组织对他开了绿灯？ 上一世，在刘叔叔的帮助下他和母亲虽然回到首都，但档案的事情刘叔叔跑断腿也没帮他们家翻案。 重新恢复档案，这几个字的分量后世人大多不懂，但家里在这个年代有过冤屈的才能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平反！！！ 从档案恢复这一刻起，他们家所有的历史污点都会被抹去，再也没有人能对他和母亲指指点点说说一声家庭历史不清白！ 默然半响，他才涩声道：“我记得我爸在208研究所工作。组织上对我爸的事是什么说法？” 这个他必须问清楚，他太想搞清楚父亲到底是死是活。曾经他以为父亲是潜入敌营隐姓埋名的大英雄，可后来这种希望越来越渺茫。因为就是潜伏这种事在父亲死后，国家至少要给家属个交代才行。他去了208所不知道多次，人家从来都不给肯定话，就是拿失踪搪塞，再后来除了档案室的一个档案袋能证明父亲曾经存在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他死的时候父亲还活着...... 刘叔叔死的时候说父亲是个英雄，生死他也不知道，这是死结！ 难道这一世想知道父亲生死就要活的比他久才行吗？ 顾局长叹了口气道：“组织上给的结果是牺牲，稍后会有工作人员和你们联系。郭向北，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以后你就是烈士家属。” “牺牲...” 郭向北惨然一笑，这个结果他不接受，赵冬梅更不会接受，还不如给她点盼头强呢。 “我是不是和刘宝勇叔叔一起出国的？他什么时候回来？” 顾局长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道：“他应该这两天就回来，到时候你爸的事你可以问他。还有个事，由于你爸的事情拖了这么久才下结论，你爸单位决定特招你。你懂机械，会英语，会设计绘图，正是他们单位急需的人才。可以走特殊人才通道送你进大学急需深造，你觉得怎么样？” 208所特招？ 这可是后世鼎鼎大名的轻武器专业研究所和总体设计单位，后世许多耳熟能详的武器都是出自那里，直接隶属于国字号兵器装备部门。 父亲这个单位可是军事机密等级极高的单位，一般人根本进不去，怎么会突然特招他？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是他制作的那两把枪缘故！ 一定是这样！ 他几乎已经都要放弃了，没想到柳暗花明竟然起到了这么大作用！ 这样一想一切就都说的通了，南平山家里估计在这上面也起了很大作用，毕竟自己帮他那么大一个忙。 想到此，他毫不犹豫道：“谢谢组织关爱，我现在已经是京都机械厂的人了，208所我就不去了，您帮我感谢他们一下。” 去了208所他能干什么，除了一些轻武器研究外被框的死死的，哪有在机械厂发挥自己特长好。 父亲的事他会自己查，只有自己强大厉害到一定地步，父亲的事自然会水落石出。 汽车、雷达、飞机、数控机床、实在不行哪怕是堆出一艘航母，造出一架j20，他就不信查不出来父亲的生死真相！ 第118章 所助理研究员? 顾局长大吃一惊问道：“你什么时候进了机械厂？” 郭向北道：“就在刚才，鲁厂长和张教授亲自到我家邀请，我同意了。您既然调查过，应该知道我们家和机械厂的渊源，进入机械厂原本就是我的目标，我爷爷，甚至我去世的姥爷，他们都希望我这样做。一会我随张教授去学校参加特殊通道考试，只要通过我就是张教授的学生。” 顾局长目光复杂，苦笑道：“鲁舒华还真是下手够快的。你要不要在考虑一下？各方面待遇比起来，机械厂肯定不如208所，我知道你枪械设计很有天赋，进入机械厂有点屈才了。这样，有什么条件你可以提出来，你未婚妻的工作，包括你母亲工作我都可以想办法帮你。” 他是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原本今天说这么多就是带着任务来，想把郭向北拉进208所，这小子设计的两款枪非常优秀，各方面数据都远超208所目前研究快要定型的79式半自动和五四式手枪。 就因为他设计的两把枪，现在208所79式因为卡壳爆管等原因被部队领导集体抵制，趁着新式装备还未定型，想直接上马定型郭向北设计的无卡托自动步枪。208所领导被架在空中下不来台，无论是谁，研究了好几年的心血突然被一个农村青年两把木枪给完爆，都会急的嘴角冒泡。 昨天一通消息，得知郭向北是郭开明的儿子，208所领导顿时喜出望外，关系直接通到装备部，再加上南老将军发话，才将郭开明的事情直接给定性成牺牲，全家得以平返。要求只有一个，让郭向北进入208所。这样一来，面子里子都有了，反正设计者是208所的人，换就换呗，谁也没话说。 现在冒出郭向北答应进入机械厂这一出意外情况，他顿时有些坐蜡了，想要极力挽救。要不然，不知多少人要找他麻烦。 郭向北自然不知道这么多内幕，坚定的摇了摇头道：“顾局长，我的特长在哪里我知道，机械厂才是我需要的平台，208所不适合我。” “说得好！” 鲁厂长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他笑哈哈大步流星过来，拍着郭向北的肩膀道：“好小子，意志坚定，能经得起糖衣炮弹的腐蚀，是我们机械厂的干部作风！” 接着转头看着顾局长道：“顾局，我们调出去好几个工程师，连张总工都要调走了，我们厂好不容易招来一棵根正苗红的厂子弟技术人才你就想挖墙角，这可不行！” 顾局长有些尴尬，对郭向北道：“你去找张总工吧。” 郭向北没说话，看向鲁厂长，鲁厂长得意哈哈大笑，摆了摆手：“小周在门口，你让他带你去找张总工，我和顾局聊聊。” 郭向北这才快步出了车间。 既然做出选择，站位就很重要，外人始终是外人，哪怕他职务再高做出的指示，也要先问问自己领导的意思再说。 这个小动作，他给自己满分。 京都机械厂位于昌平区，占地五百多亩，距离京城不远，与朝阳区接壤，和208所同处一个区，相隔不到十公里。 就在郭向北帮助张总工做好两个工具之时，208所一辆吉普车匆匆停在机械厂办公楼下，几道身影急匆匆上了楼。 没一会，郭向北被喊到鲁厂长办公室。 一进门好家伙，烟雾缭绕，几乎都快看不清人影。 除了鲁厂长和顾局长还有三个身穿军装的人，见他进来顿时好奇的打量他。 “向北，这是208所的白所长，这两位是程副所长和訾研究员。” 郭向北礼貌点头，“鲁厂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鲁厂长看了眼白所长：“你和向北说吧，我就当个中间人。” 白所长先是英雄出少年之类的话把郭向北夸了一番，这才道：“你设计的那款枪还记得？就是那那两支木枪。” 郭向北其实一听他们是208所的人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即点头：“我送给南平山大哥家孩子的玩具，怎么了？” 白所长见他落落大方，感叹道：“不愧是郭开明同志的儿子，子承父业天赋卓然，两把玩具枪都让我们这些专业研究人员无比汗颜。向北同志，你设计的那两把枪非常优秀，对我们208所研究枪械起到了关键作用，为了表示我们的感谢，经过和鲁厂长商量，决定聘请你为208所助理研究员，享受研究员待遇。当然，你既然立志在机械厂工作我们也不勉强，208所也就是挂个名，不用经常过去。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郭向北毫不犹豫道：“我听我们厂长的。” 鲁厂长闻言笑道：“向北，我的意见是可以挂职，人家既然这么看中你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机会合作。” 郭向北点点头道：“那可以，我想知道我的身份会不会因为挂职208所受到一些限制，我知道208所属于军事机密单位，档案管理上比较严格，万一我要出国交流什么的会不会有影响？” 几人都是一愣，旋即皱起眉头，这个几乎不用想，只要上了208所档案，那肯定要受到影响的。出国什么的，不经过批准和叛逃没什么两样。 顾局长更是眼睛眯起，好奇问道：“向北同志你有出国的打算？” 郭向北认真点点头：“随着政策放开，以后出国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我也想出去见识一番，当然我没有留在国外的打算。” 他觉对此没必要隐瞒，未来他肯定是要出国的，不出国去哪里挣钱？靠从国内赚钱想快速发展想都别想！ 更何况，父亲的事国内查不出来，他就不相信去国外还查不出来蛛丝马迹。 鲁厂长倒没多想，见他们皱眉不语笑道：“你们208所不是有不涉密下属单位吗？反正是挂职要个名头，随便给挂一个不就完了？” 第119章 分桃子、初入水木 白所长等人面有难色，不涉密单位有倒是有，可一个不涉密单位普通工作人员设计出两款优秀枪械，不过这个说不过去啊。 郭向北眼光一闪轻咳道：“厂长，我记得我姥爷说六五年咱们厂曾经也做过枪械制造？” 鲁厂长虽然不解他的意思，还是说道：“咱们厂以前就是军工厂改制的，别说造枪，现在好多大炮零件我们还在做呢。咱们机械厂属于半军工单位，和好多研究所都有合作。” 郭向北笑道：“那事情就简单了，我们厂既然拥有造枪炮经验，那完全可以和208所合作，造出来两款优秀枪械也说的过去吧？” 在坐的都是人精，闻言皆是一喜，但很快208所三位领导表情就垮了下来。 他们要的是自研自制，要的是面子和里子，可不是合作研究和别人分功劳！ 鲁厂长就不同了，眼睛瞪得铮亮，满脸激动“啪”的一拍桌子道： “合作，当然是合作！郭向北是我们机械厂的人，他研究出的枪械自然有我们厂的功劳。好歹我们也是半军事单位，咱们合作不算外行。这样一来他也不用挂职你们厂，直接给个编外研究员的荣誉问题不就解决了？” 这年月没有哪个厂不喜欢荣誉和功劳，多亏郭向北提醒，明明是自家田里的庄稼，差点被忽悠栽到了别人田里，鲁厂长看郭向北的眼神都透着喜爱。 机械厂就缺这种懂事机灵会来事的年轻人！ 郭向北点通厂长就准备跑路：“厂长，那这事就这样吧，时间不早了我和张总工还要去学校一趟。” 鲁厂长大手一挥：“别耽搁，赶紧去，我让办公室派车送你们过去。” 白所长急忙道：“向北同志，你别急，咱们再商量一下。” 郭向北朝鲁厂长一指：“您和我们厂长商量，我听我们厂长的。” 说罢，赶紧开溜。 到了楼下还听到上面吵得不可开交，应该是在争夺功劳大小吧...... 这年代的厂领导干部有个通病，嗓门贼大！ 七八年的水木大学很简朴，除了环境不错外，没有什么高楼馆堂，唯一能让郭向北记忆深刻的是那桐书写的“清华园”三个大字。 简陋的教室内坐着整体朴素的学生，有人胡子拉碴，有人衣衫满是补丁，没有香水味道与华丽的饰品，一个个腰背挺得笔直，眼神中满是求知的渴望。 偌大一个全国顶尖学府，现在仅仅只有1035个学生，这些都是去年刚招录的大学生，直到今年年初才开学。这是一群时代脊梁，未来他们将成为各行各业的开拓者和建基者，见证开拓一个新时代。 郭向北小心翼翼跟着张总工，不，这里要称呼张教授，他生怕自己脚步重了影响教室内学生听课。 张教授将他带到一个办公室，“这是我办公室，你在这里等一等，书柜里有书你可以看看。我去给校长说一声，一会如果有人送题过来，你就认真答。” 郭向北仔细打量这个办公室，其实一眼就看完了。 木板床、书架，衣架，一张老式办公桌和两张椅子，其中一张椅子上放着脸盆和毛巾。 桌面上放着杂乱的教案和资料，一本厚厚的俄语书翻看扣在桌角。 大部分书都是俄语书，他也看不懂，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德译版《机械力学分解》看了起来，他现在精神力远超常人，过目不忘，每一页几乎只停留几秒就翻过去，不知不觉中，一百多页的书就看完了。 这些知识虽然对他有些过时，但依然启发不小。 看了一下时间，过了二十分钟。 外面教室下课了，楼道里是急匆匆的脚步声，没有学校内课间应该有的嘈杂与喧闹。 心里感叹了一下这个淳朴的年代，又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英文版《机械自动化概念》读了起来。这书比较难啃，许多专业单词他都不认识，只能囫囵吞枣先记下来再说..... “笃笃笃。”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他一跳，还以为是监考老师来送试卷了急忙起身开门，却发现门口站着两名年轻面孔，一个带着眼镜的平头男生和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大眼睛女生。 三人大眼瞪小眼，愣了一下郭向北问道：“你们找张教授？” 男生急忙点头：“嗯，有些问题不懂想问一下张教授，我们看门虚掩着，以为张教授回来了，抱歉打扰了。” 郭向北笑道：“没事，我也在等人。你们晚点再来，张教授去找校长了。” “咦，你这是英语书？你懂英语？” 女生发现了他手里的英文版《机械自动化概念》。 郭向北谦虚道：“我懂一点，还在继续学习中。” 麻花辫女生急忙道：“我们就是来请教张教授英文的，他是我们英语辅导班老师。” 郭向北有些吃惊：“张教室还带英语课？” 女生诧异的看着他：“张教授是我们工程学院英语辅导老师，还是夜大英语和俄语老师，另外还带工程物理，机械制造、工业自动化三门主课，你不知道吗？” 郭向北愕然，怪不得张教室要辞去机械厂那边的工作，就这教学力度，不说教课，光是备教案也要忙死了。 只能感叹这个时代的老师真的好敬业... 他闲着没事，反正就是在办公室里，考试老师来了再赶人也不碍事。 “行，我看看你什么问题？” 麻花辫女生立即展开手中课本，郭向北一看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单词不认识，这个简单。要是语法他还真不敢教，他的英语是从对话开始，先会说再回头认单词和语法，难一点的语法知识是真的不会。 仔细一个一个给麻花辫女生教了一遍，等她一个个用汉字谐音标好后，这才赶谢离开。 男生大同小异，简单解决。 可是没想到男生刚走就又进来两个同学，面对他们真诚而单纯的求知渴望，郭向北一一认真解答。 他能感受到这种一对一的教授方式，比他以前教徒弟和培训电工效果好的多。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能感受求知者的精神力在微微波动...... 一连送走十几个，突然一本刚才看过的德译版《机械力学分解》递到他面前，书上不少地方标着问号。 他头也没抬，指着标有问号的地方，一个个给仔细解答....... ps：书里的人物和故事大家千万别对号入座，平行时空一切都不同..... 第120章 就这样被录取了? “谭校长等一下，我发现一个机械工程方面的天才，叫郭向北。京都机械厂子弟，家中三代都是机械厂工人。机床加工操作超一流，脑瓜灵活会变通。尤其是一手绘图功底，简直前所未见。人我已经带来了，在我办公室，你安排人考试吧。” 等谭校长给工程院开完会，张汝才这才想起来郭向北还在自己办公室，急忙对着要离开的校长说道。 好些正要离开的教授和老师顿时起了好奇之心，张教授兼着工程学院副院长是有权利招收学生的，既然要请谭校长考试那肯定是走特殊人才通道。 张教授这人他们是了解的，从来不说空话，一是一，二是二，工作作风非常严谨，这还是头一次听他这么夸一个学生。 “能让你这么夸奖可不容易，既然大家都有兴趣那就去见见，当是面试了。” 谭校长有些惊喜，现在到处缺人才，上面给的任务很重，恨不能一年就出一批高质量人才。 但这怎么可能，每个人才的培养都是需要时间，能通过特殊人才通道进来的都是那种即学即用的优秀学生，快的几个月，慢的一两年就能培养出来，对学校来说很重要。 一众人便一边讨论问题一边向着张教授办公室走去，但是很快，大家发现张教授办公室门口排了好长一条队伍。许多学生围在门口手中拿着课本竖起耳朵快速记录着什么。 旁边竟然还有个老师在维持秩序！ “李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谭校长脸色有些难看，现在才五点，学生应该都在上课，怎么全挤在楼道里？ 难道出什么事了？ “谭校长，张教授，新来的这个年轻老师太厉害了！” 维持秩序的李老师看到一群校领导和教授过来，笑着迎了上来，先感叹了一句又道：“英语、工程力学、机械设计绘图竟然全都精通。学生们提的问题就没有不会的，简直就是全才！这下张教授的工作就要轻松许多了。” 谭校长和张校长都有些懵圈，互相对视一眼发现对方同自己一样一脸迷茫。 两人都是务实之人，当即上前记在门口仔细听，刚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张教授就瞪大眼睛对谭校长道：“是郭向北。” 谭校长好奇道：“你说的那个机械工程方面的天才？” “嗯，是他。” “那就等等，我们也听听他功底怎么样。” 郭向北的声音继续传出： “这一段翻译的有点小问题，与力的大小无关而与摩擦有关的平衡条件称为自锁条件，物体在这种条件下的平衡现象称为自锁现象。” “在工程中,自锁现象有广泛的应用。例如,机床夹具、固定或锁紧螺丝、压榨机、千斤顶等等,自锁现象可以使它们始终保持在平衡状态下工作。” “低碳钢的拉伸曲线有四个阶段，弹性、屈服、强化、局部变形。比如，oe段:拉伸力在fe点以下,试样受力时产生弹性变形,卸载后变形能完全恢复。 ac段:拉伸力大于fa后,试样开始产生塑性变形......” “这个单词读stress point，是应力点的意思，指物体由于外因，比如受力、湿度、温度场变化等而变形时，在物体内各部分之间产生相互作用的内力，单位面积上的内力称为应力。这个概念对于工程设计非常重要，无论是建筑设计还是机械设计都关系重大，比如混凝土路面开裂，这就是应力荷载原因引起，再比如一些大跨经建筑还会因为温度应力问题引起裂缝甚至垮塌。在机械工程中，飞机、轮船......” ....... 一众人越听越吃惊，从工程力学理论、工程机械设计与制造到应用，深入浅出举例说明，知识面涵盖之广连许多教授都自愧不如。 “这理论水平都比许多专业老师高了还当什么学生？张教授，你不是推荐学生，你是推荐老师啊。 谭校长低声问道：”他的家庭情况清楚没？家里是不是有高级知识分子？出过国那种。” 张教授正听的入神，闻言立即道：“他父亲是208所研究员，牺牲了，组织上刚刚审查过，家庭背景没问题。” “马上把他组织关系调到学校来。” “啊，这个，这个恐怕不行。” 张教授顿时明白谭校长想干什么了，苦笑道：“他下午来的时候208所还在和机械厂抢人呢，根正苗红的机械厂子弟，人家已经提前预定了。” 谭校长愣了一下：“这么抢手？” 思索了一下，旋即笑道：“那就先入学，办理学籍手续，进了学校再说。” “免试入学？” “这样的人才就别浪费纸张了耽搁学生时间了，让他继续给学生讲。李老师，你维持好秩序，等完了把他带我办公室来面试。” 一群人啧啧称奇，摇着脑袋各忙各的，这所大学里没有闲人，老师比学生更忙，每个人手中都压着许多工作。 晚上九点，郭向北揉着脖子，看着手中的学生证一脸不敢置信。 “我这就成大学生了？” 张教授呵呵笑道：“你走的特殊人才通道，自然要特殊办理。先上车再补票，随后学校会调你档案。刚见过谭校长了？” 郭向北点点头：“见过了，面试了我好一会。谭校长说我这一个月既然不能来学校也不能闲着，让我找您把作业领了。这啥意思？” 原本是让他明天入学，可是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只能推迟一个月。 张教授笑着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英文书：“一个月时间把这本书翻译过来，有没有问题？” 郭向北愕然，怪不得刚才谭校长和他英文对话半小时，讨论的还都是机械自动化方面的话题。 接过书，是一本电气自动化方面的知识理论，翻看仔细看了看。内容都是最简单的基础知识，翻译起来不难。 “行，这个作业我接下了。” 就当是重新学习一遍理论了。 “我知道你会英语，却没想到你对机械专业英语如此精通。现在各个大学缺少教材，相关单位只能想办法从国外带回来外文教材，每个学校都翻译任务。等你这本书翻译完了，审核通过给你办个翻译证，要认真翻译，质量高翻译等级就高，这些关系到你的翻译稿费收入。” “稿费怎么算？” 写作业还能挣钱，这当然是好事。郭向北知道翻译会有稿费，就是不知道这个年代翻译稿费怎么算。按照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收入最高的一拨人应该就是作家了。 在普通工人一个月十几块的时候，就有作家月入过百，过千，最厉害的一年上万也有。这时候的文化人是真正的高收入阶层。 张教授从桌子下面找出一个小册子：“稿费是按照级别来定的，这里有翻译局的说明，你拿去看吧。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回去吧。” 说完，又写下一个电话号码递给他：“这是院里办公室电话，你有事找我打这个电话。” 郭向北接过纸条看了一眼顺手塞进口袋，拒绝了他又递过来的自行车钥匙就告辞离开。 这个点除了少数路线公交车都已经下班，从水木大学到新开胡同十几公里，他只能在路边等三蹦子。 趁着等车的时间，借着月光看了下小册子，稿费竟然还不低，按照翻译人员级别从最低的千字三块到最高的千字十块不等。 翻译局专业人员职称设初级、中级、高级三个层级，其中高级分设副高级和正高级。初级、中级、副高级、正高级职称名称分别为三级翻译、二级翻译、一级翻译、译审。原助理翻译、三级翻译统一对应三级翻译，原翻译、二级翻译统一对应二级翻译，原副译审、一级翻译统一对应一级翻译，原译审、资深翻译统一对应译审。 他手里这本书大概三十万字，翻译下来就是按最低3块也能拿到九百块钱！ 这相当于一个月薪三十块钱普通工人两年半的工资！ 要是评个二级翻译，那就是千字五块到七块，稿费直接翻番！ 别人翻译三十万字需要多久他不知道，但他绝对用不了半个月，快一点一天三万字，十天就能搞完。 真是太挣钱了！ 这比起他原先搞得家具、维修什么的可是挣钱快多了！ 等了半个小时都没见一辆三蹦子过来，正发愁时，学校里出来一辆自行车，他急忙上去求助。 “老师，能不能捎我一段，到有三蹦子的地方就行。” 骑车的是中年人，一身衣服穿的板板正正，戴着一副眼镜，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他问道：“你是学生？” 郭向北拿出自己新鲜出炉的学生证递给他，“老师您好，我是工程学院学生郭向北，家里有事请假回家，一不小心耽搁了时间。” 中年人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眼，看了一眼他的学生证道：“这附近三蹦子很少，你家在哪个方向？” “什刹海新开胡同。” “哦，我正好去前门大街方向，上来吧。” 郭向北急忙赶谢骑在后座上。 “老师怎么称呼？” “我和你一个姓，赵儒华，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我看你年龄不大，这么小能考上水木大学说明是下了苦功了。家就是京城的？” “嗯，京城人。” 他现在档案恢复，也能大大方方告诉别人自己是京城了。 第121章 李卫红:两个名额都要行不行? 两人边骑边聊，骑了几公里后赵儒华越骑越吃力，郭向北赶紧和他换了一下，一直骑到前门大街附近两人才分开。 回到家已经十点钟，奶奶还在炉子上给他热着饭，李卫红端了水让他洗了把脸就去端饭。可奶奶已经把饭端的摆在她房里桌上。 “慢点吃，慢点吃。学校里怎么连饭都不管，看把我孙子的。我听你大伯说你去考试了？考的怎么样？” 奶奶一边帮他扇着扇子，一边小心问道。 正在这时，大伯二伯两家子都走了进来，全家都知道他今天去学校考试，估计都在等消息。 大家都知道今年的大学生和以前的工农兵大学生可不一样，含金量十足。 老郭家第三代学历最高的是四姐郭卫雪，工业大学毕业。其他几个兄弟姐妹基本上都是高中、初中学历。家里一直期盼着再出个大学生，在郭向北没有回来的时候，全家都在期盼第四代。 当知道他今天去水木大学参加考试时，一家人又惊又喜，期望满满。 郭向北搂了一口菜放下筷子，从兜里取出学生证递给她，“考上了，连学生证都发了，爷爷奶奶你们看。” 爷爷身体不太好，平时最多就在胡同附近遛遛弯，在家里一般都躺在躺椅上。听到郭向北的话，竟然刷的一下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一把拿过学生放在灯光下仔细看了起来。 李卫红更是激动地跳了起来，一家人凑在爷爷身边，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个小本本，满脸都是激动之色。 “好啊！咱老郭家终于又出了大学生了，还是水木大学的！哈哈哈......明天我就和老何好好说道一下，这可比他们家那个师大的强多了！让他以后再敢在我跟前显摆。” “向北太争气了！这一下，也给柱子他们开了个好头，以后都向他们小伯好好学着！” “大学生啊，向北这一下进厂工资起步就是五十六块，比我和伟京都高了。” 大伯郭开泰摇摇头道：“不止！我听鲁厂长的意思向北只要这次考上，身份肯定是干部，可能直接走技术考核定级。就向北那技术，最低也是十级技术员！” “不可能吧？一进厂给这么高待遇其他人还不闹翻天？” 大伯嫌弃的看了眼自家儿子道：“向北能和别人一样？他走的是特殊人才引进通道！你懂不懂什么叫特殊人才？具有特殊技能，能给厂子带来荣誉和发展的人才！要不然我和你二伯的房子能这么快敲定下来？这都是沾了向北的光！” “啊？咱就房子定了？爸你啥时候知道的，怎么都不告诉我？”大哥顿时惊喜万分。 “下午鲁厂长把我和你二伯叫到办公室说的。咱们两家人多，直接给的大套，九十多平呢！再过两三个月估计就能交房。” 他的话顿时让一大家子人激动起来，二哥郭伟京和媳妇瞬间将目光看向自己老爹。 “沾向北的光，也给咱们分了一套，咱们两家门对门大小一样。” 二伯郭开来见大哥说了，乐呵呵的也将这个消息宣布出来。 他不过是五级钳工，分房子的事原本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心里虽有念头却也没奢望过。谁知道，下午办公室突然通知他填分房表，好大一个馅饼砸在头上，一直到下班回家都还晕晕乎乎。只是悄悄的告诉了老婆，暂时没敢告诉儿子女儿，简直像做梦一般，就怕这梦突然一下子醒了。 等老大回来他去问了才知道，是沾了向北的光。 单位分房子这种事，关系错综复杂，没有一点能力的人光靠勤劳肯干想都别想。你能干，全厂一万多人，比你能干的人多了去了。他就是那种老实本分能干的代表，自然能知道分一套房子是多么奢侈渺茫的事情。 激动过后，一家人目光都感激的汇聚在郭向北身上。 “大妈二妈，你们家房子现在有了，我房子的事你们也上点心啊，我可等着你们消息呢?” 两个伯母连忙表态，“一直给你问着呢，这一两天就有消息。明天我们再去四周寻摸些人，一准给你多找几个让你选个满意的。” 老爷子挥了挥手：“都散了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后天是星期六，通知卫雪他们回来，好好庆贺一下向北考上大学生的事。” 一群人这才离开，今晚上估计都睡不着觉了。 分了一套九十平的大房子，晚上怎么睡得着！ 等房子里只剩下老两口和郭向北两口子，爷爷道：“你大伯二伯分了两套房子，肯定是给伟良和伟京，他们一搬走院里房子能空出两间，够你们一家住了。” 这意思郭向北自然是听出来了，笑道：“爷爷，大哥和二哥就是搬出去，院子里还剩下十几口人，也就稍微宽套点。我买房子和他们搬不搬其实没有多大原因，主要是考虑到以后我和卫红也要生孩子人就更多了。反正我就在附近买，离你们也不远，每天准点下班回来还能过来蹭饭呢。” 爷爷奶奶不舍得小孙子离开他能理解，虽说一家人热闹，但真的太挤了。 回到房子，李卫红摩挲着手里的小本本眼中满是星星。郭向北今天是真的累了，尤其是脖子困的很。 他一边揉脖子一边将今天在学校里的事简单说了一遍，道：“我明天先给妈打个电话，让大海叔帮咱们写个结婚证明，这样你就成了家属。等事情都办完了，我想办法在学校给你办个旁听手续，明年再考试就事半功倍。” 李卫红对此没有意见，原本两人商量上个月十八号结婚，结果去沪上给耽搁了，她早就把郭向北当成丈夫，能在一起自然不想分开。 “你上床趴下我给你揉揉。” 郭向北脱了衣服趴下，李卫红坐在他身边轻轻给他揉着脖子，温柔的看着他脑中却在想着是不是该学个推拿手法。 “我今天去街上转了转，跑了几家药房，人参有，年份不行，友芳写的那几味主药材犀角和虎骨都没有，其他的倒是不缺。我听大夫说不好弄，花钱也不好买。” “犀角不急，我托人问问。虎骨和人参去东北找，那里是产地肯定有。我这几天要等一个人，要是星期天他还没回来，下周一咱们就走。” “你不去见友芳爷爷吗？友芳说这些药材她爷爷藏了一些，说不定就不用找了。” “是该去见见，答应凌友芳的事不能食言。等从东北回来估计都没时间了，还要回去接妈。明天我和南大哥联系一下再说吧，他们家情况不一样，不能冒昧登门。对了，塑料厂答应给我一个招工名额，我这次去想把你妹妹直接带回来。” 李卫红手里动作一顿，惊喜道：“真的？” 郭向北侧过头看着她笑道：“其实玩具厂那边要个招工名额也没问题，就是不知道你妹妹去哪个单位合适，我没见过她也不了解她性格脾气。” 李卫红“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夸道：“我男人真厉害。” 想了下道：“卫倩性格比我强一些，嗯，和卫红有些相似，不过没她那么大大咧咧，比较细腻。要不你两个名额都要下，一个给友芳一个给卫倩。你的身体离不开友芳调理，给她一个不吃亏。” 郭向北哼唧道：“也行，那就让卫倩去玩具厂，我明天找个时间去一趟两个厂子。” 两人絮絮叨叨，在李卫红轻柔的按摩中，郭向北渐渐沉睡。 李卫红静静看着他，满眼都是幸福。 第二天一早，郭向北准时起床站桩，吃过饭便赶到邮电局先给南平山打电话。打到公社那边说派出所已经安装了电话，于是又将电话打到派出所。 接到电话南平山很开心，笑着说电话要是下午打就找不到他人了。得知南平山调回京城郭向北非常高兴，电话里南平山简单的将偷盗粮食案的事情说了一下。 公社主任崔银都、粮站站长曲志明，副站长赵春和三人被判死刑，钱文书被判无期；王如海、王大龙、王大虎父子三人被判死刑，王如海老婆被判二十年，王大花因为怀孕被判三年，缓期执行，还被大舅家赶出了家门。 市上县上也有五个领导被判了死刑，七个被判了二十年到三十年不等。 这一次的事情牵扯到了更高一级的人物，全部从重从严从快执行，这期间，南平山起了关键作用。 也正因为这个案子他惹了人，在鹿县秦省待不下去了，家里便把他调回来，工作单位未定。 不管怎么说，功劳肯定是有的，回来只会升不会降。 “我妈今天应该出院，有空你去看看，我爸也想见见你。我家地址你记一下.....” 挂了电话，郭向北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幸好他的名字没出现在案件中，南平山觉察事情不对把他协助办案的痕迹全部抹去。 能让南平山这样的二代弟子都不得不妥协退让的人物，碾死他就如碾死一只蝼蚁那么简单。 别看现在即将改开，国泰民安下面涌荡的激流能轻易将他淹死无数回。 想了一会才再次拨通赵家村大队电话，听着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他浮躁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下来。 第122章 名额与嫌隙 赵冬梅把话筒交给赵大海后，感觉自己两条腿都是飘着的。 京城户籍恢复了！ 儿子考上了全国顶尖大学！工作问题解决，被机械厂以干部身份提前招工。 家里一切安好，都盼着她回去..... 一切就像做梦一般。 “赵姨，你没事吧？” 凌友芳见赵冬梅神情有些恍惚脚步不稳，急忙搀扶道。 最近学校放假，她没事就帮着赵冬梅干些活，早上刚挑满水，就有人来喊郭向北打来电话，她便跟着一起来到大队部。 “啊，没事，我没事。” 赵冬梅反应过来，拉着凌友芳走到外面激动在她耳边说道：“向北和卫红都很好，向北考上了水木大学，还被机械厂招了工，干部身份呢。向北说赶月底回来带我回京城去，噢，还有你，他说正在帮你联系招工单位，我听他那意思应该差不多定了，你回头也准备准备。” 凌友芳闻言就像被使了定身术般呆立当场，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失声道： “他帮我找好了招工单位？” “对啊，我是听他这么说的。” “那，那卫红呢？” 赵冬梅一愣，她当时听到一连串好消息晕晕乎乎的，竟然没想到这个。 犹豫道：“这个没听他说，应该联系好了吧？他说让大队给他和卫红开个结婚证明材料，卫红家那边早就同意了，有了结婚证明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知青办备个案，户口落在大队，到时候再转到京城就行了。” 这个时期知青和知青结婚手续麻烦，但是女知青落户大队结婚就简单多了。 尤其是家里京城户籍恢复，李卫红变成农村户口，就可以直接以妻子名义入户变成京城户口。 “不对啊，向北今年没有参加高考，他是怎么被大学录取的？” 凌友芳突然发现这个问题，急忙问道。 赵冬梅也不懂，摇了摇头：“反正他是这么说的，向北肯定不会骗我，估计是有其他原因吧？” 两人正说着话，赵大海挂了电话出来，满脸笑容道：“冬梅恭喜你了，你终于能回京城了！” 刚才赵冬梅接电话他就在旁边，大部分都听到了，之后又确认了一遍。郭向北也没瞒着他，该说的都给他说了。 赵冬梅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呵呵笑道：“是啊，能回去了。我也没想到他这次探亲竟然办了这么多大事，十一年，我每天都盼着有这么一天，总算是等到了！” 赵大海连连点头，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从郭向北退亲开始，他是亲眼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年纪轻轻干了那么大事。心里也知道赵家村困不住他，没想到这么快就一飞冲天了！ 守得云开见月明，他是衷心的为这一对母子感到高兴。 “其他的事都好办，就是新院子的事向北说让我问问你，卖得话肯定有人抢着要，可咱大队没几个人能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留的话没人住也不是个事，几年就荒废了。” 赵冬梅脸色喜色敛去，想了想愁道：“你让我先想想。” 新起的院子她是从心眼里喜欢，既宽敞又明亮，冬天有暖气四季还能洗澡。别说在赵家村大队，就是整个鹿县十几个公社也是头一号，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嘴酸。但是也知道一旦回城以后再回来的机会也少了，白白放在那里长草发霉又可惜。心里闪过让大伯住过去的念头，瞬间又被她掐灭。 就刘春花那人习性，她要是敢让大伯头一天住进去，刘春花就敢第二天跟着住进去，以后再想要回来了基本上不可能，麻烦事肯定一大堆。 “那成，你先想想，拿定主意告诉我。” 赵大海说完他看向凌友芳，目光有些怪异。 他早看出来了，这丫头跟向北肯定有问题，要不然平白费那么大力气帮她找工作。就是不知道卫红知不知道，向北这小子还真是牛。 唉，也对，要样貌有样貌，要本事有本事，本钱也厚。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喜欢...... 心里暗暗八卦，嘴里却道：“你和卫红这一走，学校又要重新找老师了，家具厂那边还有一堆麻烦事。唉，没了向北好多事心里还真是没底。” 凌友芳被他这眼神看的心里一惊，正准备说话，突然看到赵大川急匆匆走进院子开口就问： “向北打电话来了？他啥时候回来啊？订单越来越多没他坐镇我心里慌得厉害！” 赵大海顿时咧嘴苦笑。 ....... “谭姐，给钱就免了。那块关公雕像的料子原本就是你们厂的，就算我的设计费用了。有了这个招工表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哪还能再收钱！” 郭向北拒绝谭薇塞给他的牛皮纸袋，将盖了章的空白招工表装入口袋笑道。 塑料厂许大昌很是大方，一万块钱给了，招工表也给了，还表示他们厂即将扩招，三五个名额不在话下。 人家是大方，但他不能拿人家的大方不当回事。 他只拿自己该拿的就行，关系越简单越好，别到时候人情成了筹码，那就没意思了。 “欸，这可不行。那块木料原本就是送给你的，能值多少钱是你的本事，和这设计酬劳是两回事。再说这事上级也默认了，没人找你麻烦。” 谭薇一把将牛皮纸袋拍在他胸口，佯装生气道：“你要是还叫我姐就收下，我以后还想着继续找你合作呢，你不收是不是以后不想和我打交道了？还是你嫌这三千块钱少了？” 郭向北把纸袋放在桌上，苦笑道：“谭姐你这说的什么话，哪能呢？这钱我真不能收，那块木雕挣的钱已经让人眼红了，再收这个钱真不合适。我现在暂时也不缺钱了，这样吧，下次我们合作你再给好不好？” 他现在拥有的钱已经超过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在国内根本就花不完，实在没必要因为三千块钱被人盯上。而且他马上是有单位的人了，不像以前就一农民，收了钱也不怕被人查。 玩具厂的情况和塑料厂不一样，一个上千人的大厂，消化一万块钱简简单单。一个是只有一百人的小厂，三千块钱都要上报批准，他哪敢收这钱，不是存心给别人留把柄吗？ 谭薇见他态度坚决，突然凑上压低声音问道：“你那块关公雕刻卖了多少钱？” 上次的关公雕像郭向北是真的不想卖，奈何港商给的太多，就出手了。明面上是他将雕像赠予港商，港商为感谢赠予了一万块港币，私下实际上卖了五万港币，而且港商还给他出具了一张手写赠予证明。 这么做的原因是国家对个人手里的外汇有政策，超出一定数额必须去银行兑换。就这明面上的一万块，只要有人举报他都得去银行兑换成人民币。 这事看破不说破，看在他帮着拉了一百万港币的订单份上，其他人也装糊涂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谭薇现在竟然问这个，郭向北微微皱眉：“当时你不是在场吗？人家为了感谢我，赠予一万港币。” “我没其他意思，你别多想啊。”谭薇见他像是生气了，急忙解释道：“我找人打听了一下，香港人特别崇拜关公，好多人家里和公司都有关公雕像。我就想着能不能咱们合作，我们厂找一批高档木料，你带着一些师父进行加工。你要同意的话我和上面沟通一下，看看报酬怎么分配。” 郭向北果断摇头：“谭姐，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不但是京都机械厂的干部，还是水木大学的学生。一个是工作和学习很忙没有时间，另一个单位也不会允许我这么做。” 这个年代可是没有副业或者跨行兼职一说，一旦他敢这么干，分分钟钟等着被收拾。 谭薇闻言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事是不可能了，虽然厂里的师傅也能雕刻，但肯定加工出来的产品和郭向北的有差距。 “那就算了，我想着请你进我们厂呢，没想到你不但有了单位还上了大学，是走特殊人才通道吧？” 郭向北点了点头，“嗯”道：“谭姐，谢谢你了，我一会要去看望一个亲戚，就不打扰你了。” 谭薇将他送出门口，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满是懊恼。 要不是有人拜托他和郭向北换一些港币，她哪会问那个关羽雕像卖了多少钱。 眼见郭向北心中已经生了嫌隙，她要是再提出兑换港币的事，关系就真的弄僵了。 郭向北心里确实不痛快，他感觉谭薇另有目的，应该是冲着他的港币来的，也大概率猜到了她想干什么，所有就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这个年代外汇很紧张，官方的汇率和黑市的汇率能差许多倍。有些手眼通天的就专门做的种生意，一旦沾上了，各种莫名其妙的关系能把你麻烦死。 这两天抽空就把这“一万”港币花出去，省的有人惦记。 嗯，去友谊商店看看，那里面有很多好东西，还不要票。 第123章 米粮胡同 米粮胡同，看着不大，却是一条京城很有名的胡同。 胡适、徐悲鸿、徐志摩、梁思成、林徽因、陈半丁等名人都曾住在这里，并留下过历史痕迹。 南平山家人现在住在这里。 郭向北被杜鹃领着进了客厅，看到上座的老人顿时心里大惊，急忙上前恭恭敬敬鞠了个躬：“南爷爷您好，我是郭向北。” “你就是郭向北啊，嗯，长得挺精神。别拘谨，坐下说话。” 南老爷子个子不高，头发花白，眼神犀利，精神看上去不错。 郭向北虽然对于南平山的家世早有猜测，但是当真正见到这位老人，他才知道自己的猜测...错的有多离谱！ 这位可不是一般人，正儿八经的老革命。跟随古老他们一起陪着老人家跋涉穿越赣、闽、粤、湘、桂、滇、蜀、藏、甘、陕十一个省，爬雪山过草地，血雨腥风中走了两万五千里长征路！ 在最惨烈的湘江战役中身中七弹，强渡乌江、四渡赤水拼死护卫大队冲出重围，身上留下的弹孔多达十几个！为新华夏的建立和稳定立下不可磨灭的功绩。 现在依然身居高位却低调许多，主要工作都在军队建设上。 他心中的激动之情简直难以抑制，因为激动的原因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 这位老人身上有太多的传奇色彩。 “呵呵，我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 南老爷子目光如炬，一下子就发现他的异常，笑道：“你夜里单人骑车追了几十里坏分子都不怕，怎么还怕我一个老头子？你和平山认了兄弟，就是自己人了，就当是在家里放松点。” 郭向北长长吸了口气道：“南爷爷，我不是怕。追坏分子我也不怕，我是见到您激动。没想到南大哥的父亲竟然是您，要是知道这样，我肯定不敢和他认这门亲了。” “哈哈哈，现在可不讲究门户，那些是封建思想，我们家的门槛和其他人一样，都是普通老百姓。你们俩的关系该是怎么样就怎样，各叫各的。” 见南老说的随意，郭向北心里松了口气，所谓的普通老百姓哪个家门口还站着岗哨，他可不敢当真这样认为。再过些年，等南老这些老革命搬入香山，他想进去还不知道要经过多少道审查手续。 在这样的人面前，多说多错，一动不如一静。他打定主意，问什么他回答什么，不问那就不开口。 “好，我听您的。” 南老喝了口茶，道：“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从小是个神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既然你喜欢在机械厂干那就好好干，把自己的优势和长处发挥出来。” “你设计的那两款枪很不错，可以说非常优秀。现在咱们国家就缺你这样的特殊人才，以后有什么好的想法大大方方说出来，做出来，不用偷偷摸摸。只要是对国家有利，对人民有益，那就叫为国家做贡献。” 郭向北听到这话顿时大喜，有了南老这些话，他就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了。 这叫什么？在正治上这就叫背书。 有了南老的背书，谁还敢跳出来搞他？ 他当即站起身表态：“南爷爷谢谢您，有了您这话，我一定会做出更大的贡献来。” “好好好，放心大胆的干。我在海子里还有个会，就不多和你聊了，以后经常过来，小宝可是整天把你挂在嘴边呢。” 南老说完，笑着朝外面叫了一声小宝，然后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出了客厅。 “向北哥哥。” 小宝蹬着一辆儿童三轮车哗啦啦停在门口，叫喊着欢快跑了进来。 后面跟着满脸笑意的苗奶奶...... ...... 从米粮胡同出来，郭向北站在路边长长吐出一口气。 今天实在给了他太多刺激，南老的身份着实让他震惊，也着实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好处。 未来前途广阔，就看他怎么把握了。 凌友芳写给她爷爷的信早已经送了进去，监狱同意让回信，但这老头竟然说不回，真是够狠心的。 能让苗奶奶说凌申姜的事很麻烦，那就一定是个大麻烦，他都有些不想去接触这老头。但答应了凌友芳的事又不好反悔，唉，算了，明天去见见吧。 米粮胡同和新开胡同都在什刹海旁边，距离不远。马上就是饭点，他肚子也有些饿了，便顺着什刹海旁边的小路向家走去。 八月天树荫茂密，柳枝随着习习凉风微微摆动，湖面上几艘小船飘荡。沿着湖水周围布满亭亭净植的荷花，红黄绿姹紫嫣红非常好看。 叮铃铃的自行车铃声不时从身后响起，中午下班时间到了。 迎面两辆自行车差点撞到一起。 “唉，小伙子慢点，小心撞到人！”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对不住您了。” “哟，是你啊，这么早溜班了？中午家里吃啥好吃的这么急？” “嘿！还真让您猜中了，今个我媳妇生日，昨个买了条鱼，今天中午酸菜鱼豆腐！” “酸菜鱼豆腐？那美了，你可真疼你媳妇。” “哈哈，一年也就这一次，老的小的都是她照顾，可不得给吃好点，得嘞，回见。” “欸。慢点骑。” 面前发生的这一幕，极具老京都人的生活气息，让郭向北不由笑了起来。 这个时代，真好。 他眼睛在湖边四下寻觅，刚才那个年轻人说到酸菜豆腐鱼勾起了他的馋虫。 好久没吃了，酸菜鱼豆腐加上一把辣椒，那个滋味，想到都馋的流口水。 远远看到有两个人影猫在树影下，像是在垂钓，便快步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果然是两个青年在钓鱼。 这个点能闲的钓鱼的年轻人，不用说，看身上的装扮就知道是没工作。在这钓点鱼赚点零花钱也算是自力更生了。 “哥们，钓到鱼了没？” 郭向北走到跟前小声问道，顺手递出两支烟。 两个人看了他一眼，接过烟笑道：“钓到两尾鲤鱼，肥的很，您要？” “要。” 郭向北一下就看到旁边浸在水中用柳条编织的鱼篓，干脆道：“两条我都要了，多钱？” 其中一个年轻人放下鱼竿，把鱼篓从水里拖出来，两条约莫两三斤的鲤鱼活蹦乱跳，果然挺肥。 “两条您给四块吧，五六斤呢。” 这个价钱有点小贵，但对郭向北来说无所谓了，这玩意新鲜的还真不好卖，当即付了钱。 年轻人没想到他竟然没还价，高兴的用两根柳枝穿好鱼递给他。 郭向北提着鱼走了两步回头道：“前面新开胡同21号，钓到鱼尽管送过去，只要东西好不差你钱。” 两个年轻人惊喜的急忙点头，“好嘞，您放心，有了好货一准给您送过去。” 这样不搞价的大户可难得，虽然送货上门，但挣得多啊。 第124章 以后天天吃鱼 “少倒点，少倒点，行了行了，两条鱼用不了这么多油！向北你到底会不会做饭啊？” 田秀兰心疼的看着锅里的油，急的直跺脚。两条鱼倒了快半斤油，哪有这么糟蹋的东西的。 郭向北笑呵呵道：“大妈您别急眼，六斤鱼呢，油多了才香。” 李卫红端着葱姜蒜辣椒盘子笑呵呵看着也不说话。 家里饭都做好了，郭向北才提着两条鱼回来。一群小家伙见了顿时觉得桌子上菜不香了，嚷嚷着让小伯伯给他们做鱼吃。 郭向北二话没说快速将鱼刮洗干净，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在赵家村时她就知道郭向北做饭手艺很好，不过这油确实倒得有些多了...... “卫红下料。” 听到郭向北招呼，李卫红将盘子里的葱姜蒜辣椒倒进锅里。 “滋啦”一声，葱蒜姜混合着辣子的香味飘散开来。 郭向北搅动两下，又拿过一盘酸菜呛了两下、这才两条鱼下了锅，倒入一小杯黄酒，稍等了一下，倒进两碗水，再倒入豆腐、粉条和豆芽盖上锅盖。 看着侄子侄女们一张张急切的脸庞，笑道：“十五分钟就好，你们慢点吃能等上。柱子，照顾好弟弟妹妹。” 柱子大名郭志远，是大哥家大儿子，也是老郭家第四代老大，今年十一岁，小学五年级。 老郭家第四代光是大哥二哥三哥家就七子一女，再加上大姐家两个儿子和二姐家两个女儿，侄子外甥一共十二个。 七个上了小学，还有五个没到上学年龄。 人丁兴旺啊。 上一世因为房子的问题，兄弟几个再没生，如今房子的问题解决了估摸还会继续生。 多子多福，子孙越多家越旺，这是从爷爷奶奶那里传来的思想。当然，也是这个时代绝大多数家庭根深蒂固的想法。 人多吃饭就比较麻烦，大妈二妈负责照顾老人和孩子，这些年确实受了不少累。以前生活拮据，吃饭只能抠抠搜搜，能省就省，所以刚才见他倒了那么多油才急的跳脚。 香味很快飘散开来，十分钟后郭向北加入盐和味精，开锅的一刹那，浓郁的香味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吞咽口水。 “真香呐！” 一直笑盈盈看着的奶奶忍不住攒了一口，问道：“向北，你在赵家村跟谁学的做饭？这肯定不是你妈教你的，她那手艺没你好。” 郭向北笑道：“您还没吃呢就知道我做的比我妈好吃？” 奶奶笑呵呵说道：“我做了几十年饭能连这个都问不出来？你看你大妈二妈她们表情。” 郭向北好奇看去，只见两人正一脸享受的闻着空气里飘散的味道，忍不住笑了起来。 伯母田秀兰被老太太的话给气乐了，委屈道：“您啊，就是偏着向北也别拿我俩做涮啊，伺候了您几十年都顶不上向北一顿饭。” 一群人顿时哈哈哈大笑起来。 闷了几分钟后，两条鱼分开装了两大盆，大人一桌孩子一桌。 郭向北提醒道：“小心鱼刺，慢点吃。” 一群人眼睛光顾盯着盆了，都没人会话，一双双筷子伸出，埋头大吃起来...... “小伯伯，明天我们还吃鱼吗？” 老郭家嫡系唯一孙女郭慧兰一边捂着肚子一边仰起头问道。 “能，以后天天吃鱼。” 郭向北同样捂着肚子给了个肯定大答复，一群小家伙顿时开心起来。 “柱子你们几个收拾东西去学校，路上不要急，走慢点消消食，可别迟到了。” 大伯母眼见时间差不多开始赶人，一边嘀咕着吃的太多了，一边收拾桌子。 这个年代人的饭量着实惊人，两大盆酸菜鱼竟然吃的只剩下一堆鱼刺和汤汁。 这还是两个大伯、三个哥哥和嫂嫂们不在家的情况下。 要是一家人都回来，估计再上两盆都够呛！ 太能吃了！ 不过这种大锅饭确实香..... 二伯母李芳芹道：“向北，打听到两处房子，都挺大的，你下午去看不？一处是个三进四合院，前院中院住着十几户人，后院是个独立院子。卖的就是后院，地方我去看了，不小，就在铜锣鼓巷棉花胡同。” “另一处在后海边上，和咱家隔着两条胡同，近的很。是隔壁胡同张家嫂子打听的，两进四合院，听说要价挺高。” 郭向闻言喜道：“看啊，我下午正好没事。” 他下午其实想带李卫红出去逛逛，顺便去一趟友谊商店，现在打听到了房子，自然是先看房子了。 二伯母道：“那成，收拾完我先去找张家嫂子问问，咱先看近的吧。不过那价格估摸着不便宜，听说那家人要出国才准备出售。” 老爷子好奇问道：“你知道是哪一家？后海边上的宅子情况我熟悉，两进的就那么几家，都是大家子，没听说有谁家要出国啊？” 二伯母想了想：“张家嫂子说是姓董。” 老爷子皱着眉头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后海边上两进的房子有姓董的，那都是大杂院，可别让人给骗了。一会我也去看看，那边我熟悉。” 老爷子在什刹海这边住了几十年，附近的情况肯定熟悉，郭向北也担心遇到骗子，点点头：“花钱多少我不在意，让人骗了不行，爷爷您是得帮我看看。” 一家人收拾妥当，奶奶和大伯母在家看孩子，其他人一起出了门。 “爸你们先走，我去喊张家嫂子。” “你去吧。”老爷子摆了摆手，在郭向北和李卫红一左一右的护持下跺着步往前走，看到前面的迎面过来的人影顿时抖起精神。 “老何啊，您这是去哪儿了？” 郭向北抬头一看，顿时笑了起来，这个老何他知道，和爷爷斗了半辈子嘴，经常为一点小事吵得不可开交，两人属于那种相看两厌，几天不见却又想的慌的朋友。 他在李卫红耳边轻声说了两句，李卫红笑着转身往家里跑去。 “哟，老郭，我吃过饭溜了一圈消食。”老笑呵呵看着郭向北道：“这小伙子就是你那个刚回来的小孙子？叫什么来着，奥，对了，郭向北。我记起来了，小时候和我家燕子一起上学来着。” 爷爷哼了一声，“就你那破记性装什么装？向北那天回来你不是第一个来我家见过吗？” 何老头也不生气，笑呵呵道：“要是别人我可能记不住，郭向北这个名字，老头子我记忆深刻呐。小子，还记得何燕子不？” 第125章 买房记 郭向北笑道：“记得，我游泳还是燕子姐教会的，她现在还好吗？” 何老头一说起“何燕子”这个名字，他就记了起来，何燕子比他大两岁，小时候他经常跟在人家屁股后面，不但蹭吃蹭喝，玩游戏还总喜欢让人家当新娘...... 上一世再次相见，何燕子已经是堂堂师大学生，而他零时工一个，还有王大花那么一个奇葩老婆，自然没了来往。 “燕子上师大了。”何老头有些感叹道：“你家要是没出事，以你的聪明上大学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可惜啊。” 老爷子顿时就不高兴了：“何老头你打住！别整天把你家燕子上大学的事挂在嘴上，我这孙子可不比她差！”说罢，得意的看着郭向北道：“向北，给你何爷爷说说，你现在是啥身份。” 郭向北心里暗笑，他就知道是这样，能给爷爷长脸的事他自然不会错过。 “何爷爷，我被水木大学录取了，又被京都机械厂以干部身份特招。” “啥？”何老头大吃一惊，怀疑的看向老爷子：“你不是为了压我，爷孙俩合起伙来骗我吧？今年高考可还没开始呢？” 老爷子眼睛一翻，得意道：“特招！嘿，说了你也不懂。” 李卫红喘着气跑过来，将学生证递给郭向北。 “何爷爷您看，这是我的学生证。” 郭向北将小本本展开在何老头面前。 何老头凑上一看，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这是真的？” “哼！还能骗你不成！” “可是，可是这，这....” “行了，不懂啥是特招回去问问你家燕子。明儿个咱再聊，还有事先走了。” 老爷子背负双手，昂着头从何老头身边走过，嘴里轻哼《沙家浜》片段：“想当年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拢共十来个人，七八条枪......” 背后，何老头转过身，呆呆的看着爷孙背影消失咱胡同口，口中喃喃：“老郭家这是熬出头，出龙了啊。” 三人在后海边转了一圈，这个点出来溜食的人不少，许多都是老熟人。 “老爷子遛弯呢？这俩是您孙子孙女？以前没见过。” “我小孙子郭向北，一直在农村刚回来，水木大学学生，这是他媳妇李卫红。” “哎哟，水木大学？这可是顶尖好学校！恭喜恭喜......” “......” 一路上，郭向北和李卫红心甘情愿充当背景板，任由爷爷显摆。爷爷奶奶、叔叔阿姨认了十几个。 不多时，二伯母带着一个老太太赶了过来。 老太太姓简，和爷爷认识但不熟，中间还隔了一个辈分。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几人来到一座院子门口，老太太上去叩门，爷爷却是一脸凝重。 郭向北一看就知道有什么问题，“爷爷，这宅子您知道？” “原来是这个董家，他家怎么会卖房子，以前没听说过呀。”爷爷皱着眉头似乎想不明白，道：“这宅子不是二进，是四进。等会再说，一会进去先看看情况。” 听到这话，郭向北心里顿时好奇极了。 四进？ 后海边上还有产权独立的四进宅子？ 不会是大杂院吧？ 而且看着陈旧褪色的大门，压根没有二进或者四进院子的气象，和自家小院门户没啥两样。 大门“吱吖”一声打开，一名穿着时尚的中年女人走出了，打量了一下几人拉着简老太太嘀咕了一会，然后皱着眉头有些不情愿道：“进来看吧。” 郭向北耳朵尖，已经听到她刚才埋怨简老太太带的人看起来不像有钱人，还是简老太太将郭家情况夸大好多倍才让同意看房。 对于这种只看罗衣不看人，眼睛长在脑门上的女人郭向北没一点好感。有中间人在，他也不好说什么，先看了房子再说吧。 进了门，是个比郭家大了些的院子，院子中间有个废弃的花坛，直径六米，一株冠径三米多的牡丹绿意盎然，上面还开着十几朵粉色、红色大花朵。但是由于缺乏打理，花枝看起来比较凌乱，周围堆着一些酒瓶和坛坛罐罐。 这个院子只有东西四间房，很宽敞。房子里面扔着些乱七八糟的木头柱子，窗户之类，像是从其他房子上拆下来的。 “这个院子原本有六间房，两间耳房前些年拆了，拆下来砖头弄了这个道隔墙，其他的东西都放在房子里，都是好木料，以后想重建还可以用的上。” 中年女人连房门都没开，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就向着后面走去。 郭向北趴在窗户上看了一下，里面的木框柱子都很完整，虽然布满灰尘看起来古色古香，花纹雕刻的很精美。 跨过一道参差不齐的隔墙，眼前豁然开朗，郭向北看着超过百米的巨大长方型院子顿时大吃一惊！ “好大的院子！” 李卫红不由瞪大眼睛。 从他们所站的地方往前朝过百米，有一栋坍塌的正房，黑漆麻虎像是被火烧了。 中间还有一个蜿蜒曲折的池塘，边上堆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和石柱。池塘上面荷叶铺满，各色荷花开的正艳，隐约能看到有鱼儿在游动。 两边是朱红色抄手游廊，挂满绿色藤蔓。 东西两边各有一道月亮门，一道门关着，一道门半开。 整个院子就像是一座被废弃的王府宅院。 李卫红拉了拉郭向北胳膊，指了指墙脚一排绿色架子。 郭向北好奇上去看了看，用手一摸，顿时吸了口凉气。 这哪里是绿色，这是铜锈，整个三米长的架子竟然是铜铸的！ 爷爷跟着过来摸了摸铜架子，叹了口气：“这架子竟然没被收走。” “爷爷你知道这是什么？” 郭向北实在好奇，他现在也算明白为什么爷爷说这是四进而不是二进。因为后面的三进全部打通变成了一进，加上刚才前面那个院子可不就是二进吗。 “这是董二爷当年的兵器架。我以前也只是听人说董家有一副紫铜兵器架，上面全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可惜了。” 郭向北还想再问，中年女人“嗤”道：“那些玩意早都不知道哪儿去了，就剩下这副没有的架子了。你们要是买这宅子到时候这些玩意全给你们留下，有的是时间看。过来看看这边吧。” 说着，她径直向着半开的月亮门。 “看完再说吧。” 爷爷若有所思道。 郭向北摸了摸紫铜架子，看了看架子两端的奇异兽首，扶着爷爷跟上。 月亮门内一看就是这家人生活的地方，院子和前院差不多大。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颗开满细碎小花的枣树，一道绳索绑在两颗枣树上，挂着床单被褥晾晒，显得很不协调。 院子中间是片花园，竹兰梅菊各色花朵争奇斗艳，墙角一片翠竹，南北各两间古意盎然的青砖大房子古意盎然。 “向北，好漂亮。” 李卫红一看到这环境顿时眼睛里充满喜欢。 郭向北没说话，绕着院子转了一圈，发现墙角和一些地方有被人砍伐的树茬。 又看了四间房子，里面没有什么古董之类的东西，就是一些床和书桌饭桌之类，都是普通东西。 “这里原来是个花苑，后来许多花和树都被砍了，现在就剩下这些。以前的家具什么的前些年都被搬走了，连些瓶瓶罐罐都没给留下。” 中年女人的话彻底打消了郭向北想要捡漏的心思，“您家里其他人呢？” 四个房子里明显收拾过，除了床上还留着一床被褥，和基本的生活物资，基本上干干净净。 中年女人没回答这个问题，道：“宅子你们也看完了，房契什么的都很齐全。想要的话咱们就谈价钱，这么大一座宅子价钱肯定不便宜，你们想来应该明白。” 郭向北诧异道：“对面不是还有个月亮门吗？那个不是你们家的？” 中年女人沉默了一下道：“对面那个偏院当然是我们家的，不过那个院子现在还有人住不方便看。那个偏院和这个大小一样，只有两间房。你们先说这个宅子看上没？” 郭向北笑道：“宅子我们是看上了，可房子总要看完才能谈价钱吧？” 中年女人脸色一喜，正准备说话，爷爷突然问道：“那个院子住的是聋老头吧？” 中年女人愣了一下，“你认识他？” 爷爷点点头：“我家离这里不远，这一片很熟悉，你家男人我也认识，叫董纳川是不是？” 中年女人眼睛露出精明之色，笑道：“既然是熟人那就好说了。我也不瞒着你们，我们家要出国，沁水叔年纪大了恋旧，不愿走。我们原本给他重新寻摸一个住处，可他死活不愿意，我们也实在没办法只能让他住着。好的是那个偏院挨着小胡同，能给他单独开个门，你们把月亮门一封就是两家人了。等他老人家去了你们再把院子收回来。” 见爷爷皱着眉头不说话，郭向北摇了摇头：“哪有卖房子卖一半留一半的，弄不好我们还要给那个老头养老送终，这事也太不靠谱了。要卖咱就痛痛快快，一手交钱一手交房。说实话，就您这房子，就占了一个“大”字，其他也就这么几间房。想收拾还不知道要费多大劲呢。” 中年女人脸上顿时露出难色，犹豫半响咬牙道：“这宅子我们原本是准备卖一万五千块，如果你能接受我说的，给一万三千块就行！” 这个价格一出，除了郭向北，其他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二伯母立即叫道：“哪有你这样狮子大开口的？整个京城打问一圈，谁家的宅子敢叫出这个天价？算了算了，不买了，我们买不起。” 这两年房子买卖的不少，一套像自家的院子也就三千来块，好一点也不会超过五千块。董家这宅子够大，可除了两个院子能住人，其余全是废墟，买来光是重新修建花的钱都能再买一个新院子了，实在划不来。 这年代买房子并不是看多大，还要看房子的整体情况，买来不能住人还有后患，要来干什么？ 爷爷也是叹了口气直摇头，这个价钱超出预算太多了，家里就是砸锅卖铁也买不起。心疼孙子想给他置办地方是一回事，可要是因此再让一家人背上沉重的债务就划不来了。 中年女人顿时脸色掉了下来，“就知道你们买不起，白忙活半天。算了，你们走吧。” 郭向北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呵呵笑道：“别急，价格咱们可以再商量。不过你得先让我见见对面那位，我总要搞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行啊。” 二伯母一听就急了，拉着郭向北和老爷子走到一边：“向北你听我说，这个宅子不能买，价钱高是一方面，还留个老人占着地方以后麻烦事肯定多。” 郭向北笑道：“二妈，您这话在理，我听进去了。这样，先见见人再说吧。” 二伯母急道：“聋老头我也认识，性格怪癖的很，经常在湖边钓鱼和谁都不说话，听说还会功夫。你知道这院子为啥变成这样了，就是聋老头弄得，一把火直接把后院全烧了！” 郭向北一听来兴趣了，“这宅子的情况您知道啊？快给我说说。” 二伯母道：“走到门口我就知道了，不过没进来过。六六年刚开始乱哄哄的，这宅子被抄了好几遍。董家那位大爷就是那个时候没得。聋老头其实董家老二，听说以前是个强人，后来被人给害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六七年你们母子走后不久，有人要占董家宅子，结果聋老头疯了，打伤了好多人，又一把火把房子给点了。后来那些人怕了，就没再折腾董家。” 爷爷突然道：“大家都知道聋老头是装疯，那个时候也是没办法，不疯活不了。要不是他疯那一次，这宅子现在还不知道住着谁呢。向北，聋老头对我们家有恩，如果你能力的话，就帮帮他。这些年我经常找他聊天，他却一直躲着我，唉！” “爷爷，怎么回事？” 郭向北一听有恩急忙问道，连二伯母也露出惊讶神色：“聋老头对咱家有恩？爸，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唉。”爷爷叹了口气：“向北那个时候肯定不记得，芳芹你肯定记得当年我们被关在家里没粮食，一家人饿的肚子咕咕叫，我突然从院子里拿回家的那袋土豆吧？那就是聋老头送来的。” 二伯母顿时一愣，旋即想了起来：“我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呢！那时向北发着高烧，一家老小饿着肚子，您突然从提回来一袋子土豆，说是别人给的，才让我们一家没被饿死。后来刘家送来些药向北才退了烧。原来那袋土豆是聋老头给的啊。这确实是大恩，不能不报，可这么多钱......” “钱的事你们放心，我有。既然是这样见不见都无所谓了。这宅子我买了，以后就是有什么问题也认了。” 郭向北果断将事情定了下来。 爷爷和二伯母对视一眼，“你有这么多钱？” 郭向北嘿嘿一笑：“没有钱我怎么可能跑来看房子。爷爷，二伯母，我真的有钱。” 二伯母忍不住问道：“你哪来这么多钱？” “以后告诉您。” 说完，郭向北朝着中年女人道：“一万二这宅子我要了，什么时候过办理过户手续？” “啊？要了？一万二？” 中年女人愣了一下，稍一犹豫立即点头：“一万二就一万二，今天就能办理过户手续，你们等着啊，我去叫人。” 急匆匆走了两步，她又回头问道：“就我刚才说的那个条件不变？” “不变。” 中年女人飞快跑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郭向北见到了正主，一名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男人拿出自己的房契证明，痛快答应办理完手续，房子里所有东西都不要了，净身离开。 随后爷爷和二伯母在院子里继续转悠，李卫红回家取了钱，一行人来到街道办办理了过户手续。 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对这么大面积的宅子过户显得很惊讶，一查郭向北的户籍还没有恢复过来，可郭向北又有水木大学的学生证。 这个年代和后世都一样，上了大学户籍关系就随着转到学校，可郭向北是先上车再买票，户籍手续还没办好。 一名姓刘的副主任详细询问了郭向北情况，给学校打了电话求证后，让郭向北填了一张表格，原本学校那边要出证明才能办理手续，不过学校那边说了好话，街道办也给面子，让过完户后再补上。 交了八十块钱的费用，郭向北拿到了人生中第一张房产证。 一张写着《土地房产所有证》的纸。 郭向北让李卫红先去宅子收拾，自己叫了一辆三蹦子出租车赶到学校盖章。 到了教务处发现张汝才教授竟然也在。“行啊，这么快就买房子了，什么时候暖房记得通知一声。” “行，到时候一定告诉您，那我先走了。” 郭向北乐呵呵接过教务处给开具的证明，打了个招呼就想撤，结果被张教授拉住：“别急，还有个事和你商量，你什么时候去东北？” 第126章 探监 晚上，李卫红抱着郭向北兴奋的睡不着觉。 “向北，我们在京城有房子了，那么大一个宅子，就像做梦一样。” “我看了，院子中的池塘里有好多鱼，红的金的好看的很。那个牡丹树我也很喜欢，奶奶竟然说她会养花，听说有一大株牡丹树特意跑过来看，” “那个聋爷爷好奇怪，眼神很可怕，看了我一眼我就像被针扎了一样。他只让爷爷一个人进去说话，爷爷出来后说以后那个院子让我们不要进去，除非聋爷爷自己喊我们进去。等收拾院子的时候从东边重新给开个门，各过个的。” “爷爷说想要重新恢复以前的样子不可能了，那要花好多好多钱。让我问问你要是没有其他想法，他让大伯二伯找人明天就开始收拾，先把院子好好拾掇一下，能留的留，该平整的平整，不能留的扔出去，你怎么想的？” 郭向北正想着其他事，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去了宅子见铁将军把门便直接回家。一家人下班后得知买了后海一座宅子，都顾不得吃饭，全家老少跑过去看了一番，全都被巨大的宅子给震惊到了。 回来后热热闹闹讨论了各种各样关于宅子的事后，说的最多的就是如何把正房修建起来....... 他对这那座宅子其实没有多少想法，等母亲回来能有个住的地方就行，更多是出于捡漏的心思才买了下来。至于修不修，该怎么修现在完全没想法。 不说别的，光是几千平米的地皮，未来价值就远远超过一个小目标。 听到李卫红的话，他想了想道：“先收拾一下，倒塌的地方先清理出来，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都扔了，其他的等以后再说吧。这事我明天和大伯他们说，他们人熟，找人好找。”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收拾一下就有十间房，完全够我们一家住了。回来后奶奶给我钱我没要，她有些生气了。可是咱家这么多钱一辈子都花不完，怎么还能要家里的钱。这么一大家子人，要是都给了我们，大嫂二嫂几个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有意见。要不你明天和奶奶说说，没必要为了几千块钱弄的家里人不和睦。” 郭向北捏着她鼻子呵呵笑道：“你现在眼界高了啊，几千块钱都不放在眼里了。” 李卫红在他怀里拱了拱撒娇道：“我问了卫雨姐，她说外国钱比人民币值钱，这叫外汇。尤其是美元，一美元在银行还一块五毛多，可是在友谊商店门口票贩子那里能换三四块呢。咱们这港币应该也能换不少吧？这么多钱放家里我都有些害怕，再拿了家里的钱我都不知道藏哪去。” 郭向北笑了笑，一边轻揉，一边给她解释：“并不是所有外国钱都比我们国家的钱值钱，还有很多国家的钱不如我们国家钱值钱。这个你以后要注意，很多票贩子就是专门利用国人不认识外币这一点来骗人。目前，美元，英镑和港币属于我们国家现在的主要外汇，银行，就是我们国家管理外汇的单位，给出的外汇汇率属于官方汇率。但是因为国家缺少外汇的缘故，所以私底下的兑换，要比官方汇率高的多。” 随着改开开启，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会冒出来，各种骗术防不胜防，既然李卫红已经接触到外汇，他便将外汇相关知识给仔细普及了一遍。 在精神链接的传输下李卫红掌握知识很快，举一反三...... 作为自己最亲密的人，他自然不吝啬消耗这么一点精神力。 昨天在学校几个小时的讲解，精神力已经提升到45.7，精神链接端口达到四个之多。 “同志您好，我就是郭向北，来探望凌申姜。” 京城第二监狱门口，郭向北通过岗亭联系到了苗奶奶说的人，将学生证递给一名面色严肃的中年警察。 中年警察认真看了他的学生证，打量了他一番，“嗯，郭向北同学你好，我已经接到通知提前告知犯人，你跟我来。” 被仔细的检查过包裹，穿过岗位森严的三重大门后，郭向北来到一间隔着铁栅栏的房子内等候。 “你有十分钟时间。不许和犯人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一切行为要在狱警的监视下进行！” “我明白。” 中年警察交代了两句就转身离开。 咣啷一声，对面的铁门打开，一名身穿囚服短发雪白的老者戴着一副手铐走了进来。 老者身材瘦小，眼神明亮，看起来精神不错。 “报告，389号报道。” 老者站直身体朝着旁边的狱警喊道。 一直以来，在凌友芳的讲述下，郭向北脑海中的凌申姜是一个仙风道骨，医能济世，武能安邦的绝世高人形象。 然而，眼前的这幅画面，令他脑海中的绝世高人形象轰然倒塌...... “389号，坐下！探监时间十分钟，现在可以开始说话。” “是。” 郭向北看着被狱警呼喝令行禁止的凌申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是？” 凌申姜有些疑惑的看着郭向北问道。 “我叫郭向北，凌友芳是我朋友，她托我前来看望您。” 凌申姜眼中精光一闪，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和芳芳是什么关系？” “朋友。她和我妻子李卫红关系非常要好，她们同一时间来到我们村插队，认识好几年了，互相之间都有照顾。我被特招进入水木大学上学，我妻子的关系也即将调回京城。通过一些关系，京都塑料厂同意招工友芳姐，这个月底她就能回京上班。” 郭向北三言两语将事情原委说清楚。 “你小子不是为了骗我药材哄我吧？” 凌申姜表情有些激动，眼中却充满怀疑。 郭向北淡淡道：“我没必要骗您，我身体情况友芳姐在信里已经告诉您了。她答应帮我调理身体，我帮她，仅此而已。”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郭向北没想到这老头疑心病这么重，幸好他有准备。取出一张写着凌友芳的招工表递给旁边的狱警道：“同志，这个可以给他看吗？” 狱警上前接过招工表看了看，点点头将招工表递给里面的狱警，再由那个狱警审核后递给凌申姜。 凌申姜迫不及待的接过招工表，看着上面鲜红的章子和凌友芳名字及相关信息，激动的连连点头。 将招工表还给狱警后，他对着郭向北笑道：“好，我信了。上次芳芳写信过来说了你的情况，我之所以没有回信一是担心她被人骗了，二是那些药材早就没有了。当年我们家被掘地三尺，所有的药材都被人挖走了。虎骨和人参其实东北那边都有，你找人打听一下应该能找到。哈市河图街45号以前有个药铺，掌柜叫罗三魁，你要是能找到他提我名字，他有办法帮你找药。至于犀角，要是找不到可以用水牛角代替，就是效果弱了些。” 郭向北默默将“河图街45号，罗三魁”记了下来。 正好张教授昨天晚上托他去一趟哈市，就顺道去一趟，凌申姜既然特意说这个，说不定有其他意思...... “我们凌家的功夫向来不外传....\"凌申姜停了一下，若有所思看着他，“芳芳说他教了你‘大龙桩’，你练一下让我看看。” 说罢，他朝着狱警道：“管教，389号申请站立。” 郭向北身边的狱警对里面的狱警点点头，里面的狱警道：“准许站立。” 郭向北见状，后退几步长长吸了口气，摆开姿势练了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练的是“大龙桩”，而不是什么凌友芳说的“养身桩”！ 大龙桩，这个名字一听都不是凡俗。 他刚练了一分钟，就听凌申姜开口道：“停！” 郭向北收起架势，却见凌申姜目光死死盯着他，眼中惊疑不定。 “你练多久了？” “一月有余。” 凌申姜沉默一会：“等芳芳回京，你能不能让她来一趟？” “这个我不敢保证，尽量把。” 郭向北这次进来还是托了南家的关系，下次能不能让凌友芳来还真不一定。 “管教，我申请和郭向北接触，我想摸一下他骨骼情况。特殊情况还请允许。” 凌申姜这话让两名管教和郭向北都吃了一惊。 “申请不允许，探监时间到，389号回监！” 里面的管教脸色有些不好看，明明还有一分钟时间却立即结束探监，分明是凌申姜的话犯了禁令。 郭向北被带进了人家就告诉他严禁身体接触，这不是没事找事给人家惹麻烦嘛！ 他虽然不知道凌申姜为什么明知犯忌讳还要提出这样的要求，可人家如何愿意冒这种危险。 “郭小子，告诉芳芳我同意了，让她教你《四象锤》。” 转身出去时，凌申姜匆忙朝着郭向北说了一句，就被管教一把推出了铁门。 将包裹交给管教，在中年警察的带领下一路出了监狱。 “同志，下次我能不能带人来探监？” 郭向北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中年警察皱着眉头没有说话，直接转身离开。 第127章 许大昌要被人摘桃子 回到城区，郭向北立即给赵家村打了个电话，凌友芳听完他探望经过，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沉默半响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回到家路上专门去找了那两个钓鱼的青年，人倒是在，可惜一上午空军，毛都没钓到。 郭向北只能遗憾离开，也不知道家里买到鱼没有。 今天中午家里给他庆祝上大学的事，四姐郭卫雪两口子也被叫了回来，小孩跑动打闹，大人聊天做饭，院子里非常热闹。 话题不是郭向北参加工作上大学，就是买下的那院大宅子。四姐两口子也去看了，对宅子很是满意，就是觉得太贵。 郭卫雪把郭向北堵在房间，关上门问道：“向北，你告诉姐，你买房子的钱是哪儿来的？” 郭卫雪两口子都在轻工局上班，正儿八经的科级干部，不过在单位任然是跑腿干苦力的角色。等到明年年底，姐夫张子中才会高升副处，成为一个拥有权力的小领导。 郭向北苦笑，他就知道这事四姐肯定要问，这应该也是家里人的意思。毕竟他以前一没正式工作，二没收入来源，就是在赵家村挣了些钱，也不可能挣了这么多。 “我给你说，你现在有了单位还在上学，可千万不能为了钱干自毁前程的事。姐知道你有本事，连塑料厂那台机器都能修好，但有本事不代表着就能胡来。万一被别人给举报了别说上学工作，弄不好还要进去！你告诉我，买宅子的钱是不是和塑料厂修机器有关？” 郭向北没想到她一语中的，不再隐瞒，将和许大昌的交易说了一遍。好奇问道：“四姐你咋猜到和塑料厂有关的？” 郭卫雪冷哼一声：“你以为这笔钱不上账别人就不知道了？他许大昌能凭空给你变出这么一笔钱来？还不是要经过别人手。好的是你收着钱是身份是农村的，要是再迟一点麻烦就大了！” 郭向北听出她话中有话，急忙问什么情况。 郭卫雪这才道：“塑料厂现在日进斗金，被人盯上了，许大昌估计要调走。你的事还是我们处长告诉我的，一万块钱你以为是小数，人家一查就查出来了。还有一些其他事，许大昌现在自顾不暇，你可千万别再掺和了。到时候有人问起你就实话实说，实在不行咱凑钱退回去。” “啊，这么严重？就那台聚丙烯机器能挣多少钱啊？值得这么大阵仗？” 郭卫雪冷笑：“整个四九城能赚外汇的能有几家企业？塑料厂和玩具厂合作赚了一百万外汇，这事已经在已经引起领导们注意，认为这是强强联合，属于一种新的赚外汇模式，调研组已经都下去了。全国最大的玩具出口是沪市，也派了人来调研...” 郭向北有些懵，好好的事怎么弄成这样？自己一片好心却害了许大昌..... 可是许大昌要是下去了，凌友芳的招工怎么办？会不会被作废了？ “那玩具厂那边不会也出事吧？” 他担心谭薇那边也出了事，招工名额的事就更麻烦了。 郭卫雪摇了摇头，“你姐夫三处就是管理京城的轻工业，谭薇我知道，她家背景很厉害，肯定没事。我听卫红说你给玩具厂设计了几款回力车，我记得玩具厂出口的好像就是回力车。这和那一百万外汇出口玩具有什么关系没？” 听到这个，郭向北就知道她对玩具厂的事不了解。 于是将玩具厂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关公雕像换外汇和招工名额的事也说了出来。 对于四姐他是绝对信任，上一世他后来之所以能翻身，大部分是靠四姐扶持，内心对她很是尊敬。后来他卧病在床，四姐虽然身体不好也时常来探望，是真真正关心他的人。 郭卫雪呆愣愣看着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揉了揉额头：“你让我缓缓...” “你是说你用玩具厂一块木头雕刻一尊关公，通过互赠的方式换了五万港币？出口的回力车也是你设计的？合作的事也是你促成的？” 郭向北点了点头表示承认，道：“港商给我写了一张赠予证明，不过写的是一万港币。这事除了港商，就我和卫红知道。” 郭卫雪好奇打量着自己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弟弟，叹道：“懂机械，会电工，会外语、会设计，会绘图，还会木工雕刻。你还有啥本事早点告诉我，别再吓人了，我这心脏都有些受不了。” “没了，就这些了。木工是我在农村和一位老师傅学的，可能咱老郭家人都聪明，一学就会，一会就精....” “行了行了。说自个别说老郭家，老郭家啥样我还不知道，也就出了你这么一个怪才。既然你有赠予证明那就好办，别让人知道钱数就行。以后这种事少干点，钱够花就行了，挣得再多不安全有什么用？一道命令全给你收末了！” 郭向北嘿嘿笑了笑：“四姐您放心，以后我会注意的。我这里外汇不少，你要是用的话尽管来找我。” 郭卫雪眼睛一翻，手一伸：“行，那你全给我吧。” 郭向北二话没说朝着李卫红道：“把外汇拿出来都给四姐。” 李卫红一直在一边听着，刚开始听四姐说的那么严重差点吓死。 她宁愿舍弃一切也不想自己男人出事，听到郭向北的话，转身上床掀开床角，露出一叠金色港币。 “别拿了，我开玩笑的。” 郭卫雪见这两口子一个敢说一个敢做，心中感动急忙叫停。 但是李卫红的动作却没有停，抓起金色港币就塞给她。 “四姐，您拿走吧，这钱放在家里我心里不踏实。” 郭卫雪呆呆看着手里的“大金牛”一千面值港币，心里说不羡慕是假的，这两口子着实让她感动。 五万港币！ 这是全国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挣不来的财富，就这么轻飘飘躺在自己手里！ 去年香港发行一千元面值港币，普通人不知道，可上层部委却是知道的。她们这种单位一些特殊岗位有相关培训，真假不一定能辨别，但是肯定不会认错。 “这样，你姐夫他们司里组织人要去香港考察，私下问过换外汇的事。我拿五千港币给他，让他换给领导，正好他处有空缺，看能不能帮他一把。” 郭卫雪也是听丈夫前两天偶尔说了一嘴，此刻突然想了起来。 郭向北一听眼睛亮起，笑道：“这是机会啊，可千万别错过。正好这些钱你都拿着，具体怎么用让我姐夫看着办就行。只要能升上去全花了也值得啊。” 郭卫雪眼睛一瞪：“五万港币上副处谁会这么败家？这么多钱全换了还不得出事？连来源都解释不清楚！算了，我拿一万，用多少算多少，以后有人再问你外汇的事，你就直接说都被你姐夫单位换走了。” 说罢，数了十张贴身藏好，招呼道：“走吧，奶奶叫吃饭了。” 第128章 一等功! “向北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下午郭向北正在房间翻译张教授布置的作业，突然听到奶奶激动的声音，急忙放下笔走了出去。 “刘叔叔？”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十一年前和郭向北父亲一起出国的刘宝勇，也是上一世把他一家子从赵家村弄回京城的恩人。 刘宝勇提着一网兜水果，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手提文件袋和小皮箱，面容严肃的中年人军人。 “郭叔、杨婶，好久不见了！” 刘宝勇先是和爷爷奶奶热情握手，又和大伯二伯打了个招呼，然后才认真打量了郭向北一番，感叹道： “向北长大了。” 郭向北目光从陌生中年人身上挪开，他其实已经猜到刘叔是来宣布父亲的事情。说实话，他宁愿让父亲的事就这么一直悬着，也想不想让全家陷入悲恸。 他默然走到爷爷奶奶身边：“刘叔叔，这些年您一直在国外吗？” 刘宝勇点点头，看了一圈，见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便知道郭向北没有对家里人说那事。 暗暗叹了口气道：“我昨天刚回来，向组织详细汇报了工作...还有开明的事情。这些年你们受委屈了！这位是208所戴斌同志，他今天代表组织有事情要宣布。” 一听到这个，全家人脸色骤然变化，疑惑，担忧，释然，更多的是希冀！ 京城人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 这种情况一般不是表彰，就是牺牲... 今天，终于有确切的消息了！ 全家人盼了十一年的消息！ 郭向北清晰看到爷爷奶奶眼中的悲伤，或许，他们早就料到这一天了。 他们要的，只是是“公正”两个字而已。 戴斌把小皮箱放在桌子上，从文件袋中取出一个大红荣誉本翻开，大声读道： “208所研究员郭开良同志党性纯洁，政治坚定，贡献卓着，于1967年5月8日牺牲。经中央******决定，授予郭开良同志一等功！” “呜呜呜....” “呜呜呜....” “哇啊...” “.......” 全家瞬间陷入一片悲痛，爷爷奶奶老泪纵横，大伯二伯涕泪横流，大伯母二伯母和几个哥哥嫂嫂哭成一片..... 父亲的消息终于等到了，或许大家心中早已经有了准备，可是当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大哭起来。 十一年的沉冤昭雪，换来的也只能...或许唯有这结果是最好的。 郭向北擦了下眼泪，前世父亲生死成迷，而且上级始终没有给个结果。现在结果来了，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戴斌又从文件袋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代表着一等功的金色胸章。 爷爷想去拿可是没有站起来，奶奶更是哭的眼泪模糊了视线，郭向北伸出双手小心接过。 “谢谢。” 戴斌凝视郭向北，沉声道：“你的父亲是个大英雄，他无愧于祖国和人民，无愧于党和国家！我知道你是个很聪明，很有天赋的人才，希望你能秉承你父亲的遗志，继续为国家奉献自己的力量，不要让你父亲的功勋章蒙上尘埃！” 郭向北沉默道：“请组织放心，我会守住我爸爸的荣誉！” “这个箱子里是你父亲的遗物，一直由刘宝勇同志保管，现在交给你。稍后会有街道办同志来你家送烈士牌，并为你们恢复户籍办理相关手续。” 戴斌说完，向着爷爷奶奶敬了个军礼，转身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离开。 刘宝勇上前道：“叔、婶，请你们节哀，注意保护身体。向北，我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爷爷奶奶伤心成这样，郭向北不想离开，奶奶抹了把眼泪，推了推他：“去吧。” 李卫红红着眼睛握住奶奶手，哽咽着对郭向北道：“你去吧，我照顾爷爷奶奶。” 她没见过郭向北父亲，但是听郭向北以前讲过和父亲在一起的事情，印象很深刻。现在既然是一家人了，自然能感受家里人的悲痛，这种火红年代尾巴，老百姓对军人的爱戴和拥护一如既往热烈。 烈士，永远最受人民尊敬的伟大革命战士。 房间内，刘宝勇面色复杂的看着郭向北。 “你爸的事你还没有告诉你妈？” “没有，她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我也接受不了。我会告诉他，我爸只是失踪了，他正在世界上某个角落为国家默默奉献，有一天，他一定会回来！” 刘宝勇眼皮跳动，皱眉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组织上不会出错，这种事更开不得玩笑。” 郭向北微微摇头，上一世他没能从刘宝勇嘴里得到答案，这一世大概率也不可能。他已经不奢求了，他会自己找到答案。 “刘叔叔，刚才那个戴斌同志是哪个单位的？” “你爸单位208所的，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问问。改天我去208所说不定有事能去找他帮忙。” 刘宝勇额头口快皱纹挤成一个川字，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口。沉默一会道：“我是想问问你，你妈工作的事你有没有想法？你家这种情况，她可以重新安排工作。” 郭向北想了想，让母亲一直在家呆着也不是个事，有个工作忙起来其实更好些。 “就近吧，我在后海边买了个宅子，最好上下班近一点。” “那我先找找，等你妈回来再定？” “行。我后天要去东北一趟，估计要十几天时间，我妈等我回来再去接，工作的事就麻烦您了。” 刘宝勇点头同意，道：“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好好干，你爸牺牲前托我照顾你们母子。可是你的成长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不管怎么说，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尽管来找我。你叔我好歹也有点权利，一般人咱不怵他！” 郭向北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叔你认识顾富强局长吗？” 刘宝勇迟疑的看了他一眼：“认识，怎么了？” “帮我给他说说，塑料厂的许大昌能不能不要换，换了其他人机器要是出了故障，我不一定修得了。” 第128章 热情的东北人 弛咔，弛咔，呜呜呜...... 李卫红坐在卧铺上看了会车窗外空旷的原野，又将目光投向埋头翻译的男人，发现怎么看都看不够。 再次从包里拿出户口本，看着户籍栏上写着“妻子，李卫红”两格字，心中万般温柔都化作俏脸上的一团红晕。 这下，她总算是光明正大的郭向北妻子了。 没有婚礼，没有仪式，虽然向北说要给自己补办一个盛大婚礼，可她真的不在乎，她要的是人。 真像做了一个梦，突然就梦想成真了。 短短时间内，她拥有了所有女人该有的一切，唯一缺少的就是一个或者几个孩子.... 一想到这个她就有些担心，恨不能把凌友芳赶紧招来帮向北调理好身体。她知道凌友芳对向北有好感，可是那又怎样？ 优秀的男人就像散发着香气的花朵，必然会招来许多蝴蝶，她总不能盖个房子把花朵围起来吧？那样花朵很快就会枯萎...... 她要做的是施肥，让这个花朵更加壮硕美丽，让那些蝴蝶自惭形秽不敢接近。 只要做好贤内助，没有人能取代自己。 “你想啥呢想的这么入神？广播通知吃饭了，赶紧走，一会人多不好找位子。” “啊？没，我在想卫倩呢，也不知道她见到我是什么表情，嘻嘻。” 李卫红红着脸急忙起身帮忙收拾小桌子。 郭向北伸了懒腰：“明天才能到哈市，从哈市到大兴安岭地区再到松子沟还得三天，听说那里路不好走，到时候再看吧。我在哈市要待个一两天，咱们这趟时间有点紧啊。” 李卫倩插队的地方紧靠大兴安岭，处于祖国最北端，松子沟更是处于林区，一年有半年时间都是大雪封山，生活极为困苦。 两人在餐车吃过饭，刚回到卧铺不久火车停站，卧铺里进来一对夫妻，三十多岁的样子，男的穿着四个口袋，最上方别着一只钢笔，一看就知道是干部身份。 几人互相打了个招呼，郭向北继续翻译，男的坐在他对面翻看报纸。 女人很热情，明显是个话痨，坐在李卫红旁边看了半天问道： “你们是两口子？去哪儿？” 李卫红礼貌道：“嗯，去哈市。您两位呢？” “哦，我们也是回哈市。” “回家还是探亲？” “探亲，去看我妹妹，她在大兴安岭地区插队。” “哎呀我的妈呀，那地方可老远，全是大林子。你妹儿怎么被弄那疙瘩去了？” 李卫红：“......组织安排的。” “去那里你们两个不成，最好找个熟悉当地的人陪着，要不然老遭罪了！老王，你不是有个同学在那里当领导吗？叫啥来着？” 钢笔男人估计是知道自家老婆热情秉性，无奈道：“你先问问人家去哪里，大兴安岭地区那么大。“ 女人立即问道：“老妹，你们去大兴安岭哪里？” 李卫红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这人太热情了。只能说道：“松岭公社松子沟村。” 钢笔男人放下报纸，诧异道：“还真巧了，我那同学就在松岭，不过是在松岭林区。” “别叨叨了，赶紧找一下联系方式。” 女人急忙催促。 郭向北也讶然放下手中钢笔，这还真是巧儿她妈给巧儿开门，巧到家了。 男人取下钢笔，郭向北赶紧把把草稿翻个面递给他：“大哥，实在太感谢了。” 钢笔男笑道：“出门在外遇到就是缘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他将姓名和联系方式写下，然后又写下一个名字和联系方式。指着后面的说道：“沈翰是我同学，我叫王万里，后面这是我的联系方式，遇到事你联系他说我名字就行，我俩关系不错。” “王大哥您好，我叫郭向北，京城机械厂工作，我给您也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需的地方尽管联系。” 郭向北说完，撕了一张纸，也将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写下来递给他。 王万里笑着接过看了眼，折起来收好，一下子四个人就拉进了距离，天南地北聊了起来....... 郭向北再次感受到了东北人的热情，王万里老婆聊到兴头，从包里取出两瓶鹤乡王和一袋花生豆。 “来，大兄弟大妹子，咱们边喝边聊！” 郭向北：“......” 李卫红：“......”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旅途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有的成了朋友，有的可能只是照个面点头之交，有的人一辈子都不愿意开口。 多个朋友多条路，东北人朋友满天下是有原因的。这也和他们热情豪迈，爽朗大气的性格有很大关系。（我不是东北人，但我认识的东北人真的是这样） 至于东北女人喝酒，那还算个事？ 李卫红以前是不喝酒的，这次为了感谢王万里两口子，也陪着喝了几口，一张脸红彤彤的，煞是可爱。 “唉呀妈呀，没酒了。大兄弟你这量可以啊，我带了四瓶都喝完了！老王你们聊着，我去餐车整两瓶过来。” 郭向北急忙道：“袁大姐可别整了，再整我就醉了。火车上不方便，等下了车我请你们，咱们再好好喝行不？” 好一通劝才将袁大姐热情劝了回去，郭向北喝了酒就收起了资料，直到第二天火车到站都再没写一个字。 说好的下车喝酒，王万里夫妻见有人来接郭向北两人，笑着拒绝。郭向北只好从包里取了一只烤鸭送给他们。 依依分别。 接郭向北的是张汝才教授朋友，一家国营化工厂副厂长。 “郭向北同志你好，我是方子强，一路辛苦了。” “方厂长客气，没啥辛苦的，您这里情况张教授没具体说，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帮到您呢。” “一台机器出了故障，怎么修也修不好，张教授说你或许能修好，这不，就把你给请来了。他那人我知道，没把握不会推荐，厂里有招待所，先给你接风，下午再看不迟。” “可别，还是先看机器吧，不看我吃饭不踏实。” 方子强哈哈大笑，将两人请上车，一路上给两人介绍哈市人文历史，特意绕了个圈子看了一些有名气的建筑，谈吐优雅，是个博学之人。 第129章 老江湖罗三魁 “庞厂长，方厂长，你们就按我图纸制作配件，钢材和尺寸一丝一毫都不能差。全部换上按照说明书操作，两三年不成问题。最好请个这方面的技术员监督，以哈市的工业实力，这点东西做起来不难。” 化工厂的机器是七三年从国外进口，配件磨损厉害，没有及时进行保养，三个连轴无法正常工作。他们自己请专家设计的配件精密度达不到设计要求，所以总是出故障。 这其实是这个时期国内很多进口机器的通病，购买的时候为了节省经费没有购置配件，从国外继续进口配件又没有外汇，只能干着急，越修越坏。 庞长中是化工厂的厂长，听到请来了专家就匆匆跑来，一看请来的专家年轻的不像话，当场就黑了脸。 尤其是郭向北仅仅只是绕着机器转了一圈，看了两眼就开始绘图，气呼呼的都不想说话。 可是当郭向北绘图开始后，他就彻底被震住了！ 不明觉厉！ 就是这种感觉！ 虽然是个外行，但至少能能辨别出那些工整线条和标注的数字不是在糊弄人。 厂里的大学生技术员翻说明书速度都赶不上人家绘图，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连呼厉害，神了之类的话。他赶紧收起了小觑之心。 “郭向北同志，太感谢你了，我们已经联系好哈市钢铁厂，我先把图纸送过去让他们制作配件，让庞厂长招呼你，我就失陪了。赶一赶说不定明天就能安装。” 方子强急匆匆离去，庞厂长热情把郭向北请到小食堂，又叫了几个厂里领导作陪。 郭向北一见这阵势就知道这顿酒是免不了，索性放开酒量，将一桌子人全放到...... 李卫红见过他喝酒，但是真没见过他喝水一样喝酒，怕他喝坏，替了都有半斤，结果把自己给灌醉了。 回到房间将李卫红扶到床上，郭向北这才醉意上来，躺在旁边入睡。 “你怎么那么能喝呀？不怕喝出个好歹来？以后不许这样了！” “没事，我是酒精免疫体质，不过三四斤走路都不带飘。” “就你能，你身体啥情况你不知道啊？以后不许这么喝了！” 七月的哈市白天温度怡人，晚上还是有点冷。 郭向北一醒来就看到李卫红一脸心疼坐在身边给他擦脸。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性子第一次冲他发了火，凶巴巴的样子看起来挺可爱。 他赶紧赔笑：“好了听你的，在身体调理好之前，一次绝对不超过一斤。这样行了吧？” “哼！半斤！最好能戒了。我不是不让你喝，可是....” 李卫红咬着牙道：“你不是想早点要孩子吗？我听二嫂说他们单位有个人就爱喝酒，喝坏了，四十多都没孩子......” 郭向北挠了挠头，“他那个估计情况比较特殊吧。” 李卫红改变攻略，拉着他胳膊柔声劝道：“咱把酒先停了好不好？我想要个孩子，等有了孩子你再想喝我肯定不拦你。” 郭向北心中一软，他其实并没有酒瘾，就是和前世一样，遇到一些人和场子抹不开面子。 看着老婆一脸祈求的样子，他点点头：“好，我答应你，以后不喝酒了！” 李卫红大喜，她知道郭向北说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楼道上有洗浴间，快去洗洗，一身酒味难闻死了。” 两人洗过澡也没有睡意，下楼溜达，见之前的厂房还亮着灯，便走了过去。 进去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地上放着一堆新配件，机器被拆卸的七零八落，十来个工人正在按照技术员的指挥安装配件，方厂长在一旁不停来回走动吆喝。 “方厂长，配件这么快就做好了？” 见是郭向北，方子强哈哈笑着迎了上来：“就差一根主轴了，一会就送过来。我听说你是海量啊，把庞厂长他们一桌子人全放倒了。” 郭向北看了李卫红一眼，笑着摇头：“喝的有点猛，吓到媳妇了。刚才已经答应她戒酒，以后不喝了。您要是想和我喝，我只能以茶代酒了。” “戒酒好，就你这脑袋万一让酒给影响了那是国家损失。我下午给张教授打了个电话，才知道你是一身本领。不喝就不喝，你还年轻不知道喝酒人的痛苦，赔了上顿陪下顿，酒场来了好几天连轴转。唉，我老婆不知道劝了我多少回了，头天戒酒第二天又上场。” 郭向北笑了笑，上前仔细看了圈新作的配件，点点头道：“尺寸材料没有问题，哈市不愧是全国工业大哥。我本以为至少需要两三天时间才能做好，没想到这才十几个小时就做好了。” 方子强好奇极了：“你用眼睛看一眼就知道没问题？” 郭向北一本正经伸出两个指头，顺着眼睛移到配件上：“我的眼睛就是标准，行不行一眼就知道。” 方子强倒吸了一口冷气，伸出一个大拇指：“牛气！” 不一会最后一根主轴送来，还来了一个老熟人，就是那个一柄扳手弄坏塑料厂聚丙烯机器的计工。 一见郭向北就热情无比，两人寒暄一会，郭向北指挥工人快速按照好配件。 随着电闸扶起，机器顺利的运转起来。 一群工人兴奋的发出阵阵欢呼...... 第二天吃过早饭，化工厂派了一辆小汽车，方子强亲自陪同两人来到河图街45号，结果没看到药铺，却看到一家肉铺。 打问了一圈，一个老人才回忆道：“罗三魁的药铺早就被封了，我记得他家好像住在靖宇街，你们去找找看吧。活不活着都不一定呢，唉，这条街以前好热闹的.......” 几人上车又奔向靖宇街，郭向北是下午的火车，要是耽搁了就要到后天才能出发，他有些着急。 幸好罗三魁在这条街上还挺有名气，巷子里一座老旧房子里，郭向北见到了罗三魁。 一个干瘦、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独眼小老头，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旱烟锅子，斜着眼看着众人。 “我就是罗三魁，你们找我什么事？” 郭向北上前一步道：“凌申姜老先生让我来取回一些东西。” 他这句话完全是在蒙，凌申姜不会无欲无故特意说起眼前罗三魁，还说的那么详细。 罗三魁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烟锅子打量着他，“凌申姜？嘿嘿，他还没死？” 郭向北从他话中感觉到一种很深的怨念，难道自己搞错了？ 硬着头皮说道：“他老人家身体康健的很。” 罗三魁“呵呵”两声怪笑，“还真是好人活不长祸害遗千年，这个老毒物竟然还能活着，老天爷都瞎了眼！” 确定了，这肯定是仇人！ 第130章 悲惨江湖事 他将挪动脚步将李卫红拦在身后，听着满口的江湖味道，肯定不是啥好人。 “开始吧。” 罗三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奇妙的话，郭向北愣了一下，旋即灵光一闪，摆开架势就练了起来..... “嘿嘿！大龙桩。看你这软绵绵的样子连林疯子三成的功力都没有，你和他什么关系？” “......记名弟子。” “呵呵，果然是林疯子的作风，你让他们都出去吧，关上门。” 李卫红看着这人满身邪气不想走，郭向北给她使了个眼色，让方子强带了出去。 他其实心里也虚的很，这种江湖场面从来没遇过啊。怪不得网上都说东北这地方邪门事比较多，什么黄皮子，出马仙，跳大神，请大仙，江湖气氛之浓在全国都是出了名的。 罗三魁用烟杆头拄着缓缓站了起来，慢慢走到郭向北跟前，一只独眼盯着他看的他全身汗毛倒竖。 “林疯子是不是出事了？你和他其实没有多大关系对不对？” 郭向北真想转身就跑，这老家伙说出的话都透着一股阴风。他只是来求取药材的又不是来混江湖，被盘来盘去可别招上麻烦。 于是，索性不装了，摊牌了。 “前辈目光如炬，晚辈孟浪了。他被关在监狱里出不来，我和他孙女一起插队，因为我身体有些问题，她孙女传授我这套桩法。我这身体小时候伤了根基需要调理，后来找到林老先生，给我开了一副药，只是其中一些药材难寻，他便给我指了前辈这条路，让我来寻你。” 他刚说完，只觉手腕一凉，急忙甩手却犹如被铁籀禁锢，竟然没有甩开。 “你！” “别说话，我看看你身体什么情况。” 郭向北只好愣愣看着他，或许是心理原因，总觉得有一股阴森森的寒气在身体内流动..... 片刻后，手腕一松，他急忙后退几步，警惕的看着罗三魁。 “嗯，根基确实伤的厉害，给你个忠告，以后别喝酒了。药方拿出来我看看。” 郭向北心中一凛，口中报出一连串药材名字。 罗三魁听完点点头：“固元扶气汤，这个对症。这是谁给你开的药方？” 见郭向北发愣，他淡淡道：“别骗我，林疯子不会给你开这么稳妥的药方，要是他开的，不加几味药才奇怪呢。” 这种被人一眼看透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他果然不是混江湖的料。不过听这话，罗三魁应该对凌申姜十分了解，但凌家发生的事却不知道。 当即老老实实道：“他孙女开的。” 罗三魁默然半晌，突然叹了口气，指着院子角的一棵树道：“药在树底下，树根八字开口地方，你自己挖吧。” 郭向北看到墙角放着一柄铁锨，径直过去拿起走到树底下开始挖了起来。 罗三魁重新躺回躺椅上，吧唧吧唧开始抽起烟..... “你是不很好奇我和凌申姜的关系？” 郭向北连忙摇头，鬼才想知道你们那些恩恩怨怨！ 但是罗三魁却像陷入回忆，自言自语的说了起来：“他是我师兄，也是我们这一门师兄弟公认的搬杆子。三四年，他因为一个姑娘杀了我们师父，发誓终身不娶。” 郭向北动作一停，凌申姜明明有儿子好不好。 “我们师兄妹七个人一路追杀，从哈市追到青岛，又从青岛追到上海。在上海终于找到他，他却已经改换门庭，拜了一名国手大家为师。我们七个人自认也算高手，结果在他师父面前就像土鸡瓦狗，连人家衣服都没碰到就被撂倒。” 听到这个，郭向北立即把耳朵竖了起来。 “我们哪里遇到过这种高人，报不了仇那就学艺，反正都年轻。结果人家看不上，不要我们。我们心一横就加入一个帮派中。那时候帮派争斗的非常厉害，在一次争斗中老五被人砍死，老三老七都受了伤。老三被废了一条胳膊，老七...被毁了容，老七年龄最小，是我们的小师妹，我和老三都非常喜欢她。” “我们跑去找凌申姜，他那时医术有成独自开了一个药铺，见我们都受了伤收留了我们，经过这一场我们算是摒弃前嫌。” “后来，他教我们辨识药草，教我们医术，我们开始做药材买卖，我和老四老六从东北老林子收药材，老三和老七在店里帮忙，生意好了一阵子。” “三七年小日本发动侵略战争，上海被占领，那些灰狗子成天来欺负收钱，店里的生意就不行了。” “三八年我们合伙做了一趟买卖，结果一船的货全是烟土。没办法，我去找以前的熟人想把货出手。那群烂心的的家伙竟然想黑吃黑，我一把火全给烧了。” “我们知道上海待不成了，连夜准备跑，没想到还是被堵住了。老四死了，老五死了，老六也死了。” “凌申姜当时被人打了一枪，伤到了命根子，他师父救了我们。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功夫是什么样子，凌空一掌能劈死人，一步跨出就和射出去的箭一样，当真是所向披靡啊。” “可功夫再高有什么用？他师父硬是挨了十几枪，一口气还是把我们救了出去。就我们这几条烂命，连我们自己都替他觉得不值当。从他师父死了那一刻，凌申姜就疯了。” 罗三魁指了指自己眼睛：“我这眼睛就是被他给弄瞎的。” 郭向北吓了一跳，赶紧回头继续开挖，砰的一声，铁锨碰到了硬物。 他顾不得汗水，赶忙刨开土，看到一个两尺见方的大黑箱子，死沉死沉。 罗三魁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道：“凌申姜不见踪影，我们师兄碰上溃兵也失散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他们，兵荒马乱的到处抓壮丁，我就回了东北躲在老林子里，直到解放后才回到这里，开了一家药铺。有一天，他突然找到我，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说是老三和老七的孩子。” “从那后，我们恢复了联系，他也在京城开了一家药铺安顿下来，行事却变得极为谨慎。他给自己扯了一个杏林世家的名头，生意还算红火。一直到六五年底，他突然把这个箱子给我送来，说是让我保管，以后会有人来取走。” “我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说他找到了师父的仇家，要帮师父查一桩事情担心出现意外，我便猜到他要出事。果然，这一等就是十三年，他也进了牢子。” “刚才那个姑娘是你媳妇？” 听罗三魁突然问了这么一句，郭向北立即道：“是晚辈妻子，他和友芳姐关系非常好。哦，友芳姐就是传我大龙桩的人，凌老爷子的孙女。” 罗三魁盯着他看了半晌，叹了口气：“我看你小子不赖，应该是个文化人吧？” 郭向北笑道：“晚辈是水木大学学生。” “哦，果然是个文化人。那丫头现在上班了吗？” “这个月底上班，就在京城。” 郭向北看看时间不早了，便道：“罗前辈，晚辈下午要赶火车，您看？” 罗三魁又问道：“他被判了多少年？还能出来不？” 这个郭向北真不知道，摇了摇头：“这个晚辈不知道，但是那里管的特别严，而且林老先生到底是为什么进去我也不知道，或许友芳姐知道，但是她不告诉我。” 罗三魁点点头，摆了摆手道：“走吧，你是文化人以后能吃的开，那丫头既然传你大龙桩，也算是你半个师父了，以后照顾些。大龙桩练了就别停，坚持下去对你大有好处。” “这个您放心，我自会办到。” 说罢上前开门，叫来方子强帮着抬出木箱，临走时，他给罗三魁留下一叠钱。 罗三魁点点头没有拒绝，漠然说了一句：“不是江湖人，莫走江湖路。” 郭向北心里奇怪，这老头似是在暗示自己？ 搞不懂他讲这些故事是想告诉自己凌友芳的身世，还是另有其他目的..... 这种人还是躲得远远的，太邪门了！ 第131章 小火车 黑漆漆的箱子上没有一道缝隙，敲上去发出沉闷的声响，就像是一块实心木头。 郭向北看着箱子沉思良久，李卫红坐在他身边不说话，方子强和司机目视前方，汽车内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看了一下手表，距离发车还有不到三小时，“方厂长，麻烦找个能打长途电话的地方停一下。” 方子强嗯了一声，司机很快将车停在一个邮电局门口，郭向北下车进去打了个电话。 出来后和方子强在路边闲聊着抽烟，方子强也是个人精，对于箱子的事只字不提。等了大约四十分钟，一辆挂着军牌的吉普车缓缓停在他身边。 看到车上下来的其中一人郭向北愣了一下，他有过目不忘之能，一眼就认出在米粮胡同见过这个身穿便装的年轻军人。 “郭向北同志你好，我叫商奇，奉命前来保护你！” 郭向北有些懵，南老爷子的背书就这么强吗?连身边的警卫都派出来保护他...... 他给刘宝勇叔叔的打的电话，来的却是南老爷子的人。这说明他和李卫红一路上都在人家的视线之内啊...... 太让他受宠若惊了！ “哦，商奇同志您好！感谢，太感谢了！” “东西交给他们就行，后面我会一直跟在你们身边。” 郭向北连忙打开车门，一个军人上前抱下箱子放在他们车上，敬了个了上车离开。 商奇上车后，车内更加安静。方子强将他们送到火车站，看着三人进站，满脸的感慨与羡慕。 这个郭向北根子太深了，一个电话将部队的人调了来，还派了一名警卫员一路保护！ 商奇是个非常沉默的人，个子不高，一双手关节上满是老茧。他去找了一趟列车长，将铺位换到了郭向北他们一间。一路上要么坐在靠走廊的位置，要么就在门口转悠，搞得李卫红紧张兮兮，也让他们的旅程变得有些压抑。 有了这么一个门神，郭向北也总算是能安安静静翻译，书写的速度快了许多。 第二天中午，火车到达加格达奇，原本是要等第二天乘坐另一趟火车中转往漠河方向，但是商奇说了另外一条路线。 “往西二十里有个小火车站，下午三点左右会用一趟运送木材的火车到站，随后运送一些物资返回。我们要是能赶上，明天就能达到松岭林业区附近，再从松岭林业区前往松岭公社，或者直达松子沟。运气好说不定明天晚上就能到，比原计划快一天时间，郭同志您看？” 郭向北稍一思索就同意了，“行，听你的。” 三人快速在火车站吃了饭，李卫红细心，发现商奇没有带任何东西，跑出去给商奇买了一个饭盒，将三个饭盒装的满满的这才雇了一辆马车前往小火车站。 赶车的是个达斡尔族大爷，一口汉语说的非常流利，一听目的地就知道他们要乘坐林区小火车。老大爷很健谈，一路上讲着达加格达奇附近的大山大川，棕熊、野猪、马鹿、狍子等等..... \"见到棕熊别上树，遇到野猪爬上树，马鹿不伤人，狍子傻乎乎.....” 郭向北好奇问道：“附近山里有老虎吗？” 大爷回头看了他一眼，扬了扬鞭子甩出一声脆响，“见不到咯，已经有些年头没听人说见过老虎，打虎队都解散十几年了。现在就是见了老虎也不让打，还要保护呢。早些年，打的太狠，就是有也不敢冒头，那家伙，聪明着呢！” “大爷，我听说山里有山参，您知道吗？” 大爷点头：“是有人在山里采到过，不过咱这边那玩意少的很，听说还会跑，不好寻。你要找山参去长白山，那里多的是，老虎也多。” 郭向北心里存着的一丝希望被老大爷无情掐灭，了解了凌申姜的过往后，他不敢肯定那个箱子里到底有没有自己需要的东西。之所以不打开箱子，一是环境不允许，二是那箱子的分量太沉，里面绝对装的不仅仅是药材；三是他感觉自己要是打开那个箱子，会惹上大麻烦。凌申姜那个人本身就是个大麻烦，连苗奶奶都有顾忌，可想而知。 看来，回程还是要绕一趟长白山了..... “向北，这里真美！” 李卫红站在站台上眺望莽莽山峦，五颜六色的花树将郁郁葱翠的森林点缀的如画般美丽，这是七月，大兴安岭一年中最美的时刻。 它的美是自然美，原始美，没有任何人工雕琢的气息，一切如古。 “呜呜....” 黑色的火车头冒着烟从前方沟道里缓缓驶来，看上去比正常的火车小一号。其后拖着十几节粗大的木材平车，最尾端拖着一个车厢。 这个站台不算小，属于一个山里对外的中转站，火车驶入岔道停下。车头和车尾从两头分离，丢下载着木材的十几节平车，换轨掉头重新拖上长长的空平车又挂上车厢停在车站轨道上。 站台上还站着十几个人，分成两拨，一拨是穿着工服的林场工人说说笑笑，一拨穿着绿色军装，看起来显得比较严肃，偶尔有人说话也是细语低声。 “那些是山里工厂的人，尽量不要和他们接触，他们有纪律。” 商奇的话印证了郭向北的猜测，这是一群值得尊敬的人。除了一些重要设施，这个时期大三线已经基本停止建设，再过十来年，这些人也将渐渐走出深山...... 北方群山峻岭间，不知藏着多少秘密，就是四多十年后我们和毛熊关系密切，依然有人在大山中默默坚守！ ...... 车厢又窄又短，只有普通客运火车车厢的三分之二。座椅直接就是木头，包浆光滑，一连好几个小时坐的人屁股生疼。 三拨人界限分明，有个女工人想要和李卫红搭话，被商奇凌厉的眼神一看，生生咽了回去。 李卫红见郭向北左右挪动屁股，从包里取出衣服垫在他屁股下，两人拿就拿了两身换洗衣服，但是入夜后，又不得不把衣服套在身上。 大兴安岭白天和晚上的温度温差很大，两人挤在一块都觉得冷嗖嗖。 吃过冷冰冰的盒饭，反而觉得更冷了。 几个工人看着他们狼狈模样偷偷发笑，一名女工扔过来一件薄大衣，“这个盖上暖和。” 李卫红急忙道谢，从包里取出一把糖递给她，“请你吃糖。” 女工看了眼商奇，见他没有反对，接过糖给每个工友发了一个，开始和李卫红聊了起来...... 第132章 松岭林场 凌晨，小火车终于靠站。 一群人走出车厢，伸腰扭屁股活动筋骨，没办法，“硬”座一晚上身体都快发僵了。 郭向北摆了个最简单的动作站桩，他已经把每天的站桩养成一种习惯。 “走吧，先去我们林场，从林场到松子沟翻两个沟就到了，运气好还能碰上松子沟大队的马车，他们有时候会给食堂送野味。” 活动了一会，叫郝胜男的女工热情邀请李卫红说道。 这群人是松岭林场的工人，休假或者回家探亲结束回厂里上班。 到了这里，商奇除了为两人提供保护外，也没其他路子，点点头算是同意搭这趟顺风车。 林场有运输木材的车辆来往这里，郝胜男很快就找到一个司机师傅，等木材卸了就能乘车。 “那些人为什么还在站台上不动？” 李卫红好奇的问了一句。 郝胜男悄悄指着前方一条拐进深山的铁轨小声道：“他们在等车，去更深的山里。” 郭向北呼出一口，收起动作。从包里取出一条烟和半袋糖递给商奇：“你把这个送给他们，算我一点心意。” 商奇深深看了他一眼，拿起东西送了过去，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那群人里面一个胸口别着钢笔的人跟着一起过来。 “同志，谢谢你。” 见他没有伸手，郭向北将伸了一半的手忙收了回去，诚恳道：“不，应该是我们谢谢你们，谢谢！” 那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点了头转身离去。 李卫红若有所思，小声问道：“他们？是特殊工作？” 郭向北目露尊敬：“他们是一群值得我们所有人尊敬，道声谢谢的人。。” 商奇面无表情，默然不语。 松岭林场工作面积很大，林区包括整个松林公社以及另外两个公社。 几百个工人分布在各个砍伐区内作业，又划分大队、小队，每个队都有任务。原木的规格和品种是有要求的，并不是胡乱砍伐。 砍伐不难，难的是怎么把木材送下山。 路上郭向北他们就看到一次原木顺着被刨平的山坡滑下来的场景，非常危险。 但不是每一处山坡都能这样做，工人需要把砍伐下来的原木搬运到合适的地段，大多只能靠人工搬运，非常耗费体力，也容易受伤。 不巧的是昨天松子沟刚送过东西，下次再送就要等到三五天后。郝胜男也没打听到有去松子沟方向的拖拉机或者马车，那边大车根本过不去。 “我去打个电话吧，这里到松子沟三十多里，路不好走，还有可能遇到野兽。” 商奇的证件并不能胡乱使用，也不一定能起到效果，他想呼叫外援但是被郭向北阻止了。 “不用，我这里有熟人。” 郭向北说的“熟人”就是王万里的同学沈翰，刚才问过了，沈翰就是松岭林场的场长。 原本不想欠人情，可这个时候也没办法了。 郝胜男战战兢兢带着他敲响了沈翰的办公室门。听到里面传出进来的声音，她推开门道：“沈，沈厂长，有人找你。” 沈翰有点秃顶，看起来比王万里年龄的大的多。 迎着沈翰疑惑的目光，郭向北大大上前：“沈厂长您好，我叫郭向北，听王万里大哥提起您是他同学，还是领导，没想到竟然是一场之长，管着这么大一个林区。” “哎呀，郭同志你好你好。” 沈翰一听急忙站了起来，态度极为热情和郭向北握手：“你可别信王万里的话，他一个堂堂组织部处长竟然还损起我这个小厂长来了！别站着快请坐！” 郭向北这才知道普普通通的王大哥竟然官不小，口风还挺严的，一路上硬是半点都没透露。 几人坐下，沈翰就要去拿暖水壶倒水，郝胜男很有眼色，急忙抢在前面拿起暖水壶帮忙倒水。 李卫红接过水杯甜甜叫了声：“谢谢胜男姐。”让郝胜男脸色陡然变得红了起来...... 郭向北笑了笑说明来意：“我妻子的妹妹在松子沟插队，这次我们来准备接她回京，不想到了这儿发现没有去松子沟的交通工具，所以只能来麻烦您了。” 沈翰哈哈大笑：“老弟早点给我打个电话我早给你安排好了，这算什么事。不用急，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这里，中午先吃饭，吃过饭我送你们过去！”说罢看着站在一旁的郝胜男道：“那个谁，对，胜男，你去给食堂说一声，让中午做点好的我要招呼贵宾。” “知道了厂长。”郝胜男没有因为厂长连她名字都不知道而难过，麻溜的出去跑向食堂。 郭向北也没矫情，人情已经欠下，再吃顿饭也没什么，再说还要照顾老婆不是。 寒暄了一会，沈翰看了手表：“差不多到饭点了，咱们去食堂一边吃一边聊。” 中午的菜虽然时间短却做的很丰盛，猪肉炖粉条、爆炒野猪肉、溜肉段、血肠、蘑菇肉片、拔丝地瓜、凉拌野菜。 “你们来的太突然，要不然还能找些野味，招呼不周请郭兄弟海涵。既然不喝酒那就吃饭，等你们回去的时候我一定好好再给你们补上一顿！” “沈大哥太客气了，这一桌子好菜就是在京城也不好整，今儿个算是有口福了。” ...... 七道菜吃的几个人满嘴流油，这也是郭向北这几天来吃的最美的一顿饭。除了商奇从始至终不说话外，其他人聊的都挺开心，加上郝胜男这个润滑剂，气氛非常友好。 商奇身上的军人气息太过浓厚，一板一眼目光若有若无总是带着警惕。或许是被沈翰眼光瞥的多了，商奇掏出一个红本本递给他。 沈翰好奇打开一看，眼睛顿时瞪得滚圆，急忙将小本本还了回去。 乖乖，这个郭向北的“朋友”原来是名带字头的警卫员！ 再看郭向北的眼神，已然变得更加热情。 中途他上了个厕所，等几个人再出来时，一辆满是尘土的吉普车已经停在外面。 “郭兄弟，实在不好意，林场里还有些事我走不开。这辆车正好闲着，你们不要去公社和区里办事吗？有车方便一些。” 郭向北为了感谢他，从包里取出一条大前门塞给了他。这次出门其他的东西没多拿，烟带了好几条。 烟敲门酒开路，出门办事少都不了。 第133章 开枪! “商奇，你不是说自己驾驶技术很牛吗？我俩都快被你摇散架了，慢点咱不急。” 听到郭向北调侃，商奇板着脸不说话，眼睛盯着前面坑坑洼洼的路面，余光还要盯着路两旁的茂密森林。 李卫红不解的看着自家男人，明明是路的问题怎么能怪驾驶员技术不好。 郭向北笑着解释：“我是觉得他太闷了，逗逗他。” “我们有纪律。” 商奇终于开口说了几个字。 郭向北来了兴趣：“你们的纪律说了不能和保护对象说话？” 商奇想了想摇头。 “和我们说话既然不违反纪律那你怕什么？我看你应该快三十了吧？” 李卫红忍俊不禁掐了郭向北一把，人家打眼一看就知道二十来岁，好家伙，一下涨到了快三十！自家男人是啥眼神啊？ “二十四。” 商奇为自己解释了一句。 “哦，你这年龄应该快退伍了吧？” 商奇沉默了一会低声说道：“我明年。” 郭向北轻轻呼出一口气，就说嘛，他怎么可能有资格享受内卫保护的待遇。这一路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他是真的不想进入那条线！ 一旦进入，以后想出去太难了。 “我知道你们退伍安置是有名额的，要是没有抢到名额，你到时候来找我，我帮你找个工作。” 商奇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最终还是说了声“谢谢。” 今年年底就开始有大量插队知青回城，到了明年回来人更多，岗位竞争更为激烈。国家为了保持社会稳定，把人往各大国有企业里塞，给财政运行和企业发展造成沉重负担。 尤其今年国家进口了大量国外设备，国库都被掏空了。往后几年财政赤字，通货膨胀，上层博弈不断，说是枪林弹雨也不为过。直到古老他们压下大部分反对声音后，才能真正走出“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志”之路，国家才能真正围绕经济发展国策开始狂飙...... 而这段时间，郭向北想要出国就必须不被划入那条线之内。 松子沟处于一个开阔山坳内，整齐的农田从村子向着山坡蔓延，黄土高原已经收割入库的小麦，在这里仍然长在地里，正处于灌浆阶段，绿油油一片连着一片。 一条小河顺着山脚蜿蜒流淌，水质清澈见底，几个妇女在河边洗衣服，一群小孩子裤脚高高挽起，光着脚丫在河边玩水。 吉普车刚出现在桥头就引起村民瞩目，小孩子好奇的跟在车两边奔跑，有年龄大的撒丫子跑去叫人。胆子大的直接喊“跟我来，我带你们去大队部。” 李卫红下车取出糖果发给一群孩子，却发现一群孩子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不过到手的糖果还是迅速剥开塞进嘴里。 “你们谁知道李卫倩住在哪里？带我去好不好？” “你和李知青长得一模一样！她...” “狗蛋回来！” 裤子后面露出腚的小男孩被人一声呵斥，将说了一半的话吞了回去，撒丫子跑到一边去。 郭向北和李卫红对视一眼，两人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围了一圈的村民目光几乎都落在李卫红脸上，一脸惊讶的窃窃私语。 人群分开，一名怀里揣着烟杆的高瘦中年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先是看了李卫红一眼，然后对着站在中间主位的郭向北道：“我是松子沟支书孙强，几位同志是？” 郭向北道：“孙支书你好，我们是李卫倩家人，专程来接她回城。” 孙强本来就很深的皱纹瞬间变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们是李知青家人？有介绍信吗？” 李卫红急忙取出介绍信递给他，“我叫李卫红，是李卫倩的姐姐。” 孙强接过介绍信仔细看了一遍，道：“你们这是京城开的介绍信？李知青可是沪市人，这个不能算。” 郭向北脸色一沉：“孙支书，你这么做就没意思了，哪个文件哪条规定说京城开的介绍信不能探望沪市人？你们松子沟大队自己规定的还是你孙支书规定的？” 见郭向北态度这么强硬，孙强脸色变得很难看：“这位同志，文件什么的就别说了，不懂，反正你这介绍信不对！” 李卫红急了：“我能不能先去看看我妹妹？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孙强道：“李知青没多大事，你们换了介绍信再来。” 一听这话，李卫红哭声都出来了：“我不，我必须见到我妹妹！她一定是出事了！” 孙强不说话，他后面一个头发像鸡窝般的中年汉子突然说道：“不管你们是啥人，来我们松子沟就要守我们松子沟的规矩，都说了不行你们磨叽什么，赶紧走人！” 李卫红就要说话，被郭向北拦了下来，掏出一支烟递给孙强，又从他手里取回介绍信： “孙支书，我是李卫倩姐夫。我们大老远从京城来探望亲人，介绍信给你看了，合理合规你却拦着不让见，这事到哪里都说不过去。你是党员，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你今天能拦着我，你确定你明天还能拦着我？你能把李卫倩藏着一辈子？不管她现在出了什么事，让我们先见见人，后面的事咱再说。弄僵了，这事对你，对你们大队没一点好处。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严重！” 孙强眼中浮现犹豫之色，那个鸡窝头突然冲了出来，挥着拳头朝郭向北砸来，骂道：“赶紧滚！” 商奇一个跨步挡在郭向北身前，一把抓住鸡窝头手腕转身一拧，顺势一脚踢在他腿窝压！鸡窝头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上。 人群开始骚动，七八几个村民冲了上来。 “砰！” 一声枪响，所有人都站在原地惊愕的看着商奇手中的手枪。 一个村民大喊道：“别以为你们有枪就了不起，我们也有枪！民兵回去拿枪干他！” “大家都别动！二牛你给老子闭嘴！” 孙强急忙大喊，安抚下村民这才看向郭向北和商奇：“收起枪，有话咱们好好说，先把人放了！” 第134章 李卫倩(合章) 郭向北心里也有些紧张，他们三个就商奇有自保能力，要是这些村民一拥而上麻烦就大了！ 要知道现在的生产队都有民兵队，枪这玩意人家多的是。 “枪收起来，证件给他看看。” 商奇闻言收起枪，取出自己的小本本递给孙强，手中的鸡窝头却是没有放开。 “孙支书，看了这个你应该明白，我是你惹不起的人，千万别做蠢事害了你们整个松子沟大队！你们大队的粮食连自己都不够吃，主要经济来源是给松子岭林场送菜送野味，还有帮忙砍伐放排原木对不对？看到这车没？松子岭林沈翰送的，我一句话就能断了林场和你们大队的所有往来！公社，地区，通过关系我拥有的权势你根本无法想象！”（小屁民写这话快尬死了） 没办法，郭向北只好把自己扮成一个自己都讨厌的坏人。 也只有这样才能给孙强带来极大压力。 一座林场养活的不仅是工人，还有林区周围依附在其上的许许多多老百姓。 他的话不仅是对着孙强说，更是对着周围的村民说。几乎所有的骚动在他话音落下后都消失了，周围突然变得静悄悄，看向他的目光不再是强硬，反而变得慌乱不安起来。 郭向北见此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人难做啊！ 孙强小心翼翼将小本本还给商奇，朝着郭向北挤出难看的笑容：“哎呀，同志你早说认识沈场长咱们也弄不到这份上。见见见，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见李知青。” “不行啊叔，李卫倩可是我媳妇，不能让他们带走！” 鸡窝头突然叫出的这句话，让郭向北心中猛的一沉！ 难道因为他的缘故事情发生了变化，李卫倩的事情提前了？ 可他明明已经给汇了钱...... 李卫红瞪大眼睛看着鸡窝头，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旋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卫倩绝对不会嫁给你这样的人！我要见卫倩，快带我去见卫倩！呜呜呜.....” 郭向北看了商奇一眼，商奇会意，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在他脸上，鸡窝头惨嚎着说不出话来。 枪都开了，不差这一脚。 “孙支书，带路吧。” 孙强面色复杂的看了哀嚎的鸡窝头一眼，朝旁边一人道：“把他先关起来吧。” 说罢，带着郭向北三人朝一处地方走去，后面乌泱泱的还跟着一群人。 路边，郭向北看到六七个青年好像想过来，却被孙强瞪了一眼，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一座石头垒砌的围墙内，木屋门上贴着两个喜字，看上去挺新。 院中杂草丛生，柴木乱堆，到处破破烂烂。 “卫倩！卫倩！姐来看你了！呜呜呜......” 李卫红疯似的一边哭一边喊冲进院子，到了门前这才发现上面还锁着一把锁子。 “姐？姐.....” 听到里面传来动静，李卫红急得抓狂，商奇从柴火堆拿起一把斧头，“哐哐”两下砸开。 李卫红推开门冲了进去，瞬间便传出惊叫：“卫倩，你怎么了？” 郭向北迈着无比沉重的步子进了屋，血腥味混合着中药味冲入鼻腔。 只见一个脸色苍白，神色激动，和妻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李卫倩躺在床上，两只手紧紧抓着自己姐姐，眼泪断了线的从眼角流出。 旁边站着一名手足无措的中年女人，手上端着个盆子，里面放着一团红殷殷的布条。 “挡住门。” 郭向北扔下三个字急忙上前查看，只见李卫倩脖颈处一道殷红伤疤斜斜划到左胸口处，黑乎乎不知是什么草药抹在伤口处，血水还在往外渗。 他摸了摸李卫倩额头发现烫的厉害。 急忙问旁边中年女人：“她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吃过药没？” 中年女人胆子有点小，回道：“昨晚上开始烧。”又指了指旁边的药罐，“孙大妈给的药，药水喝，药渣捣烂抹伤口。” 郭向北看了一下药罐，根本认不出来里面是什么草药，不由骂了一声：“这特么啥玩意！” 李卫红看了哭着道：“向北，快送卫倩去医院。” 郭向北立即脱下外套，从衬衫上撕下一长块布料，顾不得其他就给李卫倩包扎。 “卫倩别怕，他是你姐夫。” 李卫红的话让李卫倩抗拒的动作一顿，眼睛盯在这个突然出现的“姐夫”脸上。她的身体虚的很，却紧紧抓着姐姐的手不愿放开。 包扎好伤口，郭向北把自己外套给她穿上，拉过旁边一条被子，也顾不得脏兮兮裹住李卫倩，抱起她就向外走去。 “那个，同志....” “我没时间跟你扯，救人要紧！” 他现在哪里有心情听孙强解释什么，心中的怒火早已经快要爆炸出来！ 上了车，商奇立即发动向着村外驶去，“最近的公社二十多公里，地区差不多一百公里。” “先去公社。” 李卫倩这情况必须先换药止血，地区太远怕她身体受不了。 路不好车又颠，郭向北只能坐在后面把她抱在怀里，李卫红坐副驾眼泪就没停下来。 “姐，你怎么来了？” 李卫倩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看的李卫红揪心的疼。 “到底咋回事啊？伤成这样。” 李卫倩眼泪瞬间又流了出来... “我借了孙家150块钱，后来他们说那是孙大炮娶老婆的钱，逼着我还钱。我说我现在没有，他们就逼着我做孙大炮老婆。” “孙大炮天天在村里说我是他老婆，他扒我门，其他知青帮我赶走。大队领导都是孙家人，变着法的折腾我们，扣工分，扣口粮，苦活累活全让我们干。他们怕了不敢再帮我，还劝我...” “我被他们孤立，口粮也没了，饿了好几天肚子。办办法，我只好答应明年嫁给他。我想先拖着，说不定会有变化。” “前些天，孙大炮又开始逼我，他说要是我答应就再给我一百块钱给爸治病...” 李卫红也明白了她递回家的150块钱是怎么回事，这个傻妹妹，用150块钱把自己给卖了啊！ 哽咽问道：“家里给你写了信你没收到？你姐夫还担心信太晚，给你拍了电报啊？” “我，我没收到。我快三月都没收到家里消息了，爸他怎么样了？好些没？” 李卫倩皱眉，表情疑惑问道。 李卫红捂着嘴哭的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 她不敢说爸爸已经去世的消息，妹妹受不了这个刺激。 郭向北岔开话题：“家里都好着，继续说。” 李卫倩“嗯”了一声：“前天夜里，他突然醉醺醺闯进我房里，我和他厮打，拼命大喊，可是没人来。我当时害怕极了，就抓起剪刀威胁他，他力气太大我根本打不过。后来，我心一狠就刺了他一下，刺破了他衣服...” “他一下子变得很暴躁，按住我头撞在地上。我当时太疼了，他扒我衣服，我不想被他欺辱，整天担惊受怕看不到希望的日子我过够了。我摸到剪刀就刺向脖子...” “他以为我要刺他，用手挡了一下.....剪刀就从脖子划到胸口。” “我告诉他，我就是死也不愿做他老婆。当时他见我流了好多血，以为我要死了，吓得跑了出去。” “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以为自己死了，可是醒来的时候却躺在他家炕上。旁边只有个孙大翠照顾我，她说是孙大炮救了我，既然已经进了门.....我和孙大炮就算成亲了。” “她劝我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才有希望。孙大炮说是那晚喝了酒啥都不记得了，让我原谅他。他说让我好好养身体，保证以后不欺负我，我不同意他就不会碰我。孙支书也劝我，说已经是一家人以后好好过日子，等我好了去补办个手续就行。” “我昨天想了一天都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今天你们就来了。姐，别哭了，我知道我身体，死不了。” 李卫红蜷缩在副驾上，埋着头哭了半响，突然一脸泪痕转过头，对着郭向北哽咽道：“向北，这件事一定要给卫倩一个公道！那个孙大炮一定要法办了他，最好能一辈子蹲大牢！还有那个孙支书，他是害卫倩的同伙，不能放过他！我没求过你什么，这件事算我求你好不好？” “咱们是一家人，卫倩的事就是我的事，别说求不求的。这件事你放心，我会让他们后悔一辈子，或许，他们连后悔的机会都不会有。” 郭向北这话说的淡然，却让商奇感觉到一股凉气在心中升起。 后面那个年轻人的情况他只知道一点，能让他这种人贴身保护的就不是凡人。别说松子岭大队，就是有点地位的官员也承受不住这种怒火！ “姐夫，你是干什么的？” “我就一凡人。告诉你个好消息，这次我和你姐就是来接你回城，招工表都给你带来了，卫红。” 李卫红闻言，急忙取出招工表递过去，李卫倩被整个包裹住，郭向北就一只手拿着展开在她面前。 李卫倩因为激动脸色浮现一丝红晕，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喃喃道：“我能回城了.....” 泪水再次涌现，眼睛渐渐闭脑袋斜依在郭向北臂弯...... 郭向北被吓了一跳，发现人已经昏迷，额头更烫了，于是不停催促商雀开快点。 松岭公社的卫生院很小，汽车进了院子却发现只有一个醉的呼呼大睡的医生，叫都叫不醒。 郭向北把李卫倩放在一张病床上，在房子里翻了一通找出医用纱布、针盒和一堆药，这个年代可没什么一次性针管，粗大的玻璃针管配着几个型号的针头。 好的是还有红霉素软膏和两盒青霉素，用酒精将针头针管消了毒，先给李卫倩做皮试，又倒出四颗消炎清毒片碾成末给她灌了进去。 等了一会见皮试没有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一边配药一边说道： “商奇你在外面看着，卫红帮我把你妹衣服解开，我给她换药。” 李卫红看着郭向北一通忙活，也不知道他到底懂不懂治病，甚至连问都没问。因为他知道郭向北绝对不会害李卫倩！ 听到郭向北的话，她三两下将妹妹上衣都解了下来，除了郭向北的夹克外套，里面也就一件薄衬衫。 这个时候救命要紧，压根考虑不到其他事。 郭向北用酒精将她伤口黑黑乎乎的药渣擦洗干净，抹上红霉素软膏，然后用纱布从脖子一直缠到胸口下。 李卫倩的手腕很细，青色的血管凸起，映的皮肤更加苍白。 扎针很顺利，一针见血。 当药瓶中的药水顺着橡皮管子流入李卫倩身体，郭向北长长呼出一口气道：“好了，等烧退了就该醒了。” 李卫红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这才问道：“你怎么会这些？啥时候学的我咋不知道。” 郭向北揉了揉她脑袋笑道：“你是小孩子吗好奇心这么重，小时候在医院见过，多看几次就会了。” 他是久病成医，中药太复杂不懂，但这种最简单的消炎配药，扎针挂吊瓶一点问题没有。 李卫红靠在他身上没再说话，静静看着妹妹苍白的面孔心疼的厉害。 幸好他们来的及时！ 幸好他有郭向北这么一个有本事的丈夫！ 两个小时后，醉眼朦胧的医生终于醒了，见到房间内的场景顿时大吃一惊！ 郭向北用钞能力让他乖乖闭了嘴，这家伙检查了一下用药情况，竟然还问郭向北是不是城里医院的医生...... 商奇和李卫红守着李卫倩，郭向北来到公社反映了情况，报了案。他深知这种插队知青遭受迫害欺负的事地方肯定要捂盖子，于是打了几个电话。 一个打给谭薇，李卫倩是她们厂的人，遭受这种凄惨的事情她不能不管，而且听四姐说这女人家里很有背景，那就更好了，总有压力能给到松岭公社以及上级地区。 一个打给地头蛇沈翰，请他务必帮忙给松子沟大队施加压力。 一个打给刘宝勇...... 第135章 回家(合章) “姐夫，英语难学吗？” 火车上，斜倚在下铺的李卫倩看着埋头翻译的郭向北问道。 经过十来天的治疗休养，她脸色虽依然有些苍白，精神却恢复的很好，一双恢复神采的明眸略带着几分妩媚。这当然不是她在勾引自己姐夫，这是天生的桃花眼。 而李卫红的眼睛是那种清澈有神的柳叶眼，除了身型外，姐妹俩最大的区别就是眼睛。 李卫倩的性格柔软安静，很少主动和郭向北说话，更多的时候都是姐妹俩小声交流。 “不难，学英语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听到李卫倩问学英语的事，郭向北放下笔笑道：“只要掌握方式方法，通过大量练习，很快就能说出一口流利的英语。这次回去我准备教你姐姐，你要是想学的话，你们姐妹俩我一起教，我保证用不了半年你们就能流利用英语交流。” 见姐夫说的这么简单，李卫倩有些意动。她以前的学习成绩就比姐姐要好一些，既然姐姐能学，那她应该也差不多。 李卫红就坐在她身边，闻言说道：“我和你姐夫说好了，咱俩都在家复习，明年一起考大学。上班的事不急，先办手续落户，以后再说。” “啊，那单位能同意？” “没事，有你姐夫在，他有办法。你这伤医生说起码得两三个月才能恢复，上班的事暂时就别想了。” 李卫倩“哦”了一声，将目光投向姐夫，心里对于这个年轻的过分的姐夫好奇到了极点。 她怀疑姐夫是传说中的世家大族之人，但姐姐却说就是一农民出身。 一个随身带着保镖的农民？ “大海航行靠舵手， 万物生长靠太阳。 雨露滋润禾苗壮， 干革命靠的是***思想。 ......\" 洪亮充满激情的合唱声突然在隔壁硬座车厢内响起，郭向北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握住的笔又放下，转头看向车窗外。 这趟列车从哈市开往京城，他们这节车厢上有两个返城知青，是一对兄弟，恰巧就在他们这个隔间上铺。 听那意思是家里长辈重回岗位，他们也得以组织照顾返城。 郭向北几人没怎么搭理，自觉没趣便去“寻亲访友”。 天下知青是一家，何况都是一个省的。 于是很快寻找到列车上其他返城知青，聚在一起，敲盆打碗热热闹闹唱起了激情昂扬的革命歌曲。反正是你方唱罢我方唱，其余乘客跟着一起凑热闹。 李卫红从外面回来吃惊道：“我以前觉得回城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可那边一车厢几乎都是返城知青。听列车员说，从今年五月开始每天都有几十上百号知青乘坐这趟列车返城，还有其他列车。我记得你说过，未来三年回城的知青会越来越多，这是已经开始了吗？” 郭向北点点头，认真说道：“很快京城就会变得越来越热闹。工作岗位就那么多，能上班的只会是很少一部分人。没有工作的大部分人会变得焦躁，到处乱串，各种治安事件就会频频发生。以后你们出门时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晚上，能不出门就别出门。回去我想办法给两边都安上电话，有事就打电话，劲量少出门。” 李卫红对他的话是很相信的，见妹妹似乎不相信堂堂的首都还会有人敢作奸犯科。急忙道：“你姐夫的话要放在心上，他说的一准没错。以后别乱跑，反正咱家大的很，屈不着你。” 李卫倩“哦”了一声，“我知道了。” 外面闹腾了好几个小时终于消停下来，两个知青也回到卧铺。下铺一边是李卫红姐妹，一边是郭向北和商奇，地方有点挤。 弟兄俩倒也识趣，一个挤在商奇旁边，另一个爬上商铺。 “同志你是干什么的啊？” 商奇没搭理他。 “你们是一起的吧？怎么不说话？” 商奇皱眉。 “同志，你腰上啥东西这么硬？” 商奇撩起衣襟....... 火车一声长长的呜鸣，缓缓停靠在站台上，郭向北一行人出了车厢，满眼看去都是提着大包小包的拥挤人流。 郭向北和李卫红搀扶着李卫倩，商奇背着一个小包，两手还提着两个大包。 刚走车站，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出站口传来。 “向北！卫红！” 郭向北猛然转头看去，就看到赵冬梅在朝他们拼命摆手，旁边还站着刘宝勇和凌友芳。 “妈，你什么时候到的京城？” “昨天刚到，你刘叔叔来接的我和友芳，他说你有事，来不及接我们。” 郭向北将目光投向刘宝勇，刘宝勇笑道：“这事等回去再说，对你来说是好事。车在外面，走吧。” 凌友芳和李卫红热情拥抱，挤开郭向北在一旁扶着李卫倩。 赵冬梅握着儿子手仔细打量了一遍，看着李卫倩问道：“卫红，这是你妹妹？” “嗯，她叫卫倩。” “她的事我听你刘叔说了，这孩子受苦了！伤口还疼不？回到家咱好好养着，阿姨能照顾你。” “好多了，谢谢阿姨。” “.......” 几个女人一边走一遍聊，郭向北皱着眉不说话，他实在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好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什么带有保密性质的任务可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别担心，真是好事。” 刘宝勇见他忧心忡忡，好笑的摇了摇头。年纪轻轻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 两辆黑色上海牌轿车停在后海边上，大伯母急步从院子中出来。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哎呀，这个丫头怎么长得和卫红一模一样？” 一通解释忙活，一群人进了院子。 半个月时间，前院已经变得焕然一新，东西六间房子盖了新瓦，窗户和门刷了清漆，玻璃透明净亮。连花坛上的牡丹树也做了维护，空余的地方不知从哪里移植来一些花草，姹紫嫣红争奇斗艳。 “这么快就收拾翻新了？” 李卫红眼中充满惊喜问道。 大伯母笑道：“你大伯他们请了一些个好手，干活麻利的很。这花坛是你奶奶弄得，好看不？” “好看！太好看了！” “后院才好看呢，比公园都漂亮。这宅子你们真是买对了，害的我天天都想来转转。” 郭向北笑道：“大妈，这么多房子您随便挑，想住哪间住哪间。” “嗨，我哪有那福气，家里一大堆人忙都忙不过来。” 大伯母笑着摆手，带着一群人往后院走去。 “姐，这是你家？” 李卫倩实在难以相信姐姐家这么宽敞漂亮，而且后面还有一个院子？ “别愣了，看了后院再发愣不迟。” 跨过重新砌好的隔墙，入目众人皆是一呆！ 复古石板地面干净澄亮，带着一种岁月的沉淀感。东西挂满绿色藤蔓的朱红色抄手游廊、重新刷漆修缮后尽显富贵之气。 池塘上面荷叶铺满，各色荷花开的正艳，隐约能看到有鱼儿在游动。沿着池塘周零零散散摆放着奇形怪状的立柱石刻。 原先坍塌的正房已经消失不见，东南角覆盖着巨大的油布，下面应该是一些能用的各种材料。 “好，好大的院子！” 李卫倩张着嘴巴半响说出这么一句话。 凌友芳一脸惊叹道：“我昨天刚来的时候还以为进了公园呢，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 “可不是嘛？我现在还晕晕乎乎呢。” 赵冬梅跟着感叹了一句，道：“先进屋，那才是住人的地方。” “那个铜架子呢？怎么不见了？” 李卫红突然问道，郭向北就说自己总觉的什么地方不对，原来是紫铜架子不见了。 大伯母指了指西边关着的月亮门：“被聋老头搬进他院子了，你爷爷说那东西对聋老头有特殊意义，只要不丢随他去。那老头看着干干瘦瘦，力气大的吓人。几个人都搬不动的东西，硬是被他拖了进去。” 郭向北若有所思点点头，问道：“不是说给他院子开个门吗？开了没？” 大伯母一拍大腿气道：“没开成！那胡同里几个老头老太太不讲理，说是对他们房子有影响。后来街道办来了人，看了一圈也不让开。说是咱们这一片上级要求保护原貌，不能破坏原有格局。” 刘宝勇道：“上面开会有人提出保护古建筑，具体规定还没出来。估计是有风声传了出来，有人就上了心。完了我再帮你问问情况。” 郭向北记得后海这一片被划为古建筑区域内应该还有两三年，没想到街道办已经提前开始实施了。 他这个院子主建筑都被烧毁了，以后估计也不在保护范围内，也就没在意。 东院房子也被翻新，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赵冬梅和凌友芳占了南边两间房，他和李卫红姐妹只能住在北边。里面的家具什么都没换，地面收拾的干干净净，墙上也重新刷了一遍。 房间桌子上放着一个木箱，整体浑然一体，正是他从罗三魁院子中挖出来那个。 忙活了一会，李卫红去帮妹妹收拾隔壁房子，郭向北关上门，房间内就剩他和刘宝勇叔叔。 “先和你说一下李卫倩的事，结果出来了。由于事关女知青，这个案子比较敏感，按照从严从重从快判决。主犯判了死刑，大队支书双开，判了无期。其余还有七个参与此案的帮凶判了十年到二十年不等。这个结果怎么样？满意了？” 郭向北点点头：“满意，刘叔，谢谢你。” 刘宝勇摇头苦笑：“这个案子我其实没发挥什么作用。要是知道你用了谭家关系，我连口都不会开。你小子也是走运了，谭家那丫头在这上面用了很大力气，要不然没这么快。” 郭向北疑惑问道：“哪个谭家？” 刘宝勇道：“司法口谭家，谭薇是那位的小女儿。你抽空去谢谢人家，以后多走动走动对你有好处。” 郭向北愣了半晌，不是觉得谭家有多厉害，而是他真的不知道什么司法谭家..... 他这种小屁民，前世就是垫着脚尖也和人家差了好几里地。 嗯，有个做酸菜面的“老谭”倒是知道..... 这几年上层博弈浪高风急，还不知道要吹落多少“家”。别管这家那家的，先挺过眼前这几年再说。 他又不想攀附谁家。 刘宝勇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还处于震惊之中。缓了缓又严肃道：“我托人查过凌申姜的档案，他的事情很麻烦，因为保密原因我不便对你详说。” 说着指了指箱子：“这个箱子你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开，我的建议是最好别开。暂时也别让凌友芳知道，有些事一但沾上，甩都甩不掉！要不然凌申姜也不会做了那么多事，不惜借刀杀人来保护他这孙女。” 再次听到凌申姜这个名字，郭向北并没有显得很吃惊，毕竟他已经决定不去踩这个坑。但是这里面的药材关乎他身体健康，又不舍得放弃。 这次因为李卫倩的事情耽搁了太多时间，急着回去接赵冬梅就没来得及去长白山寻找药材。如今赵冬梅突然被接了回来，又赶上个莫名其妙的“好事”，一番计划，全白瞎了。 可借刀杀人保护凌友芳又是怎么回事？凌家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算了，这事他又不想掺和。罗三魁说的对，不是江湖人莫走江湖路，他又不想混江湖。 “刘叔叔，听你这意思，凌友芳明面上和凌申姜没有关系？她以后会不会因为凌申姜的问题各方面受到影响？” 其实这个问题从上一世凌友芳的仕途顺畅也能看出，他就想再确认一下。主要是会不会影响到自己家......毕竟凌友芳要帮他调理身体，现在还住在家里。 “不会。这个我可以确定。凌申姜是凌申姜，凌友芳是凌友芳，只要你以后别去再接触凌申姜就行。那个人精的很，就因为你去看了他一次，现在不停写材料上诉，相关部门有些领导都头大。” “我知道了，以后不去见他。” 郭向北一听这个赶紧表态，能让有关部门领导头疼的就不是小事，说不定会迁怒到他头上。他琢磨着是不是要拿出些技术来，平息一下“有关部门”领导的怒火...... “有关部门”在国内是个很神奇的单位，说的时候看不见，摸不着，当你认为他不存在时，它又会真实出现。 它可能是一个单位，也可能是一群人，更可能是一座逻辑严谨，结构精密，整体运行的巨大机器...... 这个年代它代表的是秘密和纪律，可不是后世被沙雕网友调侃烂大街的那个有关部门。 “刘叔叔，这个箱子怎么办？要不上交吧？我留着心里慌。” 第136章 鸡肋任务 这个箱子成了烫手山芋，既不能打开又不能用，还不如上交落个清净。 至于药材的事再想办法吧。 刘宝勇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欣慰道：“我一直担心你年龄小不知道轻重，直接打开又怕你心里有疙瘩，你能这样想就很好。其实没必要交上去，让他们派人打开看一下，如果没有敏感东西就留下，有的话再上交不迟。” 郭向北顿时大喜，道：“我坚决服从组织决定！” 这算是考验吗？如果是考验也太简单了，你都说那么严重了，我还留着岂不是脑子进水了。 他要的只是箱子里的药材，至于其他东西，哪怕是黄金珠宝也不稀罕。 “箱子先放一边，现在我代表组织和你谈谈。” 郭向北闻言不由的挺直腰板，心中有些忐忑。 刘宝勇坐直身体，表情肃然。 “鉴于你这段时间的优异表现，经鲁舒华同志和张汝才同志推荐，京城机械厂谠委决定吸收你成为一名光荣的**谠员。同时他们也是你的入谠介绍人，你一会写一份入谠申请书交给我。” 郭向北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入谠很正常，他没意见。 可是这种突如其来的入谠方式让他有种要进入火线拼命的感觉，而且为什么是刘宝勇叔叔和他谈这个，不应该是机械厂谠委的工作人员吗？ 程序不对啊。 似乎是看出他的疑惑，刘宝勇笑道：“上级调整了我的工作，我现在是京城机械厂谠委书记兼厂长。” “啊！” 郭向北闻言脑中一阵混乱。 乱了，全乱了。 上一世刘宝勇可是一直在“有关部门”工作，怎么突然发生这么大变化！ 是自己引起的，还是这个时空原本就是这样发展的...... “刘叔叔，我愿意加入谠组织。” 反应过来后，他第一时间先是表态，然后好奇问道：“您这是算专业吗？” 刘宝勇含笑道：“算是吧，一切听从组织安排，接着说你的事。”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从今年二月尼克嵩访问开始，西方欧美国家对我们态度急剧，我们国家国际地位空前提升。至此良机，为了改变我们基础工业落后现状，我们计划从发达国家成套引进一大批重大工业设备...” 郭向北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不就是历史上涉及二十多个项目，高达一百多亿美元的“小跃进”吗? 可是刘叔叔给自己说这个干什么？ 很快，他便找到问题答案，也明白了所谓的“好事”是怎么回事...... “根据上级要求，项目单位选出一批意志坚定，能力出色的技术性人才前往各个国家进行项目考察，京都机械厂这次也有需要引进的项目。经鲁舒华和张汝才推荐，你进入考察名单，五天后随考察组去往西德和美国。由于时间紧任务重，考虑到你的情况，我才专程帮你接你母亲回来。怎么样？你不是一直想出国吗，这对你来说是大好事吧？” 刘宝勇笑呵呵看着他，眼中满是得意。 出国对于这个年代人来说，不仅仅是开阔眼界见识资本主义国家的花花世界，还是资历和荣誉，名额竞争的特别厉害。他在这件事上确实出了不少力，在鲁舒华和张汝才的帮助下才为郭向北争取到这个名额。 然而，他却没从郭向北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开心与惊喜。甚至愕然后的抗拒和不情愿！ 他不由皱起眉头问道：“你好像不愿意去？” 郭向北实在有些无力吐槽，京都机械厂今年引进项目的事他上辈子就知道了，不但知道考察组十个人出去转了一个多月确定了引进西德设备，还知道等明年这个引进项目就暂停，然后彻底没了消息。 因为今年引进的所有项目在上层存在严重分歧，主要是引进的上百亿美金项目只是设备，不包含技术和专利。直到明年上层意见才逐渐趋于一致，认为我国工业重重轻轻的发展模式十分不利于当今的社会发展。明确了“我们的生产力发展水平很低，远远不能满足人民和国家的需要，这就是我们目前时期的主要矛盾”。 基于这个主要矛盾，上层对我们国家的经济发展做出巨大调整，对今年的重大设备引进进行了彻底的更正。一致认为，技术引进是正确的，但要限制规模，循序渐进，而且最重要的是少进口设备，多引进技术和专利，要结合我国的实际情况，处理好引进和自力更生的关系。 因此，国家对一九七八年的重大装备引进及时踩了刹车，有些项目被彻底取消，有些项目被搁置、暂停。 京都机械厂的项目就属于暂停后取消的项目之一。 既然已经知道这次项目引进会失败，他干嘛屁颠屁颠跟着空跑一趟！有那时间多翻译几本书不香吗？ 国外他又不是没去过！ 而且这种考察随队跟着有关部门的人，纪律极为严密，多说一句话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以后自个出去随便浪不好吗？ 他有技术在身，靠“自力更生”又不是生产不出来设备，无非慢一点罢了。 这个任务对他来说实在太“鸡肋”！ 犹豫再三，还是诚恳说道：“刘叔叔，我刚参加工作，还没给单位做出任何贡献就占用宝贵的出国考察名额，真不合适。那么多着老同志老前辈在单位兢兢业业奉献一辈子，被我这个关系户给占了名额，肯定心里有怨气。这不利于团结，也不利于您立足领导位置，您还是把我的名字从考察名单上划了吧。等我做出成绩，以后有几乎再出去。” 刘宝勇面色复杂，他没想到郭向北的思想觉悟竟然这样高！ 再想想单位里那些老同志老前辈，比资历、比贡献、比年龄，一个个在会议室争得脸红脖子粗，差点指着他鼻子骂，‘我要是不够格出国，其他人才没资格，他们和我比都是弟弟.....’ 哪个年龄都能够得上郭向北的爷爷辈，结果遇到好处，表现的还不如一个孩子。 第137章 宝箱 他唏嘘的叹了口气，“向北，你想好了？这次机会真的很难得，你要是发挥高风亮节让出去，以后，不一定还有这样的机会。” “刘叔叔，我考虑好了，反正我还年轻。” 刘宝勇缓缓点点头，说实话，这次之所以力推郭向北，一是鲁舒华和张汝才推荐，认为郭向北潜力无限，出去见见世面未来对未来发展更有好处。另一方面，却是出于他对郭向北母子的内疚与关怀。 现在听到郭向北坚决推辞，他很是感到欣慰，心头的压力也松了许多。 对于他这种临时空降的厂长来说，刚上任就“任人唯亲”确实有很大压力，他和郭向北家的关系稍微一扒拉就全厂皆知，不是没有人指指点点说闲话....... “那好吧，既然你决定退出，那我不勉强。你刚回来，我给你放两天假，张教授那边说好了，上午上班下午上学，有其他事再协调。先把申请书写了，我去找叫人来开箱子。” “刘叔叔。” 郭向北突然想起一事，急忙叫出刘宝勇道：“我想给这边和我爷爷那边各安装一部电话，以后有什么事也方便些。按电话的钱我来出，就是手续有些麻烦。听说现在有一种不用手摇的电话，您看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 刘宝勇笑了笑，“知道你有钱，行，这个事你不用管了，我来安排。” 郭向北道了声谢，目送他开门出去，关上门找出纸笔写了起来。 许多人的记忆里都应该有那么一种带着摇把的电话机，每次打电话之前都要摇上几圈才能接通，其实在这个年代，我国还在大量使用这种手摇电话。而且电话的安装还需要审核，费用超高，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安装起的。 他记得八四年时一个朋友安装电话，光是安装费就六千多！ 至于电话费，市话一次起步一毛钱。一般的工人家庭别说安装，就是月租费和电话费都养不起。 一个小时后，郭向北正和母亲说着话，刘宝勇带着两名陌生人进来准备拆箱子，但是找了半天一个眼都没找到。 “不行拿斧头劈了吧。” 郭向北出主意道，这箱子连他的金手指都没反应，应该不是什么有技术含量的东西。 一名工作人员看着用刀片刮开的一块木纹，摇了摇头：“这看起来是阴沉木，劈了太可惜了。找把锯子锯个先锯口看看再说。” 一听是阴沉木，郭向北当即出门找锯子，大伯母说聋老头那里有，便带着郭向北去西边跨院。 郭向北也是对久闻大名的聋老头好奇的很，敲了半天门才听到院子里有了动静。 随着木门打开，一个头发斑白的干瘦小老头出现在郭向北面前，红糟糟的大鼻子，一看就是个好酒之人。 “董叔，借您锯子用一下。哦，这就是我侄子郭向北，以后和您就是邻居了。” 郭向北急忙叫了声“董大爷。” “我不姓董，叫我聋老头，等着。” 聋老头看了郭向北一眼，干巴巴扔下一句话就转身去拿锯子。 大伯母笑着解释道：“这老头犟的很，好好的姓不要，非要别人叫聋老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郭向北笑着道：“他喜欢叫聋老头就叫呗，这种事没必要和他呛。” 他推开半掩的门看去，只见院子大小和东院差不多，只不过地上光溜溜一片寸草不生，偌大的紫铜兵器架宛若新铸，被擦拭的干干净净摆在北边房檐下。 沿着墙壁下摆放着一堆或圆或扁的石器，盖着毡布看不清楚。 靠着旁边还放着一架朱红色老式躺椅，看着雕花刻纹很有年代感。 这是属于他的院子，他却进不去，这道理和谁去说。 很快聋老头提着一把木工锯出来，见他踮着脚尖看院子里环境，沉着脸将锯子递给他顺手“咣当”关上门。 郭向北摇了摇头，这老头脾气倒是很大。找机会一定和他谈谈，主次要分清才行，哪有住在主人家还给主人脸色看的...... 凭着木匠的直觉，郭向北并没有先锯下一个脚来，而是平着在箱子两寸的地方锯了个槽子，果然发现了箱盖衔接接口。 接着用匕首顺着接口线划了一圈，慢慢撬开个缝，嵌入一根根薄木片将扣着的箱盖抬了起来。 正当他准备扳开，一名工作人员道：“小心点，让我来。” 郭向北只好后退，看着两个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往后退了几步，心道不会还有什么暗器机关之类的吧？ 箱子被顺利打开，沉重的盖子果然是嵌入箱体。 一股浓郁的药材味从箱子里传出，郭向北大喜看去，只见一块块油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方块”整整齐齐堆满整个箱子。 两名工作人员小心将“方块”一一取出查看。 厚厚的油布绑的很严实，第一个里面是个长方形木盒，里面放着两根手腕粗的骨头。 刘宝勇和两名工作人员被吓了一跳，仔细看了半晌才发现不是人骨。 “这是....动物的骨骼，像是某种动物的脊椎骨。” “这应该是虎骨。” 郭向北忙解释道：“这很有可能是凌申姜藏的中药材，我当时取这个箱子的目的就是为了药材。” 两名工作人员点点合上放在桌子上。 两人继续拆油布.... 人参、鹿茸、犀角、麝香、灵芝...... 一连拆了十几个大小盒子全是名贵药材，乐的郭向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还有放在盒子里的瓷瓶，里面装着一些粉末和油一样的东西，应该也是药材之类的东西。 但是到了箱底，竟然拆出来印着“凌”字的十二根大黄鱼和十根小黄鱼！ 郭向北本以为他们要将黄金收走，没想到其中工作人员将空箱子又检查一遍详细记录后，便朝着刘宝勇敬了个礼转身离开。 见刘宝勇看着一桌子的药材和黄金思索，郭向北好奇问道：“刘叔叔，这些黄金？” 他知道按照现在国家有关规定，是不允许个人拥有黄金的，家里有的也号召去银行兑换。目前国家缺外汇厉害，除了石油，基本上全是用黄金白银和一些贵重矿物和国外换。主要是工业产品太落后，卖不出去。 “这些东西应该是属于凌家的，我们国家虽然有规定，但也要遵循自愿平等原则，不能强取。既然没有什么违禁物品，这箱子你和凌友芳商量着办吧。黄金已经登记了，不要流通出去让人逮住把柄。” 郭向北连忙感谢，刘宝勇拿了他的申请书出门和赵冬梅说了几句话话便告辞离开。 郭向北看着一桌子的宝贝，想了想还是朝门外喊了一声： “友芳姐姐，进来一下。” 第138章 聋老头，你找死! “友芳姐，找什么房子啊？我这院子还不够你住的？” 昨天坐了舟车劳顿，回家又是拆宝箱，又是收拾房子，下午爷爷奶奶又过来转了一圈，正好日子不错，便吃了个饭当是烧了锅底搬新家，约好这个礼拜六再全家一起庆贺，一直忙碌到深夜。 今天一大早起来刚站完桩，凌友芳就提出想去外面找房子。 “我，我一个外人住你们家算怎么回事？以前是没钱，现在有了再这么住着让别人怎么说？” 凌友芳的理由很充足，但郭向北眨眼就找到更充分的理由： “这样吧，你想租房子还是买房子我都赞成，这不是说一下能找好的。何况你那是黄金，组织上已经登记在案了，刘叔叔那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瞒了下来没追究。虽没说不能换钱，可你爷爷毕竟还在里面呢，万一你这一换上面严查来历，他老人家说不清怎么办？你这不害了他吗？你能保证那黄金来历清白？” 凌友芳愕然半晌，瞬间闭嘴。 她怎么可能保证那些黄金的来历清白？虽然上面印着“凌”字，但完全有可能是她爷爷自个儿弄上去的。若是因为爷爷给她留的黄金把爷爷给害了，这不成白眼狼了....... 见她不说话，郭向北顺着池塘一边走一边道：“你爷爷的事我昨晚都给你说了，我不了解他犯了什么事，你不知道最好，如果知道也别告诉我。我上次见了他一面他就开始在里面闹腾，有关部门的领导都头疼，连我也惦记上了。说实话，我是真的有点害怕被牵扯上。” 凌友芳跟在后面，“哼”了一声道：“所以你就不愿帮我见他一面？” 郭向北感到委屈，叫道：“你要是想让我被人从头到脚拿着放大镜仔细看着，你就这么想吧。你知道第二监狱关的都是什么人吗？那都是上面带了号的！反正你的事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是做到仁至义尽了。还有，你爷爷说让你把《四象锤》教给我，这个也算了，我不学了。” 凌友芳气的一跺脚，凌空一个鹞子翻身直挺挺站在他前面：“我爷爷既然说教给你我自然不会食言，看好了！” 说罢，她双腿如生根般身体一斜，右拳猛地挥出，拳劲带着劲风从郭向北耳边呼啸而过...... 郭向北很不想学，奈何凌友芳身体就像违反物理定律似的，两脚不动身体却像个不倒翁似的忽左忽右。突然招式一变，一脚跨出，腿如铁鞭割裂空气，“砰”的一声砸在石板上。 腰肢就像没有骨头似的挪移摆动，弯曲的极为夸张，连宽大的衣服都蹦的快要撕裂，饱满的胸脯似是灌入无尽力气般猛地突出一口气劲。 “呵！哈！” 踢、踹、搬、拦、勾、挡、刺、顶、锤...... 身体不断腾挪，气势胸胸，扭动怪异到了极点。 郭向北好像发现了新大陆，眼睛冒光的盯着她仿若无骨的腰肢和膨胀翻飞的胸脯.... 这姑娘，没看出来啊! 他觉得这套锤法应该让李卫红好好学学...... “这是玄武朱雀锤，以防御为主适合女子，青龙白虎锤我爷爷没教我。好了，反正教了，你爱学不学！” 凌友芳一套锤法打完，气喘吁吁。将甩到胸口的辫子拨到后背，昂着骄傲的头颅走了。 说实话，除了动作飒爽，身体柔软，郭向北没从这《四象锤》的拳法中看到什么厉害的杀招。 当然，他压根对功夫一窍不通，能看出来才奇怪了。 闭着眼睛回想了一会，他回忆着凌友芳刚才的动作，缓缓一招一式的打了起来..... “噗嗤！哈哈哈，向北你在干嘛呢？这左抱球右蹬腿的，你在练太极？” 李卫红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郭向北无奈收起“小狗撒尿式”，叹了口气。 他能记住动作，但真的做不到啊。 别说神似，连形似都差了十万八千里...... 转过头，就看到笑的前俯后仰的李卫红和一脸讥讽的凌友芳.... 郭向北尴尬的挠了挠头干笑：“那啥，我活动一下身体，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李卫红笑嘻嘻上前帮他整了整歪斜的衬衫道：“知道你站桩就没来打扰，都起来了，妈正做饭呢。昨天大伯母说隔壁胡同口早上有卖蔬菜的，我和友芳出去看看，洗脸水打了好了你快回去洗洗。” “哦知道了，那你们快去吧。” 他看了眼斜着眼看他的凌友芳突然道：“友芳姐，你还没洗脸吧？” “滚！比你干净！” 郭向北：“......” 好好地，怎么就骂人呢？ 目送李卫红和凌友芳笑嘻嘻跑出院子，郭向北揉了揉被扯筋的胯，准备转进小院，突然瞥见聋老头就像一个木头般静静站在西园门口，顿时被吓了一跳。 这老头什么时候出现的？ 正当他想开口打个招呼，聋老头却淡然转身进了西院，从推门到关门竟然一点声音都没传出来..... 郭向北莫名打了个冷颤，看着关闭的西院小门皱起眉头。 这聋老头不声不响的，太吓人了！ 不行，今天得去一趟街道办，无论如何得把这个小门堵上了...... 吃过早饭，郭向北没有出门，他今天要把张教授布置的作业给写完了。 赵冬梅去了新开胡同爷爷奶奶那边，李卫红和凌友芳去新华书店买英语书和复习资料，李卫倩好奇的在院子里慢慢转悠。 她现在就像个小脚老太太，慢慢走还行，一走快就伤口就隐隐的疼。 郭向北翻译完最后一段话，又从头到尾快速检查了一遍，见没有什么明显错误的地方，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心里猜着翻译局那边能给评个什么等级，大概率应该是中级翻译员，毕竟他是用了心的。 收拾好翻译稿和书，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钟，想到李卫倩一个会不会无聊，便起身出了门。 刚走出小院，便听到李卫倩“哎呀呀”的喊喊痛声传来。 他大惊找去，猛然发现声音竟然是从聋老头的院子里传来，不由惊惧震怒！抄起院子里的一根棍子便冲了过去！ “聋老头，你找死！” 第139章 震撼! 一脚踹开木门，只见李卫倩正躺在躺椅上呲牙咧嘴，聋老头一手抓着她手腕，一手按着她肩膀。 郭向北目眦欲裂大喝一声，一棍子向着聋老头后背砸去！聋老头恍若未觉，被他结结实实一棍子砸在背上！ “砰！” 顷刻间，郭向北就感觉一股大力从棍子上传来，右手虎口巨麻，手中棍子竟然被震的飞了出去！身体“蹬蹬蹬”一连退出七八步。 “啊我艹！” “啊姐夫！” 李卫倩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大叫一声，须臾间又看着聋老头叫道：“啊龙爷爷，聋爷爷您没事吧？” “丫头别动。” 聋老头平静说道，衣衫微微晃动，将一根银针缓缓从她脖颈伤口周围拔出...... “姐夫，聋爷爷在给我治伤呢，你别打他。” 一脸震惊的郭向北呆愣冷看着聋老头的背影，他这时已经发现是自己误会了，但心中的震惊却压过了愧疚。 刚才恼怒之下几乎是用了全部力气，竟然没伤到聋老头丝毫还被震飞棍子！ 他看了看刺疼发红的右手虎口，吞了口唾沫这才小心上前。 “呃，聋爷爷，您没事吧？” 聋老头一声不吭，恍然未曾听到，将一根根银针从李卫倩身上拔下，稳稳当当收入一个木质针盒内。 郭向北看了眼继续诚恳道歉：“对不起聋爷爷，刚才是我误会了，我诚恳向您道歉。咱去去医院看看吧，万一伤厉害了要赶快治疗才行。” 他没见过真正的功夫强者，不知刚才那一棍子到底伤到没有，万一这老头是打肿脸装逼硬撑，实际上被打出内伤来怎么办？ 聋老头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无喜无悲淡淡说道：“无妨。” 接着对李卫倩道：“明天后天再过来施针两次，你这伤应该就恢复的差不多了。我给你拿些药，回去碾成末外敷，一个月内伤口不要沾水，以后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趁着他进屋拿药的功夫，郭向北扶起李卫倩急忙问：“你怎么跑到这个院子来了？” 李卫倩表情诧异：“这个院子怎么了？” 郭向北一滞，顿时想起来除了李卫红他好像没告诉其他人别来这个院子...... 欸！ 还是等回去再说吧，现在看聋老头对他恍若看不见的样子，不由忧心忡忡。 很快，聋老头将一包药递给李卫倩：“你回去，我和他说会话。” 李卫倩看着了看两人：“姐夫，那我回去了。聋爷爷，刚才姐夫不是故意的，您千万别生他气，还是去医院看看才好。” 两人一起点头，却没说话，等她出去，聋老头让他搬来一个凳子坐下，这才目光锐利的看着郭向北。 “你小时候我见过，聪明有余后劲不足，性格外刚内柔经不住风浪，我本以为你遭逢劫难就此一生了了，却没想到十余年未见奇峰突起命格大变。在我所遇所见之人中，你最为奇特。” 郭向北面色微动，心中惊疑不定。这老头这么神吗？竟然将他曾经的人生看的通彻无比！难道这是一位道门占卜算命的高人？ 似是看到他心中所想，聋老头缓缓摇了摇头：“我只是这一辈子见过太多而已，没有你想的那么神秘。” 他突然停顿一下，眼睛看向门外露出一丝笑容，扬声道：“丫头，回去碾药，我只是和他说会话，不会把他怎么样。” 外面“呀”的一声轻呼，之后便是匆匆脚步离开...... 郭向北猜到是李卫倩不放心他在门外偷听，被发现了才赶紧跑开，心头一松笑道：“聋爷爷，我听爷爷说您从不主动和别人说话，尤其是陌生人。今天您这是？” 聋老头两道稀疏眉毛皱起，旋即又松开解释道：“不是不说话，而是没什么可说的。能说话的都死了，敢说话的也死了，剩下的，没什么好说的。这栋宅子...” “他们要卖这栋宅子我本来是不同意的，后来想了想，既然已经起了出去的心思，强行把他们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人挪活树挪死，或许出去了他们能过的更好一些。” 听到他突然讲到宅子的事，郭向北有些奇怪，也不插话就听他讲。 “我们董家自嘉庆年建成这座宅子，历经一百五十多年风风雨雨。散枝五脉百余口，人丁兴旺开始，期间烧毁三次重建三次，却香火越发凋零。到现在五脉只剩一脉，连祖宅都没能守住。” “三代做官，两代从医，两代经商家境却每况愈下。我祖父三十岁留下香火，迫不得已入宫做了太监，靠着侍奉贵人这才让家中有了起色，准备重拾书香门第让我父亲读书，没想到义和团突然闹了起来。” “风雨飘摇之际，我祖父临终让我父亲拜入内廷一名侍卫门下学习武艺，父亲读书不成在这方面却是不凡，连接拜了数名师父三十岁一身武艺进入明劲，闯出一个十八般武艺的“董十八”名头。” 郭向北一听这个赶忙竖起耳朵，爷爷也曾经说过“董十八”威名赫赫，但都是乡野传说，具体怎么个厉害他也说不出来，人云亦云。 聋老头眸光怅然，像是在回忆：“但是那个时期国内功夫大家层出不穷，“虎头少保，天下第一手”的孙禄堂，精通百家拳法技击之术，包括少林拳、五行拳、通背拳等多种内外家拳术及器械，连民国总统徐世昌曾聘他为幕宾。 ”有着“武当剑仙”的美誉的李景林，精通武当剑法、杨氏太极拳，一身功夫已经触摸到化劲门槛。” “更有“刚拳无二打、神枪李书文”之美誉的李书文，精通八极拳、劈挂拳、六合大枪。一把六合大枪所向披靡，花甲之年比武仍战无不胜，枪扎李景林将军岳父的保镖“杨大爷”，崩肘撩阴碗震死“黑旋风神手”李振波，铁掌击毙北京挑战二高手。” 第140章 被嫌弃了... “形意拳大师尚云祥、太极通臂张策、南北大侠杜心五，玉面虎韩慕侠等等，这些人哪一个都比我父亲厉害的多。他那时天南地北的跑，找人比武，比输了就要拜师，人家不要他就想办法偷师，数次伤重回家，养好身体继续又去闯荡。我们兄弟二人也受他影响学习武艺，只是老大资质有限，最后堪堪摸着明劲门槛。我倒是有几份天赋，就跟着他到处跑，江湖百艺见识了不少......惊、疲、飘、册、风、火、爵、要；盗、蛊、销、千、凤、巫、戏、杀，一个比一个精彩，一个比一个肮脏。” “我学的很杂，太极、八卦、六合大枪、八极、通臂等等都有涉猎。民国十八年，哦，现在不兴这个，按现在的公历应该是二九年，我因为一件事情厌倦了江湖，回到家中帮助老大经商。皮草、药材、粮油百货，什么都做过。” “三一年，我们在京城和沪上置办了两个药铺，生意还不错。有个昔日对他有恩的故友突然找上门来，希望父亲能照顾他妻儿一段时间，我父亲当即答应下来。” “虽然那时候不太平，我们家的生意却异常的兴旺顺利。三二年我们家在沪市又开了一家药材铺，因为祖上医术一直未曾断绝，一边看病一边做药材买卖。我和大哥来回在京城和沪市跑。” “年底沪市那边订购了一大批药材和其他货物，我们兄弟为了以防万一一起去了沪市，没想到家中突然遭窃。钱财丢失了不多，因为大部分都压在货物里面。但是家中祖父从宫中偷偷运出来的一批宝物却消失不见，一起消失的还有父亲朋友托付的那母子三人。” 聋老头叹了口气：“我父亲那时候已经是暗劲巅峰，除了那些化劲宗师之外，算是非常厉害的人了，也被这事气的差点吐血。我们渐渐收拢生意，四处打听，为了以防万一没有透露其他消息，就是有知道的，也只以为我们家丢失了一批神兵利器。通过多方打听，有江湖朋友说在南边见过父亲那个朋友，我们找了一圈却没找到。后来又有人说那母子三人出现在沪市，父亲便回返继续寻找。” “就这样大海捞针寻了两年，我们已经放弃了。却没想到，父亲那朋友竟然现身了，他摇身一变成了军官。他骂我父亲不顾江湖道义，刻薄欺辱他妻儿，仗着身份弄得我们焦头烂额，偏偏还把他没把法。父亲一气之下长驻沪市，我们京城的店铺也关了门，彻底关闭门户不见外人。” “三七年，父亲被他徒弟连累，死在沪上，身体都快被打成马蜂窝。他徒弟原本就是江湖上人，我们很不待见。他将父亲尸体送回来后，我便彻底与他断绝关系。后来解放后他寻上门，说他知道父亲的遗愿是什么，他已经查到那人身份，他会帮师父完成那个遗愿。我那时已经年过知命，对那些事情早就不在意。没想到老大却一直对此念念不忘，和他私下有了来往。再后来，他果真帮我父亲完成了心愿，将我们家东西都送了回来，自己却身陷囹圄。” 郭向北听到这里要是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他就该一头撞死了！ 聋老头竟然和凌申姜是师兄弟！ 见郭向北瞪大眼睛震惊的模样，聋老头长长叹了口气：“看来你知道凌家的事？凌申姜告诉你？” 郭向北急忙摇头，将东北之行罗三魁说了出来。 “聋爷爷，这么说友芳姐是您师侄？你早就认出她来了？” 聋老头微微摇头：“她小时候我见过，和现在长得不一样了，认不出了。我是早上看你站《大龙桩》心里有了猜测，又听她姓凌，见她传你《四象锤》才确定她是那个小丫头。《四象锤》本就是我父亲揉合诸多拳法所创，只传了凌申姜以防为主的《玄武朱雀锤》法，《青龙白虎锤》杀伐刚烈，传家不传外，他们自然不会。” 郭向北“哦”了一声，精神有些亢奋，实在是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小，兜兜转转一圈，聋老头竟然是罗三魁口中那个威不可挡的国术大师的儿子！ 这要是能传他几手，岂不是比凌申姜那个麻烦精要厉害的多。 聋老头沉思道：“我对你说这些，一则是你既然是这栋宅子的新主人，应该知道它的历史过去，也希望你好生维护。二则我住在这里你心中肯定有所介怀，我想告诉你这房子我不白住，会给你相应的房资，更不会打扰你们生活。三则...” 聋老头叹了口气道：“我年岁益高，虽然还能活几年，可这一身所学实在不忍埋于黄土之下。今天有缘得遇一个好苗子，我想将这身功法传下去。” 郭向北闻言，精神大震，直挺挺坐着眼光灼热的看着他，就等着他说出那句“徒儿拜师”便跪下磕头.... 聋老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失笑道：“你莫非以为我要收你为徒？我说的是刚才那个丫头。” “啊！呃......?” 郭向北差点没闪了腰，不可思议问道：“您说的是卫倩？她她她......” 他很想问您是怎么看出来她是个好苗子的，却她她她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难道说她不行，您还是选我？ 实在做不出来那种没品的事啊！ 心中莫名有些酸涩，又被嫌弃了，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聋老头解释道：“她有身具小龙骨，虽然年龄大了点，练个三五年足以传承我这身功夫。你这身体看着就弱，不是练武的胚子，我给你开服药好好调理，再加上《大龙桩》和《四象锤》练好养好身体。” 郭向北暗暗叹了口气，他不懂什么是小龙骨，反正他是没练武的命。认命似的点点头道：“友芳姐给我开了固元扶气汤，主药我已经凑齐，今天去买了辅药就开始调理。” 聋老头微微凝神：“‘固元扶气汤？’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摸摸脉。” 郭向北挽起袖子，任他检查.... “嗯，根基淫邪虚浮，固元扶气汤正好对症，凌家那丫头药开的不错，吃上百日之后再看.....” ...... 第141章 重操旧业 郭向北神情怏怏回到东院，发现李卫倩搬个板凳就坐在门口台阶上。 “姐夫，怎么样？聋爷爷没怪你吧？” “没有，他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是高人，怎么会和我这种人计较。” 李卫倩惊讶的站起身：“啊？高人？有多高？” 郭向北想了想，指了指房顶：“比那个应该高一点吧。” 李卫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姐夫你真会开玩笑，哪有这么比喻的。聋爷爷给我针灸的时候感觉伤口热热的，痒痒的有点难受，拔了针就舒服多了，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说着，她将屁股从板凳中间挪开一些：“姐夫你坐。” 郭向北摆了手，走到炉子前用铁钳子抓着一个煤球放在炉子上，道：“不了。卫倩，你想练功夫吗？就是那种传说中的武术高手。” 李卫倩想了想，摇头道：“我要和姐姐一起上大学，我不想练功。姐夫你怎么问这个？练功夫不是男孩子才喜欢的吗？” 郭向北愕然看着她，笑着道：“算了，当我没说，我先烧火准备做饭，你姐她们应该快回来了。” 他不管了，聋老头既然想让李卫倩拜师，那就让他自己去说...... 点燃蜂窝煤，烧水，和面。 李卫倩要帮忙被他果断拒绝，见她不高兴便拿了两头蒜让她剥，两人边说话边聊。没一会李卫红和凌友芳抱着一摞书回来，都是些高考复习资料和英语书。 “我就知道你会做饭，做了什么好吃的？” 李卫红放下书就匆匆洗了手过来帮忙。 郭向北笑道：“决心不小，我看你们买了不少书。简单做些面条，西红柿鸡蛋汤。你帮忙切菜，面还要发一会。” “那当然，花了十几块钱呢。书店热闹的很，来来往往都是年轻人，还有好多工人和学生。我买了一本《新英汉词典》，是个工作人员介绍的，说学英语离不开那个。” “嗯，是该买《新英汉词典》，你们要是能掌握上面三分之一词汇，英语基本上就没问题了。” 刚走到门口的凌友芳闻言脚下一顿，大吃一惊：“那么厚要学会三分之一？这要学到啥时候去？” 郭向北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肯定比练功夫要轻松的多，只要用心三五个月就能啃下来。你要是怕了可以不学，少个人教我还轻松点。” 他现在还对聋老头不教他功夫有些怨念，凌友芳算是他师侄，怨念转移而已。 凌友芳黑着脸抢过面盆气道：“谁说我怕了？我还非学不可呢！” 对两人日常拌嘴李卫红只能摇摇头，菜刀铎铎铎在案板上快速将西红柿剁好。 “哟，你们这都做上了？我这还有条鱼呢。” 赵冬梅一手提着一条大鲤鱼，一手提着一大包棉花，大嫂二嫂各提着一大堆蔬菜和其他东西进院，见着忙碌的几人就开口笑道。 “怎么拿这么多东西，你们去逛街了？”郭向北急忙上前接过东西。 赵冬梅点点头：“家里人多，我寻思趁现在把冬天该做的做了，别到时候又不好买手忙脚乱的。你是不让人一直给家里送鱼了？” 郭向北看着手里的死鱼笑了笑：“上次在湖边遇到两个钓鱼的，说了一嘴，这鱼是他们送到家里的？” 大嫂李园园性格爽朗，闻言乐不可支道：“你们去北边这段，那两个小伙子每隔一天送一次鱼，家里几乎天天吃鱼，一群小家伙可是乐坏了。老太太就是偏心，要是我们哪个敢这样做，她早就说道上了。也就是你才能让她老人家一边掏钱一边到处对人夸赞你有孝心，胡同里一群老头老太太都羡慕坏了。” 郭向北闻言哈哈大笑：“大嫂，这是好事啊。柱子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补充点营养。既然奶奶不反对那就继续吃，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啥时候吃腻了咱再换个花样，整点猪牛羊什么的，大家也开开荤。” 二嫂李莉笑的直拍大腿：“你就作吧，老太太收的那点钱哪够你这么折腾的。你信不信顶多再过几天，这鱼就改成半月送一次了。” 郭向北大手一挥：“没事，咱家缺啥也不缺吃的，奶奶那里交给我。大嫂二嫂你们别走了，这条鱼我去炖了，大热天放不到晚上就得变味。” 大嫂笑道：“老太太知道你嘴馋，留下一条活的养着，让把这条给你送过来。我们过来就是想吃你做的鱼，我妈和二妈做的那个味不如你做的好吃，菜都给你配齐了。” 赵冬梅挥手让郭向北去做饭，白了李园园一眼：“这话你可别让她们听到，要不然勺子能砸你头上。” “哈哈哈.....” 院子一片忙碌的欢声笑语，做好饭，赵冬梅端了一碗面条和半碗鱼给聋老头送了过去。 自从知道聋老头对自己家有恩后，她是每顿都忘不了送一份过去。听凌友芳说刚开始那老头犟的很，不要。后来赵冬梅就把饭菜放在他家桌子上，聋老头没了办法，这才接受了这份心意。 吃过饭，李卫倩和凌友芳霸占了洗锅的差事，赵冬梅和大嫂二嫂忙活着摊棉花做被褥。郭向北进去一看，满房子棉絮乱飞，都是细腻的针线活，他丝毫帮不上忙便回了房间。 在院子中溜达了一会，凌友芳喊着李卫红又出了门，这次她们是去买药材，郭向北想跟着一起去，又被李卫红劝了回去..... 天气燥热，骄阳似火。 赵冬梅房间不时传来在农村时的趣事和欢笑，李卫倩捧着一本高考资料认真阅读。 唯有他一人好像成了多余的。 想了想，又去聋老头那里借来木匠工具，来到前院堆放旧木料的地方选了一根裂开的梁柱，忙活了起来..... 趁着现在有闲时间，先给家里添置一些家具。 正摆开架势，聋老头慢悠悠晃了过来，诧异道：“你会做木工？” “昻，还行。” 顺嘴回了一句，锯子便拉动起来。 锯料是个费力活，解下一块木头他已经汗流浃背，见聋老头站在旁边一直看着，以为他有事，便问道：“您老有事？” 聋老头摇摇头，啥话也不说转身出了院子。 “这怪老头。” 郭向北吐槽了一句继续干活。 两个小时后，他实在累瘫了，看着解下的几块木板摇了摇头，品相实在太差了！ 而且这活太累人，还不如买些木板料直接加工。 突然，他一拍脑袋，真是蠢死了！ 自己就是机械厂干部，做一套电动木工家伙事有多难？ 放下工具便回房子换了身衣服，给赵冬梅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向机械厂而去...... 第142章 机械厂的招贤榜 京都机械厂会议室。 一阵热烈的掌声之后，刘宝勇道：“出国考察人员的事就这么定了，由厂办立即将人员名单送往机械部，并接洽外事单位同志办理相关手续。下面由鲁舒华同志传达机械部最新会议精神，以及今年厂里的创汇出口和技术创新工作工作。” 办公室的热烈气氛瞬间犹如被一盆冷水浇小，气氛变得沉闷。 鲁舒华轻咳两声，翻开笔记本看了看又合上：“我就不赘叙了，开会内容大家应该也猜的到，就是刘厂长刚才说的创汇和技术创新工作。与其是说是工作，不如说是任务，而且这任务非完成不可！” “我们厂历史悠久，底蕴深厚。是京城周边集调研、开发、设计、制造于一体的大型企业。技术力量雄厚、科研制造设备比较齐全。从机械配件、包括军用在内的特种设备配件，阀门，五金，冷作，五金工具的加工、制造等等，在全国也是名列前茅。各种进口大型设备国家也是第一时间想到我们厂，可是... “截止今天，出口创汇零，技术创新老酒换新瓶，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花样，报上去我自己脸都躁得慌！齐部开完会把我叫到他办公室批了半个小时，说人家一个玩具厂都能创出百万外汇，我们机械厂上万号人怎么就不如一家玩具厂？是思想懈怠了，还是觉悟降低了？我无言以对。” “同志们，知耻而后勇！玩具厂能办到的事我们机械厂为什么办不到？是想不到还是办不到？想不到你们去学习、去请教啊！整天坐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纸就能想到吗？阮长安！把头抬起来，说的就是你们技术科！今天这会上你当着刘厂长和大家的面表个态，你们不是在搞高性能液压阀和液压泵项目吗？今年能不能出成果？” 严厉的声音中，一名微胖秃顶的中年人缓缓抬起头，脸上白一阵黑一阵很是难看。 “刘书记，鲁厂长，各位领导，高性能液压阀、液压泵是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液压技术进行升级转化。这两个项目不但我们在搞，南方机械厂也在搞，据我了解到的信息，他们进度要比我们快一些。我知道厂里想法，实事求是的的讲，就是我们今年研究出成果也绝对转化不成外汇成果。别说我们厂，全国其他机械厂都一样。缺人，缺技术，缺设备，缺资金这是通病。除非出现奇迹，不把这些问题解决了，就只能靠时间磨。所以我没法表这个态，厂里要是觉得我不能胜任技术科长这个职务，或者有自认为能胜任的，我愿意退位让贤！我的话说完了。” 阮长安这一番话就像一颗软钉子把鲁舒华怼了回去，会场陷入诡异的寂静，没人说话，全是一本正经的坐着眼观鼻鼻观心，都担心自己被扯进两人的战场。 在场的人都知道，鲁舒华自担任第一副厂长以来，对技术科就看的很重，对于软长安这个有技术有后台，工作作风懒散的人看不对眼，一直想换人却被原厂长压住。 现在，当着新厂长的面再一次发难。 大家对这位新厂长都不熟悉，不了解他态度，也自然愿意旁观不愿意开口，生怕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到自己。 本以为鲁舒华要继续火力输出，让一众人大跌眼镜的是他看都没看阮长安，端起手边的茶杯竟然轻轻嘬了起来。 “阮科长，缺人，缺技术，缺设备，缺资金这些问题若是厂里都给你解决了，成果最快什么时候能拿出来？” 听到新厂长的话，阮长安眼光闪了闪道：“这就要看厂里支持的力度有多大了。” 刘宝勇一副鼓励的口气看着他说道：“哦？你具体说说，需要厂里怎么支持？能做到的厂里一定全力支持。放心大胆的说，我们是个集体，研究商讨问题不要带个人主观色彩。” 阮长安心里一乐，看来这个厂长也是个门外汉，这是被上面逼急了要孤注一掷啊。 于是不假思索道：“首先是人才问题，技术科一共二十一名各类技术人才，被借调七人、外调五人，还剩下九人。只要把这些人都调回来凝成一根绳，再从国外进口一台超精密车床，保障研究经费，我保证在年底前完成攻坚高性能液压阀和液压泵项目。” 刘宝勇皱着眉头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众人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都不是傻子，阮长安提出的条件，除了没有数的研究经费，哪一个都不可能完成！ 借调出去的人别看档案还挂在厂里，那都是其他兄弟单位的宝贝疙瘩，有些甚至在秘密单位，随时都可能被一纸命令调走。哪个领导敢冒着被削的危向上面提出申请？ 外调的也不好办，总不能让扔下支援项目跑回来吧？ 至于进口超精密车床更是扯淡，上面绝对不会批一分钱外汇！ “你提的这些要求，说实话很难。阮科长，再没有其他办法吗？从其他兄弟单位调些技术过来怎么样？超精密机床的话，厂里可以想办法借用其他单位的，这个我有办法协调。” 刘宝勇言语温和，看不出喜怒。 阮长安头摇的拨浪鼓般道：“刘厂长，我相信其他兄弟单位同志的技术，可是人员磨合需要时间，而且也不能保证他们能很快投入这两个项目。超精密机床我也知道其他单位有，不是没借用过，可人家也有生产研究任务，我们只能占用很短时间，起不到什么大作用还耽搁时间。” 刘宝勇叹了口气，看向一众领导问道：“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没？” 见众人不说话，他只好一个个点名，却是没有任何建设性意见。 “厂里要求今年一定要出成果，阮科长的要求又很难办到。我相信咱们厂还是有出色人才的。这样吧，我出个主意，咱们厂搞个招贤榜......” ...... 郭向北一进入机械厂便发现办公大楼告示栏周围密密麻麻围满了人，不知在看什么，心中有些好奇，便凑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三个毛笔大字： 《招贤榜》。 .......... 第143章 我应该，或许都能办到 “刘叔叔，您不愧是在国外呆过，思想开放，招贤榜古事新用的办法都能想出来，别说还挺有意思的，我看同事们都讨论的挺热烈，没准还正能找出一些人才来。” 看了招贤榜内容，郭向北径直找到刘宝勇办公室，闲聊起来。 “欸，上面任务太重，厂里也是被逼得没办法，希望能出现惊喜吧。水自己倒，不是放你假了来厂里什么事？’” 刘宝勇一边写东西一边说道。 郭向北给提着暖壶给他茶杯续了水，又自己倒了杯，说道：“您知道我会木工，在家里想做点家具，没有趁手的工具，便想着来厂里自己做。” “哦，你去找你大伯，这点小事他就能帮你。对了，先去鲁厂长办公室一趟，你工作的事都是他帮忙办的，还有入谠的事，好好谢谢人家。我这里忙就不留你了。” 郭向北本想说说招贤榜的事，见他确实很忙，便起身告辞。 刚拉开门，就看到鲁厂长一手提个怪模怪样的钳子，一手伸到半空准备敲门，两人同时一愣。 “鲁厂长好。” “郭向北！你来了，等会，我先和厂长汇报个事。” 鲁舒华满脸笑容朝着刘宝勇道：“厂长，好事，大好事！” “是吗？怎么回事快说说。” 刘宝勇一听立即放下笔问道。 “你看。”鲁舒华将手里的钳子放到桌子上，解释道：“这是二车间一名工人搞得技术创新，多功能斜口钳。前面主要用于剪切铁丝和铁皮，还常用来代替一般剪刀剪切套管、尼龙扎线。后面既能当扳手拧螺丝还能当锥子用。” 郭向北好奇上前看着模样奇特做工粗糙的“技术创新”，这完全是个把钳工各种工具组合在一起的“拼接怪”。 这玩意怎么说呢，对于一般熟练钳工用起来很顺手，能提高工作效率，但是对于外行可就不友好了，一不小心能把自己扎个窟窿。 从专业实用角度看，这玩意算的上技术创新，可是从大众使用角度看没一点价值。 其实技术创新国家从建国初期就开始提，但整个国民文化程度就那样，又能创新出什么好东西来。除了一有技术有学识的人才和个别天才外，只要能完成每年的创新任务，什么样千奇百怪的东西都能造出来。 “这东西能算技术创新？” 刘宝勇看了半天提出疑问。他在国外呆了十几年，见识过发达国家的技术创新是什么样，对眼前这个“多功能斜口钳”实在很怀疑。 鲁舒华点点头肯定道：“这个肯定算，以前比这更奇怪的东西也报上去过，拿奖那是别想了，冲冲任务还是没问题的。我在意的其实并不是这个，而是既然有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主动揭榜。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这种人，而不是阮长安那种尸位素餐的人。” 刘宝勇这次笑道：“这才对嘛，饭要一口一口吃，创新也要一步一步来。这说明招贤榜还是有用的，我也期待出现更多肯动脑子肯吃苦奉献的人才。这钳工斜口钳让再琢磨一下，弄得好看些，当做备用方案。对创新的工人按照招贤榜给予重奖，奖三个月工资，就当是千金买马骨了。” “对，我也是这个想法。必须给予重奖才能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鲁舒华显然很赞同刘宝勇的话，看的旁边的郭向北有些蠢蠢欲动。 他即将正式参加工作，肯定要拿出些东西来得到厂里重视。精密机械又不能一下子拿出来，那需要时间。 眼前这个简陋的“拼接怪”启发了他的思绪，其他东西不好一下子拿出来，可后世那么多各行各业都能用到的万能工具箱多简单啊。 无非是做的精密一些，漂亮一些，包装方便一些，压根没多少技术含量，以机械厂的实力图纸画出来简简单单就能完成。 说不定，还能赚取外汇！ 想到这个不由激动起来，国外这个时候有没有万能工具箱他不知道，但刘叔叔应该知道啊。 “那个，刘叔叔，我问你个事，在国外你有没有见过把各种工具统合在一起的万能工具箱？就是钳子、扳手、改锥、斧头、锯子，几乎所有市面上能使用的手持工具都组合在一起的箱子？” 刘宝勇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还是想了想：“有工具箱，但没你说的那种万能工具箱。你问这个干什么？” “向北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鲁舒华是见识过郭向北的神奇手段，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什么。 郭向北指着桌上“钳工多功能手钳”：“刚才这个工具启发了我，我就想，如果把所有日常能用到的工具做的精密、美观、实用一些，用一个手提工具箱包装精美一些，外国人会不会买？我在火车上和一个朋友聊过，他说外国人的动手能力特别强，家里的装修，维护一般都是自己动手干。所以家家都会购置日常工具，消耗量非常大。” 刘宝勇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看着他：“国外确实家家都备有各种工具，你这想法非常好！” 他起身来回踱步道：“这个思路没问题，技术很简单，也不牵扯什么侵权之类的事。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整合工具。这样，我让人从国外搜寻工具回来，厂里组成一个研究小组，对这些工具进行研究升级，然后设计出一个容纳工具的箱子。箱子不能太大，材料也要结实，普通的木材和塑料都不行......” 见刘叔叔陷入思绪风暴，郭向北不由感到佩服，不愧是在国外待过，一点就通。还能联想到这么多问题和解决的办法，这是目前国内绝大多数人想不到的。 主要是思想和眼界没达到那个程度。 “刘叔叔，您停一下，我觉得您说的这些我应该，或许都能办到。” 郭向北小心说完，就觉两道目光如同聚光灯汇聚在他身上。 “向北，你果然有想法了。太好了，走走走，直接去车间。听刘厂长这么一说，我这心快痒死了！” 鲁舒华拉着他手就走，笃定的认为他一定能办成这件大事。 刘宝勇仅仅犹豫了一下，便挥手道：“一起去。” 第144章 万能工具箱定型 晚上八点，机械厂五金生产加工车间灯火通明。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咣当的压砸声、电轮的旋转声，嘈杂的各种声音让郭向北的耳膜嗡嗡嗡响个不停。 按照他设计的图纸，一共三十二件工具组合全部加工出来。但是由于精度和外观的问题，又全部重新加工。 直到郭向北检验达到标准才算通过，目前还剩下最后几件正在继续加工中... 鲁厂长挥舞着一把通体成型的纯钢斧头赞不绝口：“这玩意能直接拿着上战场了，这口开的是不是太锋利了？还有这握手光是防滑纹会不会不保险？配个塑料把手应该安全些。” 没等郭向北回答，刘宝勇便替他解释：“你别瞎出主意，向北这个设计就很好，外国人就喜欢这样有质感的，舒华同志，我有预感，这次我们厂要出名了。” 鲁厂长闻言哈哈大笑：“出名好，出名说明我们干出成绩了！以前怎么就没人想过把这些玩意整合一下做的精美一些，向北这个脑袋啊，还真是个宝贝疙瘩。咦？你画啥呢？机床？” 郭向北头也不抬道：“设计一个木工简易操作平台，我想设计三种箱体，金属、木材、塑料，对应不同国家。喜欢环保的用木材，喜欢工业的用金属，喜欢节俭的用塑料，也可以使用塑料厂生产的聚丙烯树脂材料，那种可塑性和手感比塑料好的多，嗯，做箱体正合适。” 说到这里他突然又想到其他东西，“还可以给万能工具箱配备一个专用的小箱子，装上各种型号螺丝、膨胀管这些日常使用的五金小件产品。嗯，还能专门设计一种手持电钻或者小手钻，配上各种规格能替换的工具头，咱们电池技术估计不行，得配上长一点的线子...” 鲁舒华和刘宝勇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急忙道：“绘图，把你能想到的都绘成图，现在做不到说不定以后能做到。小邓，图纸没了去拿啊？愣着干什么？” 带着眼镜的九级技术员“小邓”二话没说，就跑了出去。 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会受人尊敬，尤其是技术行业，后浪拍前浪层出不绝。 一直忙到晚上十二点，刘宝勇让司机把郭向北送回了家。 刚下车走了两步，李卫红便打开门跑了出来。 “回来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让郭向北疲惫的精神一震，这种无论怎么晚都有人在家门口等候的感觉太好了。 让他有些沉醉，一种被称为幸福的东西充满心间。 “这么晚了怎么还等着我，以后不要这样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嗯，知道了。” 简单吃了几口饭，还想和妻子说几句话，没想到躺在床上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晨练过后，一碗黑乎乎的中药便端在他面前。 “接下来一个月内，每天锻炼完喝药，不能间断。” 郭向北接过凌友芳手里的药道了声谢，便咕嘟嘟一口气喝了下去。 拿回碗凌友芳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郭向北追问，她扔下一句：“去问你媳妇。” 郭向北不知道她是在闹别扭还是怎么的，也没在意。直到吃完早饭和李卫红散步时，李卫红才告诉他，从今天开始，晚上她要和卫倩一起睡。 原因是服药期间必须禁房事。 郭向北犹如被晴空霹雳劈中，半响才道：“这么长时间我可都是柳下惠，你现在竟然不信我了？” 李卫红好笑的白了他一眼，解释道：“友芳说这药很补，对男人来说很扶阳，她说你肯定把持不住，让我一定要把持住。我想了想还是晚上和卫倩一起住......” 郭向北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唉，为了以后的美好生活，熬着吧！ 回到房间叫来李卫倩和凌友芳，开始教她们学英语。刚刚接触英语三人既忐忑又新奇，郭向北直接省略音标部分，因为他自己都不怎么会。 有了精神连接这个作弊器，三个人沉浸其中，学习进度飞快...... 滴滴滴的汽车喇叭声在外面响起，郭向北无奈放下英语书，这是机械厂派司机来接他了。临时专配小汽车，特殊时期特殊贡献，待遇自然也拔高许多。 交代了一下下午全家聚会庆祝的事，便赶忙出了门上车。 机械厂已经提前准备好材料，在他指导监督之下，总算把三种同型号的箱体都做了出来，分别嵌入硬海绵和塑料中，最后还是觉得硬海绵更合适。 鲁厂长大手一挥，就按照这三种箱体先各生产一千套，总计三千件万能工具箱。 郭向北倒是觉得他有些保守了，别说三千件，就是在国内轻轻松松都能卖出几万件，因为这玩意不但实用而且新鲜，肯定有大批的家庭和机关单位购买。 怎么出口这种事用不着他关心，机械厂肯定要和上级部门联系。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长了一嘴，“刘叔叔，鲁厂长，定价的时候千万不要手软，越是廉价的东西越会被人嫌弃。还有，专利一定要申请，等专利下来再出口。名字起得威猛高调一些，像是雷神、勇士之类的，东方元素不能太浓了，西方一些国家人很可能因为名字抵制使用。” “你说的这些，我们会认真考虑，也会给上面反应。对了，你的木工简易操作平台做好了，我让人下午给你送到家去。明天会有人上门给你们安装电话，这个走的厂里关系，半价。两部下来估计要六千多，你提前准备好钱。不够的话去财务科借，我给童柔提前打过招呼了。” 鲁厂长说完，和刘宝勇提着三个万能工具箱急匆匆上车走了。 郭向北看了看时间，快一点了，今天是星期六，这会部里应该下班了吧？ 嘀咕了两句，想到鲁厂长刚才说的童柔，心中微微一荡。 那可是他上一世的梦中情人，机械厂有名的一朵金花，可惜，只可远观...... 钱他倒是不缺，他缺人民币。 家里剩下的钱估计是不够的，厂里的钱他不想借，就看下午四姐那里还能给他点不，实在不行去友谊商店门口和黄牛换也吧，反正比银行高的多。 “郭向北同志。” 第145章 九级技术员 一道亲切的声音突然叫住他，转头看去，似乎是人事科的一名领导。 “我叫张卫国，人事科副科长，麻烦你跟我来一趟，有些工作上的手续要办一下。” 郭向北这才想起来，自己虽然是机械厂的人了，可是啥手续都没办过，估计档案都没进入备案管理序列。 “好的好的，麻烦你了张科长。” 来到人事科，只有一名意兴阑珊等着下班的女工作人员，肤白貌美，嘴角有着两个小酒窝。见到他眼睛腾的一亮，热情问道：“你就是郭向北同志？” 郭向北善意的点点头，她急忙从桌子上拿出一叠准备好的表格： “这是干部登记表、这是入档表，这是工资表。经上午厂委人事会议研究，因为你是大学生，按照特殊人才引进政策待遇，定岗九级技术员，外加每月十块特殊津贴。每月工资是112块8毛。” “后勤那边这会已经下班，劳保要等下周领了，这些票是厂里特批，你需要签个字。” “还要两张寸照，你下周上班带过来，我帮你入档。” 郭向北道了声谢谢，仔细看了一遍，坐在桌子旁认真填写，刚在年龄一栏写下“十八”，姑娘便是一声惊呼：“你才十八岁？” 郭向北笑了笑嗯了一声，继续填写婚姻状况，已婚。 这一下连旁边的张科长也震惊了，“郭向北同志，你才是十八岁就结婚了？” “嗯，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在西北农村呆了十来年，那个时候为了挣工分特意把年龄大了三岁，你们应该知道，农村里结婚都早，所以碰到合适的就结了。” 见两人一脸震惊遗憾的模样，他感到有些好笑，继续在亲属一栏填上父亲和母亲名字状况..... “我填完了，麻烦看看有没有填错的地方？” 郭向北将一叠资料递给女工作人员，她认真检查一遍，目光特意在郭向北父亲“牺牲”一栏凝视几息，霎时神态变得肃穆尊敬。 “郭向北同志，你的填写没有问题。关于您父亲的资料麻烦你提供一下，烈士子女在政策上有优待，工资上待遇会有提高。哦，对了，我叫周紫彤，人事科办事员，下周你直接将东西给我就行。” “谢谢你周紫彤同志，我下周交给你。” 填完表拿上一叠各种票，郭向北告辞两人，向着工厂大门外走去。 看着手里的自行车票，他不由得想起那辆幸福250，可惜那玩意个人就是有钱都买不到。也该买辆自行车了，要不然学校单位两头跑实在不方便。 坐着公交车摇摇晃晃回到家，发现爷爷奶奶那边的人都已经过来了，一群小家伙在院子里到处撒欢，打打闹闹，玩的不亦乐乎。 大伯母几个帮忙准备晚上聚会的吃食，大伯二伯和大哥他们挖院子里的树茬。原因是奶奶提了一嘴空着可惜，可以种点蔬菜，大伯他们只能主动开始干活。 “见过聋老头了？” 爷爷把郭向北叫到身边问道。 “见过了，人不错挺好相处。我和我妈商量让他以后干脆跟着我们吃得了，反正就多加一双筷子的事，可惜说不动。爷爷，要不你去说说？” 郭向北鼓动老爷子，他的想法很简单，以后不可能天天在家，有聋老头这么一个绝世高手护院看家，他也放心。 爷爷笑呵呵答应下来：“行，我一会去和他聊聊。我听你大伯说，你这两天在厂里搞的挺热闹，厂长连吉普车都给你配上了？” 郭向北哈哈笑道：“您孙子还没到那个级别呢，就临时坐了两回。昨天去厂里准备做些木工工具，正好有个工人发明了一把钳工工具，我看了有点想法，就给厂里设计了一套工具包，刘书记和鲁厂长觉得我的设计很好，准备用来赚外汇。” 爷爷乐呵呵连声夸赞：“好啊，要是真能弄成，你以后可就在厂子里站住了。” 大伯闻言扔下铁锨就走了过来，一边用衣襟擦手一边关切问道：“有把握没？刘书记刚来没几天，好多人都观望呢，赚外汇这事要是成了，机械厂以后没人敢炸毛，要是成不了可就麻烦了。私下里不少人在搞小动作，就等着他犯错呢。” 大伯的话郭向北一点也不感到诧异，上万人的大厂关系盘根交错，小山头一个接一个，明面上一团和气，私下里到处是刀光剑影。 上级既然把刘宝勇空降而来，对他肯定是有信心的。现在看鲁舒华应该是支持他工作的，再加上自己从技术层面上的奉献，站稳脚跟不存在问题。 他担心的是，万一机械厂搞大搞强了，刘宝勇能否守的住...... 老郭家和刘宝勇家两代交好，关系亲密，这是藏不住的。所以就不存在选择问题，只能全力支持。 大伯身为机械厂中层领导肯定关心这个问题，毕竟老郭家现在好几个人在厂里上班。为了打消他的担心，郭向北便将“万能工具箱”的事情说了一遍。 “刘叔叔、鲁厂长对这个创新项目很看好，我也很有信心。就是赚不到外汇，最差那也能完成上面下达的技术创新任务，所以大伯你别担心，出不了啥事。我下周一正式上班，鲁厂长的意思是让我去技术科。大伯你熟悉，给我讲讲上班后要注意的事情。” 李卫红很有眼色的拿过来两个凳子，又拿给郭向北一包烟。 “大伯你坐下讲。” \"嗯，技术科是个好地方，不过这几年一直被阮长安把持着。这个人要说本事那是有的，前些年大会战那会搞出几项技术升级，还上过报纸。袁厂长，就是上一任，是他老丈人......\" 祖孙三代点上烟正说话，旁边的三哥郭为民一边凑过来，悄悄拿走郭向北放在脚边的烟盒。给干活的几个人一个散了两支，又将烟盒放了回去。 等到郭向北再次摸向烟盒，里面竟然正好只剩下三支..... 第146章 翡翠镯子当饭钱 “向北你看，四姐给的钱里还夹着一张自行车工业券！” 晚上的全家聚会圆满结束后，几个嫂子帮着收拾完才回家去。大伯二伯以及几个哥哥姐姐都有礼物留下，被子、床单、枕头、暖水壶等等，几乎凑齐了一个新家该有的生活用品，明显都是商量过的。 四姐当初拿了一万港币全部兑换完毕，北行之前给了五千，今天剩下的钱也都给了李卫红。一共兑换了一万二千块，比官方汇率稍高，却比黑市低了许多。 直到晚上睡觉前李卫红打开这才发现里面还夹着一张自行车票。 “四姐有心了，留着吧。这票估计是四姐自己通过关系弄来的，看今天她和姐夫的高兴样，估计好事将近了。有了这七千块明天安电话的钱有了，对了，单位今天也给了我些票。” 郭向北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各种票，拿出其中一张笑道：“你看。” “哎呀，又是自行车票！” 李卫红惊讶一瞬，突然眼睛一亮：“你今天办了工作手续？啥待遇？” 郭向北把手中票都塞到她手中“嗯”道：“办了，差两张寸照和爸的荣誉证明，下周补交上去。待遇按干部身份，走特殊人才招聘定了九级研究员，加上津贴一月112块8毛。” “啊，这么高？一年就是一千三百多。大伯工资才六十多，你这比他都快高一倍了！” 郭向北叹了口气：“大伯就是没学历，要不然以他的资历，工资应该比我高。以后国家对教育越来越重视，学历就是敲门砖。想上班就要拼命提高学历，最好拿个研究生一步到位，躺着不干活职位工资都蹭蹭蹭往上涨。” 见李卫红认同的点头，他附在耳边道：“反正家里钱都归你管，以后我工资也归你管。今晚，就别过去了吧？” 李卫红不由好笑的瞪了他一眼，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跑了出去...... 。。。。。。 “这药不对吧？怎么比昨天苦多了？” 郭向北喝完中药看向凌友芳，严重怀疑她是不是放错了药。 凌友芳脸一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碗骂道：“你以为我给你放毒药了？不喝拉倒，你以为我愿意给你煎这药？明天让你媳妇给你煎去！” “欸欸欸，你这啥态度？作为病人发现问题我连问都不能问了？” 郭向北朝着突然拉下脸，转身把地踩得“噔澄澄”的凌友芳喊道：“你咋跟炸毛似得？来大姨妈了？” 凌友芳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滚蛋！” 郭向北擦了把嘴，摇着头对一旁看热闹的李卫倩道：“你可千万别学她，这暴脾气那个男人受得了？” 李卫倩看了看姐夫，低声说道：“姐夫，友芳姐天不亮就起来给你煎药，你不该怀疑她。” “呃？卫倩，你觉得我错了？” 郭向北觉得自己有些冤枉，不过就是感觉药苦提了嘴，怎么就错了？ “怎么了怎么了？”赵冬梅和李卫红闻声出来询问，李卫倩看了姐夫一眼，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气的赵冬梅当场“啪”的打了儿子隔壁一下，骂道： “你是吃饱撑的？人家帮了你多少你非但不领情还怀疑人家煎错药？赶紧去赔个不是！以后再敢欺负友芳看我不收拾你。” 李卫红拉着郭向北走到一边有问了一遍，听到和卫倩说的一样，气的跺脚，解释说道：“昨天你的药前半响是友芳煎的，她有事让我看着火候，本来是三碗水煎多半碗，我没掌握好煎了满一大碗。友芳说以后她来煎，今天五点多就起来给你煎药，你啊，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每次和她说话都带着火药味。友芳姐本来性格就比较刚，昨晚又...身体不舒服，以后那种流氓话少说，要尊重她。” 郭向北懊悔的拍了自己脑袋一下，知道是自己搞错了，急忙进了凌友芳房间。见她埋着头挑拣药材，诞着脸赔笑：“友芳姐，对不起。我这人说话嘴上没个把，口无遮拦你就别在意了，昂？” 凌友芳不理会，自顾自忙活。 “友芳姐，一会咱们一起出去逛逛，先去照相馆照个像，再去给你和卫红买辆自行车。这两天叼空我给你房间添置几件家具，衣柜、书桌什么的，这张木板床也给你换了。” “行了，我没生气，我啥东西也不要，能住就成，你出去。” 凌友芳头也不抬说道。 郭向北一看这明显生气了，眼睛一转道：“这样吧，我告诉你个大秘密，你原谅我好不好？” 凌友芳缓缓抬起头，明亮的眼睛直视他双眼，似乎想要把他看透。 郭向北被她看的心里发毛，讪讪一笑：“友芳姐你同意了？” 凌友芳像是突然泄了气，摇了摇头：“我没生你气，大秘密我也不想听，身体不舒服有点累，你忙你的去。” 说着将他推了出去，又把李卫红叫进去关上门，两人也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什么悄悄话。 “给聋老爷子把饭送过去。” 听到赵冬梅吩咐，郭向北端着饭敲响了聋老头院子门，这老头犟的很，老爷子昨天费了半斤口水也没说动一起吃饭。 “聋爷爷，你以后跟我们一起吃饭吧，不过是添双筷子的事，干嘛这么犟？” 聋老头将饭倒进自己盆里，然后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对翠绿的镯子塞给他：“我不去，这是今年饭钱。” 说罢“哐当”一声将他关在门外。 郭向北愣愣看着手中翠绿的抢眼的手镯，半晌没回过神来。 他对翡翠玉石算是外行，但见识绝对不弱，一打眼就觉得这个手镯不是凡品。入手圆润，色泽饱满，透着一种惹人喜爱的感觉。 看了一会这才收起来抬起头，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越发觉得聋老头心机深不可测。 他两世为人，岂能摸不到这老头一些心思？ 欸！又防又试严守分寸，这老头心思还真是多啊。 每年这么一对翡翠当饭钱，虽然现在不怎么值钱...... 嘿嘿！希望他活的长点...... 第147章 电话，安慰 “你不会骑？那咋办？” 郭向北看着两辆崭新凤凰牌自行车和一脸委屈的李卫红，实在没想到她竟然不会骑。 “以前在赵家村大队借车都是友芳带我，我也没学过.....要不咱推着吧？” 李卫红扶着手里的二六杠自行车，眼里的兴奋渐渐褪去，买车时的激动让她忘了自己不会骑自行车，现在只能看着两辆车子干瞪眼。 郭向北看了看四周羡慕的目光，很想找个人帮忙骑回去，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新车连牌子都没上就给别人骑了，心里别扭。 “算了，推就推吧，先去上牌。” 两人推着自行车先去上了牌，盖了钢印，又推着自行车到国营照相馆，奢侈的照了一整胶卷的张照片。 原因很简单，胶卷不满洗不了。只有一卷胶卷照满了才能明天拿到照片，要不然就等吧，一般三天左右。 照相师傅是个年轻小伙子，见来了这一对豪气大方的顾客，当即开启了炫技模式，从严肃型转向艺术创作型，卖力的配合郭向北提出的动作姿势。 手中那个橡皮球开关都快捏的冒烟了...... 一卷胶卷洗二十四张照片花了十二块钱，平均一张五毛，在这个年代绝对算是高价了。 回到家赵冬梅听道他们今天自行车花了三百四十多（二八一百八十四，二六一百六十块五毛），照相花了二十四眼皮直跳，看在李卫红的面子上强忍着没发作，等到母子俩独处就开始埋怨钱花多了...... 郭向北原本还想一次把缝纫机和洗衣机给凑齐，可惜没有工业券。只能等下个星期去友谊商店看看了。 有钱，又是独院，他丝毫不担心这些东西会给他带来什么负面影响，生活上能提供便利，他绝不苛待家人。 一直到中午，两名邮电局的工作人员才找上门，工作人员确定了电话安装位置，然后计算需要的电话线长度，开了一张单子让郭向北去邮电局缴费。 郭向北这才知道，现在安装电话，电话线竟然还要钱..... 带着两个工人又来到新开胡同爷爷奶奶家，一听说安装电话要好几千块，奶奶当即拒绝。 郭向北好说歹说就是不同意，没办法，他只好先斩后奏，让工人预估好电线长度，直接到地安门大街邮电局交了钱。缴费单上写的是“京都机械厂”名字，但是发票上写的却是郭向北自己名字。 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现在国内个人还不能申请安装电话，只能挂靠单位。 半价下来一共花了五千七百三十二块多，比预估的要少一些，但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起的。 奶奶看到缴费单子第一次生他气，气的追着他用笤帚打。 这个价格够买几套房了...... 一直到晚上，两家的电话才安装好，可暂时还用不成，得等明天调试。 77---79年爱立信老拨盘电话，当时属于国内进口最先进（图片来自网络） 晚上一家人好奇的拨弄着电话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任然爱不释手。直到最后奶奶找了块布子盖了起来不让碰，这才恋恋不舍回家。 见她又要去翻压箱底包裹，郭向北连忙跑路回家。 母亲说她回来那天大概看了一眼，估计最多也就两千来块钱，其余大部分钱都用来给他翻新房子了..... 回到家李卫红正在凌友芳的帮助下学骑自行车，侧身半圈跨看起来挺别扭，倒也有模有样了。 晚上吃过饭说起了上班的事，明天凌友芳去塑料厂报到，李卫红陪妹妹去玩具厂报到并请假。 犹豫再三，郭向北还是说出了父亲的事情，这件事已经瞒不下去了。 他拿出父亲的功勋章和那个没打开过的箱子，和李卫红紧张的坐在赵冬梅身边，担心她精神受到强烈刺激而失控。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赵冬梅显得特别平静。 “你告诉我恢复户籍我就猜到了，我有准备，可我不信你爸死了...” 她双手抚摸过金色勋章，划过鲜红荣誉证，按在皮箱上。 “向北，你爸肯定没死......我坚信他还活着！” 她说的无比确信，眼泪却渐渐从眼角涌出，从一颗颗汇聚成一串串..... “啊啊~~~呜呜呜.....” 终于，她抓着皮箱失声痛哭...... 郭向北不断安慰她，：“我知道我爸没死，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将他带回来，无论他干什么样默默无闻或者惊天动地的事情，我都会把他带回来。我保证......” 李卫红、李卫倩、凌友芳一起陪着哭的稀里哗啦，一直到赵冬梅抱着箱子睡了过去。 半夜她醒了过来，表情平静的抚摸着箱子让几人去睡觉，郭向北哪里敢离开，于是主动说起小时候和父亲在一起的趣事。 赵冬梅听了一会，纠正他说的不对的地方，也开始说起了过往的点点滴滴...... 夜深微凉，晨曦微亮。 郭向北看着一个个斜靠在一起的睡着的女人，拉开被子给她们轻轻盖上，然后出了房在后院开始站桩。 一夜未睡，他竟然不觉得多疲惫，迎着东方紫气浩然，行云流水般突破到“大龙桩”第三层境界...... “气由意动，意由心生，大龙桩你已经登堂入室。” 待他收功，聋老头恍若鬼魅般站在他身后说道：“以你的身体情况按道理说没有两三年，几乎不可能将大龙桩练到这个地步，凌丫头说你才练了三月时间，实属罕见。” “哦，您看我会不会是那种一般人看不出来，万中无一的绝世练武奇才？要不您收我为徒，让我把你这一身功夫发扬光大？” 郭向北笑着逗了一句，聋老头转身就走...... “欸欸欸，您好歹帮我摸个骨啥的，说不定我身怀比什么小龙骨大龙骨还厉害的至尊骨呢？” 聋老头脚都没停，似慢实快回到院子中，双手负背凝视东方旭日，稀疏的眉毛无风自动，半开半阖精芒吞吐。半晌之后才喃喃自语：“至尊骨？世间有这种绝世根骨？” 赵冬梅决定去街道办上班，郭向北让她不要急。周内抽个空他陪着一起去，因为父亲的被授予一等功还有些后续没有完。这其中包含抚恤金和其他手续...... 早饭过后，骑着他的二八大杠一路向着学校而去。 第148章 学校日常 “你年纪轻轻歇什么歇？没看我们这些老家伙一天天都快忙的没时间睡觉，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机械厂那边忙着你弄得万能工具箱的事，技术科暂时没啥事，我给鲁舒华打过招呼了。这周下午的两节工程物理都交给你了。哦对了，翻译的工作不能停，我听说翻译局对你的翻译水平评价挺高，过几天审完稿、评级和稿费应该就下来了。” 张汝才一番话说完，看着呆立不动的郭向北道：“还有事？” “啊，没，没了。” 郭向北抱着一摞书走到隔壁新收拾出来的一间办公室，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这到底是来上学的还是当老师的？ 来学校半个月上了两堂课就被张教授拉着客串代课老师，先是英语，然后是机械制造原理、工业自动化。现在又加上工程物理...... 学生代课不是没有，每科老师都会从学生中选取成绩优异的帮助辅导教学，可将老师的所有课程全代了，这就离谱。 整个大学给他的气氛只有一个，忙！非常忙！ 老师忙，忙着备课、研究课题、随时奉命出差支援国家项目建设；学生忙，忙着汲取知识，埋头苦学发奋图强。 什么花前月下成双成对，压根没有生存土壤，因为学校严禁谈恋爱。 前几天因为一对男女学生表现暧昧，被教务处大字报全校通报，差点开除学籍发回原籍。 全校一千多学生，一小半都是结婚成家了的。好多学生连饭都吃不饱哪有时间去想那些奢侈玩意。 学生平均每月十四块的生活补助和四块的助学金，一共十八块钱，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足够填饱肚子。 但是，每个学生身后都有一个家庭，这十八块钱每月都要补贴家里，自己剩下的勉强能够糊口。郭向北班里有一个贵省女生，十八块钱邮递回老家十五块，每月三块钱在食堂连口菜都舍不得买一口。 学校里的饭菜比外面便宜的多，馒头两分钱一个，她一天两顿，一顿一个馒头。偶尔配上自带的咸干菜吃，喝的不是白开水就是食堂里免费的面汤。 郭向北看的心酸，故意多买了几次饭菜帮她，结果前几天的事情一出，吓得这姑娘看到他就躲着走...... 这是一个精神上能量满满，物质上极为贫乏的年代，温饱问题是摆在国家面前最大的问题。 “各位同学好，张教授因为其他事情，工程物理暂时由我来代。我叫郭向北，你们在座的大部分应该都见过我，甚至上过我的其他课，话不多说，开始上课。” “工程物理主要研究能量以热和功及其他相关的形式在转化、传递和利用过程中的基本规律及其相关应用等，常在工业和高新技术领域进行工程规划与设计等，从而提高工程的效率和品质，在电力工程、暖通工程、制冷工程、核工程等方面起到重要作用......” 工程物理这门课他其实涉猎不深，大部分都是从书本上学到的理论知识，用来教理论入门还行，要想深入其中只有靠实物解析了，但现在还用不上。 他现在从周一到周五都有课，仅仅半个月时间精神力直达99.99，然后就好像彻底被卡在这里，纹丝不动。 他倒也不急，这种瓶颈不是坏事，就像他练习大龙桩一样，时间机遇到了自然而然便会突破。 “小郭老师，请问实心圆截面轴，两端承受弯矩m和扭矩t的联合作用，轴的转速n=100min,传递......” “小郭老师”是同学们对他的称呼，本来还有叫名字、叫同学的，后来不知怎么的都开始叫他小郭老师。 因为年龄相差不大，讲课亲切风趣，经常被同学提问而不能按时下课，好多次拖堂到下一节课老师进了教室..... 不过今天这堂课他尽量控制时间，下了课就赶紧回办公室拿了课本重新回到教室坐好。 一身灰色衣服的莫教授缓缓走进教室，第一眼就在学生中开始寻觅，直到看见郭向北端端正正坐在课桌后，这才轻咳一声开始上课： “昨天有个同学在课后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我们和北极熊老大哥关系曾经那么好，为什么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个问题恰好和今天的正治课关系密切。” 说完，他在黑板上写下一行字：意识形态和国家关系。 “首先我们来明确一下意识形态的概念：一个国家的意识形态是国家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国家的意识形态决定了其人民的价值观和世界观，进而决定了国家的正治制度、社会制度、文化制度、文化传承等基本方向。” “我们虽然和老大哥同属红色革掵阵营，但从六零年开始两国从意识形态上存在了分歧。老大哥一边支援我们国家建设，一边对我们的革掵和建设进行干预，试图把我们引向他们所践行资本主义道路，更妄图通过控制我们来扩大其势力范围。两者的理念、目标存在严重分歧。” “老大哥当大哥当久了，见我们不听话，通过撤专家、撤援助，边境挑起冲突等等各种手段来施压。但我们是一个在谠领导下独立自主发展的社会主义国家，无数历史用血泪告诉我们，绝不能在主权和国家利益上让步，我们坚守自己的原则维护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坚决不退让，并给予有力还击。” ...... 通过后世了解的消息，郭向北可能比莫教授知道更过辛密，但还是表情肃然听讲，认真记下笔记。 意识形态工作是为国家立心，为民族立魂。 是正治教育的核心....... “郭向北，说说你对这堂课的感想。” 下课后，莫教授翻看郭向北的笔记问道。 “嗯...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我们要坚持走自己的路，对于妄图破坏、挑衅我们国家利益的敌人要坚决给予反击！” 莫教授笑了笑，摇头道：“太肤浅，把今天的课回去好好读几遍，写一千字课后感想，明天交给我。” 郭向北内心苦闷，嘴上毫不犹豫：“好的莫教授。” 学校里所有的专业课他都可以找借口溜，唯有莫老师正治课，想都别想\/ 而且经常无缘无故写课后感...... 他不知道怎么就被莫教授“另眼相看”了，这种被关爱的感觉简直糟透了。 第149章 友谊商店 初入九月，天气已经没有那么炎热，微风拂过，湖边垂柳微微摆动，一丝丝凉风吹动，有了那么一丝秋高气爽的感觉。 郭向北和李卫红骑着自行车，各自带着李卫倩和凌友芳一路撒着欢笑向着建国门外驶去。 友谊商店就在建国门外，这座建于七二年的商业大楼不对普通老百姓开放，它的服务对象主要是附近使馆区的外国工作人员，以及外宾、海外旅游团、各国侨胞及其家属。 作为国内目前档次最高、服务最好的商场，它是一张对外名片，也是国内一些产品出口的窗口和试金石。 京都机械厂的万能工具箱在经过紧张的忙碌和申请，通过了上级评估，终于取的突破性进展。上级批准在全国友谊商店上架销售，同时寻找对外销售渠道。 郭向北经过争取，被机械厂委派去友谊商店观察销售情况，顺便完成对李卫红承诺的逛友谊商店之行。 只是没想到李卫倩和凌友芳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迈不开脚，她们想去的强烈意愿直接影响到赵冬梅，老妈一句“想办法”，他没了辙，只能硬着头皮去试试。 友谊商店自开业以来就【直供外宾、华侨】，没有护照、华侨证或者外籍工作证明恕不接待。曾经有一名职工的老上级（时任师长）探访原下属，该职工在未征得领导同意的情况下就带着老上级随便在店里逛了一圈，事后被狠狠批评了一顿。 机械厂也是作为供货单位与友谊商店协商后，开具单位介绍信才能进去，虽然介绍信上没有具体人数，但四个人明显有“谋私”嫌疑。 为此，他买去商场用港币买了时下最好的姜黄色布料，给三女“设计”了一身当下最时髦的连衣裙和配饰，三女试穿后简直惊呆了，配上肩挎小皮包和小皮鞋，洋气的不能再洋气。 就是迈不开脚，一下子连路都不会走了...... 友谊商店外面是一圈铁围栏，进去后上几个台阶才能到门口。郭向北和李卫红三人保持一定距离，他一到门口就主动出示介绍信： “同志你好，这是我的介绍信。” 工作人员礼貌的目光在后面的款款而来的三女身上瞥过，接过介绍信看了起来。 李卫红三人面无表情，心都提到嗓子眼从郭向北旁边飘了过去..... “哎呀，吓死我了，幸亏他没拦，要不然我连话都不会说了。” 李卫红拍着胸脯低声说道，再看凌友芳和李卫倩，和她的样子也差不多。 三人对视，回头看到郭向北进来，这才齐齐松了口气。 “放心吧，就是拦住也没什么，无非是不让咱们这么多人来而已。你们自己先逛，看上喜欢的就买，我去五金区转转，一会逛完直接过来找我就行。” 郭向北笑着交代了几句，走马观花看了一遍，商品确实琳琅满目，但还比不上过几年后的商品丰富。 明年国家会发行外汇券，到了八十年代中期，普通市民也能拿着外汇券进来随便逛。 就是现在，他都看到许多操着京腔的“特殊”国人在商场里面转悠...... 所以，规矩是死的，人永远是活的。 沪市的梅林罐头、天津起士林的西点、苏州的双面绣、杭州的织锦、京城雪莲的羊毛衫、国人热望的自行车、手表.....进口电视、洗衣机、威士忌、万宝路等等，都是这里的专卖。 物质极度短缺的年代，无法保证对内货源供给，只能集国之精品于一处，最直接的目的就是创汇。 五金区的货架上，郭向北看到了“luban universal toolbox”。 翻译过来就是“鲁班万能工具箱”，后面还写着一行英文小字母：“made in china”。 箱体的和他设计的一模一样，金属、木质、塑料各一种，图案花纹、文字设计也是出自他手，整体简洁醒目，很能抓人眼球。 标价分别是25美金、22美金、20美金。 这个价格也是他强烈建议，原本上级给的评估价在十五美元上下，他硬是说服了刘宝勇和鲁舒华先标这个价格试一试，上级领导采纳了他的建议，但是给了“鲁班”这个带有华夏特色的名字。 老美和欧洲发达国家一九七八年人均年收入基本都在一万美元以上，一般家庭的购买力都很强，买这么个能用几十年的工具箱轻轻松松。 看着货架上满满的三排箱子，郭向北将介绍信递给工作人员道：“同志，我是生产鲁班万能工具箱的厂家，请问现在大约出售了多少件？” 工作人员是年轻帅气的小伙，看了下介绍信摇了道：“昨天上午刚摆上，目前还没出售一件。” 见郭向北眉头紧皱，礼貌解释道：“五金区人一般外宾比较少，今天是星期天人肯定多，运气好能卖出去几件。你们这个万能工具箱很新颖，质量也很好，我觉得一周卖出去三五件还是没问题的。” 郭向北想了想给了个建议：“我们卖的是里面的产品而不是包装，能不能把上面一排箱子打开摆放，这样更能引起外宾注意。” 小伙子为难道：“请稍等，这个我要请示一下领导。”说罢叫来旁边一名工作人员替班，他跑出找领导询问。 商场里面摆放的商品改变方式都不能随意改动，这是这个时代的特色，郭向北也没办法，只能麻烦小伙子快一点。 “luban universal toolbox？what ?” 一道浓浓的咖啡狐臭味突然从旁边传来，郭向北屏住呼吸转过头去。 第150章 鲁厂长激动了就打人 说话的是一名穿着衬衫，头发稀少却梳的一丝不苟的中年白人，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万能工具箱方向：“is it a joke from god?（是上帝开的玩笑吗？）” 替班售货员有些懵，旋即看了郭向北一眼礼貌用英语说道：“先生，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吗？” 中年白人摇了摇头，目光在其他商品上扫过，“不，这里没有我需要的东西。” 郭向北见他要走，笑着用英语道：“先生，您难道不想看看上帝开的玩笑是什么吗？说不定会是给您的礼物。” 中年白人闻言停下脚步，好奇的看了他一眼：“礼物？万能的礼物吗？，不，我觉得是上帝的恶作剧。” 郭向北示意售货员拿来一个工具箱放在柜台上，然后让开位置，指着工具箱继续道：“或许吧，我无法保证您一定会喜欢，或许上帝的恶作剧也是凡人眼中的惊喜。” 中年白人来了兴趣，一边打开一边笑道：“你说服了我，但愿它别吓着我。” 箱子打开的一刹那，看到里面浓浓工业风的各种精美工具，他表情微微有些呆滞，瞬间就充满惊喜。 “哦，上帝。这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像小孩子一般从里面取出各种工具仔细观察，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 郭向北站在旁边忍受着刺鼻的狐臭，猜想这家伙今天出来一定是忘记喷香水了。 “这是哪个国家制造的？简直像艺术品般精美。” 郭向北让售货员又拿来一个箱子，翻过去指着后面的一行字母让他看。中年白人眼睛瞬间瞪大几分，不敢置信： “made in china？” “这是来自京都机械厂的创新工艺，精巧、美观、适用，几乎能满足一个家庭所需的所有工具，这几个可以相互组合，使用起来更加方便.......” 郭向北趁机给他介绍了一遍适用方法，并撒出一网：“目前京都机械厂已经为这款商品申请专利，正在寻找国外合作伙伴，先生您要是有这方面关系和意愿，可以和我们联系合作。相信一定会带来让您满意的酬劳。” 中年白人听口音像是老美，因为只有老美才会这么整天把上帝挂在嘴边，但郭向北不能确定，他的英语交流水平还达不到从口音上分析出具体国家。 这里的情况引起了一些外国人的好奇，精美小巧实用的万能工具箱很快引起了他们的连声赞叹，纷纷要求售货员搬来看货......购买。 郭向北穿插期间，一边介绍一边还不忘继续撒网。 先前的售货员早已经带着一名领导模样中年男子过来，见到这么多人购买万能工具箱被吓了一跳，急忙上去帮忙，那名领导也没说话，就站在一旁礼貌微笑，目光却定在郭向北身上带着极为好奇的神色。 友谊商店周围各国使馆和国际游客不少，又恰逢星期天放假，商店里的客人也是越来越多，从来人丁稀少的五金区客人络绎不绝，很快郭向北便发现三排万能工具箱所剩无几。 急忙询问售货员还有多少库存，售货员呆了一下告诉他昨天一共送来三十件，都在这里了。 正当他焦急时，旁边那名领导把他叫到一边：“你是机械厂的人吧？我是唐海龙，友谊商店的副经理，不知道怎么称呼？” “哦，您好唐经理，我叫郭向北，京都机械厂技术科工作人员，是厂里派我来看看万能工具箱销售情况。能不能帮忙打个电话给厂里，很快就会没货了。” 郭向北确实比较着急，销售的好坏将直接影响上级对机械厂的支持力度，绝不发生断货现象。 “别急，我已经让人通知了。”唐海龙一句话让他有些急躁的心情平静下来，赶紧道谢：“谢谢唐经理，还是您火眼金睛，我都没注意到货不多了。” “哈哈，郭同志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事。” 唐海龙笑了笑问道：“我看你对万能工具箱非常熟悉，你是参与设计者？” 郭向北没敢揽全功，“我也就发挥了一点作用，都是厂领导决策的好。既然您已经通知了，那我先过去看着点。” “别急。”唐海龙拉着他道：“实不相瞒，我看你精通英语，很会卖货，我们单位正好要招几个像你这样的工作人员，工资高，待遇好，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里工作？” 唐海龙确实是见才起意，友谊商场工作环境特殊，都是俊男美女，又整天和外国人打交道，一些意志不坚定的工作人员容易受到外国人诱惑。 没办法，再严的规定也阻挡不了人家奔向自由发达国家生活的美好意愿。 郭向北没想到自己又成了香饽饽，婉拒道：“唐经理，我是机械厂培养出来的技术员，很热爱这份工作，抱歉了。” 唐海龙闻言有些失望，不过也没再说什么。笑着让他注意言行，千万不要引起外宾不满和投诉，一旦出了事单位和他都要担责任的。 机械厂接到友谊商店的电话反应十分快速，不到一个小时就由鲁厂长亲自押车送来之前十倍的数量，三百件！ 他进来看了一眼忙碌的郭向北，呵呵笑了笑转身出去。 李卫红三人买了不少东西，过来找郭向北，见他忙的厉害，便打了个招呼骑着两辆自行车满载而归。 郭向北一直忙到下午六点商场下班，一百九十三件的销售量直接惊动了友谊商店总经理。京都机械厂创造了一个记录，京城友谊商店自开业以来，一天内卖出单一国产商品最多的单位。 刚出友谊商店他便看到鲁厂长站在吉普车前不停抽着烟，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今天卖了多少？” 郭向北卖了个关子：“挺多的，要不您猜猜？” 鲁厂长眼中满是喜色，“超过一百件没有？” “欸，就差七件...” 鲁厂长哈哈大笑：“九十三件！太好了，已经完全超出厂里预料了。你都不知道我们接到友谊商店电话说商品脱销时有多激动，刘书记第一时间给上面报了喜，撵着我亲自装车押运过来。走，先送你这个大功臣回家，然后去厂里报喜，一群人还等着结果呢。” 郭向北不过是想逗他一下，谁知他不等说完就一堆的话。 等上了车，这才说道：“不是九十三件，是差七件就两百件，今天我们机械厂创下一个记录，单天国产商品销售数量最多，连友谊商店总经理都来跑来看热闹。” 鲁厂长愣了半响，回头重重一拳打在他肩膀上，骂道：“以后别开这种玩笑，我心脏受不了!” 说罢，哈哈哈放声大笑....... 郭向北揉着胳膊苦笑，啥人嘛，激动了还打人。 第151章 南行 “刘海军、方国华、向长征、梅千树、钱程、石晓，既然你们都愿意，那从今天开始咱们这个机械自动化突击小组就成立了。小组的任务就从这张图开始，不会的可以和同学们讨论，或者问老师，查资料。半个月内希望你们能将图纸内容吃透，然后我们再进行下一步更深入的研究，快速提高你们的专业知识。” “小郭老师，你这半个月都不来学校了吗？” “嗯，单位有任务，大概需要半个月时间。刘海军，你是小组组长，要认真负起责，如果有其他同学要加入，也不要拒绝，人多力量大，效率可能更高一些。” 布置下学习任务，郭向北专程又去莫教授办公室说明了一下情况。莫教授倒是理解，就是让他不要忘了每周一篇的正治“作业”...... 回到办公室，张汝才教授又拿着一本书进来，郭向北一看急忙道：“张教授，等我回来行不行，这次要去广省，恐怕没时间翻译了。” 张教授将书扔到他桌子上，淡淡道：“那就当路上解闷看吧。有时间了翻译一下，稿费不香吗？刚才翻译局给我打电话了，你那两本书翻译的很专业，给你提升到高级翻译员了，回来去补一下翻译证。” 郭向北顿时面露惊喜：“这么快就调高待遇了，不是说最少一年时间吗？” 他第一本书稿费评了中级翻译员千字六块，三十万字挣了一千八。第二本二十多万字挣了一千四百多，仅仅两个月时间赚了三千二百多块，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现在提升到高级翻译员，千字7--10块，按照他的翻译速度，收入将火箭提升。 “谁让你小子特殊，翻译的又快又好呢。对了，上次你帮了方子强忙，他现在升厂长了，说要给你邮递点东西感谢，我把你家地址给他了，估计这几天就到了，你让家里注意收一下。毛毯厂老范也说要请你吃饭，我给推了，等你回来再说。” 听到这个郭向北只能摇头苦笑：“就那点忙不值得，范总工也太客气了。” 张教授不置可否：“你这郭一眼的名声现在已经传出去了，以后这种事会越来越多，慢慢学着适应吧。要不我说的那个项目你考虑一下?” “千万别，您那项目我可参与不了。您看我现在又是上学又是帮您代课，要兼顾厂子里一大堆事，还要东奔西跑支援兄弟单位，真没时间，也没那本事，等以后我学识到了那个地步再说吧。” 张教授闻言叹了口气，转身出去。 自打郭向北在哈市化工厂吹牛说自己的眼睛就是标准后，“郭一眼”的名头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期间由帮毛毯厂和一家加工厂解决了机器问题后，这个名头莫名的就更响了。 这次去广州就是应邀帮助解决问题，原尖刀本他不想去的，可是一想到滋溜明年上前线牺牲的事，就觉得心痛。 滋溜当兵的地址赵二强已经告诉了他，现在就在广省当兵，也是明年最先上前线的那批战士。 无论如何，他必须去见见，看有没有机会帮一把。这事他一直没来得及对刘宝勇张口，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张教授说的那个项目，属于高度保密，一旦进去想出来那可就身不由己了。他现在太弱小，需要的不是进项目，而是自己创造项目来提升实力和资历。 机械自动化突击小组就是这个点！ 他要将这个点拉成一条线，然后铺成一个面辐射开来...... 回到家李卫红准备好了行囊，其中一个包里装的是煎药的砂锅和中药，这次李卫红陪他一起，监督他吃药。 李卫倩伤势基本痊愈，听说一点伤疤都 没留下。好了就急不可耐的去玩具厂上班，目前在办公室工作。 凌友芳被安排在塑料厂工会，许大昌是个实在人，上次郭向北一句话保留住他位置，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两人找机会吃了一顿饭，许大昌提出一个非常有想象力的设想，问郭向北能不能山寨一台聚丙烯生产机器。 郭向北惊讶于他的胆魄和智慧，答应了琢磨琢磨，其实这种不含芯片的机器山寨起来并不是很难，但他有更大的野心，它不仅仅要山寨，还想在山寨的基础上进一步改造升级，制造出一台全国产的先进设备。这便有了机械自动化化突击小组的那张图纸......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但有了儿媳妇的陪同，在街道办当民政干事的赵冬梅放心的很，连面都没露。 聋老头见他们大包小包出门好奇问了一嘴，一听说是去南方半个月，便继续在前院郭向北设计的木工简易操作台上忙活。 这台机器拉回家后，郭向北做了几套家具便没了用处，原想着想办法给赵家村大队送过去，可是这种大件邮局不接受，也没顺车什么的，便一直放着。 可没想到聋老头对此产生了兴趣，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些木料自己摆弄，却也没见他做出什么东西来。郭向北见他喜欢便由他去了，无非浪费些电费罢了，正好让他在前院看门。 李卫红没去过南方，一路上显得很兴奋，直到坐上火车还在激动的问东问西。在她眼里，这世界上就没自己男人不知道的事。 从京城到广省火车要坐一天一夜，提前煎好的药灌在盐水瓶里，正好能坚持到。全票四十块五毛，比起后世上千块的票价不是一般的便宜。 在同一个卧铺车厢内，他看到了一个中年人提着“鲁班万能工具箱”，心里顿时很好奇。 这东西目前除了给一些关系户全都走了外贸，“鲁班万能工具箱”在全国各个友谊商店销售都不错，倒是有外商想要和机械厂合作，但这些人压价太低，最后通过华润公司牵线联系了一家实力不错外贸商，正在打开销路。 当然，华润的线不是白牵的，销售额人家是要分走一部分的。 几个旅客互相聊了一会，熟悉后郭向北问道：“同志，您这工具箱挺别致，哪里买的？” 第152章 外国也有叫鲁班的? “这个啊，托朋友从国外买的，叫万能工具箱。你可别看这么一个小箱子，里面三十多种工具用起来特别方便。” 中年人很得意的将箱子打开，给众人展示里面的各种工具，引来一阵阵赞叹。 郭向北心中好笑，指着工具箱上的英文道：“这叫鲁班万能工具箱，鲁班这个名字大家都熟悉，应该是国内造的吧？” “不可能！人家外国也有叫鲁班的。” 中年人急忙辩解：“国内怎么可能造成出这么精美实用的东西，这可是我高价买来准备回厂里研究的。” 郭向北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同志你是什么单位啊？还研究这个？” 中年人哈哈笑道：“我是柳县万通机械厂的，研究当然是想把它给造出来，这个东西技术不难，等我们造出来外国人就赚不到咱们钱了，算是咱们为国家做贡献了。” 李卫红眼尖，她最近英语水平进步很大，指着工具箱后面一行字母疑惑道：“made in china，这意思是华夏制造啊，怎么会是外国的？向北你看看是不是？” 郭向北点点头附和：“确实是这样，这东西肯定不是外国造的，是我们国家自己造的，然后起了个外国名字想卖到国外去。” 车厢里几人钦佩的看着他们两口子，这个年代会英语的人不多，不但稀罕还能得到知识分子待遇。 中年人有些傻了，再三询问，得到确认答复后，坐在那里看着万能工具箱半天不动。 一直到他半途提着箱子下车，郭向北才在过道上叫住他：“同志，这个万能工具箱应该是京都机械厂制造的，出国的东西人家肯定申请了专利，你们要是想仿制联系一下，看能不能拿到国内制造授权，那样就是造了以后也没风险。反之人家追究起来很麻烦的。” 其实这个时候国内根本没有什么专利意识，都是国营单位，只要能赚钱造就造了，除了打打嘴仗又能怎样？反倒如果是仿制国外产品，那就不好说了...... 他倒不是珍惜这个专利，国内这么大，阻止了这个又冒出那个。只是希望提高一下大家对专利权的认识，尽量从一开始就让国内产品山寨仿制之路走的正规一些。 通过这个事自我反思，低成本没技术含量的东西没有核心竞争力，还是要搞一些科技含量高的技术才能反过来大量挣取外汇。 挣国内市场的钱，哪有挣外汇贡献更大。 “我是南方机械厂总工彭万里，郭向北同志，欢迎欢迎，一路辛苦了！” “彭总您好，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这是我爱人李卫红。” “哦，李卫红同志欢迎欢迎。走，车在外面。” 一阵寒暄，几人上了车便向着南方机械厂而去。一路上彭万里不时看着郭向北年轻过分的脸庞，唏嘘感叹不已。 郭向北这次来的目的是帮他们完成采矿固定式液压破碎机的改进。 原本两家处于竞争中的高性能液压泵和液压阀技术，被郭向北率先研究成功，让京都机械厂狠狠的出了个头，也让南方机械厂无比苦闷。 付出那么多研究资源，被后发超车的确非常难受，更难受的是他们还必须拉下脸请京都机械厂协助完成采矿固定式液压破碎机改进任务。 高性能液压泵和液压阀的适用范围非常广，工程机械领域的油缸、油泵、马达、阀门、方向盘等各类液压元件。例如挖掘机、铲车、压路机、推土机等工程机械常用的液压阀有单向阀、方向控制阀、比例阀等。 汽车领域的发动机的液压系统、排气系统、制动系统和变速器系统等。 船舶领域的控制开关柜、风压缩机、以及油田设备等方面都离不开这两个技术的支持。 可以说，高性能液压泵和液压阀的研究成功，将极大推进国家在各个工业领域方面的发展速度。 最终彭万里还是没忍住：“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啊。上面通知高性能液压泵和液压阀项目已经研究成功时，我可是震惊极了。这两个项目我们研究了将近两年时间，人力物力耗费了不知道多少，我一直认为我们的研究进度远远领先你们，可没想到你突然横空出世.....欸！现在也只能说声佩服了。” 他确实心有不甘，那么多心血付出全化作一声叹息。 “和您的技术经验比起来我只是运气好，所有研究成果都是站在技术积累上，我恰好找到了那个关键点而已。所以您别夸我，也别难过，我们的目都是一样，都是为国家做贡献，希望国家发展的更好更快。” 郭向北的话让彭万里暗暗点头，内心的郁闷也减少了许多。 南方机械厂的的面积比京都机械厂还要大一些，安顿好后，厂里一位副厂长接待他们吃了顿饭，郭向北便开始了工作。 固定式液压破碎机一般用于各种采矿作业，有大有小，这次南方机械厂的改进任务是大型露天破碎机。 郭向北泡在厂房内，从设计、制造到改装，足足用了四天时间才让改进工作取的成功。 庆功宴上，机械厂所有领导对于他毫无保留的将技术传授非常感动，因为技术被抢先的郁闷一扫而空，推杯换盏热闹无比。要不是郭向北意志坚定滴酒不沾，恐怕就是以他的海量都要躺着出去。 知道他要去南方军区某部队看望发小，厂里一位领导通过关系帮他联系军区朋友，并且派专车送他们到达滋溜所在连队。 滋溜所在的连队驻扎在郊区，距离城市二十多公里，一位姓常的指导员接待了他们。 “连队这段时间拉练，要等晚上才能回来，我把你们安排在附近一家村民家里，明天一早你们过来。” 郭向北连声感谢，从车上搬下四箱酒和几筐水果等慰问品：“常指导员，这是我们的一些心意，请务必收下。” 部队这个时期是不禁酒的，但平时训练的时候不允许喝。生日、假日和一些活动时是允许喝酒的。 一直到2012年才开始全面禁酒。 第153章 我的兄弟叫滋溜 郭向北住的村子距离滋溜连队不远，站在山坡上就能看到。他们借宿的是村支书家，一听说是看望赵三强，支书竟然认识。 “那个娃儿我认识，去年刚来部队的时候干干瘦瘦，傻愣愣的。我们给连队送菜的时候经常见那娃儿被他们班长加练，一站就是好长时间。头月晒得脱了层皮，第二月就能跟上了，有股子狠劲。” “新兵期三月结束后他们排来我们大队帮忙干活，我和那娃说过几句话，是个老实的。我听他们战友叫他滋溜，关系处的很亲密。” “去年好像还得了个什么奖，那给乐的拿着奖状带着一帮子战友在操场疯跑。” “今年三月部队进山抓一个逃犯，那娃是被他战友背下来的，听说是为了救战友被刺了一刀。不过伤的不重，没一个月又生龙活虎了。” “我能看的出来，他和战友相处的跟亲兄弟一样。憨愣愣，连队给他放假他不出去还一起训练，这样的兵哪个领导都喜欢。” “最近不知怎么了，部队训练越来越频繁，十天半月就跑山里去拉练一回，一个个弄得像泥球一样。都是好兵啊，看着他们我们心里就踏实......” 支书的话在耳边响着，郭向北脑海不由勾出一幅幅滋溜在部队的场景......新兵期渐渐熟悉适应、努力训练取的成绩、为战友不惜负伤、战友情谊融洽、彻底融入部队生活..... 他由衷的为滋溜的成长感到开心，也更加为他的命运感到揪心。 从上个月开始，报纸上关于猴子的报道多了起来。 在北极熊的支持和鼓动下，瘊子挑衅既定事实，杀害、驱赶华侨，破坏等等一系列作死行为。 滋溜连队最近的频繁拉练，肯定是古老那句“必须教训下猴子”的话引起的怒涛波动...... 他该怎么对滋溜说...... 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李卫红似乎看出了什么，“你有心事。和滋溜有关是不是？” 郭向北长长一声叹息，想了想问道：“假如，你明知道有很残酷的事情、极大概率会发生在和你亲近的人身上，但是你又不能和任何人说，你会怎么办？” 李卫红皱着眉头，目光惊疑不定的盯着他：“你是说滋溜？那当然是要告诉他啊。” 见郭向北不说话，她压着身体凑过来低声道：“难道连他也不能说？” 她对自己男人有种迷之信任，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那就预示着真的会有残酷的事情发生在滋溜身上。一想到滋溜那张憨愣愣的面庞，心中不由急切起来。 郭向北抚摸着她脑袋：“当然不是滋溜，我只是有那么一种感觉，很不舒服的感觉，有些想不明白而已。应该是这几天太累了吧，不早了睡了。” 李卫红伸手抱住他，将脸庞贴在他胸口上：“我相信你，你是这世界上最有办法的人，真有这种‘假如’，你也一定能够解决。但是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嗯。”郭向北低头亲了她一口，望着窗外明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鸡鸣声起，郭向北已经开始站桩，喝过药吃过饭，两人便向着滋溜连队走去。 当看到滋溜第一眼，郭向北有种穿越时空望见故人的感觉。 面庞依然熟悉，身形却变得挺拔如松，锐利的眼睛在和他对视的一刹那，化为惊喜与激动。 “向北哥！” 滋溜一个紧紧的拥抱让他感受到这个曾经流着鼻涕的男孩，在经过部队这座大熔炉锻炼后，变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李知青，哦不，我应该叫你嫂子了。家里写信告诉我你和向北哥结婚的事，我一点也不惊讶，我就知道是这样。赵家村除了向北哥没人能配的上你！” 李卫红笑了笑着仔细打量他，道：“三强你变了好多，以前你见了我可不会说这种话，真好，是个真正的战士了！” “嫂子你还是叫我滋溜吧，战友们都这样叫我。向北哥，嫂子，你们咋来的？指导员刚才告诉我，我还以为他又作弄我呢。” “我们来广省办点事，顺便来看看你。外面那些是你战友吧？叫他们进来给我认识一下。” 郭向北看着外面窗户上爬了一窗户的面孔笑着说道。 滋溜一听里面起身喊战友们进来，李卫红从包里取出一包小白兔奶糖：“来来来，请大家吃糖。” “这是我们班长蒋金柱，班副陶少文，这是彦龙、刘洪生......” 滋溜拉着战友一个个介绍，郭向北努力将这一幅幅鲜活的面孔、和那张记忆里的照片一一对应，心中激荡...... 多好的战士啊！ 保家卫国将热血洒在祖国边疆，化作一个个名字被镌刻在石碑上，他怎么能够忍心！ “一二、一二、起！” 滋溜带着郭向北站在操场旁边，看着战士们一个个扛着木桩汗流浃背的训练，心中更是无限感慨。 “滋溜，你和战友们感情这么深，等退役分别会不会难过？” “不会啊。”滋溜眼中满是憧憬激动道：“我们退役以后也是战友，是兄弟，以后也能经常联系。我们都说好了，全是干亲。每过两年想办法聚一次，不管谁结了婚生了孩子，见了我们都要叫干爸，我们就是一家人！” 郭向北笑着点头，又问：“那假如有机会让你调离这个连队，嗯，去京城你愿不愿意？” 滋溜一愣，立即果断摇头：“不愿意。好兄弟当然要在一起，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哥你咋说这个？” “没啥，我随便说说。看来你们感情真的很好。” 滋溜哈哈笑道：“那当然，除了不是一个爸妈生的，和亲兄弟没两样！” “哥你没打过枪吧？走，指导员批准了，我带你去打几枪。嫂子，你过来啊。” 李卫红听到滋溜叫她，这才走了过来，看了郭向北一眼两人并肩跟在滋溜身后。 第154章 南二哥 “啪！啪！啪！” 郭向北连续三枪上靶，看的滋溜很惊讶：“哥你比以前枪法好多了啊，我记得民兵训练你都没上靶。” “我那时连饭都吃不饱，哪有力气打枪。” “那倒是，村里除了我二哥没一个打的好的。嫂子你要不要打两枪？” 李卫红连忙摆手：“不行，我害怕打枪。” 滋溜嘿嘿笑了笑没再勉强，军营里能玩的只有枪，他去求了指导员才能带着哥哥嫂嫂来靶场过个瘾。 郭向北打完一个弹夹，把手中的56半自动步枪还给他，问道：“你们连队都使用56半吗？” “还有56式冲锋枪，63式自动步枪，听我们连长说又新出来一种更好的枪正在军区进行秘密实验，连他都没见过。” 滋溜一边仔细检查枪支一边神秘兮兮说道：“听说新枪都配瞄准镜，射程远、精度高，弹仓大，带劲的很。” 郭向北笑了笑，滋溜说的就是他设计的那款枪，已经正式命名79式自动步枪，少量在各个部队试验，明年将大量投产装备全军。 “赵三强！” “到！”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滋溜迅速立正挺身大声喊“到”。 “立即归队！” “是！” 滋溜目不斜视，甚至没有和郭向北两人打声招呼，背起枪疾步向着正在操场的队伍跑去。 常指导员快步跑来道：“郭向北同志，上级临时要来我们连队检查，请你们先回村子那边休息。” “好，我们马上离开。” 听到上级要来检查，郭向北自然不好再留在连队，家属探亲也是有规定的，人家已经给了很多方便，连枪都让打了，不能因为他们让连队被上级领导批评。 两人在常指导员的陪同下刚走出门口，就看到两辆军用吉普车快速驶来。 没等前面吉普车停稳，一名军人便跳下车，和常指导员站在一起立正站好。 郭向北猜想应该是滋溜连队去开会的连长，他不敢停留，拉着李卫红快步离开。 后面传来常指导员和连长洪亮的声音：“91团9连连长曹猛（指导员常冲）欢迎领导检查！” 他不由转身看了一眼，却没想到正好和车上下来的一名中年军官目光对视在一起。瞥见那明晃晃的两杠三星，不由愣了一下，旋即转头就走。 他隐约听到自己名字，心中惊讶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常指导员的声音响起：“郭向北同志等一等，领导要见你。” “见我？” “是。” 郭向北疑惑看去，只见曹连长已经陪着一行人进入连队大门。想了想对李卫红道：“你先回村子去。” 李卫红“嗯”了一声，朝常指导员点点头，也不说话就向着村子走去。 常指导员将郭向北安排在一个单独的办公室内，便立即去了操场上。 “不畏强敌，誓死卫国！” “忠诚九连，卫国荣光！不惧生死，永续辉煌！” “听从指挥，锐不可挡！” 听着外面激昻震天的口号和铿锵有力的步伐，郭向北心头涌起一阵阵冲动，有种想和他们一起扛枪保家卫国的热血激情。 过了许久，办公室门开了。 “您好！” 见到来人，他立即起身主动问好。 “呵呵，郭向北，咱们就不必客气了。我姓南，是平山二哥，叫我哥就行了。” “啊。”郭向北顿时震惊，他知道南平山大哥和二哥都在部队，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二哥好。” “我正好要下基层连队检查，听说你来了这里，顺便过来看看让家里一家子人夸赞的人长什么样。” 郭向北被说的不会了，一是两人身份年龄差的太大，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二是他不相信南二哥会顺道来看自己..... 果然，两人聊了几句南二哥便说出自己目的。 “你设计的七九式自动步枪经过试验，战士们评价非常高，远超现在我们列装的其他枪械。大批量装备要等到明年，下个月会小批量装备一些部队，竞争很大，上面准备组织全国十一个军区进行一场标兵射击比赛来决定优先装备权。我想请你帮个忙。” 郭向北有些懵，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帮上忙，八竿子也打不着啊。老爷子一句话的事，干嘛来找自己。 但旋即南二哥便解开了他的疑惑：“老爷子位置太高，手心手背都是肉没法开口。你虽然只在208所挂名，但由于你是设计者，战士们对七九式自动步枪的使用反馈意见到时候会询问你，很大可能到时候会叫你去比赛现场。” “各军区比赛成绩不会相差很大，如果到时候出现平手，或者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我希望你能帮着说几句好话。” “二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个资格。” 郭向北听明白了，有些哭笑不得，这也太看的起他了吧。 南二哥却神色郑重道：“你绝对有那个资格。你不会以为一支列装全军的枪械设计者，上面会对你的意见毫不在意？你恐怕还没意识到上面对你有多重视。相信我，很快你便能感受到上面对你的态度。” 若是以前，郭向北绝对会躲着这种会束缚他自由的麻烦，但是见过滋溜后，他的思想发生了变化。 南二哥既然来找他就不会骗他，他的话有十足的可信度！ “怎么？不愿意？” 见他沉默不说话，南二哥笑着问道。 郭向北摇了摇头：“不是，这个忙我肯定会帮。我想问一下这次装备规模有多大？” 南二哥满意的笑了笑：“这个属于军事机密，不能告诉你。不过肯定不会大，钱都是挤出来的，要等到明年预算进去才能大规模装备。” 郭向北了然，没办法，国家穷，军队更穷。 “好了，我还要去其他地方检查，回到京城去多去家里转转，平山现在也调回去了，你们要经常走动。” 南平山调回京城后还是干了公安，就在西城区公安局刑侦科，副科长，两人已经见过面。 见南二哥要走，郭向北急忙道：“二哥等一下，我还有事。” 第155章 枪与弹(上) “向北你是认真的？你不是不愿意去保密单位吗？你到底弄出了啥玩意值得改变主意？” “刘书记，鲁厂长，我是以特聘研究员的身份去208所，只是暂时的，不是想换单位。时间也不长，最多一个月，设计的东西暂时保密。” 回到京城后，郭向北处理了一堆事情，然后向单位提出要去208所的申请。鲁舒华对此大为吃惊，不过刘宝勇一直沉默没有说话。 思索一会，他轻轻敲击桌子问道：“你和208所联系了没？” 郭向北摇头：“没有，这件事我想请厂里和那边联系，同时参与进去。有厂里的协助我设计的东西才能很快生产出来。” 鲁舒华眼睛一亮，搓了搓手好奇道：“和上次一样？” 郭向北知道他动心了，点头道：“差不多，比上次的应该更厉害。” 他这次是“设计”了三样东西，之所以要亲自参与研发，一是因为这些东西太过“先进”，制造材料很麻烦，没有他的参与光是材料就不知道要研发多久，需要先把适用的材料研发出来才能发挥威力。二是机械厂没有208所的研究环境，毕竟这些东西都需要保密。 鲁舒华看向刘宝勇，这件事他肯定赞同，上次的事情就给机械厂带来很大荣誉和和好处，相信刘书记也会同意。 “既然是这样，我同意你的申请。说吧，要厂里怎么配合。” 见刘宝勇同意，郭向北立即从包里掏出两叠图纸递给他：“这是一张专用机床和相关设备，需要厂里加工出来，估计得花些钱。” 鲁舒华一听花钱不由皱起眉头来，万能工具箱生产一万多件，虽然钱景大好，可回款一分钱还没收到，厂里的经费目前非常紧张。 便问道：“大概得多少钱？” 郭向北估摸了一下，不确定道：“这套机床结构比较复杂，设备也要采购，差不多十来万左右吧。” “十来万？”鲁舒华声音不由有些高了，放在以前这点钱对一个万人大厂来说不算什么，挤一挤也能挤出来，可现在别说十来万，就是花几千块他都要再三斟酌。 “厂里现在经费紧张，不急的话等后面回款到了咱们再加工行不行？” 郭向北真的挺急，他其实也知道厂里估计拿不出来多少钱。万能工具箱都是对外销售，友谊商店的渠道是月结，回款没啥问题。 可大头在华润那边渠道，当时为了把产品卖出去赚外汇，厂里签的合同也不硬气，只收了少量的定金。其余货款要等产品到了港口交货才给一半，另一半根据合同销售快回款快，慢的话延迟三个月才给...... 厂里还等着回款续命，工人工资、材料采购款，以及其他各种支出，真没多少挪腾资金的空间。 但是战争越来越近，实在耽搁不得。 他坚决摇头：“不行。” 说实话，要不是他前面搞出那些东西，眼前两人更是对他知根知底，谁会和他这样用商量口气说话，恐怕就是看到图纸也不会答应这种异想天开的要求。 刘宝勇书记显然也有些为难，但他更好奇这里面的原因。 “为什么这么急？” 郭向北知道这个问题很关键，刘宝勇和他的关系不用多说，鲁厂长也不是外人，便坦然道： “我这次去南方去了基层部队上，他们最近训练非常频繁，结合这两个月报纸上的消息，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很可能要打仗了！” “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这种可能非常不确定。但作为一名华夏人，我想用我能做到的方式，尽量为祖国奉献一份力量。万一真的打仗了，我设计的东西一定能让战士们牺牲少一些！” 刘宝勇动容。 鲁舒华一下子站了起来，训斥道：“这话可别乱说！你现在身份不同，尤其是在学校千万不要说！” 郭向北的话太大胆了！ 先不论其他，若是放在外面，这话绝对没人敢信，说不定还举报他。 郭向北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立即表态：“鲁厂长您放心，也就是在你们跟前我才敢说，外面我一个字都会说。” 鲁舒华听到这话才点了点头，看向刘宝勇，却发现他眉头紧皱看着郭向北不说话，心中诧异。却见刘书记突然将目光放在他身上道： “在不耽误工资发放情况下，厂里现在能挤出多少钱？” 鲁舒华一惊，迅速盘算了一下：“五万左右。但是万能工具箱肯定不能再超量生产了。” 刘宝勇沉吟了一下，“那就控制一下产量，看看还能不能从其他地方挤出一点。我陪向北去一趟208所，其他的等回来再说。向北你下去等车，我和鲁厂长说两句话。” 他对郭向北的支持和亲昵态度从来都不加掩饰，叫名不叫姓，全厂干部职工对此无人不知。 在楼下没等多久，司机就把吉普车开了过来。 很快刘宝勇匆匆下来，招呼一声汽车便驶向208所。 208所的程副所长接待了两人来到一间会议室内，喝茶聊天的功夫，白所长匆匆进来。 “被叫去开了会，稍微等一下，还有人要来。” 他看着郭向北，目光复杂道：“你的天赋放在机械厂太浪费了。再好好考虑一下，来208吧，这里才是你发挥才能的舞台。” 见他没有要看图纸的意思，郭向北知道要等其他人，笑着道： “感谢白所长青睐，在机械厂工作是我理想，我对枪械的设计其实都是在研究机械的过程中迸发的灵感。要是离开了机械厂，恐怕就江郎才尽了。我不是还挂着特聘研究员的身份，和在208所工作没啥两样，不过是环境不同罢了。” 白所长苦笑摇头：“行吧，你乐意在哪儿都好，只要设计出来的东西别忘了208就行。听说你去了南方军区？” 郭向北一听不由暗中叹息，感觉自己就像被装了定位器似的，到了哪里都能被人知道..... 第156章 枪与弹(中) 几人正聊着，会议室门突然打开，两名身穿军装的军人走了进来，肩膀上都是两杠三星。 “曹处长、于处长，欢迎欢迎。” 白所长立即起身握手，刘宝勇似乎也不认识，只是和他们颔首示意，郭向北则是静静看着，顶头上司不开口，他也不准备主动打招呼。 “郭向北同志你好，我是曹国盛，这是于前进，我们来自总装备部，请展示你的设计图纸。” 曹国盛没一句闲话，开门见山，一看就是个工作作风非常务实的军人。 郭向北从挎包内取出三张a3大小图纸，放在两人面前，道：“需要我讲解吗？” “先等一等。” 三张图纸其实是一种枪械，整体造型和分解图，尺寸参数标注的非常清楚。曹处长三人看到图纸的第一眼就有些不淡定了。 于处长惊讶道：“全长405mm，空重2.2公斤？这尺寸.....” 曹处长摆了摆手，继续翻看下面的图纸，三个人足足看了十几分钟，小声讨论一会后，才抬起头看向郭向北。 “你设计的这是一把微型冲锋枪？参考过哪些枪械？” “这把枪和上次的那把从设计结构和造型上相差怎么这么大？” 曹处长和于处长几乎是接着话问道。 郭向北索性走到他们身边，“这把枪没有任何参考枪械，它和七九式区别很大。设计螺旋弹筒供弹具，有效解决了大容量供弹的可靠性；采用觇孔与缺口综合式瞄准机构，设置光学瞄具接口；全锁式保险机构安全可靠；拉机柄可左右换装。全枪结构新颖、总体设计和布局合理、长度短、重量轻、容弹量大、持续火力时间长。” “这是一把专门用来在短距离冲锋，压制敌方火力的冲锋枪，它的优点很多，威力比起七九式更强！” 国产小钢炮，06式冲锋枪（图片来自网络） 于处长问道：“为什么要设计成9毫米口径，采用我们常用的5.8毫米不好吗？” 郭向北想了想道：“也可以，但是威力会下降许多，不建议更改口径，我认为随着枪械未来发展，5.8毫米口径有些落后了。” 曹处长眼睛一直盯在图纸上，突然道：“我看了一下，整体设计和普通枪械改进非常大，多长时间你有把握研制出来？” 郭向北伸出一根手指，淡定无比：“一个月出样枪。” 白所长不淡定了，拉了拉他：“这个枪比你之前设计的复杂太多，许多技术都要进行分项专研，尤其是螺旋弹筒供弹这个技术我们从没搞过。有了你这些数据支撑会快点，就这一年都够呛。” 郭向北摇了摇头，语气无比笃定道：“给我提供实验室，满足我所需要的材料，一个月足够了。” 白所长脸一黑，气的不想说话。 曹处长和于处长对视一眼，将图纸收起来放好。 “这个先放下，不是设计了三种东西吗？其他两种呢？” 郭向北又从包里取出图纸，这次比前面多了两张，依然是一种枪械。 号称全世界排名第一的狙击枪，巴雷特m82a1！ 巴雷特m82a1（图片来自网络） 这把枪老美是在八零年才研制定型，能提前两年截胡老美，他还是很得意的。 这把枪他用了很长时间才解析出来，耗费了他一千多点精神力，制造难度比较很大，原因都在合金材料的配方工艺上。 有了这把狙击之王，两千米内雷达站、卡车、战斗机、甚至皮薄点的坦克都能一枪撂倒。至于人，绝对一枪两半，看看山林里的那些猴子还敢猖狂！ “这是狙击枪？设计有效射程两千米？最大射程两千五百米？这啥玩意？比l39反坦克炮还厉害！！” 曹处长泰山崩而不惊的淡然表情瞬间破防，声音都变得震惊高亢起来。 “我设计这把大威力狙击枪的主要目标是袭击轻型装甲车辆、直升机、停机场上的飞机、油罐、雷达、监测系统和其他高价值军事目标。当然也可以远距离射杀敌人，虽然有些浪费，但这给敌人造成的威慑力和恐惧会更加有利于我方。尤其是特殊环境，比如密林，岩洞，配上特殊高爆子弹，和炮击没什么两样。” 于处长好不容易把眼睛从图纸上挪开，好奇问道：“你是以假想敌为目标设计的这把枪？你的假想敌是谁？” 听到这个，曹处长也抬起头来看着他。 郭向北道：“当然是北边和南边的邻居，我原来设计的目标其实是坦克，但那种能破防重型坦克护甲的特殊子弹还需要再研究研究，我现在的知识欠缺的太多了。” 听到这种“谦虚”中透着狂妄的没边际的话，再看看图纸上设计的狙击枪，几个领导沉默了。 不管这设计能不能成功造出大威力狙击枪，光是这图纸所带来的意义，对于国家来说，绝不仅仅是零的突破，而是这种设计理念给未来所造出的影响是巨大的。 鉴于郭向北历来表现，他们真的感受到他身上那种笃定而强大的自信。 “你给我们好好说说这把枪，我看你在瞄准镜上打了个问号，什么意思？” “按照我设计的射程，需要配备十倍光学瞄准镜和传感器，我问过学校里教授，他们说国内目前达不到这个水平，光学瞄准镜勉强能达到5倍的样子。传感器要测量射击环境，包括温度、湿度、风速等等，所以打了个问号。难度太大我干脆取消了测量传感器，这样虽然超远距离精度会差许多，但一千米以内应该不存在问题。狙击手经验娴熟的话，也不是不能进行超远距离设计。” “另外，枪管所使用的合金材料也是个问题，我准备一边研究一边配型.......” 曹处长和于处长对巴雷特m82a1不是一般的感兴趣，足足和郭向北聊了一个多小时才意犹未尽的停止讨论。 “这把枪从设计上看没有什么问题，不过研制的话，恐怕要慢慢来。你可以把它当做一个长期的研究任务，我们会给你足够的时间来研发。最后的那个东西拿出来看看吧，你今天已经给了我们太多惊喜，希望不要再吓人了，我这心脏真受不了。” 郭向北笑了笑，从包里取出最后两张图纸，打开直接开始介绍： “这是一款肩扛式五后坐力火箭炮，射程两千米。与我们现在所使用的相比，它是一次性的。材料使用工程塑料，重量不到两公斤，使用完直接一扔，能极大减轻行军速度，便于偷袭......” ps:中年人的窘迫，口难开...... 喜欢的给点鼓励吧，追更还行，评分上不去，大数据不给量，真的很难熬。 第157章 枪与弹(下) “锡合金熔点低，强度和硬度均低，有较高的导热性和较低的热膨胀系数，耐大气腐蚀,有优良的减摩性能,易于与钢铁发生反应......” 某秘密单位内，郭向北认真听着老师的讲解，跟着一步一步做实验。 金属合金的研发可不是你懂的配方就能直接做出来，还要通过严谨科学的实验步骤才能形成研发闭环。 他的两枪一弹在经过曹处长等人上报研究评估后，总装备部专门划拨了一笔研发资金，208所和机械厂全力配合，要人给人要材料给材料。 三件武器最简单的是一次性肩扛式火箭炮，他把自己“研发”的复合工程塑料配方给了塑料厂，许大昌欣喜若狂。 这种工程塑料远远超出目前市场上所有塑料生产工艺，耐高温、耐磨、硬度超高，可塑性极强，最主要的重量非常轻！ 有了这种复合工程塑料技术，京城塑料厂将一飞冲天，规模扩展近在眼前。 工程塑料搞出来后，其他的技术以及06式冲锋枪的后续他全交给了208所研究人员，无论是哪一行，你技术再牛也不能吃独食，奉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分享。 白所长亲自挂帅，快速成立了一个研发小组，他想让郭向北出任副组长，但是被郭向北拒绝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请不要让我的名字出现在研发人员名单上。” 这是他的原话，上面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同意了。 因为时间紧迫，他一直待在实验室加班，而208所属于特殊单位，李卫红的煎药工作被曹处长派来的一名军医代替。半个月时间，他只休息了一天时间，半天时间用在给机械化突击小组上课，半天陪家人。 现在他的精力全用在合金配方的研发上，用三天时间来学习实验实操，再用三天时间蛮不讲理的快速研发出需要的三种合金工艺。 “你还年轻，别把身体搞坏了，快去休息休息。” 教实验的合金专家姓庞，是国内目前首屈一指的合金领域大佬，他对郭向北的学习态度非常满意。认真刻苦不是重点，他几乎所有学生都能做到这一点。 主要是聪明，许多知识他只讲一遍郭向北就能举一反三，试验他做一遍郭向北就能照猫画猫做的一丝不差。这种难得一见的学习天赋，才是他所看中的。 就是有点太拼了，做起试验来没黑没明，但这又何尝不是实验室工作者的常态。 郭向北“嗯”了一声，认真做好试验记录，看了下手表道：“老师您也休息一会吧。” 实验室隔壁有个小休息间，桌子上的饭菜早已经凉透，但两人都毫不介意拿起来吃了。 “c12-3在加入锌、锡、镍、稀土这几种元素呈现的反应区别很大，比起昨天的钴反应.....” 郭向北一边吃一边看这手中实验记录说话，突然眼睛一直，放下饭盒立即转身进了实验室。 老专家愣了一下，旋即笑着摇头。这种情况对研究人员来讲太常见了，就是这种偶尔灵光一闪的智慧，才会经常迸发出耀眼的灿烂。 他喝了口水，揉着酸痛的腰跟着进去。 一个小时后，看着实验器皿内的一块亮金色新型合金，两人眼中满是激动。 “这要是超高金钴合金，咱们可就领先全世界了！先做强度实验，再做硬度、腐蚀、延展、导热......” 这并不是郭向北想要的合金，但是研究实验往往就是这么奇妙，你想要的是1，结果可能是某种元素稍微多加了那么一点，化学反应配料浓度低了一点，出来的就变成了3，或者xxx..... 接下来的几天，老专家的热情全放在这种即将给世界合金领域带来的新型合金，郭向北则是稳步研究出了自己想要的金属合金。 他没有参与秘密单位关于这几种新型合金的研讨论述会议，带着实验室生产的少量合金材料又进了208所实验室。 两天后，一次性肩扛火箭炮研制成功，被曹处长带去了某处进行试射，圆满成功。 三天后06式冲锋枪研制成功，强大密集能撕碎大象的威力不愧为“小钢炮”之称。 “明天在京郊有一场七九式自动步枪射击比赛，我们想邀请你参加。” 曹处长作风一贯言简意赅，直指目标。 郭向北看着实验台上的散乱的巴雷特部件，笑着点头：“没问题，不过我有个小要求。” 他指着那一堆散乱部件道：“我明天想带着它和枪炮参加，并且指定试射人员。” 曹处长眼睛顿时放光，大步走到试验台前目光灼灼盯着一堆枪械部件激动问道：“狙击枪研制成功了？” “成了，可惜材料有限只能做出来两把。” 郭向北有些遗憾，合金材料目前只能在实验室完成，想要正式投产，短时内几乎不可能。 这几种合金生产工艺比较复杂，以国内目前的技术水平勉强能够达到，但重要的是资金，很多很多钱...... 欸，兔子现在太穷了。 “快组装起来让我看看，你的要求我会上报，应该没有问题。” 面对曹处长的催促，郭向北不忍泼他冷水，走到试验台前快速将枪体组装起来。 “这几个部件是怎么回事？多余的？” 郭向北只好解释：“这把狙击枪可以根据环境不同，目标不同进行更换变形。简单说这些部件都是为了发挥更强杀伤力而做辅助配件。” 巴雷特可是拥有一千多种魔法花样玩法的！ 第158章 试枪 京郊某部队射击场，十三支十人小队队列整齐，如同一支支待发利箭，目光锐利看着前方高举令旗的战士。 “呼！” 令旗猛的挥下，排在队列最前面的战士迅速上前卧倒举枪！ “砰！” “砰砰！” “砰砰砰！” “......” 清脆的枪声瞬间响起，比赛从一开始就变得激烈。 侧方一块空地上站着一群人，除了几个没有穿军装的人员外，最次的都是两杠一星，最高的只有三颗星星...... “你们可别怪我限制时间，这些战士都是你们各军区千挑万选出来的神枪手，水平差不了多少。只有这种快速射击才能真正比出差距，比出成绩。到时候咱们就按成绩来，谁也别再来烦我！” 三星大佬说完拿起望远镜看了起来，其他人脸色平静看不出来什么表情，但手上的望远镜就没放下来过。 郭向北也在用望远镜看着二百米外的一排靶子，每个战士十秒内打完十枪，一打完立即站起身小跑到自己队列最后面。排头的战士则再次看向前方高举的令旗，等着发令。 靶区有战士迅速取下靶纸记录成绩，然后换上新的退后到安全区域，发令旗手检查环境安全后，再次挥下令旗。 枪声再次响起...... 一开始他觉得这种限时比赛速有点太儿戏，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很合理。这又不体育竞赛，战场瞬息万变，尤其是丛林中的猴子最喜欢偷袭，反应慢上半秒钟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比赛很快结束，但是战士们依然站在原地。 “比赛结束。现在下达新的任务，每支小队按照现在位置，分别进行50米、100米、150米、200米、300米射击，射击完成后互相讨论你们手中枪支的优缺点，有什么建议都可以说！” 讲话的人是曹处长带来的，这估计也就是郭向北他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了。 前面的大佬应该早就知道此事，说话的功夫，一名上校拿着个文件夹跑了过来。 “报告，比赛成绩已经统计完毕，请首长指示！” “念！” “是！......第一名京都军区，成绩923；第二名冰城军区，成绩922；第三名南方军区，成绩909......” 前三名成绩一出来，有大佬喜形于色，有大佬面如锅底。这次只有前三名才能获得七九式自动步枪的优先装备权。 郭向北看到南二哥乐的几乎快要笑出来，两人目光对视，互相给了个都能明白的眼神。 郭向北：恭喜。 南二哥：实力如此。 郭向北：一会还有好事。 南二哥：我等着。 。。。。。。 “小曹，你说的那个枪炮测试什么时候开始？” “报告首长，随时可以，安排在左边那块山坡高地。” “走！去看看。” 前面三星大佬和曹处长三言两语说完，立马有人招手，远处两辆军快速开了过来。 除了两三个带星大佬，其余人和各军区代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向着曹处长投去询问目光。 “保密测试，各位首长请见谅。南团长，请南方军区抽调五名射手，向左侧高地奔跑前进！” “是！”南二哥大声答完，从人群中快步走出，向着射击队列跑去。 两辆汽车停下，三名大佬上了前车，曹处长向着郭向北招手，带着另一名军人上了后车。 看着疾驰而去的两辆车，一众大佬目光疑惑，又似想到了什么，互相打问试探。 “又有新武器研究出来了？还不止一种？老方你知道什么是情况？” “我没接到任何新武器测试消息，看这样子保密级别很高，应该不一般。” “不会又是208所弄出来好东西了，最近这帮人很厉害啊，七十九式就弄得大家上跳下窜，再弄出来更厉害的就不得了喽。” “不对啊，保密级别这么高，南方军区为什么能参与测试？常军长，这可是你们首都军区的底盘！你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吧？透露一点。” 众人目光立即汇聚在一个身材魁梧的一星大佬身上。 常军长看着南方军区的人跑上了山坡高地，嘴角抽了抽道：“我知道不多，这场测试是由总参安排，保密级别相当高。我们只参与布置场地，具体测试人员听说是由设计者指定，我连争夺的资格都没有！” 一众大佬面面相觑，心中都升起一个想法，哪个研究所的设计者这么牛？ “轰！” 山坡上突然炸起一团泥土，吸引了众人目光。 “这是40毫米榴弹炮！不对，这不是榴弹炮，声音、距离都不对！” “轰！轰！轰！......” 一连串的炮弹连续在山坡上炸响，扬起一串串厚厚的灰尘。 “40毫米肩扛火箭筒，射程从五百米延伸到一千米！” 有人用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 “蔺旅长，我同意你的判断。射击位距离我们大概六百米，一千米射距按道理说我们应该能听到炮弹破空音.....，这难道是研究的某种消除破空声音的新型炮弹？” “我就说哪里觉得不对劲，确实没听到破空音。这玩意用来偷袭不错！” “小规模突袭战斗还行，大规模用处不大。” 一众大佬纷纷点头认同，但是他们哪能想到这压根不是炮弹的事...... “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炮击停止几分钟后，猛烈密集的枪声远远传了过来...... “这火力不对劲！射速太快了！” “不但射速快，弹容量远超五六、七九！” “应该是新枪，不知道测试数据如何，要是能达到七九式，嘶！这火力.....新型冲锋枪！” 一伙戎装一生的大佬，仅仅从声音中就将测试的情况猜的八九不离十。 正当一众大佬希冀的目光透着火热时，一道沉闷的枪声突然响起！ “砰！~” 众人拧眉侧耳， “砰！~” 这一下没人说话了。 直到第五次枪声传来，才有一名大校不确定道：“机炮？” “有点像，不确定。” “难道是给空军研究的机炮？不对，要是这样空军早来人了。不会是弄出来大口径枪了吧？常军长，能说说你们布置了什么测试标物？” 有人问到关键，只要能知道测试标物，基本上就能推断出测试的是什么类型枪械。 常军长想了想，觉得这个说出去也没什么，没必要让自己一个人难受。便道：“一些远距离标记、枪靶和五块10厘米厚钢板。” “远距离标记应该是肩扛式火箭炮测试距离和准度，枪靶是用来测试未知型号的冲锋枪火力和射程。钢板，还是10厘米，那就只有大口径枪了！” ....... 山坡凹地。 “你打坦克来测试子弹威力？” “首长，这种子弹只有三颗，与其浪费在钢板还不如用实物来测试，只有这样才能得出准确数据。当然我这是建议，要不要测试还的您拿主意。” 三星大佬摸着手里的狙击枪，眼中满是激动和震惊，今天这个测试给他的震撼太大了！ 可以说，除了那个一次性肩扛火箭炮外，一把冲锋枪、一把大威力狙击枪，再加上七九式自动步枪，华夏陆军的军事装备以及战斗力将原地腾飞！ 甚至超越世界先进水平...... 听到郭向北的话，他稍一思索，对曹处长道： “告诉小常，让他立即准备一辆59式。” “是！” 曹处长深深看了郭向北一眼领命而去。 “来向北，咱爷俩聊聊。” ...... “砰！” 五百米外，一颗子弹射在59式坦克前装甲上，子弹并未被弹飞，反而深深嵌入装甲内部爆炸开来，将弹孔外围装甲炸的形成一个参差不齐的金属凸起。 “砰！” 第二颗子弹从侧面飞来，直接洞穿了坦克颈部装甲薄弱处，爆炸伴着浓烟瞬间在坦克内部弥漫开来..... 远处，一群大佬呆如木鸡...... ps：这一章不好写，大家将就这看吧。 第159章 价值 “华润那边抽的太狠了，六十万美元结算款他们就扣了百分之二十，十二万！这样弄我们辛辛苦苦倒成了给他们赚钱了！” 鲁舒华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刘书记，上面说这是正规商业运作，我不懂什么商业运作，我只知道他们这是在喝我们机械厂的血！” 他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机械厂三万件万能工具箱结算款被华润公司压了一个月后，终于转到机械厂开的外汇账户里。 但却被扣了百分之二十的渠道费用，让他感觉很过分。华润虽是港资企业，可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国家五十年代打入香港的商业桥头堡吗？ 为了争取外汇，被外国人压价也就罢了，不能自己人欺负自己人啊？ 刘宝勇叹了口气道：“这事部里专门给我解释了，华润扣百分之二十这种做法虽然有点过了，但符合商业规矩。人家现在完全是按照国外的商业模式运作，不能单纯以为有国家背景就要照顾我们。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这百分之二十的费用多不多，而是后续的订单人家还给不给。” 鲁舒华闻言一愣，顾不得生气问道：“怎么了？那个博尔特公司不要我们货了？不是说我们的货很畅销吗？” 刘宝勇道：“鲁班万能工具箱的专利我们只申请下来欧洲，美洲那边传来消息还没有申请下来。这东西本身不复杂，稍有能力的厂子都能生产，眼下销售这么好。我担心有人会在中间捣鬼，抢先申请美洲专利。我这老美呆了十几年，见过不少这种事，甚至有些公司专门在做这种抢专利的事。一旦他们成功，就会像我们发起专利权官司，最后要么讹我们一笔钱，要么和我们争夺专利权。” 鲁舒华傻眼：“他们老美还能抢我们欧洲的专利？这不是执掌明火抢劫吗？大不了我们和他们打官司，反正我们比他们申请专利早。” 刘宝勇摇了摇头，这个时代的华夏人，大部分都没专利权这个观念，就是有也绝对想不到外国那些商人和律师有多黑。 “这事很复杂几句话说不清，让我再琢磨琢磨。向北呢？他这两段时间在忙什么？” “他带着几个学生在五车间搞试验，就是上次塑料厂许大昌来谈的那个加工项目。” 刘宝勇起身：“这段时间忙的都没时间去车间，走，咱们一起去转转。” 第五车间内，郭向北带着刘海军、方国华等六个突机械自动化突击小组成员，正在对着一件弓形金属配件加工。 “长征，注意这a柱到c柱这三个螺栓的焊接，一定要提前测量好距离。钱程你和石晓把线圈再测一下，不要超过安全电流；国华检查垫圈厚度......” “小郭老师，转臂连接卡住了。” “对照图纸测量厚度，测量数据以图纸为主。” “小郭老师，松料滑杆不平皮带震颤怎么办？” “前高后低倾斜5度，看看是不是滑杆装错位置了。” “小郭老师.......” 郭向北忙得晕头转向，语气依然不疾不徐，很有耐心的一一指导。 口干舌燥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却看到刘宝勇和鲁舒华站在旁边。 “刘书记，鲁厂长，你们怎么来了？” 他急忙放下水杯上前打招呼。 刘宝勇呵呵笑道：“我看你挺忙，这机器弄的怎么样了？” “还行，有些配件还在制作加工，一切顺利的话，估计半个月就能整机试运行。” 刘宝勇点点头，“找你有点事，到外面说。” 郭向北朝着几名学生安顿几句，便随着两人出了厂房。 第五车间原来是生产农用机械配件，去年这方面业务都被拖拉机修理厂抢了去，便一直空着，被郭向北要了来帮塑料厂开发大型聚丙烯生产机器。 为此，许大昌专门划拨了一笔研发经费，他们厂有聚丙烯材料挣外汇，又有了新型工程塑料生产技术，现在发展势头很猛，几万块钱不在话下。 “你弄的这个聚丙烯生产机器技术能达到什么水平？” 刘宝勇好奇问道，郭向北上次只是说这机器能提高产量和效率，具体的没多说，现在看了下感觉很精密，心里就有了些其他想法。 刘宝勇一听就明白书记什么意思，机械厂目前只有万能工具箱有挣外汇能力，还面临危机，要是能再多出一条财路，那局势瞬间翻转！ 郭向北思索道：“这个聚丙烯机器准确的名称是‘中型液相本体装置’，里面的技术很多，高压输液泵、进样系统、温度控制系统、色谱柱、检测器等等，这些关联到多个学科，其中不乏一些世界先进水平。至于具体的要等机器成功后再邀请专家进行评估。” 见刘宝勇和鲁舒华眼睛放光，他笑了笑道：“其他的我不敢保证，不过在国内绝对高科技创新技术。一旦成功，一年给国家节省上千万外汇没一点问题。” “太好了！” 鲁舒华激动的一巴掌拍在郭向北肩膀上，“万能工具箱的结算款回来了，明天银行会直接给转结成人民币转入厂里。我和书记商量一下，给你们这个项目划拨一笔，到时候出了成果就是我们机械厂的！” 刘宝勇点头赞同：“向北你写个关于这个项目的详细材料交给我，明天开会把这事定下来。还有，上面关于你的事情定了，工作遵循你自己意愿，不勉强不强迫。208所的档案全部消除，不过上面会建立以代号为名字的秘密档案，不涉及你个人自由以及其他问题。这下你满意了吧？” “满意满意。” 郭向北笑的合不拢嘴。一个月前试枪结果震动军队高层，有首长直接下命令要把他转入军工系统参与秘密工作，被他强力抵制。最后多亏南老爷子挡了一下，经过这么长时间总算是有结果了。 刘宝勇看着他一脸遗憾，他的想法其实和大多数人一样，有这么高的武器设计天赋不去军工实在太可惜了。 可惜，郭向北太犟了，给个少校研究员他都不干，让多少军工人气的大骂他没奉献精神..... 其实他知道郭向北想要什么，但是以郭向北目前所体现的价值，国家怎么可能放他出去...... 听说，总后连给他授予的特殊贡献勋章都准备好了。 甚至还有个老首长说他顶一个加强师....... 第160章 副科长 “同志们，现在广播两条我们厂的人事任命。” “郭向北同志自进厂以来，先后研制鲁班万能工具箱出口外国、攻克高性能液压泵和液压阀技术，创新改进车床技术，研发领先世界水平的中型液相本体装置聚丙烯机器。鉴于郭向北同志为我们京都机械厂做出的巨大贡献，经厂委研究决定，提拔郭向北同志为技术科副科长。” “经上级倡议，厂委组织研究决定，阮长安同志调往西疆建设兵团支援边疆建设工作，不再担任技术科科长职务......” 正在工作的郭开泰听到这两条消息不由的手一抖，差点被车床上的铣刀扎了手。 直到广播第二次，他才真真切切听了个明白。 自己的小侄子、郭向北当技术科副科长了！ “老杨，你帮我看着点，我有事出去一下。” “哈哈哈，我听到广播了，你们老郭家有出了向北这么个人才，以后好日子长着呢！你快去吧。” “唉唉唉，谢了啊，下次请你喝酒。” 郭开泰把手里活交给老杨便向着外面跑去，刚跑到路上，就看到老二郭开来。两人喜形于色异口同声：“你也听到了？” 一阵哈哈大笑过后，郭开来喜道：“向北当领导了，比我想的要快的多！有点太激动，咱俩现在过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对对对，我就想着赶快去问问向北，没想到这个。先回去上班，等下班回家再说，你给伟京也说一下，让他别乱跑。” “成，我这就去。” 两人各自转头回去，他们却是不知道，这会想见郭向北也见不到。他在塑料厂，被一大堆专家围着问东问西，忙得晕头。 “各位各位，这里有说明手册和相关技术说明，你们先研究，不懂的问技术组同学，我要回厂里去一趟。” 郭向北很没义气的抛下机械自动化突击小组成员，给许厂长打了个招呼，骑着自行车准备去机械厂。昨天刘宝勇给他说今天来一趟单位，有重要事情，他再忙也要回去一趟。 其实就是提拔的事情，主管人事的副厂长已经找他谈过话，下午要去完善手续。 “郭向北等下！” 凌友芳突然从厂房旁推着自行车出来叫住他。 “友方同志，你这是要翘班？” 凌友芳白了他一眼：“阿姨今天生日，我请了半天假。” 郭向北一拍脑袋，“我都忘了，多亏你提醒。走走走，回家！” 两人骑的飞快，到了家发现李卫倩正在杀鸡，李卫红在刮鱼，赵冬梅却还没回来。 “叮铃铃！” 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郭向北接起一听，是厂办打来的，只是听了一会他不由眉毛扬了起来。放下电话，想了想给刘宝勇打了过去。 “刘叔叔，今天是我妈生日，工作变动的事我明天去单位再说。” 刘宝勇一听赵冬梅生日，痛快答应下午给他放假，让明天上班先去他办公室一趟，还有其他好事。 关于他被提拔的事情原本准备晚上给家里说，结果下午爷爷奶奶和大伯二伯一大家子就跑了过来。 “乖孙，你当副科长了？” 奶奶第一个抢先开口，满脸皱纹掩饰不住的激动开心之色。 “是啊奶奶，您这么快就知道了？快坐。” 国人的官本位思想很严重，尤其是这个时代的老郭家经历过风风雨雨之后，明白了家里有个当官的是多么重要的依靠。郭向北作为孙子辈最出色的子弟，虽然只是个副科长，但以他的年龄来看潜力无限，全家都明白这个道理，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好好好，乖孙出息了” 这一世他提前回京，家人和睦相处融洽，又逢好事连连，爷爷和奶奶的身心愉悦，健朗的很。 一家人正热热闹闹说着话，南平山带着妻子杜鹃和儿子小宝来了。 “四哥四嫂，你们怎么过来了？” 郭向北大为惊讶问道。 南平山笑到：“昨天给你家打电话，卫红说你妈今天过生日，正好单位没事，带着他们过来认认门。怎么？当官了门槛高了不欢迎我们？” “看您说的什么话，我这副科长要是门槛高，您家那怎么说？快请进，里面坐，卫红。” 郭向北笑着将人引进房里，叫来妻子照顾，又一一介绍家里人。对南平山知道自己当副科长一点也不意外。 “向北叔叔，我的玩具呢？” 小宝则是趁机拉住他手询问，他第一次去米粮胡同就答应小宝给他做新玩具，但是最近太忙把这事早就抛到脑后去了。 “玩具啊...”郭向北有些尬尴的挠了挠头，突然眼睛一亮道：“等一下，叔叔让你阿姨去拿。” 他叫李卫倩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李卫倩笑嘻嘻拉着小宝跑去了聋老头院子。 不一会，小宝拿着一个木球跑了回来。 “姐夫，师父他有点生气了，要不你再给他弄一个？” 李卫倩最终还是拜了聋老头为师，不过她不喜欢练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气的的聋老头没一点脾气。反而在郭向北和凌友芳身边转悠的更勤快了。 这老头特别喜欢榫卯木工，一次和郭向北拌嘴挑刺，说他活干的快就是没啥技术含量。郭向北便弄了一套后世榫卯结构鲁班球显摆，聋老头如获至宝拿去研究。 这次正好用来解决小宝玩具问题，没想到聋老头倒不情愿了。 “没事，我过几天抽空给他做个更复杂的。你刚才邀请他没？” “说了，他说到时候再说。” 郭向北嘿嘿笑了笑，聋老头这是越来越矫情了，这段时间跑的不是挺勤快的嘛。 其实他大概明白这老头心思，几个月相处下来，估计也是觉得郭向北不是那种贪图他宝贝的人，心思便放松下来。又见他练功不辍进步神速，比起身怀小龙骨的李卫倩强了无数倍，心里有些后悔当初决定。每天他和凌友芳晨练的时候偶尔开口指点指点...... 小宝的玩具很快给郭向北找来麻烦，一大堆侄子外甥找了过来，说他偏心给外人不给自己人，都想要一个鲁班球...... “哟，郭科长你这是成孩子王了？” 谭薇在李卫倩的带领下，提着一个网兜进来笑着打趣。 郭向北一看李卫倩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自从李卫倩到了塑料厂，谭薇对她异常关照，两人关系处的跟姐妹似的。不用说，赵冬梅今天生日的事肯定是李卫倩说的。 忙笑着迎了上去：“谭姐，上午的事您这就知道了，消息可真灵通。快请进里面坐。” 谭薇道：“就你做的那些贡献，哪一个都够越级提拔了，机械厂太小气。你要是愿意来我们厂，我直接给你副厂长！” 郭向北笑着摇头，“我去玩具厂，您快别开玩笑了。” 玩具厂不过是副处级单位，给他个副厂长也就正科级，以后再想往上升，只能让谭薇退位让贤，上限太低，他才没兴趣去。 谭薇自然是开玩笑，郭向北干的那些事在一定圈子里很轰动，动心思的不少，可惜话刚递出去就被上面警告了，这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别人不知的事。一次两次后，其他人便都打消了心思。 “对了，周子荣想见你一面，你看什么时候合适？” 郭向北对这个港商财神爷还是有印象的，问道：“他见要见我没说什么事？” “没说，看样子挺急的。我估计和你上次给他弄的那个关羽雕像有关系。” “哦，那后天吧，后天是星期天我在家休息，到时候你直接给我家里打电话。” 周子荣同样是玩具厂的财神爷，目前玩具厂规模扩张了不少，在加班加点供应出口玩具，他的话谭薇自然很重视。今天来给赵冬梅过生日不过是捎带，主要还是和郭向北说这个事。 两人三两句说完重点，一进房间谭薇就看到一群孩子围在桌子上看着一个小孩摆弄一个木球，七嘴八舌给出主意。 和众人认识一番，说话的功夫她目光就被小木球给吸引过去。于是好奇过去围观，只见小木球竟然是由一堆活动小木块组成，立刻敏锐意识到了商机。 郭向北见状笑着解释了一下，谭薇一听就明白这是鲁班锁的一个变种，她以前听日说过，但是没见过。 “这东西属于益智类玩具，大人小孩都能玩，比普通玩具潜力大的多，市场前景广阔。完了我给你弄一套鲁班锁，想要什么样的形状都有，你就别盯着小宝的宝贝了。” “那可说定了，后天我过来拿。” 郭向北又能说什么，为了自家小姨子只好答应下来。 李卫红给赵冬梅单位打了两个电话，一直到旁晚时分，赵冬梅才一脸疲惫的回来，看到家里这么多人吃了一惊。 “哎呀不好意，单位事情太多一下子走不开，让大家等久了。” 奶奶拉着她手一脸心疼：“干工作也别拼命啊，你都多大年纪了。” 赵冬梅叹道：“回城的知青越来越多，许多家庭生活相当困难，救助资金就那么一点，一家一块钱都不够分的。街道要详细调查摸底情况，挨家挨户调查，没办法。” 谭薇闻言说道：“我们厂这次本来只需要二十个人，结果硬生生塞进来五十多，虽说人多力量大，可负担也大，管理跟不上麻烦事特别多。其他企业也差不多，有些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上面还是一个劲给塞人，哎！” 国家为了快速恢复生产，加快了知识青年回城速度，审核上就没有那么严。不少人通过关系，弄个招工表就能回城，结果回了城还是没有工作，只能啃老或者打零工。 现在才是七八年十月，知青返城已经让上面开始头疼，等到明年大规模知青返城开始，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呢。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郭向北虽然知道未来发展趋势，可他也只能看着。前几天和赵大海通电话时，还提到村子里知青骂他扔个空包弹就跑路，是个骗子之类的，反正名声在那些知青嘴里已经彻底臭了。 这件事也要赶快解决了，其实以他现在的能力解决起来不算很难，但他也不想让人说闲话，还是准备按照原来的计划走。 吃饭的时候，李卫倩再次去请聋老头，总算是请来了。 这老头挨着爷爷坐，对赵冬梅说了声喜庆话就不再说话，与院子里的热闹有些格格不入。不过能看出来，他倒是很喜欢这种气氛。 赵冬梅得知儿子当了副科长，开心的喝了几杯，加上工作疲惫早早就睡了。 郭向北吃的有点饱，和李卫红在院子中散步消食，两人隔着两米远说着话。 原因很简单，由于药效太强的缘故，某些人身上散发的荷尔蒙气息越来越强，李卫红好几次险象环生下逃离虎口....... 郭向北看着妻子越来越丰腴的身形，心中的火焰呼呼的就升腾起来，算着再没几天喝药的时间就要结束，越发的心猿意马。 李卫红仅仅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心思不纯，急忙快走几步道：“友芳说越到最后越要坚持，你再忍忍，也没几天了。” “欸！”郭向北无奈叹了口气：“你先回去，我打会拳消磨一下火气。” 李卫红抿着嘴嗤嗤笑着离开，突然想到什么脸颊变得红彤彤，明眸荡漾。 “姐，你发烧了？脸这么红！” 李卫倩正在换衣服，看到姐姐神色不对，急忙问道。 “没事没事，刚才喝了几杯酒有点热。” 她快速打水洗脚，上床钻进被窝。 李卫倩关心的摸了一下她脑袋，“哎呀，好烫，你发烧了！” “说了不是发烧，热的，你快睡吧。” “不对，我也喝了酒怎么就不热，你肯定是发烧了，我去给你拿药。” 说着她便拉开抽屉找药，突然想起上次姐姐感冒把药拿去自己房里，便不顾李卫红叫唤打开门去了隔壁。 门开着，里面没人，应该是姐夫还没回来。 她刚拉开抽屉，身体突然被一双健壮的臂膀抱住，耳边传来炽热的鼻息与低语： “卫红我忍不住了！” 李卫倩身体一颤...... 第161章 赵冬梅被逼二次触发技能 凌友芳准备好明天要煎的中药，洗了脚出门倒水，就看到李卫红衣衫不整的从房间跑了出来，转瞬进了隔壁李卫倩房间。 “哼！没羞没臊！” 这种情况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她为这事专门警告过某人要考虑后果，可是一开口就被怼的抓狂。幸好李卫红意志坚定守住了底线，要不然自己一番心血都要被糟蹋。 正要转身，却听到李卫倩房里传来一声低呼，接着看到某人慌张关上了门。 她疑惑的关上门，突然神色一僵！ 不对！ 刚才那身衣服是李卫倩的，晚上吃饭的时候李卫红穿的是另一身！ 她好像发现了了不得的大秘密...... 咬了咬嘴唇，看着桌子上放的药包，莫名的心情抑郁，有种想给里面加点料的冲动..... 第二天一早，她刚煎好药李卫红就过来打招呼： “友芳姐，药煎好了？” “嗯，卫倩还没起来？” “起来了，正收拾呢。你帮我打两个鸡蛋，一会蒸锅里。” 凌友芳眉头一拧：“给谁的？郭向北？” “不是，卫倩来了亲戚给她补补。” 李卫红把药小心过滤出来，表情正常，看不出什么异常。 凌友芳“哦”了一声，试探道：“昨晚我倒水看到你从房间慌慌张张跑出来，他又忍不住了？就剩这几天了你被他得逞吧？” 李卫红手一抖，药汁撒了出来，急忙放下砂锅盯着她，半晌犹豫道：“就剩这几副药了，那个应该没多大影响吧？” 联想到昨晚和李卫倩来亲戚这两件事，凌友芳瞬间明白了什么。顿时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骂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郭向北是畜生吗？卫倩可是你妹妹！” “啊！” 李卫红顿时大惊，一把捂住她嘴巴，压低声音：“我妈在门外呢，你小声点。” 果然，赵冬梅听到动静，在门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向北咋了？” 见赵冬梅进来，李卫红急忙放开手拉了拉凌友芳衣襟，强笑道：“妈，没事。我和友芳姐说向北喝药的事。您去转会，早饭很快就好。” “不是，我好像听到什么兔子畜生的话，你俩不是瞒着我什么事吧？” 李卫红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凌友芳气到：“姨，我骂向北呢，每次喝药跟兔子似的，都要撵着才喝。” 赵冬梅笑呵呵道：“向北还是很乖的，一会我说说他，你们忙。” 见她出去，李卫红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关上门道：“谢谢，我刚才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说完沉默了一下问道：“......昨晚你，你看到了？” 凌友芳用手指戳了下她额头骂道：“我又不眼瞎，起码你姊妹俩穿的衣服能认出来。这个王八蛋！就这么几天都坚持不下来，白费了这么多珍贵药材！你这当姐姐的能不能长点心？自己妹妹被祸害了一点反应也没有！就这么白白饶了他？” 凌友芳气的抄起刀子递给她：“你就该把祸根给他除了！” 李卫红默默从她手里夺下刀放的远远的，叹了口气道：“事情或许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卫倩只是说向北把她认成我，抱了一会发现认错人就放开了，她应该不会说谎。” 凌友芳化身侦探，“她月事提前了好几天，而且我看见的时候衣衫不整，怎么可能就抱了一会？抱一下能把衣服抱开？她看郭向北的眼神连我都能看出来不对劲，我就不信你没发现？” 李卫红再次沉默，苦笑道：“在北边的时候，向北救了她的命，给她治伤时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她心里有想法我是知道的。从小性子犟，认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我能怎么办？说了伤感情，还不如不说，时间长了她能想通自然好，想不通...哎！” 凌友芳被她话里的意思吓了一跳，装做平静问道：“你难道还想着让她做小的？” 李卫红没有说话，她用沉默表达出自己确实有这个意思。 凌友芳顿时明白她真是这样想的，心烦意乱跺了跺脚，“你还真是大方！现在要搞清楚他们到底有没有？我看要不要改药方，要是真发生了关系，这药就要改一改。你直接去问郭向北，告诉他要是泄了元气这药能要他命，他肯定说实话。” “这么严重？” 李卫红大惊失色。 凌友芳白了她一眼：“骗人你都不会？” 李卫红再次确认：“药真没问题？” “没事，吃不死人！” “我...要不你去问吧，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正说着话，郭向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妈，你贴着门干啥呢？......欸欸欸！妈你干嘛打我？” 李卫红和凌友芳对视一眼，皆是惊愕，急忙打开门，就看到赵冬梅拿着一把扫帚追着郭向北打。 见到这场景，两人就知道她们刚才的谈话被赵冬梅听到了，不由感到头皮发麻。 太尴尬了...... “站住！你要再敢跑就别回来了！” 赵冬梅怎么可能追的上郭向北，气的一声大喊，郭向北果然乖乖站住不动，被赵冬梅狠狠抽了几下。 “妈，到底怎么回事啊？打我你好歹给个理由吧？” 他揉着火辣辣的屁股，记忆中这还是赵冬梅第一次下这么狠手。 “打你怎么了？娘打儿子天经地义！这么大人了一点都不学好，你给我等着，后面再收拾你！” 赵冬梅气呼呼扔下扫帚，瞪了儿子一眼，朝李卫倩房间走去，到了门口声音瞬间变得温柔： “卫倩起来没有？姨来看看你。” 李卫倩目光躲闪的打开门，看了郭向北一眼急忙收回目光：“姨，我好着呢。” 赵冬梅笑呵呵道：“姨和你说会话。”说着进了门反手关上。 郭向北一看这架势，立马明白过来昨晚的事情发了。急忙看向李卫红，却见她生气的转过头进了房子，哐当一声关上门。 他暗道不好，当即淡着脸对一脸冷笑的凌友芳亲切喊道：“友芳姐....” “打住！别和我套近乎，你们的家事我可不掺和。我就问一件事，关系后续给你用药，你昨晚和卫倩那...啥了没有？说实话，有没有发生关系，药方可不一样，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郭向北不知道昨晚的事情怎么好像全家人都知道了，但事已至此，已经发生了的事不承认太败人品。 闻言立即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凌友芳见他表情认真不似做伪，再次强调：“要是元阳没泄今天的药照喝，反之喝了可能就是毒药，你自己想清楚。” “绝对没....” 郭向北脱口而出的四个字生生咽回去一个，他突然想到今天早上换下的裤头...... 不知道这种情况算不算泄了元阳，关系到自己小命这种事实在不能不谨慎。一时急的爪儿挠头，凌友芳确是一下子误会了，眼中露出鄙夷之色骂道： “哼!就知道你这混蛋不老实！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个西门庆！” “等一下友芳姐。” 见凌友芳转身，郭向北一把拉住她胳膊，不好意解释道：“那啥，我真和卫倩没发生那种关系。可，我最晚梦遗了，这算不算泄了元阳？” 这话一出口，凌友芳顿时表情僵硬，又气又恼。一来她判断不来郭向北的话是不是真的，二来这种情况她也是第一次遇到.....何况梦遗这种事就好比女人最私密的字眼，让她感受到强烈的羞耻感。 当下脸一黑，扔下一句话跑进房间里。 “我是女人又不是男人，我怎么知道！” 郭向北傻站半晌，实在不知道今天的药该不该喝。 “你去问问聋老爷子。” 李卫红还是关心自己男人，隔着门提醒了一下。 今天这事要是凌友芳不戳破，她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可既然戳破了，那她自然要表现出自己的态度，再怎么大度，心里总还是有疙瘩的....... 聋老头听了郭向北的叙述，解释道：“男子负阴而抱阳，女子负阳而抱阴，阴阳融合天地伦理。阳盛则溢，阴满则出。你这是正常情况，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泄阳。不过你小子这身体基础确实弱，一般男子十六就会出现阳盛精溢的情况，你吃了那么多大补之药现在才出现，药还得继续吃。让凌丫头酢减药量，再吃上一段时间。” “还要吃？” 郭向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眉头快拧成疙瘩，这药没完没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聋老头一眼就看出他心里所想，呵呵笑道：“现在看来你元气补回来了，不需忌房事，控制好次数倒也无碍，反而有益。” 郭向北大喜：“真的？我还以为和吓现在一样呢，这药我是真的吃够了！聋老爷子谢谢您了，我先回去了，您一会过来吃早饭。” “急啥？我话还没说完呢。” 聋老头叫住他道：“其实还有一种不吃药的办法，你想不想试试？” “啥办法？您说说看。” “练劲！” “练劲？就是您以前说的那种明劲、暗劲、化劲功夫？” 郭向北一下子明白过来，聋老头终于准备教他真正的功夫了，激动的喜形于色。 “以前我不教你，一是你资质太差，学了也只能学个架子；二则不了解你为人，担心所教非人。这段时间我观察你，发现你学东西很快，身上有一种近似佛门密宗精神法门的意味，但你却又对佛门之事一窍不通。我估计你是那种天生精魄强盛的人，所以学东西往往事半功倍。你要是想学，就磕几个头。法不轻授，道不贱卖。师不顺路，医不扣门。这是规矩，不是老头子我故意刁难你。” 郭向北果断跪下，恭恭敬敬给聋老头磕了三个头，学着电视里的语气道： “徒儿拜见师父。” “好好好，起来吧。从明天早上开始我教你功夫，卫倩那丫头实在是不争气，你以后多督促些。现在是新社会，也不兴拜师那一套过程，咋们一切从简。不过卫倩在前，她是你师姐，这个不能变。” 聋老头乐的嘴角都抽抽起来，在郭向北身上，他总算是看到能把他这身本事传承下去的希望了。 “师父，也不能太简单，该有规矩要有。晚上我把爷爷他们请过了，咱们一起吃个拜师饭，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郭向北的态度聋老头很开心，笑着点头答应。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回到院子，当着李卫红和凌友芳的面，他一口气喝干中药，把药碗像酒杯一样翻过来，得意道：“看看，我真没说谎，我和卫倩清清白白。” 凌友芳不耻道：“你怎么好意思说出‘清清白白’这四个字？清清白白昨晚能把人衣服弄的凌乱不堪？呸！” “我说怎么全家人都知道了，原来是你这个长舌妇嚼舌根。” 他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话一出口，就见凌友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把推开他跑了出去。 李卫红气的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急道：“你会不会说话啊？这种话你能对友芳姐说出口？赶紧去追愣啥呢！” 郭向北后悔的拍了一下自己脑袋，“哎呀，我不是有心的啊，这这这，哎！” 他急忙拔腿去追，赵冬梅拉着李卫倩的手刚好出来，看到凌友芳一遍抹眼泪一遍跑出去，儿子在后面紧追，急忙道：“这是咋了？咋又出事了？” 李卫红上前解释：“向北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话，把友芳给气着了。唉！友芳这下是真的被他伤着了。” 她知道凌友芳对郭向北有感情，只是她外冷内热没有表现出来。别看两人日常拌嘴，可都是开玩笑谁都不会在意。 但刚才郭向北说的那话，别说凌友芳，就是一般关系普通的女人都受不了！ 赵冬梅气的跺脚，这才安抚好了一个，又气跑了另一个，她这当妈的真是忙不过来啊。 “卫红你也去看看，帮忙劝劝说说好话，向北这小子当了官尾巴翘了，等他回来我好好收拾他，气死我了！” 李卫红却是脚下没动，赵冬梅以为她在生昨晚的气，就想出言安抚：“卫红，妈知道他昨晚干了糊涂事，我...” “妈，我没生他气，友芳姐的事我去了不管用，要他们自己解决才行。” 李卫红急忙打断她话说道。 “为啥啊？”赵冬梅显然没弄明白情况。 李卫倩小声道：“友芳姐喜欢姐夫，姐夫说了伤人话，姐姐去了只能越帮越乱。” 李卫红瞥了自己妹妹一眼，没想到凌友芳的心思连她都看出来了。 赵冬梅微微失神，看看李卫红，又看看李卫倩，再想想凌友芳，脑袋里乱成了一团麻。 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这种复杂、混乱的关系她实在是没法处理。脑子里晕晕乎乎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是，当婆婆的天赋技能瞬间被触发，眼睛一翻双腿发软...... 第162章 窝边草...... “妈，妈你怎么了？” “姨晕过去了，姐快把她扶房里去。” 姐妹俩没经历过这种事，被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把人扶进房里，就要去找医生。 “哎呦呦，头晕，别找医生了，我躺会，躺会就好。” 赵冬梅假模假样骗过了两个单纯姐妹，但李卫红还是去把聋老头请了过来把脉。 聋老头人老成精，摸了摸脉象，几句话的功夫就知道事有蹊跷，找了个借口把姐妹俩支了出去。 “向北刚才拜了我为师，有什么话你说，我会帮你。” 赵冬梅知道他是有本事的人，一听郭向北认了人家当师父，便不再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叫苦道：“你说我这当妈的该咋办啊？都愁死了。婆婆媳妇，小姨子再加个友芳，这以后咋处啊？” “我当是什么事呢，就这？老头子我早看出来了，这院子估计也就你还糊涂着。这三个丫头都不错，卫红贤惠大度，有容人之量。卫倩心思纯净有点执拗，遭逢大难被向北救了一命，心里也就认定他了。友芳那丫头身世可怜有点自卑，外强内柔敏感的很，和向北的感情是日久生情，估计很难走出来。你啊，就装作不知道，以前咋样以后也咋样，反正一碗水端平了她们肯定都孝敬着你。” 赵冬梅一骨碌爬起来震惊看着他：“现在可是新社会，被人知道了她们还不被人骂死？不行不行！” 聋老头眼睛一翻道：“有什么不行的？向北的事我略有耳闻，不光是他们厂里的事，还有军队里些事。就他给国家做的那些事只要不杀人放火，没人奈何得了，多连个女人算什么事，说不定上面还会更放心呢？他是个有大本事的人，从古至今那个有本事的男人不是一堆女人。他这倒是好，全放家里了。嘿嘿！倒也有趣的紧。这么大个院子门一关，谁还能跑进来查看不成？你呀，别自己吓自己。要我说，赶紧把前院正房修起来，到时候你就住这个院，让他在前院自己待着去。” 赵冬梅确实听出了他话里的其他事情，急忙问道：“向北在军队里干了什么事啦？没听听说过啊。” 聋老爷子摆了摆手：“这事你别问，保密着呢。我也是上次一个故人找我了解情况才知道一些。你要听我的就照我说的做，我是他师父还能害了他？行了，我走了，晚上向北说要弄个拜师宴，你提醒他别弄差了。” 赵冬梅愣愣看着他离开，听到李卫红姐妹进来急忙又躺了下来，脑子越发混乱...... 话说郭向北追着凌友芳一直到大门跟前，一把按住门将她拦了下来，连声道歉： “友芳姐我错了，我口无遮拦说错话，你就原谅我吧？” 凌友芳雨带梨花哭的稀里哗啦，“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呜呜呜......我走，我不留在你家碍你眼了，呜呜呜.....” “友芳姐我真的错了，你不解气的话打我几下，我不还手。” “你滚开！我就是个长舌头，惹人讨厌，惹人厌烦，呜呜呜，我就那么不招你待见吗？呜呜呜.....” 郭向北见她挣扎的扒门有点疯狂，门外几十米就是人来人往的河堤路，要是让让误会了报警就麻烦了。 于是一把抱住她向旁边的木工房走去：“姐，我的亲姐，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呢。咱去房里说，你想打打想骂骂，我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让你消气好不好？” 他进了房子咣当关上门，凌友芳反而不那么挣扎了，蹲在地上抱着头哭个不停。 郭向北蹲在她身边，不停拉她手说着好话：“我以后绝对不再乱说话了，那会说话也是没脑子，也不知咋的就说出那么伤人的话。其实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就是，就是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凌友芳听到这话抬起头，泪眼婆娑哭道：“我对你好，你为什么不对我好？你知道那些药有多难炮制吗？我用锯子、刨子、锉刀一点一点磨下来，又要炒又要蒸又要晾晒，一晚上一晚上忙到半夜，药干不了我晚上抱怀里就怕耽误你用药。你倒好，我辛辛苦苦给你弄药，你一句好话也没有还整天气我，我欠你的啊？呜呜呜......” 郭向北愣住，他真不知道那些中药这么麻烦，更不知道凌友芳为他做了这么多，想到一次次怼她的情形，心里顿时惭愧无比。 他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内疚道：“对不起，对不起友芳姐，这些我都不知道.....” 凌友芳任由他给自己擦眼泪，抽涕道：“你知道又能怎么样？你就是没心没肺的石头，这堆木头都比你强。我.....唔唔...” 她的话被郭向北用嘴堵了回去...... 眼泪被舔舐，嘴唇被噙，她的心疯狂跳动，浑身战栗的软软倒了下去。 过了许久，郭向北被一脚踹了出去，凌友芳拉着裤子面色复杂：“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做。” 郭向北爆满的荷尔蒙一被她一脚踹的消散，抬头看着她博大如雪的胸怀不由咽了咽口水，诞着笑脸起身又要凑前。 凌友芳狠狠瞪了他一眼，快速把扣子扣上整理好衣服，道：“现在怎么办？” 郭向北的智商被这几个字一下子拉回到正常水平，一脸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什么。 怎么办？问题是他也不知道。 他不是道德君子，但也不是占了便宜就跑的小流氓。他对凌友芳不是没感情，问题是他们这感情能禁得起日光暴晒？ 先不说老妈怎么想，李卫红可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虽然和凌友芳好的穿一条裤子，但这和共用一个男人是截然不同的性质...... 他把这个问题甩了回去：“那啥，你怎么想？” “你说呢？我都和你这样了你还问我这话？” 凌友芳不客气的又怼了回去，她要知道郭向北有没有担当，怼她的感情是不是认真的。 郭向北仔细思索两人的事，道：“先说好，你不许再走了。卫红那里......我不会欺骗她，找个机会我跟她说，但是我绝对不会和她离婚。” 凌友芳听他这么说心里好受许多，白了他一眼道：“好像我会逼着你和她离似的，放心，我从来没有拆散你们俩的想法。” 郭向北闻言松了口气，事情发展的太快，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以前虽然有贼心，可真没想到意外来的这么突然。 “那就成，时间不早了，我先上班去了，你自己回去不。” 这会绝对是不能回去的，李卫倩的事情还没结束，又加上凌友芳，简直比传说中的修罗场还恐怖。他没一点把握能不露出破绽。李卫红他了解，平时虽然不说，其实许多事心里跟明镜似的。 至于卫倩那丫头，赤裸裸的爱慕眼神，恐怕老妈心里都知道。 哎，说好的弱水三千只饮一瓢，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喝了三大瓢，虽然只是隔瓢挠痒，但总归是湿了身...... 眼见郭向北拍拍屁股出了大门，凌友芳气的跺了跺脚，但仔细思量走了也好，要不然又能怎么办？ “哼，跑的比兔子欢快......” “他是兔子你是啥？窝边草？” 李卫红突然从隔壁房间闪了出来，好整以暇透着一股大妇风范看着她。 凌友芳像是偷吃老爷的丫鬟，一下子慌张的手忙脚乱，紧张的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说： “卫...红，你...我我...” 最终她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李卫红目光复杂上前，帮她摘下头发上的木屑，长长叹了口气道：“已经这样了，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你是啥人我能不了解？” 凌友芳原本笃定的心思突然一下软了下来，愧疚的看着她，忽的咬牙道：“我一会就搬出去，去厂里住。” “怎么？这院子还住不下你?非要挤到工厂宿舍去？” 凌友芳被她这话给破防了，眼泪一下流了下来，“对不起卫红，都怪我，是我弄的一团糟破坏你和向北感情。你还这么对我.....” 李卫红拉着她手无奈道：“你以为我愿意啊？可我离不开向北，我爱他爱到骨子里。我妈说有本事的男人就没有不招蜂引蝶的，向北肯定也不例外。我宁愿是你、是卫倩也好过其他心怀不轨的女人沾上他。至少你们知根知底不会害他。走吧，房子里妈还躺着呢。” “啊？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凌友芳刚刚被她感动，闻言又大吃一惊。 李卫红小声道：“还不是卫倩和你的事，卫倩把你对向北的感情挑明了，妈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没法面对，晕了过去。聋老爷子给看了，说是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估计是装的，婆婆遇到这种事不都是这样？” 凌友芳一下子就才猜出来是怎么回事，嘀咕道：“我有那么明显？连卫倩都能看出来？” 李卫红冷笑：“你以为呢？” 凌友芳顿时不说话了，事实大于雄辩。 刚走了几步李卫红突然停下脚步道：“先说好，我没怀孩子前你不许和他那个。” 凌友芳羞愤打了她一下，“你要死啊，这种话都能说出来。我当然...” 旋即她反应过来自己太被动，反问到：“凭啥？就他那猴急的样子用不了我主动他就能扑上来！” “就凭我是大妇。反正你不许，就是他主动你也要忍住了。” “不就是一张证嘛，有稀罕的。现在可是新社会不兴旧社会那一套了。” 她这是以另一种方式来表达自己没有争大妇的意愿，变相的承认了李卫红的地位。 忽的又想起李卫倩，问道：“那卫倩呢？她也要排到我后面。” 李卫红好笑道：“你这个也要争？我问过卫倩了，她没想着这么早要孩子，至少等大学毕业后再说，你愿意生随便生，没人拦着你。” 凌友芳想了想，摇头道：“我也要上大学，大着肚子就没法上学了，说不清，还是算了。以后再说吧。” 女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刚才还针尖对麦芒，一下子又变得亲昵起来...... ...... 郭向北一上班先是到刘宝勇办公室去了报到，他办公室内还有一名老者，刘宝勇没介绍郭向北就没问，当不存在好了。 两人说的主要还是聚丙烯机器的事，不过这事急不得，上面许多单位评估验收还没结束。 “向北，万能工具箱的事有消息了，老美那边确实有人使绊子，准备和我们争夺专利权打官司，你有什么想法？” 郭向北认真思索道：“我的意思是既然拦不住，那就让他们申请，我们表明自己的态度和他们打官司。” 那名老者惊讶看着他，刘宝勇也愣住，他没想到郭向北会这样想。 放任老美那边的公司进行不正当竞争，这不仅仅会影响产品出口，还有被夺取专利权从而失去巨大利益的可能，这样几乎和投降没什么区别。 不过他知道郭向北为人，应该是有什么其他企图才对。 “等一下我叫舒华同志过来。” 他一个电话打过去，很快鲁舒华便进了办公室。 他示意郭向北开始：“详细说说你的想法。” “我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做一个案例出来让全国人民认识到专利的重要性，顺便见识一下老美和欧洲发达国家的真实嘴脸。” “我们国家刚刚百废待兴，人民的认识有局限性，长久以来的贫困，让他们绝大多数，甚至上面许多人都觉得国外是天堂，是充满鲜花和自由的世界。但是我觉得对国外的崇拜宣传夸大其词，这里面必然充满了谎言和欺骗，以至于在大家的想象中，把外发达国家过分的自我美化和过高期盼。” 第163章 不愉快的谈话 “我和一些留过学的人交流了解过，欧美发达国家其实是个很现实，很排外，唯利是图赤裸裸的金钱至上国家。他们这种思想和我们国家亲劳朴实自力更生主流思想背道相驰，这种思想一旦蔓延，会对我们我们的社会稳定造成极大危害，不可不防。” “再一个，我们许多企业正在逐渐接触外面，他们许多负责人不了解专利权的重要性，这很要命。我听说有些企业把国外企业邀请进来，对他们完全不设防，许多涉及企业的核心技术竟然毫无保留传授。” “说实话，我认为我们在一些科技研究领域并不输于国外，这种技术被国外企业掌握，人家拿去申请专利，我们研发出技术的企业反而需要向他们缴纳专利使用费。当然，目前这种情况或许很少，但未来一定会很多！” “只有让我们的企业真正认识到专利权的重要性，我们国家未来才能避免遭受损失。我要强调的是，随着我们国家经济不断发展，我们能创造出的经济价值会越来越高。但专利权，不但是企业的核心，更是持续发展的保障和基础。万一被别人卡了脖子，一些企业可能就会失去竞争力，从而一蹶不振。” “为此，我宁愿舍弃万能工具箱的专利权，来让更多的企业警醒！” 郭向北的话掷地有声，但他很快发现除了刘宝勇若有所思外，鲁舒华和那名老者皆是摇头。 “向北，你这想法是好的，我认同。但也要看看我们厂目前的现状，万能工具箱是我们唯一的外汇来源，失去它不但影响上万工人的饭碗，还影响国家为国家创汇。这样，专利权的事咱们肯定要全力以赴争取。你把刚才说的写个东西交给我，我和刘书记转给上级，这些事自然有人关心，但不是咱们该操心的。” 鲁舒华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到他头上，心情顿感失落。 “郭向北同志你好，我刚才听你对咱们国家未来的经济发展好像很有信心？能谈谈你这信心从哪里来的吗？” 老者好奇提出一个郭向北意想不到的问题。 但是转念一想，现在十一届三中全会还在筹备，古老的经济发展路线还没提出来。原本上面许多人对于是否大力发展经济有异议，阻力和分歧大的犹如水洗黄河沙，需要再过两三年才能逐渐清晰明了。 他此刻明显偏向经济发展并且笃定会发展的很好的想法，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下子就能被人看出来。 不过他自认是个小人物，说几句话也没人会在意，何况他只是抱着想让祖国更好发展的美好愿望。 “嗯，我确实对我们国家未来的经济和社会快速发展抱着极大信心和期望。首先是我们国家的人口基数大，政策和社会环境的逐步...”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刘宝勇在给他使眼色。 心里不由一惊，急忙改口道：“稳步推进，所能产生的产值就会提高。再加上现在越来越多的知识青年回城加入企业，一定会爆发出更强的生产力量，持续发展下去，人民的生活水平肯定会提高，越来越好。” 他把自己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草草说了两句便不再说话。 “你这想法是对的，也是不对的。要知道我们国家现在还有九亿农民在温饱线上挣扎。我要做的首先是想办法如何让老百姓填饱肚子，而不是甩开膀子发展企业。再说我们现在和欧美关系相处的很融洽，前所未有的好。就我们那点家当有什么值得人家惦记的？看看就看嘛，他们看我们的，我也能看他们的，不要小气，更不能破坏友谊.......要时刻谨记‘两个梵是’，经济要发展，**斗争也要跟上......” 老者一番长篇大论顿时让他没了任何说话的欲望。 这哪来的瓜皮，连一点经济常识都不懂就在这里瞎咧咧！ 欧美那么好你自己去得了，看看他们会不会给你所谓的“友谊”，舔狗就那么好当？ 刘宝勇一直等老者说完，刘宝勇才对他挥了挥手，让他回去上班。 出了办公楼，长长叹了口气，他决定了，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费力不讨好不说，还浪费感情。 “郭科长，我刚才喊你呢。” 郭向北转头一看，原来是人事科那个叫周紫彤的漂亮姑娘。 “哦，不好意思，我刚才想事没注意，有事？” 小姑娘跑的有点急，人事科在四楼，他是从三楼下来，估计一直在后面追下来。 “您人事档案调整需要签字，童科长让我找您完善一下，还有，您三个月工资都没领，我们和别人说都没人信，这在咱们厂还是头一份呢。” “呵呵，麻烦你跑一趟，现在就去办。” 两人上了楼，郭向北一眼就看到一个身穿高领薄毛衣的婀娜身姿，洋气的紧腰西裤露出臀部圆润线条，怎么看都觉得非常有女人味的女人。 童柔，上个月刚从财务科副科长提拔为人事科科长，很有手腕的一个美丽知性女人。 “童科长您好，实在不好意思，给你们工作带来麻烦了。” 童柔笑了笑，一双妙目眨眼间露出几分柔媚，“郭科长客气了，我们人事科干的就是服务工作，本职工作不存在麻烦说法。小周，你去把郭科长资料拿到我办公室，我亲自给他办理。” 郭向北愣神的功夫，她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郭向北只好笑着进去坐在沙发上。 周紫彤将一叠资料拿过来，提醒道：“郭科长工资条在下面。” 童柔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周紫彤帮忙倒好水，道：“郭科长，您忙，有空常来我们办公室转转。”说罢笑着转身出去，在拉上门的一霎那朝他眨了眨眼睛。 郭向北：“？？？” “郭科长魅力不小，连小周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都对你主动示好，你可不能辜负人家小姑娘一片痴心。” 童柔坐在办公椅上，翘着修长丰腴的小腿，一脸揶揄说道。 郭向北笑着摇头：“我都已经结婚了，童科长可千万别开这种玩笑，让别人误会了就麻烦了。” 童柔忙道：“是我失言了，抱歉，忘了您已经结婚。” 面对上一世心中的白月光女神，他很淡然，岁月斗转星移，这一世他除了欣赏美好事物的本能，完全没其他感觉..... 第164章 机械厂要提格 他不会自恋的认为童柔亲自帮他办手续是对他有什么想法，人家示好，只是正常的人际交往罢了。 “郭科长，你在这两张表上签个字。” 郭向北起身看了下，签上名字。 这是关于提拔他担任技术科副科长的工资变动单和入档证备案表。 “您原先是九级研究员技术岗，工资加津贴是112块8毛。转行政岗17级副科级，享受正科级待遇，津贴提升20块，工资是110块五毛，加津贴一共是130块5毛。您对照工资表看看有没有问题。” 郭向北接过工资表看了一下，不算津贴副科级工资竟然只比工程师技术研究员多了10块钱。 “童科长办事谨慎，没问题。” 童柔嘴角含笑，拿起三张工资条递给他：“这是您前三个月工资，直接去财务室领取。冒昧问一句，三个月不领工资，您这是准备攒钱还是不差钱？” “我在帮翻译局翻译一些国外书籍，稿费还算丰厚，不着急用钱。” 郭向北不是在显摆，这事有必要解释一下，为以后大手大脚花钱做好铺垫，他没准备委屈自己。 童柔眼睛一亮：“您还有这本事！我可知道翻译局稿费很高的。能透露一下您几级翻译？” “高级。童科长，科室里还有点事，以后有空咱再聊。” 他无意装逼，却没想到还是装了一手。 童柔急忙起身相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轻咬贝齿，若有所思。 机械厂技术科并不在办公大楼里，而是在第一车间旁的一栋二层小楼，两层一共十四个房间，都属于技术科。 他在技术科上了快三个月班，里面所有人都认识，一进楼道技术科小刘便笑着迎了过来。 “郭科长，您办公室已经收拾出来了，在二楼，我带您去。” 小刘名叫刘光明，是一名刚转正的中专生，七级办事员，工资37块5，业务能力一般但很有眼色。 郭向北点头却没有说话，他原先和其他一个同事共用一楼楼梯口位置的办公室。看了一眼里面，桌子上收拾的干干净净，想来东西都搬到新办公室了，心里有些好奇谁安排的给他换办公室，而且二楼早已经占满，难道是阮长安的办公室？ “郭科长，按照厂办黄主任通知要求，我和王大成帮您搬到原先方副科长办公室。” 刘光明说的方副科长叫方远，马上退休的老同志，前段时间郭向北的出国考察名额就是让给了他。 按照计划安排，那批出国技术人员最近一两个礼拜就会回国，方远回国后，不出意外应该就会办理退休手续。 这个年代科长和一般办事员的办公室相差不大，无非是多张床和沙发。但是技术科阮长安的办公室就不一样，不仅是个套间，而且装饰的挺豪华。 “阮科长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听他问这话，刘光明看了一下外面，表情怪异小声道：“阮科长还在办公室上班。感觉...没有要走的意思。” 郭向北笑了笑，还真是有意思。厂里文件都下发了还赖着不走，想必除了内心不甘还有后续依仗。 但你这么明晃晃顶着和厂集体决策对抗，真的合适吗？谁给你的勇气？ 很快，郭向北就知道阮长安的勇气来自何处了。 刚熟悉了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发出新官上任的第一个指示，便被刘宝勇一个电话叫到办公室。 “刘书记，鲁厂长，这么急有什么指示？” 刘宝勇伸出手指虚点了下他，道：“以后说话注意点，别不顾场合什么话都往外说。你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就敢高举发展经济大旗旗帜鲜明表态？记住，祸出口处！” 郭向北歉意的挠了挠头，他知道刘宝勇是关心他才说这些告诫的话，这个时期比较敏感，一句话引来牢狱之灾不是玩笑。弄不好领导也要跟着倒霉。 “知道了刘叔叔，以后不会说了。” 见他认识到错误，刘宝勇这才说道：“那是以前的老厂长，边疆文。不是上一任，是上上任，也是阮长安的岳父。虽然现在退居二线，以前他提拔的一些人，现在都还在机械部和其他部门单位任职，很有影响力。现在你明白他来这里目的了？” 郭向北点点头，原来这就是阮长安和厂里顶着干的勇气所在。 “我担任机械厂书记兼厂长原本只是临时过渡，现在因为一些缘故以后可能要长时间任职了。昨天我去了部里一趟，上面准备给我们厂加担子，提格正厅级。” 说到这里他嘴角的笑意已经掩饰不住，看着一脸震惊的郭向北叮嘱道：“这个消息你知道就行，别传出去。今年年底前就会宣布。” “恭喜刘叔叔，恭喜鲁厂长！” 郭向北反应过来立即向着两位直接受益人道贺。 京都机械厂书记是副厅级待遇，厂长是正处级，鲁舒华接任厂长的消息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也是上面默认的事实。刘宝勇之所以临时兼着厂长职务，是为了快速树立权威掌握机械厂，一旦权威竖起来，鲁舒华马上就会坐上副厅级厂长宝座。 至于这两人的关系未来如何相处，他不知道，目前看来一关系挺融洽，反正都是值得他信赖的人。 但是让他尴尬的是，鲁厂长却没有表现出高兴的表情，反而一脸苦笑。 刘宝勇叹了口气道：“边疆文为了阮长安的事，通过个人影响力推荐了一名新厂长人选，舒华搞不好要被调到机械部去。” 郭向北瞬间明白过来：“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施压强迫厂里改变态度留下阮长安？” 刘宝勇点点头，“问题就在这里。我是书记兼厂长，如果朝令夕改以后威望扫地，人心浮动。不改，他们就掺沙子调走舒华同志。左右为难啊！所以才把你叫过来，想和你商量件事。” “我能做什么您二位尽管吩咐，只要能做到绝无二话！” 郭向北立马掷地有声表明态度。 两位领导对视一眼，鲁舒华道：“咱们今年出了一些成绩都和你有关，你现在是咱们机械厂的技术核心。我和书记的意思是，你有没把握在下个月底前弄出个有技术含量的新产品，最好是有普及性，使用范围广的东西。” 第165章 骑士与拜师宴 郭向北一听就笑了，他没去问弄出新产品是不是就能改变局势这样的话，那不是他该操的心，反正弄就完了。 “还真是巧了，我这前段时间闲着没事正好设计出来一款产品，虽然有点跨行业，但和我们机械厂本职工作密切相关。而且绝对符合您说的有技术含量、能普及、使用范围广的条件。” 说着他就习惯性的准备打开随身挎包，但是低头的霎那才想起来今天情况特殊忘带了。 “今天走的急忘带包了，图纸在里面放着。” 刘宝勇和鲁舒华原本以为他说要从兜里掏资料，原本充满期待的表情闻言，一下子就急了。 “我安排司机你现在就回家去取。” 说着他就拨打办公室电话安排，可郭向北现在是真的不想回去，眼睛一转道：“我给家里打个电话直接让司机去拿，正好有几个参数我去办公室调整一下，等图纸来了就可以直接用。” 鲁舒华是个急性子，立即挥手道：“那你赶紧弄，我亲自去拿。” 郭向北见刘宝勇没有意见，心情忐忑上前拨打家里电话，李卫红接的电话，声音柔和听不出来什么异样。一听是厂里的事，鲁厂长亲自上门取包，急忙答应下来。临了又问了一句晚上拜师宴要不要准备其他东西。 她不提郭向北都完全忘这回事，想了想还是决定下午早点回去，顺便买点好东西。 挂了电话，刘宝勇问道：“我刚听到拜师宴？” “嗯，我们院那个老爷子不但是个老中医还有些养生功夫。我一直想拜师，他今天早上终于答应，所以晚上自家人摆一桌算是拜师宴。” “哦，我知道你身体不大好，学点强身健体的功夫是好事。行，你去忙吧。” 和鲁舒华一起下了楼，吉普车已经停在门口，他急吼吼上车让司机赶紧开，连郭向北朝他招手都没看到。 走了两步这才想起，他连是什么东西都没说，这两位就开始忙碌起来，对他也太信任了吧...... “小刘，帮我拿些渲染颜料来。” 比他大三岁的刘光明迅速拿来颜料盒，郭向北刚涂好效果图，刘宝勇和鲁舒华就推门而进。 “向北设计的你这是摩托车？这是...” 鲁舒华一手提着挎包开口就问，却一眼看到郭向北办公桌上极为拉风的摩托车效果图。 两人目光一下子就直了。 郭向北关上门，笑着道：“怎么样？这样式还行吧？” “行！太行了！” 鲁舒华激动的趴在图纸上看了半晌，越看越爱。 “我们看了你的图纸吓了一跳，摩托车厂就在两公里外，你弄出这个玩意不是抢人家饭碗嘛。要是造出来还不定有多少麻烦事，算了，你先详细说说，有些地方我们看不懂。新技术主要在哪些方面？” 听到刘宝勇这话，郭向北就知道他们已经有了决断，至于抢摩托车厂生意这事，不过是随口说说。摩托车可是目前目前国内这么一大块肥肉放在嘴巴岂能不吃？ 郭向北这款摩托车其实是小日子九二年推出的一款经典车型，五羊本田125-a。 五羊本田125-a（图片来自网络） “这款摩托车我自己暂且命名‘骑士’，排量124.7ml，单杠单杠四冲程，双气门。最大设计功率8.45kw\/9500(kw\/rpm，最大扭矩 9.97\/6000(n·m\/rpm)。采用风冷方式，电启动。5挡变速挡位 ，长x宽x高 2050x755x1110(mm)。轴距1300mm，空车重量127kg，整备质量 127kg，油箱容积14l，最高车速100-120公里每小时。油耗大约每公里两升，一箱油设计里程600公里左右。” “一箱油跑600公里？你没开玩笑？” 两人就是听不懂其他数据，但是一箱油能跑多少公里还是有概念的，国内目前所有摩托车跑最远的也和这个数据差了一半多！ 郭向北认真道：“不是开玩笑，根据设计图计算，以我们国家目前的道路情况，综合下来就是达不到600公里，500百也是有保障的。最主要的是这辆骑士摩托车和国内相比，技术上区别很大。” “首先，它的点火方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交流电感点火，而是创新的cdi，也就是电容放电式点火系统，这种点火方式目前在世界上属于最先进的点火技术。这种技术应用范围很广，电锯、小型引擎、涡轮动力飞行器和汽车上都可以使用。” “其次，缸体、变速器、电路、油耗、速度、里程、机体设计这些相关技术不敢说领先世界，但处于同一水平还是没问题。” “另外.......” 刘宝勇和鲁舒华越听眼睛越亮，两人不用看对方眼神，就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调集人力物力来全力生产这辆“骑士”摩托车...... 机械厂造摩托车......谁敢说不行？ 首都摩托车厂的大部分配件还是机械厂造的，他们不过是组装而已。 这完全就是自力更生挖掘潜力，充分发挥机械厂特长，为国家和人民贡献一款领先世界的摩托车！ ...... 上午十点钟，京都机械厂召开扩大会议，成立骑士摩托车生产攻坚小组，鲁舒华担任组长，郭向北任副组长。从各个车间和科室抽调精锐力量，以技术科为核心调度资源，全力运转生产力生产摩托车。 不到一个小时，机械厂不务正业要生产摩托车的传言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不自量力，领导为了自己升官不顾厂子死活，刘宝勇专权独裁，鲁舒华为了当厂长拼死一搏...... 说什么的怪话的都有，各种怀疑论断，就是没一个觉得机械厂能成功。 二食堂不大，几乎是机械厂干部领导层的专用食堂，平时也负责有接待任务。 中午的饭菜不错，是郭向北喜欢的大烩菜，油水不多正合适他胃口。 “郭科长，你们技术科这次可是放了个大火箭啊，全厂都要围着你们转。” 童柔将饭盒放在郭向北对面，自然而然坐下说道。 旁边正和郭向北说话的几个技术科研究员一看大美女科长找自己科长，急忙端着饭盒离开。 一般除了关系好的吃饭会在一起，平时都是各个科室自动围个小圈子。作为机械厂的一枝花，童柔对别人都是不加辞色，也从不主动和别人搭桌。 她主动来找郭向北搭桌吃饭的行为，瞬间引来一片目光和窃窃私语。 “童科长有事？” 郭向北不喜欢在公众场合被人围观，尤其是像童柔这种关注度极高的美女，当即皱了皱眉头语气淡然道。 童柔愣了一下，感觉郭向北态度不算友好，转头看了一圈，心里明白几分，依然面容不改笑道：“没事就不能找你说说话，郭科长这是嫌弃我？” 面对她的一语双关，郭向北坦然道：“我不喜欢被人围观，尤其是在公众场合。” “哦，不好意下次我会主意。” 郭向北“嗯”了一声，不再理会她，专注埋头吃饭。 童柔：“......” 下午，郭向北召集技术科开了会，给他们讲解图纸，然后开始分工。两人一组负责一个车间的生产任务，监督配件质量，严格把控技术关键。 除了几个比较复杂的部件外，其他的车体结构技术人员一看就懂。他现在以副科长主持技术科工作，大家也都很有眼色，明白这个科长的职务就是给他留的。 “我只有一个要求，严格按照图纸设计生产，谁负责的部件生产出了问题谁担责任。责任不是一句空话，也不是扣点工资就能应付的过去，是关系到你还能不能继续在技术科干下去。厂里给我们技术科拨了一笔经费，两千块。只要完成这次工作任务，这些经费我不拿一分，全部以考核的形式发给你们。至于每个人能拿多少就看你们的表现了。提前声明，这笔钱绝对不会搞平均那一套，差距要拉开，拉大，有本事一个人全拿了我也敢给！散会！” 一众技术人员顿时心中火热起来，拿着图纸急吼吼冲向分配的车间。 技术科现在一共才十六个人，除去不参与奖励分配的科长外，就是平均每人也能拿到130多块。要是按照会上说的看表现分配，那要是拿个一名还不得好几百块？他们大部分一个月才五六十，这相当于好几月甚至半年工资，谁能不心动！ 下午四点，郭向北给两位领导打了个招呼回去准备拜师宴。打了个三蹦子跑到友谊商店，通过副经理唐海龙买了些肉类。 跑到爷爷奶奶家发现家里已经没人了，知道是去了自己家里，心里一下子就放松了。 提着东西进了院子，爷爷正和聋老头说话，大妈二妈忙着帮李卫红做饭，奶奶笑呵呵看着几个重孙子在池塘玩。 “爷爷、师父。” 老爷子哈哈笑道：“还没正式拜师你就喊上了？董老哥，我这孙子不错吧？” “向北不错，我很满意。老来得此佳徒，我总算是了了心愿！” 郭向北笑呵呵道：“我去友谊商店弄了点火腿、牛肉和羊肉，这就去拾掇拾掇。” 老爷子知道自己孙子不缺钱，摆了摆手：“你去弄吧，我和你师父再聊会。” 晚上的大菜郭向北亲自动手，炖羊肉、爆炸辣牛、红烧鱼、凉拌火腿丝等等，加上大妈二妈和李卫红弄的其他菜，足足十二道。 十月中旬的天气已经比较冷，只能在房间里面吃。 人太多，于是三个房间摆了三桌，气氛非常热闹。 郭向北当着众人面给师父磕了头，敬了酒。 酒是京城名酒，通州老窖。后世已经不见，但这个时候可是与红星，牛栏山争辉的一款酒名酒。这酒是毛坦厂送的，一次送了五箱，现在还剩三箱半，其他都被大伯二伯和几个兄弟给喝了。 “你要想喝喝点。” 李卫红上菜时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郭向北笑着摇头道：“等你生了孩子再喝。” 李卫红闹了个大红脸跑出去，一桌子人哈哈大笑。 酒足饭饱，爷爷奶奶和一大家人离开，郭向北送师父到他院子。 “我本姓董，单名雄。家中排行老二，早年随父亲闯荡吃了个暗亏，一生未娶无儿无女。六七年为阻止造反派夺我祖宅，我一把火烧了后院正房、还有内院和中院一共十八间房屋。外人却以为只烧了后院正房。老大去世后，他那些后人看我厌烦，关系不睦，我索性装聋作哑自己生活。” “他们远走海外，我没有阻拦，只要周家血脉能传续下去，哪里都是安身之地。今日收你为徒，是我思虑良久的决定，天地君亲师，师列其一。往后我自好好教你功夫，每日督促。功夫之道在劲而不在力，唯有勤学苦练日日不辍才能有所成。” “我孑然一身，老死不惧，唯有这身功夫实在舍不得断了传承。我知道你心中还有疑虑，现在就让你看看真正的功夫是什么样子！你去墙角抱个石墩过来。” 聋老头一番自述和训诫徒弟过后，让郭向北抱了个石墩放在院中。郭向北知道师父要展示真功夫，费劲力气从墙角滚出来一个石墩。 这个石墩不算大，但非常重，绝对超过百斤！ 他瞪大眼睛站在一旁，又激动又期待，还以为师父要单掌劈大石。 却没想到，师父只是用脚尖轻轻一点，一挑，石头就像是被一股无形巨力抛向空中！ 紧接着在石头落下来的一霎那，他闪电般出拳！ “嘭！” 一声沉闷声响，高四十多厘米，宽三十多厘米的石墩瞬间四分五裂向着周围飞溅...... 郭向北眼睛都快凸出来，看看地上滚落的碎石，又看看渊停岳峙一脸风轻云淡的师父，脑子陷入宕机中......这是人类能爆发出来的力量？ ps：求助，真的很需要五星好评。 第166章 三块金砖你搬的动吗? “向北你没事吧？” 李卫红原本不想理会他，因为她还没想好李卫倩和凌友芳的事该怎么和他说。 结果郭向北送师父回来后，神情变得恍恍惚惚，一会莫名发笑，一会有皱眉苦思，一会喜一会忧让她担心。 “我没事，不早了你去睡吧。” 郭向北将李卫红推出房间顺手关上门。 他这种反常的行为，让被“赶”出房间的李卫红不知所措，呆呆站了一会后，转回李卫倩房间。 “卫倩，你去把友芳姐叫来。” 李卫倩见她神色异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应了一声急忙去叫凌友芳。 很快三个女人聚在一起，李卫红关上门小声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向北有点不对劲？” 凌友芳和李卫倩对视一眼，两人莫名有些心虚，摇了摇头：“没有发现啊，感觉和平时一样。” “我不是说吃饭的时候，是他送师父回来后。” 李卫红强调道。 凌友芳眨了眨眼睛，还以为李卫红怀疑她又偷偷和郭向北幽会了，急忙撇清道：“收拾完我就回了房间，没出来过，也没见过他。” 李卫倩也摇头：“回来时我就看见他背影。” 李卫红是关心则乱，仔细郭向北回来的时候她会站在门口，她们俩个确实没有接触。 于是说道：“他刚才一会笑一会忧，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还把我推了出来。他以前从来都不是这样啊？” “会不是姐夫在想其他事？他思考问题的时候特别专注，有时候叫都叫不答应。” “应该是想事，但表情不对....” 李卫红突然想到什么，道：“你们说，他会不会是觉对今天的事情太尴尬，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才故意这样。” “有可能。”凌友芳点头赞同，旋即又想起另一种可能，惊道：“会不会他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要不然早上都那么猴急，晚上就变成圣人，还把你推了出来。他那药效越到后面越强，不可能变成柳下惠，除非那啥过了。” 李卫红两姐妹被她这分析吓了一跳，但旋即齐齐摇头，异口同声道： “不可能，向北不是那样的人！” “不可能，姐夫不是那样的人！” 凌友芳嘴角抽了抽，还真是两姐妹，想的说的都一样。 “我就是说说，那样的事向北确实干不出来，他那人虽然口花花喜欢乱说话，可也没见过和其他女人咋样。笨死了，咱们去问问他师父不就知道了，说不定是他师父说了什么事他才这样。” 凌友芳行动力很强，说着就起身，却被李卫红拦住：“要是和他师父有关那就更不能问了，惹人笑话。算了，明天早上再看。” 这边三个女人窃窃私语，对面赵冬梅趴在窗户看着她们房间发愁。 “怎么还聚到一块去了......哎，愁死了。” 郭向北看着自己手掌，戳了戳。实在想不明白这些碳水化合物、是怎么将那么坚固的硅酸盐聚合体给打的四分五裂。 劲，到底是一种什么存在？ 师父说不是内力，不是真气，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练出来的人自然而然明白，练不出来的人再说也不会明白。 他很激动，心情完全无法平静下来。 传说之所以是传说，就是因为它神秘，奥妙，难以琢磨，难以接触。 但很快，他就要接触这种神秘的传说，他在想象如果自己达到师父的高度会是怎样的场景...... 辗转反侧，如同院子中的其他人，迷迷糊糊终于睡了过去。 “啊！疼疼疼！” 突然传来的惨叫声，一下子将院子里还在熟睡的女人全部惊醒。 听出是郭向北的惨叫，一众人急急忙忙穿上衣服，头发凌乱的跑了出来。 “向北这是怎么了？快快快，快去看看。” 赵冬梅动作慢，听到李卫红几个开门声，急的在房间里大喊。 李卫红几人顾不得回应，凌友芳身形矫健疯一般当先跑了出去。 只是，当她们看到郭向北时，却不由的停下脚步，表情错愕的霎那，皆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过军训时女生被教官压腿压的哇哇叫吗？ 郭向北此刻就和那样子差不多，区别是他被师父快要拉成个“一”字，但裆部距离地面还差十几厘米..... “没事，你们都回去。” 聋老头朝几人挥手，手上继续用力。 赵冬梅赶到了，看着儿子疼的哇哇大叫，心里不忍道：“周老，您慢点，向北从小没拉过筋，一下子适应不了。” “就是因为他筋骨已经定型才要拉开，这事得听我的，早拉少受罪，慢慢来几天他就磨的没心气了。” 聋老头说着，双手按在郭向北肩膀，猛的一使劲。 “啊！～” 郭向北惨叫声瞬间爆发高爆音...... 李卫红和李卫倩看的直呲牙，她们能想象到那种疼痛，实在不忍心看，便拉着赵冬梅回了院子。 凌友芳一边笑一边绕着郭向北走：“没事，你师父说的对，也就疼几天功夫，以后就少受罪了。啧啧啧，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毅力。早起半小时练功，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凌丫头别说风凉话过来帮忙，压着他左腿。” “哦，好，这个我在行。” 郭向北疼的呲牙咧嘴，感觉两个大腿内侧骨头和肉在不停的跳，里面的筋都快断了。 见凌友芳幸灾乐祸，就想怼她几句，但想到昨天自己干的事和答应的承诺，硬是咽了回去。转换语气道： “你好意思说我，你从小拉筋骨练武，身体天生柔软，我这可是十八年来头一遭！” 凌友芳笑嘻嘻坐在他腿上，一手压着他胯，让它与紧挨地面道：“所以我说你有毅力啊，一般人真受不了这罪。坚持就是胜利，我一会给你配点药酒，擦一擦恢复很快。” 聋老头笑道：“凌丫头一会回去，你用推拿手法给他推拿推拿，活血化瘀，消肿止胀，要不然他今天连路都走不成。尤其是长强穴、环跳穴和秩边穴。” “啊？这这.....” 凌友芳一下就脸红了，结结巴巴说不出来话。 “怎么，你还想我一个老头子给他按这些穴位？你们几个那点事老头子我不在意，也不干涉。按摩手法也可以交给那两个丫头嘛，一个人确实挺累的。” 凌友芳低着头不说话，心脏剧烈跳动，没想到连聋老头都知道她、她、她和郭向北的事了...... 郭向北眼睛瞪的老大，看了眼羞涩的凌友芳，又看向师父道：“师父你在说啥？我怎么听不明白？” 聋老头呵呵笑着摇头：“不明白就不明白，是人都说聪明好，却不知道唯有糊涂才逍遥啊。” 郭向北想了想，呲牙咧嘴道：“师父，谢谢！” “呵呵......” 半个小时后，一身是汗的郭向北被凌友芳半扶半抱着回了房间，直接就要躺在床上装死。 “衣服脱了啊，都脏成啥了还躺床上？” 凌友芳也不在乎一旁的李卫红姐妹，帮他脱了衣服。 “喝药了。” 李卫红一边扶着他，接过妹妹手里的药，就要帮他喂。 “我自己来。” 他是下半身疼又不是上半身，哪能让这么服侍。 接过药咕噜噜一大口喝干。 “姐夫你今天请假吧，路都走不成了。” 郭向北点点头：“这会还没上班，我一会给厂里说一下，今天确实去不了了。” 郭冬梅端着饭菜进来，凌友芳趁机把李卫红姐妹叫了出去，说了聋老头吩咐要按摩的事，问她们学不学。 两人异口同声说“学”...... “那行，我一会给他按的时候你们看着，我准备今天请假。” 凌友芳有些不好意思道。 李卫倩看了姐姐一眼道：“我们厂里也没啥事，我也请个假。” 李卫红没有反对。 吃过饭，赵冬梅见凌友芳和李卫倩没有要上班的意思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默默拿着自己的文件夹出了院子。 鲁舒华接到郭向北请假电话，一听他早上拉筋拉伤了，急忙关心问什么时候能好。厂子正是关键时候万一郭向北休息个十天半月肯定会出问题。 “两三天吧，该安排的都安排了，只要把好关出不了什么问题。我给技术科留了家里电话，他们可以随时打电话，误不了事。这一两天路都走不了，只要好一些能走了我肯定来单位。” 鲁舒华听他有安排就放心了，奇怪道：“你拉伤筋连路都走不成了？” 郭向北苦笑道：“我现在别说走路，连腿都合不拢。” 鲁舒华：“........” 挂了电话，李卫倩和凌友芳又分别给厂子里打电话请假，郭向北干笑：“我这也没多大事，你们干嘛都请假？” 其实他心里门清，今天几个人的关系估计要挑明了，至于是修罗场还是合家欢，心里七上八下实在拿不准。 李卫倩把电话放回桌子上，见两个姐姐都不说话却莫名其妙看着她，心里一慌，道：“姐夫，友芳姐要给你按摩穴位，我和姐姐都想学。” 郭向北看向李卫红，见她似笑非笑咬着嘴唇盯着他看，急忙转头，又看到凌友芳仰头盯着顶棚，两只手互相搓着手指。只有李卫倩目光柔情似水的看着他...... “好啊，这是好事，今天我就来当你们的学习工具，有劲尽管使，反正现在还是麻的。” 让他挑明是不可能的，慢慢来吧，日久生情，默契糊涂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友芳姐，我要怎么做？” 他索性大方问道。 凌友芳道：“脱了裤子爬床上。我先出去洗个手。” 李卫倩一听急忙道：“我也洗个手。” 两人狼狈出去一起洗手，李卫红叹了口气上前，一边帮他脱衣服一边道：“我大你三岁，卫倩大你三岁，友芳也大你三岁，你是怎么想的？” 郭向北装糊涂：“什么怎么想的？” 李卫红“啪”的打了他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别装！你当初在学校就跟我说过女大三抱金砖，你是不是对大你三岁的女人有特殊情结？要不然专挑大你三岁的下手。” 郭向北装不下去了，双手捂脸闷声道：“卫红姐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自己想想，她们俩哪一个是我主动贴上去招惹的？” “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哼！三块金砖，你搬的动吗？” 李卫红好笑的一把扯下他裤子，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但心里还是不舒服，再次伸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伸手要脱最后一件裤头却被郭向北紧紧拉住，连声道：“留一件留一件。” 李卫红被他逗得差点笑出来，松开手骂道：“现在知道羞丑了？早干嘛去了。我也不知道要不要留，一会问问友芳吧。” 说完给他盖上被子：“我出去洗个手。你要不要洗洗，别一会搓出来一堆垢痂恶心人！” 她想着郭向北屁股上被凌友芳搓出垢痂的情形，不由失声笑了出来。 恶心死她！ 旋即自己也被恶心到了....... 她能想到的郭向北自然也能想到，甚至比她想的更多。 最大的问题是他真的已经十来天没洗澡了，平时都在澡堂里洗，最近天一冷就懒得不想洗，再加上澡堂还要排队，只能在家烧水用盆子洗，又麻烦又不方便。 “洗洗洗，要洗一下。” 李卫红瞪了他一眼：“以后三天不洗澡别上床！” 说完急匆匆出去端水，没一会，端着一盆子热水进了房间...... 院子里，李卫倩不懂就问：“友芳姐，姐夫也要洗手吗？” 凌友芳刚想说不要，话到嘴巴却道：“洗干净也好。” 等了十来分钟，李卫红端着一盆水出来泼到院子中，打了一盆水洗干净盆子，又倒了水洗过手这才道： “走吧，准备好了。” 李卫倩看看盆子又看看姐姐，脸颊慢慢红了起来...... ps：秩边穴属足太阳膀胱经，在骶区，横平第4骶后孔，骶正中嵴旁开3寸取穴。 环跳穴属足少阳胆经，在臀区，股骨大转子最凸点与骶管裂孔连线的外1\/3与内2\/3交点处取穴。 长强穴属督脉，取穴时跪伏或胸膝位，在尾骨尖端与肛门连线的中点取穴。 第167章 认穴位 （对话式场景，内容请自行脑补） “你知道长强穴、环跳穴、秩边穴在什么位置吗？你不脱我怎么教她们俩？” “不知道，你们不能自己私下练吗？我一个大男人被你们围观，我......卫红姐手下留情，给我留点面子...我去...” “留啥留？讳疾忌医懂不懂？迟早的事拖拖拉拉墨迹。友芳，友芳你拦着眼睛干嘛？” “卫红我，我......我不敢....” “不敢还是不好意思，哼，你现在是医生，把他当做病人不就行了。” “那，那我试试......” ...... “卫倩不是要学吗，对着门你能学会？转过身来看着。” “友芳刚说的那几个穴位在哪？” “嗯？哦，这这里，这是环跳穴......这是秩边穴。” “我记得你说了三个穴位？还有一个呢？” “向，向北，你腿，开开一些.....看不见。” “哎！友芳他动不了你就不能自己动手掰一下？你上次学校胆子那么大，又不是没见过。” ...... “卫倩，到你了。” “姐，我，我没记住，你先来吧。” “没事，让友芳在一旁教你。” “哦，......这是环跳穴，按...压...推...揉...搓...呀！对不起姐夫，我手滑了，你没事吧？” “嗬嗬，没，没事...”（才怪！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么一下暴击！） ...... “姐，你按的真好，姐夫都睡着了。” 凌友芳撇撇嘴道：“她那是按摩吗？那是安抚！行了，今天就这样了，晚上再按摩一次，一天两次就够了。” 李卫红不以为意，“你俩看着他，我去国营食品站是看看有没有鸡卖。” “行。” “好的姐。” 两人目送她提着篮子离开，各自长长呼出一口气。 “以前没觉得，你姐挺霸气的。” “霸气？” 李卫倩琢磨着这个词，道：“不是霸气，是大气，她太爱姐夫，爱到骨子里，爱的自卑。要是我，我肯定做不到。我这条命都是姐夫救的，我其实没想着和她争，我就想安安静静守在他身边，只要他不赶我走，我就不离开。但是前晚的事一出，姐姐误会了，她和我谈了许久，反正我不会和她争什么，这个结果已经远远超出我能想的最好结果。友芳姐你是怎么喜欢上姐夫的？” 凌友芳想了想道：“卫红和他确定关系的时候我是反对的。但是他后来的一系列变化和操作让我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他。真真意识到喜欢他是他们俩京城的时候，你爸那时候病重...” “等等，你说我爸病重？什么时候的事？” 李卫倩惊讶的站起身来，一脸疑惑道：“我姐没和我说过这件事啊，我给我哥单位打了几个电话，他都说我爸在家，身体一直在恢复中。” 凌友芳一时嘴快说漏嘴，心里后悔的要命，李卫倩父亲去世的事她是知道的，郭向北打电话给周冬梅说这个事，她就在旁边。 李卫红也叮嘱过她不要把这事告诉李卫倩，这下麻烦了。 “卫倩，你爸的事...” “咳咳！友芳姐你先出去，我和卫倩说吧。” 睡着的郭向北被两人的话“惊醒”，急忙打断凌友芳，这件事她无心之失，万一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凌友芳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歉意拍了拍李卫倩肩膀转身出去。 “卫倩，过来坐我旁边。” “姐夫，我爸到底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李卫倩急忙走到床边，她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 凌友芳搬了个凳子坐在院子里，心里还在后悔自己嘴快说错话，就听到房子里传来李卫倩的哭声。不由暗暗叹了口气，这事从郭向北嘴里说出来其实最合适，就是李卫红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又想到今天发生的事，一幅幅场景在脑海浮现，一时面红耳赤双手捂着，都不知道当时哪来的那么大勇气。 等了会，听到李卫倩哭声渐小，知道郭向北已经把她安抚下来。 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起身准备做饭。 昨天的拜师宴准备了很多菜都没吃完，家里不差钱，平日的里的吃食要比当初在赵家村好几十倍，她这才三个月时间就胖了十来斤。 “友芳你做了什么饭？” 李卫红提着十几个鸡蛋回来，看样子是没买到鸡。 “大米饭，蘑菇炒肉，青椒土豆丝还有向北昨天带回来的火腿。没买到鸡？” “没有，我听一个大妈说想买鸡要去城外去买，城里的鸡不等进食品店就被别人分完了。你没见食品店里，人多的都走不动，我好不容易抢了两斤鸡蛋。对了我给你说个事，城东一个女大学生晚上回家被人给祸害了，以后咱们得小心点。向北说的对，人越多越乱。” 凌友芳闻言眉头一皱：“人没抓着吗？” 李卫红摇了摇头：“说是没抓着，那女大学生回家就割腕自杀，幸好被救了回来。哎，听到这些消息我就心里难过。好端端一个大学生就这么给害了，以后还怎么过啊。” “卫红。” “咋了？” “明天开始我教你几招防身术吧，不难的。” 李卫红想了想道：“行。会几招功夫起码不会被人欺负，壮壮胆子也好。向北还没醒来？” 凌友芳叹了口气道：“醒了，我和卫倩说话不小心说漏嘴，提到当初你俩回家探病的事，卫倩追着我问，向北正好醒来把话接了过去。刚才她哭了好一阵，被向北安抚下来了，你进去看看。” 李卫红愣了会，缓缓摇头道：“不进去了，向北好不容易哄好，我进去她又得哭。我其实一直想找机会告诉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直瞒着也不是办法，这下不用再纠结了。既然她知道了，过几天我想带她回去看看我妈，祭拜一下我爸。到时候家里就得你忙活了。” “应该的，你先和向北商量商量，看看什么时候走合适，家里不用担心。” 凌友芳说完，见她还盯着自己看，羞恼道：“你还防着我？担心你自己吧！后天药就吃完了。” 李卫红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ps:唉，这算什么事，本来想好好写本素静的年代故事，结果还是没忍住，和前面几本书一样又上高速了...... 第168章 周子荣的邀请 “妈你早点休息。” 吃完晚饭，聋老头进房看了郭向北情况，淡淡说了一句还行，明天继续就背着手离开。 赵冬梅见儿子满脸愁苦，心疼儿子，想说什么话到了嘴巴还是没说出口。 李卫红收拾完进来见她不时揉着腰，让她赶紧去休息。 “行，今天摸排跑了一天确实累了，你们也早点睡。向北你再坚持坚持，想吃什么让卫红给你去买。这两天外面不安全，卫红你们几个出门要当心，晚上就不要出去了。” 送赵冬梅离开，李卫红说了今天外面听到的传闻，郭向北知道后面只会越来越乱，直到八三年严打狠狠杀了一批人治安才逐渐好转。 “安全无小事，以后一定要注意。友芳姐既然教你防身术，你好好学，明天早上咱们一起起床，还有卫倩。” 李卫红笑道：“知道了。那我陪卫倩回家的事你同意了？” 郭向北点头：“我们厂下周要去沪市东风照明器材厂采购一批特殊灯具，我估计走不开，到时候你和他们一起走，路上也有个照应。” 两人说了一会话，凌友芳进来道：“姨睡着了。” 这句话的意思郭向北自然明白，一回生二回熟，大气道：“那就开始吧。” 很快，李卫倩也走了进来，也不知道郭向北怎么劝慰的，经过半天时间缓和情绪基本正常了，看上去没那么悲伤。 赵冬梅睡下许久突然被噩梦惊醒，做起来半天都没回忆起刚才做了什么梦。 朝窗户外面看了看，却发现儿子房间的窗户上倒映着好几个人影，急忙起身出门查看。 但是看着看着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凌友芳房门半掩，里面的灯亮着，人却没了..... 呆立半晌长长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间。 自己这个儿子，还真是给一锅端了啊....... ...... 又是一个残酷的清晨，或许是按摩起了作用，又可能是二次拉筋适应了，郭向北忍着酸痛能自己打着漂走路了。 凌友芳和李卫倩请了小半天假，给他按摩完两人就去了单位。家里三辆自行车，除了李卫红和赵冬梅，其他一人一辆。第三辆是从黑市上买的高价票，光票三十块钱。 郭向北正给李卫红辅导高考资料，电话铃响了，谭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郭科长，周老板来厂里了，我听卫倩说你这两天拉伤筋在家养着，方便的话我们过来找你？” 郭向北一听就知道她旁边有人，叮嘱道：“来吧，可千万别带礼物啊。” 谭薇哈哈哈笑着挂了电话。 “哪有你这样说话的，你这不是提醒人家带礼物吗？” 李卫红被他这无赖话给逗笑了。 “我故意的，周子荣找我肯定有什么事，带的礼物轻了事不大，收着无妨，礼物要是重了，说明事情很棘手，要小心提防。学会了没？” 李卫红有点懵，摇着头道：“这么多弯弯绕绕，我一辈子都学不会。我去准备一下，家里还有点你从友谊商店买回来的糕点。” 郭向北笑了笑，随她去忙。 过了一个小时，谭薇领着周子荣和他的又一位美女秘书登门。嗯，女秘书手里提着个友谊商店的礼物袋，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估摸着事不大。 “郭先生你好。” “周老板好。” 周子荣很礼貌的上前和郭向北握手：“听谭厂长说你受了伤，好些没？” “多谢关心，再过两三天就差不多了，请坐。谭姐你也坐，还有这位小姐。” 郭向北请三人坐下，李卫红端来点心放在桌子上，又给几人倒好茶水，坐在谭薇身边小声陪她说话。 “方才路上和谭厂长说话才知道，郭先生平步青云已经是科长了，恭喜恭喜。初次登门一点礼物不成敬意，下次一定厚补。” 周子荣说着，秘书已经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桌子上。 郭向北摆手笑道：“周老板太客气了，我这不过芝麻绿豆大点官，哪值得你这样。” 看清了，袋子里装的是茶叶，彩云省七子中的“苹果绿字黄印”，这是目前我国对外出口的一款高级茶叶，后世这么一块最少六位数，里面装了三块。 （图片来自网络） 当然，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个礼物不轻，友谊商店这一块都卖几十美元，上百美元的礼物算不得礼轻。 寒暄两句，周子荣挑明来意：“郭先生，香江有一巨富家族，家里的老太太非常崇信佛教。一月前从缅邦入港一块巨型翡翠，被崇信佛教的老太太重金购买，想要雕成一尊佛像摆在家中膜拜。你的雕工出神入化，能完美利用一切天然形状呈现自然之美。因此，我想邀请你去香江竞争这次雕刻界盛会。” 郭向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想过周子荣找自己的目的和雕刻有关，但没想到竟然要跨界雕琢翡翠。 而且还是去香江！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但一来他从没雕刻过翡翠，二来厂子里正是关键时候走不开。三来他现在能不能出国还真说不好，不过，趁这机会试一试上面的态度也不错。 眼下香江正是繁荣时候，去了没本钱也不一定有什么机会，但他毕竟没有亲眼看过...... 他突然想到即将开启的“打小孩屁股”战争，心里琢磨一旦开打对香江会有怎样的影响，会有怎样的机会。 郭向北陷入沉思，谭薇和李卫红也不再小声说话，目光关切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思索了一分钟时间，郭向北道：“周老板，我有几个问题。” 周子荣兴奋的眼光闪动，“郭先生请问，我知无不言。” “好”，郭向北点头组织了一下话语道：“既是盛会，想来参加的雕刻师很多，竞争规则如何？” “每人现场雕刻一件佛像，材料由利家提供，两名鉴赏大师筛选，老太太定夺。” 周子荣说完又补充道：“这家人这些年颇为低调，因此不会大张旗鼓，我因和他们家有生意往来才获得一个推荐名额。” 郭向北又问：“什么时间？” “12月16日。也就是农历十一月十七日，正好是阿弥陀佛日。” 郭向北算了一下时间，12月10号左右骑士摩托基本就能组装试骑，时间上倒是不耽搁。 “这巨富之家是哪家？” “香江利家，是香江屈指可数的大家族之一。” 郭向北脸色一僵，心中开始犹豫。 利家，是有名的鸦片大王家族，虽说这些年已经洗白，但在一些人眼里那身污泥是永远也不可能洗净的！ 第169章 喂!我要举报...(催更符加更) “大海叔，招工函我已经寄出去了，最多十几天你就能收到。这事你先别说，他们现在骂的越欢以后见了我越惭愧。等收到招工函你直接给他们开介绍信让他们滚蛋就行。谁？庞斌？我都不认识他干嘛管他。里面有一张招工函是王家洼的高美慧，麻烦你让人跑个腿。......，哦，您可真行，这法子都能想出来。让他们越内疚越好。那就这样，挂了。” 郭向北乐呵呵挂上电话，心情愉快的哼着歌。 赵家村那帮子整天骂他的知青终于要回城了，他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看他们见到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 ·赵大海竟然还想等招工函到了对知青进行一场“忆苦思甜”的反面教育，这当了支书就是不一样，斗争水平提高的很快嘛。 看了下时间还早，便又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姐夫，事办成了，感谢我就不说了，你新房子里的家具我全包圆。” 电话里张子中哈哈大笑：“我这便宜可是占大了！知道你手艺好我就不客气了，提前说好，活你来做木料我们自己准备。对了，你还知道哪家厂长有红星化工这种急需知青的好事？” 郭向北呵呵：“您还当我是能掐会算的怎么的？我也就听一个工人说了一嘴才让你帮忙打问的。怎么？还有人找你帮忙？” 张子中苦笑道：“我办公室都快成菜市场了，你说呢？两百个名额被瓜分一空，各种关系闻着味找上来，我现在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伸这个手了。” 这事完全是钻了空子，郭向北提供消息，让在轻工局当计划处长的四姐夫打听一下情况，结果红星日化重组，一二把手空悬的情况下生产搞的红红火火，缺人缺的厉害。给上面打了扩大招工报告，上面一看，你们单位连书记厂长都没配齐，搞什么幺蛾子？以为又是想趁空挡塞人就一直没有理会。 红星日化正好在张子中管辖权内，出于对郭向北的重视就亲自跑了一趟，结果一看几百人干着上千人的活，三班倒都快忙晕了。 红星日化负责生产任务的副厂长于跃一见他就大倒苦水，目的只有一个，招人！ 再不招人职工就要全累瘫了。 轻伤不下火线的传统在红星日化得到完美诠释，反正只要没累到就继续干。厂子因为历史原因停罢，家家户户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腰。去年到今年好几个厂子重组，红心日化重新开动，大家一下子有了希望，爆发出的力量着实让人动容。 这种情况并不单一，反而很普遍，火红年代的余光中，神州大地无数工厂企业迸发出巨大热情和潜力，推动华夏这艘巨轮急速前进！ 郭向北和于跃见了一面，为了支援人手不足的情况，把赵家村十几个知青贡献了出去。 张子中在上报的情况的同时，自然也收获了许多人情和关系。 郭向北不忿道：“姐夫，你这是典型的得了好处还卖乖，人家找你是知道你能办事，办不了事谁会蹬你门？” 又聊了几句，两人这才挂了电话。 “笃笃笃！” “进来。” 郭向北还以为是哪个技术员，结果抬头一看竟然是一直赖着不走的阮长安！ 阮长安陪着笑：“郭科长您忙呢？” 郭向北瞥了眼他手里拿着的鼓囊囊文件袋，嘴角浮起一丝玩味说道：“确实挺忙，阮长安同志请坐，你有什么事？” 最近关于机械厂提升级别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随着各个车间摩托零部件的顺利生产，唱衰之音也渐渐变小。尤其是闻讯而来的隔壁摩托车厂工程师赖在车间不走后，干部职工造摩托的信心大增。 厂里派人专门和阮长安谈过几次话，让他赶紧上路，因为西疆那边已经来电询问给他们支援的人为什么还没到。 感受到各种压力的阮长安不再淡定的坐在办公室喝茶，一边让老岳父通过上面施压，一边托人找了刘宝勇和鲁舒华，希望各退一步，只要保留他在机械厂的待遇，职务什么的都可以不要。 但刘宝勇和鲁舒华怎么会鸟他，用鲁舒华的话来说，臭狗屎留着看见都恶心，于是直接将档案锁死。 这家伙其他门路走不通，不会是想来走他的门路吧...... 正想着，就见阮长安把手里的文件带小心翼翼放到他桌子上。 “郭科长，以前有对不住的地方还请见谅，我给你道歉。” 郭向北急忙起身闪开：“阮长安同志你这是干什么，我可受不起你这鞠躬礼。” 阮长安上前一把抓住他胳膊，哀求道：“郭科长我真是没办法了，这么大年龄去了西疆就回不来了！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就指望我养活，我知道你和刘书记鲁厂长关系好，你帮我说说好话，只要不让我去西疆，留在咱技术科当个一般干部干技术员就行。” 他转头拿过桌子上文件袋塞进郭向北怀里：“这是我一点心意，两千块，只要能让我留下，后面加倍重谢！” 郭向北听他说的可怜还有点小同情，但是这一袋子钱塞过来他顿时就掉下脸，一把将他推开。 “阮长安同志，你的事是厂委组织决定，我帮不了。东西你带走我就当没看见，出去！” 阮长安被他推的差点摔倒，脸色难看到极点，无比怨恨的看了郭向北眼，捡起被扔在地上的文件袋甩门出去。 “妈的，还真是够恶心人的！” 骂了一句脏话，郭向北对闻讯赶来的刘光明道：“通知一下后勤，把技术科所有门上的锁子都换了，另外今天开始排个值班表，晚上资料室一定要有人值班。” 刚才阮长安眼中的怨恨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换位思考，自己的科长位置被下属抢了，还把自己发配到边疆，心里会不会对抢了自己位置的人恨的牙痒痒？ 答案是肯定的。 所以，狗急跳墙的事不能不防。万一这家伙破罐子破摔给他来上一手，他这个主持工作的副科长麻烦可就大了！ 想想还是给鲁舒华打了电话，说了一下刚才的事情，又把自己的担忧和措施说了。 鲁舒华这段时间一直泡在车间盯摩托车的事，听了郭向北的话道：“你的做法是对的，那家伙现在就是一堆臭狗屎谁粘着谁恶心。私下托人和我商量准备花钱让别人顶替他去西疆，这事我能答应？这不害我嘛！可把我恶心坏了。” 郭向北有些吃惊：“他这脑袋咋长得？这种换人的招都敢用，纯粹是拖人下水。我听他说家里困难还有点感触，没想到已经疯魔了。” 阮长安要去的地方是军队编制，冒名顶替一旦被发现可真不是开玩笑，绝对一查到底，相关人一个都跑不了。 鲁舒华听了郭向北话，哈哈道：“他一儿三女全在京城上班，老婆不上班还挂着单位领工资，嘴里没一句实话，你要信了就成二愣子了。对了，你下午不是要去接你媳妇吗？怎么还没走？” 郭向北看了下时间，“哎哟”一声：“被那家伙气的都差点忘了，我得赶紧去接人了。有点赶，你的车借我用一下。” 鲁舒华笑着答应，安排司机去找他。 机械厂有两辆车，书记一辆厂长一辆，由于厂长被刘宝勇兼着，鲁舒华又没正位，属于厂长的那辆就一直没动。 前几天刘宝勇直接把厂长那辆车给了鲁舒华，用实际行动来表明他对鲁舒华认同和支持。 郭向北心中火热，忍了这么久今晚总是要开荤了。 前段时间药吃完，当天急吼吼要穿山越岭仗剑行刺，李卫红却来了亲戚..... 亲戚走了，两姊妹也一起回了沪上探亲，两人一走十几来天，可把他给憋坏了。 凌友芳不知是怎么了，对他严防死守，见他筋骨拉开已经适应，连按摩服务都给停了。 “向北！这边！” 远远的李卫红就看到了站在出站口张头晃脑的郭向北。 “还是娘家水土养人，这才十来天没见你们俩就漂亮了这么多，我刚才看见都没敢认，以为是哪家王公贵胄家的公主呢！” 郭向北嘴巴一张就让两姐妹嘻笑眉开，李卫红嗔了他一眼：“你嘴巴抹了蜜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说。” 李卫倩眉目含情扶着她肩膀笑道：“姐夫你再说两句听听，我还想听。” 郭向北接过她们身上的包，朝周围拥挤的人群努嘴道：“人太多咱回家说，我可以不重复的给你们俩说上一天一夜，让你们听个够。” 说完朝李卫红使了个意味极深的眼神：“嗯，从今晚开始。” 李卫红怎么会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脸一下子就红了，羞恼的举起手，又轻轻帮他理了理衣领“嗯”了一声..... 吉普车在车辆稀少的道路上飞驰，因为有司机在不好太亲昵，李卫倩说着探亲发生的琐事，只是她大多说的是弟弟李卫兵和妹妹李卫霞，母亲陶美姗说了几句，对于大哥李卫军和大嫂蒋修红却是只字不提...... 郭向北觉得这里应该有什么事，当下也没问，等回到家再问媳妇。 这次没能陪媳妇小姨子一起回娘家心里确实有些愧疚，以前好多事情没理顺，也没顾到李卫红家。岳父去世家里生活并没有改变多少，除了李卫红邮递过几次东西和钱，也没帮过什么忙。 现在连李卫倩都和他成了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再不出力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劳动模范赵冬梅自上班以来，无论累成什么样都坚决不请假。所以凌友芳请了半天假，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给大妇和连襟接风洗尘。 李卫红有点感动，拉着她去了房间里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话，郭向北很好奇，但是作为男人的尊严让他放弃了去偷听的欲望。 两人出来时好的跟亲姐妹似的手拉手，连下班回家的赵冬梅都觉得不自在，她陪着李卫红姐妹俩说了会话，吃了点饭就借口身体累回房里休息了。 聋老头也说了句“吃饱了”就起身离开。 两人一走，饭桌上的气氛莫名就变了，凌友芳埋头吃饭，李卫红和李卫倩点评菜色，郭向北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欸，我说你们三个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事瞒着我？” 李卫倩笑嘻嘻给他夹了块菜放到碗里道：“姐夫，我们能有什么事？你别瞎想。” 郭向北果断摇头：“不对，你们肯定有事瞒着我，快说，要不然我执行家法了!” “家法？咱家还有家法？我怎么才来没听你说过？” 李卫红好奇问道。 凌友芳呵呵笑道：“郭科长，来，说说你的家法是什么样的？上夹板还是打板子？打架我们可不怕你，三对一你稳输！” “姐夫才不会打人呢，是不是姐夫？” 李卫倩嘻嘻笑着，正当郭向北目光温柔的看着她想夸她时，李卫倩嘴里又冒出一句话： “姐夫，我们三个女的，你一个男的，这像不像那出戏文里写的三娘教子？” “噗嗤！” “噗嗤！” 李卫红和凌友芳嘴里的饭菜都喷了出来，两人笑的都弯下了腰。 李卫倩见姐夫黑着脸，急忙道：“我说错了，应该是三英战吕布。” 郭向北感觉自己这个小姨子有点小腹黑节奏，“狞笑”着扯了扯她耳朵：“不会说话就少说话，什么三娘教子、三英战吕布，你那来那么多名堂？快说，你们瞒着我什么事？” “姐夫～～” 李卫倩突然拉长的嗲声嗲气让他不由打了个激灵，一股邪火就窜了上来。 怎志玲妹妹突然附体了，这谁受得了.... 见她面色嫣红，眸光如水，郭向北手指轻轻一捻她耳朵... 又是一声长长的嗲音，身体似乎都软了许多.... “向北你干嘛？” 李卫红像是触了电般红着脸抬起头看着他，和李卫倩几乎一模一样的神态。 郭向北心中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进而心中大火一下子升起几十米高...... 与此同时，京城安全调查部门的值班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值班人员立即坐直身体接听，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人的急促声音： “喂！我要举报！我们厂有间谍！......” ps:感谢“蝶之蜕变”首发本书的两个催更符，加更4000字。 第170章 一张图纸引发的波涛 “报告！” “进来。” “姚科长有情况，刚才接到实名举报，京都机械厂内有间谍偷偷获我国海军最新战舰图纸！” 剑眉星目的年轻科长一听瞬间站起，一把夺过举报记录看了起来。 “该死的！今年刚出一个炸毁军舰的败类赖三羊，又来偷图纸，简直就不把我们看在眼里！”姚科长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立即召集第三分队待命，我来通知处长。” 一九七八年160舰被赖三羊炸毁（图片来自网落） “是！” 值班人员敬礼转身出去，姚科长立刻拿起红色电话拨了出去...... 晚上九点十分，三辆车急停在京都机械厂大门口，保卫科值班人员上前阻拦，一个特殊证件出现在他眼前。 “紧急情况，立即通知你们厂主要领导过来！打开大门，来个人带我们去你们厂技术科！” 值班保卫一看证件上的字立即一个立正，大声道：“是！” 他一边上前打开大门放行，一边喊同事带领，自己冲进办公室打电话...... 鲁舒华今晚正好没回家，接到保卫科电话被吓了大跳：“技术科？你确定是技术科？我知道了，你立即排人去接刘书记，我现在就去技术科。” 放下电话，他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向技术科跑去，心里急的冒火，技术科怎么会招来安全调查部的人...... 到了技术科一看，院子里站着几名军人，技术员刘光明吓得魂不守舍。一见他来了，立马哭丧道：“鲁厂长，您快去看看，阮长安说郭科长是间谍，他们在翻郭科长办公室！” 鲁舒华一听声音不由提高八度：“郭向北是间谍？开什么玩笑！我看他阮长安这坨臭狗屎才是间谍！这肯定是栽赃陷害！” 他要上楼却被两名军人拦住，“同志，我们正在执行任务，请不要妨碍！” “我是厂长，我要见你们领导！” 但是，直到刘宝勇急匆匆赶来他都没能上楼。 “舒华同志不要急，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是个误会。” 听书记这么说，鲁舒华一下子放下心里，他可是知道刘书记一些背景的。 刘宝勇朝着两名军人出示了一个证件，两人立即立正敬礼放他上去，鲁舒华想跟着，又被拦了下来...... 见到刘宝勇，阮长安得意的朝他嘿嘿冷笑：“郭向北是间谍确认无疑，你和鲁舒华是他的保护伞帮他掩饰身份，你们都跑不了！” 刘宝勇淡淡看了他一眼，进了郭向北办公室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三十平米的办公室内挤了六个人在翻箱倒柜，东西倒是没乱扔，但是这里一摞那里一堆，一看就是准备搬走的节奏。 “你是？” 姚科长见他进来不由皱眉，但是下一刻，看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小本本立即瞪大眼睛，打开一看赶紧敬礼：“领导好！” 刘宝勇道：“我已经和你们处长联系过了，这件事是安全七处负责，把东西全都恢复原样。” 姚科长不情愿道：“领导，七处和我们负责的分工不同，间谍案一直都是由我们处负责。” 刘宝勇转身指了指门口目瞪口呆的阮长安道：“这件事是个误会，全是这堆臭狗屎引起的，肯定是他撬门栽赃陷害，郭向北同志一直都在我们七处的保护下工作，他绝不可能是间谍。” 没等姚科长说话，阮长安立即叫了起来：“我没栽赃！郭向北真的是间谍，他偷取了海军最新军舰构造图！我是高级工程师，那图纸我绝对不会看错！这位同志，你不要信刘宝勇的话，他是郭向北的保护伞，你千万别听他的话！” 姚科长动容，这个举报人说的不错，万一这事有其他内情怎么办？于是看向刘宝勇的目光变得狐疑起来。 刘宝勇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起了疑心，指着电话道：“给你们处长打个电话问问。” 姚科长立即拨打电话，说明事情原委......。半响后挂上电话道：“我们处长说了其他的可以听你的，但是图纸一定要带回去。” 从“领导”到“你”的称呼充分表明他对刘宝勇的不信任。 刘宝勇点点头：“那好，图纸你们带走，其他东西恢复原样。还有这个人撬门入室，窥伺机密...” 他指着阮长安：“查清事情后，必须移交七处。” 阮长安现在真的是“软”了，两只眼睛满是惊慌与恐惧，从刘宝勇出现在这里开始，他就感觉自己好像一脚踩进鬼门关...... 晚上十点五十分，某单位办公室内，灯火通明，三名专家围着桌子上的一张图纸，满眼放光，浑身颤抖。嘴里喃喃说着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和数字，状若疯狂。 他们身后站着四五个人，其中两人将星闪闪，一个等的实在急了，问道：“看了几十分钟了，是个什么情况？老美的还是其他国家的？” 一名老专家转过身，语气激动说道：“不不不，这绝对不是目前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能拥有的战舰！虽然只是一幅整体结构解剖标注图，但是这上面蕴含的技术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达到制造水平，就是老美也不行！” 另一名大佬很有耐心道：“梁老，慢点说，说详细点。先说说这图对咱们国家有没有用？” “当然有用！” 梁老大声肯定道：“我打个比方，虽然不太恰当但也差不多。假如我们国家三年内能把这艘战舰造出来，我们就能一跃而成全世界最强海军。我说的是就一艘，就这一艘就够了！” 两名大佬对视一眼，齐齐上前一步看向图纸，满含期望颤声道：“那我们，能造出来吗？” 梁老摇了摇头，又立即点头道：“这艘战舰就像国外科幻片里的未来战舰，但是我能感受到这种设计风格，能看到051驱逐舰的影子。甚至，我都有种错觉，这就像是代号055未来的大型导弹驱逐舰.....可是，055我们连舰体都还设计出来......\" “代号055？你说的是68年中*军委批准的代号055大型驱逐舰？”（055大驱立项时间在1968年） 055大驱（图片来自网络） 一名大佬立即追问，另一名眼睛在图纸上寻找属于051的影子....... 梁老道：“对，就是68年立项的055计划。所以这图纸我认为是咱们自己人画的。但是055是江城701所负责设计，高老就是701所的，高老这不会是你们所哪个研究员弄出来？” 被叫高老的专家头也不抬道：“没可能。701所没这种人才，就这图纸可以直接舰体定型了，除了一些我们没法实现、看不懂的武器单元，其他的单元建模布局合理精巧没一点问题。不过你说的对，我也看到了051的影子，还真是怪了。” 两位大佬闻言眼睛一亮，“也就是说这艘战舰我们能造？” 高老抬起头来，双眼冒光道：“当然能造，只要找到设计者，从他那里拿到具体参数和分项单元图纸，最多十年我们肯定能造出来！” “咳咳！”一旁的一名中年人咳嗽两声，引来其他人目光，这才道：“几位专家，也就是说这图纸不是我们某个研究所的机密设计图？” 梁老被他给气笑了，指着图纸道：“不是机密，是绝密！” 旋即他叹了口气道：“但这图纸上蕴含的技术太先进，光是112个垂直导弹发射单元系统就能吓死欧美强国，我国家目前没有这样的设计人才。有一个算一个，所有有资格参与设计055的人里面都找不出来这样一个人才。” 中年人点点头：“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用一张图把我们一堆人找过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图纸哪儿来的？” 一名大佬大概也明白了这张设计图的重要性，对着中年人问道。 中年人立即立正挺直腰：“报告两位首长，图纸来历目前存疑，但是与安全七处负责的一个保护目标有关，由于我们无权插手，具体情况需要询问七处。” “那就把七处负责人找来，我亲自问他！” “首长，七处人就在外面。” “叫他进来。” “是！” 很快，一名国字脸中年人走了进来，敬礼道：“两位首长好，我是七处负责人铁保卫，情况我已经了解。由于设计者身份特殊，我要求向上面汇报。” 一名大佬被他给气笑了，指着自己肩膀上的三颗星星道：“我这级别还不够格？还要请示？你告诉我你要向谁请示，我亲自打电话！” 铁保卫道：“南老。” “呃...走走走，我亲自去问问老领导是怎么回事。” 十分钟后，单独的办公室内，两份档案摆在两位大佬面前...... 姓名：郭向北。 代号：精怪（非正式）、外号郭一眼。 年龄：18. 单位：京都机械厂技术科副科长。 密级：ss 看到这里两位大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一名大佬嘀咕道：“这都和我咱俩一个保密级别了。18岁的精怪，啧啧啧，老人家不是说不让成精吗......” 下面是家庭关系，两位大佬直接翻了过去。 ...... 七九式自动步枪设计者，等级评估：s 七八式手枪设计者，等级评估：a 一次性肩扛火箭炮设计者，等级评估：b+ 七八式冲锋枪（小钢炮）设计者。等级评估：a 七八式超远距离大威力狙击枪（雷霆）设计者，等级评估：ss ....... 成功研制高性能液压泵和液压阀，技术等级：a 设计并研制成功二十万吨级聚丙烯合成机器，技术等级：a+ 设计“骑士”摩托，正在制造中。技术等级评估：s 协助南方机械厂设计完成大型矿机，技术等级：a ...... 为京都玩具厂设计三款回力车玩具，促成和塑料厂合作赚取一百万港币外汇。 1978年8月2日，帮助塑料厂修复聚丙烯机器； 1978年8月19日，帮助毛毯厂修复机器； 1978年8月7日，帮助哈市化工厂修复机器； 1978年8月22日，帮助...... ...... 精怪精通机械设计，对机械有着超越常人的理解，想象力天马行空独具一格，拥有怪物般设计天赋。性格老成，极为聪慧，有过目不忘之能，精通英语，大师级木工，大师级雕刻，高级电工技能。是否掌握其他技能有待观察。 除妻子李卫红外，与妻妹李卫倩、回城知青凌友芳可敬可佩存在暧昧关系。 ...... 由于其父亲缘故，精怪有出国意愿.... “啪！” 一个大佬激动的心情看到这里猛的一拍桌子骂道：“出什么国！这种几百年都不遇一个，出去了不回来怎么办？绝对不能放他出去！” 另一个大佬点头附和：“是不能冒险，这种人已经不是个人了，而是属于国家的，要什么都可以给就是不能出国，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年青人可抵抗不了，要给他好好做做思想工作。” 铁保卫忍不住解释道：“郭向北同志想要出国是有原因的，两位首长仔细看看刚才的家庭情况，或者看看这个档案就明白了。” 两个大佬一愣，一个翻前面，一个拿起另一份档案... 几分钟后，两人合上档案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英雄之家啊。” “长夜负重，可敬可佩！” .......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一场嬉闹在李卫倩的嗲嗲中变了味，凌友芳一见情况不对，咯咯笑着起身跑了出去。 李卫倩强忍着心中悸动把郭向北伸过来的脑袋推开，柔声道：“姐夫不行，我没准备好，你先和姐姐才行。” 郭向北被她这话说的只能松开手，看了眼目光如丝的李卫红，心中的火又升起几分。这种眼神就像是一种无形的鼓励，让他胆子在瞬间大了几分。 起身一把将李卫倩抱起，大步走到床前放下，又回到桌子前抱起李卫红在她耳边低声耳语：“你要不反对我就当你同意了。” 李卫红将头埋在他胸口，声若蚊蝇轻轻“嗯”了一声.... 衣衫纷飞壮士昂扬之际！ 叮铃铃！ 叮铃铃！ 电话响个没完没了...... 第171章 天王老子也别打扰我! 郭向北要不是手不够用，肯定一把扒了电话线。 关键时候谁特么这么没眼色！ “向北你先接电话，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耽搁了怎么办？” “是啊，嘻嘻，别闹，快接电话。” “没事，响一会没人接就不响了。” 但是电话就好像要故意和他作对似的，一轮响完第二轮又开始.... “叮铃铃！” 郭向北气的火冒三丈，光着腚一脚跨在床上一脚踩在椅子上伸手抓起电话。 “喂，谁啊？” 他的火气隔着电话立即传到了对面，但是对面鲁舒华好像一点也不在意，急声道：“阮长安诬陷你是间谍举报了，现在有关单位正在你办公室，你赶快过来一下！” 郭向北冷笑：“就他还敢诬陷我？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光明磊落不怕他举报！爱咋咋地，让刘书记出面解决就成，解决不了就明天再说。反正天王老子今晚也别打扰我！挂了！” 他一把挂了电话，顺手拔了电话线。 双眼冒火的看着床上无边风景，嗷嗷叫着冲过去..... （省略十万字） 一轮高歌唱罢，郭向北气喘如牛。 李卫红起身跪在床边，伸手去拿水杯，美好的风景直接让郭二跳起。 “别动，就这样，先给我喝口水。” “你要死啊，小倩快帮我拉开。” “嘻嘻，让我休息会，还没缓过劲呢。” “.....姐|夫，要不要休息一下，看你满头汗流的。” “帮我擦擦。” “哦，哎呀，姐你看他....” 李卫红趁机打了个滚，哮喘般说道，“不行了不行了，向北你休息休息，身体才刚刚恢复累坏了怎么办。” “没事，我感觉元气满满，力大如牛，一点问题都没问题！” 三十分钟后，李卫倩的声音响起：“姐，他好像睡着了。” “一次次的，牛都受不了别说人了，让他睡吧。又疼又累的......” “我也是......。” ___________ “年轻人要有节制！尤其是学武之人，更要节制！今天算了，你回去休息吧。” 聋老头看到郭向北哈欠连天，一副重度肾衰的模样，教训两句就摇着头离开了。 刚回到院子，发现凌友芳看他的眼神都透着诡异，摸了摸鼻子道：“师父说今天休息。” “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郭向北伸出手，凌友芳把了几秒钟就变了脸色，压低声音气愤道：“你不要命啊，一个晚上就虚成这样？你们不会一晚上没睡尽干那事了？” “啊？”郭向北大吃一惊：“这你都能把出来？” 凌友芳轻轻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没好气道：“自己回去照照镜子。我去给你煎副药，七天内不许再干了！” 郭向北赶紧跑进房间照镜子，打眼一看就是两只熊猫眼，顿时吓了一跳。 看了眼还在沉睡的李卫红和李卫倩，犹豫了一下没有打扰。 吃早饭时候，郭向北躲在房子里没有出去，怕赵冬梅看到他的样子担心。但没想到自己三个就好像被人遗忘了似的，赵冬梅该吃吃，该喝喝，该上班上班，理都没理他。 “没睡吧？吃药了。” 凌友芳的声音把李卫红姐妹惊醒，两人一脸茫然看看地方，又看看郭向北，“哎呀”一声躲进被窝里。 看的郭向北目瞪口呆。 昨晚不是挺大胆，怎么睡了一晚上又害羞了？ 凌友芳推门而入，看了眼蒙着头的两人，把药放在桌子上，朝床上道：“我说，你们以后节制点，看看向北的样子，都快被你们榨成干了！好了，我去上班。” 她走到门后，故意把门一关发出声音。就见李卫红和李卫倩一下子掀起被子朝郭向北看去.... 两人表情突然僵住，李卫红羞恼，拿起枕头不顾遮掩就砸向凌友芳： “要死了，你跟谁学的这一套！” 凌友芳哈哈大笑接着扔来的枕头，上前道：“我看看你俩伤的如何？要不要配点药...” “滚！快滚！” “啊！友芳姐！你怎么能这样......” 郭向北：“......” 他目瞪狗呆看着闹成一团的三个女人，揉了揉酸楚的后腰，端起桌上的药碗咕咚咚的喝了干净。 有心勇灌三军，奈何身疲力惫！ 欸...... 玩闹了一会，李卫红两人下床洗漱吃饭，凌友芳去上班。 郭向北插上电话线给技术科打了个电话，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不小，他当时两个脑袋充血才豪迈说出那句话，早上回过神来倒有些后怕。 万一鲁舒华当时打电话的时候旁边有其他人怎么办，岂不是直接社死！ “王大成，昨晚是谁值的班？哦，不用叫了，催促一下，让他们赶紧把锁子都换了。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今天可能去不了单位，有事直接打我家电话，行，就这样。” “向北，你单位没事吧？” 他刚挂了电话，李卫红就关心问道。 “没事，只要没人来找我那就风平浪静。卫倩，我帮你请假还是你自己请？” 李卫倩甜甜一笑：“我没事，不用请假，我吃完就去上班。” 郭向北嘿嘿笑道：“我帮你请假吧，今天好好休息，正好复习一下功课。” 他横冲蛮撞肆意驰骋，只顾着自己，导致姊妹俩刚才起来走路都有些别扭。 但是他却没想到自己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却让李卫倩想歪了，捏着手里的馒头期期艾艾道：“姐夫，不行的，你，你都有黑眼圈了...” 郭向北：“........” 这丫头想哪儿去了，他辅导功课光动嘴皮子就行，关身体什么事？ “向北说是辅导你学习！想啥呢？赶紧吃。” 李卫红没好气的瞪了妹妹一眼，通过昨晚情况她大概知道自己男人战斗力，绝对不是赵家村那些女人黄腔黄调里骂男人的几十秒到几分钟。但也不能太频繁，凌友芳说一周一轮，她觉得挺合适。 等她怀孕了就按她说的来...... 第172章 为什么要加ing? “老领导，这个郭向北对我们海军太重要了，昨晚那张图纸三位专家通过仔细研究分析，得出的结论是战略级万吨大型导弹驱逐舰！初步评估技术领先全球三十年！我们海军的情况您也知道，基础差，起步晚，家底薄，没拿得出手的战舰，从技术上就比国外发达国家落后二十年，实力上更是连人家脚底板都摸不到。” “但是，如果能把这艘战略级万吨大型导弹驱逐舰研造出来，我们就能一跃成为领先全球的海军强国！周围那些阿猫阿狗哪个还敢来寻衅滋事！所以，请务必把他交给我们参与代号055计划。” 南老看着神情激动的海军首长肖定海，唏嘘动容。 海军的情况他又何尝不了解，不谈实力，现在所有战舰加起来，排水量总吨位仅为16万吨，而老美的总吨位为346万吨，北极熊的为330万吨。 连小日子二战几乎被打烂剩下的海军都有20.6万吨，这还是被制裁限制发展三十多年的结果！ 实力不光是差，而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就像一条横坦在太平洋的海沟，有心跨越但一点底气都没有。 技术上，就更不用说了。接收缴获果党留下的战舰，到现在还在修修补补执行保护领海的任务。其他的也都是根据北极熊一些战舰不断改进发展，技术落后的太多了，以至于让许多人心中充满绝望。 但眼前这位老部下却凭着仅有的这点家底，硬生生护住了一万八千多千米的海岸线，和三百多万平方公里的领海面积！ 眼下海军终于从一张图纸上看到了崛起的希望，他怎么忍心拒绝..... “你的意思是就郭向北这张图研发代号055大型导弹驱逐舰？预估过建造难度和研造经费吗？” 肖定海一听南老这意思知道他松口了，急忙道：“这张图有051的技术脉络，舰体建造难度不大，五到十年可以完成，但是里面包含的一些武器设计和模块太超前，专家看不大懂。不过这个不急，我们有足够的耐心一点点摸索，五年、十年、二十年海军等的起。何况，作为设计者他肯定脑中里有东西，有了他的参与时间一定能大大提前。” 南老见他停口，笑着问道：“研造经费费用怎么不说？” 肖定海知道这是个躲不过去的节，略有尴尬道：“专家评估过，他们不清楚许多具体技术，大概有个预估，从研究到建造成功，保守估计应该在50亿到500亿之间......”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国家目前的经济状况他自然知道，全国人民拼命干，去年国民生产总值才0.33万亿，财政上捉襟见肘到处缺钱，压根拿不出来这么一笔天文数字，就是把这笔钱分成十年二十年给都不大现实。 一个字，穷！ 南老叹了口气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是这么大一笔钱。郭向北研制的武器哪个不是领先世界？尤其是那把大威力狙击枪，一颗子弹直接干废一辆坦克。这种大杀器你说能不重要？一大群老将军激动的喊着要钱，要装备全军。可你知道最后批了多少？三百万！只够200枝的制造经费！古老他们能不明白这种枪支的重要性？关键是没钱啊，就是这点造枪的钱还是从别的地方挤出来的。还好他设计的其他枪造价便宜，要不然我们也只能干瞪眼。” “我听他说过一句话，越是先进，技术含量高的东西越费钱，所以你说的50亿到500亿我一点也不吃惊。” 他看了一眼满脸失望的肖定海，话锋一转，“但是海军崛起的步伐绝对不能因为缺钱停下来。我们现在穷，没钱，但不等于以后也穷也没钱。先把摊子铺开架子拉起来，钱的事慢慢来，只要你们研究出成果，国家还能不给钱？” “郭向北参与055研究我不会阻拦，你们海军自己去找他谈。这小子非常排斥进入保密研究单位工作，生怕给他套圈把他限制住。尺度你们自己把握，别把他逼急了，这样的人才我们损失不起啊。” 肖定海又喜又忧，喜的是南老明确表示支持，忧的是钱。至于郭向北有没有可能拒绝参与055计划，他一点也不担心。 事关国家民族安全的大事，他相信像郭向北这种热血青年只要被他一刺激，绝对会嗷嗷叫着加入进来...... 南老突然道：“人你们可以用，但是不能直接带走。他在提升工业发展方面的作用不亚于军工制造业。古老说像这样根正苗红底子清白的人不要圈起来，让他自由发挥，给他足够的舞台展示更多才华。过几天他要去香江一趟，到时候让他乘坐你们军舰走海路。具体要怎么解触你们自己想......” ....... “姐夫，这些动词为什么要加ing?” 李卫倩一下子把二把手郭向北给问住了，简单的日常口语对话三个女人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但是不能只会说还要理解、会写。就像会说话不代表你认识字一样，想要真正掌握一门语言，不但要会说、会写，还要理解每个字、词、句的意思。 就如“我喜欢上一个人”，“我喜欢、 上一个人”，“我喜欢上、一个人”。 这些字都一样，可是表达的意思完全不一样嘛。 他停止绘图，想了想道：“英语不像我们汉字博大精深，一个字可以表达出很多意思。所以他们在动词上加ing来区分动和静。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吧，外国佬都懒，你看，除了个别单词外，动词统一都加个ing多简单省事。” “哦。”李卫红似懂非懂点点头，伸头看了眼他画的东西好奇问道：“姐夫你在画飞机吗？我发现你刚才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郭向北哈哈大笑：“当然开心了！你们姐妹俩真是上天派下来拯救我的天使，把困扰我最大的问题一下子就解决了，早知道是这样，嘿嘿，我早就把你们俩就地正法了！” 李卫倩红脸，李卫红用钢笔屁股敲了下郭向北头，嗔骂道：“说什么呢？甜言蜜语听着都像下流话，越来越不像话了。” 知道她们听不懂，郭向北还是嘿嘿直乐.... 【精神力：112】 一夜鱼龙舞，精神力终于突破100了！ 第173章 骑士出发! “向北，摩托车马上就要开始组装你却跑去学校上课，哪个轻哪个重你不知道吗？” 鲁舒华一天天急的嘴上起泡，郭向北却连续请了两天假去学校上课，今天一见到他人就开始唠叨，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郭向北本以为他见面要说前天晚上的事，没想到他提都不提反而说去学校的事，心里顿时就轻松起来。 笑呵呵道：“您也知道机械自动化突击小组，他们最近弄了一个新课题，遇到难处，我就去帮了两天忙。您先别埋怨我，他们这个课题和咱们厂下个项目有关，不比摩托车项目小。” 一听这个鲁舒华立即就来了兴趣，急忙问道：“啥项目？我咋一点都不知道？” 郭向北心道，你肯定不知道啊，因为目前就我一人知道。 嘴上却神秘兮兮道：“和水有关系，不过现在不能说，总之其中一些零部件肯定要在我们厂生产，做好了利益不小。” “和水有关系？抽水机还是水控机？这些玩意没啥技术含量，厂里都不知道生产了多少了，哪能比得上摩托车?” 鲁舒华在机械厂干了一辈子，各种农用机械不知道生产了多少。一听和水有关系自然而然就联想到这些，想要打破这种狭隘思维还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见郭向北呵呵笑着就是具体说，气的他只好放弃追问，转换话题道：“走走走，先去去车间，你两天没来把控进度我心里都没底。” 两人到几个车间转了一圈，郭向北发现他两天没来进度竟然加快了许多，按这速度，明天就可以开始组装第一辆摩托车。 出于对他的高度信任，刘宝勇和鲁舒华大手一挥，机械厂这次直接投产一百辆，几乎押上了半个家底。 两人刚从三车间出来，迎面碰上刘宝勇。他好像挺急，开门见山直接发问： “向北，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能组装？” “明天。” 郭向北言简意赅。 刘宝勇稍一深思道：“那就安排加班，明天一早我要见到完整的摩托车，能做到不？” 郭向北和鲁舒华对视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急，但还是一起保证道： “没问题！” “一定完成任务！” 刘宝勇给两人一人发了一支烟，这才解释道：“阮长安被有关单位秘密关押，他岳父以为是我们动了手脚，联合一些人施压。明天下午几个部门单位召开联合会议，商量调整我们机械厂的人事工作。这次有大领导插手，事情比较麻烦，一个不慎影响很大，所以我才这么急着出成果。” 他一说这话两人就明白了。 再有十天时间就要召开十一届三中全会，从报纸和各种消息上就可以感觉到上面的博弈很激烈，像他们这种小蚂蚱，稍不留神就可能被大风余波刮飞。 “我亲自动手，赶今天下午下班前完成首车组装！” 郭向北碾灭烟头，转身进了车间。 鲁舒华看着他消失在车间里面的背影问道：“那件事对向北没有影响吧？” 刘宝勇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摇头笑道：“放心，他有金光罩体，谁也伤不到。用一位老前辈的话说，他只要不做出背叛国家和民族的事，随他蹦跶。” 鲁舒华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这是小母牛要上头的节奏吧！” 刘宝勇笑笑不说话，有许多事情鲁舒华还没那个资格知道。 “叮铃铃！” 李卫红放下书，伸手接起电话：“喂，你找谁？”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是卫红吧？我是张汝才，向北给你说没说让人来拿翻译稿的事？” 李卫红忙道：“他昨天晚上回来就说了，要不我给你送学校去。” “你不用送，翻译局要的急，他们一会去你家取，顺便把稿费送过去。你那个旁听生的证都没用过几次，有空来学校转转。” “哦哦，我知道了，谢谢张教授，我有空一定去学校。” 挂了电话，李卫红找到郭向北放在抽屉里的翻译稿，找了个文件袋塞了进去。 没一会，果然来了翻译局一名女同志，给了她一个厚厚的信封说是上一本的稿费，接过文件袋就走了。 李卫红取出钱数了一下，足足两千一百多块，乐的她眉开眼笑。 这已经是郭向北翻译的第四本书稿费，光是稿费就赚了一万出头，自家男人挣钱的速度简直堪比印钞机...... 下午四点三十分，机械厂第三车间外面人潮汹涌，听说第一辆摩托车已经组装完成，全都扔下工作跑过来围观。各个车间领导也不在意，这正是提升干部职工荣誉感和凝聚力的重要时刻，他们不但不阻止，反而跟着大家伙一起围观。 “来了来了，鲁厂长亲自骑着摩托出来了！” “咱们厂牛啊，连摩托车都能生产出来，以后可有的吹了！” “这样子可比幸福250好看多了！” “大家让一下，让一下，鲁厂长摩托车都没法开了。” “......” 一群人兴高采烈伸长脖子，三车间主任忙着招呼让大家让出道来。 鲁舒华“咳咳”两声，又激动又忐忑的按下按钮... “突突突.....” 摩托车顺利发动，他心中一松，看着前面让开的狭窄小道，挂挡、加油门。 “突突突”强大的动力让摩托车猛的往前一蹿，吓了他的同时，也让周围职工发出一阵惊呼。 他控制好油门，一脸激动骑着摩托缓缓从人群出去。一看前面没人，油门一加，摩拓快速在厂里的道路上行驶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后面跟着奔跑的工人发出阵天的欢呼声！ 摩拓车在绕着厂子里转了两圈，鲁舒华觉得有些不过瘾，想到刘书记下午又被部里叫去开会，于是心中一动，骑着摩拓出了机械厂。 骑士摩拓就像一道红色闪电，穿越在京城的大街上，引来无数人惊讶的目光，连交警都好奇的看着，心里纳闷这辆霸气炫酷的摩拓以前怎么没见过。 鲁舒华对于街上行人的瞩目非常得意，在一个十字路口，他被一名交警给拦了下来。 “同志，你的摩托车为什么没有挂牌？” 他急忙解释自己是京都机械厂的副厂长，这辆摩托车是厂里刚刚生产出来的，正在试驾。 但是交警不相信啊，你是机械厂的又不是摩托车厂的，再说机械厂生产摩拓，谁信？ 鲁舒华堂堂一个正处级副厂长被交警直接扣住，身上啥证件都没带，心里急的冒火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且还被好奇的群众直接围观，但没有人看在意他，大家在意的是这辆没见过的霸气摩托车。 最后还是带着一名交警给机械厂打了个电话才澄清误会，等他骑着摩托车进入机械部大院，正好一群人会议结束，从大楼内走了出来。 “刘书记，咱们京都机械厂生产的骑士牌摩拓组装成功了，我来接你回厂！” 本来一群领导没注意他，结果给他这么一吼，目光全部集中在他，屁股下的摩托上。 “哟，你们机械厂还真把摩托车生产出来了！” “刘书记，你们厂牛气了，就冲咱这关系，给我们来二十辆怎么样？” “我们单位要三十辆，刘书记我是提前给你打招呼了啊。” “......” 一大群人围着摩托车越看越喜欢，纷纷开始攀交情要摩托，刘宝勇一脸笑的脸色发僵，却没敢开口答应。 这个时期全国啥都缺，更别说像摩拓这种大件代步机器，尤其是“骑士”又霸气又炫酷又拉风，是个男人看见都会喜欢。 闻迅出来的机械部领导绕着摩托车转了两圈，其中一个还骑着兜了个风，回来后高兴的合不拢嘴。 “摩托放下，你们俩回去吧。” 刘宝勇没说话，鲁舒华急了：“领导，这是我们厂生产的第一辆摩托车，我们准备建个展览馆，厂子里生产的第一件产品都要陈列收藏。下一辆，下一辆我亲自给您送来怎么样？” 领导脸一黑：“还收藏陈列？你们厂是好东西太多用不完怎么着？这么一辆摩拓你知道能给社会发展带来多大作用吗？就这辆！明天我亲自去你们厂看看。” 刘宝勇急忙说道：“那说好了，我们厂欢迎您和各位领导明天前来检查指导工作。” 大领导这才表情缓和，笑着点头：“好，我们明天一定去。” “嘚瑟！这下舒服了？要不是刘书记车捎您，我看您是要骑着出去走着回来了。” 郭向北忍不住吐槽，机械厂修建陈列馆是他提议的，没想到不到两小时就把第一辆摩托车给弄丢了。 “行了别说了，部里留下摩拓肯定是要测试评估，完了我们拿一辆换回来就行。今晚还得加班，多组装几辆出来，要不然明天领导来了看什么？向北，今晚辛苦一下，最少组装出十辆来。” 听刘宝勇这么说，郭向北只能答应下来。 “没问题，现在生产出来的配件足够组装五十辆，选一批以前有机械组装经验的工人，一晚上争取组装一半出来。” “好，有什么需要你和舒华同志提，我去准备其他事项。” 刘宝勇拍拍他肩膀，转身去了办公楼。 看这架势，为了迎接明天领导的到来，机械厂所有中高层领导都要熬夜奋战了。 郭向北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然后把技术科所有技术员全部集合起来带到组装厂房内给他们讲解了安装要注意的事项。让每个技术员带领一个工人组成的组装小组，一边组装一边教授，他则来回奔波于各个小组间解决问题。 “给后勤科说一下，今天晚上食堂不关火，工人饿了随时去吃。” 鲁舒华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急匆匆跑进厂房内和工人一起组装摩托车。 但是没想到的是，下班后全场职工都自愿留了下来要求加班，郭向北被这个时代工人淳朴无私的奉献精神给感动了。 “家里有小孩、老人没人照顾的都回家去。组装车间场地不够就把零部件搬到相邻车间，一二三四小组去三车间、四五六七小组去二车间、七八九十小组去一车间.......” 鲁舒华立即调动人手分配工作，整个机械厂灯火通明，到处是忙碌的身影。 凌晨四点，郭向北看着最后一辆摩托车组装、点火、试骑成功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老人家说的对，人多力量大。一个团结无私的集体爆发出的力量能粉碎一切敌人，能踏平一切艰难险阻！” 郭向北的感叹引来鲁舒华赞同目光，拍着他肩膀道：“那是因为他们看到希望，看到机械厂红红火火的未来。你去休息吧，明天领导估计要找你谈话，精神点，把我们厂积极向上，斗志昂扬的精神展现给领导看看！” “好。” “咱们工人有力量， 嘿 ！咱们工人有力量。 每天每日工作忙， 嘿！ 每天每日工作忙。 盖成了高楼大厦.....\" 早上七点五十分，机械厂广播准时响起《咱们工人有力量》，郭向北吃过刘光明从食堂打来的早餐，穿好工作服向着办公楼走去。 “部委领导八点半出发，八点五十就到。宣传科再检查一次标语和横幅，后勤科检查卫生，保证厂区内不出现卫生死角。生产科检查机器，保卫科除正门外，其他几个大门再检查一遍，全部持枪退弹。办公室把资料准备好......” “厂委领导跟我去迎接，技术科再把摩托车检查一遍，不要出现任何故障。其他人正常上班。” 刘宝勇三言两语开了个简短会议，给郭向北打了个招呼就领着一堆领导出去。 他现在是彻底在机械厂站住了脚，威望日盛，以前还有些小心思的副厂长等人全把心思藏了起来，再也不敢炸毛，一个个见了他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ps:感谢各位支持，能读到这里已经是对肥猫最大的支持，万分感谢！ 第174章 怒怼! 八点五十分，部委领导准时抵达，十几辆车，几十号人。看的机械厂干部职工咂舌不已，这是他们见过来的领导最大，最多的一次。 刘宝勇带着领导们看了一圈机械厂生产车间，亲切会见工人代表，并与之谈话鼓励，最后所有人都聚在组装车间内。 五十辆崭新的摩托车整齐排成横竖五排，犹如待检阅的士兵。 “马委员、庞部、尚部，各位领导，这就是我们厂生产的骑士牌摩托车，这次一共投产一百辆，目前组装五十一辆。这款骑士摩托车与我国目前其他厂生产的摩托车、不同之处在于其中采用大量创新、甚至领先世界的新技术。具体情况请我们厂技术科科长郭向北同志来说，他是这辆摩托车的设计者，所使用的技术也是由他带领我们厂技术科研究人员合力攻坚克难完成。” 郭向北上前朗声道：“各位领导好，我是京都机械厂技术科副科长郭向北。我先介绍骑士摩托的参数。” “排量124.7ml，单杠单杠四冲程，双气门。最大设计功率8.45kw\/9500(kw\/rpm），最大扭矩 9.97\/6000(n·m\/rpm)。采用风冷方式，电启动。5挡变速档位 ，长x宽x高 2050x755x1110(mm)。轴距1300mm，空车重量127kg，整备质量 127kg，油箱容积14l，最高车速100-120公里每小时。油耗大约每公里两升，一箱油设计里程600公里左右......” “等一下。” 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转头看去是一位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人。 “我有几个问题，最大设计功率8.45kw\/9500rpm这个数据经过实测没有？” 郭向北皱眉道：“我说的很清楚，这是设计功率，还没有实测。” 眼镜男道：“我是不相信你这个数值的，你知道老美最先进的中型越野摩托最大功率是多少吗？他们都达不到这个数值，你从哪里来的自信能设计出这么高的参数？” 确定了一下眼神，郭向北立即知道这不是提出疑问，而是抱着崇洋媚外、贬低自我抬高别人的心思来砸场子的哈美狗！ 他当即不客气道：“我说设计数据，你和我谈实测数据，这是一回事吗？老美是很厉害，但他们能不能达到这个数值关我屁事！至于我的自信来自哪里，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东西摆在这里就是我的自信！” 眼镜男被他怼的脸色刷的一下大变，急怒道：“大言不惭！弄虚作假！我绝对不信这什么骑士摩托能达到你说的设计水平！你们厂子为了别有用心的目的故意虚报数据欺骗领导，你们这是犯罪！马委员，我强烈建议对这摩托车进行实测试验。您刚才也听到了，最高车速100-120公里每小时，油耗两升，一箱油能跑600公里，这简直是开玩笑！照他说的这数据，已经完全达到国际领先水平了，这怎么可能呢？” 被拥在中间的马委员点头道：“我们一些企业中确实存在一些问题，既然有人提出异议，那就实测一下嘛，真金不怕火炼。真的我们嘉奖，假的就要坚决批评改正。庞部，既然是你们第一机械部的下属厂子，就由你们来测试。吕专家，你是这方面行家，参与指导一下。” 庞部还没说话，眼镜男立即点头：“好好好，我一定帮助第一机械部认真监督指导。” “咳咳！”庞部重重咳了两声，道：“昨天机械厂已经送到我们部里一辆骑士摩托车，委托部里请相关单位进行实测。” “哦？那你们测试结果如何？”马委员显然不知道这个情况，皱眉问道。 庞部走到一辆骑士摩托旁，摸着车身感叹道：“我们请了摩托车厂和362所帮忙测试，从昨天下午六点开始，到今天早上六点，整整测试了十二个小时。所有数据完全符合郭向北同志刚才所说，甚至在行程和速度上的表现，还要超出设计数据一些。因为选择的场地是军区驻地，这事也惊动了一些军队高层，他们现在还在继续进行测试，看看这辆摩托的极限在哪里。” 鲁舒华闻言狠狠攥了一下拳头，脸上的兴奋之色不加掩饰的表现出来，要不是见马委员和眼镜男脸色难看，他都想放声大笑。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超过老美的摩托车技术？我怀疑这次测试数据的真实的性！” “闭嘴！”马委员叱喝了一句，眼中的怒火都快要喷出来。不提摩托车厂，362所是动力研究所，加上军区参与，这数据怎么可能作假！简直就是没脑子才能说出这么脑残的话！ 他转头露出欣慰的笑容，哈哈大笑道：“好啊，这是大好事啊！我们生产的摩托车超越老美，达到国际领先水平，这是振奋民心的大好事。我看回头就让宣传部门好好宣传一下，对京都机械厂和设计者进行表扬、表彰。郭向北同志，你继续说，还有那些新技术？” 郭向北看了庞部一眼，只见他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己微微颔首，便道：“首先，它的点火方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交流电感点火，而是创新的cdi，也就是电容放电式点火系统，这种点火方式目前在世界上属于最先进的点火技术.....” 一众领导充分肯定了机械厂所取得的成果，赞扬了机械厂不怕苦不怕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顽强克服技术难关，是个团结有战斗力的集体。要求继续发扬这种优良传统，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送走一众领导，刘宝勇把郭向北叫到办公室说道： “向北，你去香江的事情批准了，今天已经11号，距离16号只剩下五天，海军那边明天正好有艘舰艇要去羊城，你可以搭个顺风船。” 郭向北有些意外，他上个月和刘宝勇说的这事，本以为都没戏了，没想到意外来的这么突然。 “好，我回家准备一下。” “还有个事，关于骑士摩托的销售问题”。刘宝勇揉着额头道：“要的单位实在太多了，咱们这一百辆根本不够分。我有个想法，你这次去香江带上几辆，让那个周子荣帮忙联系一下销路。华润那边拿的太多，对咱厂很不利，必须开辟出一条新路子来。要是能开辟出来新销路，咱们厂完全可以在香江设个点。” 第175章 临别授艺 “机械厂在香江设点销售？您不是开玩笑吧？” 郭向北吃了一惊，摩托车出口赚外汇这本身没问题，但机械厂要在香江设个点这根本不可能办到！ 目前国家在香港明面上的机构就只有一个，华夏通讯社香江分社。 另外还有一个半公开公司，就是香江华润股份有限公司。 “你别多想，设点的事也只是个暂时的想法，先打开销路再说吧。另外你的安全也不是小事，上面从海子里给你调了一个内卫，她明天上午去你家接你，签证和其他文件它到时候给你。财物科给你准备了三千港币，这还是童科长托人帮忙兑换的，你一会去谢谢人家。” “港币不用，我有。内卫的事能不能商量一下，就别麻烦人家了，实在不行我带凌友芳去吧，她功夫挺厉害，一般危险足以应付。” 郭向北不想身边跟个陌生人，万一要干点私活也不方便。 刘宝勇笑道：“这事我可做不了主，要不你去跟南老说说？” 郭向北一听就泄了气：“算了吧。” 起身走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一事道：“这次去香江算公还是算私？万一得了头彩人家给的钱要不要上缴？” 这件事还是很重要，一定要问清楚。 刘宝勇笑着摇头道：“私事，赚的钱都是你的。童柔那里你还是去谢谢人家，你不要外汇是一回事，人家帮忙是另一回事。” “行，我正好要去财务说一下技术科经费的事，顺便去她那里感谢一下。” 刘宝勇说的对，不需要外汇但是这个情要领。 当即出门上了四楼，童柔正好在办公室，见他过来笑盈盈道：“恭喜了郭科长，去了香江可千万别被资本主义给腐蚀了啊。咯咯咯.....” 不知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说的她自己都笑了起来。 “感谢童科长帮忙兑换外汇的事，我这次出去有人包吃包住，不准备带外汇，那些外汇就留厂里以防万一。” “嚯，郭科长果然有派头，走到哪里都有人鞍前马后，行我知道了，祝您一路顺风。” 两人都是人精，郭向北不想和她搞什么暧昧，客客气气意思到了就行。 又去了财务科，领了两千块专项经费，这经费其实是厂里对技术科分润他研究成果功劳的补偿。但是他不缺这点钱，索性奖励给技术员。 技术科所有人一听科长要开庆功会，立马明白要发奖励，有消息灵通的已经从财务科那里得知科长领了钱，不到两分钟所有人就整整齐齐坐在小会议室内。 郭向北拿出一张表，简单说了两句话，点出这次奖励发放规则和具体人员奖励金额。最多的一个技术员奖励460块，第二名奖励380块，第三名是刘光明奖励300块，光是前三名就拿走全部奖励的一半多一点。 一群技术员却没有一个不服气的，毕竟谁的工作干的怎么样，大家都看在眼里，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把尺子。但是这种巨大的差额奖励着实让他们吓了一跳，也暗暗佩服科长魄力。 阮长安的事虽然被要求保密，但私下里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唯有两条是公认的。 一是郭科长技术超一流，专家级科研大能；二是后台硬惹不起。 郭向北乐呵呵的回到家，把自己明天要去香江的事说了，全家都挺高兴。 在这个年代能走出国门那是荣耀，证明有本事。 李卫红和李卫倩帮着他收拾东西，凌友芳忙着给他炮制丸药，药方是聋老爷子给的，说是能强身健体，可郭向北才吃了两天就觉得不对劲。 因为的确很强，说一句龙精虎猛丝毫不为过，正经意义上的表达。其他副作用都是捎带的...... 赵冬梅高兴了一会，关切的问了几句，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上个月底，才工作几个月的劳动模范赵冬梅，被提拔成股级干部，强烈的荣誉感和使命感让她一下子爆发出巨大的工作热情，带着摸排组整天在各个胡同里忙碌。 郭向北都有些后悔让她去街道办，这几年街道办的工作一点也不像前些年轻松，只会越来越忙。 可看她自己乐在其中，也只好任由她了，总比呆在家里闲的胡思乱想好。 还好有凌友芳，时常帮她把脉调理，尤其是按摩手法很得赵冬梅赞扬。 聋老爷子晚上把他叫到自己小院。 “我现在把《四象锤》中的《青龙白虎锤》教给你，你认真学。这套拳法以拳为锤，糅合八极拳法刚烈凶猛杀招，拳出如锤，霸道刚猛，不死即伤。” 说着他双脚微微岔开，一拳捣出竟然响起如同利箭破空的“嘶”音！ 接着，拳、指、臂、肘、肩、脚、膝等等各个部位都化为攻击部位，身体腾挪移滑，快速变化起来...... 郭向北凭借卓绝的记忆跟着他从慢慢学习模仿到行云流水，一共用了两个多小时。 聋老爷子在一旁纠正演示、讲解，一直到晚上十点多，见他基本掌握才叮嘱道： “解放前许多国术大家都去了香江，不乏宗师级高手，那里强人扎堆，你去了一定要小心，能不出招尽量不要出招。江湖是非太多，蝇营狗苟，一旦陷进去很难脱身。《四象锤》和《八合枪法》每日都要练，《八合枪法》环境不方便就练意，你这两天精神旺盛，正是练意的时候。可惜我这门功夫要在生死厮杀中才能快速成长，放到几十年前我倒是能带你出去实战增强，现在是新社会了，慢慢来吧。” “知道了师父，家里就拜托您照看了。” “明天早上早点起来，我教你点保命东西。” 郭向北大喜，连忙感谢：“好的师父，我一准早早过来。” 第175章 真传 回到房间，凌友芳把一个巴掌大的小葫芦递给他：“给，一共做了二十丸，每日睡觉前吞服一丸。” “咦？”郭向北接过小葫芦不由惊诧，看着普普通通的一个小葫芦，拿到手里瞬间感觉到不对，仔细看了看才惊讶的发现这竟然是一种玉石雕刻而成！ 吃惊看向凌友芳道：“你还有这种宝贝东西？” 凌友芳翻了个白眼：“你师父给的。说是个老物件，能保持药效。” 郭向北嘿嘿乐道：“师父还真是一座宝库，跟叮当猫似的。” “叮当猫？啥意思？” 李卫红和李卫倩凑过来看他手里的葫芦问道。 “呃，这个嘛，嘿嘿，咱们一起床上说。” “呸！我走了。” 凌友芳一看情形不对，转身就走，她才不和这没羞没躁的两姐妹一起...... 是夜，郭向北凭借药力加持，强悍的一塌糊涂，杀的两卫溃不成军，狼藉遍野。 ...... “呼呼呼.....” 第二天清晨，一杆三丈长枪犹如蛟龙出海，撕破空气发出凌厉的声响。 一套八合枪法使完，郭向北感觉痛快淋漓，忍不住就要仰天长啸... “闭嘴！” 聋老头大喝一声，让他硬生生咽了回去，转头问道：“怎么了师父？” 聋老头手中拿着一根木棍，点在他脊椎骨，道：“这是龙骨，每个人都有，资质区别只在于尾巴根儿到这里的匀称度，缝越小资质越高。” 木棍顺着他尾巴根儿一路上到后脑勺位置：“记住了，任何功夫，不把劲道练到龙骨上去，到头都是一场空。劲，虽然不同于气，但却是离不开气的蕴养。这个气不是嘴巴哈出来的气，是练出来的气，你刚才练了半天，这一张嘴全泄了。” 郭向北似懂非懂，问道：“也就是说每次练完功夫不能张嘴？” 聋老头没回答，继续解释：“人一动弹身上就热，热的厉害了就要流汗。肚子里的这股子热，就是劲，道家称之为气。道家讲的炼精化气，就是把这股子热化在肚子里。真正的高手，根部不出汗，寒暑不侵，说的就是这个。你见过猫狗动物打架没？” 郭向北愣愣点头：“见过。” 聋老头道：“猫狗动物打架的时候，全身的毛都像刺猬一样竖起炸毛。毛竖起来，就堵住了它们身上的毛孔，把气憋在身体里，这样才能发出猛烈一击！你想想自己和人打架，是不是肌肉绷紧，身上会起鸡皮疙瘩，这和动物打架是一个道理，堵住毛孔才能方便全是一击。” “你现在不用想怎么让身体产生劲，只要把功夫练到深处，什么时候随时随地能保持这种状态，你自然而然就会产生劲，功夫也算是有所成了。” 郭向北想不明白，“可是这样岂不是一直要绷紧身体？那多难受，一天下来自己把自己都能整瘫了。就是一直能保持，上厕所拉屎尿尿最后还不是要放松泄劲？” “看着！”聋老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身体看起来松松垮垮，把手里木棍竖在石板上，然后在尾端轻轻拍下，木棍就像插入松软的泥土中，一下子木棍顶端几乎与石板齐平，只留下两厘米左右...... 接着，他右手三指捏着木棍顶端，又轻轻抽了出来。 要不是石板上留下的小孔，郭向北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地上的石板可不一般，是足有十几厘米厚的岗石，而他手里的小棍就是随手从树上折的一根直径一厘米左右的普通树枝。 郭向北看看地上的小孔，又看看他手里的小棍，眼睛都直了。 这可不像那天晚上师父一拳碎大石的刚猛劲，而是一种至柔至阳的劲道，简直和武侠小说中的内力没什么两样！ “看清了？”聋老头问道。 郭向北点头，又急忙摇头：“看是看了，可是我没看懂，压根不明白您是怎么做到的。” 聋老头淡淡道：“这就是道家气的运用之法。但我用的是劲，暗劲。把劲传到外物之上，就能做到像这根木棍插入石板而不伤其他的力道。你看我刚才的身体有像你说的绷紧吗？这就是劲练到高处后的表现，跟正常人吃饭喝水一样。打个比方，熟能生巧，明白了吗？” “明白。”郭向北苦着脸道：“道理我能明白，可是要怎么做啊？” 聋老头把木棍扔到一旁：“我先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劲吧。”他说着手指点在郭向北后脑勺，手指微微震动，一寸一寸顺着脊椎骨往下移，时轻时重。郭向北能感受到每一寸脊椎骨的存在和关节，他的身体顺着师父的手指移动开始挺直。 全身的骨骼肌肉都产生收缩变化。 骤然！聋老头手指猛的点在他尾巴骨上，大喝道：“记住这种感觉！” 郭向北瞬间感到全身所有力量突然全部涌到了尾巴骨，整个人就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唰的一下，全身寒毛炸起！ 身上刚才练枪出的汗，好像瞬间被暴起的鸡皮疙瘩全部炸飞，毛孔骤缩，一股股热气在皮肤内游动，流入尾巴骨位置。 他感觉自己变得力大无比，肌肉筋骨似乎被神秘的热气淬炼加持，能一拳打飞一头牛！ “闭住嘴巴鼻孔，十秒后在徐徐出气，不要急，记住这种感觉，这就是劲。大龙桩练起来。” 聋老头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手指依然按在他尾巴骨上。郭向北听他提醒，摆开大龙桩的架子开始站桩。 只听他继续道：“练功，就是连龙骨，从头到身，然后到尾巴骨，你学的大龙桩并不是我父亲所创，而是他从杨露禅后人那里偷学来的。杨无敌当年之所以纵横天下，靠的就是这一手大龙桩的练劲之法。当年我父亲如获至宝，寒暑不辍练了两年就突破暗劲巅峰。” “大龙桩是专门为练出劲的高手所创，普通人练了只能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你现在应该能感受到它真正的作用。” 郭向北确实感受到了，身体内仿佛有一种劲在源源不断产生，然后随着他的动作变化从肌肉到骨骼，然后汇聚到脊椎，自上而下游动。 但是随着他口中的呼吸运转，这种劲道慢慢开始消失。 “师父，龙骨是不是和传说中的丹田类似？我感觉到身体内的劲最后都消失在脊椎骨处。” 聋老头点点头：“嗯。丹田是道家的说法，你想想尾巴骨的位置，是不是和丹田齐平，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其实两者差不多。他们是重意轻形，我们则是重形轻意。这两种殊途同归，到了化劲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当然，也有不同的，比如一些佛门教派，他们把丹田分为上丹田和下丹田。下丹田就是尾巴骨，也就是龙尾。上丹田在百会穴和眉心垂直地方，也叫神藏。你精神旺盛超越常人，可惜我不懂佛教密宗之法。不过他们那些讲究太深奥，听多容易走上异途，可借鉴不可深入。” 郭向北眼睛一亮，好奇问道：“师父您一直没说您实力，我听你这意思是已经练到化劲宗师了？” 聋老头呵呵笑道：“你耳朵倒是挺尖。我就是化劲之上对你也没帮助，现在可不兴以前那样，打不过搬师父名头出来压人。你就是喊我名字也没用，我又没留下什么江湖名号，没人理你。” 见他没有否认，那就是承认了！ 郭向北心中大喜，要是以师父这种实力都达不到化劲宗师的话，那宗师级也太玄幻了！ 聋老头继续：“再说龙骨，龙的尾巴是保持平衡，控制身体，越是凶猛的动物，尾巴一竖全身的毛就炸了起来。我们人的尾巴骨退化了，所有没有动物灵敏。大龙桩，就是要凭空练出一根尾巴来！” “你说没法随时随地保持锁紧毛孔的状态，有了这次的感受，你通过大龙桩就能找到这种感觉和状态，常年累月的积累练习下去，拳出有声，练出明劲，你自然就能随时随地感受劲。” “道理我都给你讲了，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就是这么个意思，你自己的努力决定你未来功夫练到什么层次。下面我传你两招能救命的招式，有点狠辣阴毒，你自己小心使用。” 郭向北知道师父要传自己绝学了，急忙点头：“我记住了。” 聋老头站在他对面，道：“看仔细了。” 只见他左脚微动，身体猛的往前一侧，右膝盖和胳膊轴，一个顶在他裆部，一个顶在他心口位置。 郭向北压根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不由的双腿一夹急忙后退，大惊失色道：“师父，您这太狠了吧？” 聋老头冷哼道：“这是遇到危险救命的招式，诀窍就三个字，快准狠，讲究一招制敌，让他没有反击余力。下一招看好了。” 他不等郭向北反应，身体一个趔趄，拳头如锥般顶在他喉咙位置。郭向北连忙后撤，他一个转身，双指如戟戳向他双眼。 郭向北冷汗直冒，这招式太恶毒了！ 聋老头看出他心思道：“真正的功夫没有那么多花架子，越简单越强。高手对招生死搏杀那顾的那么多，能一招毙敌绝不会用第二招。又不是街上那些街皮流氓打架。” 似乎是想到什么，停了一下又道：“功夫没有什么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说法，同一境界有差距，但差距也有限度，到了最后，气劲耗尽，其实和街头流氓打架没什么两样。” 郭向北愕然，这和他想的好像有点差距，一想到两个白发苍苍的宗师级高手像流氓一样打架，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 今天早上师父教的东西有点多，可能是担心他这个徒弟去了香江被人欺负，所有传授的功夫很不简单。 但是让他感受到“劲”的存在就绝不是一般徒弟能享受到的。 其实他明白，这就是真传！ 真正的压箱底功夫！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时间，他重复不断的练习师父教的无名救命绝招，有了师父的陪练事半功倍，直到练的滚瓜烂熟，师父这才让他停了下来。 今天练的时间有点长，早已经过了吃饭时间，凌友芳和李卫倩已经到了上班时间。三个女人在一旁站了许久，知道他马上就要出发，想着送送他。 “行了，就这样了，你去忙你的。” 聋老头该说的话已经说完，自顾自的去吃饭，留下郭向北和凌友芳几个说话。 凌友芳笑道：“师父连这种狠毒招式都教给你，看来他对你这个徒弟看重的很。接你的人什么时候到？” 郭向北摇头：“不知道，说是今天上午来接我，具体时间没说。不过应该差不多快到了。你和卫倩先上班去吧，我就出门几天时间，又有保镖护着，没什么担心的。” “姐夫。” 李卫倩上来轻轻抱住他，在他耳边小声道：“你可别在香江找那些不干不净的女人，回来我给你奖励。” 这话挠到郭向北痒处，李卫红和李卫倩虽然温柔乖巧，可是一些绝招就是不愿意学，认为那是坏女人才干的事。这个年代的观念不像后世，这种独门秘术都是秘而不宣，仅在极为要好的小圈子里才会流传。对于两姐妹的坚守，他只能选择憋着。 现在听到这话，他岂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大喜的看了李卫红一眼，见她用一种若有深意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中已经明白等回来就能心愿得尝，当即哈哈大笑，狠狠的亲了李卫倩一口。 接着他又拉过旁边躲闪的凌友芳抱在怀里，深深的吻了下去。 “叮当！叮当！” 架在前院的门铃突然响起，凌友芳红着脸赶紧挣扎开来，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出去开门。 郭向北当然不能厚此薄彼，趁机抱起了李卫红亲了一口。 很快凌友芳面色怪异的跑了回来道：“来了一个女接你，人家不愿意进门，说等你十分钟。” “女的？”郭向北诧异道：“就她一个？” 凌友芳摇头问道：“车上还有个司机，那女的长得很漂亮，她不会就是你的保镖吧？” 第176章 大内侍卫 郭向北迅速洗擦身体，换了身衣服吃饭。 出门就看到一个穿的很漂亮的漂亮女人，身形挺拔笔直，眉眼间都透着一股军人的英武之气。 “我是郭向北，同志您好。” 郭向北伸出手，女人扫视他身后李卫红三人一眼，道：“我叫姚靓，奉命保护你的安全，你已经迟到二十三分钟，请下次注意。” 说着侧身让开位置，示意他过去上车。 郭向北尴尬收回伸出去的手，顺势朝着李卫红三人摆手道：“我走了，回来来给你们带礼物，拜拜。” 李卫红等人又惊讶又好笑点点头，目送他上了车离开后，叽叽喳喳立即围绕叫姚靓的女人展开话题。 李卫倩：“真的派了个女的保护姐夫！人长的漂亮，穿的衣服也洋气。” 李卫红：“是长得好看，气质不一般，就是太冷了。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向北刚才都尴尬死了。” 凌友芳：“她很厉害，是个高手。她看看我们那一眼没有一丝女人的好奇，全是防备和警戒。” 李卫倩：“友芳姐她比你还厉害？” 凌友芳认真点头：“没法比，我之前看见她时那眼神非常凌厉，能扎疼人眼睛那种。” 李卫红：“厉害就好，起码向北的安全有保障。你俩不去上班了？” 李卫倩和凌友芳这才推着车子出门，两人一边骑一边继续聊天..... “卫红姐，其实你也有比她厉害的地方？” “哦，我怎么没发现？” “你胸比她大，嘻嘻嘻....” “死丫头，你真是啥话都敢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汽车从东直门驶出，速度立即加快，开车的青年和姚靓一样，全身都透着一股冷意，让郭向北感觉极为不自在。 于是开口道：“姚同志你是明亮的亮还是青见靓？” 姚靓侧过脸盯着他道：“青见靓，你可以叫我全名，不要带同志两个字，在香江这两个字很敏感，会引起别人注意。另外还有几个需要注意的地方你要记住，一，除非在安全许可环境下，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准离开我视线范围内；二，如果出现危险情况，一切要听从我指挥；三，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要去夜店、酒吧、歌舞厅那些鱼龙混杂的场所；四，我是以你女朋友的身份贴身保护，所以不要招惹其他女人......” “姚靓同志。”郭向北实在忍不住打断她话道：“我无意冒犯，但是要提前说清楚。你的职责是保护我而不是对我行为和个人生活进行限制。前两个条件我可以尽量遵循，其他的不敢保证。如果你对此有任何意见，可以申请离开或者换人。” 开玩笑，不能因为你长的漂亮就对我指手画脚限制我人身自由。被人二十四小时监督，还要限制这限制那，去香江还有多大意思？还不如在家陪着老婆小姨子和凌女侠呢。 姚靓完全没想到他会有这种反应，眼含煞气盯着他半晌，但是一想到这个任务的特殊性和领导叮嘱，还是将到了嘴边的强硬话咽了回去。只能妥协道：“好，只要你遵守前两条，但是我身份既然是你女朋友，请你也尊重我。” 郭向北明白她的意思，点头应承：“行，我知道该怎么做。” 汽车内的气氛又变的僵硬，平头青年嘴角抽了抽，专心致志开车，正好遇到施工队伍便慢了下来。 郭向北侧头透过窗户看向外面，轧钢厂高耸的烟囱冒着黑烟，远处还有几处工厂门前排着大车。老百姓穿着臃肿的灰色棉袄在路边不远处干活，用一辆辆板车拉着石头进入工地。 进入十二月中旬天气已经很冷，但看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和浑身用不完的劲，他心中感到莫名的开心。 这片神奇的土地经过一段时间的寂寞后，再一次爆发出强大的韧性和活力。九亿劳动人民和七千万工人用一双双勤劳的双手在这片土地上耕耘收获，加工制造出一次次奇迹。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而且会越来越好。 一辆板车突然侧翻在路边沟壕，拉车人被一下子卡在车辕中间。 “停车！” 郭向北急声大喝，平头青年急踩刹车。 郭向北一把推开车门就要往下跳，却被旁边的姚靓拉住喝问：“你干啥？”她坐在另一边，应该是没有看到。 “送卡，救人！” “不行，你不准出去！”姚靓皱眉冷声说道。 郭向北一个反手转推甩开她手道：“这是在国内不是在香江！” 说罢跳下去跑过去毫不犹豫的跳下沟壕救人。 平头青年看着揉手腕的姚靓笑道：“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姚队你没事吧？” 姚靓瞪了他一眼，看了一下自己的新衣服，跳下车骂道：“我是怕伤到他！还不赶紧帮忙去！” “嘿嘿，好好好，这就去。” 平头青年说着赶忙去帮忙。 他过去的时候，郭向北已经把人救了出来，旁边的其他老百姓也纷纷赶来，众人七嘴八舌问受没受伤。 被救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捂着腰明明疼的冒冷汗，还是说没多大事，闪了腰休息几天就好。 郭向北把手伸进他衣服摸了摸腰，感觉应该是伤到腰椎，急忙道：“你这伤的不轻，赶紧去医院看看。” 老汉却连连摇头：“没事儿没事儿，我休息几天就好，这位同志谢谢你了。” 旁边一个中年人应该是大队长之类，看向郭向北：“同志你是医生？” 郭向北道：“我不是医生，但懂点。这老伯伤了腰椎要是不及时治疗怕是要留下病根，你们还是送他去医院吧。” 说着，从兜里就要掏钱，却想起来自己带的都是外汇。于是转头看向平头青年：“你带钱没？先借我。” 平头青年没有犹豫，从兜里掏出一叠钱递给他，郭向北数了下是九十三块二毛，转手塞给老汉：“这些钱你拿着赶紧去治病，说完也不给他反应功夫，转身跑着上了车。 平头青年嘴角抽抽，留恋的看了眼自己这个月刚发的工资，赶紧上车鸣喇叭开动... “我只带了港币，这些你拿去自己换吧，多的去买包烟，感谢你开车送我。” 郭向北将一张百元港币递过去，但是却被一只手给截走。 “小峰，这钱算我借你的，等回来还你。” 平头青年：“！！！” 郭向北：“？？？” 他笑了笑，原来冰山美人还有这么一面。 第177章 能! 【051驱逐舰：满载排水量3670吨，全长132米，最大宽度12.8米，最高时速35节】 【主战武器：双联130毫米舰炮。】 【辅助武器：两座12联204毫米反潜火箭发射器，有效射程1200米。】 【预警探测：515型半导体化、米波舰载对空警戒雷达，最大侦测距离380公里，60公里内发现高度50米低空目标。601型远程探测声呐，探测距离6公里】 ...... 【与同期各国战力斗力相比评估：弱。】 【解析模块（可分拆解析）：舰体（200）、主机（150）、武器系统(130)、辅助系统（130）】 【解析进度：0\/46（分拆模块数量）】 【精神力：127】 【精神力未达到解析整体模块数值，请选择模块进行分拆解析。】 ...... （注：以上只为体现解析战舰所需精神力数值，大概以此衡量解析未来科技，后文不再出现。） “你怎么了？人家等着呢。” 精神力的突破带动了金手指的升级，但突然出现的变化还是吓了郭向北一跳。 他又兴奋又激动看着眼前的051驱逐舰，直到被姚靓催促这才反应过来。 “哦哦，上上上，这就上舰。” 这么大一艘战舰总共只需要600多精神力就能全部解析，而且还能单模块分拆解析，这简直太让他激动了。 他脑海闪过055大驱的模型，瞬间一串串数值标注出来..... 全部解析竟然需要六万多精神力！ 比051高了足足多了一百多倍！ 正当他还在计算这么多精神力要花费多长时间才能解析时，一道爽朗的笑声出现在船舷处。 “哈哈哈，欢迎欢迎，久闻郭一眼大名，今日终于见到了！” 一名身穿便服的老者伸出手迎向郭向北，郭向北连忙上前几步跨上船舷，握住他手，恭敬道：“前辈您好，我是郭向北。郭一眼不敢当，别人玩笑起的外号。” 他并不认识眼前这位老人，但是心里也大概有个猜测，能穿着便服站在051驱逐舰上，身后还站着两个一星大佬和几个两杠三星四星军人，肯定不是凡人！ “当得起，当得起。”老人重重握着他手道：“你为国家所做的贡献说一声国宝也不为过，区区一个郭一眼的称号不值一提。来来来，我带你看看咱们国家最厉害的驱逐舰。咦？” 他看到姚靓发出一声诧异问道：“你是曹老身边那个丫头？” “肖老您好，我奉命保护郭向北同志。” 姚靓立正恭敬回答。 肖老笑着点头：“好好，一定要保护好他，这是国宝损失不得。” 姚靓心中震惊，郭向北的很多事属于绝密，她所知甚少。被临时派来保护时上级要求她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目标安全。并说明，只要目标没有叛逃迹象，全力配合目标在香江的活动。 在见识到郭向北的大豪宅和几个女人后，她还以为这次是要保护贵公子之类，心中不喜。尤其她一眼看出几个女人和郭向北之间的关系不正常后，更是有些后悔接了这个任务。 路上救人让她观感稍微转好，但是没想到，郭向北的重要性竟然被肖老以国宝比喻.....这人到底对国家做了什么贡献？ 心中虽然震惊疑惑，还是立即表态道：“请首长放心，我会不惜代价保护好郭向北同志的安全！” 肖定海颔首笑道：“我相信你能完成任务。” 一名军官上前接过郭向北手中行李箱道：“我帮您放到休息室去。”又转头对姚靓道：“请随我来。” 姚靓却是摇头：“我奉命贴身保护，郭向北同志不能离开我视线范围。” 肖定海哈哈大笑：“在这艘舰艇上没有人能伤了他，出了事我负责！” 姚靓犹豫一下，这才随着军官沿着旋转钢梯下去舱室。 一声沉闷悠长的船笛声响起，051驱逐舰驶离军港，向着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驶去。 阵阵海鸟发出脆鸣，展翅越过战舰。肖定海亲自带着郭向北在战舰上参观了一圈，笑道：“有什么感受？你觉得我们的战舰怎么样？” 郭向北沉吟道：“感受很强烈。我们海军战士很勇敢，激情饱满，斗志昂扬。但是....我们的战舰有些落后了。我查阅过一些资料，和其他国家相比，无论是从技术上还是实力上，我们落后了几十年。” “不错，你小子没糊弄我。”肖定海突然长长叹了口气，道：“没办法啊，我们海军才起步多少年，建国才不到三十年，老百姓到现在都吃不饱饭，怎么和人家比。在这样一穷二白的基础上，我的海军能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算是不错了。” “但是我们不能真的这样想啊，一万八千多千米的海岸线，和三百多万平方公里的领海面积，就靠目前这些家底想要难守得住太难了！人家在不断发展，我们要是不加快发展速度，差距会越来越大。若是哪一天战争再次来临，我们怎么办？难道再次上演1884和1894的惨烈与悲壮？” 1884年中法马尾海战，福建舰队伤亡惨重几乎覆灭；1894年中日甲午海战，号称亚洲第一、世界第九的北洋舰队全军覆灭。其中“致远”号的舰长邓世昌悲壮惨烈的一撞，更是让无数国人痛心铭记。 这些惨痛的历史郭向北自然知道，他明白眼前这位老人说这些的目的是为了激将他，但还是忍不住大声道： “您放心，华夏海军过去的屈辱绝对不会重现！我们未来不但能赶上欧美海军强国，还能超越他们！我们未来的海军会越来越强，各种战舰会像下饺子一样布满整个海岸线！登陆舰、巡洋舰、驱逐舰、护卫舰、导弹舰、鱼雷艇...还有航母！这些我们统统都会有！有胆敢来犯者，海军一定会让他们全部沉尸大海！” “好！” 肖定海大声喝彩，小心从怀里取出一张图纸展开，目光灼热的看着他道：“未来的事交给未来的人，现在我问你，这艘大驱逐舰能不能造成来？” 郭向北看着自己手绘的055b大驱，神情极为认真的吐出一个字： “能！” 第178章 香江，雷猴! 七十年代罗湖口岸（图片来自网络） 罗湖桥守卫战士（图片来自网络） 七八年罗湖口岸中英边界守卫（图片来自网络） 罗湖口岸，郭向北看着稀疏的过关人流，感慨万千。 和后世接踵摩肩的过关人群相比，这里太冷清了。 “同志，你们的行李包裹已经检查完毕，请收好行李前往出口。” 身穿军装的工作人员提醒道，并且用手指向右侧位置。 “谢谢，辛苦了。” 郭向北提上行李箱，顺手要帮姚靓拿行李却被她拒绝。 可怜的大内侍卫，除了身上穿的这身洋气衣服，行李箱里面除了几件换洗内衣，竟然再无一件多余衣服..... 两人出了检查口，没走多远，又被香江英国口岸的工作人员检查了一遍。 两个检查站中间仅仅隔着一座二十来米长的桥。 突然，一阵嘈杂的哭喊声从前面传来，郭向北抬头看去，表情变得极为不自然。 那是十几个跌跌撞撞哭天抹地的农民，正被身后几名腐国士兵驱赶。 郭向北当即用英语问一名腐国工作人员，语气相当不善：“他们犯了什么错？你们为什么要欺负他们？” 工作人员是白人男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道：“他们是偷渡客，当然要被遣返。” （图片来自网路） 郭向北一愣，“偷渡遣返？” 没等腐国工作人员回答，姚靓急忙推着他前进，一边用英语解释道：“不好意思，这是个误会，感谢帮助。” 郭向北没想到她英语这么流利，立即想到之所以会派她保护自己，应该和她会英语有关系。毕竟这个时期全国人民识字率低的吓人，既会英语又方便伪装身份保护他的高手不可能多。 出了罗湖口岸踏上香江土地，姚靓见他一直黑着脸，轻声说道：“我查过一些信息，光是今年就有超过七千人冒险越过边境，从羊城偷渡到这里。许多逃过去的人宁愿吃赈济粮捡垃圾也不愿回去，每周都有人被遣返回国。这种事只会越来越多，你别担心，上面肯定会想办法解决。” （图片来自网络） 她的话立即牵起了郭向北脑海中前世在网络上看到的一些记忆... 七八年，广省农民人均收入仅77.4元人民币 ，而一河之隔的香江农民却有1.3万元港币。为了“吃上饱饭”，当年就有7千多人冒险越过边境，从羊城偷渡到香江。其中，仅宝安就有300多干部出逃。大规模的逃港潮，成为了改开的“催生针”。 1978年11月24夜，18名“敢为天下先”的小岗村村民，秘密签下土地承包责任书 ，率先冲破桎梏，当年就取得大丰收。皖、蜀成功后，全国纷纷效仿，由此拉开了改开的大幕，也让农民彻底打破了“大锅饭”，从而走上温饱之路。 明年，偷渡去香江的大陆人数将达到百万之多..... “好事，这是好事。就是这些被遣返的人下场太可怜了......” 郭向北眼中闪着光芒轻声喃喃，姚靓却听的皱起眉头。 “哈哈，我说的是其他人，你别乱想。”看到她眼中的疑惑和怀疑，他笑着解释了一句。 现在不明白没关系，等过几年、几十年，姚靓自然会明白他今天所言。 “嗨！锅！锅先生！” “是叫你的。” 姚靓扯了一下郭向北衣服，朝一个方向示意。 郭向北转头，只见不远处的栏杆外，一个女人朝着他摆手高喊，仔细一看，这不是周老板的一号女秘书吗？ 再听她嘴里喊的“锅先生”，不由笑道：“蒲她阿母，连郭和锅都分不清！” 他突然飙出这么一句话，让姚靓瞬间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会讲粤语？” 郭向北呵呵笑道：“一点点，跟我一个雷州同学学了几句。” 他说的是实话，张教授带的学生里面有一个雷州学生，那一口雷人的雷州话，让老师和同学头疼不已。他前世为了学粤语歌，对粤语着实下过一番功夫，所以和那位同学倒也能聊。 “锅先生，周老板公司今天忙，特意让我来迎接你。酒店已经安排好，车在外面，请跟我来。” “麻烦了。”郭向北连她名字都不知道，也懒得纠正她口音。 一号女秘书目光惊讶的看着姚靓道：“这位小姐好靓！怎么称呼？” 姚靓含笑：“我叫姚靓。你也很漂亮，怎么称呼您？” “咯咯咯，果然名如其人，你叫我霏霏就好了。” 郭向北顺手拿过姚靓手里箱子，姚靓这次没拒绝，毕竟她还顶着郭向北女朋友的名头。 霏霏若有深意的瞟了郭向北一眼，露出一个我懂的意思，转身踩着漂亮的小皮靴，哒哒哒的走在前面带路。 一辆奔驰sprinter旁，身穿西装白手套的司机帮忙将行李放进后备箱，很娴熟的打开车门微笑道：“先生请上车，欢迎入住香江文华东方酒店。” 霏霏笑着解释：“这是香江文华东方酒店的贵宾接待车，锅先生、姚小姐请吧。” 七八年的香江中西交融，到处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繁华之像让隔世而来的郭向北也啧啧称奇。 这与后世高度发达的城市景象不一样，充满了一种欣欣向荣，灯红酒绿的怪异感...... 他本以为姚靓以前来过香江，但是看到她眼睛中流露出的震惊与新奇时才明白她是第一次来。 文华东方酒店位于香江中环干诺道中5号，是香江的中心地带，六十年代初开业，典型的英资企业。这个时候的香江，几乎所有的大型企业和资源都掌握在英资企业手中。 李家诚、包船王、郭德胜、李照基、郭贺年、郑玉彤这些未来华资大亨现在还匍匐在香江太上皇汇丰脚下。等到明年，以李家诚和包船王为代表的中资收购和记黄埔后，中资才迎来崛起之机。 当然，这些人现在也是大亨，只不过都是依附在汇丰身边，要看人家脸色行事的大亨。 而且全是些房地产大亨，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没有哪家是搞实业兴国的。 “先生、小姐，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大堂领班将郭向北等人带到套房内礼貌问询。郭向北看了眼霏霏，见她左顾右盼，领着姚靓参观房间，笑着摇了摇头，取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领班： “麻烦你帮我将今年香江所有报纸和杂志找来。” “啊？先生您确定？” 领班被他这要求吓的张大嘴巴，连小费都不敢伸手去接。 “我很确定，我想作为香江最着名的酒店，这个要求你们一定能够办到。” 领班犹豫了一下，接过小费道：“谢谢先生，我会将您的要求汇报经理。” 霏霏听到他和领班的谈话，待领班离去后，好奇问道：“锅先生，你要那么多报纸杂志干什么？你可能不知道香江有数不清的报社和杂志社，一年的报纸杂志是个非常非常多的数量。” 姚靓目光闪动，解释道：“向北很喜欢通过阅读寻找灵感，走到哪里都喜欢看报纸杂志，这是他的兴趣爱好。” “是这样啊，怪不得周老板说锅先生是个很有才华的人。你们先休息，晚上可以出去在附近转转，酒店里有餐厅，餐费和其他消费会计入房费内，另外...” 她从肩挎小皮包内取出一叠钱递给郭向北：“这是周老板给你准备的一点花费，我明天上午过来带你们去油尖旺游览。” “谢谢，替我感谢周老板。明天我们自己去转转，就不麻烦霏霏小姐了。” “哦，好的，我一定转告。锅先生、姚小姐，再见。” 哒哒哒的脚步远去，郭向北看着手里的一万块港币笑道：“相当于香江一般工人半年工资，这位周老板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也算可以吧，给，你拿着明天出去买身换洗衣服。” 姚靓咂舌：“这还算可以？比我十年工资加起来都多！我不要，出来时已经给我钱了。” 郭向北好奇问道：“上面给了你多少？” “一千港币。我哥又帮我换了五百，我有一千五足够了。” 郭向北笑了笑，对于内地来说一千五百块已经非常多了，在香江勉强也能生活一半个月，但要是去一些高消费场所，一千五百块连一顿饭钱都不够。 “拿着吧，明天你就知道香江为什么是资本主义社会了。” 他把钱塞到姚靓手中，走到靠里的房间，打开箱子收拾起来。姚靓把她的箱子放在靠阳台的房间，他只能选择靠里面这间了。 李卫红姐妹俩知道他到香江会重新买衣服，就没给他带换洗衣服，但是内衣和零七八碎的东西带了不少。在这里估计要住上十天半月，该收拾的还是要收拾。 姚靓拿着钱很是犹豫，进来道：“这钱算我替你保管，我先检查一圈房子。” “行，你忙你的。” 两人关系不知不觉间好了许多，郭向北收拾好东西，外面响起敲门声。 “郭先生您好，我是文华东方酒店的客房部经理徐德荣，这些是我们酒店为您搜集的报纸和杂志，目前只找到这些，您先看看，如果还有需要，我们继续为您搜集。” 一脸专业笑容的客房部经理，指着载的满满当当的五辆手推车说道。 “徐经理非常感谢，你们的服务我非常满意，麻烦都推进来。” 郭向北快速翻看一本本杂志，发现大都是些八卦噱头和俊男美女，其他的不是小说连载就是艳情传说。能让他回忆起不少事，但没什么大作用。他又不想靠着写小说挣钱，身怀解析一切黑科技的金手指要是靠这些赚钱也太丢人了。 “要帮忙吗？” 姚靓见他不停快速翻看杂志，在一旁观察了许久问道。 郭向北摇头：“我随便看看，你自己去看电视吧。” 电视这玩意对于大陆绝大多数老百姓来说是个新鲜事物，今年五tv才刚成立，全国每百户家庭的电视机拥有率才不过13.8%，基本是9寸黑白电视，如飞跃，昆仑，牡丹等品牌，还要凭票购买，一票难求。 但文华酒店的电视确是14寸彩色电视，他刚才看到姚靓已经瞄了好几眼，明显很感兴趣的样子。 “开电视不会影响你吧?” “没事，不影响。” 郭向北将最后一本杂志扔到地上的杂志堆，又拿起报纸浏览起来...... “爱江山 更爱美人， 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好儿郎 浑身是胆， 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 人生短短几个秋啊， 不醉不罢休......” 熟悉的音乐突然传来，郭向北讶然转头看向电视，看了会才明白原来是由郑少秋主演的七八版《倚天屠龙记》。 他对这首歌曲印象挺深刻，一直到后世ktv连还有人在唱。没想到这首《爱江山更爱美人》竟然是七八版《倚天屠龙记》的主题曲。 “不好意思影响到你了，我把声音放小点。” 见他看着电视出神，姚靓急忙去拧音量按钮。 “没事，挺有意思，一块看。” “哦。” 姚靓停下动作，又看了他一眼，见他放下手中报纸饶有兴趣看着电视，这才坐了下来。这个套间是一个会客厅带两个房间，都有独立的卫生间，会客厅不算大，两人一左一右坐在独立沙发上倒也宽敞。 七八版倚天屠龙记演员（图片来自网络） 赵雅芝扮演的周芷若非常漂亮，她和赵敏的扮演者汪明荃、殷素素扮演者黄淑仪都是当时无线电视台的当家花旦。 但是小昭的扮演者却着实让郭向北看不下去了，与后来小昭的扮演者邱淑贞差得太远，让人看着倒胃口。 邱淑贞版小昭（图片来自网络） 他低头继续翻阅报纸，一直到看到一叠厚厚的《马经》上出现的数字，顿时眼睛微眯，转瞬急忙翻其他报纸来。 他曾给一个香江老板帮过忙，两人喝过几场酒，那位老板起家颇为传奇。第一桶金来自六合彩和赌马，中间只相差三天，而且全是当天六合彩开奖的时间数字加农历日期组成。 1978年12月15日，也就是后天。 郭向北皱着眉思索半晌，心中有些犹豫要不要去试试。据那位香江老板说他当时中了六合彩二等奖十一万，后来投注赌马一次性打了一百倍3t玩法又中了几十万。后来运气转背，这才拿着剩下的钱开始做生意，慢慢开始兴旺发达。 他又拿起一张《经济导报》，看着上面关于小日子索尼公司要投资研发光磁盘数据储存的消息，沉思良久。 最后心中终于有了决断，走到阳台上，眺望维多利亚港湾，哈哈笑着大声道： “香江，雷猴！” 第179章 要钱还是要命! 姚靓闻声一个箭步蹿到阳台上，见他笑声不绝，心中惊诧。天色已经渐黑，目光所及尽是灯红酒绿的霓虹闪烁，也不知道他在开心什么。 “走，去餐厅，带你见识一下资本主义的腐朽生活！” 当即两人出门去了餐厅，奢华丰盛的自助餐让姚靓大开眼界，郭向北见她每样只取一点，海鲜更是不沾，便取了一盘三文鱼让她试吃。 结果一口芥末下去，姚靓被辛辣刺激的味道呛的不顾场合直接转头喷了出去。 “哎哟哦，￥%%￥#@#￥！” 旁边一个西装革履的大胡子外国人猛地站了起来，嘴里发出听不懂的语言，似乎是阿拉伯语，那生气的表情让周围人都明白他在骂人。 郭向北知道自己这个玩笑开的有些过了，他正要给人道歉，却见五官抽搐的姚靓一把将他拉开，挡在他前面，眼神警戒的看着大胡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女朋友不是故意的，您的损失我们一定赔偿。” 郭向北拍了拍姚靓肩膀，急忙用英语向对方道歉。 大胡子被姚靓喷了一身，很是气愤用极快的英语说道：“这不是你女朋友做错事情的理由，她打扰了我享受美食的心情，让我今晚只能饿着肚子祈祷，这是对神明的不敬。必须让她给我道歉！” 姚靓没有听明白他说什么，郭向北只能道：“先生，我的女朋友英语不太好，我代他向您道歉，对不起。” 大胡子看了眼“泪眼婆娑”的姚靓，摇头道：“我一定是没人诚心祈祷才会这么倒霉。年轻人，告诉你女朋友，我不会原谅她。但看在你诚恳的态度上，我不再追究。我真该继续在尼罗河垂钓，而不是到这么遥远的地方来。” 听到尼罗河的名字，郭向北还是不知道他是哪个国家的人，尼罗河流域有七八个国家，说的大都是阿拉伯语，长相也差不多。 大堂经理急忙走来对大胡子道：“尊敬的法拉赫先生，很抱歉给您带来不愉快的用餐体验。您的衣服我们会负责清洗干净，如果您对此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和这位郭先生协商给你赔偿。” 法拉赫？这是中东人用的名字，意思是快乐或者幸运.....再加上尼罗河，郭向北大概猜到他是埃及人。 一名女服务员给姚靓递上一条毛巾，让她不用再用衣袖擦眼泪，这种五星级酒店中当众用袖子擦眼泪确实不合适。 郭向北对酒店的服务态度非常满意，看向法拉赫道： “我叫郭向北，来自华夏。再次向您表达我的歉意，这件衣服我会赔偿，另外...”他看向大堂经理：“麻烦帮我送一瓶好酒到法拉赫先生房间内。衣服也代为购买一下，费用记在账上。” “好的郭先生，我们马上照办。” 法拉赫耸了耸肩：“来自华夏的郭，你是一位绅士，衣服不用赔偿。看在美酒的份上，我原谅你女朋友了。我必须回去换身衣服，再见。” “郭先生、姚小姐，我让人收拾一下，请你们换张桌子继续用餐。” 看着周围陌生人的怪异目光，郭向北摆手道：“算了，不吃了，谢谢了。” 他伸手拉姚靓的手，姚靓看了他一眼没有抗拒，两人手拉手回到房间。 “对不起，我想开个玩笑，没想到弄成这样。” 姚靓用毛巾清理自己胸前吐的印记，却怎么都擦不干净：“我可以配合你工作，以后这样的玩笑不要开了，万一出现意外你的安全没法保证。” 郭向北急忙道：“以后绝对不开玩笑了，刚才饭也没吃几口，你衣服也脏了，咱们出去吃，吃完置办两身衣服。” 姚靓犹豫，晚上外出可能会有各种意外情况，可她就这一身衣服，晚上洗了也干不了.... 香江九龙，人山人海的旺角街市，不夜城。这里是全球人口密度最高的地区，平均每平方公里有13万人，各种霓虹灯招牌令人眼花缭乱，虽然不是最高大上的地方，却是最热闹、最能感受香江繁华的地方。 姚靓挎着郭向北胳膊，目光巡视周围环境，但这里人实在太多了，她真的很后悔答应出来。 “就这里吧。” 郭向北看上的是一家大排档，非常热闹。咕噜肉、椒盐鲍鱼、虾多士、生煎等等数十种地道港味，香气扑鼻，让人食欲大开。 正好有人离桌，他迅速拉着姚靓进去坐下，一口气点了七种特殊吃食。 姚靓的注意力都在周围，对食物倒没那么在意，见郭向北点了一堆，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话。 “吃吧，都是出来吃宵夜的普通市民和游客，没那么多意外发生。” 姚靓“嗯”了一声，确实没发现异常，大家都在开开心心的享受美食，偶尔有人将目光投在他们身上，也只是惊艳刹那，然后露出善意的笑容。 这顿饭郭向北是吃撑了，见姚靓不吃了，叫过老板结了账，两人出门继续逛。 一家平价成衣店内，两人挑了两身换洗衣服，姚靓付了钱。 “先凑合穿吧，等过几天有了钱再带你去国际品牌店见识。” 郭向北笑着解释了一句，没钱就不装大尾巴狼了，就他们身上这点钱，去大牌高档店还真买不起。 “这两身就花了三百多，已经很好了，可惜回去就穿不成了，只能等明年天气暖和了再穿。” 姚靓很开心，一手提着包，一手挽着他胳膊，两人走到大街上，就像一对真正的男女朋友。 又买了一些小零碎，转眼已经十点。郭向北去巷子里了个厕所，出来时姚靓立即拉着他手，以一种防御的姿势警惕的盯着前面两个人，低声道： “我们被人盯上了！” 郭向北还没反应过来，七八人影就已经从四周围了上来。 “嘿，大陆仔，要钱还是要命！” 郭向北这次看到都是些年轻人，那副拽样一下就和《古惑仔》里面的烂仔模样对上了。 七十年代的香江群魔乱舞，帮派势力扎堆，古惑仔遍布。 郭向北是真的没想到会碰上这种麻烦事，他没准备妥协，反而有点小兴奋。 “七个人，我对付前面这个黄毛，其他的交给你。” 有姚靓这个大内侍卫在，他是一点也不怯场，对着黄毛骂道：“蒲你阿母！” 接着快速前冲，提膝、举肘...双顶！ 第180章 太快了! “啊~！” 黄毛凄厉的惨叫声中，姚靓身体犹如一道魅影，干净利索将其余人全部放倒！ “快走！” 捡起地上的袋子，一把拉上郭向北就向巷道外面的大街上跑去。 两人快速出了人群，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酒店。 “其中一个人我在衣服店见过，肯定是掏钱就被他们盯上了。都怪我，不应该把那么多钱都拿出来。” 见姚靓一脸自责自我检讨，郭向北安慰道：“这种事怎么能怪你，我看那些烂仔看你的眼神都不对，说不定抢钱只是借口，抢人才是目的。” 姚靓愕然皱眉思索。 郭向北哈哈大笑，“好了开玩笑的，放松一下别那么紧张。洗洗睡吧，今天这一天可真是够刺激的。” 他自顾自的去洗了澡，出来发现姚靓还坐在会客厅椅子上，衣服也没换。 “你不会准备就这样坐一夜吧？” 没想到姚靓认真点头：“香江黑社会很乱，我担心他们找上门来。” 郭向北被她的认真给逗乐了，“这是香江顶级大酒店，腐国人开的，给那些社团黑社会十个胆子都不敢进来闹事。再说他们能找得到我们？赶紧去洗澡睡觉。” 说着就拉起姚靓推进房间内，摇着头回了房间。 一夜好睡。 第二天生物钟准时把他唤醒，站在阳台上开始站桩，听到身后传来的响动知道是姚靓就没回头。 半个小时后，又拉开架势打了一套《四象锤》，五星级的酒店阳台非常宽敞，腾挪跳跃一点也不碍事。 最后又扎了个马步，右手前举虚握，静止不动。 一套练下来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浑身大汗的回去冲了个澡。 “那刚才是在练意？棍法？” 姚靓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郭向北笑着不答反问：“你看了那么久，感觉我功夫怎么样？” 他练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很想听听这位大内高手的评价。 姚靓淡淡道：“还行。” “还行？”郭向北不满意她的敷衍，“你好歹是大内高手，给个中肯的评价呗？” 姚靓思索道：“对付几个普通人应该没问题，遇到功夫扎实的就歇菜。你那套拳法很厉害，继续练下去有入劲的可能。练意太早了，功夫基本上都是以形入劲，以劲练意。你刚会走就想跑太急了。” 她说的前面都很中肯，但是连意还是练形，这就涉及到门派传承之法。门派不同，师父不同，资质不同，师父对徒弟的要求和安排自然也不同。 郭向北想了想，道：“你说的对，不过我还是要听我师父的。我师父说我天生精神旺盛，练意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我想麻烦你一点事，你们肯定有佛门或者密宗之类的精神修炼法门，能不能帮我弄些？我想试试。” 他知道自己情况，练功时间太短，想要入劲还不知道要多久，凌友芳从小练功到现在都没摸到“劲”的门槛，他不认为自己比凌友芳强。想要成为高手，还是要依仗精神力，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能实现弯道超车。 姚靓是国家培养的大内侍卫，都不用多想，他们内部肯定有许多国家收集的功法秘籍。光是建国后那段时间，就不知道有多少门派世家将各种古方秘籍主动上交。 “你师父真的这么说？” 姚靓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 郭向北认真点头：“这个其实我自己也能感觉到，我比一般人应该聪明一些，想问题也不太一样，许多在别人看来很难、需要很久才能解决的问题，我很快就能在脑海里计算推演出结果。” 说着他指着电视问道：“你看到它有什么想法？” 姚靓很疑惑他这是什么意思，“就是电视啊，大一些，还是彩色的。怎么了？” 郭向北用手指点点自己脑袋道：“我和你不一样，你看到的只是形状用途，但我会联想里面的结构和原理，并且能大概推理出来。更会进一步计算里面每个部件的功能和生产工艺。只要让我打开看看，我能完整的把这台电视在很短时间内复制造出来。” 他也是灵机一动，才想到用这个借口来掩饰自己的秘密，研究出那么多敏感的东西，有关部门估计早把他查了不知多少遍。虽然不担心他们把自己切片，但总归有点其他担心。 精神力强盛异于常人，这是个很好借口。既能让上面知道他的这种研究天赋来自何处，又能让上面一些人不再胡思乱猜，把自己当成个“天才”就最好了。 姚靓眼中满是震惊，按照郭向北的说法，这已经完全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怪不得肖首长叫他“郭一眼”，还真是名副其实啊。 她内心有种很强烈的冲动，要赶紧把郭向北这种情况汇报上去，出来时领导交给她的任务就有观察目标异常情况，随时上报的要求。 “你这种情况对别人说过吗？”她小心问道。 郭向北摇头：“没有，我师父也只是知道我精神力强盛，我也是后来才慢慢觉察出来，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姚靓眼光闪动，很干脆的点头：“你的要求我会给领导说说，应该没有问题。” 她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不会佛门密宗的精神修炼法门，不过教官教给我们一种精神冥想方式，是龙虎山道门的精神修炼法门，我可以破例教给你。” 郭向北大喜：“太好了，只要能修炼精神力就行，那你现在就教给我，放心，我学东西很快。” 半个小时后，姚靓面色复杂的看着“入定”的郭向北。这个精神修炼法门她们学了半年才堪堪入门，直到入劲后才能保持“入定”状态，而郭向北仅仅只是两遍就“入定”...... 太快了！ 第181章 艺术家 一连两天没出酒店，除了去餐厅吃饭，就一直呆在房间内练功、入定。 周子荣和秘书霏霏过来了一次，交谈了一会想邀请去吃个饭都被郭向北婉言拒绝。 他彻底沉迷在精神力修炼的世界中不能自拔，看的姚靓都有些担心起来，这万一跑去出家当道士和尚了，她岂不成国家罪人了。几次提醒不要太着迷这种东西，郭向北笑着说没事，把自己房门一关里面瞬间万籁俱寂...... 本以为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后天16号参加利家活动，没想到吃过饭回到房间他突然说要出去转转，姚靓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带这么多钱干什么？” 见郭向北把四叠百元大钞全塞进她袋子里，姚靓有些惊讶。 “出去买点东西。你这包有点小，算了，一会出去买个包。” 他自己没包，那个军绿帆布包又不好带过来。姚靓的包是个灰色小帆布跨肩包，里面放了些卫生纸和证件钱之类，塞进去四叠钱一下子鼓鼓囊囊太明显。 两人出了门，不想竟在楼道上遇到开门的法拉赫。 “郭先生？哈哈，感谢你送的美酒。” “法拉赫先生您好，不必客气，希望美酒给您带来美好心情，没想到我们住在同一楼层。” 法拉赫很开心道：“它确实让我心情很愉悦。你和你漂亮的女朋友是准备出去玩吗？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推荐几个不错的地方。” “非常感谢你的热情，我们已经选好了地方就不麻烦你了。我住在1808，有空可以过来聊聊。” “真的吗？我太高兴了，来到香江这是第一次有人邀请我，晚上6点怎么样？” 见法拉赫一副迫不及待认真的样子，郭向北嘴角抽了抽，尼玛，我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 “好的法拉赫先生，晚上6点见。” 出了酒店，姚靓皱眉道：“你不该邀请他，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太不安全了。” 郭向北苦笑：“我是客气话，谁知道他当真了。应该没事，晚上顶多聊聊天，就当是交个外国友人。” 姚靓提醒道：“到时候他如果带了吃的喝的，你绝对不许碰。” “好，听你的。” 这一点没啥好说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出门在外，安全是第一位。 酒店外面就有出租车，郭向北吩咐司机去最近的六合彩投注站。等到了地方姚靓才发现“六合彩”是一种类似字花的赌博游戏，排队买的人还挺多，她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郭向北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写着密密麻麻投注号的纸，加上两百港币递进去，让投注站工作人员照打。 或许是这种情况太常见，人家根本不在意，照着号码就在机器上打了起来。 1975年，港督府为了加强打击民间的花字赌博，并防止赌资流入黑社会等等的非法集团，开售六合彩，也是香港唯一的合法彩票。 六合彩的火爆程度，从排队买彩票的队伍就能看出来，老人、中年、白领、工人、妇女大妈，受众非常广泛。 “这是赌博，不好。” 姚靓还是忍不住说了劝了一句。 郭向北呵呵笑道：“随便玩玩，也就一两次不会沉迷。那里有个卖包的商行，先去买两个包。” 很快他给自己买了一个背包，又给姚靓买了个漂亮的肩挎包，直接把她的小包塞了进去。 他伸手招来一辆出租车，“师傅，去玉石街。” 香江的翡翠交易市场这个时候在油麻地，市场里面人不多，但是各种翡翠可不少，还有半赌料和全赌料。 又没长透视眼，他当然不会去赌石。 打问了一圈，这个时候的翡翠价格不高，根据水头表现好坏，每公斤价格大约在30---300块港币左右。选了半天，终于选中一块看着挺符合他要求的翡翠大料子，色比较杂，很有层次感。标价也不贵，标价两万六千港币。 老板说话带着很浓的客家味，有点难懂，郭向北和他讨价还价，最后一万一千港币成交。 付了两百块的加工费，让老板按照他要求将翡翠料全部切成条、块。老板不愿意，嫌太麻烦太费时间，郭向北又加了一百块，老板才不情不愿的开始干活。 郭向北蹲在他身边，不停指指点点，老板好几次差点摔了机器。 这活比较精细，一直干了两个多小时，老板都快累瘫了。 郭向北选择有用的装入背包，看着地上还剩下的一堆碎料，问老板回收不不回收，老板懵了半响，将他轰了出去。 “叼惹米之北！你丫子衰精....” 走出十几米远，郭向北还能听到身后老板的骂声.....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卖雕刻工具的店铺，直接买了两套。 接着又跑到木材市场花光钱买了两块高级檀木料子，亲自动手做了一个双层木箱，这才打道回酒店。 打电话叫酒店送来餐，吃完后便开始干起活来...... 姚靓打开电视关了声音，静静的在一旁看着，眼睛不时瞟向埋头认真雕刻的郭向北，只觉得他工作的时候真的很投入，心无旁骛。 看着一块块翡翠石料在他手中飞快变成各种形状的佛像，心中的震惊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如果要形容的话，那绝对不是人，更像一台精密的机器。 “帮我把这些雕好的拿去洗一下擦干，算了，擦起来麻烦，洗好直接放到阳台上晾干。” 听到郭向北吩咐，姚靓立即小心拿着佛像去水龙头清洗。这些佛像每一个只有五厘米高，上面沾满粉末。 但是当她冲洗干净时，顿时吃了一惊。 这些佛像一个个神态姿势各异，或站立诵经、或卧坐入睡、或怒目金刚、或狰狞恫吓.....每一个都惟妙惟肖，巧夺天工。让人打眼一看就觉得不是俗物！ 她没听郭向北的话，拿着毛巾仔细擦拭干净然后整齐摆在阳台上。 “笃笃笃！” 听到敲门声，郭向北恍若未闻继续雕刻，姚靓看了一下手表，才五点五十分，心想那个老外还真个急性子。 郭向北雕刻的是108佛，眼看再有几个就要雕完，想了想就没理会外面。 “去开门吧，没事。” 郭向北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姚靓只好去开门。 外面果然是法拉赫，一手捧着一瓶酒，一手夹着三个高脚杯热情无比：“美丽的小姐，晚上好。” “晚上好法拉赫先生，请进。” 法拉赫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的碎屑粉末和继续雕刻的郭向北。 “法拉赫先生，抱歉，我有点工作没有做完，请稍等几分钟。” 郭向北朝他微笑点头，示意他先坐下，但是法拉赫却被桌子上摆着的几个刚完工雕刻给吸引。 “噢！郭先生，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艺术家！” 第182章 泄密? “郭，您是位伟大的艺术家！我很荣幸能亲眼见到您雕刻的这些艺术品，请相信一名收藏家的眼光，您不是我见过最出名的艺术家，但一定是最有潜力，最年轻的艺术家！” 法拉赫一边爱不释手的一一欣赏阳台上完整的108佛像，一边激动的大声说着。 姚靓一边用眼睛余光打扫卫生，一边盯着他，稍有不对她就会第一时间击倒对方。 “法拉赫先生您太客气了，请稍等，我去换身衣服。” 郭向北笑着进房间换衣服，姚靓快速打扫，本来郭向北要叫客房服务打扫，但是她担心房间里的东西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让服务员把工具放在门口自己打扫。 打扫完毕，郭向北也正好出来，请法拉赫进来坐下，道：“我还不知道您是来自那个国家。” “我来自埃及，众神之国埃及。” “哦，我知道埃及，它是一个伟大的国家，和我们华夏一样都是四大文明古国，可惜我没去过。” “没关系，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邀请您去我们埃及游玩。不过，可能要等一段时间，那些该死的官僚给我分配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工作，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除非众神能为我降下神谕。” 郭向北帮他倒上茶水，笑道：“我刚才听您说自己是位收藏家，他们难道是要您寻找某个遗失的历史瑰宝？” “他们可不会去管遗失的历史瑰宝，因为那些瑰宝都被强盗抢走放在他们自己国家的博物内，我想您知道我说的是谁。” 郭向北微微点头，“他们也抢走了我们国家许多许多文物，超过件。” 法拉赫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诅咒道：“该死的强盗！众神应该降下神罚惩罚他们，派遣法老带着他的幽灵军团去！” 郭向北只能笑笑，这个他真没法接口...... 法拉赫喝了一口茶，抱怨道：“您知道我来香江多长时间了吗？六个月，整整六个月我没见到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这里对于我来说就是个监狱，工作完不成也回不去。” 郭向北对他的工作越来越好奇，但是人家不说他也不好问，于是道：“对您的遭遇我表示同情，难道他们不能派其他人来接替您？” 法拉赫叹了口气，拿过放在桌子上洋酒道：“郭，能陪我喝两杯吗？我六个月没和人一起喝过酒，没有朋友，没有陪伴，我就像尼罗河旁被赶出群的狮子，孤独而悲伤。” 姚靓的眼神一凝，立即道：“很抱歉法拉赫先生，他明天要参加一场非常重要的比赛活动，不能喝酒。” 法拉赫失望的放下酒瓶，郭向北哈哈笑道：“我们华夏有个传统，叫以茶代酒。意思是我喝茶，您喝酒，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他拿起茶杯示意，法拉赫眼睛瞬间露出惊喜：“真的吗？那太好了！以茶代酒，嗯，你们华夏这个传统很棒，我记住了。” 他开心的拧开酒瓶，一股葡萄酒的特有浓香散发出来。 “在国内很少能喝到这么纯正的高卢酒，这是我在香江唯一能享受到的乐趣了。” 两人碰了一杯，法拉赫喝着酒说道：“我知道你们华夏人喜欢喝白酒，我喝过你们的酒，叫茅台，非常棒。但是太辣了。所以我还是更喜欢喝葡萄酒和啤酒，有机会你真该尝尝我们的ste啤酒，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 郭向北笑道：“每个国家的文化不同，饮食也不同。就像你们埃及和其他中东国家喜欢葡萄酒、啤酒，我们华夏周围的国家喜欢喝白酒一样。这都是地域圈子环境不同造成的传统。” 两人互相吹捧聊天，不知不觉法拉赫带来的葡萄酒喝完了。 而郭向北也喝了一肚子茶水。 直到散场法拉赫再也没说自己工作的事，郭向北也不瞎打问，谈的倒是挺尽兴，开始互相以朋友相称。 “今天有点累了，我先去休息了。” 郭向北精神损耗不小，洗漱过后头挨着枕头就睡。 姚靓一直等了许久，听到他睡着了，拿起电话拨打出去...... ...... “基本上都追回来了，但不排除会有一些流出去落到有心人眼里。以后只要是他画的图纸一定要经过慎重检查，绝不能再发生类似这种事情。他现在的重要性已经不允许我们再犯错误！情况查清了吗？” 京城某部门，刘宝勇拿着一本科学杂志站在一名面色严肃的中年人面前，身体挺得笔直被训。 听到中年人的话，他认真道：“袁部长，这件事我有一定责任，没有及时检查才造成这种后果，我接受组织批评。等他回来我会和他谈谈这事。情况已经查明，翻译局上门取翻译稿，李卫红不小心把图纸夹在杂翻译稿下面给了翻译局工作人员。翻译局刘元同志把稿子带回家校对，图纸被他儿子无意发现，拿去学校炫耀。他儿子的班主任又收走图纸，给了在科学杂志社当编辑的对象马红红。马红红为了完成工作任务，就把图纸刊印进杂志发行出来。情况就是这样。” 袁部长皱眉问道：“一个编辑就能直接决定杂志刊印？主编呢？他看到图纸连一点辨别能力都没有？想不到有泄密这种可能？” 刘宝勇道：“主编是马红红的父亲，当天请了病假。” “这件事再查一下。赵冬梅、李卫红同志的工作你要做一下......还有她妹妹李卫倩和凌友芳，注意分寸。” 刘宝勇犹豫了一下道：“等他回来我和他谈过再说吧，他对家人看的很重，比较注意隐私，而且对加入保密单位很抗拒，我担心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袁部长思索道：“按你的想法来吧，香江那边的人到位了没？” “明天和货物一起到，姚靓同志有那边同志的联系方法，有问题她会随时汇报。” “叮铃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第183章 法拉赫的使命 早上照例练完功，洗漱换好衣服，郭向北正准备带姚靓去餐厅吃饭，却见她从房间取出两页纸递给自己。 “昨晚送来的，你看看。” 郭向北好奇拿过看了起来，这是一份国内对于法拉赫本人的调查情报，内容涉及埃及和北极熊两国情报分析。 五十年代中期到七十年代初期，北极熊为了踏足中东扩大影响，不遗余力拉拢埃及。从军事、经济、政治等各方面给予大力援助。为埃及制定了第一个五年计划，援建了包括钢铁、机械、电力、冶金、石化、造船等行业在内的一批工业项目。 其援助度之大，比五六十年代援助我们国家还要强。单举个例子，苏伊士运河是埃及的钱袋子，阿斯旺大坝是埃及的米袋子，没有这一河一坝，埃及这个贫瘠的国家根本无法在世界上立足。苏伊士运河是北极熊帮助埃及从腐国和高卢鸡手中夺回来的，阿斯旺大坝是北极熊拨款11亿卢布、耗时十年帮助埃及建造起来的。可以说是要什么给什么，甚至出兵帮助埃及打仗，生生将一个刚出法鲁克黑暗王朝统治下走出的穷国家扶持成了中东数一数二的强国。 但是勋宗上台一切扶持政策都变了，各种援助急剧减少。要钱？没钱！我们自己现在日子也不好过，老百姓饭都吃不饱，有心无力啊。要飞机大炮？别想了！卖给其他国家人家还给钱，给你们那是打水漂。 埃及被北极熊供养了十来年，一下断了各种扶持这不是要命嘛。没钱、没飞机坦克大炮，他们怎么维持中东大哥的地位，最要命的是他们现在还为了西奈半岛的领土和以色列打仗呢。 没办法，他们将目光投向另一个霸主老美。暗地里给老美传话，嘿，大哥我能不能和你混？老美说想和我混没问题，先把你们国家的北极熊全赶出去，和北极熊断交吧。 断交埃及是不敢的，万一激怒了北极熊大哥这可不闹着玩的。但又怎么讨的新大哥的欢心呢？ 为了不彻底激怒北极熊，他们一边下令驱逐北极熊军事人员，一边声明“埃熊友好合作条约”仍然有效。对北极熊喊话，嘿！大哥别生气，这是权宜之计，我们的心里还是向着你们的。 北极熊气的肚子疼，我们援助了你们十几年，你给我来这么一手？想翻脸又不忍心扔掉中东利益，于是咬着牙又给埃及提供了大批先进的飞机、导弹等装备。嗯，这次不是免费的，但是价格非常低。 埃及拿到装备马上联合叙利亚，发动了第四次中东战争，然后发现竟然打不过，赶紧向新大哥老美求救。老美为了彻底拉拢这个新小弟，于是出手干预。 以色列一看，好家伙，你不讲武德啊。一边抱老美胳膊强行给我这个铁杆迷弟施压，一边抱着北极熊大腿踩我，这还怎么玩？算了算了，看在咱们都是一个大哥的份上就不打你了。 埃及打了败仗，但是虽败犹胜，也见识到新大哥的厉害，不费一兵一卒就能用强压以色列低头。这个新大哥好像比老大哥厉害啊...... 于是脑袋一抽，于1976年废除了《埃熊友好合作条约》，收回了北极熊对埃及港口的使用权，去年又宣布延期偿还北极熊军事债务。不过没有断交，北极熊驻埃及大使馆还在正常工作。 北极熊暴跳如雷，看着昔日小弟和自己彻底反目已经不可避免，但小弟已经和老美搅在一起，他也颇为忌惮，再加上国内麻烦不断最终没有动手。 很快埃及就发现一件事，新大哥啥都好，就是没有免费的援助。贷款条件苛刻利息高，武器更是贵的没谱，就动了小心思。 试着派人暗地里联系一下昔日大哥，看在过去的面子上，能不能卖点便宜的武器给他们。就是不卖，好歹卖点飞机配件啥的，让他们的苏式武器能继续战斗。 法拉赫就是被派来干这事的！ 郭向北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这其中的难度有多大，面对背叛自己的小弟，以北极熊的脾气，怎么可能同意这种事。 他把纸还给姚靓坐在沙发上努力回忆..... 姚靓没有打扰他，拿着纸到卫生间点着烧成灰冲入下水道。出来的时候看到郭向北眼神有些异样，就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藏似的，有些好奇却没问。 “你联系一下国内，我想邀请法拉赫到国内转转，顺便参观一下六爷，然后把它卖给埃及。” “啊？六爷？” “就是歼-6战斗机。” “啊！”姚靓大惊失色，“你没发烧吧？卖歼-6给埃及，这怎么可能？” 郭向北淡定道：“你把消息传回去就行。” 他很清晰的记得，华夏做的第一笔对外军售就是把六爷卖给了埃及，他只不过想把这个时间提前一点罢了。 中东那个火药桶，没那个国家有安全感，一个个只要有钱就买武器。六爷虽然落后了点，但战绩辉煌，连番击落老美战机名声在外。 只要操作的好，说不定就能大赚好几笔。 姚靓几乎没有犹豫，拿起电话就拨打出去，说了几句奇奇怪怪的话就挂了电话。 “消息传过去了？”郭向北真的感觉好神奇，这暗语是怎么表达的...... 姚靓点了点头，看了下手表道：“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郭向北起身啧啧道：“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 12月16日，阿弥陀佛日。 浅水湾利家豪宅。 宽大奢华的客厅摆了十一张桌子，每个上面都放着几块翡翠，周围是两排沙发。 利家掌门人张瑞莲和长子利铭泽站在门口迎接一众大师和前来凑热闹的故旧。 “张太太，我们可是老朋友了，这么热闹的事情你藏着不说，太不够意思了。我只好不请自来做个恶客了，哈哈哈。” “老罗兰爵士，是我考虑不周，欢迎你的到来。” “李生，没想到你也来了，欢迎欢迎。最近楼市大涨，你们长江实业爆赚啊！” “哈哈哈，哪里哪里，也就一点点辛苦钱，你们利家十几栋租屋也赚了不少，楼市旺大家才能都赚钱。同喜同喜！” “廖先生，欢迎欢迎.....” “......” 第184章 大亨云集 “利家这些年相当低调，但生意依然越做越大，从这些不请自来的头面大亨就能看的出来利家影响力一点都不弱。那个老罗兰爵士是嘉道理家族的家主罗兰士嘉道理，他们家族控制着香江的电力能源，连港督都对他尊敬有加。这个李生更了不得，四十年代靠着塑料花起家，眼光毒辣喜欢以小博大，几次大投资都得到丰厚回报，到现在听说资产百亿，把一些老牌华人企业都比了下去......” 周子荣在郭向北身边小声给他介绍各路大亨情况，眼中流露出的羡慕之色不加掩饰。他们家只是香江一个比较小的家族，依附这些大企业生存，想要到这种不请自来还被利家视若贵宾的程度，再过二三十年或许有一点希望...... 郭向北不发一言，默默看着这些大亨进入大厅，除了头顶还长着头发的中年李家成，其余人他一个也不认识。 利家的事情后世网上扒扒了底朝天，是曾经的香江四大家族，掌控铜锣湾，tvb大股东，地产、金融行业都有涉足。自从李希慎被人干掉，一妻三妾十几个子女勉力保持住了家业，原配黄兰芳起了定鼎乾坤的大功劳，直到四十年代因为身体情况，把大权移交给了张瑞莲。 张瑞莲作为妾室，却先后生了长子、次子和三个女儿，硬生生于天崩之际力挽狂澜，震住宵小，保住了利家不倒。在稳住产业后，她做主将利家最大的产业交给了原配所出的三房，表面尊重嫡长制。 这个女人，在整个香江上层圈子里都很受人尊敬。改开后，利家常年捐赠教育、卫生资金给大陆，生意虽没李家成做的大、名声显，但也兴旺发达。 等了一会再没有贵客上门，张瑞莲吩咐儿子请雕刻大师落座，郭向北等十一个中外大师被引入大厅内。 正和别人说话的老罗兰突然看到一张无比年轻的脸庞坐在比赛场上，在一众平均年龄五六十的雕刻师中显得格外显眼。他“咦”的一声道：“这是哪里的雕刻大师，怎么这么年轻？” 张瑞莲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眉头不由皱起，这场盛会由她推动举办，提前对雕刻师这一行做过了解。知道这一行是讲资历和经验的，一般没有二三十年功夫不可能混出名堂。当然也有年轻厉害的，但这个年轻的有些过分了.....心道这是谁举荐来的，不会为了抬高身价滥竽充数的吧？ 于是叫过儿子利铭泽道：“你去问一问最左边那个年轻人是谁推荐来的。” 利铭泽看了一眼笑道：“妈咪，我知道这个人，是周氏外贸的周子荣从大陆请来的雕刻大师。您还记得三个月前两个帮派为了争夺一尊至尊武圣关羽雕像火拼的事吗？那尊雕像就是他雕刻的。” “哦！你说的是被14k和新义安两个帮派争夺、黄先生评价‘大家之风宛若天雕’的那尊雕像？” “是的妈咪，就是那尊。” 张瑞莲点点头，对一脸疑惑的老罗兰道：“老罗兰你要是稍微留意一下香江帮派，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看着吧，说不定这年轻人会给我们带来惊喜也不一定。” 老罗兰笑着摇头：“你知道我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家里大大小小的生意都要我管，哪里里会注意那些小帮派的事。”他心里却暗暗怀疑利家是不是狗改不了吃屎，一身脏好不容易洗干净了，又将两腿伸进泥坑...... 张瑞莲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叹了口气道：“老罗兰你这是在炫耀自己老当益壮吗？小罗兰先生很厉害的好不好，我一心礼佛都能经常能听到关于他投资大赚的消息。” 老罗兰哈哈大笑，正待说话却被旁边熟识之人打招呼，于是转过头和那人说话...... 张瑞莲见状朝两名老外和一名华人老者道：“劳驾三位，开始吧。” “啪啪啪！” 一名老外朝着郭向北等人拍手道：“各位大师，请用你们面前桌上料子雕刻一尊佛像，模样形态不限，限时四个小时完成。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向旁边服务人员开口，开始！” 每个人桌上都有三块料子，有处理过的，也有没处理过的。郭向北不紧不慢取出雕刻工具，拿起三块大小不一的翡翠料子观察了不到两分钟便开始动手。 刻刀划过料子的声音立即引起了其他大师的注意，众人寻声看去，惊讶、疑惑、讥讽不屑表情各异。 混这个圈子的，对其他人基本上有所耳闻，但这个比他们孙子还小的年轻人，实在太陌生，也太年轻。真正的雕刻大师，那是靠着岁月和经验一点点积累起来的，不是拿上料子就迫不及待动手的愣头青。 “各位尊敬的先生、女士，这场比赛会持续很久，仓促间在后花园给大家安排了露天宴会，请大家移步。” 利铭泽说完，却发现没人动弹，不禁有些尴尬。 李家成哈哈笑道：“我们来是为了参观那块难得一见的巨型翡翠，张太太，能否拿出来让大家一睹为快？” 老罗兰也道：“张太太，我听说那是一块紫罗兰春彩翡翠料子？” 张瑞莲心中一个咯噔，就说这些大亨今天怎么会不亲自来凑热闹，莫不是都在觊觎自己的宝贝..... 心里虽然猜测，但已经如此再藏着掖着就显得小家子气了，于是吩咐儿子道：“既然各位大亨想看，那就推出了让大家都看看。” 利铭泽点头离去，很快，一块一米多高的翡翠料子被放在专门订做的推车上推了出来。 正当一众大亨准备纷纷上前观看，一道平淡自信的声音在客厅内响起： “我完成了。” ps:再次求五星好评，流量少一天几块钱收入，一路坚持到快五十万字真的不容易。五星好评很重要，评分高流量就能多一些，希望各位朋友给予支持，哪怕是三星四星也行啊，总比没有书评好...... 第185章 求佛得佛，截胡! 众大亨寻声惊讶的看了郭向北一眼，便又收回目光起身围观推来的翡翠料子。 但是其他雕刻大师却被吓了一跳，他们都还在观摩桌上翡翠料子构思形状打腹稿，这年轻人就已经完成了雕刻？照着图纸也没这么快啊！ “乓铛！” 一名华人雕刻师手中的料子掉在桌子上，他死死盯着郭向北桌子上一尊弥勒佛，眼中的疑惑瞬间被震惊所取代。 “巧夺天工，叹为观止。” 华人雕刻师喃喃说着，竟然直接起身来到郭向北桌旁仔细观看。三位裁判快步过来，唯一的华人裁判是个中年人，对着华人雕刻师皱眉道：“黄大师，您这是？” “朱玉在前，我就不献丑了。” 黄大师的话让众大师大吃一惊，黄大师外号“黄一刀”，是香江非常有名气的雕刻大师，也是这次比赛的强力竞争者，连都觉得自己没有把握赢过这年轻人，直接弃赛了..... 这年轻人的实力竟然这么强！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一众人全围了过来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神来之笔啊！完美利用料子形状精雕细刻，在极短的时间内一气呵成，堪称魔手！” “有大匠之风，刀法出神入化，化腐朽为神奇，厉害，厉害！” “欸，胜负已分，罢了，能见一名这样年轻的大师诞生，也不枉此行了。” “.......” 当然，有人赞就有人贬，但旋即就被黄大师等人驳的闭上了嘴，很不甘心的回到自己桌前收拾工具...... 听着众人纷纷夸赞，郭向北笑而不语。无论是在哪一行混，高手就要有高手的傲气。谦虚是美德，但也要真真获得行业同仁认可，巩固地位后再谈。 很快，郭向北雕刻好的弥勒佛被送到张瑞莲跟前。 “张太太，黄大师等人已经放弃比赛，经过我们三人鉴赏决定，一同推荐郭先生为您执刀雕刻。” 不同于老罗兰等人将注意力放在巨型春彩翡翠料子上，张瑞莲可是一直留意比赛，目观了刚才一众大师主动放弃比赛的经过。她目光痴迷的看着弥勒佛，叹息道：“这么短时间雕琢的如此栩栩如生宛若天成，说一句鬼斧神工毫不为过。郭大师，各位大师，请一起看看这块春彩翡翠料子，讨论一下如何雕琢。” 巨型春彩翡翠是由紫色和绿色两种颜色组成，上薄下宽，后面还有一层厚厚的翡翠外衣包裹，最宽处二十厘米左右，整体像一座假山，呈不规则形状。 一众大师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却对雕刻佛像只字不提。 “我想完整利用这块翡翠雕琢一尊佛像，各位大师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利家重金酬谢。” 听到这话其他大师终于纷纷开口，但无一例外地都需要将整体切割，紫绿两种颜色交织浓郁的地方不适合雕刻佛像，唯有下边一尺高翠绿可以满足佛像要求。 张瑞莲的意思是想利用这块翡翠整体雕刻成一尊佛像，可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这让她非常失望。 “郭大师，你也没有办法吗？” 郭向北道：“紫色和绿色中间部分交织的太密集，如果以紫色为袈裟，绿色为佛体，整体会非常不协调，如果做成山水或者其他风水大摆件倒是没有问题。” 张瑞莲叹气：“之前我也请人看过，和你们说的一样，原本想着这么多大师共同商讨出个妥当的方案，没想到还是这，看来勉强不得。” 利铭泽是个孝子，劝道：“妈咪，那就按大师们说的，切割出来雕刻。您这么虔诚礼佛，佛自然能感受到，大小都是佛，没必要勉强做成大佛。” 张瑞莲点头，正待说话，在一旁看了许久的李家成突然道：“张太太，这块春彩翡翠料既然适合雕刻佛像，您是否愿意转手割爱？” 老罗兰哈哈笑道：“李生竟然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这春彩翡翠料我也很喜欢，张太太，我用罗便臣道两栋千尺别墅和你换怎么样？” 众人皆是吃了一惊，罗便臣两栋千尺别墅按照香江现在的房价，将近六百万港币，而据他们所知，这块春彩翡翠料子利家当时只花了一百万，这才不到两个月就翻了好几番。但众人也知道，这点钱以利家的财力是看不上的，尤其嘉道理和李家成都看上了这块翡翠，利家只会为难不会觉得赚了。 众人想的张瑞莲自然能想到，甚至想到的更多。春彩翡翠料子既然不适合雕刻佛像对她来说没有了保留的意义，转手出去能赚一笔也是好事。可老罗兰和李家成同时看上了，这就让她很为难。 嘉道理家族是犹太人，不仅在腐国关系很深，和其他国家的犹太财团关系也很密切，本人在香江英资财团中有不小的影响力。李家成在华人中影响力也很大，如果只是这样她肯定选择嘉道理家族，但是李家成是香江太上皇汇丰银行沈壁人，利家离不开汇丰银行的支持..... 正当她为难的时候，郭向北笑道：“张太太，知道您虔诚礼佛，我这里有百佛之像，您可愿意看看？” “哦？郭大师竟然有这种佛门宝物，快请！” 张瑞莲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她之所以要雕刻翡翠佛像不就是为了镇宅镇邪护佑子孙后代？这位郭大师也不是凡人，既然敢这样说肯定是有底气的，那就很有必要看看了。 郭向北朝姚靓招手，姚靓提着箱子快步上前，摆在前面的桌子上打开。 “这是一百零八佛，可镇宅镇邪护佑子孙后代，如果能以风水阵法布置，效果增幅百倍！” 见张瑞莲上前看的目露神采，郭向北在一旁立即夸张说道。 张瑞莲先是手掐佛珠念了几句经文，这才双手捧起一尊佛像仔细看了起来，翡翠料子勉强算的上高端，但是佛态栩栩如生越看越是喜爱，又看了几尊这才问道： “敢问郭先生这108佛请自哪里？” “神州灵山，佛道圣地。” 郭向北说了这八个字就笑着不再说话，张瑞莲却是误会了。她知道郭向北来自大陆，猜想这些应该是他偷偷带来卖钱，于是不等其他人仔细观看便将箱子合了起来。 “这108佛我利家请了，香油多少郭先生请说个数字。” 郭向北朝着春彩翡翠一指：“张太太诚心礼佛，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实乃佛坨有灵。就以春彩翡翠为百佛香油怎么样？” 李家成和老罗兰脸色顿变，没等他们开口，就见张瑞莲立马道：“求佛得佛，这是佛的意思，好！” 郭向北心中大喜。 从他看到春彩翡翠料子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了这料子不可能雕刻佛像。因为在后世这座巨型春彩翡翠料子被雕刻成了一副屏风，被李家成摆在自己家中镇压风水，后世评估价超十亿！ 李家成的春彩翡翠屏风（图片来自网络） 春彩翡翠屏风全图（图片来自网络） 他临时起意，终于顺利得到春彩翡翠料子，截胡李家成！ 第186章 港媒爆图 “郭先生，我不敢想象，您竟然要拒绝这 600 万港币。”周子荣瞪大了眼睛，话语中充满了惊讶和不解，“而且这还能赢来李先生的好感，这对您来说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郭向北笑着摇摇头，李家成想用600万港币直接买下他手里的春彩翡翠料子，被他拒绝又找来周子荣当说客，还真是锲而不舍。 对于这时代任何一个人来说，能拿到这么一大笔钱都会欣喜若狂。可是对于他来说，这块春彩翡翠料子不是600万港币的事，而是一次机遇，是一块敲门砖，更是一个杠杆，用来撬动财富大门。 这辈子他肯定不会因为钱再发愁，就是现在躺平了，相信未来国家也会给他足够的待遇养老。可他不再是一个人，有太多的牵挂和长远的未来...... “周老板，我知道这对您来说可能很难理解。可是您觉得我以后会缺钱吗？至于李先生的好感对于我来说有多大意义？这块翡翠料子我很喜欢，准备做成一件春彩翡翠屏风用来摆在家中镇压风水。” 周子荣看着郭向北平淡的表情，瞬间明白是自己想岔了。郭向北是大陆人，有这一手本事不说大富大贵，衣食无忧肯定是没问题，没有顾虑对钱自然就看的淡了。李大亨再牛气。人家没有任何交际需求，自然不会在意有无好感，因为没有一点用处。 但他还是不想放弃，李家成的好感郭向北不在乎，可是他真的很在乎！ “郭先生，600万港币真的好多的，在大陆能买一条街。或者您在香江投资几套房子，按照现在房市热度，很快就能赚大钱的，或者投资股票也行啊。我可以帮您开户，聘请专业的投资公司，既省事又能赚钱保值。” 郭向北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原本还觉得周子荣这个人不错。可现在，为了帮李黄瓜买下翡翠料子，竟然劝他炒房炒股！这特么是人干的事吗？能说出这样的话心态就问题，急功近利目光短切，媚高踩低自私自利，绝对不是能成大事的人。 当即将与他合作的想法彻底掐断，端起茶杯道：“周老板，这次来香江多蒙你照顾，感激不尽。今天有些累了，咱们改日再聊吧。” 周子荣脸色一僵，知道谈崩了，心里焦躁，暗骂一句“食塞米”，叹了声无奈道： “欸，是我考虑不周，我们这种小公司实在是惹不起李先生那样的大亨，一旦引来不快，一个电话就能让我破产被银行追债。我会把你的话转述给李先生，还请郭先生理解。” ....... “你真不再考虑一下，那么一块没用的石头换600万，十辈子都花不完啊，就是上交国家也是好大一笔外汇！” 送走周子荣，姚靓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郭向北说道。 郭向北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这次出来上面说了，只要是我自己赚的钱都属于我个人，干嘛上交国家。” 姚靓不忿教育他：“你要那么多钱能花的完吗？你吃的住的用的，哪样不是国家给的？国家需要就应该上交，这是你应该做的。什么叫奉献懂不懂？” “停停停。”郭向北知道个人财富和国家财富这两个概念在她看来都是一样，根深蒂固的这种思想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开，也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和她磨嘴皮子。 “打电话让酒店把今天的报纸都送过来，我先去洗个澡，一会还要出去办事。” 说罢立即进了房间放水，把自己泡在澡盆里仔细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次来香江签证只有一个月时间，时间挺紧张，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实在是不多了。 脑子里正谋划着事情，房门突然被急促的敲响，传来姚靓急切的声音：“出事了，赶紧出来！” 郭向北一下子从浴缸爬了起来，系上浴巾就跑了出来，“出什么事了？呃？” 房间内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开车送他的小平头。另一个青年却很陌生，身材魁梧高大，一身气息非常彪悍，同样的小平头一下子就让他想到这估计也是个大内高手。 “唐小峰，你见过的。这是苏剑，都是自己人。你先看看这个。” 姚靓快速简介介绍完两人，将一张报纸递给他。 郭向北疑惑接过一看，顿时大吃一惊，暴口叫道：“我艹！这这这，这东西现在竟然都搞出来了？哪个国家这么牛逼！” 结果仔细一看报纸标题瞬间呆住，头版头条两行黑体粗字格外引人注目： 【大陆秘密研究超级战机泄密，军队集结紧急封锁消息】 半个版面印着一张战斗机凌空飞行的画面，关键是图的右上角还标注着一些战斗机性能参数..... 歼20 再仔细一看，这不就是自己在家画的那一张歼-20吗？怎么被香江的媒体给爆料出来了？一瞬间他想到的是自己家里肯定出事了，急忙问道：“这什么情况，我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三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姚靓目露震惊，心道这事果然和郭向北有关系。 唐小峰道：“刚刚接到上级命令，家里安好，建议您迅速撤离以防不测。” 听到家里没事郭向北顿时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起报纸内容来。姚靓目光一跳急忙转过头，看的唐小峰和苏剑严肃的表情都差点笑出声来。 “呵呵，港媒这些记者脑洞倒是挺大，一张破图纸竟然敢说技术领先欧美五十年，还推测我们得到了德国战争遗产，纯粹扯淡！别大惊小怪，港媒的一贯作风就是捕风捉影夸大事实。你们给家里回信，我暂时不回去，有一些事还要处理。至于这个，保持沉默一概不承认就行，让其他国家自己脑补，爱咋想咋想，最好吓得他们睡不着觉！” 郭向北说完扔下报纸，对姚靓道：“你别着脑袋干啥？买的彩票在你那里，看一下报纸中了没有？” 唐小峰憋着笑提醒：“郭同志，你鸟出窝了。” 第187章 选择律所 郭向北一愣，顺着他目光一看，不由“我艹”一声，急忙护着鸟起身回房间换衣服。 唐小峰和苏剑两人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姚靓眼睛一瞪，一个赏了一腿。 唐小峰怪叫：“这可是我们才买的新衣服，花了一个月工资，踢坏了你赔啊？” “陪个屁！闭上你们臭嘴，回去要是敢胡咧咧我打断你三条腿！” 姚靓虎着脸威胁两人，苏剑别看长得人高马大，被她一吓唬，不由缩了缩脖子急忙点头：“姚队你放心，我嘴严肯定不会说。” 唐小峰倒是不怎么怕她，嘿嘿笑道：“好歹给点好处啊，我不贪，你把那一百块港币还我就行。” 见姚靓就要发火，苏剑急忙解释：“这次我们是和机械厂人一起来的，上面就给了一千港币，置办这两身衣服就花了一百多。住的地方距离这里太远，要配合你保护目标很不方便，我们准备就近找个地方先呆着，钱太紧，所以....” 姚靓思索了一下，回房间取出新买的包包，从里面取出一千港币递给他：“香江花费很贵，这些钱你们先拿着，不够再说。” 苏剑也没客气，笑呵呵接过钱朝唐小峰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告辞离开。 姚靓看着包里剩下的两千多港币有些发愁，郭向北为了雕刻佛像几乎将家底都花光了，刚才又和周子荣弄得挺僵，这里估计也住不下去，接下来日子可怎么办？实在不行只能申请经费了。 叹了口气取出彩票，走到报纸前翻了起来，她心里对中奖这种事没有任何期待，但是意外惊喜总是来的那么突然！当看到报纸上的中奖号码和她手中一组完全一致时，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不由惊喜的大叫出来。 “啊！中奖了！” 再看奖金数额，那一长串的数字差点让她窒息，挨着个一个个数了一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奖金高达一百三十六万港币！ 她猛地起身冲到郭向北房间门口，推开门就冲了进去：“中奖了，我们中了一百三十六万港币！” 郭向北不慌不忙提起裤子，淡淡道：“这点钱你激动成这样，有那必要吗？还有，是我中奖了不是我们。” 姚靓根本不在意和自己有没有关系，兴奋劲不减：“这可是一百多万港币！换成人民币都有将近两百万了。咱们是不是得赶快去把钱领回来？” “呵呵，看看报纸上写的，人家说的是香江市民领奖，你是香江市民吗？” 郭向北指着报纸上的一行字提醒，姚靓一下子就急了：“可是彩票是你买的啊，是不是香江市民有什么关系？他们还能不给兑？” “嘿嘿，你知道什么是资本主义社会吗？利益之上！见钱眼开！我敢打包票，咱们敢拿着彩票去兑奖，不但一毛钱得不到还引来一身骚。行了，打这个两个律师事务所电话，让他们来酒店谈笔生意，记得时间岔开十分钟。” 郭向北拿起便签写下两个号码递给姚靓，这是他这几天在报纸上物色的两个律所。想要安安稳稳拿下这笔钱只能依靠律师去办，无非损失些费用，但少了很多麻烦。 姚靓一头雾水的拨打了电话，香江律师的反应很快，一听酒店名字，表示马上派人前来洽谈。 第一个前来的是个华人律所，叫“强盛律所”，而且是老板亲自前来。 “先生，小姐好，我叫强盛，是强盛律所的律师，也是老板。” 郭向北看着他秃顶的地中海和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心里就有些诧异，报纸上不是说这家律师很厉害吗，看样子似乎混的不怎么样。 “强律师您好，我姓郭，请坐。” “郭老板您好，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郭向北没有提彩票兑换的事情，开门见山问开公司的事。聊了一会感觉不太满意，便礼貌说自己考虑考虑。 把人送出门口就遇上第二家律所来人，这是一家英国人开的大律所，英伦律所。 “郭先生您好，我是英伦律所的john律师，您可以叫我约翰。能见到您这样的雕刻大师是我的荣幸。” 郭向北笑呵呵道：“不愧是大律所，这么快就把我底子摸透了，约翰先生请坐。” 姚靓倒好茶水退到一旁，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金发碧眼洋鬼子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这还是她在香江第一次见到普通话说的这么好的外国人，心里莫名就有些警惕起来。 郭向北开门见山道：“约翰律师，我是大陆身份，想在香江成立一家公司，顺便开个能炒国际股票期货的账户。另外，公司需要从国外购买一些设备，比如机械、化工、电子产品之类购买资质。哦，还会代理出口一些大陆生产的产品，包括重型机械，像拖拉机摩拓之类的东西。你们公司多长时间能办到？” 约翰目光一凝，带有审视的味道问道：“郭先生，我们律所是一家合法合规的正规国际性公司，拒绝一切带有政治意义的合作。您所说的机械、化工、电子产品只能是国际上无限制出口、进口产品，否则这个合作我们无法达成。” 郭向北哂笑：“约翰律师你误会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所开的公司是一家合法合规的私人公司，和政治绝无任何关系。” 约翰点点头，“如果是这样没有问题。成立一家私人投资公司，控股一两个业务公司就行。香江对于投资还是很开放的，身份不成问题。但投资金额的多少会直接影响公司规模和优惠待遇，不知道郭先生准备投资多少资金？” 郭向北笑着伸出一个手指。 “一百万？郭先生，恕我直言，一百万开公司没有问题，不过会有一些政策方面的限制。像您说的机械、化工和电子产品一部分可能免关税，但是入境税也是不少的，甚至一些产品税率还会提升。如果能达到五百万港币投资额度，就能享受相关优惠政策。” 等约翰说完，郭向北才笑着说道：“约翰先生，我说的是一千万，美元。” 姚靓听到这个数字整个人都呆住了，很想冲上去捂着他的嘴，把那一千万美元堵回去。刚才郭向北给她普及过香江律师行业的一些知识，像这样的商业合作每一条都是要写进合同里负法律责任的。现在空口白牙有多傲气，追究起责任来就有多凄惨！ 现在就是把所有钱和未能兑现的一百多万港币都加起来，距离一千万美元差了九百八十多万，这些钱从哪儿来？就是让她带着小队去抢银行也抢不到这么多啊！ “偶上帝，一千万美元！郭先生您是在开玩笑吗？这并不是我见过最大的投资金额，甚至可以说是很一般的数字。我无法相信您说的是真的，据我所知您来自大陆。那里很穷，连你们国家外汇储备账户结余恐怕都没这么多吧？” 约翰表情极为震惊，表情有些浮夸，话语里满是怀疑，隐隐带着些讥讽。 他说的一点没错，一九七八年我国gdp占世界排名第9名，国内生产总值为3645亿元，人均gdp为381元，外汇储备一共才1.67亿美元。现在是年底十二月，账面上的结余数字还真不一定有一千万美元...... 想一想全国十亿劳动人民全年才挣回来这么点外汇，可想出口产品之落后，处境之困窘，也难怪洋鬼子会震惊成这样...... 作为一个清楚知道国家未来发展前景的穿越者，郭向北还是被约翰的话深深刺痛。 当即冷着脸道：“约翰律师，我们国家虽然现在很穷，但是她养育了十亿人民，并且真在努力的改善人民生活状况。我一直都坚定不移的相信她未来会越来越好！好到让你们把眼珠子抠出来擦上一百遍也不敢相信的程度！我请你们律师是来谈合作，而不是接受你的质疑和侮辱，现在请你离开，这笔生意我不会选择你们律所。” 姚靓也被洋鬼子的话给气到了，闻言立即上前一步挡在郭向北身前，朝着门口一指：“请！” 约翰摇着头起身，拿起自己的公文包走到门口，回头讥讽道：“郭先生，生意是生意，国家是国家。虽然我也很喜欢自己的祖国，可是我不会把两者混为一谈。说句不客气的话，就是您拥有一千万美元的财富，您这种心态也不是一位好商人。祝您好运，来自红色大陆的郭先生。” 姚靓一把将他推了出去，啪的一声关上门骂道：“气死我了，洋鬼子没一个好东西！” 郭向北取出一根烟点燃，慢悠悠走到阳台上一边抽一边凝视维多利亚港。第一次感受到这个时代来自外国人的讥讽嘲笑，心里莫名的憋着一团火。如果对方只是针对他那倒没什么，可是他不能接受他们针对自己的祖国。 上一辈子他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各种吐槽腹诽社会的不公和人间的冷暖。可这一世他一步步从农村走到城市，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的伤与痛，拥有了几乎完美的家庭和生活。所以他不想摆烂，他想更好的维护自己所享受到的一切。拥有了金手指，人生已经开挂，没有任何退缩的可能！ 他突然想到一个词，愤青。 感觉这个词此刻用到他身上真是无比的贴切。时代不同，社会发展程度不同，环境不同，心里所感受到的东西自然也会不同。 “你别生气了，洋鬼子说的话就当是放屁，没必要计较。” 姚靓小声安慰，担心他钻了牛角尖自己生闷气。 郭向北微微摇头：“是有点生气，可是人家说的是实话啊。”随手把烟头碾灭道：“彩票的事情今天一定要解决，不行...” 正说着话，房门突然被敲响，两人有些疑惑，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 姚靓在猫眼上一看，道：“是那个叫强盛的律师”。 郭向北稍一思索让她把人放了进来。 “郭老板，打扰了。我刚才看到英伦律所的john气呼呼离开，想必你们也没有谈成合作，我想您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机械、化工哪些进出口资质我一定想办法帮您搞定，一个月，最多一个月！而且所有手续费用都按行业最低结算，一定让您满意！” 强盛一进来就迫不及待一口气将想说的话说完，似乎担心自己又被赶出去。 “坐下说，姚秘书给强律师倒茶。” 姚靓白了他一眼，上前换了茶杯重新倒好茶水，却又听郭向北吩咐道：“把唐小峰和苏剑叫来。” 姚靓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叫那两个家伙，还是转身走到阳台上去...... “强律师，我是在报纸上看到你们强盛律所的广告才打电话邀请。说实话见面不如闻名，我对你公司没有多大信心，但还是愿意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能客观真实的介绍一下你公司情况。然后用你的理由说服我给你这次机会。” 郭向北的话居高临下毫不客气，典型的以大欺小商业谈判方式。然而强盛仅仅只是沉吟一下就道：“强盛律所是我十年前创立，从三个律师发展到二十多个资深执照律师的合伙式律所。三年前由于我个人一次投资失败，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加上我最爱的人和最好的朋友合伙背叛了我，律所一度陷入破产危机。事实上，已经走在破产的边缘。如果一个月内还没有重量级业务，银行会直接对我的律所进行破产清算。” “我在律师行业干了二十年，积攒了许多人脉...” 郭向北抬手示意他停一下，“说重点，我想你那些人脉并未伸出援助之手挽救你的公司，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 强盛脸色一暗，显然被说中。叹了口气道：“您说的对，只有在低谷才能看清那些人的虚伪和无耻。不过我确实有一些不错的人脉，甚至邀请我加入他们公司，但是都被我拒绝了。” 第188章 机械厂来人 旋即振奋精神道：“我想通过三个理由希望说服您。第一，我毕业于伯明翰法学院，拥有法学和金融双学位，律师有从业二十年的经验和资历，亲自办理过十数起轰动全港的案子并且全部胜诉。金融方面曾担任过三家投资公司的理财顾问，对英国以及全港金融行业了如指掌。根据郭老板您所开公司情况，我能在最短的时间帮您招到所需要的管理人才，将公司快速运行起来。第二，我能通过正规合法的渠道帮您争取到大额投资优惠待遇。第三，一百万以内投资，我只收取五万费用，一百万以上按照行业最低标准的一半收取。” 说完，他目光忐忑的看着郭向北，就怕听到拒绝的话语。 “我有些好奇，既然有其他公司邀请你为什么不去，想必薪水给的不会太低，何苦死死守着一个快要破产的公司，是因为对公司有感情？” 郭向北没有表态，反而问起了其他问题。 强盛摇头：“说有感情也对，但不是对律所有感情，是对几个从一开始就跟着我干了二十年，我却辜负了的员工有承诺。我答应过他们不到山穷水尽绝不放弃，简单的说我对不起他们，不能拍拍屁股就走。” 郭向北笑着递给他一支烟：“你公司现在有多少员工？执照律师几人？” 强盛愣愣接过烟，随即苦笑一声放下：“五个人，执照律师连我在内一共三个人。郭先生，您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放弃？在我最失意的时候是他们鼓励我，公司发生火灾，更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将我救了出来，为此付出毁容代价......唉！是我毁了他们生活，所以我不能再毁掉他们未来。” “这样么....”郭向北微微点头，若有所思让姚靓拿来彩票，正好敲门声响起，唐小峰和苏剑喘着气进来。 “强律师，对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你的责任感让令我感动，我决定给你一次机会。这是一张六合彩中奖彩票，一等奖一注，二等奖两注，其余奖项若干。今天晚上我希望能看到合法合规的奖金放在这张桌子上，不知你能否办到？” 强盛听闻给他机会顿时一脸惊喜，其实当郭向北问他公司情况时，他心中已然觉得没了希望，谁会聘请一个几乎在破产边缘徘徊的律所律师，没想到柳暗花明惊喜来的这么突然。 惊喜交加的接过彩票，对着报纸核对一番，“郭老板您放心，只要彩票没问题，两个小时之内我会将所得奖金一分不少的放在您面前，而且绝对没有任何麻烦！” 郭向北笑着指了指唐小峰和苏剑：“出于安全的考虑，我会让他们跟着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应该的应该的，我现在就拟协议。” 强盛准备拿纸笔，郭向北却阻止道：“不急，这件事并不是我请你们律所来的目的，那是一笔远超这笔奖金的数字。当然，该出的费用我不会少你一分。” 说着他起身伸出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强盛愕然起身，旋即果断握住他手道：“感谢郭老板信任，您会看到我的实力和诚意。” 送走几人，郭向北让姚靓打电话把酒店客服经理叫来，请他帮忙找两家房屋中介。然后让姚靓询问国内机械厂摩托什么时候到，结果姚靓刚打电话不久，酒店大堂就来电说有个叫童柔的童小姐前来拜访...... “郭科长几日不见气质形象大变，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没少吃吧？” 童柔目光灼灼看着一身西装革履，帅气逼人的郭向北调侃。 郭向北笑呵呵请她坐下：“您就别挖苦我了，入乡随俗嘛。什么时候到的？哦，这是姚靓同志，自己人。” 姚靓好奇盯着童柔，感觉这个女人很不一般，举止投足间流露出女人特有的风情和柔美。长得漂亮女人很多，会打扮的也不少，但是能像她这么自信优雅，还超有女人味的真不多见。 两人互相认识一番，童柔似乎对姚靓的身份有所了解，淡淡笑了笑做个自我介绍，便对郭向北道：“今天早上过关，摩托车在对面还没过来，我打问了一下必须要有公司接收才能过关，厂子里其他手续都弄好了，就差个接收公司了。这次一共运来二十辆摩托，一千件万能工具箱，厂里给我的任务是配合你工作，你看下一步怎么办？” 郭向北笑道：“那就好，我还担心送来的摩托太少，没想到一下子弄这来一小半么多。一路辛苦了，今晚上在酒店先好好休息，其他事明天再说。” 童柔有些惊喜：“晚上住这里？这里一晚上最便宜的房子都要上千港币。提前说好，厂里可没给我多少钱。” 郭向北指了指沙发：“放心睡，免费的。” 童柔一愣，咯咯咯笑道：“行啊，五星级酒店就是睡沙发我也没意见。” 郭向北笑了笑对姚靓道：“还有唐小峰和苏剑，等一会他们回来打电话要两间房间。” 开玩笑归开玩笑，有条件的情况下他不会委屈自己，也不会委屈为自己付出的人。姚靓原本想说什么，看了童柔一眼点了点头。 童柔诧异道：“你还正准备给我在这里开房？发财了？” 郭向北笑而不语，让她去姚靓房间洗漱一下，拿了一叠报纸回了房间。但是刚回没几分钟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是法拉赫。” 姚靓皱着眉头，对这个埃及人很不喜欢，这人一身麻烦，她并不希望郭向北和他交往密切。一旦引起北极熊注意，事情将不可避免变得敏感。要知道这个时候我们可是在北方集结了百万大军，严防死守。埃及作为北极熊曾经的“亲密战友”，若是被怀疑和华夏接触重视度自然飙升。 “你先去给童柔打个招呼，然后请他进来。” 郭向北没有犹豫，闲着也是闲着，法拉赫这个人是代表了一部分埃及军政领导者与北极熊恢复关系的希望寄托，无论于公于私交往都没有坏处只有好处。 第189章 飞机大炮，我单位工厂啥都有 “郭，你们的国家太让我吃惊了，如果这上面的战斗机是真实存在，我想今天晚上全世界的空军都要睡不着觉了！一款具备高隐身性、高态势感知、高机动性等能力的隐形制空战斗机，完全将北极熊和漂亮国最先进战斗机甩出几万里，这是传说中的五代战斗机才能拥有的战斗数据！” 法拉赫拿着报纸表情振奋、口沫横飞向郭向北宣泄自己的激动。让郭向北没想到的是，这几乎竟然曾经是埃及空军中的一员..... “你知道吗，我参加过和以色列的战斗，驾驶我的赫尔旺ha-300，差点击落一架他们一架“超神秘”b.2战斗机！ 该死的，为此我与‘西奈胸章’擦肩而过！” 郭向北听得一脸茫然，什么“赫尔旺ha-300”，什么“超神秘b.2战斗机，什么“西奈胸章”，这对他来说全是知识盲点。 幸好姚靓了解一些，在他耳边解释道：“赫尔旺ha-300是埃及六十年代自行研制的一款滑翔机，西奈胸章应该是埃及空军胸章，b.2是法国一款超音速战斗机。” 郭向北：“.......” 他看着还在滔滔不绝表示对和“西奈胸章”失之交臂而遗憾的法拉赫，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原来吹牛这种事是不分国籍的，外国人特么比华夏人还能吹！ 不过这家伙吹得太玄幻了些，用一架滑翔机击落超音速战斗机，就比如阿三哥说自己用弹弓打下来一架黑鹰直升机一样...... “法拉赫先生”。郭向北看了下是时间打断他吹牛，估计要是自己不打断，一个小时内这家伙不会停下来。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没想到我们竟然有着惊人的爱好，我也特别喜欢战斗机，十三岁时我们村子里组织飞行演练，我们村长带着我驾驶歼-6战斗机绕着村子飞了一圈，那种美妙的感觉我至今难忘。可惜我因为身体的缘故无法成为一名飞行员，而你却幸运的是一名真正的飞行员，这是我一生的遗憾。” 姚靓忍着笑强行将头转向一边，而法拉赫的表情就精彩了。整个人就像被点了穴，双目暴睁，嘴角抽动，干咽了口唾沫小心问道：“郭，我能知道你们村子有多大吗？” 郭向北表情淡然的指了指窗外：“大概三四个香江大，在我们国家，我们村算是中等吧，有的村子还要大的多。你知道的，我们国家和脚盆鸡打过，和漂亮国打过，并且都赢得了战争胜利。八十年前甚至和北极熊、约翰牛、高卢鸡等其他世界强国都打过仗。所以我们国家的战备一直都是从小孩子抓起，从小就要接收各种军事教育，每个村子都专门的机场，农忙时用来堆放、晾晒小麦、玉米等作物，闲时就是战斗机起降场。” “哦，我听过许多你们国家的事情，但这种事情还是第一听说。你这样说出来不算泄密吗？我知道你们国家在控制信息方面是很严格的。” 法拉赫认真的表情让郭向北一愣，心道这家伙不会真的相信了吧？ “这个不算泄密，在我们国家人人皆知。周边脚盆鸡等国家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们处于某种考虑没有将消息外泄。法拉赫，我的朋友，要不是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完，真想邀请你去我们国家，让你亲自驾驶一下我们的战斗机，感受一下我们厂制造的战斗机，那是超高速截击机，其速度与激情会让你终身难忘。” “你们厂生产战斗机？哦，难道你是华夏军工厂的？” 法拉赫立即来了兴趣，眼睛炽热的盯着郭向北，心里大呼有救了..... “不不不，你弄错了一个概念。在我们国家没有军工厂与普通工厂的区分，哪怕是一家生产拖拉机的工厂，只要任务下达，马上就会变成军工厂。区别只在于有任务和没任务。就像我们厂，没任务的时候不但生产各种农用机械配件，还生产汽车、摩托车、以及各种家用工具。我这次来香江就是准备成立一家私人公司，用来代理出口我们厂的产品。” 姚靓忍不住轻咳两声，她觉得郭向北说的有点多了，哪能将自己的底子透露给一个身份复杂的外国人。 “个人公司？你要在香江开一家公司？这种真是个惊喜。我能知道都有哪些产品吗？” 法拉赫看了眼姚靓，急忙追问。 郭向北笑了笑，道：“目前产品比较单一，只有一款摩托车和万能工具箱，过几天公司成立我一定邀请你前来捧场。请务必考虑一下我的邀请，华夏和埃及同为四大文明古国，地大物博古迹无数，一定能满足你的爱好，开拓你的视眼。” “没问题，我一定会认真考虑你的邀请。郭，我的朋友，我想你的家庭在华夏一定非常不凡吧？” 见法拉赫想探底，郭向北笑而不语，正好敲门声响起，他歉意道：“抱歉我的朋友，我约了律所谈合作，只能改天再聊。” 法拉赫识趣起身告辞，出门时还故意把手中的报纸挥了挥：“郭，如果我去华夏，有可能见到这架战机吗？” 郭向北道：“法拉赫先生，我只是华夏一家普通工厂的员工。如果你要见其他战机，甚至驾驶我都能通过关系帮你，但这架，说实话你要是今天不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这样，明白了。再见，我的朋友。” 一个拥抱后，朝门口强盛律师三人看了眼，目光在唐小峰和苏剑身上停留一下，疾步回去自己房间。 “郭老板，扣过税后一共一百三十一万六千五百九十港币，请您查收。” 强盛将一张单据递给郭向北，唐小峰一脸兴奋将手中皮箱放在桌子上打开。 一瞬间，花花绿绿的一沓沓钞票映入众人眼帘。 “我们点了三遍，港币一分不少！” 唐小峰的声音激动，甚至略微带着些颤抖，苏剑也和他一样，不过目光只是从钞票上一掠而过。 可以说在座的人，除了郭向北，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一大笔天文数字！ “啊！你们抢银行了！” 拿着毛巾擦头发除了的童柔突然看到一箱子钞票，惊叫一声，想到了可怕的事情...... 第190章 借蛋生鸡(上) “郭先生，这栋房屋总面积六百平方，一共两层六个卧室。另外还有一个书房和客厅餐厅厨房，带个院子能停几辆车。电话只要办一下手下就可以开通，虽然房子旧了点，但是里面设施都很齐全，风景视野也好。最主要是安全，阿sir二十小时巡逻，没有烂崽敢过来闹事，一年两万港币很划算的。” 罗便臣道404号，中介带着郭向北一行人参观房屋，郭向北觉得还不错，房子里家具虽然老旧，但是胜在干干净净没有霉味，便让强盛律师检查了下合同，直接租了下来。 “强律师，这位是童柔女士，刚来香江。公司有批货物等着进关，具体的你们商量，另外麻烦你让人帮忙购买一些生活用品，今天晚上我们要入住这里。” “没问题郭先生。” 郭向北昨天给他五万兑奖费用，和他签署了一份高达一千万美金投资的大合同，让他欣喜若狂，也压力倍增。要是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这份合同，他的公司将直接破产！ 可是一旦完成，公司瞬间浴火重生，短时间内再无困窘。 下午，整栋房子已经收拾的像营房一样，除了唐小峰和苏剑，又有四个小平头住了进来。 不久，一辆货车和一辆豪华汽车驶入。 “郭大师，按照你的要求，东西完整给你送来了，请检查一下。” “东西没问题，感谢利先生亲自送来，寒舍简陋刚刚搬进来，让你见笑了。” 利铭泽环视一圈，目光在唐小峰几人身上转悠一圈，道：“郭大师，家母对你的108佛非常喜欢，以后若是还有这样的好东西尽管送来，利家绝对诚意十足。” 郭向北见他满脸笑容，态度比昨天截然不同，心道难道李家有什么喜事发生了。 于是便道：“李先生今日神采飞扬，气色饱满，这是遇到喜事了？” “哈哈哈，真的吗？不满郭大师，公司原本有桩生意一直不太顺利，没想到昨天下午今日传来喜讯，不但达成合作还超出预期。家母因此让我多谢谢郭大师，一定是佛光普照，否极泰来。得知大师搬家，这个礼物还请手下。” 利铭泽大笑着招手，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双手捧着一个盒子递了过来。 郭向北也没做作，对姚靓示意让她收下，客气寒暄几句将利铭泽送走。 “呀，是柄金刀！” 一柄金光灿灿的纯金刻刀放在盒子里，郭向北拿起了掂量一下，摇头笑道：“差不多五百克，估计是用一根大黄鱼打造的。利家还真是吝啬，得了那么大一笔好处就送这么点好处，” 姚靓浩笑道：“人家能送就不错了，你还指望给你来上几十斤重啊？” “也是，有点心里失衡了。”郭向北自嘲的笑了笑道：“这几天我要雕刻，这件事很重要，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我，黄花梨木催一下快点送过来，能不能成就看这玩意了。” 姚靓点头示意知道，郭向北的计划昨晚透露给她一些，她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虽然觉得有点不太可能就凭一幅雕刻赚来1000万美元，还是全力配合。 一连三天时间，郭向北基本上没下过楼，有时候吃饭都在楼上。 姚靓厨艺实在一般，做的东西只能说是能吃，味道没法评价。现在又不缺钱，郭向北也大方，每日让采购的食材都很丰富，苏剑看不过去她浪费食材，亲自操刀给大伙弄了一桌，技惊四座顺利兼职厨师。 童柔每天出去忙到晚上才回来，她的任务就是寻找合适的公司地点。香江的商业很发达，办公楼到处都有，只不过郭向北的要求必须是繁华街道，店门一定要大，要上档次。好的旺铺都有人在经营，这无疑增加了许多难度。 她这几天选了两个地方，有一处很满意，奈何是天价，而且只售不租，就郭向北那一百来万只够买四分之一。 京都机械厂。 刘宝勇和鲁舒华闷头抽着烟，漂亮国那边传来消息，万能工具箱被一家公司抢先申请专利，而且还故意传出准备起诉机械厂的消息。上面的意思是和那边和解，正值两国关系和睦时期，尽量不要弄出来不好的动静，两人心中憋了一肚子火。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先看看他们准备怎么出招。大不了不向欧美出口，转向其他国家。还真让郭向北给说着了，资本主义国家都是一群见肉就抢的饿狼呐！” 鲁舒华长长吐出一口烟雾叹了口气。 刘宝勇皱着眉头摇头：“还是没有技术含量，人家随便找个借口换个名字就能打的我们没有还手之力。向北那边先别说，他那边正忙着筹备公司，别打乱他计划。另外他在香江成立私人公司的事一定要保密，虽然上面默然了，但是传出去肯定要惹来大麻烦。” 鲁舒华点点头：“我明白。他职务的事上边怎么说？让不让提？” “没说，先报上去吧，这几天都在盯着开会的事，这事估计还要等等。账上的钱还有多少？” “加上摩托车收款一共六十多万，年底了，职工福利要留一部分，能动用的也就四十来万。” 刘宝勇思索道：“职工那部分预留出来，其他的继续造摩托，我有预感，向北那边既然敢把摊子铺开就一定有办法销售出去。别等需要产品的时候咱们拖后腿，提前做好工作。对了，摩托车款有没有拖欠或者打白条的？” 鲁舒华摇头：“没有。向北上次不是说了嘛，一概不赊欠也不接收白条，为这事好我拒了好几个领导的条子，估计咱们厂以后免不了要被穿小鞋。特么的，想干好工作可真难！” 刘宝勇淡淡道：“穿小鞋不怕，顶过这一阵子，以后形成习惯就好了。只要向北还在机械厂，就没人敢胡乱伸手。这次上面给咱们厂解了绳，从明年开始名义上接收第一机械部领导，实际上要听从军委总装部领导。新的厂区你要抓紧，西面和北面不是有空地吗，尽量往大的弄。” 第191章 借蛋生鸡(中) “郭先生，这是目前香江最好的计算机了，可以非常方便的处理保存打印文字。听说是漂亮国一名叫王安的华人公司研究出来，卖的很火。就这一台将近七千五百美金，三万港币呢。” 郭向北看着眼前冠名王安电脑的古董计算机，摆了摆手：“行吧，辛苦了，公司筹备的事情抓紧，另外申请专利的事情如果麻烦可以委托专门的专利公司，不要怕花钱，但是我需要的是全球专利，尤其是欧美必须尽快申请。以后申请专利的事情会比较频繁，你最好尽快熟悉这方面业务。” 强盛急忙道：“郭先生请放心，按照您要求，星火公司三天内就能开始进入审批流程。只要三天后公司账户打入1000万美金，公司就能正常运转。专利的事情我已经请了最专业的公司，最快一个月就能拿到专利文书。可是您那两游戏专利没有实物仅凭设计稿恐怕难以通过.....” 郭向北哈哈笑道：“再等三天，三天后游戏机组装完成我会给你实物。” “那就好，那就好。”强盛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被唐小峰送出别墅。 姚靓愁眉苦脸看着房间内到处堆积的电子元件和设备，叹了口气道：“你明天约了嘉道理罗兰过来，就准备给他看这堆东西吗？我不知道你准备怎么和他谈1000万美元的生意，但光是那块紫罗兰翡翠屏风肯定不够的。而且，我们快没钱了。一百三十多万港币啊，不到一个星期就被你花的只剩下十几万.......” 郭向北淡淡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把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好就行。童柔和那个泽野接触上没有？” 姚靓闻言脸色变得古怪，呵呵冷笑道：“已经勾搭上了。我都不知道你脑子里怎么想的，王军盯了一天，回来说那个泽野就是个色中恶鬼，要是童柔出了事我看你怎么和上面交代。” “行了，让你去你不去，现在倒是心疼上了。告诉王军他们一定要保护好童柔安全，本来就是防止老罗兰那里失败的备案，宁愿任务失败也别让她受到伤害。让苏剑进来帮忙，你去忙你的。”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 姚靓气的跺脚出去，苏剑很快进来关上门，在郭向北的指挥下两人拿着一堆电子元件组装起来。 苏剑是哈工大高材生，被特招入伍选拔进大内特勤小组，一身家传八极功夫非常厉害，二十多公分厚的砖墙，一招“贴山靠”穿墙而过！ 可以说配给郭向北的这一队人员，每个都有独门功夫，追踪侦察、搏斗擒拿、突击强攻皆是一层层强中选强的高手。 十二月二十二日，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当收音机里传来十一届三中全会顺利结束的消息，并且热烈宣布会议内容时，李卫红出现壬娠干呕反应，被聋老头当场诊出喜脉，怀了身孕。老郭家一大家子陷入后继有人的狂喜之中...... 与此同时，嘉道理罗兰的豪华凌志汽车停在罗便臣道404号别墅院子。 “这是一幅伟大的作品，郭大师，您再一次震惊到了我。”老罗兰毫不吝啬对郭向北雕刻水平的赞美，围着紫罗兰翡翠屏风看个不停，眼中的喜爱之色不加掩饰。 春彩翡翠屏风改名紫罗兰翡翠屏风，郭向北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是创造这幅作品的人，自然有命名的权利。他不否认在一定程度上是为了迎合老罗兰的好感，没办法，想要有所收获就必须有所付出，这无伤大雅。 “老罗兰先生，感谢您的赞誉，也感谢您的信任。我知道您是一位中国通，更是一名出色的商人，冒昧问一下，您觉得这幅紫罗兰翡翠屏风价值几何？” 老罗兰哈哈笑道：“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问你，是否准备将这个紫罗兰翡翠屏风当做商品出售？” 郭向北果断摇头，“这是独一无二的宝物，当然不能用商品这个词来衡量。我们华夏讲究商品有价宝物无价，这两者的区别天差地别。而且，我也不准备出售它。” 对老罗兰这个犹太人埋得坑郭向北选择跳过，开玩笑，独一无二的东西要是按照商品来定价值，能亏死！ “哦，这么说是非卖品？郭大师，我还以为你邀请我来是准备向我推销这件商品，看来我要失望了。” 见老罗兰紧咬“商品”，也表达出了感兴趣的意思，郭向北没反驳他，笑着请他坐下。 “老罗兰先生，这几年香江经济快速发展，经济总量每年以百分之九的速度增长，聚拢了大量的财富与人口。工人月平均工资从几百块增长到几千块，物价也是一路飙升。这件紫罗兰翡翠屏风若是放到十年前，顶多二三百万，可是现在，我不敢说多说，至少两千万是没有任何问题。您觉得我说的正确吗？” 老罗兰沉思一会，微微点头表示赞同，等着郭向北后面的话。 “那么，放到十年后，最保守计算它的价值将会将会增长到五千万或者一个亿，二十年后我不敢多说，三五个亿不在话下。我的意思是，无论哪种“商品”都不具有它的保值增值空间。我们华夏有句话，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这件翡翠屏风的价值经过时间熏陶，它的价值将会超越古董越来越值钱。而且我可以保证，三十年内我不会再出手雕刻任何作品，它将是我留存在世界上唯一的翡翠作品，它的价值独一无二。” 老罗兰笑着点头：“我同意你的观点，如果你真的封刀。或许二十年后它的价值会远远超过三五亿。不过，我有些不明白你说这些话的意思。你不是已经表明它是非卖品了吗？” 郭向北笑道：“它当然是非卖品，我没想着卖掉。不过谁叫我现在缺钱呢。所以，它可以是抵押品。老罗兰先生，我想作价一千二百万美元将它抵押给您十年时间。在这十年内，我每年付给您百分之五的利息，若是十年后我无法赎回，东西归您。届时它的价值若无法到达一千二百万美元，由我掏钱弥补。若是超出，我分文不取。” 第192章 借蛋生鸡(下) 老罗兰伸手，旁边的管家急忙取出一根雪茄帮他剪开递到手里点燃。 袅袅烟雾中，老罗兰的目光深邃而富有智慧，他盯着郭向北看了一会道：“郭大师你知道南丫岛中华电厂吗？” 郭向北点头：“我知道，那是你们嘉道理家族的企业，很伟大的一家企业。” 老罗兰朝着南丫岛方向指了指：“当年脚盆鸡入侵大陆占领港岛，我抱着炸药包炸掉了南丫岛中华电力发电厂，坚决不给他们发电。为此，家族企业受到非常大的打击，差点连累家族其他企业退出香江。” 郭向北肃然起敬：“老罗兰先生，感谢您为抵抗脚盆鸡所做出的的贡献。无论出于任何目的，您的这种行为都会受到无数华夏人的尊敬与称赞！” 这件事他还真的不知道，老罗兰作为掌控香江电力资源的大亨，在这种事情上是不可能说谎的。往大了说嘉道理家族为抗日战争做出了巨大贡献，往小了说通过炸毁电厂表现出了他们家族对脚盆鸡的反感和香江人民抵抗侵略的决心。无论如何也将在历史上留名，更会赢得大陆天然好感。 “哈哈哈，这是我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情。郭大师，我听说你最近在筹备一家公司？我能知道这个公司的性质吗？” 郭向北暗暗苦笑，看来他在香江的所作所为恐怕都没能逃脱一部分的关注。当即也不隐瞒道：“我是正在注册一家公司，属于私人公司。业务分为三块，投资建厂、代理出口大陆一些商品、进口一些商品。都是正当生意，与政治无关。” 老罗兰笑着点头：“与政治无关就好。香江是个开发的繁荣港口城市，欢迎全世界商人前来投资建厂赚钱，但是一旦和政治扯上关系生意就会很难做。我听说你准备投资1000万美元，不会就是准备靠这个借鸡生蛋吧？” 郭向北伸出个大拇指对他的智慧表示赞赏。 “哈哈哈.....”老罗兰笑的前仰后合：“看来我就是这只鸡了。不不不，你这不是借鸡生蛋，你是借蛋生鸡啊！都说我们犹太人会做生意，我看你比我们犹太人还厉害。” 被当面戳破郭向北有些尴尬，示意姚靓赶紧换茶水，无奈道：“没钱只能靠着手艺一搏，让您见笑了。” “不不不，开玩笑的了。在商言商，我们犹太人每一分钱都是用智慧换来的。郭大师你的做法没有错，这个生意可以谈。不过你的估值太高了，我只能给你八百万美元，利息要增加三个点。如果你接受我们就谈，不接受我也只能表示遗憾了。或许你可以试着将它抵押给李生，我想他一定会很感兴趣。” 老罗兰谈起生意瞬间变得的精明，虽然开着玩笑却言语犀利，宛若变了一个人。 郭向北知道他说的“李生”是李家成，若是不了解李家成为人也就罢了，他可是从后世人，清楚知道李家成是多么吝啬的一个商人。别说八百万美元，能给他三百万就顶天了。而且利息绝对不止八个点，能不能接受抵押还是两说。 “老罗兰先生，八百万美元、利息八个点我可以接受，但是要加入一条，我拥有在十年内随时赎回紫罗兰翡翠屏风的权利。” 郭向北的果断出乎了老罗兰的预料，二百万美元对他来说无所谓，他就是不想白白成为被借去的那颗“蛋”，想给对方制造一些难度，探探郭向北的底子。却没想到对方一口答应，还提出提前赎回的要求。 略一思索，他点头表示同意：“合作达成。律师和钱我已经带来了。请原谅，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把这块紫罗兰翡翠屏风搬回家里展览了。哈哈哈.....我会开个趴体邀请一些人来欣赏，当然少不了李生，想必他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不过，郭大师，你可能会有麻烦了，据我所知李生可不是个大肚的人。” 郭向北耸了耸肩：“我相信他绝对不会给我八百万的价格，所以才直接找了您。俗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罗兰，我并不畏惧他。” “年轻人总是有这种一往无前的气魄，真是让人羡慕的年龄。郭大师，我有个儿子叫米高，他应该比你大很多，却缺少你这种可贵的品质，有时间你们可以交流一下，希望他能有所长进。” 老罗兰今年差不多快八十了，嘉道理家族拥有强大的商业版图，可惜人丁稀少，三代独苗。见到郭向北年轻气盛的样子，忍不住就老年病发作唠叨两句，想起了自己的儿子米高。 郭向北只能表示对认识米高·嘉道理的荣幸，然后让一直守在一旁的强盛律师和对方律师接洽。 强盛虽说自己交游广阔，办理过许多轰动香江的大案，但像老罗兰这样的大亨，他却是从来没接触过。刚才在一旁规规矩矩，心里早已经翻起来巨浪，激动难以抑制。有了这宗商业合作案例，他的律所在香江地位将会截然不同。 “老罗兰先生，我这里还有几个商业合作，不知您是否有意听一听，看一看。” 在香江发展，必须扩展交际圈子，若是能和嘉道理这样的家族合作，生意一定会顺风顺水，避免许多麻烦。之前郭向北没有考虑嘉道理家族，但是当知道老罗兰炸毁电厂的壮举后，心中便生出了合作的意向。而且他坚信，看到自己的商业计划和产品，没有人能拒绝！ “哈哈，我是个犹太人，对于赚取每一分钱的生意都有兴趣，郭大师请讲。” 老罗兰似乎毫不介意自己犹太人的身份，大大方方表明追逐利益的想法，郭向北笑着邀请他上二楼。一个身体健壮的像熊一样的保镖陪着他随郭向北登上二楼。 在看到守在二楼门口的苏剑时，保镖瞬间将老罗兰挡在身后，眼睛如鹰隼般紧紧盯着他，郭向北甚至能感觉到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第193章 一战成名 “首长，香江传回消息，郭向北注资一千五百万美元成立星火投资公司，又成立控股公司香江时代进出口公司和香江时代电子仪器公司。 两家控股公司嘉道理家族分别投资三百万美元和四百万美元占据百分之二十和百分之二十五股份。另外八百万美元来自郭向北雕刻的一副紫罗兰翡翠屏风，抵押给嘉道理家族十年所得。 昨天上午骑士摩托在香江各大商场亮相，售价两千八百港币，引起巨大轰动。目前订单已经超过一千台，还在继续增加中。万能工具箱也在各商场上架，日销三百多件，机械厂正在紧急生产配送，因为运转不方便申请火车专列。另外，他们产能跟不上想兼并首都摩托车厂，这是相关报告。” 南老闻言大吃一惊，拿过报告仔细看了起来..... “哈哈哈......，好小子，这一放出去就是猛龙出海！半个月时间弄出一千五百万美金，国库里都没这么多外汇！要是让财政部那些人知道还不把眼珠子瞪出来！京都机械厂改制怎么还没开始，通知总装备部让他们加快速度，别等着其他人手伸过来被动反应，会议刚刚结束，古老正要树立一面旗帜，我看机械厂就正好。” 秘书迟疑道：“那边要求派驻军代表，机械厂有些不情愿。而且有很大一部分人对郭向北定价差异太大不满，所以改制被卡住了。” 南老皱眉问道：“具体说说。” “是！”秘书快速解释：“香江时代进出口公司给机械厂的摩托定到港价两千港币，从中赚取八百港币。万能工具箱定价四十五港币，售卖六十港币，赚取十五港币，一部分人认为这是剥削劳动成果，是资本主义做法。另外对郭向北同志大量聘请外人给与高薪的做法也颇多意见。” “郭向北怎么说？” “郭向北同志解释说他已经把利润几乎全都给了国内，摩托车八百八港币利润有百分之五十各种费用，比如商场上架费，人工、税费等等开支，剩下的百分之五十还要分给股东一小半，剩下的刚够公司正常运转。万能工具箱也差不多。机械厂那边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因为光是万能工具箱的利润已经远超以前由华润代理的价格。至于摩托车，国内出售一辆才一千六百快人民币。公司聘用的都是专业人士，他自己的公司自己做主，由不得其他人插手。” “啪！” 南老一把将报告摔在桌子上，怒骂道：“一群吃人饭不干人事的东西，这是眼红了！谁要是有本事觉得自己行，我亲自给他开绿灯，让他自己赤手空拳去香江也弄出这么一个公司看看！事干不出来，看别人干好了就开始弄些小伎俩！机械厂是军委划给军队用来实现战略目的的军事单位，谁敢伸手就剁手，伸脚跺脚！你把我的原话传达给他们，全国五百一十二万军人的饭碗谁敢砸谁就是国家和民族的罪人！另外，一定要加强对郭向北身份的保密，对同级s密级不再扩散！” “是！” “爷爷，爷爷，妈妈要去向北叔叔家，我想去找柱子他们玩。” 小宝抱着自己的鲁班锁跑进大厅，抱着南老的胳膊央求。 南老看了眼等在外面的杜鹃，摸着小宝脑袋笑道：“去吧。”小宝欢呼一声跑了出去。南老拿起桌上的文件沉思片刻，“准备车，去海子里一趟。” ........ 香江皇后大道是一条非常繁华热闹的商业街区，位于皇后大道东的44号商铺，巨大的落地玻璃明亮崭新，里面人流拥挤，十几个年轻人围着两辆摩托车爱不释手手。 “蒲他老母，加价三倍还不卖？有钱都不赚！” 一名身穿窈窕的美女歉意道：“先生，这是样车不能卖的啦。老板说了就是十倍都不卖，我们接受全款预定，等货到了会通知您，请您谅解。” “十倍不卖，二十倍价钱卖不卖？”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啪的将一个手提包摔在柜台上，露出一叠叠花花绿绿的钞票，瞬间大厅内一片寂静 “哇！好屌的大水喉，这下有好戏看了！” 几个售货美女被吓了一大跳，一个急匆匆跑去后面请经理。 很快风子绰约的童柔走了过来，她被郭向北临时委任香江时代进出口公司经理，这一段时间忙的晕头转向。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以钱压人强买摩托的事情，加价三五倍见过，但是一听加价二十倍她也感到十分好奇。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只接受预定，样车是不卖的。这不是价钱的问题，还请还请谅解。” 西装男嚣张道：“你们这骑士机车只接受预定却不卖是不是在骗钱啊？我是香江机车协会的，我不相信你们机车标出的参数，今天来买车就是要戳穿你们骗人的手段！看，媒体我都带来了，要么你们今天把机车卖我测试，要么就是骗子公司，怎么样？卖不卖？” 童柔转头看去，果然看到人群外好几个扛着摄像机的媒体在拍摄，不由眉头皱了起来。 “不卖！” 一道声音突然传来，童柔一看竟然是那个叫唐小峰的保镖。 “不卖？哈哈哈，大家都听见了，他们这是怕了啊，一定是骗人的啦，各位若是有人预定了他们的机车小心被骗啊！” 人群议论纷纷，还真有人开始怀疑起来。 唐小峰大声道：“不卖但是可以比试！你不是机车协会的吗？今天晚上我们可以比试一场，地点你来选！全世界同档次机车你们可以随便拿来和我们的奇士机车比一比，看看我们的参数是不是真的！” 是夜，香江大帽山车灯璀璨，无数机车迷和看热闹的市民跑来观看最新火热的“骑士”机车和机车协会的比赛。 一声枪响，十几辆各种机车轰鸣着向大帽山顶冲去。唐小峰驾驶骑士人车合一，飞快超越两辆雅马哈sr400，一骑当先，迅速开始领先，并且遥遥领先。以超越第二名将近六分钟的速度往返大帽山。 第二天无数香江报纸刊登唐小峰冲下大帽山的图片，骑士机车一战成名！ 第194章 拔毛任天堂 “必须按照我的计划进行投资买入卖出，出了任何问题那是我的问题，和你无关。强生，我很看好你，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康乐大厦，也就是后来的怡和大厦，45层星火投资公司内，郭向北对着强盛叮嘱道：“我知道你对此心怀疑虑，但是既然签了保密协议，你就必须遵守我们的协定。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香江星火投资公司经理。我请了专门的审计核算公司，你的强盛律所被我收购成为公司法务部门，就要肩负起职责。那个叫边文华的律师很不错，就由他来当法务主管。相信我，在星火公司你赚的肯定比强盛律所要多的多。” “郭先生，我明白的，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帮助和照顾，虽然我确实有些不解，身为律所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一定会严格按照约定和您的计划进行投资。” 郭向北拍了拍强盛肩膀：“我相信你。我因为有一些事必须会大陆，丽莎是我聘请的财务总监，她有高盛从业经历，许多事情你们互相沟通，有事情找童柔小姐，当然不急的话也可以来大陆找我。”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一名中年白人大婶走了进来，身材有些发福，依稀能看出曾经也是一位美人。这是郭向北从猎头公司推荐的人里面选出来的财务总监丽莎小姐。一位坚定的单身主义，并且贯彻的很彻底的漂亮国女人。因为公司内斗被牺牲，发誓报复高盛公司的职业财务专家，拥有多国护照，精通五国语言。 郭向北笑道：“丽莎小姐，请坐。” “郭先生，我看了公司的构架，发现很严重的问题，我们需要谈谈。” 丽莎表情严肃说道。 郭向北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水：“丽莎总监，你有权利对公司任何问题发表意见。” 丽莎道：“公司只有您一位股东，这种情况许多投资公司一查就能查出资金流动状况，若是他们存心对付，相信我，那将是一场灾难。股权构架必须调整，否则仅仅依靠香江的地位无法实现您在欧美以及其他国家的股市投资。我强烈建议开设离岸公司，实行复杂股权交错，当然，最终公司还是属于您个人，但是资金流动会非常安全。另外您的身份问题必须解决，我建议采用化名办理香江身份，这对未来公司发展极有好处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强盛急忙解释：“丽莎主管，这件事我其实和郭先生商量过，只是由于我们公司成立的比较急，还没进行正式布置。接下来两个三个月内，法务部门会专门就公司股权构架进行核算布置。” 丽莎将目光投向郭向北，见郭向北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最好等离岸公司设立再开始投资，否则后患无穷。” 郭向北对这些不是十分了解，很耐心的听丽莎讲完，又和强盛商量一番，决定听从专业人士的建议。他给自己取了个郭爱国的名字，香江星火投资未来将以这个名字进行掌控。 办公桌电话突然响起，郭向北接起听了一会不由笑出声来。挂掉电话笑着对两人道：“或许，我们公司又要有一笔资金进账了。丽莎，有没有兴趣客串一把游戏公司开发商，如果成了你将会得到一辆最新款的保时捷跑车。” 丽莎瞬间眼睛亮起：“您或许不知道，我在大学时的梦想就是去好莱坞当一名演员，为此我曾和我交往了三个演员，并且从他们那里得到真传！” 郭向北打了个响指，手一挥，带着一脸兴奋的丽莎出去。 中环商业街一本日料店内，郭向北一边和姚靓品尝美食，一边斜眼看着对面紧闭的包厢。 “你说任天堂愿意花多钱少买下我的设计专利？” 姚靓吃了口刺身，嫌弃的撇撇嘴，放下筷子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懂这些。不过既然他们的社长都从东京赶来了，想必对你的设计非常感兴趣。恭喜你，你又要发财了。对了，一辆最新款保时捷跑车大概多少钱？” 郭向北摇了摇头：“不知道，应该不会超过一百万美元吧。” “啪嗒”一声，姚靓架起的寿司掉在桌子上，她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郭向北：“一百万美元？你那几十张纸是金子做的不成？不对！你脑袋这么聪明肯定是有把握，可是一百万啊，那么多钱不过谈个合作，你就给那个鬼佬女人一百万，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郭向北瞪了她一眼，“我就是饥不择食也不会选她好不好？你啥眼神？嫉妒就嫉妒呗，别侮辱人好不好，你要有本事拿下他们我给你二百万，可惜你没那本事。以后别光练肌肉不练脑子，这世界上永远是动脑子的人活的最逍遥。” “哼！那你心里目标是多少钱？” 姚靓白了他一眼，好奇打探。 郭向北淡淡道:“我给她的心里价位是一千万美元，每多一百万奖励她十万。她谈下来的越多我挣得越多。不过我倒是希望她能谈成另外一种合作方式。” 姚靓一听彻底不淡定了，放下筷子盯着对面包厢小声道：“要不我去打探一下。” “你怎么进去打探？” “抓个女人打晕换上衣服进去不就得了，放心，我会日语。” 郭向北：“.......” 就在郭向北教训姚靓一番后，对面的包厢终于打开了。 三名脚盆鸡的对着丽萨深深一个鞠躬，居中带着眼镜的老者用英语道：“丽莎小姐，非常感谢你们公司的支持，有机会请您来东京做客。我明天一早回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泽野君和你们公司接洽合作，拜托了！” 丽莎居高临下淡淡说了声“ok”，就带着一脸兴奋的童柔先行离开。 郭向北和姚靓对视一眼，两人叫了服务生结账，急忙追了出去。 刚回到公司，还没进门就听见办公室内传来丽莎和童柔的兴奋尖叫，他急忙推门进去，丽莎兴奋的一把将他抱住，嘴巴就朝他亲了过来。 郭向北一时不备，被她狠狠的盖了个章。 “oh my god！老板你绝对不会相信我们谈下了什么条件！一千万美金外加未来每件游戏机的提成！5美元！只要他们用你的设计就必须支付5美元的专利使用费！这简直不可思议！我听他们社长说任天堂每年游戏机销量高达几十万台，老板你发财了，每年最少可以得到几百万美元的专利费用。” 第195章 中东兄弟组团参观 郭向北下意识推开她急忙擦嘴，本来心里还有点膈应，但是听到她说的谈判结果时差点原地蹦起！ 这特么哪里是几十万台，未来任天堂每年的游戏机将会以几何倍数爆发，他模糊记得九十年代平均每年在全球卖出一亿多台！ 他可是将任天堂未来二十年的所有机型和游戏模块几乎全部设计出来，按照任天堂未来全世界的游戏机销售数量，就是打个骨折这也将是一笔天文数字！金钱数字将会是以亿和美元为单位计算！ “具体是怎么谈的？专利年限、还有专利范围。” 没等丽莎开口，童柔立即道：“游戏具有特殊性，每个设计专利年限十五年，授权范围除大陆外全部包括。届时如果需要进入大陆条件另外再谈，我们初步答应了他们的条件，不过这需要你最终拍板。如果同意合作达成，一千万美元随时进入公司账户。” 郭向北狠狠的握着拳头在空中挥了一下，这个条件好的出乎他的想象，原本只准备薅一把羊毛，没想到薅来一只会下崽金疙瘩！ 丽莎提醒道：“我们必须立即在美国成立或者收购一家游戏公司，老板，我有朋友可以帮这个忙，当然，如果您需要的话只需一点钱很快就能办好。” 郭向北当然需要，立即吩咐丽莎去办，并且让公司给她买了晚上的飞机票，直飞华盛顿。 两天后，一家名叫atari雅达利的漂亮国游戏公司被星火投资以五十万美金收购，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这家atari雅达利游戏公司未来将会给他带来怎么样的惊喜。 十二月二十七日，金钱开道一切准备妥当，atari公司和任天堂的正式签订合作协议，一千万美元也进入atari雅达利公司账户。郭向北并没有动用这笔钱，直接从星火公司账户奖励给丽萨一百二十万美元，又给童柔奖励十万美元，羡慕的唐小峰一众人直流口水。 当然，郭向北也不会亏待他们，每人发了两万港币自由采购，姚靓给了双倍，姚靓向上级请示后，上级回了三个字：打土豪。 一群小平头嘿嘿直乐，分批出去消费了一圈，郭向北一看，嘿！清一色的手表、收音机、电视机和衣服...... 姚靓坚决不和他分开，郭向北考虑到要给家里人买礼物，索性带着她去商场大肆采购一圈。 李卫红怀孕的消息传来，要不是任天堂的事情没有结束他早就跑回去了。现在一切安顿好了，自然要赶紧回去。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离开香江的前一个晚上，法拉赫竟然找到了他，并且还带着一名埃及特使。提出的要求更是让他啼笑皆非，要去他工作的厂子去参观考察。 遇到这种特殊情况他也没办法一走了之，情况向上汇报后，上级指示他暂时不要回国，上面要研究讨论。 这一讨论就是两天，直到第三天，化名张爱国的顾富强局长亲自赶来香江，在和特使秘密交谈后。让郭向北以星火投资公司的名义给一个莫须有的埃及公司发了一张邀请函，这才终于通过罗湖口岸回到羊城。 但是还走不了，要等法拉赫一行人。 这一等就到了一九七九年元月七号，距离春节就剩下一个月时间。原本以为就两个人，结果一下子来了十几个，而且有好几个压根就不是埃及人。直到坐上保密车厢，他才知道这次竟然来了三个中东兄弟国家组团考察“机械厂”。 好吧，一群羊和一只羊的区别就在于羊毛比较多，除了埃及比较穷，其他两个可是富得流油。 但是让郭向北绝望的是，到了京城他还不能回家，因为考察团指定他这个拥有强大背景的红色子弟陪同考察。他恨不得自己扇自己嘴巴，干嘛刻意留给法拉赫这么一种神秘莫测的印象！ “郭，我已经好多年没看见雪花了，真美啊，这是冰雪梦幻的世界。从南到北拥有四季变化，你们国家可真大！和你们国家相比，我们国家太小了，尼罗河心情再美好也无法让沙漠飘雪。” 法拉赫看着火车外飘飘洒洒漫天雪花发出异样感慨。 郭向北笑道：“我的朋友，相信我，等下了火车你就会感受到真正的冰天雪地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美好，甚至你会很怀念沙漠的温暖。” 首都火车站，刚一下火车的法拉赫等人即使穿着厚厚的军大衣都冷得浑身哆嗦。 “郭，你们首都可真冷！” 法拉赫刚刚感叹了一句，猛然看到站台上林立的持枪战士和一排星光闪耀的军人，顿时吃惊的闭上嘴巴。和其他几个兄弟国家的人互相对视，然后肃穆而立。他们是了解过大佬军衔的，当然能迅速判断出这些人所拥有的的地位和高度。 但是更让他们震惊的是，这些军中大佬纷纷纷纷上前亲切和郭向北握手交谈，那态度简直和见了自己亲孙子没什么区别。 郭向北浑身发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僵着表情胆战心惊和一个个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大佬握手...... 直到上了车，顾富强局长这才给他解开疑惑。 “向北同志，你是党员，要有作为一名党员的觉悟。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让他们更加坚信你的身份嘛。老同志们都不在意帮你演戏你怕什么？” 郭向北心中疯狂吐槽：我有个屁的身份，你们这么多大佬帮我演戏，我怕自己折寿哇！玩一不小心上了外国黑名单，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心里想是一回事，嘴上还不得不说着有觉悟的话：“请组织放心，我一定配合各位领导完成任务。” 顾富强笑道：“就是要有这态度，拿出你在香江商场纵横睥睨的架势。上面可是对你很有信心，这次我们任务不轻，尽量让这些中东客户满意，除了二脚踢，其他的都可以满足。我辅助协调配合你，目的只有一个，人可以走，钱必须留下。” 郭向北：“.......” 第196章 价值50亿美元的购买资格(合章) “砰！” “砰！” “砰！” 三发100毫米炮弹准确命中山坡上标靶中心，随着三辆59式坦克炮塔快速转动，再次三发命中西侧空地上三块白色标靶。 郭向北放下望远镜，道：“各位先生，我们的59式坦克性能稳定，准确率高，价格便宜。比起欧美国家坦克虽略有不如，但改进后的性能一定超乎你们期待。这三辆坦克仅仅只是把滑膛炮改成线膛炮，威力就有如此明显的提升。 六个月内，我们将对火控系统、助力系统，转向系统、冷却系统、红外夜瞄夜视系统等等，进行20多项技术的改进。改进后的59式坦克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起作战性能绝对不逊色于mbt-70坦克（漂亮国）和kpz.70坦克（联邦汉克）。之前我们为了显示诚意，已经向你们展示了相关技术的改进图纸，时间原因，暂时只能看到我们工厂仓促加工出来的线膛炮，威力你们也看到了。现在到了你们展示诚意的时候了。” 法拉赫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和几个中东盟友走到一旁低头交耳，不时有争论声传来。 “郭先生。” 617厂总工韩学成拉了拉郭向北，又激动又忐忑道：“半年时间太紧了，二十多项技术的改进，虽然有了图纸，可实际上操作起来难度很大，光是生产工艺和相关设备调配都是个大问题。马上过年了，人力物力不是一下子能凑起来...” 郭向北挠了挠鸡窝似的头发，他这一个星期窝在房间里画图，感觉头发都结块了。闻言皱眉道：“照着图纸做半年还紧？” 顾富强轻咳一声，对着韩学成问道：“人力物力都不是问题，我来协调。你就说需要多少钱？” 韩学成讪笑：“领导您也知道，我们这地方太苦了，一眼望去几十里看不见一个人，一年到头除了牛羊就是草。老同志有家有口倒没什么，可单身年轻男同志太多了。三年没放假，好不容易盼到年底，厂里已经通知放假回家相亲。突然任务就来了......同志们苦一点累一点没关系，也习惯了。钱不钱的够发工资就行，其实就是有钱也没地方花啊。” “你们就没和地方妇联联谊一下？让她们帮忙拉拉线？” 郭向北原本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因为这个。仔细回忆好像617厂妇女同志还真是少的可怜...... 韩学成苦笑：“以前联谊过，也解决了一些，但由于生活习惯等等各种原因，好些都没能长久。再加上我们厂情况特殊，光是审查一关就很麻烦。后来同志们宁愿单着回老家相亲也不愿找了。” 郭向北了然，想了想道：“半年时间不是不能调整，具体还要看他们的，人家要是不要一切都是空话。顾哥，617厂这事你们还是要想想办法，一厂的光棍也不像话啊。” 顾富强点点头：“这事上面正在想办法，不光是617厂，还有一些厂也存在这种问题。放心吧，都会好起来的.....他们过来了。” 见法拉赫一脸笑容，郭向北心知事情有门了，于是笑道：“我的朋友，我想你一定给我带来了好消息。” 法拉赫认真道：“郭，你们的诚意打动了我们，我们初步达成一致意见，采购你们改进后的59式坦克。但是你知道的，我们那里天气非常糟糕，平均温度超过三十度。勇敢的战士们能面临枪林弹雨冲锋，但却无法长时间呆在狭窄高温的铁盒子里。所以，我们有个小小要求，希望在坦克内增设空调设备。我想，这个对于你们来说应该不是问题吧？” 坦克内装空调，再过几十年的确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现在这个时代，这个“小小的问题”能让技术员头发掉光抓狂！ 要是能直接把空调主机架在塔克外面，出风口放在坦克里面倒也没什么，可真的能这么做吗？ 一台空调对于坦克来说不仅仅是载重加大，还有电机，空间、动力等等一系列问题要解决。相当于要将之前的大部分设计全部推翻，重新设计一辆新坦克！ 这特么是“小小”的要求吗？简直就是为难人好不好？ 韩学成是坦克专家，一听这话立即就感觉头大如斗，急忙说道：“这个要求太过分了，全世界我都没听说过那个国家的坦克装空调！” 顾富强一把将他拉到身后，眼神瞪着他示意不要说话，又将目光看向郭向北。 法拉赫似乎后知后觉，疑惑的问道：“加装一台小型空调很难吗？” “当然不难！” 郭向北笑着回应道：“只要价钱合适，别说加装空调，就是加装火箭炮也不是问题！” 法拉赫顿时瞪大了眼睛：“坦克加装火箭炮？郭，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一旁的韩学成和顾富强也是一愣，旋即两人露出一丝笑容，明白这是郭向北在回怼法拉赫刚才说加空调的事。特么的，这家伙脑袋是怎么长得？坦克要是能装导弹，那特么还是坦克吗？光是火箭尾流都能将坦克烧穿了！ “哈哈哈，我的朋友，当然是开玩笑，不过我们还真有一款一次性火箭筒，打完就扔非常方便。坦克里配上几个倒也没问题，盖子一揭能远攻能近防，保证一发一辆坦克没任何问题。价格非常便宜，普通版一套一万美金，射程一千米，穿甲二十五毫米均质钢；特殊版一套十万美金，射程两千米，穿甲四十五毫米均质钢。不过这个要等等一等，战斗机和坦克谈完咱们再说。” 郭向北说话间又放出来一个钓饵，法拉赫急忙转身将这个消息告诉盟友，一群人强烈要求看一看。 “我们国家很穷，这是事实。尽管有太多的好东西，但是由于经费的原因只造了很少的一部分。想看也可以，但是这需要花钱。包括这些炮弹和之前的枪械以及战斗机表演都是需要花钱的。当然，因为你们是我的朋友，这些钱都将由我买单。但是，现在我们要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第一次合作，我希望双方都能尽量展示自己的诚意，火箭筒等合作达成后我会送你们一些，威力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郭向北是真的想尽快把这件事办完，哪怕这次什么东西都不买，等到后年两伊战争爆发他们还是会屁颠屁颠跑来大量采购。他之所以做这么多，一是为了趁着这个机会将59改的时间大大提前，至少能赶上和安南猴子战争结束前狠狠虐对方一把，顺便将59改的名声打出去；其次，是为了两伊战争提前做个铺垫，让他们知道华夏武器物美价廉。 他带着法拉赫一行人从首都到冰城，参观了六爷、七爷、八爷，还让法拉赫试驾了一圈。又转西北某基地参观实弹射击，再到草原617军工厂参观，忙碌了十几天，眼看再有不到十天就要过年了，想家都想的有些烦躁了。 但是这些家伙看了战斗机一言不发，好像没有要买的意思，只有看到最新的七九式自动步枪、七八式冲锋枪（小钢炮）表示了强烈购买意愿。但总量加起来只有一万支，几千万美元。这点钱在大佬眼里觉得已经很多了，可在他看来，没上亿那算什么军购！ 好在59式坦克的改进型号让这些家伙动了心，就看能拿下多少订单了。 这个参观团里除了埃及还有伊朗，另外一家是哪个国家不但郭向北不知道，连顾富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今天加装空调这事让他大概有了判断，估计不是沙特就是科威特的代理国，也只有这种富得流油的狗大户才会想到坦克装空调...... 旁晚时分，郭向北一行人上了运七，这架运七只有50个座位，机长23.7米，高8.55米，最大起飞重量21.8吨。目前还属于军用机型，直到八十年代中期才正式投入航线运营的国产运输机，填补了中短程运输机方面的空白。说实话，真不舒服，非常的颠簸。 整个飞行过程照旧舷窗封死，法拉赫等人也已经习惯了，抽着烟聊天，熏的眼睛都睁不开。 凌晨时分，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一辆大巴将众人拉入宾馆休息。 六点一到，郭向北准时睁开眼睛起床，刚锻炼完门就被敲响。 “呵呵，你这时间卡的还真是准。昨晚没睡？” 进来的是顾富强，一脸疲惫叹了口气：“我哪能睡得着，电话就没停过。上面的意思是尽快谈判，让我问问你59改加空调的事有把握没？” 郭向北给他倒了一杯水笑道：“麻烦是麻烦点，问题不大。不过我估计他们要的可能不会多，上面的底线多少钱一辆？” 顾富强听他说这话才松了口气，“装备部做了个估算，和其他国家纵向比较，我们的坦克确实存在许多不足，价格上自然不能按国际市场上的来，一辆不低于四十万美元吧。上面的意思自然是越高越好，买的越多我们的成本才能降得更低赚的更多。战斗机的事情不必勉强，只要总订单能上一个亿，你就是最大的功臣。另外，这次谈判北方公司参与，后续事情也将由他们接手。” 郭向北撇了撇嘴，他记得上一世两伊战争爆发，59-2出口价好像是五十万美元，这次他又做了一些改进再加上空调，怎么也不能低于这个数字吧.......至于北方公司参与，这是必然的事情，原本就是人家的功劳，只不过因为他的出现让这个时间提前了。 上午十点，专门腾出的会议室内，郭向北、顾富强、北方公司陆前进总经理，以及一个美女翻译和一个中年人坐在谈判桌前。 谈判其实比想象的要容易的多，郭向北一口八十万美元的“天价”喊出来，让顾富强和陆前进差一点一口水喷当众喷出来。两人竭力控制自己表情，盯着对面中东款爷的同时，余光扫视郭向北，想不通他是什么样的底气才能直接将底价翻了一番。 然而，郭向北接下来的话更加让他们震惊。 “59式坦克是我们目前的主战坦克，在1969年我们进行了第一次改进试验，将滑膛炮改成线膛炮，改进了助力系统和转向系统，改名69式主战坦克，但是我们内部一直称其为59改。1975年，我们在一改的情形下又对火控系统、冷却系统、红外夜瞄夜视系统等等进行了改进，这是二改。这次我们拿出的设计改进图纸是去年进行的三改成果，也就是三改。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大量生产，所以仅仅少量生产了一部分全都投入北方秘密基地，这也是没法带你们去参观的原因。我想你们对坦克都是比较了解的，紧紧是加装空调一项，就等于之前的所有的设计改进都要重新设计。当然，我既然敢承诺你们6个月时间完成全部改进工作，就一定能做到。国际上我们这样的坦克性能大概在一百一十万美元到一百三十万美元之间。所以，八十万美元这个报价并不高。若是你们要59式或者69式，我可以给你们报价二十万美元和三十万美元，我想这肯定不是你们想要的。” 一名大胡子打断他的话：“郭先生，你说的我都不否认，但是这个价格太高了，远远超过我们得到的授权价。” 没等翻译开口，法拉赫立即道：“郭，我的朋友。八十万美元实在太高了！有这价格我们完全可以少量买高卢鸡和漂亮国最新主战坦克了。这样吧，我们给你个公道价格，一辆...” “等等。” 郭向北笑着举手打断他话，道：“先不说你们花一百多万美元去买高卢鸡和漂亮国的坦克有怎样的困难，请让我把话说完。” “第一，八十万美元一百辆起步的采购价，法拉赫你知道的，我很短时间内拥有的财富就高达几千万美元，所以小批量生意我是不愿意去做的。五百辆坦克采购起步价七十五万美元，配送一个基数炮弹，另外赠送特殊版火箭筒一发，普通火箭筒三发。一千辆坦克以上的采购价七十万美元，同样每辆赠送特殊版火箭筒一发，和普通火箭筒三发。而且，你们能得到我个人承诺的一个购买一千公里远程大炮的资格。当一方订单额超过50亿美元，这个购买资格当即生效。具体价格到时候再谈。” 看着一众目瞪口呆的中东朋友和瞪着眼睛汗流不止的顾富强、陆前进，郭向北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相信我，这种资格不是谁都能拥有的，对于某些国家来说，就是一百亿美元也得不到这个资格。” “啪！”一个大胡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激动的语无伦次：“郭，阁下确定，有这种权限？” 美女翻译镇定自若，当即进行翻译。 郭向北打了个响指：“当然，只要价钱到位，没有谈不成的买卖。” 第197章 听胎心，郭向北笑麻了 “改开胆子要大一些，敢于试验，不能像小脚女人一样。看准了的，就大胆地试，大胆地闯。社会主义如果老是穷那是不对的！我们要让老百姓吃饱饭，兜里有积蓄。不搞强迫，不搞运动，也不搞争论。不争论，是为了争取时间干，老是争争吵吵还怎么过日子？” 海子里，古老用浓厚的川音在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然而反对的声音依然强烈。并且有人直接提出了关于京都机械厂厂的问题，说这是在军队中搞山头主义，强行划分地盘走军阀老路，出卖武器弱化国防等等。 古老道：“这个问题的争议我们暂时搁置，是不是山头主义，走不走军阀老路看看不就知道了？坐在这里吵有什么意义嘛。我们看过程也看结果，路走没走歪，大家一起看，我认为只要是对国家和人民有益，对我们谠的事业发展有利，那就是好的。我们的武器家底怎么样你们心知肚明，和欧美发达国家相比差距用眼睛都能看得到。他们能卖我们为什么不能卖，卖了赚钱我们可以继续造，继续升级嘛。 已经穷到穿裤子都露着腚地步，哪还顾得了那么多羞丑？卖！只要价钱好，在不损害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前提下，就是其他武器也不是不能考虑。 150架战斗机、1500辆坦克、两万支枪械、两千发火箭筒，换回来36亿美元，直接抹平外汇负债还有盈余，这种本事我们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谁有？这样的同志我们要不要支持，要不要给他更大的舞台让他创造更多的奇迹？我看要的！” ............ “你真的不去？” “不去，革命还未成功，你们皆须努力，这个时候去见他们一群老人家没必要，压力太大。等再过几年做出更大的成绩再去。图纸我可都交给你们了，明天就是年三十，你不会还不让我回家吧？” 顾富强嘴角抽动，没好气道：“谁不让你回家了，只是让你把该做的工作都做完，谁知道过了年你又忙活什么。” 郭向北闻言指着桌子上一堆图纸质问：“那这是什么意思？你还真想让我给坦克加装火箭炮啊？这哪个傻子弄得设计图？” 顾富强张了张口，苦笑道：“你现在说的话谁敢当开玩笑，就提了一嘴，结果装备处还真有这么一套图纸，领导叫我拿来让你指点一下。” 郭向北：“？？？？！！！！” 他当即起身，拿起衣架上的棉衣就往身上穿，走到门口指着桌上图纸骂道：“这种脑残玩意以后别拿来折腾我了！我是人不是神！” 顾富强见他要走一把拉住他胳膊：“好好好，以后这些东西不拿来麻烦你了。你那个一千公里的大炮仗怎么办？法拉赫他们这次回去可是说要凑够50亿美元军购的，万一到时候人家要了怎么办？上面可是说了，你自己吹出去的牛自己想办法收场！” “你拉倒吧，才付了十分之一定价，等他们什么时候全部50亿尾款到位了再说。与其期待埃及那50亿，你还不如期待那个大胡子靠谱，人家一个就下了二十三亿订单。埃及穷的只剩下苏伊士运河那点过路费了，还想什么50亿呢？他们要是能凑够50亿，嘿嘿！现在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小心他们赖账，装备按他们的付款进度交付，别让人黑了。” 郭向北这话说得底气十足，因为他知道埃及自从和北极熊闹掰了以后，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一直都想回到中东带头大哥的位置，可惜事与愿违。没办法，领导换了一茬又一茬，拼命讨好漂亮国要好处，但是要资源没资源，要啥没啥，总不至于把金字塔弄到漂亮国去吧。从八十年代初开始国力江河日下，老百姓吃都吃不饱，哪有余钱买装备。没看几十年后，埃及出现在电视上和网络上的次数越来越少...... 眼见郭向北一溜烟跑了出去，顾富强还在哪里发呆，直到旁边脚步声响起，他才会回头问道：“他怎么这么笃定埃及凑不够50亿美元？” 来人正是北方公司的陆前进，身边还跟着那个美女翻译。 陆前进摇了摇头：“我又不是搞情报收集的我怎么知道。盈盈进机械厂的事我就交给你了啊，听说那小子男女关系乱的很，你可要给我看住了，出了事我找你。” 顾富强翻了个白眼：“我是去机械厂工作，不是给你带女儿。你别在人家背后乱嚼舌根，郭向北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这里面情况有些特殊。陆盈盈同志，你是漂亮国回来的管理专业高材生，各个部委任你挑，为什么一定要去机械厂？是不是你爸逼你的？” 陆盈盈瞥了眼自己父亲，没有说话，但那意思很明显。 陆前进干笑了两声，叹道：“昨天古老在会议上话你也知道了，那小子以后不得了，我看好他，也看好机械厂未来的发展。我和刘宝勇见了一面，以后机械厂应该是两条腿走路，一条走军工，一条走民用技术产品出口。你作为军代表负责军工，他负责民用技术出口，盈盈学的商业管理和国际贸易，国内虽然有这方面单位，但事实上你知道的，连头绪都没摸清各种婆婆束手束脚。机械厂却已经拜托掣肘独立发展，还在香江搭好了桥头堡，未来可期啊。” 顾富强点点头，“机械厂现在缺一个财务科长，原来的科长也是一位女同志，被郭向北弄去香江帮忙管理自己的公司，已经办理了离职手续。盈盈在你公司正好也是科长，平调过来就行。你既然和刘宝勇见了，这事就好办了，等过了年口子一扎，以后谁来都不好使了。” “我回来了！” 郭向北一把推开大门，陡然发现前院发生了些变化，他也没在意，迈开双腿狂奔。 李卫红李卫倩和凌友芳正在日常练习英语对话，猛然听到郭向北声音皆是一惊。 没等她们出房间，房门啪的一下被推开，郭向北双眼盯着李卫红平坦的小腹，颤声问道：“怀上了？” 李卫红快两个月没见他，乍见他头发凌乱，毛茸茸的胡须竟然变得稀疏黑长，不由红了眼睛。 “别动，让我听听。” 郭向北搓了搓手，完全无视李卫倩和凌友芳，还有后面跟来的赵冬梅和大嫂，小心蹲在李卫红身前，将耳朵贴在她小腹上.... “咚..咚咚....” “咚..咚咚....” 两道清晰相差无几的胎心跳动，让他不由一愣，旋即再次确认..... “是，双胞胎？” 李卫红红着眼睛“嗯”道：“友芳和聋老爷子都确认了，是双胞胎。聋老爷子判断是两个男孩.....向北，你有两个儿子了。” 一瞬间，想到过去种种，郭向北鼻子一酸，两行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孱然而下。一种血脉相连的奇异感觉从李卫红小腹传来，让他不由得紧紧抱住她..... 这一世，愿望实现了，他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还是两个！ “哈哈哈哈.........” 突然间，他感觉到了人生的意义和美好所在。 都说人是向死而生，一辈子无论你是多么富有贫穷，多么高贵低贱，只有血脉传承才是活一场真正的意义所在啊！ 不管儿子未来是叛逆还是孝顺，有和没有截然不同，亲生和非亲生心态截然不同。 管他未来如何，至少现在他拥有了啊！ 亲生的！！！ 第198章 搓澡 “我没事，就是有些激动。太想你们了！” 郭向北又是哭又是笑吓了众人一跳，被赵冬梅在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这才清醒，知道自己失态了急忙解释。 “都快当爸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我们有吃有住，该上班上班，该保胎保胎，又不用下地干活，挣得工资都花不完，你有什么担心的？好了，快去收拾一下，看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跟个叫花子似的。” 三女抿嘴齐笑，当即忙活起来。郭向北从凌友芳房里抬来一个一米高的大木桶，这是他以前给家里人做的洗澡桶，死沉死沉，结实的很。 “友芳，你等一下去他大伯过来帮忙理发。” 凌友芳闻言笑道：“姨不用，聋老爷子就会理发，推子什么的都有。” “那成，你看着炉子上水，我去那边给拿点东西过来。” 赵冬梅见房子里李卫红姐妹都没出来，想指使凌友芳没指使动，只好找了个借口躲开。 这两个月没见，谁知这傻小子会不会干出什么事来。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又走回来朝房子里喊道：“卫红，你怀着身子就别帮他搓澡了，小心点，一定要小心点啊。” 房子里的正帮郭向北脱衣服的李卫红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李卫倩咯咯笑着帮她回声说知道了，这才羞得直跺脚。 “我妈就这么不放心我？真是够操心的。” 郭向北一边嘀咕，一边解李卫红纽扣，被李卫红红着脸打开手：“就你这样我都不放心别说妈了。别闹，大白天外面还有人呢。友芳可是叮嘱我了，胎没稳之前不能那个。” “嘿嘿，我就是很好奇，想看看你肚子鼓起来没有？我听人说怀双胞胎很累，腰酸背痛，后期还有很多症状，你现在没什么事吧？” “没啥感觉啊，上个月底刚怀上有干呕了几次，后面就没啥感觉了。哦，饭量大了不少，能吃。” 郭向北被她娇憨样逗笑：“哈哈，能吃好啊，你吃的多了孩子营养才能跟得上，想吃啥你只管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我都给你弄来。” 李卫倩咯咯笑道：“我姐别的不爱吃，就喜欢嗦大骨头，尤其是骨髓，嗦的那叫一个香啊。上次刘书记来了一趟，隔三差五就送一袋子棒骨水果牛奶什么的，啥也不缺。姐夫，你们刘书记人可真好。他还问我和友芳姐想不想去机械厂上班呢。我们说想先上大学，等大学毕业再说，他也没生气，还笑呵呵给妈说缺啥尽管开口。” “嗯，和刘叔别客气，以后我不在家的话有事找他没错。”郭向北脱得哧溜，往大木桶中一躺，既舒服又惬意。李卫倩拿着毛巾给个擦肩擦背，一搓一坨污垢，她也不在意，诧异问道：“姐夫你干啥去了，不是说月初就回来了吗？结果东西回来了却没见到你人，妈说你出差了，去哪儿脏成这样了？” “唉，别提了，被人抓了壮丁，东北、西北跑了一圈。哎~，你啥时改口叫妈了？” 李卫红搬个凳子坐在旁边，一边帮他搓头发一边笑道：“我怀孕那几天吧，妈可能太紧张，老是把李倩当初我，别说洗衣服，就是稍微重点的活都不让干。她就借着由头喊妈了，妈也没反对还挺高兴，后来就这样了呗。其实妈心里啥都明白，只是有些事她没法说。” 郭向北刮了刮李卫倩鼻子笑道：“你这小机灵，叫就叫呗，挺好的。家里这一段时间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咱家能出什么事，姐夫，我发现咱家外面好像有人看着似的，我跟妈提了一嘴，她说心里知道就行，别说出去。” 郭向北有些好奇，“你是怎么发现的？” 李卫倩道：“就是有那么几个人经常能看到，他们看见我们就故意避开不打照面，可时间长了自然能感觉出来不对劲。” 郭向北“哦”了一声，房门被推开，凌友芳提着一桶热水进来。转身关上门，这才走近啧啧道：“地主老爷都没你这么腐败。”说着她伸手试水温，看到水面上飘着的污垢不由吃惊。 “你这两个月不会没洗过澡吧？清水都变泥巴了！” 李卫红姐妹两咯咯直笑，李卫倩一口大碴子东北话飙了出来：“咋滴？嫌弃俺男人咋啦？来来来，大姐你趁一手试试？” 凌友芳冷哼一声，棉衣脱了直接扔床上，毛衣一挽露出两截白生生的手臂直接就从她手里抢过毛巾。 “就你这嘎达劲能搓下垢痂来？妹，不是姐瞧不起你，搓澡还得使点劲。” 这话直接把几个人给逗乐了，凌友芳把郭向北身体往前一推，毛巾三两下缠手上，嘎嘎搓的郭向北背上一道道红印直叫唤....... 原来，姐妹三个经常用东北方言逗乐子，郭向北奶奶本身就是东北人，特别喜欢听这种东北味，还时不时教她们几句。 凌友芳的搓澡让郭向北难得体验了一回前世澡堂里的手艺，那真是从白到红，一言难尽。 几人之间有点小羞涩，不过更多的是逗乐，直到凌友芳把雀儿擦得支棱起来，气氛才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第199章 分房与退房 还好郭向北自从练习精神秘术后自制力大增，一番热吻之后冲水换上干净衣服。 收拾停当这才把三女叫到一块，说了香江成立公司的事情，当三女知道他短短一个月在香江不但成立了公司还赚了两千多万美元，直接亚麻呆住。 郭向北本来还有些话要说，赵冬梅带着大伯，身后还跟着一大家子竟然都跑了过来。 大伯手脚麻利给他完理发，平头精神小伙重新焕发青春，大家笑呵呵挤在房子里聊起家常来。 “爷爷奶奶，我送的礼物你们都收到了？怎么样还满意吧？” “乖孙，可别乱花钱了，爷爷奶奶这么大年纪了你搞一身貂像什么话？穿不出去！现在虽说政策好了，肯定还有人嚼闲话呢，没那必要。” “奶奶，不偷不抢咱光明正大不怕别人说。您要是不想听闲话咱在家里穿就行，等以后政策更好了再穿出去。” 郭向北笑着解释，顺手拿了一包糖果递给柱子一群孩子，让他们去院子玩。 “老四，你花不少钱吧？我们仨一人一件皮夹克，我打听了一下，一件听说上千块。还有你嫂子她们和柱子他们的衣服，都是什么名牌，你这让我们怎么敢穿出去。花这么多钱在我们身上你这不折腾嘛，砸锅卖铁都还不上啊。” 大哥郭伟良半教训半开玩笑说完，一群人都笑了起来。 大伯道：“说是说笑是笑，伟良话丑理不歪。咱们这一大家子里里外外人不少，你一个个都给买礼物说明心里惦记，这是好事，我们都很高兴。古人不是都说礼轻情意重嘛，你意思意思就行了，太贵重就过了。大伯知道你有本事能挣钱，可挣钱再多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再说你送这么重的礼物，大家心里也有压力，不踏实。” 什么是家人？不是开心你送的礼物有多贵重，而是忧心你买的礼物太贵重，花钱大手大脚，给你自己造成经济压力，给他造成心理双负担。 像大伯这种朴实无华没有一点利己心思的，就叫家人！ 二伯接着道：“上月你走没多久，厂里正式分房了。不光是你大伯，还有我和伟良，咱们一家就给了三套。” “三套？”郭向北吃惊，微微皱眉。 大伯分房子的事他知道，二伯和大哥就是分也不应该这次就分，应该在下一批或者下下一批，刘宝勇这事做的有些急操了。要知道这年代分房子可不是小事，不患寡而患不均，一家分三套，这么敏感的事肯定会引起厂里职工议论搞事，影响非常不好。 然而二伯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大吃一惊。 “我和你大伯觉得这事应该和你有关系，可你不在也联系不上，就去找了鲁厂长。鲁厂长说这次分房子是按照贡献大小进行考核分房，我因为几次参与厂里重大技术改进，表现突出所以分了一套。至于伟良那套，其实是厂里准备分给你的，因为你现在这座院子所以没法给你分，只能分到伟良名下。” 这年代分房子还是有讲究的，厂里优先解决住房困难的职工，但凡你有房子住的不是那么拥挤，一般都不会再给你分配房子。不像八十年代后期到九十年代初那会，只要是领导不管你有没有房子，反正优先分一套再说。 郭向北没想过占厂里便宜，工人如今无比向往的楼房对他来说早就住够了。而且现在除了干部楼是两居室、三居室，其他职工都是筒子楼，就是给他分个三居室的套房他这么复杂的家庭情况压根没法住。哪有现在这么宽大私有的大院子住着舒服。 爬楼梯，这辈子他都不想！ 他目光不由看向大哥大嫂，却见两人一脸苦笑，只听二伯道：“我们已经沾了你这么多好处哪里还能在占你的房子。再说一家分三套太惹眼，上万双眼睛盯着、看着影响不好，所以分给伟良那套我和你大伯商量了一下，就给厂里退了回去。” “这样啊。”郭向北点点头，大伯二伯这个决定他是非常赞同的，先不说他这套房子该不该分，就是两兄弟一人一套房子都足够惹眼了，分三套那真不合适。 “大伯二伯，你们这么做是对的。三套房子的确太惹眼，就是厂里人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有意见，那么多职工比我们住房更困难的多的是，没必要去占这个名额。等大哥二哥搬出去咱家也能住的开了，今年厂里肯定还会继续盖楼，最多两三年的事，没必要拥有这么大一院地方哪里还会跑去爬楼梯。以后别的不敢说，就厂里未来的发展，让职工家家住上楼房那是没一点问题。” 确实没问题，筒子楼多简单，一层就能安置十几二十户，五层楼就是一百户左右，一万人也就一百栋，要是盖高层那更简单了。机械厂未来连这个也解决不了，他还干个什么劲啊。 这才七九年，没法考虑住的舒服不舒服，先给职工解决住房问题再说吧，也没可能一下子就全部弄成多好的住宅楼。 “大哥大嫂，你们也别有意见，别的我不敢保证，房子的事真不算事。等过几年政策放开了咱自己买一块地自己盖房子，一家一栋小别墅，保证让你们住的舒舒服服。” 郭伟良被他给逗乐了，嘿嘿道：“遗憾是点，意见可不敢。不过你这话我可记住了，到时候真有这政策我可找你要别墅，咱也过过资本家的生活。” 大家都以为两人是开玩笑，顿时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郭向北也跟着笑，“房改”的概念去年报纸上已经出现，算一算时间国家放开土地政策时间其实也没多久了，到时候圈块地皮自己盖房子不是什么难事。 为了解决家里人的担心，他说自己在香江给一大资本家雕刻了一副雕像，挣了一大笔钱，所以才买了一大堆东西，让大家不要担心钱的事。 他去香江干什么家里人都知道，所以除了惊喜外也没多想，更没问挣了多少，反而纷纷询问他在香江的见闻。 得知香江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能挣两千块左右，差点下巴没掉到地上。人家一个月挣他们几年的工资，这种巨大的薪酬差距，实在太令他们感到震撼了。 第200章 香江有没有穷人 “香江工人收入这么高，那不是都成了有钱人，就没有穷人了？” 三哥郭伟明听了香江工人收入，感到非常不可思议，抱着疑惑问道。 郭向北笑道：“有啊，怎么没有，无论哪里，就是欧美发达国家穷人多的是。别看他们收入高，可是花钱的地方也多，而且压力远比我们要大的多。比如房子，国外绝大多数房子都是自己购买，无论你挣多少工资单位都是不分房的。” 二哥郭伟京插嘴：“这个我知道，前一阵报纸上说过，国外都是自购房，只要你有钱自己可以随便买。” 郭向北看了二哥二嫂一眼，知道他们之所以关心这些，对房子还是有渴望的。大伯把分的房子给了大哥，他们心里肯定还是有些不舒服。但谁让他们是老二呢，真分给他们那才是坏了规矩。 二哥为人老实，二嫂李莉性格倒是有些强势，未来两人下岗后租了一个柜台卖衣服，生意做的一般，倒是能勉力维持家庭开支供养三个儿子。尤其是对二哥那是真的好，每天洗脚水端到跟前，几十年如一日，一般人真做不到。 “二哥说的对，国外的房子和报纸上提到的房改差不多，可以自己购买。就拿香江来说，他们的房子不是按平方算，而是按尺算。一平方差不多等于九尺多，就按十尺算，你们知道香江房子一尺多少钱？” 郭向北笑着伸出一个巴掌：“一般的电梯楼房最低五百块一尺，好的地段好的楼房高的几千块一尺。” 二嫂板着指头一脸震惊，结结巴巴道：“一平方最低五千到好几万？这这这这，这几辈子才能买来一套房？” 老爷子啧啧啧咂着舌头：“这资本主义国家可真不地道，这么高的房价那不是吃人吗？有几个能买起的？就是能买得起也不知道要背多少年的债。还是咱们国家好，穷是穷点，国家分房没压力啊。” 他老人家的话得到赞同，大伯等一群人纷纷点头称是。 郭向北给老爷子伸了个大拇指：“爷爷您这话一针见血。香江确实工资高，一般工人能买起房的要么是一家人攒了几十年钱，要么就背着一身债。那些资本家银行让他们付个两三成首付，其他的都是贷款，然后年年还月月还，还一天都不敢松懈。哪一天要是没工作了还不上钱那可就糟了，房子要被银行收回拍卖，一家人辛辛苦苦一辈子最后不但房子没了，钱也没了。” 大伯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是给驴套上缰绳往死的拉磨嘛，那他们没地方住怎么办？他们的政府就不管？” 郭向北想了想道：“香江是总督府管理，都是黑心外国人，哪里管那么人多死活。嘴里喊着民主，花上一点钱修一片简陋木屋能遮风挡雨就行，就这还要审批，只能提供给少数人。至于环境那就别提了，那些地方出来的小孩大多进了帮派当马仔，拿命换钱。香江就那么大一座小岛，生活着四百多万人口，光是帮派分子就几十万，你们想想就知道有多乱。” 家里人着实被他这一番话给震惊到了，一个个瞠目结舌。 郭向北不是有意要吓唬他们，这个年代国人对外面了解的太少，光羡慕人家挣钱多生活好，好多隐藏在繁华后的黑暗都看不到，他有必要给家人普及一下。他这番话肯定会传出去，总不能去了一趟香江回来就只夸不贬吧，革命立场还是很重要的。 中午做了一大锅面条，请请了聋老头过来，一家人边吃边聊，一直到下午五点多才离开，留下一群孩子在后院堆雪人。 “明天上午午你们就过来啊，家里啥都有别乱买其他东西，咱们热热闹闹过大年。” 奶奶临走时不停叮嘱，明天是年三十，今年家里喜事连连，老人家特别高兴。 柱子带着弟弟妹妹在院子中堆了两个大大的雪人，不知从哪里找来两顶破草帽给戴上，看上去挺有意思。他是这一辈的老大，继承了老郭家大高个的优良基因，才十二岁已经一米六五，营养没跟上，身体瘦高，学习更是一塌糊涂。 郭向北看着一群侄子侄女玩闹，心里想着等过年后抽出时间给他们好好补习一下。上一世这一群小家伙除了大哥家的老八郭慧兰和三哥家的老四郭志恒考上大学，其他别说大学，连中专都没几个考上的。 不过这个年代能考上中专估计也不会去上大学了，毕竟考上中专就分配工作，有那三年时间考大学还不如多挣点工作补贴家用。 “小爸你看我们堆的雪人好看不？” 老郭家第四代排名第八，唯一的女孩郭慧兰跑过来拉着他手问道。 郭慧兰今年四岁，长得很漂亮的一个毛丫头，说话柔柔糯糯特别可爱。郭向北一把将她抱起，很给面子的走到雪人旁边鉴赏了一番，又将几个孩子夸赞了一遍。看看天色不早，让柱子带他们回家，临走时交代让他把以前的所有课本找出来，明天过去要看。 柱子还以为小爸要检查自己学习，苦着脸带着一群弟弟妹妹回家去了......一想到每次因为检查作业挨打就心里发毛，喜欢检查作业的小爸他不喜欢...... 郭向北想着柱子幽怨的小眼神，不由失笑，抬脚便向师父院子走去。从中午吃饭的时候师父的看他的眼神就有些奇怪，应该是发现什么了吧。 嘿嘿，这次一定要让他大吃一惊才行。 ps:突然想到压力山大的房贷不由就想吐槽几句，说实话，别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我这种中年人也被房贷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上有老下有小，房贷、教育、医疗没一个轻松的。有时候还真有些羡慕父辈当工人分房子的那个时代，但羡慕归羡慕，现实是现实，还是老老实实继续拉磨吧....... 第201章 三重劲四重神 “打一套四象锤。” 郭向北一进院子就看到师父正在拿着铁锨卷雪，没等他说话，拄着铁锨就吩咐让他打拳。 “好。” 他当即活动了一下身体，展开身形就打了起来...... 聋老头看着徒弟虎虎生风的拳式，感觉是比以前长进很多，不但没觉得开心，眉头反而皱了起来。 “师父，我是不是进步很大？” 郭向北一套拳法打完，身体发热，自觉进步很大。近两个月他无论多忙多累都按时练功，配合吞服凌友芳做的药丸，不能说一日千里，但已经丝毫感觉不到拳法中的生涩之感，每次练功只觉浑身通畅气力渐长。 “进屋我给你把把脉。” 聋老头放下铁锨，回到房间立即抓起郭向北手腕，两只手全都把过脉后盯着他问道：“进步不小，我观你目蕴微光，这是精气神达到某种境界才会出现的情况，还以为你有什么奇遇入劲了。你这微光充沛凝而不散，是不是练了什么精神密法？” 郭向北嘿嘿笑着伸出一根大拇指：“师父您厉害，这么一下就看出来了。我和海子里派出来的保护我的人学了一套冥想法，感觉很神奇。说也说不明白，我给您变个戏法您就明白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牙签大小的木棒，然后展开手掌，眼睛直勾勾盯着小木棒，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根小木棒竟然从他手中缓缓升起，然后悬浮在了空中！ 聋老头眼睛瞪的老大，嘴角颤抖，一脸震惊说不出话来，死死盯着小木棒不放。 大概十几秒时间，木棍突然跌落在他手心。 “师父，怎么样？精神控物神奇吧？可惜我现在最多就只能控制这么大一根小木棒，还只能在五十厘米距离内，时间也很短，感觉特别耗费精神。超过三十秒脑袋就铮铮发胀疼痛。” 聋老头没有说话，反而从他手中拿起那枚小木棒仔细观察，几息后，他目光复杂的盯着自己徒弟，用一种无比羡慕的语气肯定道：“三重劲四重神，练形化意，明神御物。传说明神者可自视己身，外邪不侵神韵内藏，可知生死，寿两甲子。向北，从某种意义上说，你已经超越为师了。” “啊！师父您是说明劲、暗劲、化劲之后的境界就是我这个情况，明神？” 郭向北大吃一惊急忙追问。 聋老头微微颔首，唏嘘道：“无数人苦练寒暑数十载，求而不得的事情，你竟然轻轻松松就得到，实在是....唉！人果然是生而不同。” 郭向北狂喜，自己竟然糊里糊涂就超越了师父境界，可是一想自己连劲都没入，和姚靓比试人家三拳两脚就能把自己放倒，这境界也太虚了点。 于是道：“可我没觉得自己有多厉害啊？连劲都没入，空有境界没有实力也没多大意思。” 聋老头轻叹摇头：“你这种情况百年难得一见，谁也不在到未来会怎样发展。不过功夫不能丢下，那个密法也继续练着，说不定入劲后功夫会突飞猛进，也有可能入劲变得更难。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至少以后百病不生还能长寿。明神已经是武学极限，踏入的人无不历史上留下名字。自古以来能达到这个境界的几乎寿命都能超过百岁而不老。比如华佗，《后汉书华佗传》记载，‘年且百岁而又有壮容，时人以为仙’，还有陈转、周桐、张三丰这些武学大家都是如此。自古医武不分家，从明天开始我传授你一些药理知识和针炙之法，你先回去吧。” 郭向北挠挠头，知道他估计是被刺激到了，“嗯”了一下，道：“师父，要不我把冥想密法教给您，说不定您也能凭借这密法突破到明神境界。” 聋老头眉毛微动，似是有些意动，但骄傲的性子却矜持道：“这个不急，等过年后再说吧。以后多读点古书，到了这个境界我已经没法教你什么，或许从古书上能得到一些启发。我这里收藏了一些古书，你先翻着看看。” 他从枕头下取出两枚钥匙，带着好奇的郭向北打开隔壁房间。这个西院和东院一样布局，南边各两间房子。一间卧室，一间放杂物的郭向北都进去过，唯有其他两间锁着的却从没进去，也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淡淡的檀木香味就飘了出来。一张落满灰尘的雕花拔步大床映入眼帘，上面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的器物，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古董。 再看两把，靠着卧室的一面墙是个巨大的书柜，上面塞满了各种线装古籍和古董玉器，另一边堆放着八仙桌等各式古董家具。 “师父，这些都是您家里以前的物件？” 郭向北吃惊问道，他知道师父曾经为了阻止抢砸，自己一把火烧了三进院子，但是看到眼前这些，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聋老头淡淡说道：“不全是，有一些是前些年从别处搬回来的，南面那间房子里也都是。我要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只是觉得毁了可惜才收集起来，你要是重新修建院子，这些老物件都能用的上，要是不喜欢就放着吧，以后你看着处理，别糟蹋就行。” 风轻云淡的说完，他直接将钥匙塞到郭向北手中，将郭向北的目光从那些古董玉器上引回，指着书架上的书籍：“那些都是俗物，这些才是宝贝。我花了几十年时间陆陆续续弄回来，好些都是用古董换的。” 听到师父这种拿古董当货币的豪迈话语，郭向北一时竟然莫名的有些心疼和钦佩。 师父您老人家，不愧是高人啊！ “师父您放心，过了年我就准备找人重新修建院子，这些老物件我很喜欢，到时候都摆家里，绝对不会糟蹋了。您刚说的那本《后汉书华佗传》在哪里？” 他也没矫情，既然师父给了那就拿着，推辞谦让什么的就显得太虚伪还影响师徒感情，当即表态说道。 第202章 取暖是个问题 “过年就修建？你准备如何修建？这座院子要是重新修建可要花不少钱。” 聋老头从书架上拿下一本泛黄的线状书递给他，郭向北感觉他对重新修建房子的事情很上心。 “钱的事您别担心，咱不缺。”他当即献宝似的把自己在香江的操作简单说了一遍，听的聋老头面露惊诧，大感意外。 “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种陶朱聚财之术，好好好，有香江这条退路我就不担心了。我这里有这栋宅子以前的几套图纸，你拿去看看，要是喜欢就原样修复，要不是不喜欢就按你喜欢的来。” 说罢，他搬了凳子从书架最上面取下来一个小木箱，也没打开直接让他一会带回去看。见师父把图纸藏在木箱里，他就知道师父对这些图纸很重视。老人嘛，就喜欢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迫于无奈烧了自家祖宅心里肯定很难过。他暗暗决定，要是以前的设计真的不错那就直接按原来的样子翻修。 “这房子好长时间没收拾，我配了一些驱鼠虫的药物，还是难免有一些书籍被老鼠啃坏，你要没时间就让那几个丫头过来收拾打理一下。” “行，师父我知道了。” 依依不舍出了房子，郭向北还想去对面房间看看里面有些什么宝贝时，凌友芳过来说晚饭做好了。 聋老爷子摆摆手让他们去吃，和许多老人一样，他自己一般晚上是不吃饭的。 晚饭后，郭向北当着李卫红姐妹和凌友芳的面打开木箱，里面放着几十张泛黄图纸，从中找出平面图，各种线条和标注密密麻麻，看的三女眼花，但是郭向北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目光。 “你们看，这是前院，中院，东西院和后院抄手游廊，这是.......” 他一边给三人详细介绍说明，一边在脑中结合图纸构想，方现只要把前院改造一下，空出几个停车位外几乎没有需要改变的地方。不过东西两个院子他还是准备改造一下，一个游泳池，一个功能性综合娱乐场所，比如ktv和小电影院这两个是必须有的。 当即边和几人商量起来，但是图纸时间太久，各种标注和线条有些地方已经变得模糊，三人只能看个大概，许多地方听不明白。 于是，索性找了一张绘图纸拿起笔亲自画了起来，李卫红几人是见识过他绘图的。只见绘图笔在纸张快速描绘，没有凭借任何工具，不到半个小时，轮廓分明，结构清楚的整个院落出现图纸上，连一栋栋房子和水池荷花都清楚无比。 “好漂亮的院子，就要这个。” 李卫红眼睛放光，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姐夫，这是我们现在住的院子吧？怎么是个水池子？” 郭向北笑道：“我想把我们现在住的这个院子改造一下，修个室内日光游泳池，嗯，弄个两层也可以，游泳池放上面，下面还可以利用起来建个小电影院之类。反正我们家人少，用不了这么多房子。我算了一下，大概有个十五六间就够了。” 三女面面相觑，凌友芳白了他一眼：“要那玩意干嘛？还日光，我们肯定不去。别糟蹋钱了，我还是喜欢现在这样，种点花草都比那强。” 李卫红姐妹当即附和点头。 “先不急，咱这院子修起来一年时间都不一定够，大多是榫卯结构，还有各种雕花雕刻，到时候我找几个古建筑方面专家，先让人家看看。如果在保留原有建筑风格下能修就修，不能修再说吧。” 游泳池这个想法，来自他前世的执念，年纪大了后喜欢游泳，每次跑去游泳馆办卡，池子里的水还特么不干净。有一次亲眼看到有人在池子里冒泡泡，气的他直接举报，检测出的结果尿素超标几十倍，都能直接拿来当肥料了...... 所以这一世有了条件，无论如何这个游泳池都必须修的，至于凌友芳三人的担忧他明白，周围有墙挡着，上面罩上防窥玻璃，有啥担心的。 他继续翻看下面的图纸，发现院子里的荷塘竟然是活水，两根陶管直接通到外面的湖里，池水和湖水平面持平。就说怎么感觉中院地势有点低，原来是这个原因。 后院主房还设计有壁炉，也对，听说连老佛爷皇宫里都用上了，没道理像董家这种有钱人不弄这玩意。不过他不想用这个。烧锅炉很麻烦，厚重的暖气片也不好看，而且这个时候的暖气片全是生铁，重的要命。电暖估计外面的保险丝受不了，何况现在全国电荒，隔三差五的停电，空调又太干燥.....空气暖好像也不复杂，但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弄好的，关键那玩意也是用电，一停电直接罢工。取暖是个大问题，真得好好想想怎么弄，总不能像现在这样烧蜂窝煤吧...... 郭向北还在想怎么解决取暖问题时，李卫红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凌友芳看了他一眼道：“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年三十要早起贴对联，白天事多，晚上还要守岁。” 说罢，她附耳对李卫红嘀咕了两声，就开门出去。李卫倩嘻嘻笑了两声，“姐，你怀了身子早点休息啊，千万别折腾。姐夫，你明白我意思吧？” 李卫红没好气的伸手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一天天尽想啥呢？不想走就留下来，又没人赶你。” “嘻嘻，姐夫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我才不打扰你们，走了。” 李卫红朝着郭向北扔了个媚眼，笑着离开。 郭向北呵呵笑道：“这丫头还挺有眼色的，确实不早了，洗个脚睡吧。” “我帮你倒水。”李卫红白了他一眼，笑着去提水壶，郭向北赶紧阻止，“我来我来，这些重活你以后别干。” 说着倒好水，让李卫红坐在床边，他帮着脱了鞋袜，亲自给她洗脚。李卫红也没阻止，眼神无比温柔的看着他，两人一边洗一边说话。 上了床，盖着一床被子，郭向北轻轻把她搂在怀里，感受着她渐渐变得丰腴的身体，心中满是柔情...... 第203章 年三十 “呼呼呼....” 六合大枪撕裂空气在院子中舞出一道道残影，聋老头颔首微笑，待郭向北收功赞道：“功夫都没落下，进步很大，不错，就是要这样持之以恒。月棍年刀一辈子枪，除非你练入化劲，否则不能停歇。” “师父我知道，现在已经形成习惯了，每天不练一遍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得到师父赞扬郭向北很高兴，随师父回到他院中放好枪，却见师父从房中拿着一本书出来递给他，道： “这本《周天穴位详解》是我当年游走江湖从别人那里得到的，你拿去好好看，一定要把所有穴位都记下来，等你记的混瓜烂熟我再教你针炙之法。这本书我看了几十年，每次再看都有不同理解，是本奇书。” 郭向北接书，发现磨损的比较厉害，后面还少了几页。他翻看了一下，全是古文绘图和标注解释。 正想问，却听师父叹息：“我拿到时就少了几页，是关于奇经八脉隐穴之说，可惜了。你看到后面就明白了。” 郭向北点点头：“行，我一定认真学习。一会您过来吃早饭，吃完早饭就和我们一起去我爷爷那边吧？” 聋老头摆摆手：“中午我自己弄点一吃，晚上再过去。” 郭向北也不勉强，师父这人特别犟，晚上能过去已经很不错了。 “那成，中午饭我到时候送过来，您就别弄了。我们估计已经熬好了浆糊，我先把对联都贴上。” 今年家里的对联是赵冬梅专门请辖区一位文化系统退休的蔺老写的，力透纸背的毛笔字就是郭向北这种不懂行的，看上去也特别有感。 “友芳卫倩你俩帮着刷浆糊就行，贴对联让向北来，记住了，这种事要让家里男人来。” 见李卫倩要把对联贴上去，赵冬梅赶紧制止。 李卫倩闻言吐了一下舌头，将对联递给郭向北：“以后家里贴对联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郭向北笑呵呵接过，他不知道赵冬梅说的这个规矩从何而来，但是仔细想想，好像贴对联的确很少见女人贴的。 他举起对联，让两人在后面看着有没有贴直，院内十四间房子齐齐贴了遍，最后一幅明显宽了几寸的贴在大门上。 从大门外往里看，大红的对联衬托下，年味一下子就有了。 “哟，这么早就贴上了。新年好啊！” 一个额头铮亮的遛弯大爷正好走到门口，见到郭向北从凳子上跳下来，双手打了个恭笑道。 “大爷新年好！” 郭向北赶紧双手做恭还礼。 大爷走近几步，看着对联啧啧道：“一看就是二胡同蔺老的手笔，门迎百福春光好，户纳千祥喜气多。好字，好寓意！” 郭向北笑道：“一眼能看出来是谁写的，您也是个行家啊。” “行家可不敢当，凑合着能看过眼去，比不上蔺老，他在咱们这一片算是这个！” 大爷说着伸出个大拇指，接着手指头一遍，伸出无名指笑道：“我呀，是这个。” 郭向北见他有意思，笑着捧哏：“排名第五，那也了不得啊。我得赶紧和您提前约一下，明年的对联就拜托您老了。” “成啊！能挂您家大门上那是光荣，不见笑的话这活我接了，到时候我亲自给您家过来。” 郭向北一听这话感觉有些不对劲，正准备问时那大爷却一拱手道了声“回见”就转身走了。 回到家把这事和大爷样貌给赵冬梅一说，赵冬梅立马就知道是谁。 “是他啊，那是个八旗后人，叫黄麒，别人都叫他黄四。书法在这一片挺有名，以前在故宫博物馆做过事，好像对古董挺有研究的，后来因为身份问题被辞退，家里也被抄了。这两年政策好了些，又开始变得活道了。我刚上班那会他因为倒卖古董被抓，他儿子跑来说那古董是自己家传下来的，家里实在没法过了才卖出去，我见他可怜就说了句好话。正好派出所来调查的周所长也算认识，就教育了一顿放了。那人还挺客气，跑来街道办谢了我几回，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街道办有啥活动都挺积极。估计是知道我住这里才和你说话。没事，大不了明年家里对联就贴他的，不算亏。” 郭向北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笑了笑也没当回事。 “哎哟，你们可算过来了。不是说不要那东西吗，怎么还拿这么多过来？柱子快帮忙。” 郭向北一家五口提着东西刚到门口，大嫂李园园就赶紧迎了出来，一边说道，一边叫柱子几个小孩帮忙提东西。 本来凌友芳不想过来，赵冬梅一句“都是一家人有啥见外的”她就扭扭捏捏跟着一起过来了。 这边院子她和李卫倩只来过一两次，但是和家里人也都挺熟悉，见过爷爷奶奶后，和李卫倩便开始帮大妈二妈和三个嫂嫂去打下手。 “向北，卫红，来做爷爷奶奶旁边。” 看到孙子和孙媳妇进来，奶奶急忙招呼，郭向北见他们穿着自己买的貂皮大衣，诧异的看了身边大哥一眼。 大哥郭伟良会意，小声在他耳边道：“嘴上说不穿，我们一鼓动就穿上了，瞧瞧多乐呵。” 郭向北一听心里乐呵，老小孩老小孩，还真要哄一哄才行啊。 “爷爷奶奶，新年好！祝你们二老身体健康，事事如意。” 他嘴里说着喜庆话，和李卫红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快起来，快起来，明天才拜年，你们现在磕个什么头啊。” 奶奶赶紧把李卫红扶了起来，埋怨道：“你怀着身子呢，小心点。” “奶奶我没事。向北说了，新媳妇进门第一年，早磕头吉利，我们这是讨个彩头。” 一大家子人闻言哈哈大笑，柱着一大群小孩跑了进来，见到祖爷爷祖奶奶分别拿出一个大红包递给小妈，顿时眼睛都直了。 郭向北哈哈笑道：“看什么呢，赶紧磕头啊，不磕头可是没红包拿的。” 一帮子小家伙哗啦啦一下子全挤了进来，柱子带头下跪，小家伙们齐声叫着：“给祖爷爷祖奶奶拜年咯！” 还有两个小家伙没挤进来，急的直接在门外面跪下来磕头，看的一群大人哈哈大笑。 “向北，往年都是年夜饭过后才拜年给压岁钱，你今个这样一变，以后可就不好改了。” 三哥郭伟明刚说完，二伯就瞪了他一眼，“哪有那么多规矩，都是年三十，拜年就的给压岁钱才是规矩，早晚都一样，没那么多说道。” 奶奶笑呵呵点头赞同：“老二说的对，拜年就得给压岁钱。”说着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叠崭新的五毛钱，一人一张给一群重孙子重孙女，还有重外孙重外孙女发了下去。 柱子一群人拿了钱不走，眼睛看着爷爷和二爷爷就准备继续拜年，大哥郭伟明起身准备赶人，大伯笑呵呵道：“算了，让他们先拜吧。” 一群孩子当即跪在地上给他拜年，每个人又得到五毛钱红包。接着是给郭伟良、郭伟京、郭伟明、四姑父张子中、五姑父袁永明拜年。 很快到了郭向北，李卫红从随身包里掏出一叠崭新的大团结，一人一张，顿时吓了众人一跳，柱子几人都不去接。今年五毛钱压岁钱已经比往年两毛翻了一番多，十块钱的压岁钱听都没听说过，哪里敢伸手。 郭向北笑着解释道：“我这不是坏规矩啊，这么多年头一回给柱子他们发红包，算是补上以前的，就这一回，等明年肯定和大家都一样。” 爷爷叹了口气，点头道：“这是你们小爸的心意，接着吧，以后可要记得好好对他。” 柱子赶紧说道：“祖爷爷，我们知道了。” 一群孩子接过钱，满脸激动撒丫子跑出去找几个奶奶妈妈姑姑去拜年。 四姐夫张子中今年好事连连，当了正处级领导又分了房子，知道郭向北一些事情，凑过来问道：“机械厂提格，你这次动没动？” 郭向北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昨天才回家，厂里还没去。” 大伯插话道：“厂里就刘书记和鲁厂长提了，科室机构和其他人都没动。听说这次动静比较大，有调离的也有调进来的。不过和普通工人没关系，都是中高层领导。甚至还有传闻说上面要派军代表，反正各种消息满天飞，具体的又没一个人说的上来。” 听到“军代表”三个字，郭向北眼神一动，心里已经有数了，应该是他当时对那位大佬的建议被提上了日程，看来上面对自己的建议还是蛮重视的...... 想了想问道：“大伯，是不是有人担心上面派了军代表下来机械厂会走回头路？” 大伯点了点头，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道：“这几个月厂里变化大家都看在眼睛，年底发的年货比过去几年都多。眼看这日子一天天变好，心里都鼓着一股子劲，要是真走回头路，这股子劲恐怕一下子就泄了。” 二哥郭伟京道：“军代表这事一传出来，大家都有些慌，我听说一些领导都开始活动想调出去。厂里不少老工人准备写联名信给上面建议，还是鲁厂长拍着胸脯保证现在的一切不会变才压了下去。摩托车厂那边还说要是上面派军代表下来，他们就不同意兼并，反正现在大家心里都没底。” 郭向北点点头，“放心，十一届三中全会刚结束，国家想要改开的政策已经明确，轻易不会走回头路。就是派军代表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把心放肚子里，好好过年，等过了年一切都明朗了。” 众人听出他话里有话，不过也没多问，二伯笑呵呵将话题转到今年单位的年货上：“今年厂里从几个养殖厂定了三万多斤猪肉，每人三斤，还有一袋面粉一壶油，可把其他单位羡慕坏了。现在机械厂可是香饽饽，想进来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大哥郭伟良得意道：“我们厂也不差，肉虽然没有，鸡蛋、糖果、面粉还有一筐橘子，可把大家乐坏了。我们许厂长说了，明年扩厂年货翻倍，想进我们单位的人都快把厂长门槛踏平了。对了向北，许厂长是不是还给了你一份年货？” “给我年货？我又不是你们单位的，他给我干嘛？”郭向北转头看向李卫红，李卫红点头笑道：“是给了一份，连同友芳的找了一辆板车才拉回来，就放前院里。玩具厂也多给了一份，还有他们厂今年出口玩具给了几套，都在前院放着呢，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犹豫了一下，她继续道：“还有毛毯厂，南方机械厂，哈市那个化工厂和松岭林场的沈厂长都让人送来了年货。我们不要，人家硬是抬进院子，都放着前院，准备等你回来再处理，一下子给忘了。” 三哥郭伟明一脸羡慕笑道：“好家伙，送这么多东西你家都能开个年货铺子了。” 众人哈哈大笑，郭向北笑着摇头：“都是人家心意，收就收吧，赶明赶紧给大家分了，你们也别拒绝，东西太多吃不了就坏了，浪费。” 门旁边突然伸出一个小脑袋，是四姐家的小女儿张慧美，一脸惊喜问道：“小舅妈，都有什么玩具啊？” 四姐夫张子中捂脸：“你这丫头，怎么老喜欢偷听大人说话？” 李卫红笑着起身，拉起她手笑道：“这丫头机灵，我带她和柱子他们过去把玩具找出来，大过年让他们也开心玩一回。” 四姐夫急忙起身叫自己媳妇跟着，开玩笑，路上还有积雪，万一让李卫红摔着，可就事大了。 过年确实很热闹，爷爷奶奶穿着一身貂，喜气洋洋被一帮子儿子孙子围着说话。没多久，一群小家伙抱着玩具跑了回来，彻底在院子里撒欢。 中午先是给师父送了饭，回来吃过饭后，郭向北让柱子拿来他以前的课本，一边陪着爷爷奶奶说话，一遍翻看。 “向北，你看这个干啥？” 大嫂好奇问了一嘴，郭向北把自己准备抽时间给一群小家伙补课的事说了一遍。 “好事，这是大好事。”奶奶第一个肯定，她是老郭家第一个有识字的人，当丫鬟开始跟着小姐识字，知道有文化和没文化的区别。所以对孩子的教育看的很重，丈夫大字不识一个，三个儿子却没一个文盲，最次的都是小学毕业，更是教育出郭向北父亲这个大学生。 大嫂当即表态：“是好事，柱子皮糙肉厚，该打就打，别留手。” 其他人纷纷赞同，连搬出去的四姐夫两口子也表示要把两个女儿送过来。 郭向北笑道：“大家放心，我地教孩子学习还是有一手的，用不了多久你们就能看到效果。” 除夕夜，鞭炮在整个四九城响个不停，老郭家一众儿女围着爷爷奶奶和聋老头热热闹闹过了个大年。 第204章 赵家村知青拜年 睁眼看到盘在自己身上的大长腿，郭向北笑了笑，他实在没想到凌友芳这个女侠竟然这么水，又菜又爱玩。穿上衣服战斗力爆表，脱了衣服简直不堪一击。 昨晚李卫红去了妹妹房间，把房间留给凌友芳，他就知道是真回事了。 结果，平时大大方方的女侠一到床上就变得扭扭捏捏，这个他倒是能理解，毕竟是头一遭。 但万万没想到，她不但天生白虎星，还是一只水老虎，一戳就泼那种...... 起床，练功。 快到吃早饭的时候凌友芳才才被李卫红叫，当即头蒙在被子里羞的不敢见人。 “啧啧啧，啥情况啊？褥子咋都换了？” “滚！赶紧出去...哎呀，求你了，快出去好行？” 凌友芳嘴硬没到一半，就李卫红一招掀被法制服，赶紧求饶。 等到凌友芳收拾好出来，饭菜已经摆上了桌。 家里条件好了，每天早上一人一个鸡蛋，但是今天早上赵冬梅却特意多给了凌友芳一个鸡蛋。 早饭吃的很安静，凌友芳端着碗几乎要遮住自己的大红脸，李卫倩憋着笑，看那样子稍有不慎直接都能喷出来。 平日里吃的慢吞吞的聋老爷子呵呵笑着，三两下吃完走人，鸡蛋放着没动。赵冬梅便把鸡蛋拿过来放在郭向北跟前，看了眼李卫红又把自己的鸡蛋给了她。 李卫倩眼睛就期盼的看着赵冬梅，赵冬梅本想装着没看到，最后还是说道：“明天多给你煮一颗，今天就煮了这几个。” 说完，呼噜噜喝完放下碗就起身：“今天初三，你们想出去玩就出去玩会，别走远了.....友芳就歇着吧。”说完，逃似的回了自己房间。 郭向北笑着将自己的鸡蛋分了一个给李卫倩：“吃吧，馋猫。” 李卫倩眼睛瞬间弯起：“姐夫真好，谢谢姐夫。” 说完又把鸡蛋换了回去：“姐夫辛苦了，好好补补。” 李卫红噗的一下子笑了出来，用筷子点了点她脑袋：“说啥大实话呢，一会你陪你姐夫出去转转，我昨晚被吵得没睡好，要补一觉。” 凌友芳把碗砰一声顿在桌子上，红着脸气到：“你们够了啊。” “嘻嘻嘻....” “咯咯咯....” 李卫红两姐妹瞬间被她的模样给逗得笑了起来，气的凌友芳起身就走，刚走了两步回头一把拿起两个鸡蛋，瞪了两姐妹一眼回了房间。 郭向北苦笑摇头，没敢吭声...... 收拾停当，李卫倩大大方方挽着他胳膊出门，初三走亲访友的人不少，遇到认识不认识的都道一声“新年好”。不为啥，就图个吉利。 后海湖面上大人小孩都在玩滑溜，还有一些调皮小孩拿着炮仗炸窟窿。鞭炮上解下来的小炮仗没事，就怕有那种拿着电光炮和大号二脚踢的，要是冰面不结实还真有可能炸裂冰面，这个就有点危险了。 “姐夫，我们也下去滑冰去。” 郭向北捏了她一下鼻子纠正道：“叫名字，让认识的人听到还不传出风风雨雨来。” 李卫倩吐了一下舌头笑道：“我又不是傻子，没人才叫你姐夫嘛。” 陪着她在湖面上玩了一会，直到远远看到柱子带着几个弟弟妹妹也在滑冰，两人才赶紧上了岸回家。 去凌友芳房子里陪她说了会话，突然听到院子里的铃铛响起。 “郭向北！哈哈，你这地还真不好找。” “郭向北同志，我们来给你拜年了。” “新年好！” “......” 郭向北确实没想到来的竟然是缑四海、高青青、李国昌和王济民等人，看了一眼，发现赵家村的知青竟然来了一半多。 “你们怎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能见到这么多昔日的朋友，郭向北也感到十分高兴，还没进中院就开始大喊，“卫红，友芳，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他却没发现，一众人见到这么大院子都有些震惊，高青青几个女的忍不住感叹：“郭向北，你家可真大啊，快赶上二队的碾麦子场了！” “这个啊，运气好，正好有人低价出售我就买了下来。” 正说着，李卫红和凌友芳从房间出来，一看都是赵家村知青，顿时惊喜。急忙招呼一众人进了郭向北房间，赵冬梅也赶紧出来，和李卫倩一起帮忙招呼。 “卫红，这是你妹妹吧？真的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站一块我都分不出来谁是谁。” 李卫倩这几月营养补充快，只要不开口，一般人还真分辨不出来，要不然郭向北也不敢领着她出去转悠。 “对，是我妹妹李卫倩，现在在玩具厂上班，友芳在塑料厂，向北在机械厂，就我还没工作。” 高青青诧异道：“你还准备高考啊？上次这么好的机会，连我们工作都解决了，郭向北怎么没解决你的工作？” 众人都有些惊讶，确实想不通这一点。 李卫红笑吟吟道：“我怀孕了，工作不急，等生完孩子再说。” “哇！不会吧，这么快？” 一群人闻言吃惊，旋即开始起哄。说了一回话题又转到其他几个没来的知青身上，除了那个被郭向北刻意忘记在赵家村的庞斌，其他人大多趁着过年假期回了老家。没来的也都写了信，托他们带了礼物过来。 郭向北收下信，没当场拆开看。看了下带来的礼物，还都是带有包装的高档礼品，不便宜。在这个送饼干罐头拜年的时代，这确实是很重的礼了。一群人刚上班没两个月，一个个紧巴巴的，能送这么贵的东西可见用心。 他悄悄让李卫倩和凌友芳去前院准备回礼，给爷爷奶奶那边分了些，还是剩下不少，正好合适用来回礼。 一群人忆苦思甜聊得很欢乐，说到昔日受的苦，好几个人口抹眼泪。大家又说道一些人和事，没人提大队支书，反倒是对赵大海最是惦记。 郭向北当即拨了赵家村电话，大队部今天值班的是冯水泉，一听是郭向北，赶紧说了几句就跑去叫赵大海。等赵大海急急忙忙从家里跑来接起电话，众人七嘴八舌就说了起来...... 第205章 今晚留门 “向北，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们现在还在赵家村挖沟修路呢。来，我缑四海敬你一杯！” “向北，感谢话都在这杯酒里了，以后有什么招呼一声，我孙继国绝对没二话！” “向北同志，谢谢！”王济民话最少，几个字说完自己仰头就干了一杯。 “向北同志，卫红，友芳，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都准备在赵家村找个人嫁了当一辈子农民。谢谢，谢谢你们！” 吕秀梅平日里就是个性格腼腆的人，喝了几杯酒，不知想到什么，差点哭出来。 一杯杯感谢的酒敬过来，郭向北来者不拒。 他大年三十就破了戒，李卫红现在怀上了孩子，他身体也完全康复，再喝起酒来也没人说。 众人你一杯我一杯，十几个人五六瓶下肚，气氛更加热烈，醉意朦胧。不胜酒力的吕秀梅几人说话已经开始变得含糊。 凌友芳和李卫倩原本担心郭向北喝多了，帮着挡了几杯，结果没想到他喝酒就和喝水似的，越喝越清醒。 眼看喝的差不多了，醉上三四个还有办法，要是全醉了都没地方住。 “感谢大家能来看我们，工作的事就不说了，你们的感谢我也收下了。也就是国家政策好，遇到这么个机会，我才有能力帮到大家。现在都在京城工作，以后常联系，有什么事互相照应着，慢慢都会好起来。最后一杯酒，祝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众人碰杯，王济民突然道：“我们唱一首歌吧？就唱我们以前唱的那首《革命青年志在四方》好不好？” 众人齐齐道了声好，让凌友芳起头，一起大声唱了起来。 “红旗招展东风浩荡 ， 革命青年志在四方 。 响应伟大时代的召唤， 奔赴祖国最需要的地方 ， 革命前程灿烂辉煌 。 我们革掵的青年红心向着红太阳 ， 我们革掵的青年红心向着红太阳 ！ ......” 唱着唱着，一个个泪水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这首歌是他们青春的一场磨砺，有太多的酸甜苦辣，太多烙印在心底永远也无法磨灭的记忆。 最后，除了醉的不成样子的缑四海、高青青和吕秀梅，其他人带上郭向北的回礼一一道别。 高青青和吕秀梅醒来的比较早，被李卫红和凌友芳留下来说话。缑四海一直到下午五点才醒来，这家伙喝的最多，也不知道藏着什么心思，好像一心求醉似的。 “说说呗，发生什么事了？” 郭向北上一世和他关系不错，在他开的四海酒楼混了不少次饭，也多蒙他照顾，给他打水洗脸后便直接问道。 “你看出来了？” “废话，你那脸上就写着我有心事四个字，估计其他人也看出来了。” 缑四海沉默一会，长长叹了口气道：“我弟说了个媳妇，女方提出的条件是我弟要有正式工作，家里的意思让我把工作让给我弟。” 郭向北眉毛一挑，他记得缑四海有个弟弟，兄弟俩老死不相往来，具体因为什么事他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因为工作的事。因为缑四海回城后也没正式工作，靠着一个苍蝇馆子和一手好厨艺，硬是聚德家财千万，可惜最后客死异乡。 这个年代工人的工作是可以转让的，开个大病证明无法工作之类的，厂里只要关系到位手续齐全，并不难办理。一般只能转给直系亲属，但也有许多钻空子卖给外人的。 “看你这样子，是准备让了？” 缑四海苦笑一声：“女方肚子都快遮不住了，不然难道让我弟弟去挨枪子？” 郭向北一听就知道另有内情，他不想去问人家的私事，想了想道：“工作是你的，转不转是你的事，你不会是因为工作是我帮你解决的心理有负担吧？” 缑四海点了点头：“所以这事我无论如何要给你说一声，这份感激会我一辈子记着。这些年我家里也过得很难，我妈去的早，爸腰一直有毛病，我弟虽然混不吝，可也是全靠他照顾我爸才没饿死。女方条件虽然苛刻，却事出有因...” “打住，这些就别说了，你决定就好。转了工作到时候来找我，我帮你找个临时工先干着再说吧。” 郭向北才不想什么原因，打断他话，又给了个保证。 其实就是重新给他找个正式工作也没什么，但不能让人抓住把柄，那边工厂刚办转工手续，这边工厂又上了班，事情的性质不同。典型的挖社会主义墙角，破坏四化建设，这可是大罪。 缑四海听到这话，一双小眼睛瞪得圆溜溜，“你还愿意帮我？” 郭向北没好气骂道：“我上辈子欠你的，中午全喝了酒饭都没吃几口，马上晚饭时间到了，你赶紧去厨房做点拿手菜。要是吃不满意，刚才说的话我收回。” “得嘞！爷您瞧好吧，保管您满意！” 缑四海一下子跳了起来，弯腰打千说完，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郭向北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家伙好几辈都是正黄旗的包衣奴才...... 笑了笑就拿起《周天穴道详解》看了起来。 “向北，缑四海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跑厨房做起饭来了？还拉着高青青和吕秀梅给他当下手。” 凌友芳推开门进来好奇问道。 郭向北笑了笑：“别管他了，咱们等着吃他的拿手菜。那家伙不是整天吹他做的饭菜有多好吃，以前在赵家村没材料发挥不出来手艺，现在咱家可是啥都不缺。” 凌友芳瞥了他一眼：“人家是客，哪能让客人做饭，我去帮忙去。”走到门口，又转身回来，小声道：“高青青谈了个对象，还是以前的同学，准备过完年就结婚。男方家里住房太紧张，她想借点钱买房子。” “这是好事，她好像比你大两三岁吧，再不结婚就有点迟了。这事你自己做主就行，钱不够？等一下，我给你拿点，以后钱不趁手就开口，一家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郭向北看她的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扎崭新大团结放到她手中。 “给我五百就行，要不了这么多。”凌友芳哪敢接这么多钱，急忙拒绝。 郭向北笑道：“咱家的家底你也知道，这点钱真不算钱，平日里你想买什么就买。对了，把卫倩叫过来，你俩一人一千，就当是我给的压岁钱。你要是不要那就都给卫倩了，她肯定不会拒绝。” “我凭啥不要？”凌友芳一听这话，一把拿过钱就跑了出去。没一会，李卫倩偷偷摸摸溜了进来。 “姐夫，友芳姐说你找我有事？” 郭向北瞥了她一眼，拿出一沓钱塞在她手里，“瞎想啥呢，给你发压岁钱。” “啊，这么多！”李卫倩轻呼一声，眼波流动，小声道：“姐夫，今晚给我留门啊。” 郭向北：“？？？？” 第206章 闭门谢客、清理聋老头宝藏 “都在家猫几天了，今天别看书了，去你刘叔叔家，鲁厂长家给人家拜个年，还有南家那边，你估摸着时间也去一下，不管人家身份怎么样，既然认了亲，那就得走动。” 初四上午，赵冬梅见儿子和三个媳妇猫在家里看书说话，忍不住过来提醒。除夕和初一都是在老宅过的，初二，初三连门都没出。他这儿子要么一出去好久不回来，要么回来就不出去，一点不知道人情往来。 没等郭向北开口，李卫红便拉着她手坐下解释：“妈我忘了给您说了，向北吃过早饭就给打了电话，刘叔叔和鲁厂长让他别添乱，他们家里门槛都快让人踏平了，没办法跑去厂里躲着，家里来人一律不接待，闭门谢客呢。” “啊，大过年的闭门谢客，有这必要？”赵冬梅有些吃惊，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郭向北笑道：“我也是刚打了电话才知道，机械厂这次变化很大，兼并摩拓车厂和轧钢厂几个下属厂子，还要扩建成立新厂区，人员变动比较大，光是新厂的处级干部岗位就多出来一大堆，再加上兼并的厂子他们忙的哪有时间过年。别看下面工人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上面的领导消息可灵通多了，知道这里面的好处，各种关系自然就找上门了。我和他们说好了，明天去厂里找他们喝酒。这些事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那你工作呢？”赵冬梅不管这变化那变化的，只关心儿子工作会不会有变化。 “刘叔叔没说，不过我估计应该没什么变化，我这年龄已经享受正科级待遇了，顶多给扶正成科长，再提就过分。” “这样啊。”赵冬梅有些失望，还以为儿子这次能直接上副处呢，转念一想，儿子说的也对，十八岁的科级已经很显眼了，再给个处级确实不像话。她也是组织内部工作，和平时代别说十八岁的处级干部，就是正科级那也没听过，儿子这是蝎子粑粑，头一个。 “也对，组织分配工作是讲原则的，不能乱来。那南家呢？” 郭向北道：“南老秘书接的电话，就说了四个字，‘好好工作’。意思就是别去拜年了呗。他们家情况特殊，咱也别给人家添乱了，平日里走动就行。” 他也有些失望，今天是1979年2月10日，再过几天对安南的反击战就要打响了。他这几天别看表面平静，心里还是挺着急。想着趁过年的时间去探探风，顺便提醒一下，却没想到连门都进不了。 算了，他不掺和这事了，该来的总会来，扰乱了历史进程不是好事，搞不好他人就没了..... “那就算了，你们看书吧，缑四海昨天炖了不少肉，你们喜欢吃的那个九转大肠也剩了些，一会我热一下中午吃，中午就吃米饭吧。”赵冬梅叹了口气，就准备离开。 郭向北忙道：“妈，你等一下，中午饭不急，我正好有事和您说。” “啥事？”赵冬梅停下问道。 郭向北当即把今年准备重建院子的事情说了一下，又道：“钱的事您不用担心，我在香江那边赚了不少。您这一片都熟悉，知道谁家准备出售院子不？” 赵冬梅闻言犹豫道：“这院子是该整整了，大是大，可空荡荡的看着怪别扭。这一片出售院子的人家我知道，有好几家，有大有小。二胡同那边就有个四间房小院，价钱不贵，临时住也够咱一家住了。向北你给妈说说你到底挣了多少钱，让妈心里有个数。” “我还以为您不问这事呢，怎么说呢...”郭向北嘿嘿笑了两声，想着怎么说。 母亲这人他太了解了，你让她工作干活没问题，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心情还无比愉悦。可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儿子在香江成立了公司还赚了那么大一笔钱，这就成压力了，搞不好会变成心病。但这事迟迟早早她都会知道，不透露不行，看来只好请“组织”出面了。 于是道：“我这次在香江自己雕刻些佛像，正好被请我雕刻的大资本家给看上了，他们以前家底不干净，比较信佛，就用手里的一块大翡翠和我交换。我呢又把这块大翡翠给雕刻成了一副屏风，哪知道又被香江另外一家大资本家给看上了，非要买，说要放在家里当风水摆件镇宅。您知道他给多少钱吗？” 赵冬梅紧张问道:“多少？” 郭向北张开右手拇指和食指：“八百万。” “多少？”赵冬梅以为自己听错了，声音提高几分问道。 “八百万...港币。” 赵冬梅这下听清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直接飙高音：“八百万？（破音）” 见儿子肯定的点头，她顿时感觉脑子有些恍惚。她一个月六十八块工资都花不完，儿子突然说他挣了八百万，这对她来说有些天方夜谭。但她知道儿子不会拿这种事和她开玩笑，瞬间又想到前些年那些资本家的下场，瞬间浑身冰冷。 她一把抓住儿子手，急声道：“向北，这钱，这钱咱不能要啊！你收了这钱咱就成资本家了，你赶紧给人把这钱退回去！” 郭向北就知道是这样，急忙安慰：“妈你听我说完。我挣这钱刘叔叔是知道的，他已经向上面组织汇报过了。” “那上面咋说的？”赵冬梅盯着儿子追问。 “您先坐下，听我慢慢说。”等她坐下，郭向北说道：“组织上说我去香港属于私事，不是公差，所以这钱由我自己做主。我一想，这么大一笔钱多烧手，在香江咋花都行，可是要拿回国内那一准出事。 后来我和刘叔叔商量了一下，他说厂里准备在香江成立一家外贸公司，组织上已经批准，但是没有政策上有些问题，厂里也没有外汇。建议我拿这笔钱在香江成立一家私人公司，从国内进出口商品。 这样一来私人公司隐蔽，能避免很多政策上的麻烦，二来也能试着探探路，让国内更多的商品走出去赚外汇。我们厂的骑士摩托您知道吧？现在就是通过我成立的公司出口到国外，赚了好多外汇。公司主要负责人就是我们厂原来的童科长，我也就挂个名。所以这事您放心，组织上是默认了的，还有领导夸我给国家出口创汇做了大贡献呢。奥对了，香港公司不是我真名字，花了点钱弄了个香江假身份，叫郭爱国。这事从某种情况来说，和我没什么关系。” “你等等，让我缓缓。”消息太多，赵冬梅一时脑容量有些不够，她甚至感觉有些缺氧。 这个儿子太能折腾了，不论干什么事总会让她大吃一惊，担惊受怕。 娶个老婆娶一送二，姊妹，姐妹一锅端......她心累啊。 进了机械厂工作搞出那么多创新，天南地北跑，人不在家礼物收到手软，不收还不行......她担心啊。 去了香江又折腾出这么大的事，翡翠她见过，不就是带颜色的石头吗，一块石头加工一下就赚了八百万港币，还用香江的假身份成立了一家公司。虽然组织上默认，但毕竟没有挑明，想想过去那些年的苦难......这怎么不让她害怕啊。 刘宝勇和她说了一些事，说她这个儿子不是一般人，对机械厂和国家都很重要，要她放宽心，不要束缚他...... 可眼看着他这一天天折腾，越来越能折腾，她身为母亲怎么能不担心......算了算了不管了，至少现在都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要儿子能继续对国家做贡献，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大不了辞了工作回赵家村去，那座新院子可还空着呢。 “欸！”她长长叹了口气，看着儿子苦笑：“妈知道你有本事，工作上的事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我也不问了。以后工作多长点心，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干不完的。院子的事就交给我吧，二胡同那座院子十几年刚修，搬进去就能住人，过了十五我就去问问。” “妈，二胡同那座有点小了，咱家人多情况特殊，最好大一点，越大越好。”” 郭向北急忙提醒，说着看了李卫红几人一眼。 赵冬梅一愣，旋即明白了。她顺着儿子目光一一看过去，李卫倩、凌友芳瞬间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李卫红看了凌友芳一眼，给她使了个眼色，凌友芳暗暗咬了咬牙开口：“妈，您脸色不好，我扶您回去歇息。” 见凌友芳突然改口叫自己“妈”，直接把窗户纸戳破，赵冬梅身体晃了晃，抓住她手拍了拍，“哎”了一声，道：“对，确实要大一些。我有点头晕先去休息一会，友芳好孩子，妈没事，就两步路不用送，你们继续看书吧。” 赵冬梅笑着再次拍了拍凌友芳手，捂着脑袋出去，还贴心的帮她们关上门....... 房间内一阵沉默，四双眼睛看来看去，李卫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友芳姐，叫妈的感觉咋样？” 凌友芳上去就是一阵无影爪，抓的李卫倩大喊女侠饶命...... 中午是郭向北和凌友芳做的饭，六个人整了八道菜，聋老头都有些懵，直到听到凌友芳叫赵冬梅妈，这才明白过来，笑呵呵回去拿了一个翡翠手镯送给她。 这手镯李卫红、李卫倩各有一只，加上这一只就三只了，郭向北有些好奇。一般来说，这种手镯是成对的，多出来一只明显有些不合理。 于是吃过饭便带上三女跑到西苑来了一场大扫除，光是聋老头隔壁房间就清理出来就整整用了一个下午，各种首饰玉器、古董瓷器、摆件数百件。还有一张雕花拔步床，两张八仙桌和配套的八张圆凳。外加十几把椅子，两幅屏风。 李卫红不能干重活，在一旁擦桌子椅子，李卫倩和凌友芳都不要郭向北帮忙，干的满头大汗，脸上的兴奋之色一点不减。 因为聋老头说了，这些首饰玉器，古董花瓶她们都可以搬回去慢慢欣赏。 到后来赵冬梅也跑了过来，看着一大堆漂亮的珠宝玉器被尘埃所蒙，回房里剪了几块软布一件一件擦拭，催促郭向北去做几个木箱子。 聋老头笑呵呵提了一嘴：“对面房里除了家具，零零散散还有不少小东西。” 四个女人眼睛放光，拿了钥匙急匆匆去开门，打开一看，一房子的各种家具。角角落落塞着不少瓶瓶罐罐。最里面还有两个布满灰尘的梳妆台，据聋老头说，小东西都在里面。 郭向北见她们又要去搬，急忙阻止：“今天算了，天快黑了又搬不完，等明天再慢慢弄。” 他今天算是见识了，原来对于一些特定的东西，女人是不分年龄喜爱。不说李卫红三人，连赵冬梅那么稳重成熟的中年女人，都对漂亮的首饰玉器和瓶瓶罐罐变得两眼放光爱不释手。 他坐了三个箱子，能装下的小物件都装在里面，一个一个抱了回去。 结果，回去就没他什么事了。 四个女人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摆满了整个房子，这个拿出来在手上试试，那个拿出来在头上带带，讨论的热火朝天，嘴都不带停的。 “欸，饭好了你们吃不吃？” 李卫倩：“不吃不吃，向北你看我戴这个钗子好看不？” 赵冬梅：“你先吃吧，吃完放着，我们等一会再吃。友芳你看这个是不是比刚才那个好看？” 李卫红：“我不饿，等一会再吃。” 凌友芳：“妈你戴这个手镯好看，来，再试试这个.....” 郭向北：“......” 他这已经是第三次叫吃饭了，看看手表，已经十点多了...... 一直折腾到十一点，几个女人过足了瘾才将东西一件件重新放回箱子，简单喝了一碗稀饭吃了几口菜。 “向北，今天太累了，我先睡了。” “姐夫，晚安。” “我也累了，明天记早起。” 郭向北默默把箱子收拾后，他觉得这些东西放在他这边不合适，明天还是放师父那边比较好。 果然女人都有龙属性，天生痴迷某些东西。 第207章 会不会是找姐夫的? “咦，你怎么又搬回来？” 聋老头遛个弯的功夫，回来就看到郭向北抱着箱子往房子里放。 郭向北道：“放我那边不合适，还是您这边安全，我妈她们想看随时可以过来。” “那行，对面房里的家具不少，好多是大件，没必要都收拾一遍。我看你妈、卫红她们也就对那两个梳妆台感兴趣，挪出来就行。等我换个衣服，帮你一手。” 聋老头穿的是一身蓝色老式对襟布扣羽绒装，轻薄保暖。是郭向北专门给他从香江一家老店铺买回来，很得他心意，这几日出去遛弯总是穿着。 “行。”郭向北笑着应了一声，放好箱子径直开了对面房门。师徒俩都是大力士，很快将一些大大小小的瓷器从夹缝清理出来，又把家具挪开一条足够通行的路，慢悠悠把梳妆台抬了出来。 “这么快就干上了？向北赶紧让你师父歇着，这些活怎么能让他干？” 赵冬梅领着三个儿媳妇，端着水盆抹布一进院子就看到满地的物件，以及正在搬东西的师徒俩，放下东西上前赶紧帮忙。 放下梳妆台，聋老头笑呵呵道：“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硬实，搬这点东西累不着。”说着，他拉开梳妆台抽屉上面一个抽屉，里面竟然是倒扣着的一个个小碗，白底蓝字印着“大清康熙年制”几个字。 郭向北“咦”的一声拿出来一个，用抹布擦去尘土，洁白如玉的瓷器上面画着一株五彩花树和一首诗。 “好漂亮的杯子。” “哇！太好看了这杯子！” “比画的都漂亮！” 李卫红几人看到顿时被吸引过来，赵冬梅惊讶的又拿出一个擦干净，和郭向北手中的比了比道：“大小一样，这个是梅花，你那个是菊花，连字都不一样。董老，这是古董吧？” 聋老头道：“应该是吧，我对古董不了解，六一年那会家里缺粮，我去山里捉了几只兔子野鸡。北门外上遇到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拦着我非要用这几件瓷器和我换粮，我见她们娘俩可怜，就用两只兔子和她换了，回来后塞在这里面一直没动过。向北，看你这样子是不是认识这东西？” 几人目光齐齐看向神色有些激动的郭向北，郭向北想了想道：“我在香江一家古董铺子里见过这东西，叫‘十二月令花神杯’，是清朝康熙年间制造的瓷器，一套十二个杯子，存世极为稀少，单个都价值不菲，如果是一整套，那可不得了。你们看这底款，‘大清康熙年制’，这是官窑标志，这东西大概率是真的，这是国宝啊。” 其实这东西是他后世在一款鉴宝节目里看到的，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当时收藏者拿着一对上台，被专家鉴定为赝品。但是收藏者当场拿出两位国家级专家开具的真品证明打脸，现场专家当时一脸尴尬，看的他哈哈大笑。上网专门查了一下，这才有所了解。 赵冬梅一听说是国宝，急忙就去数抽屉里的杯子数量，结果发现只有十个。当即拉开其余几个抽屉，只见里面都是些鼻烟斗、扳指、白玉瓶、玉器挂件等等玉器小玩意。打开另外一个梳妆台抽屉，里面五花八门东西竟也不少，虽然都挺漂亮，但是明显没有儿子说的“国宝”有吸引力。 聋老头叹道：“当时她就拿了十个，如果真的存世稀少，要凑齐可就不容易了，可惜了。” 郭向北笑呵呵道：“师父，没啥可惜的。您这运气已经好的没边了，发善心都能换来十个顶级古董，一般人可没这运气。这些老物件不少，咱们又不懂，我看得找个人帮忙看看，别糟蹋了好东西。” 聋老头被夸得直乐呵，“这些你看着办吧，自己留着或捐了我都没意见。” 郭向北点点头：“那成，等找人鉴定完了，捐一些留一些。” 赵冬梅一听捐了不乐意了，“留着留着，咱都自己留着，不偷不抢的捐什么捐，等卫红生了给孩子当玩具。” 李卫倩嘻嘻笑道：“妈说的对，咱家以后孩子肯定多，这点说不定还不够呢。”说着还挑眉朝凌友芳作怪道：“友芳姐，你说是不是啊？” 凌友芳白了她一眼，看向赵冬梅笑道：“当然要听妈的，都留着。” 赵冬梅被三个儿媳妇哄得眉开眼笑，对郭向北道：“听妈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时候捐了也不一定落好，还是都留着。“ 郭向北也就顺嘴一说，真要他捐他还真不一定舍得，又不是国宝类的青铜器不捐没办法。当即连连点头应承：“不捐了，都留着。” 赵冬梅见儿子答应自己，满意笑了笑，眼神陷入回忆道：“你爸以前就喜欢这些老物件，那时候没钱，就带着我去博物馆转悠，后来他自己省吃俭用买了几件瓷器，可惜当年被那些人给抄走了。他说这些东西有故事有灵魂，每一件都蕴藏着历史。唉，要是他在就好了。” 叹了口气，又道：“这么多东西可得找个懂行嘴严的，我看那个黄四挺不错，古董这一行他肯定熟悉，改天抽空我叫他过来看看。” 郭向北这才知道她为什么对这些老物件感兴趣，原来是睹物思人想起父亲了。 暗暗叹了口气，笑道：“行，这事您看着办就成。我看好多瓶底都有落款，真东西应该不少。哪天您叫黄四知会我一声，我和他聊聊。” 原本他对古董没有多大兴趣，也没准备掺和这行，既然母亲喜欢这些东西，那索性就多弄点回来让她开心。 1979了，等机械厂合并重组后，他再努力一把弄些黑科技出来，就不信上面会对父亲的事情视若无睹。无论如何，父亲的事今年必须要有个结果！ 赵冬梅执着的非要将所有家具全部拿出来擦洗，说是闲着也是闲着。一边指挥儿子搬东西，一边和三个儿媳妇擦洗，一直忙到中午才将所有东西收拾了一遍。 中午过后，郭向北给机械厂挂了个电话，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就在他出门没多久，家里的电话响起。李卫倩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热情奔放的女人声音，说的还是英语： “亲爱的老板，你们这里真是太冷了，我需要一件温暖舒适的棉衣，你能给我送来吗？” 李卫红愣了一下，还以为是打错了，用英语回了一句：“你打错了。”便挂了电话。 笑着对正加蜂窝煤的凌友芳道：“好像是一个外国女人，开口就是亲爱的，还让老板给她送棉衣，真受不了。” 凌友芳没当回事，李卫倩却眼睛一转，小声道：“会不会是找姐夫的？” 她话音刚落，电话再次响起。 第208章 专利权 “尊敬的老板夫人，我再次对刚才的玩笑表示道歉，非常对不起。” “没关系丽莎女士，欢迎你来华夏，我尽快联系向北让他去接你。” “不用了夫人，我们有人陪同，刚才开玩笑，等明天再登门拜访您和老板，再见。” “明天见丽萨女士。” 丽莎挂了电话，瞪着正在付电话费的童柔道：“该死，你不是说接电话的肯定是老板吗？为什么是老板夫人？” 童柔笑盈盈道：“凡事总有意外嘛，放心，老板夫人很好说话，她不会怪你。再说是你执意要打电话，埋怨别人可不是一个成功女士该有的气度。” 丽萨懊恼的拍了下额头，“来自女人的直觉告诉我，我给她留下了一个很不好的印象。童经理抱歉，我有点失态了。” 童柔付完钱淡淡一笑，“相信我，等老板夫人见了你一切误会都会烟消云散。走吧，外事单位的同志还等着呢。” 丽萨叹了口气，拉着行李箱跟上，旋即反应过来童柔话里的意思，蹬蹬蹬加快脚步，本就壮硕的前胸起伏摇曳，看的周围国人瞠目结舌，倒吸冷气。 她快速追上童柔，气呼呼道：“童经理，你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长得丑对吗？” 童柔嘴角抽动，头也没回道：“别多想，从种族视角差异来说，我们很难辨别白人容貌，更谈不上美丑。我的意思是你是外国人，仅此而已。” 她对丽莎的能力很钦佩，听说短短一个月就给公司挣了好多钱。但是当丽莎将自己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侄女拉入公司后，心里就暗暗提防起来。 有事没事和她打问郭向北的个人情况，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她身为女人的直觉已经告诉了她。要不是她这次极力反对，都要跟着一块过来了。 哼！等见了郭向北一定要提醒他小心点，可千万不能中了糖衣炮弹...... 不提李卫红几个对电话里外国女人的热烈讨论，郭向北骑着自行车还没到机械厂，远远就看位于机械厂东西两边的两片工地上，拖拉机，小推车，推土机还有挖掘机忙碌不停。 他愕然停下，机械厂扩建的事他知道，但没想到搞这么大，光是看工地规模都要超出原先机械厂面积。东边原先是一大片田地，西边是小山坡和茂密树林，这可是四九正月，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挖地的难度可想而知，更别说西边的小山坡和树林。 叮当铃声响起，一名工人骑着自行车从他身边经过，回头看了他一眼急忙刹车停住。 “哟，郭科长。新年好啊！” 郭向北认出来人，是三车间一名四级钳工，钱超。 “钱师傅新年好。咱厂这啥情况？” 他掏出一支烟递给钱超，笑着问道。 钱超忙接过烟看了下夹在耳朵上道：“郭科长您还不知呀？嘿！那我给您说道说道。咱们机械厂现在可牛大发了！自从你们技术科搞出来摩托后，火的那是一塌糊涂！听鲁厂长说现在已经卖到国外去了，大把大把挣外汇。区分开再加上万能工具箱和那个聚丙烯生产机器，全都供不应求，所以不得不扩建。我加班有点赶趟儿，咱边走边说...” 两人当即上车骑着往前走，郭向北一边看着周围变化，一边听着钱超讲。 “我听说好多厂眼红咱厂，上面还有人让咱们把一部分产能交给其他厂，这哪行？好不容易厂子赚钱了，凭啥白白便宜其他厂？以前咱厂困难的时候也没见其他厂给口饭吃，就是厂里领导答应工人也不答应。” “最后刘书记在厂委会上拍板，扩建厂区。刘书记那是真有魄力，直接把厂厂周围的地全包圆了，再加上兼并后边的摩托车厂和土地。好家伙，咱厂面积翻着跟头扩大，现在啊，京城周围除了东直门外的轧钢厂，就数咱们机械厂面积最大了。为了赶工期，厂里请了建筑公司和周围几个大队社员一块干，听说工期四个月，从元月开始，到四月底五月初就能竣工。” “到时候肯定要招一大批工人，您还不知道吧？今年过年咱厂工人家家都有人来打探招工的事，就等着厂里放消息呢。自从回城政策变了后，回来的知青是越来越多，真正有工作却没多少，一个个都快成了街溜子，整天五迷三道瞎转悠，偷鸡摸狗。” “唉，家里困难点的，口粮都耗不起。就说我大姑父家吧，一家五口，两个老人还有病，家里就他一个人挣工资，一月三十八块五，这一下又回来两个大小伙，口粮根本不够吃。平日里就过的紧巴巴，过年肉都舍不得买，见天的馒头配咸菜，我实在看不过去，就接济点。我一个月工资五十六块多，一年两年我咬咬牙也就能帮衬，可要一直这样我可负担不起，家里也不少人呢。” 钱超一脸无奈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郭向北笑着问道：“郭科长，都知道您和刘书记鲁厂长关系好，这事您能不能帮忙给他们提提，要是招工能不能优先招咱厂家属？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都是按政策招人，咱也不算违反政策。” 郭向北听到有些感慨，都说帮急不帮穷，能说出坚持帮衬亲戚一年两年的人不多见，钱超这个人至少品德高尚。 于是好奇问道：“你大姑父也是咱厂的？年龄应该不小，怎么一个月才三十八块钱？” 按钱超说的，他大姑父至少应该四五十岁，就是熬工龄也不至于就这么点钱。 “我大姑父是咱厂的，六七年给人帮忙盖房子摔了下来，一条腿落下毛病不太便利，厂里给安排在后勤废料仓库看库房。” 听钱超这么一说郭向北大概明白了，估计里面还有其他事，也没多问，道：“招工的事大方向肯定要听上级主管部门安排，估计厂里已经考虑到了，等会我和刘书记他们再提提建议，希望能和上面沟通优先解决咱厂家属子弟。” 钱超大喜，“太谢谢了郭科长，您带领的技术科是咱厂大功臣，有您出面这事肯定有着落！” 郭向北笑着摇头：“我也就敲敲边鼓，成不成可不敢保证。”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厂子大门，在外面看不出来，一进厂就发现厂里和平日上班一样忙碌。除了各个车间大门两旁的对联，从机器的轰鸣和忙碌的工人身影看不出一点过年的气氛。 “郭科长回来了，新年好。” “郭科长新年好！” 走进办公楼迎面碰上厂办黄主任和一个工作人员打招呼。 “新年好。”郭向北笑着点头问道：“刘书记鲁厂长在不？” “厂里领导基本上都在，鲁厂长在刘书记办公室谈事，我带你上去。” “不用不用，黄主任您忙，我自己上去就行。” 推辞了热情的黄主任，郭向北上了楼，敲响刘宝勇办公室门。 “哎哟，大功臣回来了！” 鲁舒华一见郭向北特别热情，嘴巴笑的都快咧到耳后根上，握着手拉着他坐下就要亲自给他倒水。刘宝勇笑起身给他地上一支烟，道：“向北你这次可真是给咱机械厂涨大脸了，来来来，我给你这大功臣点烟。” 书记点烟厂长倒水，这待遇绝对顶格了。 郭向北被两人弄得哭笑不得，受宠若惊：“两位领导你们这礼遇太大，我可接不住。我自己来自己来。” 他没敢让刘宝勇给他把烟点上，接过火柴自己点上烟，起身接过鲁舒华递来的水杯。 三人笑哈哈说了会吉利话，鲁舒华话题一转进入正题，叹了口气道：“被你说中了，鲁班万能工具箱被美国一家公司抢先申请专利，不但美国现在进不去，连欧洲那边现在也出了问题，不允许我们产品进入市场。除了北爱尔兰还让售卖，其他都停了，我和刘书记想听听你意见。” 郭向北闻言，毫不犹豫道：“我的意见以前说过了，和他们打官司。而且一定要把声势闹起来，闹得越大越好，一次用足药量给他们治治病，以后这种事就会减少。” 鲁舒华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刘宝勇抽了口烟道：“你这建议我已经反映上去，部里和外事部门同志开了个讨论会议，结果不太理想。考虑到国家目前现状和外交上刚取得的成绩，希望我们能低调处理，不要引起国际纠纷，争取和美国公司协商解决。” “协商解决？”郭向北冷笑一声：“那不就是给他们送钱？人家都已经不要脸来强抢了，外事单位的同志能不能硬气些，争取自己的正当利益能叫国际纠纷？” 好好的心情一下子就被这坏消息给破坏殆尽，心里莫名的窝着一股子火气，说话也冲了几分。 鲁舒华拍了拍他肩膀，“别生气，听刘书记把话说完。” 刘宝勇摇头笑着用手指点了点他，“你呀，太冲动。这要光是咱们厂的事，不用你说我和舒华同志第一个跟他们干到底。但咱们不是个体，而是这个国家组成的一部分，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闹腾起来就不光是我们厂自己的事了。这次你也算出去长见识了，你给我说说，香江那些人是怎么看待我们的？是不是贫穷落后吃不饱饭，甚至还带歧视的目光给我们染上某种色彩？” 郭向北抽着烟不说话，他承认刘宝勇说的全对，而且还不仅仅是这些。从他接触过的几个外国人身上就能看到，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全面轻蔑和对大陆经济状况的讥讽。 当然，他们也只能在经济上如此，军事上全世界没有哪个国家敢用这种眼神看待华夏！ 刘宝勇叹了口气：“没办法啊，咱们国家太穷了，经济上硬不起来啊。好不容易欧美取消了禁制，对我们敞开了大门，不能因小失大。万一真闹了起了人家外交干预咱们到时候还是得退让，要顾全大局。外事单位的同志知道这件事后拍着桌子骂娘，可又能怎么样，该软的时候还是得软。只能说此一时，未来再看彼一时。你是鲁班万能工具箱的发明人，虽然专利属于厂里，但归根结底是你搞出来的。现在你成立了海外公司，有了自己的底盘，不服气的话自己去和他们干。经过上级授权，厂里决定将万能工具箱、聚丙烯机器以及骑士摩托的专利全以一块钱转让给你的星火投资公司。不但是这些，以后你所有民用发明全部属于你个人。当然，厂里享受专利费全免优先生产权，怎么样？心情好些没？” 郭向北大吃一惊。别人不清楚，他自己可是知道专利权的利益有多大。光是薅了一把任天堂就价值高的怕人，要是他火力全开，那还了得！ 他敢拍着胸口保证，以后光凭借专利费都能把星火投资发展成世界上最顶尖的公司！ 他有些不确定问道：“以后我发明的专利都给我？” 刘宝勇笑着点头：“都是你的，非民用的会给你一部分补偿，这个具体的到时候再说。” “要不厂里还是占一部分利润分成吧？专利费现在看着不起眼，未来可不少，别到时候因为这事又闹出什么风波，我身板小可受不了。” 他觉得还是稳点好，吃独食可没好下场。 刘宝勇哈哈大笑：“不错，能考虑利益分配说明有长进。专利的事是上面直接下的命令，是你的就是你的，国家不占你这便宜。这事就这么定了，刚才卫红给我打电话说你香江公司来人了，正好把专利的事办一下。不过关于专利授权这事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给咱厂留点发展时间。” 郭向北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都来不及想香江来了谁，当即表态：“两位领导放心，专利技术授权我会认真斟酌考虑，以咱们机械厂利益为第一位。” “好，专利的事就不说了。现在说说厂里提格扩厂后的情况，变化比较大，舒华同志你先说。” 第209章 谦虚不一定是美德 “咱们厂东西两边分别建立二厂和三厂，各成立五个大型车间，分厂长为正处级，享受副厅级待遇，配两名副厂长，生产由机械厂统一管理调度。初步决定将远摩托车厂搬迁过来，增加设备，提高产能。三厂设置和二厂一样，一部分用来扩张产能，一部分作为研究和备用，主要.......” “另外，摩托车厂那一片改成机械厂研究所，名义上属于机械厂管理，实际上独立。这个让刘书记说，有些我也不清楚。” 鲁舒华一口气说了十几分钟，说完看向刘宝勇。 刘宝勇碾灭烟头接着道：“摩托车厂那一片地方连同周围土地全部征用，建立一个大型联合研究所，分为四部分，核心建立研究所，分射三个研究机构和附属厂房，这个你应该清楚是什么意思吧？” 郭向北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不就是海陆空三家研究机构吗..... 原本他只和肖老提了海陆两家，歼20图纸出来后就又加了一家，这下全凑齐了。 凑齐就凑齐吧，省的他还要到处跑，反正他的作用就是当机器人出图纸，具体的有其他专门科研人员负责。 “原本上面是准备将机械厂整体划归给军队，连序号都定了，结果你太能折腾，很多部委不愿放手，到现在还在争吵没定下来。” 刘宝勇无奈的摇了摇头，按照他的想法肯定是愿意接受军管，单纯又安全，上面这一吵可就说不来了。按照他和一些领导私下分析，很可能是双重管理。这样一来麻烦事就多了，一个婆婆事都不少，两个的话就更不好伺候了。 郭向北如今对军管民管已经不在意了，当他给肖老建议成立联合研究所时，他就知道小老百姓的日子离他远去。香江去转转还行，要想满世界乱窜，几乎是不可能了。 刘宝勇见他不说话，又道：“机械厂归管理谁先不说，研究所那边肯定是归军管，负责人你也认识，顾富强。” “啊！怎么是他？”郭向北有些绷不住了，顾富强给他的感觉可不美好。刚认识时感觉挺威严，绷着一张脸。前段时间相处才知道，比政治老师还能说。就跟个贴身监工似的，整天就知道催促他画图搞设计，你要是懈怠敢还嘴，那大道理给你讲个不停，从国外讲到国内，从过去讲到现在，好像你要是不干活就地球就会停止运转似的，整个人就是一根蹦到极限的弹簧........使命感太强了。 “上面这是照顾你才给你派个熟人，你要是对他有意见我可以给上面建议换人。”刘宝勇似是听出来他对顾富强不满意，面带疑惑提出建议。 “不是这意思，他挺好的，我只是有些意外。” 郭向北口是心非说道，他要是敢说换人，顾富强立马能杀到他跟前跟他要说法...... 刘宝勇“哦”了一声，继续道：“厂里高层领导现在还没定，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你们技术科全都提一级并入研究所，等个人审查结束后会陆续进去。你也别有意见，你这年龄没法再提了，不过工资待遇上会提高一些。” 郭向北赶紧道：“我没任何意见，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刘宝勇正色道：“要是有什么意见可以说出来，无论是个人还是厂里的事，厂里会郑重考虑。” 郭向北想到刚才钱超说的事，于是道：“刚才我遇到三车间钱超，和他聊了聊，听他说厂里不少职工家里都有待业子弟，家庭负担很重，我希望厂里在新职工招录上能优先考虑职工子弟，尤其是家庭人口众多生活压力大的，包括越来越多的回城知青。” 刘宝勇和鲁舒华对视一眼哈哈大笑，鲁舒华道：“太巧了，这事你没来之前我和刘书记正讨论呢。既然你提了那咱们三个正好商量一下，初步拿个意见出来。” 郭向北笑着摆手：“我就提个建议，这种关乎厂里发展的大事可没资格参与商量。” 刘宝勇当即批评他：“向北你这态度可不对。先不说你为厂里做的贡献，咱们厂每一位工人都有权利和资格陈述自己对厂子发展的意见与建议。不要小家小气，要大大方方主动参与，没资格这种话以后千万别再说了，自贬身份让人笑话！” 他确实有点生气，因为郭向北压根没认识到自己的重要性。“没资格”这种话厂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说，就是郭向北不能说。以郭向北对机械厂的重要性来说，那是无可替代，核心中的核心。包括他在内的所有领导都可以换，但是郭向北绝对不能动，动了机械厂可能会红火一阵子，但绝对不会长久，更何况现在摆出这么大摊子，全厂都围着他一个人转。 鲁舒华表情也变得严肃，皱着眉头：“向北，刘书记说的对，别看我们级别比你高，还不是围着你转，其实你才是咱们厂里的主心骨。你要是没资格厂里还有几个人有资格，这话要是让外面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不把你当回事，传来传去还不定传成什么样。对你，对我们和厂里都不好。” 郭向北沉默了一会，认真点点头：“我知道了，以后说话我会谨慎。有意见我会提，但是厂里管理上的事我不会参与。” 他的意思是不参与厂里管理决策，没想到让他们误会，一句谦虚的话引来两位领导批评，有些出乎他意料。但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两人对他的重视，不是亲近的人，不会这样说。 刘宝勇起身又给他发了一支烟，语重心长道：“千万别妄自菲薄，到了一定高度，谦虚不一定就是美德。好了，咱们继续说找人的事。上面给了咱们厂自主招人权利，肯定是优先解决厂里职工子弟。我和舒华同志商量初步招三千工人，考虑到目前厂子状况和未来发展，这点人肯定不够。但现在只能按照这个人数来，主要原因还是担心负担太大，万一出口受阻利润下滑，厂里可能连工资都不一定能发出来。上面之所以给我们厂开口子放开政策就是看在我们厂创汇能力，所以你那个进出口公司对我们非常重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个我知道。我和嘉道理家族有协议，他们负责帮我们打开欧洲市场，估计香江公司这次来人和这个有关系。另外这次去香江我有些想法，有了些构想......” 第210章 汇报 “宝勇，实在不好意，还麻烦你送向北回来。来，喝水。” 刘宝勇接过水杯笑道：“冬梅你和我客气什么，他喝了不少，我哪敢让他自己骑自行回来。向北这酒量是在农村锻炼出来吧？好家伙，我出去接个电话的时间，回来厂里一桌领导直接让他全给喝趴了。” 赵冬梅闻言瞪了笑呵呵的儿子一眼，“就你逞能，一点不爱惜身体。” 郭向北接过李卫红递来的水杯，咕咚咚一口气喝完，“这哪能怪我，鲁厂长他们轮着翻想灌我酒，谁知道他们划拳技术菜还爱玩，使劲加量，结果自个儿先倒了。我其实没喝多少，也就一斤多点。” 刘宝勇喝了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要不是有人告诉他实情他还真信了，打底三斤！ 他哈哈笑着没拆他台，道：“以后还是要少喝点，酒量可不是饭量，喝多了伤身体。”说完朝赵冬梅问道：“我听向北说了买房子的事，这事你慢慢看着先别急，我也帮忙打听一下哪里有合适的。” “你一天多忙啊，这事不麻烦你，我这一片熟悉。要不是向北非要大院子，我今个都去打问了。” 赵冬梅知道刘宝勇是大忙人，不想麻烦他。 刘宝勇看向郭向北：“你想要多大的？” 郭向北笑道：“越大越好，搬进去立马能住就成。” 赵冬梅被这话给逗乐了，打了下他肩膀道：“还越大越好，前海恭王府够大，东区九爷府也够大，你要不要？” 郭向北犹豫了一下，道：“九爷府还行，恭王府太大了，溜一圈都得一个来小时，而且那地方不太吉利，前前后后住进去的主人都没啥好下场，还是算了。” 赵宝用笑着摇头，郭向北的犹豫他看在眼里，一般人做梦都不会想的事，这小子醒着就敢想！ 看了下时间已经八点多，于是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回了，向北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图纸不急着画，别累着自己。冬梅，卫红，走了。” 赵冬梅送着他出去，凌友芳和李卫倩钻进房间，一个关门，一个老气横秋审讯： “姐夫，不对，郭向北同志，现在你老实向组织交代，那个丽莎是什么人？多大？” 郭向北看了三人一眼，见她们一个个都用审视的眼光看着自己，不由失笑：“丽莎是我在香江公司请的财务总监，这次来我也有些意外。至于多大嘛....” 他仔细看了看三女胸口，叹道：“比你们三个加起来都大。” “不对，姐夫你眼神不对劲，你什么意思？” 郭向北嘿嘿笑道：“就是眼神里的意思，相信你的直觉。” 李卫倩三人齐齐看了下自己前胸，齐齐摇头表示不信。她们在这一方面还是极有信心的，养孩子绝对饿不着。 “姐夫你是骗人的对不对？哪有那么大的.....那啥，那走路还不得摔跟头。” “那是你们没见识，等明天见了你们就知道什么叫一山还比一山高了。累了，洗洗睡吧。” 李卫倩扑过去撒娇道：“你给我们说说嘛，你和那个丽莎怎么认识的？” 凌友芳走到他身后，伸出九阴白骨爪给他按摩肩膀，酸溜溜道：“我不信你说的。” 郭向北被他抓的呲牙咧嘴：“好了好了，她都快四十了，别瞎想。唉唉，卫倩你干嘛呢？别压我，还没洗脚呢.....” “我们不信你说的，你要老实给组织交代......” 赵冬梅听着儿子房中的嘻嘻哈哈玩闹声，叹了口气回了自己房间。 ...... “老板，新年耗。” “新年好，欢迎你的到来丽萨，童柔同志新年好，辛苦了，请进。” 次日上午十点，当丽莎说着跑音的汉语出现在院子里，李卫倩三人眼睛差点没瞪出来，三人偷偷互相看了看，暗暗咂舌不已。 郭向北说的没错，确实超出她们想象了。 不过，她们的目光瞬间凝聚在丽萨身边的童柔身上，漂亮的脸蛋，洋气高端的打扮，还有那种妩媚娴静的气质，让她们愣神的瞬间暗暗警惕。 郭向北笑着给几人互相介绍：“这是我妻子李卫红，这是我妻子的孪生妹妹李卫倩，这是我的朋友凌友芳。” “这是丽莎，这是童柔同志，原来机械厂财务科科长。” 丽萨吃惊的看着李卫红和李卫倩道：“你们是我见过长得最像的双胞胎姐妹，也是最漂亮的。” 这话不用说，肯定是带着夸张恭维的心思，李卫红她们被郭向北普及了不少外国人常识，接下赞美笑着道：“多谢夸奖。” 几人落座，丽莎又对昨天电话里说的话表示了歉意，她还专门带了一件镶钻黄金胸针，但是她不了解郭向北家里情况，只带了一件，最后送给了赵冬梅。从这方面来说，情商还是很高的。 童柔就简单多了，一盒茶叶两瓶红酒，一点也不失礼。 几人聊了一会，李卫倩和凌友芳知道他们要谈事，自己留着不方便，便帮着赵冬梅去准备午饭。 郭向北先是问了童柔进出口公司的情况，以及和嘉道理家族建厂情况，得知一切顺利。厂房已经开始建设，人员正在招聘中。嘉道理家族能量很大，已经打通了欧洲那边市场，找了一家大型代理公司，不过那边提出的要求也比较苛刻，利润抽得多，供货量要求比较高。利润倒是简单，涨价百分之五就能搞定，反正关税也不低。但是供货量就比较麻烦了，这个只能让厂里去头疼了。 了解完进出口公司的事，郭向北看了李卫红一眼，李卫红当即笑着邀请童柔去参观院子，童柔笑着答应和她一起出去。 “丽莎，说说公司情况。” 丽萨打开手提箱，取出一叠文件：“老板，这是公司股权分散证明文件和财务报告。老板，你的判断太精准了，我们在美国股市上狠狠赚了一笔块钱。不过新聘任的操盘手对您看空未来石油期货有些意见。” 郭向北一边翻看一边道：“让强盛严格按照我的计划来，公司要的是守规矩的操盘手，个性要强有强烈意见的让他立马走人。说说人员招聘现在是什么情况。” “好的老板，你的决定我一定遵守。公司包括美国公司和英国公司，一共招聘了七十三名精英.......” 第211章 胡同传奇鬼眼婆婆 听完丽萨的公司情况汇报，签了一堆文件后，郭向北把童柔叫了进来，让她下午带丽莎和鲁舒华联系，办理专利权转让手续。 中午的饭菜很丰盛，吃的丽莎连连翘大拇指，一碗红烧肉别人几乎没吃几口，全进了她肚子。 下午家里的电话再次响起，这是不是找郭向北，而是找赵冬梅。挂了电话，赵冬梅把郭向北拉到一旁道：“一会街道上几个姐妹要来咱家，你带着卫红他们出去转转。” “妈你啥意思？来人就来人呗，我们又不是见不得人，干嘛要躲着。”要不是赵冬梅说来的是姐妹，在她说完那句话时郭向北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了..... 开玩笑，在父亲的事情没有结果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产生这种危险的想法。他相信母亲对父亲的感情，可这不是上一世，发生了太多变化，谁知道会不会有意外出现。 英雄归来发现老婆改嫁，这种残忍的事情可不能发生在自己家里，所以必须问清楚。 赵冬梅欲言又止，不耐烦道：“我是想让你多陪陪卫红他们，别整天呆在家里。几个” “妈你不对劲。”郭向北越发觉得可疑，于是看着赵冬梅眼睛问道：“除了你那几个姐妹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赵冬梅没反应过来，摆手道：“就几个街道认识的姐妹，有以前认识的也有认识不久的，街道联防队的，平日里工作上没少帮衬.....呃？”她话没说完终于反应过来，瞪着儿子，举手就打！ “皮痒痒是吧？这种玩笑你敢跟你妈开！” 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又委屈，打了几下打的手疼，顺手就抄起扫帚朝他打。 郭向北被她打的呲牙咧嘴，抱头鼠窜。李卫红几个从房间跑出来看热闹，看到赵冬梅追着郭向北满院子打，一个个面面相觑，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没大没小，以后再敢胡咧咧看我不打死你！”赵冬梅追的累了扔下扫帚，指着儿子骂道。 李卫红见她眼睛有些红，赶紧上前安慰：“妈，别生气，向北哪里做的不对你告诉我，我让友芳收拾他。” 郭向北也感觉她状态不对，立马承认错误：“妈，我说错话了，您要是不解气再打几下。” 说着拿起扫帚塞到她手里，撅起屁股。 “噗嗤！” 李卫倩第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来，接着凌友芳和李卫红也跟着笑了起来。 “滚蛋！” 赵冬梅别过脸去，回头用扫帚轻轻打了一下，拉着李卫红进了自己房里。没一会，李卫红出来催促李卫倩和凌友芳赶紧收拾一下去外面玩。看那急匆匆的样子就好像有人在身后撵一样。 李卫倩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缠着李卫红问东问西，李卫红无奈的和她们俩嘀嘀咕咕一会。 下一刻，两人就像被狗撵的兔子，飞快收拾了拿上郭向北从香江给她们买的小挎包从院子里跑了出去。 李卫红是孕妇，郭向北给她从香江带回来一大堆东西，东西多收拾的慢，收拾好直接拉着郭向北出门。 出了门远远看到李卫倩和李卫红站在湖边东张西望，汇合后三个女的交投接耳，窃窃私语，剩下郭向北孤零零一个人跟在后面。 因为李卫倩让他和她们保持距离。 挨了一顿打还是被撵出了门，他心里实在好奇到底什么原因，走到湖边一片没人地方，快步赶上李卫红三人。 “欸欸欸，到底啥情况说说啊，我这一肚子都是问号。” 李卫倩和凌友芳做贼似的偷偷摸摸看了下周围，“姐夫你离我们远点好不？万一遇上鬼眼婆婆怎么办？我们还活不活了？” 郭向北脑门上浮起一连串问号，“鬼眼婆婆？大白天哪里来的鬼？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李卫红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卫红你俩先走，我和他说说，万一哪一天你们不小心撞上呢。” 等两人走远，李卫红这次才说出原委。 原来这次来家里的有个胡同里的特别人物，姓冯，人称冯婆婆，但好多大姑娘小媳妇都暗地里叫她鬼眼婆婆。 原因很简单，冯婆婆有一门非常特别的本事，只一眼就能辨别姑娘家是原装还是非原装..... 还有更厉害的，看看面相就知道昨晚有没有和男人滚过床单。 这样的人你说心里有鬼的大姑娘小媳妇怕不怕？ 冯婆婆是个寡妇，性格泼辣却从不主动惹事，只有一个儿子在汽水厂上班，性格有些木讷，为人老实。之所以出名是从媒人给他儿子介绍对象开始。 传说媒人刚把姑娘领进院子，她就把人赶了出去，媒人气的讨说法，她直接指着媒人骂：我是让你给介绍儿媳妇不是介绍狐狸精，这女的昨晚才和男人睡过，你介绍给我儿子是什么意思？我们家再穷也不收破鞋！ 这一番话瞬间把整个看热闹的群众给惊呆了，大姑娘被羞的无地自容捂着脸跑了出去。 媒人哪里信她这说法，撂下一句话走后，第二天又带来个大姑娘。结果也不知道是冯婆婆家倒霉还是媒人故意的，这个不但不是原装，而且还是个刚堕了胎的。 冯婆婆气的跳脚骂媒人，媒人还嘴硬，好巧不巧院子里就有个医院护士知道大姑娘底细，顺嘴说了。这一下，媒人没话说了，苦笑着去追跑掉的大姑娘。 院子里有个小媳妇好奇心很重，就问了一嘴：冯婆婆你怎么看出来的？ 冯婆婆看了小媳妇一眼道：“一个礼拜耕六天，再好的牛也得废。让你男人好好歇歇，要不然日后有你后悔的。” 小媳妇当场就红了脸，一句话不敢说跑回了家，好几天都躲着冯婆婆。 就这样，冯婆婆出名了。 出名的结果有好有坏，女人见了她躲着走，谈对象的男人却往她家跑的勤快..... 好在冯婆婆知道这事遭人记恨，推不了的关系偶尔帮人看看，一般不主动掺和这些事。 郭向北听完有点懵，以前听人说过看眉毛、屁股、腰胯之类的能辨别女人，但大多不准。可这冯婆婆也太邪乎了点，连啥时候滚床单都能看出来。 从科学角度来讲，他是不太信这事的，但转念一想自己的金手指，便有些信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认为的只是你所理解的，你不能理解的那才是别人的本事。 “果然是奇人奇事，怪不得卫倩和友芳跑那么快，呵呵。” “你还笑？妈在街道办工作，咱家这种情况真让鬼眼婆婆看出来，一不小心说出去，都没法活了！去去去，保持距离。” 第212章 想去西南的冲动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 电影幕布上，杜丘和真由美两句简单的对话，引得电影院里口哨四起，一阵躁动。坐在前排的李卫倩和凌友芳回头看了郭向北一眼，眼睛里的意思就仿佛在复述“我喜欢你”这四个字。 真由美一头披肩长发被风一吹轻柔飘逸，配上那经典的音乐，再加上真由美火辣辣的表述。这场景实实在在的把国人震撼到了。这时的国产影片还比较传统封闭，在情感表达的时候，都是把革命工作放在首位。从来就没有用过“爱和喜欢”这样敏感的词句。 这是来自日本的电影《追捕》，一部影响深远，从1978年元月放到1979年二月还有人在追看的电影。 因此，可以说一部《追捕》把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情感表达方式冲开了一道大口子。这部电影至少是两代人的回忆。 今天为了躲避鬼眼婆婆这个人形透视镜，三个女人迟迟不愿回家，逛完铜锣鼓巷又要看电影，等到电影散场，已经快晚上七点。 郭向北叫了两辆三蹦子，直接送到家门口。 “姐，你和姐夫你先进去。” 李卫倩和凌友芳缩在后面提议道。 郭向北无奈，带着李卫红先回了家，赵冬梅一见瞪了他一眼：“咋这么晚才回来？你都不怕卫红累着了！卫倩和友芳呢？” 李卫红解围道：“走累了在后面呢，向北你去看看。” 说着挽上赵冬梅胳膊笑道：“我们去看了会电影，妈我有点饿了，你做饭没有？” “做了做了，热着呢，一直等你们回来。你回房去，我给你端来。” 赵冬梅拍拍她手，去忙活了。 等吃了饭，三个女人往床上一躺，开始叫唤好累。郭向北烧了水，伺候着一个个给洗了脚，上床睡觉。 逛了一下午都累了，也没其他心思，一夜无话。 初六、初七、初八三天，郭向北把家里一大堆孩子叫来补课，他如今的精神力已经可以同时链接十五个人。柱子几个不爱学习的一开始很不情愿，但是在他犹如灌顶大法般的手段下，几个孩子就像开了窍，快速从学渣向着好学生转变。 有句话说的好，因为你没成功过，所以没有自信。 这句话的适用范围很广，孩子的教育尤其如此。当孩子被老师在课堂上提问而回答不出问题时，当交的作业一次次画着红色叉叉时，当老师不再关注，当父母开始打骂......一次次的挫折和失败，孩子幼小的心灵承受不了这种压力，很快会失去学习的兴趣。 郭向北由简单的问题开始提问，答对一次奖励一颗糖。一次次的对答如流和装满口袋的糖果，让柱子几个调皮捣蛋不爱学习的孩子眼睛渐渐开始绽放光芒。 大哥、二哥、三哥以及四姐和五姐很快发现了孩子们的转变，仅仅两天时间，这些小家伙竟然主动开始写起了作业，而且还是那种特别认真，特别开心的模样。 于是初八下午，包括爷爷奶奶在内，一大家子偷偷跑过来站在院子里听郭向北给孩子们上课。每个孩子都在踊跃抢答，每次回答都能得到掌声和表扬，这种活泼聪明的劲儿，他们平时只是在孩子们玩耍调皮时看到，可是现在，是在学习啊。 五姐郭卫雨和丈夫袁永明都是后海小学老师，一个教四年级语文，一个教五年级数学。他们的两个儿子袁永明和袁勇强学习还算可以，但听着两个孩子回答的问题，明显已经超纲，二三年级的孩子竟然能抢答四五年级的问题！ 两人不敢置信的面面相觑，眼中却满是惊喜之色。 “卫雨，我家志敏回答的问题好像不对劲啊。” 三嫂赵慧兰初中文化，对孩子的学习比较关注，一下子就听出来不对劲。 大哥郭伟良和二嫂李莉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孩子学习内容还是有所了解，也听出来不对劲，纷纷开口询问。 郭卫雨点头道：“是不对劲。志明、志锐才三年级已经能回答四年级五年级的问题了，志强、志敏五年级都能和柱子抢答初中知识了。永明，刚才志强回答的数学题应该是初中才教的吧？” 袁永明连连点头，“我听了这会，这些孩子回答的问题全对，而且全部都是超出他们课本的知识。才三天时间，向北这是怎么教的？我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等会问问。” 大伯小学都毕业，连写字都是老太太手把手教的，闻言笑呵呵道：“好事，好事啊。向北从小就是天才，天才教出来的那肯定也是天才，再怎么着也要比以前强。爹、老娘，你们说是不是啊？” 两个老人笑的合不拢嘴，老太太一边点头一边道：“我看，往后假期里都来这么一回，让向北抽几天功夫给柱子他们上上课，保持住这劲头，咱们家这些孩子争取以后都当大学生。” 老爷子附和道：“大学生好，大学生好啊。” 房子里传来郭向北的声音：“还有谁有问题？没问题就下课了，收拾东西，都滚蛋。” 一阵嘻嘻哈哈的哄笑声，哗啦啦跑出教室。 “爷爷，奶奶。” “爸，妈。” “.......” 看到一院子的人，小家伙们各找各家，热闹的很。 “向北，我们听了一会发现孩子们回答的问题都超纲了还能对，你是怎么教的？” 五姐郭卫雨问出了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郭向北指了柱子一下道：“柱子，小爸问你，你现在觉得学习难不难？” 柱子犹豫了一下，大声道：“不难！我中午仔细翻了一遍课本，感觉都会，就好像...一下子变聪明了一样。” 老太太呵呵乐的摸着柱子脑袋：“傻孩子，你这是开窍了啊。以后就没什么问题能难得住你了。向北啊，以后你抽空每个假期都给他们讲上一回行不？” “行，肯定行。奶奶您放心，这事我答应了。”郭向北扶着奶奶进了房里，等着一众人进来笑道：“其实柱子他们都不笨，每个都有极高的学习天赋。平日里多表扬，多鼓励，少打骂。有了几个学习榜样，自然知道好好学习。” ....... 送走一大家子，郭向北站在院中看着皎洁的明月，心中有些难以平息。这几天报纸上关于安南混乱的事情偶有报道，眼看时间一天天接近，他总有种强烈的冲动去西南看看。 想到滋溜和他那些战友，更加心烦意乱。 索性拿了大枪在院子里舞了起来，直到身上出了一身汗这才感觉舒畅，抬眼就看到师父站在池塘边静静看着他。 第213章 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师父，吵到您了。” 聋老头笑道：“我睡得晚，听到动静出来看看。枪法戾气十足，一看你就有心事，遇到难处了？” 郭向北不瞒他，点头承认，却没说话。 聋老头看了他一会，叹道：“武人以气为力，以意当先，讲究意念通达，通则顺，顺则进。你这种情况明显是心中有戾气难以发泄出来，时间越长弊端越大。你想怎做？” 他问的是“你想怎么做”，而不是“你想干什么”。前者不问缘由表示支持，只问做法。后者则是询问打探，同意不同意两说。两者意思看似相近实则天差地别。 “我这几天心绪不宁，白天给孩子们讲课还感觉不出来，一到夜晚静籁就感觉意浮气躁。师父，我想出去走走。” 聋老头闻言眉毛一动，道：“手伸出来。” 郭向北依言伸出手，片刻后，聋老头面露喜色颔首笑道：“好事好事，大好事！明神御物之境果然神奇，短短时日你就练到聚劲关口。事不宜迟，你收拾一下，明天师父陪你出去走走，助你入劲。” “我要入劲了？”郭向北惊喜，他还以为自己是因为安南之事没法提前向国家透露内疚自愧原因，没想到竟然是要入劲了！ 聋老头道：“练武之人绝大部分突破之前都有征兆，喜怒哀乐忧，七情六欲各不相同，照我看你这就是‘忧’了。年纪小小有什么可忧愁的，心胸放宽阔，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就把这股子劲攒着，以后慢慢解决就是。” 郭向北想了想问道：“师父您估计我需要多长时间能入劲？” 聋老头沉思道：“以你的情况看，快的话十天半月，慢点估摸顶多一月。” “好。师父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一大早出发。” 郭向北兴冲冲回了家，把师父要陪他出去助他入劲的事说了，家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他练武的事情家里都了解，知道是好事，又有聋老头这个高人在，倒也没人阻拦。 李卫倩抱着他胳膊撒娇：“姐夫，你带上我吧，我能帮你洗衣服做饭。” 凌友芳白了她一眼道：“你就是拖油瓶，向北是去突破又不是去游玩，带着你哪成。”说着握了握拳头：“我感觉自己也快突破了，我去找师父问问。” 看着跑出去的凌友芳，李卫红摸了摸自己肚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翻出郭向北带回来一个大号旅行背包，帮着收拾东西。 赵冬梅拉上还在撒娇的李卫倩去准备干粮，这年月出了门啥事都有可能，万一路上没地方吃饭饿着儿子怎么办。 不一会，凌友芳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回来，默默帮着李卫红收拾东西。 郭向北笑了笑没说话，按照师父所说，凌友芳练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想要入劲时日还远。 伏在桌上把一些需要交代的事情写了下来，这次准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先斩后奏。新的设计图纸已经画出来，他在不在厂里也没多大问题。 ...... “董老要带向北出去？什么情况？” 被连夜从家里叫到七处的刘宝勇吃惊的看着处长铁保卫问道。 铁保卫苦笑：“董老说向北到了突破入劲边缘，他要带着出去助他入劲，估摸要一半个月。其他什么也没说。我叫你来就是和你商量这事，看看怎么处理。” “这样啊。”刘宝勇一听是董老开口，心里一松。董老的身份他是知道的，和大内龙总教头以武会友关系莫逆，还曾经指点过一些人功夫，铁保卫就是其中之一。 想了一会，刘宝勇笑道：“这小子到现在也没给我打招呼，看样子是怕我不同意要先斩后奏。既然有董老陪同，安全上应该没问题，就是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现在有很多地方还是不太安全，必须得派些人跟着，以防万一。” 铁保卫点点头，“这是必然。根据我们了解，郭向北武学天赋很高，他精神一道原本就异于常人。听姚靓回来汇报说海子里卫队那套冥想法她只传授一遍就能入定，连龙老将军知道后都吓了一跳。跑去暗地里观察了一下，回来说此子目蕴光华，不是凡人，武学一途未来可期。还准备把海子里收集的一些精神秘法传给他。所以，在这方面我们不但不能阻拦，还要提供方便。为了避免麻烦，我的意思是继续让唐小峰和苏剑他们几个组成五人小队跟着，你看呢？” 刘宝勇笑道：“这事我没意见，你是领导下命令就行。” 铁保卫“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酸溜溜道：“我现在哪敢命令你，说不定哪天你摇身一变就成上级了。早知道，我自个去机械厂了。” 七处因为工作特殊，所以级别待遇高于职务。铁保卫虽然是刘宝勇上级，但两人级别相同，可自从机械厂提格后，刘宝勇级别一下子比他高半级，说不难受那是不可能的。嫉妒倒不至于，羡慕那是肯定的。幸好两人几十年关系，还不至于因为这事生出什么龌龊心思。 “哈哈哈，听到你酸溜溜的口气我就满意了，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看着刘宝勇得意大笑，铁保卫叹了口气，人这运气真是难说。当年组织外派出国，是刘宝勇表现突出，夺得机会，他那是有些羡慕。但这家伙被调回来后发现反倒成了自己下属，满肚子的怨妇骚话。可这才几个月形势又转...... 叹了口气，当即拿起电话拨打了出去，一切安排好后，躺到办公室床上睡去。 可是没睡多久，电话铃声响起，铁保卫一个翻身下床，看到不是红色电话响铃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我是铁保卫。” “铁处长，我是姚靓，我想知道这次任务为什么不让我去？” “是姚靓同志啊。”铁保卫笑着解释：“这次出去情况特殊，都是荒郊野外的，你一个女同志不方便，等下次，下次再有任务一定让你去。” “铁处长，我对你有意见，老人家都说了男女平等，你这是歧视女同志。还有，我已经向曹老请示了，她同意我去。” 铁保卫瞬间感觉头疼...... 第214章 改变行程 617厂内灯火通明，外面雪花飘洒寒风彻骨，一排排厂房厂内电弧闪耀，铁锤咣咣，到处是刺耳的切割声和机器轰鸣声。 “这设计不是为难人吗？这么小的管子怎么加压？” “不是设计不行，是材料不行！坦克发动起来震动太强，弯头根本咬合不住！” “那就用铜管，铜管可塑性强。” “铜管是可以，你有没有考虑过成本？” “反正我们厂生产的空调用铜管就好使，成本不是我们考虑的事情。” “张工，你们泰州市无线电元件九厂不是也生产空调吗？对这种情况是怎么解决的？” ........ 总工韩学成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讨论声。推开门，烟雾缭绕的会议室内几乎看不清人，烟味呛的眼睛都睁不开。 “咳咳咳....” 韩学成一边揉眼睛一边咳嗽，转身又关上了门。 “韩总工，那边回话没？” 见他进来当即有人问道。 韩学成笑着道：“回了回了，上面说尽快安排专家过来。不过咱们先把问题再捋一捋，能解决最好自己解决，实在解决不了的再让专家解决。国家把我们这么专家人才凑一块，咱也不能把问题全甩出去是不？一个一个来，先讨论紧要问题。” 说罢，朝着一个专家问道：“王工，你先说说自动装弹器改进的问题。” “好，这款自动装弹器设计的相当先进，对我们研究榴弹自动装弹器有很大的启发和借鉴作用。但问题就在这里，674厂以前研发的装弹器是搅链式装填，这个设计是链式和机械结合......” ........ “师父您这东西带的也不少啊，要不少带点，我包里准备的挺充分。” 郭向北背着个半人高的旅行包，看着师父背上鼓囊囊的包裹劝道。 聋老头摆了摆手：“穷家富路，你多带点钱，咱这点东西顶不了多久，走吧。” 郭向北笑道：“钱肯定够用，包裹给我，我帮您提。” “不用，我这把老骨头不比你弱。” 聋老头呵呵笑着，朝赵冬梅李卫红几人打了个招呼，径直往外走去。 “卫红，家里就交给你了，不用送，我们自个走。” “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妈。” “姐夫，想我们了就打电话，累了就回来。” 凌友芳没有说话，上去给了郭向北个拥抱。 赵冬梅心里担心，脸上却不耐烦挥手：“赶紧走，我们不送，让人看见还不知道怎么想。” 自从鬼眼婆婆的事情之后，李卫倩和凌友芳再都不敢和郭向北一起出门...... 兴冲冲出了大门，就看到三辆吉普车停在门口，前两辆上坐着姚靓、苏剑和唐小峰熟悉的面孔，后一辆是刘宝勇座驾。而刘宝勇本人则乐呵呵站在车旁边看着他，郭向北顿时有些傻眼。 “刘叔叔，您这是？” 刘宝勇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你小子不声不响就想溜，有没有想过给我打个招呼啊？” 郭向北自知理亏，急忙解释：“我练功的事您也知道，到了突破边缘，师父说带我出去走走帮我突破。新产品的设计图我已经画好了，在家里放着。” 刘宝勇一听就来了兴趣，“又弄出什么东西了？” 郭向北嘿嘿笑道：“还是摩托，利用咱们现在掌握的技术很容易就能生产。不过这次是女士摩托，市场前景更广阔，出口或者国内都行，肯定大卖。” 他这次设计的是经典踏板女士摩托车，这玩意技术含量比“骑士”摩托简单，生产上不存在任何问题。 “行，我一会去拿图纸。”刘宝勇高的点了点头，对郭向北设计的东西他有足够的信心，至少到现在还没让他失望过。 看了下他背上巨大的背包，笑呵呵问道：“准备这么多东西，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我准备往南走，第一站石门，然后一路往下，什么时候突破了什么时候再回来。”他这其实没说真话，打的主意就是先往南走，等突破了直接乘车直奔西南，要不然几千里路步行要走到猴年马月。 反正没到目的地肯定是突破不了。 但是看着姚靓、苏剑等人这架势，他觉得这事恐怕有点悬。 “南边不是山就是树没意思。你这情况我问了人，最好去一些地势辽阔一望无际的地方。去草原上怎么样？天高草地，一眼看不到边，那地方肯定有利于你突破。” 听到这种安利话，郭向北睁大眼睛看着刘宝勇，他有种不好的感觉，西南之行要泡汤。 “刘叔叔，我准备的东西都是往南....” “唉！”刘宝勇不等他说完，叹了口气打断他话道：“617厂遇到一些短时间无法解决的问题，你也知道他们任务有多重，原本是想让你多休息几天再去。但你这一出门时间上就说不上多久，好多领导给我打电话催促，就担心耽误了交货影响后续交易。计划司的同志已经把这笔钱提前进行了规划，万一出了问题，那问题可就大了。所以这次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路线，当然，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我不会勉强，让他们等等。” 等个屁啊，你已经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上升到国家高度了还怎么等。 郭向北暗暗腹诽，无语的看着刘宝勇语重心长的模样，知道这路线不该是不行了。 “我去草原没问题，但是我有个要求，等草原上的事情结束，我要去一趟西南彩云省完成心愿。” 刘宝勇瞬间喜笑颜开：“没问题，只要在国内你想去哪儿都行。617厂距离有点远，本来是想安排飞机送你过去，但也不能耽误你突破。坐车去吧，几天功法他们应该能等的及。姚靓他们都是你熟人，为了防止路上出现意外，让他们陪你一起。” 郭向北看了眼已经坐在汽车上优哉悠哉的师父，解下背包扔给唐小峰，跟师父挤在后座，然后重重叹了口气。 “一路顺风，助你早日突破成功。” 刘宝勇笑呵呵摆手送两辆汽车离开，快步走到门口拉响铃铛...... 第215章 大气磅礴宛若长城 “让你压着雪走你不听，非要顺着大车辙子走，又打滑了吧？” “别废话，赶紧下去推，这路况谁来都一样。” “吕涛开车就比你强，你看看人家多稳健，就推过一次。” “有咱在前面探路他当然舒坦，再说车上还拉着董老爷子，颠着了姚队肯定收拾。是吧姚队？” 姚靓瞪了苏剑和唐小峰这两个冤家一眼骂道：“有磨嘴皮子这会功夫车子都推出去了，后面我来开，你俩赶紧滚下去推！” 七九年的道路真是一言难尽，郭向北一行人刚出了京城四十多公里，还没出昌平区，颠簸冻滑的道路就让一群人吃尽苦头。为了让师父坐的舒服一些他主动挤到姚靓他们车上。 路上覆盖着皑皑白雪还好，一到有村镇的地方路面全是坑坑洼洼的冰冻地面，上了防滑链都不管用，只能是人推着车走。 郭向北跳下车，帮着把车推出雪窝子，见师父也下了车赶忙过去。“师父您怎么下来了？” 聋老头叹了口气：“我问了小吕，从这里到包头还有六百公里左右，一路上都不太好走，按这个速度我估摸没十天半月到不了。你问问是不是有什么备用计划。” 郭向北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对啊，刘宝勇巴不得自己飞到617厂帮忙解决问题，这种路况他们不可能没考虑到，真要走上十天半月耽误了时间，这责任谁来负？ “领导说要是路不好走，可以随时乘火车或者返城坐飞机。” 没等郭向北开口，姚靓就把刘宝勇打的主意说了出来。 郭向北黑着脸问道：“为什么不早说？早知道是这种情况我肯定坐飞机去了，这不浪费时间吗。” “领导说直接让你坐飞机你肯定有怨气，路上一切遵从你的意愿。” 姚靓回答的很干脆，就像是在执行某种设定和的命令。 郭向北给气笑了，他的意愿顶个屁用，组织意愿永远凌家在个人意愿之上！搞这些有什么意思，直接下命令多好。他都能猜到617厂遇到问题一群大佬急切的想让他赶过去救火，刘宝勇没办法才这么绕了个弯子。 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想了想问道：“前面距离居庸关还有多远？” “二十三公里。” 吕涛是侦查员出身，对这次出行路线非常熟悉。 “师父，我想到了居庸关看看长城，然后一路步行到怀化转火车。您看怎么样？” 聋老头点头赞同：“这个主意不错，成。” 郭向北看向吕涛：“从居庸关到怀化步行怎么走？大概需要多久？” “直线距离四十多公里，先从居庸关步行到八达岭，直接翻山到达营子桥，再过妫水河大桥就能到达怀化。大约八到十二个小时。” 吕涛快速回答，说完看了聋老头一眼。 聋老头哈哈大笑：“放心，我这把老骨头不比你们年轻人差！” 郭向北手一挥：“就这样决定了，出发！” 一众人上了车，路上竟然再没出现问题，四十分钟后到达居庸关官沟村。居庸关和八达岭这段长城保存的最完整，近几年前来游玩的中外游客逐渐增加，建有专门招待游客的旅店。 几个人吃过饭收拾妥当，把汽车安顿给村干部照看。 姚靓五人早有准备，每个人一件厚厚的军大衣，苏剑备个比郭向北还要大的背包，一问才知道是个军用帐篷。 “哟，你们准备的还挺充分。” 郭向北笑呵呵背起自己的大包，他也带着个帐篷，是个小型户外防风帐篷，加上睡袋足够他和师父两个人用。 唐小峰得意道：“那是当然，昨晚一下命令我们立马准备，姚队没被...” “闭上你臭嘴！” 姚靓一声冷喝，吓得唐小峰脖子一缩赶紧闭嘴，嘿嘿笑着跑去前面探路。 郭向北笑了笑没说话，“走吧师父。”他已经把师父的东西分配到其他几个人包里，一堆人里面就师父一个人看起来最轻便。 碎砖，残壁，陈旧。 这是郭向北登上长城的第一印象。 这段长城他来过好几次，最早一次是八九年，那个时候的长城已经开始修复，远比眼前破破烂烂的样子要好的多。 但正是这种清晰烙印着历史痕迹的斑斑模样，却有一种他曾经没有体会到的沧桑与沉重。 踏着记录历史，混合着无数血肉残破古砖，他仿佛看到自秦汉以来无数外族挥舞弯刀驱使战马踏上长城，无数汉家儿郎披甲执戈与其厮杀。 战鼓如雷，滚滚烽烟冲入云霄！ 鲜血、残肢、破盾、碎刀、怒吼...... 残阳如血，大旗猎猎，一具具圆目怒睁的甲士手挽手组成一面血肉长城，与铁蹄相撞仍然屹立不倒！ 光影交织，旗起旗落，数千年历史更迭，一代代戍士老去新至，从不停歇......无论是刀砍斧凿箭雨，还是机枪枪炮如雨，在这座守护华夏的长城上永远屹立有一道道永不消失的身影。 他们坚若磐石，稳如脊梁，面对敌人誓死血战，不屈不挠！ 郭向北胸中突然涌起一股无形气力，这股气力从光影交织的历史而来，从残砖断垣而来，从深入脚下无数墙砖缝隙而来，汇聚在他胸口，越来越浓，让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 “啪！” 脚下一块石砖突然破碎，胸腔中的气力突然爆发开来！ “啊！~~” 郭向北仰天长啸，甩开背包身体一纵，从城垛上拔起一根臂粗旗杆，迎着空中洒落的雪花挥舞。 超出四米的旗杆宛如蛟龙般撕裂空气，卷起凌厉劲风呼啸奔涌...... 在他身后四十米外，聋老头举手挡住一脸震惊的姚靓、唐小峰等人，手抚白须，眼中精光闪动。 姚靓看着状若疯魔，把旗杆当八极大枪使的郭向北，喃喃道：“他这是...入劲了？” 这套枪法她太熟悉了，在香江的时候每天都见郭向北练习，但那时场地有限，根本没法和眼前这一幕相比。 先不说气力的问题，只看把四丈旗杆使得大气磅礴的气势，就仿若看到一位从历史中走出的大将军手执长枪横扫千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种强烈的感觉她相信不光她有，苏剑、唐小峰他们也能感受到。 “大气磅礴犹如长城耸立，向北这是把长城的形和意揉入劲里了！以意练形，以形固意。好！好！好！此生能教出这样的徒弟我死也瞑目了！” 姚靓傻愣愣的看着郭向北人枪合一腾挪如风的身影，脑袋有晕晕乎乎。 就这么突破了？ 说好的一半个月呢？ 从早上六点出发，到现在才六个小时，还没走出京城地界就突破了...... 她当初可是足足用了十天时间，教官还夸她天赋出众...... “姚队，你从聚劲到入劲用了多久？” 唐小峰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姚靓直接给了一个死亡眼神，唬的他一个激灵闭上嘴巴。 “咔嚓！咔嚓！” 姚靓几人猛然转过头去，却看到一名老外兴奋的举着照相机拍摄，还从聋老头身边挤了过来，换着角度拍摄。 嘴里不停嘟囔着着“chinese功夫”，“oh my god”，“very good”之类的话。 苏剑看向姚靓，意思是要不要制止，姚靓摇了摇头。 这种正常拍摄又不涉及什么秘密，四十米距离连容貌都拍不清晰，还是外国人，没必要惹麻烦。 于是用英语提醒了外国人一下，让他不要再往前走了，那个人不喜欢被人打扰。 二十多分钟后，郭向北总算停了下来，拄着旗杆微微休息一会，重新将旗杆插回墙垛上，背上背包走了回来。 老外见状急忙跑了上去和他搭讪，说自己是是个摄影爱好者，非常喜欢华夏功法，希望能和他合个影，被他婉言拒绝。老外有些遗憾，于是跑过去拍摄旗杆..... 第216章 宿营学艺 郭向北一过来唐小峰开始恭喜：“郭先生，恭喜你成功突破，跨入入劲高手行列。”五人小队除了姚靓私下会叫郭向北名字，其他人一直称呼他“郭先生”。 郭向北眨了眨眼睛：“谁说我入劲了？我没入劲啊？” “没入劲？” 唐小峰有些懵，转头看向姚靓和聋老头。 郭向北朝师父使了眼色，聋老头明白徒弟不想把入劲的事情挑破，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但心里高兴，还是决定帮他一把。 “你已经把意和形揉入劲，顶多算个半步入劲，还需要在加把劲日日勤练才行。” 郭向北朝着唐小峰道：“听到没，才半步入劲而已，距离入劲还远着呢。” 姚靓可不是好糊弄的，当他们几个瞎子看不到他给董老使眼色啊？她也没拆穿，白了他一眼问道：“继续步行还是回去开车？” “当然步行，要不然怎么入劲呢。”郭向北说的理所当然，然后又道：“天寒地冻，我师父年纪大了，我觉得还是让他老人家回去，你派个人送他回去吧。” 聋老头明白徒弟不想让他遭罪，他来的目的就是帮助突破，既然目的达成再留下也没什么意思，当即点了点头同意。 “孙坚强，你送董老回去，一路上小心点。” “是。” 几人各自从背包里取出聋老头东西，目送孙坚强陪他下了长城，几人踏着长城继续出发。 七九年的八达岭没有野生动物园，倒是有不少野兽，豹猫、斑羚、野猪、 狗獾 、 雉鸡、兔子等等，郭向北一行就看到不少。 唐小峰手里拿着一把军刺上下翻飞，进入山林后就没停过。这家伙是个丛林高手，十几米高的树两脚一蹬跟猴子似的眨眼就能爬上去。一手刺刀玩的出神入化，飞刀更是十米之内指哪打哪，反应神速。 苏剑手里提着一只兔子和一只雉鸡就是死在他飞刀之下。 “这块地方宿营不错，地势平坦宽阔，天然避风。” 唐小峰的话一出，几双眼睛齐齐看向郭向北。 “不早了，今晚就在这里扎营，明天一早出发。”郭向北很果断，当即卸下背包宣布。 他其实早看出来了，除了姚靓外，唐小峰、苏剑和吕涛都有点想要宿营的意思，估计是大内憋得久了，那地方规矩条例比部队严多了，要不然打猎物干吗？ 赶个脚晚上九、十点之前肯定能到怀化，但那样一来准备的帐篷什么的就完全没了用武之地，白瞎了一番准备。 听到同意宿营，苏剑一声不吭解下背包，从里面抽出来一把多功能军用铲，就开始清理地面上的积雪和枯枝。郭向北一看，这不就是他设计的嘛，心里倒是有些小得意。 吕涛绕着营地四周检查，唐小峰嘿嘿笑着爬上一棵大树，居高观察了一会，顺手祸害了一窝松鼠，掏出的核桃、野枣和坚果两个大衣兜都没能装得下。 松鼠被偷家，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吱吱吱”的狂骂。唐小峰还故意逗弄：“叫啥呢？没拿完，给你留着呢，再叫把你烤了当晚餐。” 他哧溜从树上溜了下来，走到郭向北跟前掏出一把核桃花生笑道：“尝尝，个个饱满没一个瞎的。” 郭向北接过，抬头看了眼还在跳脚的松鼠乐道：“好家伙，你这是把松鼠的年货都给端了，难怪它骂你。” 还别说，松鼠窝里掏出的品相都不错，看着就是上等货。 唐小峰也乐了，“那小东西饿不着，这山林里狼能饿死，熊能饿死，松鼠绝对饿不死，不但机灵眼睛还贼挑。” 郭向北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反正他没听人说过松鼠被饿死。 吕涛的声音突然远远传来：“猴子，我发现周围有大量野猪活动踪迹，你仔细检查一下咱们是不是占了野猪窝？” 唐小峰急忙应了一声跑到空地上检查，猛的一拍脑袋道：“还真特么像个野猪窝！地上雪厚都盖住了，没看出来。” 正好苏剑铲出一堆猪粪，晦气的在地上擦了擦朝着他骂道：“猴子你不是自称丛林之王吗？啥破眼神，害的我铲了一堆猪粪。” 郭向北闻言也凑过来，俗话说一猪二熊三老虎，一只两只凭借几人身手和手枪也能对付，但要是一群那就有多远躲多远，真心惹不起也没那必要。 唐小峰挠了挠头，有些委屈道：“野猪窝周围的树一般都有明显磨蹭痕迹，你们看看这周围的树，全好好的！” 姚靓抬头看了看道：“野猪喜欢蹭松树，这里都是些红叶树和元宝枫，会不会野猪不喜欢蹭这些树种？” “野猪只是喜欢蹭松树，不是只蹭松树，为了做标记就没它不蹭的叔。”唐小峰解释了一下，跑到苏剑跟前看他清理出来的地面，又抓起一块冻硬的粪便闻了闻。 突然嘿嘿乐道：“这是猫豹粪不是野猪粪。我知道了，这里地势湿润适合薄荷生长，野猪最讨厌薄荷，有大量薄荷生长的地方绝对不会来。但是豹猫最喜欢薄荷，不信你们闻闻，这粪便里还有薄荷味呢！” 几人一副恶心的样子纷纷退避，姚靓道：“那这不是豹猫窝吧？那东西来去如风还能爬树，危险性很大。” “放心吧，绝对不是豹猫窝。老苏继续干活，没事没事。” 唐小峰挽回名誉，摆着手一副学术权威模样，看的郭向北暗暗发笑。 队伍里有这么一个人确实很热闹。 几个人不再犹豫，姚靓和吕涛帮着苏剑收拾营地，搭帐篷。郭向北则向唐小峰请教爬树和玩刀技巧，一个小时后，一大一小两顶帐篷搭了起来，熊熊篝火也点燃。 郭向北坐在篝火前拿着军刺不断练习，军刺如同有生命般在他手上上下翻转，越来越娴熟的手法看的几人眼皮直跳。 “那个，郭先生，你是不是以前学过？”唐小峰憋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不是他不相信，实在是有些离奇。他练了十来年玩刀手法，仅仅教了两遍就被郭向北玩的花样越来越多，这怎么能不让他开始自我怀疑。 “以前确实没学过，不过我天生五指和手腕灵活，协调性高，再加上你教的好，这才入门。” 郭向北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有精神力共鸣手段，只要认真教，他很快就能学会。 第217章 响劲!让我...缓缓... 姚靓看着深受打击的唐小峰，就想到自己曾经教授郭向北冥想法被打击经历，叹了口气道：“你别和他比，他学任何东西的速度都超出你想象。赶紧烤肉，肚子都饿了。” 一只兔子加上一只稚鸡，撒上香料很快烤的香气四溢。唐小峰手艺不错，吃的几个人满嘴流油，就是肉太少都没吃好。 准备的这么充分，郭向北现在确信这几个家伙早有野外宿营的心思和准备。 从包里取出赵冬梅准备的锅盔分给几个人，用火烤一下抹上油泼辣子，香脆油辣。几个人边吃边聊，气氛很热闹，大多说的都是在香江发生的事情。 “我听他们喊你猴子，你们是不是每个人都外号？” 郭向北忍不住好奇问起这个问题，在香江时他可没听人叫过唐小峰“猴子”。要不是吕涛喊了那一嗓子，他都不知道这个。 如同“猴子”这样的外号极多，比如刀子、麻杆、四眼、大眼等等。从农村到城市，从学校到社会，从少年到老年，形形色色的人不论身份，很可能都会有如同“猴子”这么个外号从小到大伴随一生。 有的是以形取名，有的是以事取名，有的是以性格取名......像唐小峰这样，明显是以本领取名。 唐小峰嘿嘿笑了一下，看了姚靓没说话。 姚靓道：“我们职责特殊，有纪律要求，无论是个人信息还是和工作有关的事情都不能对外泄露，请你理解。” “哦，没事，那就不说了。” 郭向北止住话题，却见吕涛和唐小峰目光交锋，一个斜眼鄙视，一个冷眼沮丧...... 或许是他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气氛有些冷场，于是拿起军刺耍了个刀花，递给唐小峰：“好东西，还给你。” 唐小峰接过插入自己腿套，“我们这些都有编号，你要是喜欢让姚队给你弄一把没编号的。” 郭向北摇了摇头：“不用，我准备自己动手做一把。” 倒不是故意嘚瑟，这玩意他用着感觉挺顺手，机械厂现成的材料和工具都有，请个高级锻工用锻压机弄几下就绝对比唐小峰这柄军刺厉害的多。 一想锻压机，他不由的想到大型模锻压机，这东西在工业上用途太广了，绝对的国之重器。后面无论是飞机还是战舰没有这东西制造难度呈几何倍数上升，也不知道国内目前最大的模锻压机是多少吨的。他隐约记得4万吨级的好像八几年才研发成功，至于未来高达八万吨级别的那个就别想了，目前各方面条件都达不到，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欸！闲着没事要不咱俩练练？我看看半步入劲有什么不同。” 正想着，突然听到姚靓邀战，郭向北抬眼看了下几个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大内侍卫，笑了笑爽快起身。 “行啊。” 就是姚靓不说他也准备找个机会比一比，拳脚功夫和闭门搞技术研究不一样，只有在实战中才能看到差距，找出问题。 姚靓卸下火车头帽子，解开军大衣扔给瞎起哄的唐小峰，郭向北把脱下的外衣帽递给苏剑，两人在距离火堆五米外的雪地上开始活动手脚。 两人气势一变，四目争锋，齐齐摆了个攻击姿势。 姚靓长腿如鞭猛然甩出，凌厉果断像是一下子要踢断郭向北脖子。这一招又快又急势大力沉，放在以前郭向北必然侧身躲避，然而他这次却疾步上前，左臂硬挡右拳直击姚靓左肩。 出拳的一刹那，空气中响起一声轻微的脆响！ 姚靓右腿在扫上郭向北左臂的同时，左肩被击中，她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疼痛难忍，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控制不住的向后摔去。 “响劲！” 沉默寡言的苏剑看着倒地两米外的姚靓惊呼出声。 郭向北看了看自己拳头，刚才的脆响他也听到了，那不是空气被打爆的声音，而是劲力在手臂筋脉内凝聚爆发的声音。 劲有三重，明劲、暗劲、化劲。 所谓“入劲”即是明劲，之所以叫明劲就是因为这种劲力会有明显特征，会发出脆响声。但这并不意味着一进入明劲就能发出“响劲”，而是只有当明劲练到深厚境界，厚积薄发才能劲力绵绵，出招有声。 当然，初入明劲偶尔发出响劲也很正常，可那也是在压力之下猛然爆发才会出现的情况，像他蒲一出手就是响劲的一般只会出现在底蕴深厚的明劲高手身上。 “再来！” 姚靓起身揉了揉肩膀，继续摆出进攻姿势。 郭向北以前和她过招就没赢过，如今实力大进，一招击倒姚靓他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觉得自己刚才出手重了，于是关心道：“你没事吧？” 姚靓脸色一冷，换了个八卦掌的防御姿势：“别废话，这次你先出手！” “好！” 郭向北也不客气，握拳如锤，展开《四象锤》中的白虎锤法，一个虎扑攻了上去。 这次他有意收力，两人你来我往打的地上落雪四溅。这种过招他们以前交手过许多次，都是熟套路。一连交手几十招，姚靓突然后退皱眉，盯着他半响道： “这样喂招没意思，别藏着掖着，我能感觉你没有实力。能打败我是你本事，我也没你想的那么软弱！” 听她这么一说郭向北不再客气，当即点头：“那成，我力气大，你小心点。” 姚靓重新摆好八卦掌防御姿势，只见郭向北疾步如风，一个戳脚将她双掌震的发麻，她顺势抱腿拧腰发劲，准备将郭向北甩出去，结果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响劲。 她大惊松手，急忙举臂格挡，却被一拳打破防御，狠狠击在她胸口上！ “啊！” 一瞬间她感觉胸口像是被打爆，疼的忍不住发出惨叫。 “啊，你没事吧？” 看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胸口面色抽搐痛苦的姚靓，郭向北大惊，急忙上前查看。 唐小峰几人也赶紧跑了过来，姚靓缓缓举手示意众人别动她，“让我...缓缓...” 第218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才凌晨五点多，你们平时就起这么早吗？” 帐篷内，裹着睡袋的郭向北被唐晓峰三人起身动静惊醒，拿着手电看了下手表有些诧异。 唐晓峰“嗯”了一声道：“我听到姚队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去往草原的最早一趟火车是九点十分，加快点速度还能在火车站吃个早饭。” 郭向北闻言立即起身收拾，他昨晚不小心伤了姚靓，因为要抹药不方便，只好把自己的帐篷让给了姚靓，自己和唐晓峰三人挤在一起睡。 出了帐篷发现月光皎洁，寒气入骨，不由的打了个哆嗦。看到姚靓已经把帐篷打包装好，一个人站在空地上活动身体，踱步上前关心道： “你怎样了？没伤到骨头吧？” “没事，睡一觉好多了。”姚靓面色淡然，情绪有些不高，看他的眼神很复杂。忽的叹了口气道：“你进步太快，以后或许不需要我保护了。” 郭向北听到她说的“我”而不是“我们”，心里微微有些感慨。两人认识到现在虽然只有三个多月时间，但几乎是形影不离朝夕相处了两个月。姚靓身段样貌那是没说的，要说他没起过其他心思那是骗人。可姚靓身份太特殊，环境的熏陶和接受的教育让她压根没可能和自己发生超越规则的关系。所以他早早就掐灭了小心思，当纯哥们兄弟相处。 “呵呵，以后的事谁说的来呢，现代社会可不是古时候一力降十会。功夫再好一枪撂倒，个人的勇武完全没办法和团队配合相比，你就别多想了。至少这才出来短时间我没准备回去，我想去西南转转，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姚靓眼睛一亮，想了想突然展眉一笑，“你说的也对，个人的再厉害也抵不过团体。东西都收拾好了，你这帐篷冬天真不行，要不是有睡袋我昨晚都冻僵了。西南我一直想去，这才就假公济私借你光了。豁！山上的空气就是好，不像京城里，漫天的煤灰渣.......苏剑，把火压了。唐小峰吕涛，你们麻利点收拾帐篷......” 她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整个人精神焕然一变，重新变回那个精悍干练的小队长。 十几分钟后，各自背上东西在吕涛的带领下向着怀化前进。一行人翻过几座山，大步赶路，赶在八点三十分跨过妫水河大桥，不到九点就进入怀化古城。 但是已进入怀化，他们立即感到不对劲！ 因为街道上到处是聚在一起义愤填膺的人群，和激烈的讨论呐喊声。人们挥舞臂膀，喊着“打死狗日的安南猴子”、“白眼狼”、“华夏人民***必胜”等等口号，还有一些年轻人大喊：“有没有想去打猴子的，跟我去参军！” 哗啦啦一群年轻人立刻聚在他身边，一边喊着口号一边向着一个地方走去..... 郭向北默然看着眼前一切，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今天是1979年2月17日。 就在今天凌晨4时半，集结在边境上的华夏人民军队，以9个军的兵力，从广、云两个方向对安南6个省11个县发起进攻。 空军部分战机起飞，沿边境我方一侧巡逻，海军部分战舰进入北部湾保卫石油平台。 华夏日报发表《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文章，正式宣告“进行自卫反击、保卫边疆的战斗”。 对面欧美压力，北极熊提供极力挑唆安南在我国边境寻衅滋事，想要把我国拖下水。安南战争狂人把我国当成“头号敌人”，仅仅是1978年一年，安南当局在我国边境上挑起1108起事端！ 广省友谊关（后改镇南关），自从六十年代建成就是华夏安南友谊的见证。安南抗美十年时间，华夏人民在那样艰难的岁月里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省下粮食物质。仅友谊关运往安南的军用物资，包括安南士兵从头到脚穿的戴的在内，每年近四十万吨，相当于八亿美元。当时设备简陋，我们转运站的同志每人每天平均搬运十二吨重的货物，不少人常常累得昏倒在车箱里，但是他们还是互相鼓励着：“宁肯我们多流汗，也要让安南兄弟少流血！”现在，安南当局却大造谣言，对我国援助工作进行诽谤，并派出武装人员驱赶残杀华侨，打伤我们的军人，干出了我们万万想不到的事情。 在浩瀚的北部湾上，昔日盛传两国渔民同舟共济、团结生产和战斗的佳话。而今，官方冒充猖獗海盗，悍然开枪打死打伤我渔民、抢劫我渔船，使我国渔民不仅不能正常生产，而且血染碧海....... 陆地上，安南自己不种地生产粮食，反而来抢夺侵占我们老百姓的粮田。甚至在田地里埋地雷、插竹尖......一次次对我边防战士进行挑衅。 这一桩桩，一件件伤害华夏人民感情的残暴行为累积起来，最终让我们是可忍孰不可忍，悍然发动反击！ 从今天开始，华夏大地上将有无数热血青年穿上保家卫国的绿军装，奔赴边疆血战沙场。 这是一场注定载入史册的大练兵，华夏将用一个月时间再次证明哪怕是新兵，我们的战士都是英勇无畏，敢拼敢杀的铁血战士.......我们的陆军永远无敌！ 一切敢于挑衅我们的敌人，都将得到应有的惩罚！ 姚靓几人很快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几人身体挺的笔直。表情肃然，眉头紧皱，拳头握的青筋暴起，却一下子都变得无比沉默。 站在火车站站台上，姚靓突然看着郭向北问道：“你说你要去西南，还去吗？”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唐小峰、苏剑、吕涛瞬间转过头来，面露期盼，眼神透着一种能代表语言的殷切光芒，紧紧的盯着郭向北。 郭向北看着缓缓驶入站台的绿皮火车，无比认真吐出一个字：“去！” “呜呜呜......” 火车笛鸣，拖着长长的车身停了下来，很快又开始出发...... 第219章 最可爱的人 卧铺车厢内，除了郭向北五人还有一名中年人带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我在呼和浩特工作，亮亮哥哥在首都当兵，他一直想去看看哥哥守卫的天安门，这次趁着春节放假带他去实现愿望。亮亮，告诉哥哥姐姐，这次有什么收获。” 几人简单打了个招呼，中年人摸着儿子脑袋笑着说道。 亮亮穿着厚厚的军绿棉袄，一看就是大人旧衣服改做，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郭向北几人，听到爸爸的话，立即大声道： “我们的祖国很大很大，有古老的历史，辉煌的过去，还有一群像大哥一样最可爱的人。他们不怕牺牲，保卫祖国、保护我们国家每一个人民，就是因为有他们的流血牺牲才有我们现在的美好生活。我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最可爱的人，接过哥哥的钢枪保卫国家，保卫爸爸妈妈和所有人！” 亮亮稚嫩的话让所有人忍不住露出笑容，当兵光荣是这个时代的先觉意识。孩子们从小耳濡目染，接受的教育和环境的熏陶，让成为最可爱的人成为几代人的共同理想。 见爸爸和哥哥姐姐看着自己微笑不说话，亮亮以为大家不相信，道：“我一定会实现自己的理想！” 说着小脸变得严肃，稚嫩的声音变得低沉： “三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三十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哥哥说等我理解了这段话的意义，就知道我们的民族有多伟大。看，我把人民英雄纪念碑上的碑文都背下来了，我长大后一定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打北极熊，打安南猴子！”亮亮小手使劲一握再次表明自己的坚定意志。 郭向北等人肃然起敬。一瞬间亮亮哥哥的形象跃然众人脑海…呈现出一名身姿挺拔、目光坚毅，手握钢枪保家卫国的战士身影…… 姚靓她伸手亲切的摸了摸亮亮脑袋，认真道：“这是个很伟大的理想，姐姐相信你能实现，不过先得学习好文化课才行。” 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一枚五角星胸章，蹲在地上给亮亮别到胸口。“这是姐姐送你的礼物，一定要好好学习。” 这枚五角星和一般的红色五角星不同，它的金色的。 中年人吃了一惊，急忙想要阻止，姚靓却摆了摆手道：“就是个纪念品，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中年人张了张嘴，见儿子一脸激动爱不释手的摩挲着，便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亮亮从书包里取出一本《故事会》递给姚靓：“姐姐，这本书很好看，有很多有趣的故事，我送给你。” “谢谢亮亮，这个礼物姐姐很喜欢。” 《故事会》创刊于1963年7月为双月刊，1974年3月《故事会》改刊名为《革命故事会》，今年1月《革命故事会》重新恢复原刊名《故事会》...... 中年人像是看出姚靓几人身份不一般，也不多话，闲聊了几句取出一本书让儿子默读....... “爸爸，御翠微而阻沧渊是什么意思？” “哦，这是古人形容山和海的一种说法。翠微指的是山，沧渊指的是海，意思是神仙搬来大山阻止海水泛滥。还记得以前教你的十二月雅称吗？” “记得，我现在还能背呢。 一月叫孟春，二月叫花朝， 三月叫辰月，四月叫槐序， 五月叫仲夏，六月叫荷月， 七月叫孟秋，八月叫桂月， 九月叫霜序，十月叫孟冬， 十一月叫龙潜，十二月叫嘉平。” “好好好，真聪明。爸爸再教你一段古人对其他事物的雅称： 山叫翠微，海叫沧渊， 雨为灵泽，雪为寒酥， 云是纤凝，风是扶摇， 太阳是扶光，月亮是望舒， 天空叫碧落，大地叫坤灵， 星星是白榆......” 亮亮眼睛里闪着求知的光芒，跟着爸爸认真复读背诵...... 姚靓几人看着这一副父教子的温馨画面，一直憋闷在胸中的烈烈战意不但没有平息，反而有种迫不及待冲到西南战场奋勇杀敌的冲动。 温文博识的父亲，乖巧好学的儿子。一个是正在努力建设国家的知识分子，一个是代表祖国未来的希望。他们这群被誉为“最可爱的人”，天生使命不就是保护他们，给他们提供安稳的工作和安静的学校环境吗....... “该死的安南瘊子！” 唐小峰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出去抽口烟。”郭向北招呼他出去。 车厢过道处抽烟的人不少，讨论的话题都是安南反击战… 这节卧铺后面就是硬座车厢，里面人声鼎沸，讨伐安南口号不断。一名戴着眼镜的年轻人义愤填膺讲述安南反动派忘恩负义，如何残害华侨，挑衅边防战士。无论是老人妇孺还是中青年皆是神情激昂，痛斥白眼狼…… 这是火红年代末期声势最为浩大的一场讨伐，波澜壮阔，荡气回肠！ “如果上级允许，我第一时间申请参战！” 唐小峰的声音低沉而铿锵。苏剑和吕涛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将手掌搭在他肩膀上，用力压了压，异口同声道：“一起！” 姚靓目光闪动，用胳膊碰了下郭向北，压低声音问道：“你估计领导会同意你去吗？” 郭向北吐出一个烟圈，眯着眼睛眺望火车外延绵起伏的山峦大地淡定说道：“事在人为。” 次日中午火车终于到达包头站，刚下车他就看到顾富强带着两个人远远朝他招手走来，不由的暗暗叹了口气，寻思着别是又有什么麻烦事...... “绷着个脸干什么？见了我就这么不高兴？我可是上午从京城坐飞机，一下飞机就赶来接你了。” 郭向北看他笑呵呵的模样就莫名觉得心慌，心里已经确定他这次来堵自己肯定没好事。 “不是，昨晚没睡好有点累。您这么急赶过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顾富强笑呵呵拉着他手：“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走走走，先去吃饱饭再说。” 第220章 客户要追加订单 617厂一间办公室内，顾富强说出了他此行目的。 “今天上午九点，北方公司相关人员接到对方请求，希望我们一个月内生产出一批他们订购的武器，并且投入战场进行实战检验。他们要求派出观察团进行战场观察，指明要你陪同。条件是如果武器威力能让他们的观察团满意，愿意追加10亿到20亿美元订单。上级领导同意对方派少量人员前来，派我来找你商量一下，看有没有办法加快生产速度。” 郭向北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安南战事的爆发让中东那些土豪坐不住了，一方面他们迫切希望能看到订购的武器威力，一方面不排除真的准备凑够50亿订单，把他承诺的射程一千公里“远程大炮”买回家....... 果然是狗大户！ 中东那个地方虽然肥的流油，但能一下子掏出这么多钱的好像也就号称“七王爷”那几家吧？一个个手中握着鼓鼓的钱包，却每日寝食难安，时刻要提防其他国家的趁火打劫，真是够累的...... 他脑海里迅速进行推演计算，一个月时间确实够呛。尤其是坦克改进存在太多的技术难题，在他没了解目前的技术改进进度和难点之前，不敢轻易开这个口。 最重要的问题是，反击战推进的速度太快，好像也就一个多月差点推平安南，后来因为国家考虑到国际影响，综合评估后又命令部队退回边界打起了防守大轮战。 他这里进度稍微慢上一些，等法拉赫他们来了估计也只能看个寂寞。 不行！必须加快速度，既然有这次机会，他也能跟着大部队去安南转转，不能留下名字至少也要留点其他东西才行...... “对方有没有具体提出武器数量？比如坦克数量。” “没有。不过为了这笔新订单，我的意思是坦克最好不要少于三辆。我提前问过韩学成，他说小批量生产要是组织一批老师傅，在不计成本的情况下勉强可以做到，但最重要的几个难点必须解决。具体的你们一会开会讨论，我现在就等你一句肯定的话给对方答复。” 郭向北没好气道：“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能不能赶出来。叫人开会，先把问题搞清楚。”我也就凑个数 顾富强立即起身拉开门，617厂总工韩学成满脸笑容走了进来，热情和郭向北握手道： “郭专家，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没你这尊大神坐镇我们磕磕碰碰耽误大事了，对不住啊！” “韩总工客气了，大神可不敢当。都是高技术的，我也就靠着年轻脑子灵活点的优势，你们才是真正踏实干事的人。先说说问题吧。” 韩学成急忙坐下，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道：“好好好，问题我都汇总起来了，有一些解决了可总觉得不完美，还有一些是真的没办法。你看，第一个就是自动供弹器问题.......” 目前国际上各国坦克自动装弹机一般有两个类型，即车体弹舱式和炮塔尾舱式。由于我国坦克技术来自北极熊，在八十年代以前大多采用俄系车体弹舱式。如后来的t-80系列，t-90系列等。 而欧美国家大多采用炮塔尾舱式自动装弹机，两种弹舱布局各有优劣。俄系比较喜欢的车体弹舱式，弹药储藏在车身下半部，可以减小命中概率，同时可以有效减少炮塔的体积和重量。但其最大的劣势就在于，内部弹药一旦被引爆后，由于无法开启泄压门，必然造成整车内部殉爆，乘员必死无疑。这也是我们在电视电影上看到很多被击毁的俄系坦克，几乎都是整个炮塔被掀翻在地的原因。 炮塔尾舱式自动装弹机则刚好相反，由于其将弹舱设置在了炮塔后部，因此，这类主战坦克都会有一个巨大的炮塔，缺点是容易增加弹舱被命中的几率，但可以设置隔离门和泄压阀，即使弹药舱被命中发生殉爆，坦克内部成员也有几率生还。 为了迎合潮流，郭向北设计的就是炮塔尾舱式自动装弹机。可以说，自动装弹机已成为第三代主战坦克的标准配置，可以有效提高和保持坦克炮的射击速度，减少成员节省的空间，便于安装更先进的设备。后世，我国的99a、96a15坦克和外贸版vt4vt5坦克均采用炮塔尾舱式自动装弹机。 而郭向北将这个时间整整提前了三十年！ 简而言之，装填快，射速快，威力大，绝对的陆地战争之王。 ......... 三个人的会议一直持续到晚上，郭向北将所有问题详细询问思索后，和顾富强、韩学成进行了深入探讨。一方面从哈市兵工厂和626厂抽调老师傅，一方面给沪市空调厂和泰州市无线电元件九厂（春兰前身）绘制详细解析设计图，准备在二十天时间内手搓三辆改进型坦克。 “上级领导交代，你的安全问题不容懈怠，617厂会给你提供单独工作环境，韩学成同志和你单线联系，实在需要出现在现场的情况下必须做好防护工作。不光是安全防护还有面貌遮掩，你要是不想带口罩眼镜的话，姚靓同志精通化妆，让她给你做好伪装。” 郭向北讶然：“有这必要吗？” 顾富强非常严肃道：“这个世界并不安全，尤其是对于你这种武器发明专家来说，任何国家知道了都会不惜代价绑架或者暗杀。你回去问问姚靓，每年有多少战友在反谍工作中牺牲。你的安全不是你一个人，还关系到你妈，你妻子她们的安全。我们的人虽然一直在暗中保护，但这是在你没有暴露在外界的情况下才能确保她们的安全。一旦你暴露在世界面前，首先出国你就别想了，其次你的人身自由也会受到很大限制。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个问题。香江那边为了把郭爱国这个身份落实，我们找了一名和你容貌极为相似同志去那边上班。当然，这要在你同意的前提下，等这边工作结束，你和他见一面谈谈再说。法拉赫他们你不必担心，关于你这个身份，在下次见面后会有个了结。” 顾富强当晚搭乘飞机回到京城，而郭向北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他在认真考虑顾富强的话....... 第221章 向南! “你是郭专家？” 韩学成看着眼前带着黑框眼镜，满头白发，肤色略黑甚至眼角还有老年斑，穿着得体干部装的“老年人”，一脸不可置信。 要不是听到声音，任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是郭向北！ “哈哈，怎么样？没认出来吧？” “你要是不说话，我保证没人认得出来！太好了，这样一来我就不用跑来跑去传话，有些问题不到现场指导真不好形容。” 韩学成朝着旁边收拾化妆盒的姚靓伸了个大拇指赞道：“姑娘好手艺！” 姚靓笑了笑没说话，将东西收拾好跟在郭向北身后出了房门。唐小峰、苏剑和吕涛三人默契形成一个三角形将两人保护起来。 郭向北摆了摆手，特意压低嗓音道：“两个就行了，太多了反而显眼，这里是军工厂，又不是外面。” 声音略显深沉，虽不完美，却也和他原本的声音判若两人，就是熟悉的人见了也绝对不会想到这是伪装。 姚靓想了下对苏剑和吕蒙道：“你们俩一组，负责外围。” 苏剑两人点点头，当即先一步出去。 到了617厂已经五天了，该解决的问题郭向北都已经给出解决方案，五对轮底盘、部分构件和外部装甲已经到位，郭向北必须亲眼看看精度质量怎么样。 厂房内，三个装配位上摆放着一堆堆钢铁装甲，一群617厂和其他厂专家、技术员围着三个装配位探讨忙碌。他们的到来立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尤其是一看就身份特殊的郭向北。 韩学成根据郭向北的提供的身份给众人做了介绍：“这位是首都机械研究所的郭专家，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问。” 郭向北看了一圈，对这些经过七级八级大工加工的构件非常满意，有一些构件比较复杂来不及倒模，几乎是粗加工后，由大工一个个在车床上精心打磨出来的。 “郭专家，我是626厂的火控工程师刘斌，关于火控系统我有疑问，新的垂直稳定装置的稳定精度是怎么计算出来的？如何保证实弹射击中受系统干扰误差和陀螺仪稳定误差的精度影响？” 很快便有一个叫刘斌的中年人掏出笔记本提问。 郭向北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技术控，发现了不能理解的地方就睡不觉的那种工作狂。 于是笑着给他从理论到技术讲了一遍，接着，更多的人开始提问...... ............... 距离大谅山十公里的一处丛林中，赵三强趴在地上通过瞄准镜和战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一处敌军营地。他在三个月前被选拔进入军区侦查营训练，战争爆发当天，全营被紧急调往前线执行侦查任务。 “这是个火炮营，五门122毫米加农炮还有一些看不清楚了，班长，这对咱们的部队威胁太大了，端了吧！” 班长李二牛瞪了自己班副毛成一眼：“端个屁！这是一个营不是一个连！你小子别冲动，咱们就7个人六个火箭筒怎么端？” “一个连？嚯！班长你口气大哟。我意思是炸了龟儿子个炮，没说端了整个营地。” 毛成一副夸张的表情看着班长，他的话引得旁边的战友嗤嗤发笑。 李二牛皱眉看着营地周围不断巡逻的士兵，这个营地设计的比较巧妙，远程炮击不好打。班副说的对，大炮必须毁掉。但是对方营地巡逻布防三百多米，而他们距离营地距离接近500米，这个距离对火箭筒来说能打但是精度没法保证。 于是道：“继续观察，先搞清楚他们巡逻规律再说。” 半个小时后，一辆汽车突然从后面的山路上进入营地，一箱箱炮弹被搬了下来，营地里一阵骚动，外面的训练士兵不少被叫了回去。 李二牛立即打出手势，带着战友起身，猫着腰借着高大的树木掩护快速在丛林间突进。一直前进了一百多米，李二牛让冒充和赵三强掩护，自己又带着人匍匐前进几十米处。 “我打弹药箱，你们打火炮，各自选定目标不要打重了，听我命令一起发射。” 几人立即背靠大树抄起火箭筒开始瞄准...... “发射！” 五枚火箭弹发射的一刹那就被敌军发现，外面巡逻的士兵第一时间向着他们方向射击并且冲了过来！ 毛成和赵三强立即还击掩护战友，“哒哒哒”的枪声瞬间响彻丛林，不到一分钟时间将弹夹清空，密集的子弹一瞬间打到一片敌人。 “快，马文超黄香！” 李二牛都不及查看战果，一边抄起冲锋枪射击，一边督促两个战友二次发射火箭筒。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在敌军营不断地炸响，李二牛眼睛亮的跟灯泡一样，他知道这是弹药箱被打中开始殉爆！ “任务完成，撤！” 他们一边还击一边撤离，手中的七八式冲锋枪确实好用，威力大，射速高，一扫一片，唯一的不好就是太费子弹了。 赵三强大声喊道：“班长不对劲，你看他们好像炸营了！” 李二牛躲在一棵树后面闻声看去，只见敌方营地士兵一窝蜂的跑了出来，向着各个方向乱跑，像是没头苍蝇似的惨叫哀嚎，甚至不少士兵拿着枪不分敌我胡乱扫射。 很快不断又有士兵跌倒，躺在地上滚来滚去痛苦哀嚎。 毛成看着对方营地上升腾起来的浓浓白烟，疑惑道：“龟儿子营地起雾了？” 李二牛瞬间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不断从对方营跑出来发疯的士兵，头皮一麻立即大喊：“赶紧撤离，这毒气！” “班长，黄香中弹了！” “背着跑，跑出去再说！” 七人小队都顾不得身后的枪林弹雨，借着丛林掩护亡命向着远方跑去。敌人紧追不舍，毛成和赵三强在后面断后掩护，一直跑了一个小时，众人才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赵三强感觉大腿火辣辣的疼，一看才发现受伤，好在子弹只是打穿了外侧肌肉不严重。黄香右胸口中弹，伤的非常严重，人已经陷入昏迷。砍了两根树枝，用绷带制作了个简易担架，一行人抬着黄香立即上路。 “狗日的敢使用毒气弹，这是跟鬼子学找死啊！” 李二牛一拳砸在树上，众人想起刚才地方营地的惨状，不由感到惊悚。 太可怕了！ “毛趁你速度快，立即将情报向上汇报。” 敌人使用毒气弹这个情报太重要了，无论如何都耽误不得，必须以最快的速度上报。 前线指挥部，牛将军收到这个消息都吓了一跳，一边将情况通报全军，一边立即通知后方提供防护设施。并且警告安南，胆敢违反国际公约使用毒气弹，我方必给予最严厉惩罚！ 但是安南方面依然我行我顾，丝毫不在意国际舆论和我方警告，在我军攻打大凉山时，又一次使用了毒气弹。幸好有了准备战士们的伤亡不大，但这却也激怒了牛将军。 “今日拂晓发动总攻，炮轰凉山！一座房子都别留！” 三月一日，牛将军怒发出命令，在谅山附近的300多门火炮在三十分钟内朝越军防守的谅山阵地砸下了数万发的炮弹一举夺下。（非作者杜撰，真人真事。） 这是我军自卫反击战中，规模最大的一次炮击！ 反击战开始时，我军一个班基本装备冲锋枪3支，半自动步枪4支，班用轻机枪1挺。而安南那边，在北极熊的强力支持下，一个班基本装备40火箭筒1支，班用轻机枪1挺，外加m79榴弹发射器1支，冲锋枪6支。通过这一数据，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安南武器装备已经遥遥领先我军。 但是戏剧性的是，他们虽然在武器装备上领先，却被我军一路压着打。答案很简单，我军的炮火配置，尤其是重炮方面的配置，我军远胜于安南。正是因为这一重型武器的存在，尽管安南军队拿着先进武器，仍无法抵抗解放军的猛烈进攻。 安南师属以上炮兵有9个团，而我军师属以上炮兵达到48个团...... 老一辈从战争年代过来的人都有一种深切体会，大炮无敌！ 我们技术可以没有国外先进，武器可以没有国外多，但是大炮是绝对不能缺少！数量上要以绝对优势碾压敌人，威力上更要以口径震慑敌人、打爆敌人！ 这就是我军内部着名的“大炮沙文主义”，也是后世网友们津津乐道的“炮弹洗地”！ 就在我军对大凉山进行炮弹洗地的第二天，郭向北坐着特殊专列火车，从北方向着南方而来。 三月三日下午，一个“国际学术交流团”从罗湖口岸进入羊城，一行人很快被包的严严实实的面包车拉着向西而去。 “我说你要这么多酒干嘛？前线可是不许喝酒的，再说那些外国人也喝不惯啊？” “你别管，我送人的。” “送人？”顾富强愣了下问道：“送谁？出手十箱茅台这么大方！” 郭向北嘿嘿笑着不说话，看着黑漆漆的夜色想着怎么和那位传奇老将军说话。 上辈子无缘得见那位奇人，这辈子有了机会自然不能放过，哪怕和他喝上几杯酒，以后也有吹牛的资本了。 顾富强抽了支烟，突然笑道：“我知道你小子准备送给谁了，是不是牛将军？” 既然被猜到，这种事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点了点头问道：“你以前和他打过交道没？好说话不？” 他听说过很多关于牛将军的故事，性格刚烈，宁折不弯，一路从血雨腥风中走来，一辈子就好一口茅台。 哦，对了，他还是唯一一个敢跟老人家提条件身后事的。 “见过几次面，别信外边瞎传的那些邪乎事，极有原则，很好说话的一个人。他是爱喝酒，但从不收别人送的礼物，你嘛......这礼物他应该会收。不过你做好准备，牛将军最好以武会友，别看你入劲了在他手里估计过不了几招。听说过老人家身边的一虎二龙三鼠吗？” 本来还有些困顿的郭向北一听他说到这个立即来了兴趣：“不是二虎一龙吗？哪来的三鼠？快说说。” 顾富强笑了笑道：“就知道你对这个有兴趣，我给你说点能说的。” “在革掵时期动荡的时代，枪林弹雨的战场，明枪暗斗的商场，处处隐藏着危险。老人家也曾多次历险，但都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一方面是老人家本身的精明能干、大智大勇，还有一部分要得力于他身边那些个\"大内高手\"的精心护驾。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一虎二龙三鼠。” “一虎二龙是龙飞虎、陈龙、颜太龙三位前辈，三鼠指的是齐吉树、舒光才、戚继恕三位神枪手。他们的名字中“树、舒、恕”与“鼠”同音，所以得名。六个人合起来被称为\"一虎二龙三鼠\"。 “他们六个人都是真正的高手，单一功夫而论最厉害的是龙飞虎将军。其余二虎也是绝顶高手，据说功夫和牛将军不分伯仲。三鼠功夫也是一流，但相比他们的枪法名气小的多，百步穿杨只是等闲，眼疾手快，一般人根本看不清他们拔枪已经死在枪下。” “四五年火城谈判，危机四伏，果党密谍、特务数次暗杀老人家，皆是他们挡下化险为夷。当时他们不但承担老人家防护工作，还负责丞相安全工作........” 就这样，一段郭向北前世压根不知道不了解的历史展现在面前。 “龙将军说，牛将军脾气火爆，练的内劲刚猛无比，要不是旧伤太多，功夫不会在他之下。知道他为什么离不开酒吗？传说就是为了以酒劲压制体内伤势。” 郭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小声问道：“龙将军这样的高手应该还没退休吧？一直没听说过他老人家情况，是不是在海子里？” 顾富强转头看了姚靓一眼，对郭向北使了个你去问她的眼色，郭向北瞬间就明白自己猜对了。 第222章 五具尸体加三条腿 “成规模战役中他们不是我们对手，但这帮狗崽子把咱们的游击战学精髓学的不错，借着熟悉地形，使用麻雀战，配合大量特务，老人、女人，甚至十来岁的小孩冷不丁就会给战士们带来伤亡。加上全是丛林地带，往里面一钻除非我们利用人数优势围剿，基本上很难追的上。而且一到晚上特务就开始出动，枪法还特别准，我们怀疑他们配备了夜间瞄准装备，要不然哪来那么多夜猫子神枪手。欸！跟苍蝇一样，一拍就散，一不留神又来。口出狂言，说什么白天是我们的天下，晚上是他们的天下。一帮特么的白眼狼，学了咱们的游击战术就开始猖狂了！还真当咱们没办法，不敢下死手！最后战士们汲取了教训收起同情心，看见就打.......。” 点点火光在远处闪耀，南二哥和郭向北挤在坦克里，说着战场情况。 郭向北也没想到来接他的是南二哥，本想坐车前往战线前沿，结果所有人为了他安全考虑强烈要求他坐坦克前进。 南二哥极为热切看着坦克的眼神，他强烈怀疑这是南二哥想坐...... 三辆坦克，姚靓、苏剑和唐小峰一人驾驶一辆，让跟来的三个坦克驾驶小组倍感不忿。 作为从北方坦克部队挑选出来的精英战斗小组，一上手就发现新坦克不论是哪个方面都远超他们驾驶的69式，噪音小，速度快、自动上弹反应速度极快，而且瞄准简单稳定性好，不但准度高而且还有空调！虽然是只能制冷，但这已经远远超出他们想象了，一个个恨不得睡在坦克里不出来。 一共开了两个小时地形，射击了几十发炮弹就被拉上火车一路南下。原以为到了地方他们会驾驶新坦克大杀四方，结果被别人抢了先，还有理没法说，只能憋着。 看着心爱的坦克被别人驾驶，心里的别扭就别提多难受了...... 三辆坦克呈三角战斗状保护着一辆面包车和一辆军用卡车，里面坐的是法拉赫等人组成的“国际学术交流团”，由顾富强陪同讲解坦克情况。 “坦克战斗全重52吨，炮口向前时全长10米，车长7.6米，宽3.5米，高2.37米，最大公路速度60千米\/小时，0--32公里加速时间为19秒钟。最大公路时速65千米\/小时，越野最大时速55千米\/小时。 另外装有一门110毫米高膛压滑膛坦克炮，使用新合金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时，可在2000米距离上击穿700毫米的均质装甲，而使用特种合金穿甲弹时，同距离穿甲能力达810毫米以上。空调制冷0--20度，由于连接发动机会影响战斗，建议战斗时关闭........” “顾先生，刚才我们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现在听到你说的这些参数，我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仔细看看。能不能去掉外面包裹的布，让我们再亲眼看看它的魅力？” “尊敬的先生，我们目前正处于战区，外面包裹的都是防弹材料，为了你们的安全请耐心等等，到了地方我们会让你们下去详细参观。现在听我继续给你们讲讲相关事项。” “好吧，感谢你们的付出，虽然我有些怀疑，但如果真的能达到你说的这些参数，我们的订单数量一定能让你们满意。” 顾富强心里乐开了花，脸色却不动声色道：“放心，一切武器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真正看出它的价值，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这是我们国家集数百位科学家研制出来的战争堡垒，性能和威力绝对超出你们想象。” “哒哒哒......” “哒哒哒.......” 突然间，山林上响起机枪声，子弹噼里啪啦从坦克上移动到面包车上！ “敌袭！左边山林！” 南二哥猛地大喊，郭向北一把拉起探望镜迅速观察，立刻就发现了射击点。 “全部都有，左边山林，距离一百五十米，高度102，炮火快速覆盖！” “收到！” “收到！” “收到！” 姚靓、苏剑、唐小峰瞬间回应，坦克炮塔快速移动，瞄准，三发炮弹瞬间出膛！ 下一刻，炮弹已经在一百五十米外的山林中炸开！ 郭向北继续道：“继续射击不要停！” “轰轰轰.....” 一连九发炮弹间隔不到十秒，将左边山林二百米范围内“洗地”。 南二哥第一时间就命令卡车里战士向着山林处扑去，看到郭向北用九发炮弹覆盖打击，心疼道：“用得着吗？太浪费了！” 郭向北笑道：“富则火力覆盖，穷则战术穿插。反正这次所有费用都有人买单，不用白不用。” 其实这句话原话是“穷则战术穿插，富则给老子炸”，来自郭向北后世看的一则西部战区实弹演习视频，被网友在网上津津乐道许久。 “富则火力覆盖，穷则战术穿插，这句话挺有深意。既然有人买单，能不能让我来两发？” 一听有人买单南二哥立即动了心思，想过把瘾。 郭向北看了下，发现战士们已经飞快冲进山里，摇了摇头：“算了，你的人速度很快，容易误伤，等下次吧。” “嘿，这帮小子。”南二哥笑了笑，拿起对讲机询问面包车里状况：“袋鼠袋鼠，我是袋鼠老爹，你们哪里没事吧？” 顾富强的声音很快从对讲机传来：“袋鼠老爹，我是袋鼠，我们安全。欸，我说这谁起的代号，感觉太特么别扭了，能不能改改？” 南二哥憋着笑看了郭向北一眼回道：“改不了，袋鼠行动不用这个用什么。” 松开发射键的刹那，南二哥哈哈大笑：“能让顾富强那家伙吃瘪，你小子真有一套，这袋鼠计划有什么讲究没？” 郭向北摸了摸鼻子笑道：“他自己让我想代号，我随便就想了这个，没啥意思。” 两人说话的功夫，对话机里传来声音：“袋鼠老爹，有发现。” “请讲。” “安南民兵装束，五具尸体，还有三条腿，其余都炸飞了，判断一共七个特务。有炸毁的无线电一台，两把机枪，两把步枪，带着瞄准镜的枪两把，枪有点奇怪。” 南二哥立即道：“排除危险后立即带着东西回来。” ps:抱歉，家中有些事处理了几天，今天开始恢复更新，保底三更。 第223章 坦克战点射(上) svd狙击步枪，配电池夜视瞄准 “北极熊德拉贡诺夫svd狙击步枪，现代第一支为支援班排级狙击与长距离火力支援用途、而专门制造的狙击步枪。口径7.62毫米、全枪重量为4.3千克，增强型组件后有所增加；全枪总长为1220毫米，最大射程为1300米，弹匣容量10发子弹。威力性能比咱们的七九式大狙差了许多，但是.....” 郭向北拿起一块被炸坏的电池配件道：“这枪配了一块电池，用来给夜视瞄准镜供电，一千米距离内，晚上也能实现精准射击，这一点就比七九式大狙强了许多。” 南二哥猛的一拍大腿：“总算找到原因了！怪不得他们夜间黑枪打的准，原来晚上也能瞄准！我之前听说过这把枪但是一直没见过，老毛子还是厉害，这种高科技都能弄出来。向北，这种带电池的夜视瞄准咱们能弄成来吗？” 郭向北点点头道：“以前只考虑坦克夜视瞄准仪，没考虑这方面。技术上没问题，但是咱们的七九式大狙成本太高，就是配上也无法大规模装备。这把svd无论从性能还是威力上来说，在轻狙击枪中都非常优秀，可以快速仿制一批装备前线部队。” “那就好那就好，得快点，尽量让战士们少点伤亡。呃...你刚说坦克上装有夜视瞄准？这辆也有？” 听他说能大量仿制，南二哥松了一口气，却突然想到他说的坦克夜视瞄准，一下子来了兴趣。这要是坦克上装了，他可得看看夜视是怎么个情况。 郭向北放下手里损坏的电池配件笑道：“这辆坦克是外贸版怎么可能配夜视瞄准，那是给咱们部队新一代坦克装备的。” “外贸版？这种坦克咱们部队不装备？啥情况快说说。” 南二哥精神一震，睁大眼睛看着郭向北，满满的求知欲。 郭向北摇了摇头：“这是机密，具体的暂时不能告诉你。不过可以简单给你说一下，咱们新的坦克无论从外形、装甲、火炮、性能威力上都要超过这辆坦克。咱们没钱，只能通过卖出阉割版坦克来换资金，然后利用这些资金装备我们的新坦克。” 他现在其实也发愁，陆军对新坦克设计非常满意，迫不及待想要开始制造，但是因为经济原因，到现在还没正式立项。顾富强说上面已经答应这次增加的订单，会从中抽出一部分资金来制造新坦克，希望通过这次“交流”，能争取更多的订。 而这个责任又压到了他身上...... 临行前一帮子老首长观看了79式外贸版坦克的实弹射击和综合地形演练，摸着坦克不放手，恨不得立刻组编装备部队...... 一想到这些他就有些头疼，他一个技术人员，连自己的公司都顾不上管，却要整天不务正业给国家搞钱，这道理到哪儿说理去。 “对了，赵三强立功了。他现在在前线侦查营，一个班端了一个炮兵营地，还发现了敌方重大阴谋，给我军提前示警减少伤亡，得到指挥部嘉奖，升了两级。” “哦？怎么回事？” 郭向北这次来就是再想见见赵三强，一听他的消息当即询问。 接着，南二哥把赵三强他们侦察班的情况说了一遍，郭向北得知他不但加入最危险的侦察部队，还立了战功，不由为他感到高兴。 曾经他想尽办法想要避免赵三强的悲剧，但一趟军营探望，认识到赵三强对部队和战友的感情，他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理想和现实总有冲突，像赵三强这样把理想和现实结合在一起的，其实挺好。 反过来，他又何尝不是这样，走着走着就远离了自己的初衷，但却心中无悔，甘之如饴！ ............ “从二月十七日开始，我军共约600多辆坦克参战。有一个59式中型坦克团，4个62式轻型坦克团，以及1个63式水陆两用坦克团。分东西两条战线进攻，节节推进。目前两条战线已经攻入安南五个省，预计明天会进入第六个省。坦克部队在战斗中一马当先，起到攻坚克难、夺关履险的关键作用，为我军取得一系列胜利立下汗马功劳，也为我军坦克部队积累了多种条件下的实战经验.......” 404高地某处，肩扛两毛二的坦克部队军人对拿着望远镜观察的着法拉赫一行人介绍战场情况。郭向北穿着一身普通士兵衣服，带着钢盔和顾富强站在一起，两人看着三辆79式外贸坦克冲入战场，快速超越一辆辆59式、62式，成为第一攻击梯队。 三辆新坦克的速度让解说的两毛二军人愣了一下，继续道：“根据我们侦查的消息，这里驻守敌方一个炮兵营十辆坦克，分别是t34和t55。我军出动一个加强坦克营20辆坦克，呃，外加这三辆新型试验坦克。” 几个“交流团”的人互相交流，翻译第一时间给郭向北他们翻译：“他们说速度很快，希望不是为了减轻重量的剥皮坦克。” 顾富强想解释，郭向北拉着他：“解释没用，看效果吧。” 转头道：“让后面的坦克不要急.....” 正说着，一道亮光突然从前方山上窜起，猛地一头扎在二号坦克右侧装甲上，“轰”的一声巨响！ “是萨格尔反坦克导弹！” “9m14！” 中校和交流团的人同时大喊。 萨格尔”反坦克导弹 一听是萨格尔反坦克导弹，郭向北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萨格尔\"是北极熊20世纪60年代发展和装备部队的第一代反坦克导弹，采用架式发射，目视瞄准跟踪，手动操纵，有线传输指令。该弹的代号为9m14，\"萨格尔\"导弹于60年代中期开始服役、1973年10月第四次中东战争中，埃及、叙利亚曾大量使用，并取得了很好的作战效果。 所以，交流团的人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第224章 坦克点射(下) \"萨格尔\"导弹与其他同类武器相比，具有体积小、重量轻、射程远、威力大等优点，最大射程3000米，是第一代反坦克导弹中性能较好的一种，曾大量出口到第三世界国家，并在历次局部战争中广泛使用。但它的飞行速度较小（120米\/秒），易受风力影响，死区较大，最小射程300米，不能攻击距离太近的目标，射手操作较困难。 像这样一发就打中正在高速行进中的坦克，只能说对方操控人员厉害，对坦克行驶速度和路线进行了预判。 正当大家以为二号坦克要趴窝，却见它速度丝毫不减，炮塔快速转动，对着导弹射来的方向就是一炮。一瞬间，一号、三号坦克快速反应，三发炮弹瞬间回应。 “二号没事，太好了！这防护甲板够厉害！” “不好，对方坦克出来了！” “二十多辆坦克！这不是一个坦克营，这是一个坦克团！” 两毛二军人一见二号坦克没事，转忧为喜，再见对方坦克一个个冒出来，远远超出预计数量顿时大吃一惊。 “呼叫支援，快让八爷上场洗地！” 郭向北看到一辆辆坦克从前面冒出来，赶紧扯顾富强胳膊。 “别急，对咱们有点信心，不过多了几辆坦克，不是还有新坦克吗，怕个球！” 南二哥一脸严肃道：“我估计昨晚咱们的消息就泄露了，要不然对方不可能突然冒出这么多坦克。别担心，咱们还有秘密武器没上场呢。” “秘密武器？”郭向北愣了一下，却见南二哥嘿嘿道：“你忘了？破甲大狙！” 说着朝远处一个地方指了指：“六把呢。” 郭向北皱眉道：“打t34没问题，t55装甲太厚，不好打。” 正说着，一个交流团突然指着前方大喊，翻译人员实时翻译：“他说这是北极熊坦克战形，后面跟着大量步兵，让我们小心榴弹炮。” 两毛二军人放下望远骂道：“狗日老美撤军后，留下大量美军的m79榴弹发射器，俗称掌中宝，对我们坦克威胁最大就是这种恶心的榴弹炮！四百多次坦克受损，大半都是这种榴弹炮造成的！” 美制m79榴弹发射器 说话间，轰隆隆的炮声、枪声一瞬间就响成一片。 只见一二三号三辆坦克快速扭转炮膛，稍一停顿瞬间开火，前方三辆t34轰然被击中，整个坦克像是高压锅炸开般，炮塔高高飞起，溅起无数道金属射流，周围的士兵被炸倒一片！ “打中弹药库殉爆了！” “不是，是直接穿透前装甲，金属射流引爆弹药库。” 郭向北解释了一句，一旁的两毛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穿透力太强了，整个坦克都穿透了？” “没那么夸张.....我艹！” 郭向北还想解释，却见一二三号坦克快速启动，一个摆尾停顿，再次朝着停在原地发射的坦克，三发炮弹射出，命中两辆坦克，浓浓的黑烟冒气的瞬间，又是两声巨开盖，炸的周围哭嚎一片！ “这也太猛了！有一辆t55...不好，一号中弹了，呃，炮弹弹飞了？” 两毛二军人这下子彻底绷不住了，都顾不给交流团的人解释，直接蹿了过来激动问道：“怎么回事？炮弹怎么被弹飞了？” 顾富强脸上的激动之色掩饰不住，重重的挥了下手道：“斜面甲板！我们的坦克装了斜面装甲，对方炮弹正好打在斜角上自然就会被弹飞出去！” “快看，咱们的坦克要干嘛？” 只见一二三号呈“品”型在战场上忽左忽右，完全放弃和后方大部队配合直奔敌方阵营里面。问题是，他们在躲避的同时队形还不乱，机枪扫射，炮弹不停，命中率高的吓人！ 郭向北吃惊道：“坦克三三制战术？还能这么玩？” 两毛二军人也是一头雾水，摇着头一边看一边道：“这不是三三制......不过效果挺好，对方阵型被打乱了。难道是新战术？” 南二哥道：“这几个家伙玩疯了，太危险，让后面部队赶紧跟上。算了，他们速度跟不上，我让大狙出手吧，再不出手恐怕都没机会了。” 说着，他拿起对讲机喊道：“自由射击，特殊子弹尽量节省，注意保护一二三号。” 很快远远传来一声声闷响，一个个手持的m79榴弹发射器，疯狂向着一二三号坦克冲来的敌人被拦腰打成两截，恐怖的气氛瞬间笼罩整个战场。 有了大狙的保护，一二三号不再躲避榴弹炮，不断在敌军阵营中穿插、开炮。一辆辆坦克像是被开盖的罐头打的冒起浓浓黑烟，坦克大部队和步兵压上，直接开始围剿.......敌方仅剩的五辆坦克举起了白旗，战斗结束了！ 郭向北看的心潮澎湃，来了战场这一遭，不枉人生一场！ 真看着，突然手臂被人拉动，郭向北放下望远镜，只见法拉赫和几个交流团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围了过来，眼中满是急切与激动。 “郭，你们的坦克远超我们期望！订单，我们要给你们下大订单！” “不可思议！我竟然看到坦克点射！我发誓，这是我出来没见过的场面，我们有摄影，等会回去一定让他们大吃一惊！增加订单，一定要增加订单！相信我，只要这段影像放出去，你们的订单会供不应求，你们的工厂要准备扩大规模了！我们想下去看看战斗现场和中弹的坦克，希望你能理解。” 法拉说的赫唾沫横飞，手舞足蹈，郭向北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眼还在继续摄像的交流团人员，朝顾富强使了个眼色道：“法拉赫，感谢你的赞扬，也感谢你们选择了我们的产品。你们的要求可以满足，等一会清理完战场我们可以让你们参观。” 一名大胡子突然指着大狙阵地道：“朋友，我们刚才看到一种大威力武器，可以把人打成两半的那种。请问我们可以看看吗？” 没等郭向北说话，南二哥立即拒绝：“不行！这是我们的秘密武器，不是用金钱可以买的，绝对不会外泄！” 第225章 我加钱! 郭向北摊了摊手，一脸无奈道：“朋友，我也很想看看那种武器，甚至愿意卖给你们，可惜有些东西我没有权利接触。我所知道的是那是一种目前处于世界巅峰的大威力枪支，被我国刚刚研究出来，成本及其高昂，目前只在实验室制造出一点，这次带到战场上进行实战试验。” 大胡子不想放弃，道：“作为朋友，我们非常迫切的想看一眼，或者你可以将我们的要求上报，我相信看在目前合作的基础上，你们国家应该会答应我们这个小小的请求。” “好吧，你们的要求我会先办法，但是能不能实现我不敢保证。” 郭向北迫于金主的要求，终于松了口，法拉赫一行人满意了。探讨了一会刚才的战斗情况，下面的战场也已经清理完毕，一行人下山进入战场。 交流团早已经选定了查看的目标，一下山直接奔着一辆被开盖的t55坦克而去。 浓浓烟雾中，两个大胡子顾不得坦克被烧冒着热浪的残体，站在汽车上仔细查找被炮弹击中的部位。 几人找了半天没发现受损受损部位，郭向北只好指着被轰飞十几米的炮塔道：“炮弹直接击穿了炮塔，所以你们应该看看那个。” “噢上帝！炮塔的装甲直接被击穿了！” 一个大胡子跑上去，直接发出惊叹。 t55坦克的装甲厚度为200毫米，可以有效地抵御敌方坦克的攻击。具体来说，车体的装甲防护自然和t-55的相当，炮塔的装甲防护却比一般自行火炮要厚一些，正面和两侧的装甲厚度都在100毫米左右，炮塔尾部舱门和顶部装甲厚度大约20毫米。 一般来说t55的装甲厚度肯定比t34厚的多，郭向北以为他们对t34没有兴趣，没想到他们又跑到一辆车体完整但是冒着青烟的坦克查看。 几个人检查了车体一遍，除了炮塔下边装甲衔接处有个钢铁炸裂般大拇指粗的洞外，外体没有一点伤痕。 郭向北和南二哥默默对视一眼，交流谈的心思他们心知肚明，一切皆在不言中..... 两个大胡子爬上车体，打开顶盖，瞬间一股蛋白质烧焦的味道传了出来，一个大胡子爬了进去，过了好一会才钻了钻了出来，几个人嘀嘀咕咕小声说着话，翻译听不清想上前几步却被挡了回来，只好用一副“我没办法”的眼神看着顾富强....... 很快一个扛着摄像机的小胡子围着坦克车体拍摄一圈，光是那个拇指粗的洞就浪费了一分钟的胶带，然后被大胡子指着，扛起摄像机钻进里面。 郭向北几个人离着坦克比较远，因为他实在害怕这辆坦克一不小心给炸了。 顾富强小声道：“这下我估计他们兴趣更高了，你啥打算？” 郭向北淡淡道：“上面已经同意那就卖呗，这东西我估计再过几年其他国家也能研发出来，能多挣几年钱有啥不好，只要他们出得起钱。说实话七九大狙成本抬高，尤其是破甲弹和爆破弹材料，只有大批量生产才能压低成本。” “按你说的，光是枪体就接近两万块，这还是简化版，那要是高配版成本还不好几万块。你觉得卖他们多少钱合适？” 郭向北想了想：“这东西最关键是材料和工艺，大规模生产咱们的工艺水平还有些差距，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帮咱们把前期投入都解决了，嗯，包括一些设备，自己搞太麻烦，还是一边生产一边研究的好，这样两不误。” “你倒是敢想，人家愿意花这个冤枉钱？” 顾富强摇头轻笑，他觉得郭向北有点异想天开了。前期投入是什么？那是从建厂到设备引进安装一系列的事情，几乎就是直接掏钱帮你建好厂子，机器安装到位，自己再掏钱买你生产的产品。 这怎么可能？ 哪有这种傻子！ 郭向北耸了耸肩道：“愿不愿意是他们的事，但是不管怎么说咱们也要准备准备了，研究所缺的东西太多，回头我给你开个清单，国内有最好，没有的话你试着联系一下欧美那边，有些设备比较敏感，看他们卖不卖。” 他也很无奈，技术解析没问题，可制造起来难度太大了，一个国家工业科技发展绝对不可能靠着一两个人就快速推动起来，哪怕是他有金手指也不行。 顾富强点点点头，很干脆道：“没问题，这种事交给我就行。对了，你那个机械自动化小组不错，技术提升很快，回头要不多弄几个你带带。” “这个可以考虑，等这边忙完回去再说吧。” 郭向北没有拒绝，对他来说这是好事，等以后刘海军、方国华这批人成长起来，他就能轻松一些了。 很快一群人就围在了三辆七九式外贸坦克旁。 二号被萨格尔反坦克导弹击中，车体前面挂的甲板被炸飞一片，呈现小幅度凹陷，前视窗的防弹玻璃出现很多白色裂痕。按道理来说就是车体没被穿透，但是里面的车组人员应该也被震的七荤八素，但整个车组人员不但没一点事，还咧着嘴笑个不停。 “被导弹击中时我感觉一阵眩晕，于是牙一咬，猛踩油门，哪怕撞车也不能停下给人家当靶子。还好很快就恢复了，我们几个配合了三年，那默契都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当时脑袋给撞了一下，山子一喊就灵醒了，朝着记忆方向直接转动炮塔，结果一发就掀了对方盖子。这坦克没一点麻哒不不，撩的很！” “我就耳朵被震的疼了一下，反正我是机枪手，只要眼睛没瞎瞄着打就中！” 三个战士说的朴实无华，法拉赫一群人有些懵，然后齐齐伸出大拇指。 一号和三号坦克除了密密麻麻的子弹痕迹，一点事都没有。弹飞炮弹的一号左侧斜面护甲上只有一道稍微深一点的印子，看的法拉赫几人满眼放光。 大胡子直接对着顾富强道：“我很喜欢这三辆坦克，他们对我有着特殊意义，我希望能以私人身份把这三辆坦克马上运回国内。” 顾富强有些为难，私人倒不是不行，可这卖相太难看了，他想着修好再发货，结果大胡子看他为难的样子，很痛快给了三个字： “我加钱！” 顾富强：“？？？？” 第226章 大狙!大狙!打飞机! 还没等顾富强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其他几个大胡子和小胡子不干了，几个人叽哩哇啦吵成一片，连法拉赫都加入进去。 “他们都想把一二三号坦克弄回自己国家去，好像要收藏，呃，竞价了......一个三十万美元，一个五十万......嗯，大胡子一百万......” 大胡子财大气粗，不含坦克价格和运费，直接加了一百万美元拿下三辆坦克作为私人收藏，一笔横财天降砸的顾富强晕晕乎乎。 汽车上的车载无线电突然响起，接收员猛地站起喊道：“雷达探测到敌方五架战斗机快速向我们这个飞来！我军战机已经起飞，要比敌方晚到几分钟，指挥部让我们赶紧撤离！” 顾富强一听立即大喊：“马上撤，往山林撤！” 一群人赶紧上车向着最近的山林疾驰，坦克同时发动分散疾驰。 刚进入山林，轰隆隆的气爆声从高空传来，紧接着刺耳的导弹尖啸，肉眼可见的射在山林边缘的卡车上，卡车轰然爆炸开来！ 卡车距离众人只有一百米，火焰、浓烟、木头铁片四溅，震得脚下大地颤抖。 “噗噗噗......” 连续五架战斗机从高空俯冲而来，机炮子弹不断击打在山林里，无数林木折断，瞬间由远及近，从一辆坦克侧边掠过。 “三架米格17，两架米格21！二班往东边跑吸引战斗机！” “是！” “姚靓你们注意保护向北，往左侧高地跑，那里有狙击手挖的掩护洞，我会命令他们保护你们，快跑！三班随我保护带交流团往西边撤，上山一定有特务没肃清在给地方战机指引方向，一班分散快速上山消灭特务！” “是！” “是！” 南二哥快速发布命令，一群人立即分散撤退。 郭向北明白南二哥的良苦用心，东西两边一明一暗用来吸引敌机注意力，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他安全。他二话没说埋头就往深林里面冲去。 战场上没有什么你让我推，面临危机，生命只在分秒之间，命令一旦发出必须执行！ “轰！” 又是一发导弹落下，瞬间一团火光升起，众人埋头猛冲，来不及思考是不是哪辆坦克被击中了。 不到两分钟时间，五架飞机来回俯冲了两次！ 郭向北耳边甚至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喊叫声和惨叫声......有人被击中了。 米格17和21分别配备的是37、23毫米的双管机炮，备弹200发。一旦被机炮打中，几乎没有可能生还，最好最好的结果都是重度残废....... 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神行灵活的唐小峰紧紧跟在他身后，姚靓、苏剑和吕涛落后十几米，几人几乎是排成直线跟在他身后。 “别回头继续跑！” 见他回头，姚靓立即大喊。 郭向北心中感动，他一下就明白这种队形的目的，战斗是直线俯冲，只要子弹从身后射来，吕涛和苏剑几乎不可能跳脱，但是他有机会，唐小峰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把他推开....... “这里！往这里跑！”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前方，抱着外形特征明显的七九式大狙，一边大喊一边朝着他们招手。 “是我们的狙击手！” 唐小峰一下子就从熟悉的军绿衣上猜了出来。 狙击手藏得地方是块斜突出地面岩石，厚厚的岩石下面有大约两平方容身之处，郭向北几人快速钻了进去。 “其他人？距离这里远不远？” “不远，在周围一百米。” “对讲机给我。” 郭向北拿起对讲机，这是一款军用近距离无线对讲机，笨重的像砖头一样，平地通讯不到两三公里，山林里面估计也就一公里多点。 “现在听我指挥，七九式大狙射程三千米，只要敌机俯冲到一千米到两千米内，穿甲弹和爆破弹完全能击穿敌机外壳。下一次俯冲马上就会开始，瞄准最前面的一架，听我命令一起开火！” “收到！” “收到！” “.....” 连续五道带着兴奋的声音毫不犹豫从对讲机里传来，郭向北犹豫一下，要过狙击手的大狙，翻上巨石，趴下瞄准天空。 “你们下去，人多目标明显，太危险了。” “不行，我收到命令是不惜代价保护你！” 姚靓直接趴在他身边，却赶走唐小峰三人。 郭向北来不及多说什么，把步话机递给她，因为敌机再次出现了。 一瞬间，他精神高度集中，透过瞄准镜死死盯着最前面一架开始俯冲的米格21！ 熟悉的透明三维图像再次浮现眼前，只是这次不同的是上面出现了一行不断变化的数字，那是不断降低的高度数值！ “距离两千二百米。” “距离两千米。” “距离一千七百米！” 郭向北通过姚靓手中的步话机不断报数。 他能通过瞄准镜清晰看到机身下面偶尔出现的火光，敌机子弹不多了，开始间隔短射。 “距离一千一百米，准备！发射！” “砰~！” 七十九式独特的沉闷声音瞬间响起，不知道其他狙击手有没有射中，但他非常肯定自己子弹穿透了驾驶室，爆破弹直接在驾驶舱内爆炸开来！扣动扳机的刹那，他就有强烈的感觉能够射中，像是人枪合一，非常神奇玄妙。 或许和他的精神力有某种难以解释的关系...... 姚靓激动大喊：“射中了！” 其实不用她说大家都已经看到战斗机上的爆炸火光，浓浓烟雾中，米格21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头向着山林栽下，掠过他们头顶，扎入山林深处！ 突如其来的变化，一下子就吓得其余四架飞机紧急拉升四散，丝毫没给郭向北第二次机会。 “注意躲藏，敌机要发射导弹了！” 郭向北提醒一句，抓起大狙翻身下岩，躲入岩石底下。 “我们的战斗机来了！” 唐小峰大喊一声，众人抬头看去，北边天空几个黑点快速接近，霎时间和敌机纠缠在一起！ “总算安全了。估计是时间关系或者是担心过载，米格21没有挂航空炸弹，要不然这次我们就损失就惨了。两发下来，这片山林就会被大火吞噬......” 郭向北擦了擦额头冷汗，没有注意姚靓看着他炽热的眼神，心有余悸说道。 第227章 八爷威武! 八爷挂载武器 “1、2、3....八架，我们八架歼-8！二比一干死狗球的米格！” 看着空中缠斗的战斗机，唐小峰挥着拳头狠狠发泄自己的心情。 四架米格明显想要逃走，但是八架八爷却死死咬住围追堵截。歼-8作为国内自行研制成功的首个实用战斗机型，是在引进的米格-21基础上改进设计的型号。从某种程度来说，两者从技术上相当。 歼-8拥有拥有2.2马赫的最大速度和20千米升限（动升限可达22千米），与北极熊防空军的苏-9指标相似，速度、升限和航程都超过了米格-21。 许多人说八爷是典型的防空战斗机，空中格斗能力不足，但是郭向北看着八爷在动作灵活闪亮，快速反转的动作，觉得八爷空中格斗能力不但不差，而且还很优秀。 或许是敌机驾驶技术不行，在八爷的围追堵截下，显得格外仓惶。 “师夷长技以制夷”，八爷摸透米格-21技术， 作为给我国战斗机设计体系练手的后备型号，把这一句话的精髓吃透了。 其实我国真正投入主要精力的是真正目标机歼-9 ，歼-9从设计开始就拥有可容纳大型雷达的坚固机头，能够使用半主动雷达制导的pl4导弹，飞行速度和高度指标本来就比歼-8高，后来又从双25拔高到双26, 表现出类似苏-15和米格-25的截击战斗机的典型技术特征。歼-9到70年代最终确定设计要求， 但截击机在这个时期已经进入发展的尾期，本身设计难度很大，又不适应军队需要的歼-9自然就失去了装备的条件。 也正是歼-9作为截击机的设计已经过时， 技术更传统的歼-8反倒还有些装备空间， 才使强化了全天候作战能力的歼-8 ll项目得到了研制的机遇。 来南方的路上，顾富强向郭向北传达了希望他能参与研究歼-8 ll项目的意思，郭向北答应了。歼-20虽然先进，但战斗机的技术不可能一蹴而就，必须有个发展的过程，虽然不能直接上马歼-20，但是歼-20蕴含的技术有许多却可以在歼-8 ll身上实现。 三架打中了！打中了！呃，是飞机盘旋追击，前面的一架突然拖着黑烟从空中坠落。由于高度问题，他们根本看不清中弹的是米格还是八爷，一个个心脏都揪了起来。 “是米格.....21！八爷威武！” 郭向北看清后激动的手舞足蹈，恨不能把其余三架米格也打下来，可惜眨眼间所有战斗机急速拉伸，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快看，飞行员跳伞了！” 唐小峰指着空中忽悠悠降落的一朵白花大声喊着，郭向北看去，诧异的发现被八爷击落的米格21坠落的方向竟然和之前被他打落那架是同一个方位，跳伞的飞行员正好位于他们和坠机之间。 对讲机里面传来南二哥急切声音：“狙击组，有没有接到人？有没有人受伤？” 姚靓赶紧把对讲机递给狙击手，“报告，蜂鸟接到人，全部安全！” “报告你的方位！” “洞拐拐玖......” 郭向北插话道：“我们在坠机地点会合。” 南二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因为交流团的人也迫切想看看被击落的米格21。 吕涛和唐小峰一马当先，快速向着前面跑去，周围几个狙击手也向着他们的方向跑来，一群人盯着空中降落伞，飞快向着目标冲去。 无论是谁，只要能抓到飞行员就是大功一件。 当然，郭向北这个非战斗人员除外。 就在几人兴奋前冲时，前方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 姚靓一把拉住郭向北：“应该是先前的战士找到特务了，别急小心点。” 郭向北没有枪，从小腿抽出两把崭新锋利的军刺，猫着腰跟在众人身后放慢脚步。 这是他在617厂让八级大工用特种钢给他打造的，开了刃却没见过血。 很快一群人便来到战斗现场，特务人数不少，大概有十几个，依靠灵活的身手和地形带着那个跳机的飞行员一边打一边撤。 “狙击手自由射击，不必在意敌方飞行员！” 姚靓毫不迟疑发出命令。 飞行员这个职业非常特殊，无论是在哪个时代，哪个国家，从战斗机诞生开始，这就是一种优于其他任何军人的贵族军人。 工资高、福利好、待遇那是没得说，但战争时期相对而言，危险性也特别高。 这个能安全跳机活下来的运气不错，就是姚靓发布了不管死活的命令，狙击手也是尽量避免打死，想着活捉。 不愧是被挑选出来的神枪手，随着一道道沉闷的枪声响起，特务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被打的血肉横飞，子弹强大的威力直接穿透树木，躲都没法躲！ 飞行员察觉危险，第一时间举手投降，剩下的几个特务见被包了饺子，相继扔下枪投降。 郭向北被姚靓几个挡在身后，无聊的玩着军刺，飞行员被两个战士押着过来，竟然是个胡子拉碴的老毛子，仔细闻闻，身上还有一股子淡淡的酒味。 郭向北一下子来了兴趣：“这算不算证据？” 姚靓皱了皱眉，让人捆了双手，小声道：“肯定是老毛子‘退役’人员，没用。” “你问一下他们为什么没有挂航空炸弹？” 姚靓精通四国外语，老毛子的语言那更是必修科目。 叽哩哇啦一阵后，姚靓道：“和你猜的差不多，他们是紧急被命令升空，任务目标就是新式坦克和一行重要人物，由这些特务反光镜指引攻击。” 郭向北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突然感觉脊背一寒，他猛地抱住姚靓摔倒！ 几乎是他摔倒的刹那，“啪”的一声枪响，子弹从空中擦着他肩膀飞过，击中飞行员小腿。 “树上！” 唐小峰大喊，却见一道寒光猛地从郭向北手中飞出，一声惨叫传来，身后的大树上“扑通”掉下来一个浑身“长草”的人影。 一群人震惊的同时，几个战士立即扣动扳机补枪，瞬间就把人打成了马蜂窝..... 一名战士解释道：“不能给敌人任何机会，不管死没死立即补枪，这是我们从鲜血中得到的教训！” 唐小峰拍了拍战士的肩膀笑道：“哥们，干的好，就应该这样！” 第228章 撤军 军刺从特务左眼睛刺射入，半个刀刃没入脑袋，郭向北看了一眼差点没吐出来。 不但见血，连脑花都见了。 用枪远距离杀敌和用刀近距离杀敌绝对是两种不同感受！ 当即退后几步对唐小峰道：“帮我把军刺拔出来，收拾一下。” 唐小峰却一脸认真道：“我建议你自己拔，知道开光吗？军人手中的刀最好的开光方式就是杀敌见血，你必须亲自完成这个仪式，这把军刺才能在你手中更加得心应手。” “开光？”郭向北被他唬的愣住，姚靓一把推开唐小峰：“别再宣传你的迷信思想，赶紧去收拾。” 唐小峰嘿嘿笑了笑，转身就去拔军刺，郭向北却突然上前：“还是我亲手来，我觉得你说的未必没有道理。” 开光有没有用，别人信不信他不管，可世界上最不科学的事情就发生在他身上，他宁可信其有。 万一他这把军刺能升级呢....... 强忍着恶心拔出军刺，在草地上摸了摸，又要了一块急救包取出里面的纱布仔细擦拭干净。 “你不会真信他说的吧？” 姚靓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的动作，怎么都想不明白一个搞科技的天才怎么会信这种迷信说法。 郭向北笑着不说话，这时唐小峰又凑了过来： “郭先生，你刚才怎么做到的？我看见你抱着姚队倒下的同时头都没转，翻手甩出军刺就射中敌人，这，有点太神了！你不会是蒙的吧？” 郭向北想了想，却丝毫想不起自己是在什么状态下射出军刺，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蒙的可能性很大。” “嘿嘿，我就说嘛.....我没其他意思，就是觉得挺.....那个，那个怎么形容来着？” 唐小峰摸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憋了半天没憋出个形容词来。 姚靓踢了他一脚，让他赶紧去前面探路，对讲机突然响起“滋滋”声，南二哥声音马上传出：“计划改变，指挥部命令我们立即返回！重复，计划改变，指挥部命令我们立即返回！” “收到，我们立即返回！” 南二哥的声音特别严肃，一众人不敢耽搁，原地返回向着山下快速走去。 还没到山下，就看到一群士兵站在几辆卡车周围等着他们。 郭向北看到山林旁边的火焰还在燃烧，三号坦克左边的履带被炸断，十几个工程兵在旁边忙活着，问了一些，得知驾驶组只有两个轻伤，已经被送往后方医院，当即放下心来。 “二哥怎么回事？交流团人呢？” 没看到法拉赫等人，郭向北有些担心，交流团的人可不能出事，要不然事情就麻烦了，急忙询问情况。 南二哥打量了一下他，用力拍了拍他肩膀，道：“不知道，指挥部命令下的很急，应该是有什么事，回去就知道了。交流团的人已经坐车走了，这次太危险了。我们和安南打了二十多天，几百架飞机在天上飞来飞去，双方默契克制，今天这是第一次开火，不是好兆头啊。” 郭向北对空战这方面事情没有什么记忆，反正这次的事情明显是对方心存不轨，打就打了，又没输！ 他心中已经猜到指挥部命令的原因，因为今天是三月四号，明天，这场战役将发生巨大转变。 吕涛驾驶汽车，南二哥安排好其他事情，拉着他进了驾驶室，姚靓硬生生挤了进来，两人坐变成三人座。 “那架米格21是怎么回事？真是你打下来的？” 郭向北坚决摇头道：“不是我，应该是狙击组共同打下来的。” 这个功劳对他来说没多大意义，重要的是七九式大狙真的打下一架飞机来。当然，功劳分给狙击组战士最好，宣传上更为有利。 “好吧，这功劳你确实不适合拿，便宜那几个小子了。”南二哥笑呵呵搂着他肩膀道：“这次的事情传出去上面肯定压都压不住，七九大狙量产势不可挡。咱们可是一家人，你可要照顾一下。这六把大狙目前是我们南方军区的全部家当，实在太少了。嘿！破坦克，打飞机，这枪才是爷们用的！” “你们一个军区才给六把？”郭向北有些惊讶，七九大狙成本虽然高，可用途大，一个军区给六把这确实太少了。 “一共才批了多少，到现在还在生产中，能先给我们配上已经是看在你面子上了，其他军区好几个现在连枪都没见着。你问问小姚他们才配了几把。” 郭向北转头看向姚靓，姚靓倒是没有隐瞒：“内卫队配了三把，外卫队三把，一共六把，有专门的神射手使用，我们就熟悉了一下使用情况。” “看看，海子卫队那么重要的地方才六把，你想想全国这么多部队有几个能分到？”南二哥蛊惑道：“交流团一看都是那种富得流油的大户，那架米格21被击落的瞬间他们就发现了异常，拉着顾富强使劲问是不是被咱们的秘密武器打下来的，顾富强倒是嘴硬，咬死了不承认，我估计你回去他们肯定找你。嘿嘿，到时候千万别客气，借着这个挣钱的机会扩大产量。不过还是要优先装备我们自己部队，好东西也不能尽往外弄，好歹留点压箱底。” 郭向北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已经得知上面同意出口七九大狙的消息，笑着点了点头没说话。 回到指挥部南二哥去开会，郭向北和顾富强刚聊了没一会，南二哥就跑了过来。 “上面命令明天东西两线部队全部撤出安南。” 顾富强对此很是吃惊，一下子站起来问道：“撤军？” 南二哥摊了摊手：“别问我，我是军人，一切服从命令。向北，跟我走，牛将军要见见你。” 第229章 一代传奇 “哈哈哈，郭向北同志，我知道你。武器专家，财神爷嘛。” 七十四岁的牛将军看起来和蔼可亲，面色略有疲惫，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声音爽朗，与他想象中的威严杀神模样完全一样。 老将军戎马一生，随着老人家浴血奋战，屡立战功，于荆棘黑暗万难险阻中杀出一条明光大道，一生充满传奇色彩。 是真正的国之脊梁，定海神针！ 感受到老将军握住他手的力度，郭向北一下子眼睛就瞪的老大。 “听说你想和我以武会友？” 看着老将军挑眉带着戏谑的“试探”，郭向北脑中提前打好的腹稿一下子变得空白一片，这哪里是杀伐果断的上将军，分明就是个搞怪的老顽童..... “牛将军您手下留情，我哪敢和您以武会友，开玩笑开玩笑的。” 牛老将军哈哈大笑，松开如同铁籀般的大手，拉着他坐下道：“不错不错，能承受我这一下铁砂掌的年轻人不多，再练个几年有机会步入暗劲。咱们这也算是以武会友了，要是真打我还真不一定能打过你，老咯。” “您老过谦了，就这一下我差点没挺过来。您这是老当益壮啊。从小听着您和先辈的故事长大，能见一面三生有幸。就这一下，以后出去吹牛都有资本了，说我和您交过手，那可太长面儿了。” 郭向北这倒不是拍马屁，说的是真心话，在牛老将军面前他做不到虚伪奉承，完全发自真心。 肩扛两毛四的中年参谋笑着端来一杯热水道：“将军好长时间没这么开心笑了，来，喝水。” 郭向北赶忙双手接过道谢。 却见牛老将军笑着指了指他道：“这可是咱们的武器专家兼财神爷，见了财神不笑难道还板着一张脸？” 郭向北很是好奇这个“财神爷”名号是怎么来的，但是转念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必然是军火外贸订单的缘故，于是笑道：“我还不知道自己有个‘财神爷’的外号，这是头一次听到。有那么点意思，能得到您认可我很振奋，既然给了我这个名号，那我一定不负‘财神爷’之名，再接再厉努力把这个名号发扬光大。争取挣更多的外汇，早日给咱们军队换上最好最新的装备。” “好！有志气！”牛老将军一拍桌子，拿起水杯道：“如果是别人说这话我一脚踹飞，但是你不一样，你不但已经在做而且做的很好，我相信你能做到。战时禁酒，咱们以一水代酒干一杯，希望你记住你说的话，早日给咱们军队换上最好最新的装备！” 郭向北毫不犹豫端起水杯和他轻轻碰了一下，仰头一口喝干。 他却忘了这是刚从保温瓶里倒出来的热水，虽然不是高温，也烫的他呲牙咧嘴，牛老将军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水不烫，缓一缓就好。当年老蒋部队围追堵截，同志们怕暴露不敢生火，一连喝十几天凉水，跑起来肚子里就像装着半桶水咕咚作响，想喝后热水都是奢望。好多同志跑肚拉稀，没了力气，屎尿拉在裤子了还在顽强战斗.....欸！多好的同志啊。” 短短的一段话道尽多少苦难和拼搏，老将军话没说完，显然是想起了在哪些峥嵘岁月里牺牲的同志...... 郭向北正想着怎么转话个话题，牛老将军却说起了正事： “今天的事情有点怪，我们和安南空军虽然每天都出动战机，却一直没爆发空战，这里面原因很多。主要是一旦爆发空战对双方造成的损失将不可估量，他们承受不起，我们也不想。参谋部推断应该是交流团被人盯上，有国外势力介入想要搞阴谋。正好我们准备撤军，交流团该看的也看了，不要再在战场停留，以防出现不可控因素。” 说着他起身伸出手，郭向北赶忙双手握住：“我明白，我们马上走，您一定要注意身体，全国人民都等着您凯旋归来。” 牛老将军哈哈笑道：“我们一撤军，对面还不定怎么宣传他们取胜利呢。” 郭向北认真道：“小国寡民掩耳盗铃而已，我坚信我们的撤军是一种大智慧。那些别有用心抹黑我们，认识肤浅的人最终会明白到他们是多么可笑，我们是多么的强大！” 牛老将军诧异的看着他，旋即缓缓点头：“好，信念坚定，目光长远，你很好。我期待与你下次见面，到时候一定和你坐而论武，把酒言欢。” 1979年3月5日傍晚，华夏社发出重要声明：由于安南侵略者不断入侵我国边境，我国边防部队于2月17日被迫开启自卫还击，现已达到目的，华夏宣布从1979年3月5日，边防部队开始全部撤回中国境内，自此我军正式撤军。 撤军时，牛老将军发出三道命令。 第一个命令就是带走所有能带走的，中国援助越南的物资。 第二个命令就是摧毁当地的各项基础设施和工业系统。 第三个命令就是边撤退边在身后埋下地雷。 也正是这三个命令，让安南一蹶不振，直到现在还能完全恢复元气。 军区前指电令各部队表示回撤时，敌人可能尾随追击，我军采取杀回马枪方式最为有利，同时牛老将军还下令要求各部队加紧清剿，按规定任务把敌人清理干净。 牛将军的指示非常灵，3月5日，龙州旅72团从广渊向复和逐步收拢就发现了越军两个排的兵力在尾随，于是立马杀了个回马枪，击毙敌人56人，俘虏1人；念井旅是高平地区最后撤出的单位，在高平地区杀回马枪歼灭一个排的敌人，在禄平东北侧390高地、班日、坤通等布下口袋歼敌六百多人。 3月9日，一个敌军加强连尾追队伍从小路沿着向390高地接近。 等到八点十五分，敌人开启了第一次冲锋，一连连长和三排副连长紧急指挥全连开启战斗，但一发炮弹落到旁边，他们俩身负重伤，之后指导员便前往号召大家沉着应战，一连积极迎战成功打垮敌人的第一次冲锋。 不到十分钟，敌人第二次冲锋又开始了，这次他们小心了很多，指导员仔细观察敌人火力发射点，指挥张志敏成功干掉了敌人的60炮，支援炮火过来后更是炸得敌人无处逃窜。 撤退途中，13军、11军顺利完成既定任务，期间没有一人伤亡；42军从3月13日开始回撤，121师、122师、123师分别从龙邦和平孟回撤，124师、125师、126师从下冻、水口、响水三路回撤，42军则从3月14日开始逐步收拢队伍并与41军交替掩护回撤；43军回撤时出现反扑情况，不过这时的越军已经处在衰弱阶段，在我军127师和128师的猛烈狙击下成功歼灭反扑越军，12日顺利回到国内。 55军从3月6日开始就准备往后撤，8号等待越军反扑，但计划未完成因为越军迟迟没有出手，三天后55军取消等待计划继续回撤，士兵全部回国。 我国在安南战场上的实力被看到，提升了国际地位，其他国家也看到了我国不断提升的实力，扩大了交流合作，为改开打下了基础！ 六月中旬，牛老将军率部回到广省，一代传奇完成了他戎马一生的最后一场战役，凯旋归来。 致敬老将军！ 第230章 红魔! 羊城某部队训练场。 “砰！砰！砰！.......” 七九式大狙独特的沉闷声不断响起，郭向北和顾富强，还有紧急从京城飞来的北方公司总经理陆前进三人坐在地上说着话。 “真的是你打下的米格21？” “不是我打下来的，是六把大狙一起打下来的。你这都问三遍了，有完没完？” 陆前进看郭向北的眼神透着稀奇：“主要是这事传的挺邪乎，三千米空距，七九式狙击枪打下一架米格21，你知道这有多吓人吗？关键老美侦察机拍下来的图片上就一块大石头上的两个人，一个射手一个观察员，你敢说那个射手不是你？” 郭向北无话可说，老美仗着高科技欺负人，自从六七年装备的sr-71高空侦察机投入使用后，部署到位于脚盆鸡的嘉手纳空军基地，长期执行对安南和我国的侦察任务。 sr-71高空侦查机，又名“黑鸟”，重量78,000千克，最大飞行速度3.35马赫( 3,529.55千米\/小时)，最大航程：5,925千米，实用升限25,900米。不但是第一架采取隐形设计的飞机，更能以3马赫的高速躲避敌机与防空导弹。在实战记录上，没有任何一架sr-71曾被击落过。 它可以在24千米的高空，以每秒72平方千米的速度扫视地表获取情报。 反击战打响后，老美加派黑鸟侦察机对西南战场的动态实行24小时不间断侦察，拍下郭向北击落米格21的的画面大吃一惊。认为我们国家研究出了一款超级武器，通过情报部门联系我国求购，被我国以绝密借口拒绝后，竟然直接将击落照片当成情报卖给安南、北极熊、脚盆鸡等国家。 然后消息就泄露了，短短三天时间照片就被各国媒体大肆宣扬，各种耸人听闻的标题跃然纸上。而且还特么给七九式大狙起了个很西方的响亮名字： 红魔！ 这对本就准备出售的七九式大狙带来的宣传效果是世界级的，但麻烦也是不少。主要是间谍开始活跃了，郭向北的身份信息和安全面临严峻考验。 顾富强叹了口气道：“好了别说这个了，那射手不是向北，向北也没去过战场。” 他这两天压力也很大，行程、计划都被打乱，原本交流团是要去京城的洽谈合同，“红魔”的消息一泄露，几十个国家通过各种渠道要派代表团来。据有关单位通报消息，京城外国游客、海外华侨突然增加，建议他们改变行程安排...... “影子”计划要赶快执行了。 陆前进咂吧了下嘴巴，点点头不再说这个话题，抬头看向远处交流团的人，又看了下手表道：“打到啥时候啊，这都一个多小时了，还没过够瘾？太浪费子弹了。” 郭向北淡淡道：“打一枪一千美元，现金。” “啥？”陆前进差点原地蹦起，瞪大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枪一千美元？一颗子弹？” “一枪不是一颗子弹难道还是一个弹夹？顾客就是上帝，坐着就能把钱赚了，你有啥不耐烦的？” 郭向北没好气呛了他一句，人都是这样，不熟悉是保持必要的距离和尊敬，一旦熟悉解了脾性，距离感就会减少。当然，该保持的尊敬还是要保持，但对有些碎嘴的陆前进，不多。 “果然是狗大户，真有钱。打一枪顶我几年工资了。” 陆前进嘟囔着骂了一句，旋即重重的叹了口气感叹道：“有钱真好啊。” 顾富强赞同的点了点头：“咱们国家什么时候也能这么有钱就好了，裤腰带勒了几十年，老百姓饭都吃不饱，一分钱当两半花，啥时候是个头。” 郭向北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也有这种悲观情绪？他们靠的石油资源，土地里刨个坑都是钱，躺着赚钱咱们没法比。但你看看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战乱不断，老百姓一点都不安生，抱着钱包整天担惊受怕，一不小心就要被强盗抢走，要不然怎么会跑来买武器。 我们虽然穷，不是会一直穷，慢慢发展总会好起来，不说能过上他们那种躺着赚钱的日子，老百姓靠天靠地靠勤劳，踏踏实实过日子，一日三餐肯定能保证。而且我坚信，只要按照古老的改开政策坚定不移发展，最多四十年，我们老百姓一定过能得比他们好！” 陆前进和顾富强被他这番慷慨坚定的话语给震惊了。 因为这是第一次郭向北清晰向他们表达自己的立场和倾向。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他们所在位置不同，家庭也不简单，知道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安定祥和国泰民安的环境里，普通人所不能看到是上层斗争的枪林弹雨和起起落落...... 表达立场和倾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如果郭向北只是机械厂的一名技术人员，或许没人在意他，但他显然不是。 随着机械厂的日益扩张，不论是军工领域还是民用领域占比越来越大，受到的关注和重视与日俱增。作为机械厂核心的他本人身份地位也会不断攀升，围绕在身边的关系也会越来越复杂。如果他本人不表达任何立场和倾向，或许为了机械厂的安稳发展没有人会干涉，斗争也不会波及。 可一旦表明立场和倾向，事情就变得复杂的...... 顾富强叹了口气认真道：“以后不要在外面说这些，对你对机械厂都不好。” 陆前进也连忙点头：“你安安稳稳搞技术，这些话不能在外面乱说，搞不好要出事的。” 郭向北“嗯”了一句，抬头看向前面，交流团总算把子弹打完了。 一次有风险的试探，他也算搞明白了这两位的情况，中间派。 也对，机械厂搞出这么大动静，也唯有他们这种没有倾向的人才会派过了....... 他并不想搞事，只是想搞清楚和自己合作的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对他后续工作产生影响，仅此而已。 要不然，他上次也不会拒绝那位老人的召见...... 他只想安安稳稳守着自己的小家，在不受干扰的情况开开心心为祖国的强大尽绵薄之力。 第231章 太.....狠了啊! “我的朋友，七九式重型狙击枪，噢，这个名字有不习惯，我还是喜欢‘红魔’这个名字。请相信我，红魔在我们语言中绝对不是贬义的意思，它代表神秘，代表不可抵挡，就如同你们的神话法术，玄奥神奇难以想象。” “我们非常有诚意，我们需要红魔。有了它我们的战士将不会再遭受远处射来子弹的折磨，而我们却无能为力。” “阁下，在谈增加其他武器订单之前，我们要求先谈谈红魔，请说出你的心里价位。我们坚信一切东西的价值都可以用金钱衡量，如果没有，那一定是钱不够多。” “........” 六个人六张嘴，陆前进刚刚开了头，就被交流团六个人七嘴八舌堵住，求购七九式大狙的愿望太强烈，让郭向北等人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陆前进有些无奈的看了郭向北一眼，他这个明面上的话事人人家根本不在意，眼睛全都盯在郭向北身上。 他好歹一个正厅级干部，走到哪里都没遭受过这种待遇，太委屈来了。 郭向北心情却和他想的不一样，比较复杂。 怎么说呢，就好像他用自制的猎枪打死一只猎物，被一群地主看到了，于是跑到他家里重金求购这把猎枪。 而且价钱随你开。 这让他怎么好意思开口，原本都已经商量出价格，可是看他们求购的愿望这么强烈，感觉价格有点低了......物以稀为贵，好东西不能卖个白菜价啊。 可要的多了伤感情不利于以后往来，要的少了又对不起人家这份热情。所以他只能保持微笑，做出一副深思模样想着该怎么落下这一刀....... 后世网上曾经有个段子，说是一个华夏商人和一个老美商人探讨生意经。华夏商人说我是独门生意，货不愁卖，一般都是在成本的基础上乘以十，利润非常丰厚。 而老美商人却大吃一惊，说哥们，独门生意就是垄断啊。垄断的货物怎么能卖这么便宜？你这简直就是白菜价。 华夏商人心道十倍利润这已经是天价了，我不信你还能说出花来，于是请教。 老美商人说，这样，首先你控制出货量，然后找个借口涨价一百倍。如果还是供不应求，那就继续涨价，直到试探到市场接受的上限，价格略微下调就可以稳定下来。下来就控制技术和生产原料，保证你的货物具有唯一性。接着开发货品周边产品讲故事，比如配件颜色、花纹等等，给它赋予一定意义，相信我，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你一定会赚到意想不到的财富。 华夏商人半信半疑，最终决定和老美商人合作，在老美开设分公司，非常显着，就如同老美商人说的那样赚了意想不到的财富。 不久，公司被反垄断调查，公司被罚天价后拆分，再拆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华夏商人被赶出了公司。 这是一个寓意很深的段子，但对郭向北来说他只在乎老美商人说的涨价手段，至于如反垄断之类的手段.....开玩笑，这是国家级军火生意好不好？谁敢来查？ “咳咳！” 清了清嗓子，郭向北道：“七九式重型狙击枪你们亲手试过，外面关于它的消息你们也已经知道。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消息有些失真，我们的狙击手并不是在三千米空距打下米格21，准确的说是在两千五百米打下来的。” 法拉赫等人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眼睛大亮，他们虽然已经通过香江渠道获得红魔打下米格21情报，甚至报纸上的照片就在他们身上。但消息从郭向北口中得到确认，和媒体上的消息完全是两回事，因为华夏对此一直保持沉默。 可郭向北这一开口，就等于是华夏官方承认啊！ 红魔他们亲手试过，那是真的能打穿坦克薄弱装甲，就目前世界上大多数轻型坦克来说，一打一个准！一颗子弹报废一辆坦克，这性价比简直高的没谱。 更别说还能打下米格21这种服役中的北极熊超速战斗机，别说两千五百米，就是两千米以内打下来那都是世界军事史上的奇迹！ 他们国家已经传来消息，要求他们务必想办法买到这款东方神秘武器，一时间他们全都紧张的盯着郭向北，生怕从他口中说出“不卖”两个字来。 “首先需要说明，关于出售七九式重型狙击枪我们还没得到授权，由于我们正处于合作期间，也鉴于双方友谊以及你们的诚意，我会继续斡旋关系。现在，我提出一个方案，请你们考虑一下，如果同意我们继续申请授权，否则，只能暂时搁置。” 法拉赫六人齐齐点头，“我的朋友，请说你的方案，我们会认真考虑。” 郭向北看了一圈，道：“由于这款武器的特殊性以及唯一性，我决定将采用会员准入制度。如果你们真的决定要买，那么必须支付两亿美元的入会费用。这笔会员费不仅仅是针对你们，未来任何一个国家想要购买红魔都必须支付这笔费用。” “不，这不合理！” “我的朋友，我们虽然迫切想要购买红魔，但这是交易，不是勒索！” “请原谅，我无法接受这个会员制度，两亿美金，天神在上，这个数字我们无法接受，能买好几架强大的战斗机了！” “......” 法拉赫六个人捂脑袋的捂脑袋，摇头的摇头，瞪眼睛的瞪眼睛，一副不可思议难以接受的模样，全都大声反抗。 顾富强和眼角跳动，陆前进更是竭力控制自己差点失控的表情。郭向北突然冒出的两亿会员费方案，简直突破天际，这和之前三人商量的完全不一样！ 明明说好的五千万美元，最低两千万也能接受，怎么突然就暴涨到两个亿！ 他们俩听到这个价格都打哆嗦，这十几米大刀亮出来，猪看见不急眼才怪....... 太.....狠了啊！ 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第232章 红魔俱乐部 眼看谈判变得混乱，两个人急的脚指头猛抠鞋底，可这个时候他们还不能开口说话，因为郭向北突然改变计划，到底怎么想的他们压根不知道。万一说错话怎么办？ 再说，他们说话人家也不听啊...... “别急，听我说完。” 郭向北伸手虚按，等到交流团人员安静下来，道：“会员制度当然不是只付出，也有好处，而且这个好处很大。第一，会员具有优先权。简单的说就是当有人和会员同时看上某一款武器，不管他出多少钱，我们将优先给会员提供，并且优先满足会员所需的时间和交易数量。比如我之前承诺的那款一千公里超级大炮，只提供给满足五十亿美元条件的会员。” 一听他这个解释，法拉赫等人神色顿变，立即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郭向北一看心中暗喜，这些家伙果然还是很在意自己的“承诺”，于是趁热打铁： “第二，一旦成为会员，我们将提供一个武器清单，只要是清单上的武器弹药，价格全部按照市场价的七折售卖给会员。二手武器则全部按照三折价格。” 这个条件一出，那个大胡子立即问道：“请问这个武器清单上有我们目前采购的武器吗？” 郭向北果断摇头，“当然没有。但是清单上的武器弹药绝对保证质量！虽然......可能比不上新式武器，可它照样能打死敌人对不对？你们甚至可以通过会员价大量采购，然后转手卖出去，我们不会限制。” 一众人皱起眉头，一个小胡子摇了摇头道：“我们需要最好最先进的武器，而不是买来落后的武器去当武器贩子，这个条件对我们没有任何吸引力。” 郭向北若有深意的看着他，笑道：“这个不强求，或许你们国家暂时不需要，但其他人需要呢，这是属于会员的福利。相信我朋友，采购一些放在武器库里，说不定哪一天就能用上。” 小胡子坚决摇头，却突然发现其他人表情各异，似乎有些动心，不由微微张大嘴巴。 郭向北才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反正不要未来他肯定后悔。 他伸出三根手指头继续道：“第三，会员有资格采购未来我们国家持续推出的各种威力更强，火力更猛武器。包括新式战斗机、带有自动瞄准系统的坦克、自动数控火炮、新式枪械，以及非核心战略性武器。” “等等。” 一心想要购买二脚踢的大胡子突然开口问道：“我们想知道今年出现在世界媒体上那款战斗机，是否以后会会对会员开放？” 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眼睛全都盯在郭向北身上，想通过他的细微表情来分析这件事情的真伪。 大胡子很鸡贼，他没有问你们是不是已经研发出来了，而是直接问会不会售卖，试探的意思很明显。 连陆前进都微微侧过头看着郭向北，因为他心里也特别好奇这款战斗机是不是被研发出来了。虽然他明知道就是研发出来也不可能对外出售，但心里总有那么一丝期盼梦想成真的可能。 郭向北稍一沉思道：“我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但我现在能说的只有四个字，无可奉告。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假如你说那款战斗机开始装备，那么未来它一定会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在会员清单上。” 众人神态各异，看不出来心思。郭向北这话模棱两可，透露的消息却带有一定诱导性。反正未来谁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就看你自己怎么脑补了。 他说出最后一点：“第四，会员具有时间限制，由于武器采购的特殊性，时间暂时定位五年....” “反对！这个时间太短了，我们绝对不会接受！” 大胡子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反对。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出声反对，郭向北连忙道：“我说的是暂定，这一点可以商量，本着公平合作的原则，你们作为预备会员有权提出自己的意见。” 大胡子毫不犹豫伸开手掌：“五十年！” 其余几个人略一思索齐齐点头同意。 陆前进和顾富强双手不由的攥紧，眼角余光瞅着郭向北，就怕他又把事情给弄复杂了。 别说五十年，就是一百年也行啊，这可是军火生意。都是上赶子的大客户，能变成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组织的会员，先不说长期效益，影响力可就大了去了。 他们就没听说过，卖军火还有会员制度的......而且眼看这方案好像要成功，心里就别提多激动了。 但郭向北却和他们想的不一样，既然要搞就往大的搞，往正规的搞。 五十年的会员还怎么割韭菜？门槛不高怎么引来其他金疙瘩！ 于是坚决摇头道：“五十年不可能，太长了，八年吧。” 这个时间其实差不多，差两天海湾战争就要开打，刚好还能收割一波。 大胡子立即反对：“必须五十年，只有时间才能保证会员的利益。” 郭向北摇头不同意，一口咬死八年不松口，法拉赫主动降到四十年，被一群去来了个眼神杀，吓得不敢说话。他其实对那个三折二手武器还是挺有兴趣的，至于其他武器采购，埃及压根没给他授权，本身就是个打酱油的角色。 几十亿的大订单，一群人却在这里因为会员期限而吵成一团，看的顾富强和陆前进目瞪口呆。心里急的直冒火，鞋底板都快被脚指头抠穿....... 郭向北一看反对的这么猛烈，心里也不由的开始犹豫。他开始反思自己这种割韭菜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前世被割的太狠了，心里有了执念...... 瞥了顾富强和陆前进一眼，发现他们两手攥紧，虽然面无表情，但嘴角的跳动已经出卖了他们的心情。 这是有多急啊。 算了，目标已经超预期完成，多卖点武器也不在乎那几亿几亿的韭菜了，万一谈崩了就没得玩了。 于是几轮讨价还价后，将会员年限定位三十年，在他有生之年总算还能实现一次割韭菜的愿望。 “会员制度因为红魔而诞生，我们这个就取名为‘红魔俱乐部’如何？” “红魔俱乐部，这个名字我喜欢，我同意。” 虽然不满意三十年的会员期限，大胡子还是第一个赞同这个名字。其他人也没有再反对，纷纷点头同意。 “我有一个问题，由于我们一直是整体采购，如果成为会员，我们属于单独会员，还是整体会员？” 大胡子又提出一个郭向北都没想到的问题，他脑子快速转动，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大胡子财大气粗，这是嫌弃穷兄弟不给力，想要单飞的节奏啊。 第233章 你够狠! “当然是整体会员，也就是说你们共同拥有一个会员资格。当然，如果你们愿意分开也行，遵照我之前说的会员规则就行，两亿美金会费就能单独拥有会员资格。” 说完，郭向北眼神期盼的看着大胡子，希望能说出“我要单飞”这四个字。 但大胡子犹豫了，看了眼其他几个兄弟震惊的眼神，旋即摇了摇头。 郭向北以为他放弃了，心里暗暗可惜，正准备继续下一项关于其他武器订购洽谈时，大胡子却突然道：“请求暂停洽谈，我需要紧急处理一些事务，抱歉。” 说完，直接起身快步走人，留下几个“兄弟”面面相觑，旋即脸色大变起身，尤其是法拉赫，赶紧起身追了过去。 眼见交流团的人一窝蜂跑了出去，郭向北三人也有些懵，齐齐转头看向全场面无表情的翻译。 翻译显然被这突如其来变化给惊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见三人急切模样，赶紧把大胡子的话翻译了一遍，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走，回房间说。” 顾富强一把拉上思索的郭向北，好像生怕他丢了似的。 他们这才谈判的地点是栋二层特殊单位的招待所，所有工作人员全部清空，整栋小楼周围都是持枪的战士个便衣警卫，为了安全，几乎是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不许进来。 交流团的人住在会议室一侧，而他们三个和几个工作人员住在另一侧。 刚出会议室，就听到压低声音的争吵声，但是外边有交流团的保卫人员，他们也不便停留偷听。为了表示大度，他们直接回到最里面郭向北的房间。 进门陆前进一屁股坐在床上，摸了摸自己口袋朝顾富强道：“又忘带了。拿烟缓缓，今个太刺激，我真是急的心脏病都快犯了。” “你那是急吗？明明就是紧张。”顾富强笑着拿出烟给两人点上，自己叼上一支也不抽，看着郭向北道：“你改变方案也不提前给我们说一声，陆总犯得是心脏病，我犯得可是脑血栓。你也不怕把我俩一起送走了。” 郭向北顿时就乐了，“可别，我宁愿不要两亿美金的会员费也不愿把您二位送走了，得不偿失啊。” 顾富强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行了，别贫嘴了，快说说你当时怎么想的？二亿美金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怎么就那么确信他们会接受？还有红魔俱乐部，你是早有预谋还是临场发挥？” 一连串的问题瞬间抛了出来，他可是憋坏了，虽然当时紧张，心里却好奇的要死，实在不明白郭向北是怎么开的这个口。 这些问题其实是一个格局和眼界问题，没有经过后世网络熏陶的他们，很难想象一个人临场发挥，不但完美控制节奏，还能随口编织一个从无到有的会员制度。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这事竟然还做成了。 郭向北吐出一个烟圈，想了想道：“其实在陆总开口时我心里准备的还是我们之前商量的方案，等陆总开口后，见到他们那股子热乎劲，我就觉得咱们的方案太保守，格局应该更大一些。反正咱们的红魔独一无二，是他们上杆子求着买，试探一下底线也没什么。” 他叹了口气，“我还是心太软了，其实当时我脑子里想的是三亿，话到嘴边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就减了一个亿。现在想想，有点后悔。” “我看你比周扒皮还狠！” “黄世仁都没你心狠！” 陆前进和顾富强默契的齐齐鄙视，然后对视一眼，竟然呵呵呵笑了起来，异口同声道：“英雄所见略同。” 郭向北斜眼摇了摇头，因为半夜鸡叫和白毛女的缘故，周扒皮、黄世仁这两个角色刻画的太成功，或许这两个地主老财就是他们心中最狠的代名词了。 等再过几十年，比黄世仁、周扒皮更狠的不是人，而是一种叫做“资本”的东西。普通人从出生到死亡，都离不开资本的盘剥压榨。 “红魔俱乐部也是念头一闪的结果，这个俱乐部并不是为了两亿美金的会费。而是通过两亿来提升门槛，提升知名度。这个世界上有钱但缺乏安全感的国家和组织多的是，我们把这个俱乐部弄正规，弄的相对公平一些，提高服务质量，甚至未来研发出大飞机后还可以送货上门或者空投。对了，还可以成立安保进行收费护送......” “停停停。”顾富强连忙打断他话：“你这越说越来劲了。我们卖的是军火不是普通货物！这能拿到明面光明正大的卖，首先国家就不允许。” 陆前进却听得津津有味，他未来的职业规划就是卖军火，被郭向北这么一说大受启发，伸手拦着他道：“你让向北说，我觉得有那么点意思，虽然不太明白，不明觉厉啊。” 郭向北伸了个大拇指：“还是陆总有眼光，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现在国家有顾忌不好明着卖，那凭什么欧美国家就可以明着卖？此一时彼一时，我们不可能光看着别人大口吃肉，自己只能偷偷喝汤吧？” 由于他的介入，华夏军售提前了将近一年时间，这个好处其实很大。等明年中东战争再次爆发，武器打出名堂，订单将像雪花一般飞来。 当然，这会分走一部分欧美一些国家的一些蛋糕，但应该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弹，毕竟北极熊还没倒台，没有我们在北方的百万大军，欧美心里也发毛啊。 十年蜜月期，可不是说得玩的。 郭向北将后世在网上看到的关于保利和东方，这个两华夏鼎鼎大名的世界性军火巨头的一些运营模式说了出来，听得陆前进两眼放光，顾富强目瞪口呆。 “还有一个问题，成为红魔会员后，七折武器清单，二手三折武器你是怎么想的？” “这个简单啊，你把咱们目前库存的武器拉个清单出来不就完了，不借着这个机会卖出去留着当废铁融化啊。至于二手武器，军队淘换下来的，还有全国民兵库房里的，只要能打死人就行。” 顾富强和陆前进一脸震惊，齐齐对他伸出个大拇指： “你够狠！” 第234章 波斯啊... 三个人谈了许久，一直没见交流团派人来交涉。直到晚上十点，顾富强突然跑来告诉郭向北，大胡子想单独和他谈谈。 郭向北笑道：“看来大胡子准备单飞了。” 顾富强脑子反应很快，吃惊道：“你是说他准备单独购买会员资格？” 郭向北微微点头：“无缘无故突然中断谈判，肯定是做不了主去请示了。对了，他应该是伊朗人吧？” 伊朗这个国家从二战起就在世界战争史上扮演重要角色，二战史上着名的德黑兰会议就是在伊朗举行的。 其实伊朗和我国的关系从汉唐开始就有了密切往来，它的另一个名字叫安息国，也称波斯。 二战结束后，伊朗同英美关系日益密切，在政治经济、军事方面得到了大量支持帮助。在60年代初，为了巩固巴列维王朝统治，缓和国内各阶层矛盾，伊朗开展了以以世俗化和现代化为核心的改革计划，主要内容包括土地改革、工人入股分红、出售国有企业股票、妇女享有选举权、在农村开展扫盲与卫生运动等。 同时，伊朗利用本国丰富的油气资源大力发展石油工业。第一次石油危机爆发后，伊朗成了这波油价上涨的大赢家。整个60到70年代，伊朗国民经济年长率超过8%，傲视其他兄弟国家。十几年时间，人均收入从160多美元飞速攀升到1978年度的人均2250美元。同期我国人均gdp只有150美元，仅为伊朗的十五分之一，这是一个相当悬殊的差距。 此时的伊朗，真可谓富得流油。 然而今年1月，伊朗猝然生变，巴列维国王王冠落地，被迫出逃海外。在伊朗延续了2500多年的君主专制随之终结。 由于伊朗几十年来遭受老美的制裁压力导致底层人民经济陷入困境，再加上伊朗特殊的政体和宗·教氛围，新领导层和老美产生了巨大矛盾冲突。伊朗急于摆脱这老美控制，于是便有了大胡子来华夏采购武器的契机。 伊朗这个国家怎么说呢，特殊的宗·教氛围下，1979年绝对是最为重要的一个节点，或许大家去网上看看1979年前后的伊朗女性服饰可以有个直观的感受。 “大胡子名叫赛英斯·米拉德，具体身份我就不说了，比较复杂。伊朗的人名和我们一样，前面是姓，后面是名，你直接叫他米拉德就行。虽然伊朗和我们已经建交，但因为前不久他们国内突然发生动乱，领导层几乎全面换了人，军售的事还是要谨慎。上面之前交代过，尽量以个体为主不要牵扯到国家层面，这样会少很多麻烦。你心里有个谱，收拾一下，我现在去带他过来。”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目送顾富强出去，郭向北洗了把脸，换上正装等待大胡子的到来。 很快顾富强带着大胡子进来，见到郭向北就给了一个拥抱，用很流利的英语热情说道： “郭先生，我的朋友，希望我的来访没有让你感到突兀和不满。” “米拉德先生，你是朋友，朋友的拜访会让我感到很开心，请坐下说。” 郭向北朝跟进来的翻译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既然大胡子会英语，交流就不需要翻译在场，这样两个人说起话来更方便。 两人的谈话并没有直接进入正题，大胡子对华夏的历史很熟悉，从唐朝的丝绸之路到南宋的海上贸易，一直说到1971年和我国建交。总的来说就是正式的外交模式，回顾历史，展望未来。 简单的说就拉关系，扯闲蛋。 郭向北说的最多的就是“我知道”、“我了解”、“你说的很对”、“抱歉，这个我不知道”...... 他的心态很平和，反正又不急，你想说我就听，只涉及生意绝口不谈正治。 大胡子见郭向北油盐不进，突然沉默了一会，道：“你一定知道，不久前我们国家发生了很大变化。我曾经效忠的国王流亡海外，我的家族选择了新的领导人，所以我才有机会被重新启用，并且派来洽谈武器采购合同。” 郭向北一听进入正题，坐直身体：“我了解一些你们国家的变化。波斯历史源远流长，拥有坚强、不屈、拼搏的勇气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或许，这次变化是个契机也说不定。能派你来洽谈武器采购合同，这说明你是他们值得信赖的人。” 这话不说不行，因为他发现大胡子的情绪有点消极，而且对旧主有很明显的倾向性，拿着新老板的工资怀念旧老板，这个就危险了。 “不不不，你误会了。”大胡子脑袋很灵光，一下子就听出郭向北话里劝慰的意思，急忙解释道：“我已经向新领导人宣誓效忠，我很拥戴他。而我的家族以前和巴列维国王关系并不和睦，并且是伊斯兰教(什叶派)最忠实的教徒，所以......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哦！原来是这样，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请原谅我因为担心朋友而产生的一点点小误会。” 以为是心念前朝旧王的忠臣，原来人家一直脚踩两只船，左右逢源。靠着家族关系似乎已经得到新领导人的信任，并且已经“效忠”。 白担心了...... 不过这家伙东拉西扯到底有什么目的，仅仅只是单飞也用不着这样客套吧？ 下一刻，大胡子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的朋友，我的家族并不算强大，虽然在这次大变中虽然获取了一些职位和资源，但是内部依然还存在一些矛盾。我的父亲有四个妻子，生了十一个孩子，所以，你应该明白... 郭向北立即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家族内部兄弟争宠夺权巩固地位嘛。 伊朗，或者说波斯，从古到今的传统和法律对男人是极为友好的，一夫多妻，一个男人最多可以娶四个老婆......嗯，光明正大的娶。 第235章 托妻献子? ”由于这次武器采购的资金大多来自我们家族和盟友的支持，所以我们有很大的自主权利。我已经得到家族内部授权，我们希望单独获得一个会员资格...” 听到大胡子这话，郭向北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之前的采购合同大胡子就占了一半多资金......这特么妥妥的超级大金主啊！ 几十亿美元的军火采购几个家族凑一凑就够了，这底子得有多厚实？ 要知道这可是七十年代，以美元为单位的几十亿很多国家都不一定能拿得出来！ 这种大客户无论如何也得维持住了.....嗯，有办法了。 会员制度还需要继续深挖完善，怎么着也要分个等级，什么钻石、黄金、白银、青铜都要搞起来...... 郭向北看着大胡子的眼神越发喜爱...... “当然，会员费我们一分不会少。但是也正因为会员制度的推出，我的几个哥哥并不想我得到这个会员资格。哦，我似乎忘了点什么.....\" 大胡子揉了揉额头问道：“出于我对你们国家的了解，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国家似乎并不想武器销售这件事直接面对其他国家，所以这个会员资格是绑定个人的对不对？” 看来大胡子是下了功夫的，这种事都能分析出来，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郭向北当即点头，认真道：“这是当然。红魔俱乐部只是面对个人开放的一个国际性交流场所，绝对不涉及政体和其他组织。” 大胡子点点头：“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的几个哥哥想要从我手里把这个会员夺走。所以，我的朋友，我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帮我稳固这个会员资格。请相信我，你能从我这里得到的永远比他们多。” 郭向北对大胡子还是非常有好感的，做生意嘛，都讲究做熟不做生..... 正想组织语言时，却见大胡子从怀里掏出一片折叠起来很眼熟的东西递给他。 他不由伸手接过，打开一看...... 窝草！ 竟然是一张花旗银行不记名支票！ 这种不记名支票也就是俗称的空白支票，只要填上数字，就可以从银行把钱取出来。这一张不记名支票的上限是“千万”，最高可以填八个九..... 这钱砸的有点猛，有点烫手啊。 这算不算行贿？ 该不该收下？ 收了有点败坏人品，虽然他并不在乎....可红魔俱乐部架子刚搭起来就收会员“好处费”，是不是吃相太难看了..... 但不收又好不甘心.....毕竟是八位数，而且还能齐齐整整填“八个9”...... 抬头看了眼大胡子透着希冀的眼神，明显是希望他能收下这笔“保证金”，不收的话，估计大胡子也不放心。 挣扎了几十秒，郭向北将重如泰山的支票还了过去。 “不不不，我的朋友，这是我一点心意。这钱很干净，是我自己的私人财产，和采购资金没有一点关系！” 大胡子急了，以为郭向北要拒绝他的“心意”，急忙双手推托。 郭向北很想硬气的说一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但他心思并不纯净，说了这话简直是丢老祖宗的脸。 “别激动我的朋友，请听我说。”先是安抚了一下大胡子，郭向北沉吟道：“首先，我会支持你，让你获得这个会员资格。” “支持我？”大胡子愣住，旋即看了看手中的支票，又看着他疑惑道：“可是，你为什么不收下？我可以我们家族的名誉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 郭向北笑着摆了摆手打断他，道：“其次，我这里有份清单，是一些需要从欧美国家购买的机器设备和材料。这些东西如果我们购买会比较敏感，可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你的英语说的非常流利，以前的工作肯定是对接老美那些人。虽然巴列维正权已经下台，但你的那些关系应该还在。不知道我这个要求你能否满足？” 没办法，老美表面上对我们拉拢亲近，暗地里还是严防死守，好多高科技精密设备根本不卖给我们。加上我们天然的肤色，去老美采购太难了，弄不好还会带来巨大人员和经济损失。 与其让自己的同志去冒险还不如让大胡子这种和老美有密切关系急于拉拢的人去采购。 优势互补，利益最大化。 再说，老美现在还想扶持巴列维复国。再大胆猜测一下，大胡子说不定还和逃亡的巴列维国王暗地里有联系呢..... 大胡子明显开始犹豫了。 郭向北道：“当然，该出的钱我一分不会少，甚至我个人可以答应你，在你未来有危险或者困难的时候，你可以寻求我的帮助。” 他继续加码，就不信生活在中东那个火药桶，大胡子内心会没有忧虑。 大胡子终于动心了，看着郭向北缓缓将支票揣入口袋，道：“我有三个妻子五个孩子。我最美丽最宠爱的妻子为我生下唯一的儿子，她喜欢丝绸之路的亚洲历史，我的儿子也继承了她的喜好，对历史很痴迷。我想，拥有古老历史文化的华夏或许更适合他们潜心研究。” 终于谈条件了！ 郭向北精神一震，凝视他眼睛诚恳道： “我们华夏作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拥有上下五千年文化历史底蕴，是目前世界上唯一存在，且传承不断的国家。请相信我，你的孩子在华夏绝对会无忧无虑、安全、自由的钻研历史！我会帮他提供优美的环境和最优秀的老师！只要是在华夏，地方你们可以指定。” 既然谈条件，那就一次给到位！ 大胡子点点头：“就在你们的首都吧。麻烦你帮忙找个住所，他们或许会住很长时间。” “这个请你放心，不过我要提前说明两点，他在华夏的自由我们不会有任何限制，会保障他的安全，出了华夏我不做出任何安全上的承诺。另外我们会尊重他的生活习惯和信仰，但是必须遵守我们的法律。” 这两个补丁必须打上，要不然弄个混世魔王过来，整天惹事他可受不了。 大胡子笑了笑：“这个自然。他母亲会陪伴他，毕竟他只有六岁。” 郭向北顿时愣住，才六岁？六岁的孩子会痴迷历史？ 搞毛呢？ 托妻献子？ 这家伙不会本身就惹上什么大麻烦了吧？ 第236章 炮决 “请把清单给我，虽然有点危险，为了家人我会全力帮你采购清单上的货物。” 大胡子伸出手，郭向北心里有些尴尬，他清单还没写，毕竟有些东西还要和上面沟通一下。 但这个时候肯定不能说没有清单，于是笑道：“这个不急，等合同签订后我会给你清单。先说说红魔俱乐部会员资格的事，既然你的兄弟们想要争夺，那么他们一定会来华夏，因为会员资格必须当面办理。这样，明天上午开始谈判，不给他们机会，先把你的会员资格确定下来怎么样？” 大胡子急忙点头：“当然，越快越好。” 郭向北起身从陆前进带来的茶叶盒里抓了一把茶叶，给他倒好茶水，无比热情道：“这是华夏顶级的龙井茶，你尝尝，关于增加订单的事情我们也聊一聊.....” ........ 大胡子刚出去顾富强和陆前进就急忙进来，见郭向北端着茶杯皱眉思索，不由急道： “谈的怎么样？他难道不是要单飞？” “快说说，你这个样子让人好揪心。” 郭向北叹了口气道：“你们都不知道我刚才经历了什么，经受了多大的诱惑和内心的挣扎煎熬。差一点，我就直接成为全国首富了，欸！” 顾富强从他手中夺下茶杯，没好气道：“好好说话，你现在本来就是全国首富，全国最大的资本家！” “对啊，我怎么忘了。哈哈哈，有点当局者迷了。”郭向北回过神来，不由乐的哈哈大笑。 陆前进猜了个大概，好奇问道：“大胡子是送你美女了还是送你金钱了，刺激成这样？快说说他是怎么诱惑你的？” 顾富强拍了一下小圆桌，怒道：“正事，正事，说正事。别瞎扯乎！” 陆前进不服气：“我这不就是问的正事吗？你看看他这得意的样子，事情肯定是谈成了，结果有了，过程也不能少啊？我要写报告的，没过过程我怎么写？” 郭向北赶紧道：“好了好了，事情和我们猜的一样，大胡子要单飞，基本谈妥了。就是过程有些出乎意料，结果超出预期。” 两人一听里面安静下来，坐在一旁盯着他竖起耳朵。 于是他开始叙述将大胡子从进门到离开的所有谈话内容...... 这个是必须的，他虽然不用写报告，但是顾富强和陆前进都是要写的，而且绝对不能偷工减料。因为这个报告属于绝密，直接递交最上层领导阅览。 “一亿美金好处费？这特么太有钱了，你也是傻，不收白不收，国家多缺外汇啊。估计上面看到这个数字都要肉疼。” 陆前进有些失态，顾富强却鄙视道：“你的谠性原则呢？这钱就这么好收？你不怕哪一天事情抖出来了被107炮决了？” “我又不装进自己口袋我怕啥？还107炮？你怎么不说直接种蘑菇呢？” 顾富强不想和陆前进瞎掰扯，伸手示意郭向北继续。 郭向北被这俩的斗嘴逗得呵呵笑，感觉像看相声似的。 “钱虽然没收，但我跟他提出一个要求，就是之前和你说的从欧美采购设备和材料的事，他同意了。钱他先垫付，货到付款，这样我们能省很多事。” 顾富强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太好了！我还正发愁这事呢，一个亿美金看似很多，比起这些高精设备的作用来可是差远了。这事你做的很好，我非常赞同。” “先别高兴，人家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这要在原则范围呢，都可以答应。” 作为曾经管理军事武器研发项目的人，顾富强太知道那些科研工作背后的辛酸与无奈。 好多迫切需要的机器设备人家给你卡的死死的，无论你出多少钱就是不卖给你，导致研究工作陷入停滞，难以突破。就像被人卡住脖子，如鲠在喉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再多的钱也不如一台高精尖机器设备能为华夏科技发展带来的好处大！ “大胡子想让他痴迷历史的老婆和唯一的儿子来我们国家，说是研究历史，可他儿子才六岁，你们相信一个六岁的孩子会痴迷历史？我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惹上了什么麻烦，让老婆儿子来躲难了。” 陆前进道：“麻烦咱不怕，再大的麻烦也不敢麻烦到咱们地盘，安全肯定能保证。” 顾富强突然笑道：“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根据我们在伊朗的...工作人员获取的消息，大胡子的父亲非常独裁霸道，而且很好色。有消息说大胡子的父亲看上他最漂亮的妻子，也有消息说大胡子的儿子其实是他兄弟。” “我靠！” “扒灰啊！” 郭向北和陆前进被这八卦刺激的异口同声，陆前进眼睛直勾勾的看看顾富强催促：“继续继续。” 顾富强摇了摇头：“没了，收到的消息就是这样，具体是怎么回事很难调查，但肯定和他父亲有关。” 郭向北最讨厌这种没有后续的八卦，失望的摇了摇头。 想了想道：“要是这样那就简单了。清单的事情咱俩今晚必须弄出来，安置大胡子老婆孩子的事情也要准备一下，安置地点在京城，房子提前找好，该有的安保措施要有。” “我来办。”顾富强点点头答应。 郭向北看向陆前进：“红魔俱乐部挂在北方公司名下，我觉得要弄就弄得正规一些，最好以实体的形式存在，搞个射击或者收藏之类的名目，住宿餐饮弄得上档次一些，不对外公开，只对会员开放。只要这棵梧桐树栽好了，名声出去，不怕引不来金凤凰。” 这种好事陆前进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听得连连点头：“这主意好，划块地几个月就能搞起来，以后接待这方面事情就更方便了。就弄个射击怎么样？把咱出口的武器全整一块，省的到处跑。” 顾富强道：“我觉得行，花小钱挣大钱，这事上面肯定同意，你抓紧办吧。” 郭向北笑道：“一会你安排一下银行那边，今晚加个班把红魔俱乐部银行账户设好，咱们详细研究一下会员章程，明天让人家打款也得也得有凭据不是？” 陆前进一下子来劲了，两眼放光急忙问道：“明天就给钱？多少？” 郭向北得意洋洋道：“法拉赫那边大胡子已经帮咱们搞定了，会员费四亿美元，增加订单总金额数二十八亿六千万美元，另外...欸欸欸.....我艹！别激动啊....” 他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两个兴奋激动的老男人扑倒在床上....... 第237章 肯定!调查真相 海子里，古老笑声爽朗而欣慰： “（川音）哈哈哈哈......，这个小鬼要得，给我们的惊喜是一个接着一个！三十二亿六千万美元订单，还帮我们解决了武器库存积压的问题。脑筋很灵活嘛！建国三十年咯，外面的世界变化很快，日新月异。我们不能再抱着老思想老传统去思考问题，就该像他这样灵活变通，举一反三的解决问题。辩证思考，实践出发，只有这样才能检验我们走的对不对，稳不稳。吵来吵去能解决什么问题？这个不敢那个不行，钱能从天上掉下来？人民群众的温饱问题能改善？还是要用发展的眼光看未来！要走出去，闯出去，用脑子和办法打出去！” 见古老再一次肯定了郭向北等人取得的成绩，南老笑道： “关于成立俱乐部的事情我们多数同志是同意的，分歧主要是一些同志对“红魔”这个名字有些看法，认为这是名字是西方对我们的抹黑，有点妖魔化，不利于形象。” 古老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问道：“‘红魔’这两个字能代表我们华夏？会对我们的发展有影响吗？” 南老微微摇头：“当然不能。红魔只是国外对我们七九式大狙起的一个外号，客观上讲它只能代表一款被西方认同的，令他们畏惧害怕、且威力强大的武器。主观上讲，我认为这是好事。被人瞩目，说明我们的新式武器研发走到了世界前列，不但不是抹黑，反而能起到很好的宣传效果，并且带有一定威慑性。我非常赞同用‘红魔’这个名字。” “对头。不要把问题复杂化，要辩证的看待问题，我们不怕抹黑，怕的是别人一抹黑我们就粉饰，自己把面子粉饰的再好有什么用？人家该怎么还是怎么。要从实践出发，用事实证明。自己名字取的再好别人也不认可全是白费功夫。能让别人起个威风的外号才是本事！红魔就很好嘛，我看要的。你继续说。” 南老笑着点头，继续将郭向北一行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古老笑声不断，听到郭向北又跑去了香江，想了想道：“以后他去香江的次数不会少，安全问题一定要做好。” 南老道：“安全部门加派了人手，这次去香江主要是执行‘影子计划’，这对他未来的安全能起到很好的保护效果。” “要得。关于对他的奖励问题你们是怎么考虑的？” 南老苦笑：“像他这种情况完全没有先例，功劳太大，他又不愿走到前台来，我们也为这事发愁。职位上年龄太小没法升，他也不缺钱，只能在生活上想办法。他家就六口人，一个师父，一个母亲，外加一个妻子和两个红颜知己。现在住的房子是他师父的老宅，以前被火烧了一次，马上准备翻新。听说他想要个大房子，同志们目前找了三处，等着他回来选。” “又是一个小花帅。”古老摇着头呵呵笑着给了一句评语，对郭向北复杂的感情不做任何表态。他知道太多这样的事情，包括好多现任或者退下去的老同志，真是乌七八糟一言难尽...... “该给的荣誉要给，档案上要记清楚。其他的给予适当照顾，不能违反组织原则。” 古老指示完，想了下问道：“他父亲的事情查清楚没有？” 南老点点头：“在郭向北同志被列入红色保护序列后，情报部门立即对郭开明同志失踪一事进行详细摸查。当年负责资料运输的‘蚂蚁小组’消息泄露被中情局拦截，紧急关头郭开明和一个外国女人突然开车出现，被拦截后又驾驶汽车横冲直撞逃跑，中情局开火追击，汽车被碰撞掉进海里。接着出现了三辆汽车，两辆阻击，一辆上的人跳到海里救援。蚂蚁小组同志乘着双方交火成功撤离。当时一名同志看到郭开明和那个女人被救了上来，但是郭开明好像头部中弹已经死亡。” “之后我们才知道后面出现的人是克格勃，目的因该和那个女人有关系。为了不节外生枝引起中情局关注，蚂蚁小组化整为零大部分返回，只有明面上几个同志留了下来继续工作。事实上郭开明同志挽救了蚂蚁小组，但由于他和那个女人以及克格勃关系成谜，他的档案上便有了疑点，这也是郭向北一家后来被调查、没有给出明确答复的原因。” 古老轻轻叹了口气，过去的那些年发生了太多事情，连他自己都是起起落落身不由己...... 南老继续道：“情报战线上的同志们通过情报掮客以情报互换的方式从中情局弄清了当年的事情。和郭开明同志一起出现的女人叫艾仑·托尼娅，是伊戈尔·瓦西里耶维奇·库尔恰托夫最出色的学生。” “等一哈，你说的是那个造出了北极熊第一颗原子弹，第一颗氢弹，并建造了世界上第一座原子能发电站的核物理学家？” 古老动容，烟灰掉在衣服上都没注意到，显然被这个消息惊到了。伊戈尔·瓦西里耶维奇·库尔恰托夫这个名字的出现太出乎他预料。 南老点头：“确实是他。” 古老思索了一会，再次叹了口气，挥手示意继续。 “调查时意外发现，这个艾仑·托尼娅的父亲曾是援建时期的一名高级工程师，五五年带着艾伦·托尼娅在京城呆过半年时间，当时插班上学，正好和郭开明是同桌。调查人员找了当时老师和同学了解，他们对艾伦·托尼娅印象非常深刻，那时郭开明学习成绩非常好，主动帮助艾伦·托尼娅，两人关系比较亲密。班主任担心两人关系太亲密，便给郭开明转了班，第二周艾伦·托尼娅便回了国。” “我们根据这条线索查找，艾伦·托尼娅现在诺尔切贝利核电站工作，保密级别很高。就在前几天，在艾伦·托尼娅的家里，终于发现了郭开明同志。” 第238章 影子替身 “由于那里是切尔诺比利工作人员的生活区，防护特别严格，我们的同志无法接近，只能使用望远镜远远观察。经过外围调查，初步得到一些消息。郭开明化名契科夫·莫维奇，公开身份是华裔俄人，属于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外围工作人员。和艾仑·托尼娅结婚是夫妻关系，生育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其他情况不明，同志们正在想办法接近并尝试联系。” 南老叹了口气：“郭开明同志活着是个好消息，但现在这种情况比较复杂。失联十几年又结婚生子，在没有接触之前，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叛变了。万一叛变对郭向北来说，影响太大了。所以我的意见是暂时封锁消息，等到事情查明看情况再说。” 古老思索道：“莫要急，慢慢调查。在问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叛变’这两个字不合适，不要轻易下定论。我们谠的原则是实事求是，用事实说话，不要带着主观色彩去看待问题。老子是老子儿子是儿子，我们不搞株连那一套，要慎重对待这个问题。” 南老心领神会，点头附和...... ................ “向北！” “姐夫！” 看着突然回来的郭向北，李卫红和李卫倩惊喜大喊，要不是旁边还站着微笑不语刘宝勇书记，她们恨不能直接飞到怀里去。 “我回来了，家里还好吧？” 郭向北笑容满面看着两人问道。 “都好着呢，姐夫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也不打个电话说一声。刘书记快请进。” 刘宝勇笑着一起进了房间，郭向北看了一圈，赶紧拿起暖水瓶给到水：“刘书记喝水。” 接着又倒了两杯递给李卫红和李卫倩，李卫红和李卫倩狐疑对视一眼，没有接过水杯，反而盯着郭向北猛看。 这一看李卫红瞬间皱眉倒退，李卫倩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郭向北”大叫：“你是谁？你不是我姐夫！” 旋即她张开两手护着姐姐朝刘宝勇喊道：“刘书记，这个人不是我姐夫，他是冒充的坏人，快把他抓起来！” 刘宝勇笑着摇头：“才说了两句话就被看出来，看来你这模仿不行啊。”说着站起身朝李卫红姐妹俩解释道： “别怕，他是组织为了保护向北专门找的替身。” 李卫倩非但没有放松警惕，反而大声叫道：“我姐夫才不要替身，赶紧让他走，看到他和我姐夫长得一样我浑身膈应！” 一道人影一闪，聋老头鬼魅般出现在房间内，双眼精光闪动迅速扫视一圈，锋锐如刀般瞬间定在“郭向北”身上。 “郭向北”被吓的一个哆嗦，急忙避开他视线。 “师父你可算是来了！” 见到聋老头出现，李卫倩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她之所以那么大声就是想把师父吸引过来，刚才可真是吓死人了。 刘宝勇见聋老头眼神不善，生怕他一掌把郭向北的“影子”给拍死，急忙将事情说了一遍： “董老，他是组织上给向北准备的影子替身。为了保障向北的安全，避免出现任何意外情况，组织上制定了一个‘影子计划’，主要是把向北和郭爱国这两个身份区分开来。原本计划的事让影子用郭爱国的身份去香江工作，可是向北死活不同意，并且提出另外一个方案，就是让影子冒充他身份在机械厂上班。一是便于掩护他去香江，毕竟那边的情况比较特殊，影子处理不了。二是有影子在机械厂上班掩护，他可以更加潜心搞研究，安全上有双重保险，身份也不容易被识破。所以，今天带影子过来认识，顺便测试一下他模仿向北能不能被最亲近的人一眼认出来。” 李卫倩冷哼一声：“一点也不像！鼻子嘴巴眼睛耳朵眉毛没有一个地方像我姐夫！” “影子”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李卫倩立即指着他叫喊：“看，连摸鼻子都不像！我姐夫是大拇指摸他是食指摸，还有嘴角...” 李卫红赶忙拉了她一下瞪了一眼，朝刘宝勇道：“刘书记，向北是不是很危险？” 她知道自己男人干的工作很重要，尤其是上次那张图被她搞丢后，刘宝勇和她以及母亲谈了一次话，才让她真正认识到自己男人对国家的重要性和保密的必要性。 她这辈子的生活已经因为自己男人改变太多，突然从深不见底的苦水里跳出来，过上了从来没有想象过的幸福生活，每天都像做梦一样……生怕哪一天这梦就醒了…… 她对妹妹纵容，对闺蜜默许… 真当她大度吗？ 不！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忍受别的女人来分享自己丈夫！ 可是，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人，她能因为柴米油盐守着普通男人过一辈子，可她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他太能折腾、太有本事了！ 看着他一天天的变化，她怕啊。郭向北就像不断迎风高飞的风筝，她怕风太大，怕自己这根线太细哪一天突然就断了。 她怕自己拽不住啊！ 所以她才会纵容妹妹，默许孤雁半的闺蜜，就是想要把线拧得更粗、更坚韧，任男人飞的再高，她们也有力气紧紧拽住......等待每一次风停人归！ 但这个影子替身的出现，让她第一次感觉到，她们这个平静快乐、幸福美满的小家之外，还有黑暗与危险。而自己丈夫却从来没有对她们流露过一丝一毫的担忧和害怕。 她很难想象那个日渐英俊成熟，整天笑呵呵精力无限的男人内心藏着多大的压力和疲惫....... 这一刻，她既担忧又害怕。 但各个更多的是心疼。 .......... 香江，青衣岛星火工厂。 “根据您的设计，我们委托nec公司制造主板并且成功申请专利。虽然花了很多钱，但是我不得不说这是一项伟大的发明！它的商用价值和潜力非常巨大，街机游戏一旦推广开来，老板，请相信我，金钱会像潮水涌入您的公司账户！我简直难以想象那种场景......噢，天啊，您竟然连通三关了！” 丽莎看着郭向北熟练的拨动操纵杆，按动按钮，游戏屏幕上那个水管工以一种无比丝滑的姿态顺利连通三关。嘴里的不要钱的奉承话一顿，变为惊讶震惊！ 她可是打了好几个小时才通过第一关啊...... 第239章 专利壁垒 六十年代末期半导体制造技术出现了大爆发，至七十年代，lsic大规模集成电路的出现，推动了个人计算机pc的发展。 1971年世界上第一个微处理器4004（4位）诞生于intel公司。4004cpu一共有2300个晶体管，相比几十年后core i7 cpu最高可达22.7亿个集体管而言，微不足道。但这却是世界个人计算机发展最为关键、最为基础的一步。 1976年乔布斯成立了苹果公司，并设计出了第一台民用计算机，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从此开始普及计算机了正式进入民用时代。 全世界第一台街机名为puter space，是脚盆鸡运用视频制造的游戏街机，是用来为玩某一个游戏而专设的游戏设备。虽然它的游戏不是最新的，以前就出过同样的游戏内容，但它却是第一个投向市场的游戏机，它的制作形式被广泛运用，是所有街机的雏形机，是街机界的始祖。 puter space无法通过仿真器而将游戏移植到更现代化的游戏机上玩，更不用说电脑了。它的硬件更早于街机主板时代，没有内存，没有处理器也没有rom。 郭向北设计的这些街机虽然非常简陋，但是有主板、有内存，也有处理器！ 无论是从技术上还是玩家体验上，吊打脚盆鸡视频游戏街机几十条街！ 他不但将真正的街机游戏提前四年上线，而且把街机游戏主板设计申请了专利，为后来者立了一堵专利墙。想绕过他的专利也能办到，但是想要大规模生产降低成本那几乎是不太可能办到。 因为他还会继续设计更新产品，继续申请专利。 想一起玩？ 行，我在墙下开个门，你付费就能进入。 这就叫专利壁垒！ 说起街机游戏，大多数八零、九零年代的人记忆最为深刻的估计应该都停留在以《三国志》《恐龙快打》《名将》为代表的闯关游戏，或者是以《街头霸王》《拳皇》《侍魂》为代表的格斗游戏。郭向北印象最深刻的是超级玛丽和魂斗罗，原因很简单，上手快，简单不暴力。 曾经他玩游戏是为了解压，而现在他是为了帮助更多的人解压，直接点说就是为了钱。 过了把瘾，突然觉得没了兴致，玩游戏哪有赚钱重要。将位子让给蠢蠢欲动的唐小峰，转身走到窗口。 看着工厂里的工人在工程师指导下忙碌的安装一台台街机，开口问道： “专利公司现在有多少项专利？” “通过技术分解和收购合并，星火投资全资专利公司目前拥有355项各种专利。涉及机械、游戏、电子、化工、半导体电路设计等行业。具有可变现能力56项专利，基本上都是老板你提供的技术。其余收购专利也有几个不错，不过都有外部侵权现象，法务部正在梳理沟通，并且准备起诉。” 丽莎是老美人，身份天然具有优势，又有高盛工作的经历和人脉关系，所以兼着专利公司总经理职位。她也没有辜负郭向北的信任，短短时间内满世界飞，不但顺利为公司申请下来一系列专利，还掏来不少有价值的专利。 “鲁班万能工具箱专利官司现在是什么情况？” 丽莎皱眉道：“我们两次沟通都被拒绝，看样子像是来者不善。我动用一些关系还在调查那家公司，目前没有消息反馈。我估计可能要硬碰了，这种专利官司一旦开打，耗费的金钱和时间难以预料，实在有些得不偿失。老板，我有些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鲁班万能工具箱专利对于我们公司来说有些鸡肋，我建议放弃这个专利。如果你想要出气，可以直接通过大量廉价的产品来冲击市场，我有这方面的出货渠道。” 郭向北摇了摇头，淡淡道：“按计划执行。” “好的老板。”丽莎虽然不明白，还是履行了作为下属的职责。 执行。 “昨天我和米高·嘉道理谈过街机游戏推广的事情，香江推广交给他们嘉道理家族，欧美由雅达利公司负责，脚盆鸡你联系一下任天堂，看他们有没有兴趣。另外，最近安南难民大量涌入，和当地帮派发生剧烈冲突。为了公司和员工安全，我决定成立一个单独的安保公司，由.....” 郭向北看向正在打游戏的唐晓峰和苏剑，伸出手指向两人笑道：“由他们两个负责，唐晓峰、苏剑。” “啥？” “啊？” 唐晓峰和苏剑猛然转过头，接着忙起身看着郭向北，满眼的不可思议与难以置信。 连姚靓和吕涛都张着嘴一脸怀疑是不是听错了，但因为有丽莎这个外人在场，四个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丽萨认真看了两人一眼，点点头：“好的老板，我会配合做好相应工作，强总经理那里需要你亲自告诉他。” “嗯。我会打电话告诉他。” 强盛带着操盘手去了英国，正盯着石油期货准备干一大票...... 罗便臣道404号，刚回到院子中就看到童柔弯着腰，亲自擦洗公司刚给她配置的座驾，一辆1974年款奔驰280 se。 1974年款奔驰280 se 紧身牛仔裤包裹的滚圆两片，与双手可握的细腰形成鲜明对比。急于询问缘由的唐晓峰和苏剑看到这一幕急忙转过头，郭向北笑呵呵上前打招呼： “童经理，怎么亲自动手洗车？” “啊，你们回来了。”满头细汗的童柔转头看到郭向北一行，微微诧异，手下却是没停，一边擦一遍道：“香江洗个车就要几十块，太贵了，还不如我自己动手洗的干净。” 房子里传来一个酸溜溜的声音：“那是豪车，资本家大老板开的车，当然贵了。我要有这么一辆，一天洗十遍。” 郭向北诧异转头，就看到一个高挑漂亮的熟悉身影走了出来。 “郭爱国先生你好，我是陆盈盈，现任京都机械厂财务科科长，不告而至还请见谅。” 第240章 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长得漂亮的女人会让人印象深刻，春节前的谈判距现在没过去多久，容貌出色的翻译摇身一变顶替了童柔成为机械厂财务科长又出现在他面前......陆盈盈的出现着实让郭向北感到意外，也有一些困惑。 以他的情况，机械厂派人来也该提前打个招呼才对，怎么直接就登堂入室了？ “我爸是陆前进。” 陆盈盈一句话便解开了郭向北所有疑惑，他哑然失笑点头：“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上次见你和陆总坐一起感觉眉眼间有些相似。陆科长，里面谈吧。” 陆盈盈再次看了一眼童柔的车羡慕道：“郭老板对员工还真是豪爽。这款奔驰280 se在老美上市时，我室友买了一辆，非常奈斯。” 郭向北笑着将外套递给姚靓，一屁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那是童经理应得的，在香江没有豪车装门面洋鬼子都不待见。陆科长是哪所名校毕业？” “老美明尼苏达州圣约翰大学，学的商业管理与国际贸易，可惜回来后全无用武之地。” 陆盈盈完全没有了上次见面的冷静严肃，活泼的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个郭向北倒是能理解......孩子嘛，在父母跟前和不在跟前完全是两种生物。 “圣约翰大学，这是老牌世界名校啊。你怎么进了机械厂搞财务？太屈才了。” 陆盈盈无奈的叹息一声，抢先在姚靓之前倒了杯水放在郭向北面前，让郭向北有些诧异。 作为客人这么殷勤有点不对头啊...... 下一刻就见陆盈盈端端正正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一脸严肃道：“郭老板，其实我是来求职的。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陆盈盈，25岁，七一年随母亲出国，七四年以全奖学金考上明尼苏达州圣约翰大学。学习商业管理与国际贸易，辅修财会，并且精通英语、俄语、法语、德语和阿拉伯语五门外语。七七年毕业后在invesco公司实习一年。被正式录用的第二天辞职回国，回国后帮我爸处理一些单位事务，直到前几天进入机械厂财务科。” 她的语速很快但是很清晰，郭向北还在诧异她为什么会在七一年随母亲出国，她的自我介绍已经结束。 旋即他立即反应过来，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人才！ 第二个想法是这个人才一定要留下来！ 星火投资不缺人，香江百业发达，只要薪资给的高，什么样的人才都能挖来。但还是缺人，准确的说是缺自己人！ 他长期不在香江，也担心哪一天失去对公司的控制。目前公司就强盛和丽莎两员大将，强盛律师出身，能力有限，做个提线木偶按照他计划执行还行。可随着星火投资规模扩大，未来肯定无法操持公司全盘工作。丽莎能力非常强，甚至可以说有些强势，无论是身份还是性格都不愿久居强盛之下，必须值得信赖的自己人制衡才行。 但是他手里真的没有可靠人才，要不然也不会想着成立安保公司....... 陆盈盈出现的太及时了。 先不管其他，就是看在陆前进身份上，陆盈盈也是值得信任的。根红苗正的大家庭不乏歪瓜裂枣，但是能有像陆盈盈这种人才的，凤毛麟角。 有了决断就立即出手，对于挖机械厂墙角他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看着眼含期待，胸脯挺得高高的陆盈盈，郭向北想了想道：“你的求职有点突然，机械厂和陆总那里应该还没沟通吧？” 陆盈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对于这次求职，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分析之后她还是挺有自信。 但没告知老东家之前跳槽，从职业道德上来讲是不合适的。最难搞定的其实是她父亲和家里，她虽然先斩后奏，但心里还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只要家里反对，她就必须乖乖回到机械上继续上班。 而这两个问题，也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准老板了。 郭向北立刻也想到这个，笑着问道：“所以，一旦求职成功，这两个问题你是准备让我来解决？” 他心里好笑，第一次面试就遇到带着麻烦的求职者，确实有点奇葩。 见郭向北一口道破，陆盈盈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拿着毛巾擦手的童柔。 童柔叹了口放下毛巾，认真道：“我和盈盈认识，从小一个院子长大。她是我们那一拨孩子里最优秀的一个，一年级开始小红花就拿的没停。后来陆叔叔和白姨分开，她随白姨去了老美。 白姨入了老美国籍，她坚持只拿绿卡保留华夏国籍，立场坚定，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香蕉人，这一点我可以担保。盈盈学了一身本事被束缚在国内太屈才了，这次来对账，我建议她加入星火外贸公司。 老板，盈盈专业对口，她实习的那个invesco公司是一家全球性的投资管理公司，提供一系列主动管理型基金和商业投资解决方案。我和盈盈交流过以后，感觉我们公司的管理确实有些落后，而且真的缺可靠管理人才。我强烈建议留下盈盈，无论是星火投资还是星火进出口贸易，她的经验和学识都胜任。” “你们竟然是发小，怪不得当面求职，原来是有内应啊。”郭向北笑呵呵看着两三个美人打趣。心里暗暗感叹果然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不同圈子长大的人，区别太大了。 童柔和陆盈盈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我们是一辈子不分开的好姐妹。” 郭向北讶然失笑，这句话再过几十年说出来，会有无数网友给出无数解释和反面事例来证明“好姐妹”无法善始善终。 但如今这个年代，郭向北是相信这种感情的持久性和可靠性的...... “好吧，陆盈盈同志，你的条件完全符合我们公司的招聘条件。恭喜你，你被录取了。其他问题就交给我这个老板来解决。” “哈！”陆盈盈一下蹦了起来，兴奋抱着童柔大叫：“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ps:这一章铺垫的成分居多，主要是引出另一位职业经理人...... 第241章 姚靓的心思 和陆盈盈聊了一会，确实不愧是喝过洋墨水的海龟，很多理念几乎完全超越内陆。 郭向北觉得她给丽莎当个助理很不错，狠下心将“好姐妹”拆开，又答应让她们都住在这里，才让两人怨念一消..... 当即打电话给丽莎，让童柔带着她去公司办理入职手续。至于身份和其他手续，交给丽莎肯定没问题。 不管怎么，先造成既定事实，就是陆前进不愿意他也有办法应付。 两人刚开车离开，唐小峰就迫不及待开口： “郭先生，您想让我和苏剑留在香江工作是不行的，我们....” 郭向北伸手制止道：“咱们相处这么久了，我的身份你们是最了解的，你们所有的担心和问题我都会解决。现在我就问你们愿不愿意留在香江工作？” 唐小峰和苏剑对视，面显犹豫之色。 他们工作特殊，身负重任，有荣誉有信念有坚守。 没来过香江之前，香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制度，是被搅屎棍统治压迫的殖民地，是灯红酒绿靡靡霏霏的另类社会。 但来到香江，看到了林立的高楼大厦，繁华热闹车水马龙的街道，人声鼎沸的市井百态。还有一个月可以挣他们几年工资的打工人，说他们思想观念不受一点影响，恐怕他们自己都不信。 他们最多过几年就要退伍转业，对于他们这种有特殊贡献的，组织上会统一安排工作，一般都是司法单位或者进厂保卫科，铁饭碗旱涝保收。但和香江比起来差距简直没法说。 见两人犹豫不决，不时看向皱着眉头的姚靓，和面无表情的吕涛。郭向北道：“吕涛我另有安排，姚靓在曹老身边工作，我可不敢开这个口。” 姚靓咬了咬牙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转头对唐小峰和苏剑道：“按正常流程，你们俩两年后就要转业，与其回去其他单位，不如留在香江工作。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建议，主意还是要你们自己拿。” 她没提唐小峰三人退伍的难度，因为她知道既然郭向北开口那就一定可以办成。 星火投资控股公司是在她亲眼看着成立，发展。对于公司的安全问题，尤其是郭向北是否能掌控住，有些老人其实比郭向北更担心。 她在曹老身边工作，听到过曹老和一些同志讨论这个问题。几个身居高位的同志建议从国内派出人手参与管理，但是都被古老和曹老批评了一通，明确指示不许国内单位伸手、插手干预...... 她家庭不一般，太了解一些人的想法，为了达到目的各种肮脏手段都能使出来。 国内看似消息闭塞，那只是对普通人而言。郭向北在香江有公司的事情上层消息早就传开。几千万美元资产掌握在一个国人手中，还是在香江，这么大一颗诱人的果实，只要是有实力的哪个不羡慕觊觎。 郭向北目前被保护的太好，所以很多人虽然有想法但压根近不了身。之所以郭向北改变“影子计划”上面没有阻止，其实和消息泄露有很大关系。 与其放个替身还不如继续遥控。 星火公司除了童柔任职的进出口贸易公司，其他公司职员全是香江人和外国人，就是想插手也无处下手。童柔家庭早年遭过一场劫难，家里除了她就剩改嫁的母亲，关系还很僵。结过婚，没过半年丈夫出了意外。不过夫家厉害，对她一直不错，轻易也没人敢招惹。更何况进出口贸易公司是国内目前很重要的出货渠道，上上下下盯得人多，一般有脑子的人不会打歪主意。 刚才陆盈盈求职时她就想提醒一下郭向北，但转念一想又放弃了，陆家根子在军旅，持身很正而且没有倾向。陆前进和郭向北关系特殊，再加上陆盈盈确实是难得的人才，应该不会有其他心思。 唐小峰和苏剑就单纯了，唐小峰和苏剑都是贫困家庭出身，家里人多生活压力很大，在香江工作的话郭向北肯定不会亏待，就是一般打工人的工资也足够拉扯起一大家子人。又是知根知底的战友，完全值得信赖。 所以，她才会帮着说话。 或许是有了她这句话，唐小峰和苏剑终于点了点头同意。 “好，你们俩以后就是我在香江的眼睛和耳朵。苏剑你担任安保公司经理主内，唐小峰担任副经理负责外面。目前公司的安保人员要审查一遍，社团人员全部清除。先从内地来港人员中筛选一些人，退伍军人优先，这个我想你们能辨认出来。之后我会从国内安排一些退伍军人到港，当然，你们有知根知底，敢打敢拼的退伍战友也可以召集进来。人数暂时控制在三百，少了和社团起冲突吃亏，多了太扎眼，等未来公司扩张后再继续招人。” 唐小峰和苏剑听得有些懵，他们没想到竟然要招三百人，还是退伍军人，这不会是组织上要搞什么行动吧...... 郭向北自然不知道两人在脑补什么，想了想道：“你们俩安家费一人五万港币，工资暂时一个月八千港币，等安保公司正式成立后再按照星火公司制度享受经理级别待遇。” 渴望美好生活，向往富裕是人性。 当郭向北说出安家费和工资待遇，唐小峰和苏剑立马有些不自在起来。 “郭先生，不，老板，这个，这个是不是太多了。” “是啊老板，五万块港币安家费太多了，我们还什么也没干呢。” 第一次有人嫌弃给的钱太多，郭向北乐的哈哈大笑，姚靓没好气道：“没出息！没看童经理都配上豪车了？知道她这个经理一月多少工资？说出来还不吓死你们！安家费是给你们安顿家里，租房用的。香江房价这么高，你们还想在街上打地铺啊？” “哈哈哈，姚靓同志，我怎么听着一股子山西老醋味儿？你要是愿意退伍来，我给你和童经理一个待遇怎么样？” 姚靓撇了撇嘴没说话，说不羡慕童柔那是假的，但她想要退伍，自己说了不算。敢打退伍申请，老爷子第一个打断她腿。 只能再等等..... 就是退伍她也不愿意留在香江...... 第242章 星火投资处女秀 “法克法克法克！” 米高·嘉道理一边爆粗口一边不停拍打着按钮，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游戏屏幕上不断出现围攻他的小坦克。 当“game over”出现在屏幕上时，猛地一拍机器，顺手摸向旁边的游戏币，结果摸了个空。 “亲爱的，你不考虑休息一会吗？你已经玩了三个小时了。” 米高闻言抬手看了下手表，不由大惊：“oh my god！我竟然没有注意到过了这么久！” 他转身看了眼穿的很性感的老婆佩蒂，又看了看眼前的街机，果断打开出币口，拿出一匣游戏币道： “亲爱的，我必须打通这一关，否则我难以入眠。我无法接受不如郭，他一个币就能打通关，我怀疑他对我隐瞒什么技巧，这关系到每天数以万计的收入，我一定要找出这个秘密。” 佩蒂朝他狠狠竖了一个中指，破口骂道：“玩游戏都不愿玩老婆！米高，你是个该死的混蛋！” “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狠狠关上。 米高叹了口气，有些不舍的关掉游戏机，拿起电话拨打出去。 “嗨，爸爸，我是米高。” 电话那头传来老罗兰的声音：“儿子，你勇敢的打扰了我的休息，说吧，是谁给了你勇气？” 米高撇撇嘴道：“是金钱爸爸，非常非常多的金钱。很抱歉打扰您，郭在青衣岛的工厂生产出了四款非常非常有吸引力的街机游戏。这是一种完全超出我想象的商业创新，具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您敢相信吗？我在青衣岛玩了一个下午，然后作为第一个消费者花了两万八千港币买了一台回家，一不小心竟然沉迷的玩了三个小时，要不是佩蒂叫我，我可能还会继续玩下去。我很想把四款都买回家，可该死的郭比我们犹太人都会做生意，他拒绝卖给我其他三款，准备作为后续机型陆续推向市场。爸爸，这是一笔大生意，运作的好或许能让我们嘉道理家族资产翻上好几番。” 一阵沉默后，老罗兰声音再次传来： “这是好消息，我们的合作伙伴向我们证明了他的能力。那么，你是有其他想法吗？” 米高道：“是的爸爸，我们只有百分之二十股份，我认为太少了。我想用嘉道理其他资产和他置换电子厂股权，或者注资增加股份。我暗示过了，他似乎不同意。但他提到想要买地给他的员工建造住宅楼，甚至未来想要建公司大楼。” 老罗兰道：“郭向北，哦，我忘了他叫郭爱国，我答应以后都叫他这个名字的。儿子，郭爱国是个很有想法的年轻人！，想想他的名字和来历，不要干虫事。在我的孙子汤姆没有成长起来以前，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儿子。如果你想要更多，用商业的方法去交流，去谈判，我们总有他需要的。” 米高用他肥胖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思索道：“我明白了，谢谢您对汤姆的爱，我想我明天该和他进行一场男人之间的决斗，不打扰您休息了。” 正当他准备挂断电话，老罗兰突然道：“在你和汤姆决斗之前，作为父亲我提醒你一句，今天是佩蒂的生日。祝你好运，儿子。” “嘟嘟嘟”的电话忙音传来，米高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放下电话，急匆匆跑出书房。 “亲爱的，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法克米高！把惊喜留给你那该死的游戏去！” 米高肥胖的身躯挤开房门嘿嘿叫道：“yes！is 法克 mi！” .................................... 三月十一日上午，星火投资控股公司总裁办公室。 总经理强盛从伦敦归来向郭向北汇报星火投资处女秀的成绩： “老板，按照您的计划，我们在伦敦布局四十七天，动用两千三百万美元，五倍杠杆，共计一亿一千伍佰万美元，扣除费用之后，从石油期货市场共获利两亿一千万美元！” “到现在我还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老板，我们星火投资第一次下场就获利十倍，这是个奇迹！不不不，应该说您的投资计划做的太完美了，真正的奇迹是您才对。” 强盛满脸激动，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看着郭向北的眼神就像膜拜大神。 “干得好，辛苦了。” 郭向北起身拍了拍他肩膀，鼓励道：“我不是奇迹，我只是分析能力比别人强了那么一点点。计划只是基础，把计划完美的执行才是最重要的。我没看错你，你为公司立了一大功，希望你再接再厉。” “老板我会的！您怎么说我怎么执行，绝不拖泥带水！” 郭向北哈哈笑着看向丽莎：“交割资金到账没？” 丽莎眉飞色舞道：“资金已经全部到账，按照您之前安排，星火公司到账一亿零六百万，其余资金分散六个离岸公司账户。” “好。”郭向北搓了搓手，有了这么大一笔资金好多项目就可以开展了。 “有功必赏，公司奖励强盛个人一百万美元，再奖励豪车一辆。奖励投资部三百万美元，具体奖金分配由强总经理负责。公司其余人等到年底一块奖励，另外，离岸公司资金注意保密，仅限我们三人知道。” 强盛立即道：“老板放心，投资部都是签订了保密协议的，不听话的人我已经踢出去了。” 丽莎点了点头，她不需要说话，她本身就是财务总监，保密是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郭向北打了个响指：“那么开会吧，把公司管理层都，我听听他们的工作汇报，顺便安排一下接下来的工作。” “好的老板，我立即去办。” 强盛满脸红光出去，丽莎却眨了眨道：“老板，您给我安排的新助理要不要参加会议？” 第243章 去老美挖人? 郭向北笑了笑，明知道陆盈盈是他的眼睛，丽莎还能主动提出让陆盈盈参加会议，充分展示了她的坦然和傲气。 有些事情不需要挑明，心照不宣更好。 “让她参加，以后公司管理层的会议她都需要参加。丽莎你多带带陆助理，以后星火公司发展的会很快，财务总监也不会是你在星火的职业顶点，相信我，你所有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而且会超乎你想象。” 给员工画饼是每个老板的责任和义务，前提是别一直画饼让员工看不到希望..... 丽莎很开心，脚尖一点，壮硕的身躯竟然灵活的旋转三百六十度滑到门口，伸手朝郭向北一个飞吻：“老板，我期待您的承诺。啵！” 开门，关门。 留下瞠目结舌满头黑线的郭向北...... 星火投资控股公司设财务部、投资部、人力资源部、行政部、技术部、市场分析部、安保部、客服后勤部等八个部门一百五十多人，其中管理层十五人。 “财务部副总监的人选，猎头公司一共向我们推荐了五个人，香江本地公司三人，伦敦两人，经过电话沟通，其中四个人有来我们公司的意愿。但是伦敦两人态度傲慢，要求太高。香江本地两人都在四十多岁，能力并不突出。通过私人关系，我了解了最后一人情况，他漂亮国圣约翰大学留学生，bachelor of arts学位，并取得专业会计师资格。香江本地人，名叫霍建宁.....” 会议室内，郭向北正听着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莎拉汇报工作。 莎拉也是名校毕业，二十六岁，有过在大公司任职人力资源工作经验，长得很漂亮，同时也是丽莎的侄女。郭向北看过简历后，本着用人正色不疑招进公司，工目前看有能力，工作很认真。 突然听到“霍建宁”这个名字，郭向北感觉莫名熟悉，再一想瞬间想起这人是谁。刚想开口，却没想到陆盈盈抢先开口。 “圣约翰大学香江人霍建宁？我认识他，华人中刻苦努力勤奋的代表，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才。” 所有人目光瞬间聚集在陆盈盈俏丽的脸庞上，众人对她非常好奇，她昨天刚到公司报到，与管理层只是打了个照面。今天的管理层会议以丽萨助理的身份能坐在这里，本身代表的意义就很特殊。 被陆盈盈突然打断说话，莎拉心里很不舒服，正想开口，却见老板伸手道：“把霍建宁资料给我。” 莎拉赶忙起身拿着资料走到老板身边，双手递上。 郭向北看着资料上年轻版的霍建宁，不由笑了起来，立即对莎拉道：“就这个人，无论花费大多代价一定要把他招进公司。” 莎拉有些吃惊，老板这是准备不惜代价啊，莫名的就看了陆盈盈一眼，道：“好的老板，他现在还在漂亮过，下个月才回香江，我亲自飞一趟请人。” “好，尽快，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 郭向北为什么会这么重视霍建宁这个人，因为霍建宁这个人不但名气大，而且能力超强。是香江大名鼎鼎的“打工皇帝”，更是一手将李家成的长江实业集团拉的起飞的职业经理人。 霍建宁1979年在美国留学归来后，直接进入长江实业集团，出任会计主任。1984年升为和记黄埔执行董事，1985年被委任为长江实业董事，1987年跃升为副董事、总经理。直至1993年成为和记黄埔董事、总经理。 霍建宁接手和记黄埔总经理后，不断改组，透过收购合并，成功将业务由亏转盈，令集团从中获特殊盈利65亿港元。 继后，他更接手处理亏损多年的欧洲电讯业务，到1996年，霍建宁毅然分拆orange上市，成功套现，后来，见时机成熟，于1999年底将orange转售，成功替集团赚取超过1600亿港元的盈利，创出神话。 可以说没有霍建宁，李家成的事业不会那么成功。 郭向北非常迫切得到像霍建宁这样的大将，有了这员大将，未来星火投资控股的发展会成倍加速。他只需要给出方向和目标，不需要再耗费多大精力，公司就会实现超速发展。 当然，大将也需要时间成长，但他等得起，而且根据霍建宁后世经历，这种等待并不需要多长时间。 现在他担心的是李家成公司是不是已经和霍建宁有了联系，人家就是奔着李家成公司去的。 相比现在的李家成来说，星火顶多算一只强壮一点的蝼蚁，完全没有可比性。 会议结束后，郭向北又详细询问陆盈盈关于郭建宁的事情，最后决定还是亲自和霍建宁联系沟通。老板出马的诚意必然要比职员效果好的多。 然而，当他一直等到晚上老美那边是上午拨通电话时，被打脸了。 “你好，是霍建宁先生吗？”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香江星火投资控股公司总裁郭爱国，我们是一家实力非常雄厚的公司，我看了你的简历，想请你加入我的公司任职财务总监...” “抱歉郭先生，感谢您的厚爱，我已经收到香江长江实业公司的offer，我不能失信于人，再次感谢，再见。” 没等他给出待遇，那边就直接拒绝，并且说明已经同意了长江实业公司人事邀约...... 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郭向北反而战意高昂，好像每次只要和李家成对上，他就会特别兴奋。 姚靓一旁听见，气恼道：“这人太不礼貌了，你话都没说完正色就拒绝。” 郭向北哈哈笑道：“我还就喜欢他这股子劲。”想了想突然道：“要不咱们去老美转一圈？” “不行！” 姚靓阻止的斩钉截铁，随即正色道：“太危险，我们无法确定老美那边有没有掌握你的情况，稍有差池影响太大了，上面也绝对不会同意。” 郭向北不死心：“化妆去呗，那边有我的公司，我用郭爱国这个香江名字进行正常商务活动，肯定没事。” 他越说越来劲，这个机会他不想放过，又道：“你把我的要求跟上面说一下，我觉得或许会同意。” 第244章 青衣岛 “嗨！郭生，今天天气不错，去青衣岛钓鱼怎么样？” 一大早，米高就出现在罗便臣道郭向北住所，像是多年老友般熟络邀请。 听着米高突然改变的称呼，郭向北知道他所谓的钓鱼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好事。不过还是痛快应承下来：“行啊，正好我今天没有什么事，你准备好钓具了吗？” “哈哈，我爸爸是个热爱生活的人，他最喜欢的活动就是钓鱼，现在他最喜欢的钓具都在我车上。” 米高穿着一身蓝色运动衣，大笑走到郭向北身边，看了看他朝保镖招手道：“把我给郭生准备的礼物带来。” 郭向北诧异：“礼物？” “钓鱼也是一种交际，需要搭配合适的衣服，你看，就像我这样。“ 米高扯了扯自己被肥肉崩的有些变形的运动衣。 郭向北明白了，好笑道：“所以，你给我的礼物就是一套运动衣？你给一个男人送衣服不觉得别扭吗？抱歉，我没虽然是朋友，但无法接受你这种礼物。在我们国家，只有长辈和亲人才会同性送衣服。” 他不知道米高这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反正他不会接受，他不可能穿着米高送的衣服和米高进行即将开始的商业谈判。 米高耸了耸肩，尴尬道：“好吧，我承认这不是个合适的礼物，只是我的老婆佩蒂说你或许会喜欢......抱歉....威尔等等，将那该死的礼物放回去，不，还是扔了吧，我不能因为一套衣服影响我和郭的友情。” 刚提着袋子走进来的保镖闻言又转身出去...... 郭向北皱眉看着米高，道：“米高，我不知道你的老婆为什么会给你这个建议，但显然，你没有给我应有的尊重。” “抱歉郭生，我必须解释一下。”米高见他拉下脸，急忙道：“还记得昨天我买回去的街机吗？昨天是佩蒂的生日，而我为了玩游戏竟然忘了她的生日，她对我做出了一些，嗯.....惩罚。是的，很残酷的惩罚，然后她应该是迁怒到了你，所以才给出了这个坏主意。相信我，我们没有任何恶意，仅仅只是生气女人的恶作剧。我保证没有下次，抱歉。” 见鬼的恶作剧！ 郭向北被这一对鬼佬夫妻恶心到了，你们两口子的事爱怎么玩怎么玩，干嘛要扯到自己身上。 分明就是没把他看在眼里！ 没办法，体量和地位都不对等，现在的香江，还是鬼佬的天下....... “好吧米高，希望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要再涉及到我，我上楼换身衣服。” 青衣岛是属于18区之中的葵青区，面积10.69平方公里，是华夏香港第5大岛屿。 1974年，由嘉道理家族的中华电力发电厂以及香江水泥厂、美孚石油库、高富石油库、标准石油库、捷和钢铁厂及旧圩多家中小型工厂等二十几家工厂集资一千七百万元兴建青衣大桥，并于1975年正式通车。 青衣大桥是第一条连接香江和青衣岛的行车桥，跨越蓝巴勒海峡，连接葵涌及青衣，全长为610米。青衣岛此时人口稀少，唯有一个长青邨在1977年落成，为青衣岛首个公共屋邨。 嘉道理家族在青衣岛拥有两千多亩的土地和一座庄园，郭向北的星火电子厂用地就是租用的嘉道理家族土地。当时老罗兰以办理相关手续，免除二十年租金为由，得到星火电子百分之二十股份。 郭向北不是不想买地，但1979年香江的楼市正处于飙升期，地皮都不便宜，尤其是中心地带，在现在看来都贵的离谱，白白耗费大量资金，实在划不来。不如等到八三年香江股市楼市暴跌再入手，那个时候不说白菜价肯定没现在这么高。 “哇呜！又中鱼了！郭，你的运气太好了！” 看着郭向北不断搅动滑轮，拉上一条大青衣，一个小时空军的米高羡慕的大呼小叫。 香江有四大名鱼，海红斑、老鼠斑、苏眉鱼、青衣鱼。其中青衣鱼以肉质黏胶,味道鲜美、肉质细腻、入口即化而闻名粤港地区，以至于有传闻青衣岛便是以此鱼命名。 他们钓鱼可不是在岸边，而是在嘉道理家的一条游艇上，距离青衣岛不过几海里，能看到整个青衣岛的轮廓。 唐小峰笑呵呵帮忙解下鱼，看着水箱里的六条大鱼不由咽了口唾沫。 今天中午能加餐了，国内想吃这么新鲜的鱼可不容易。 “看来我今天的运气很坏，郭生，街机游戏我很看好，现在的产量太小，一旦市场打开肯定会供不应求，我建议扩大生产规模，你认为呢？” 见米高终于进入正题，郭向北起身把钓竿让给唐小峰，朝船舱指了指：“我刚才看到几瓶好酒，不准备让我尝尝吗？” 米高大笑起身，两人一起进了船舱，各自保镖都留在外面。 “这是正宗的法国波尔多白葡萄酒，口感很棒。” 米高开了一瓶，给两人倒上，轻轻摇晃酒杯等着郭向北开口。 “星火电子目前的股东就我们两家，我准备把街机游戏拆分出来成立一个单独的游戏公司，嗯，等到合适的时候可以上市。” 米高眼睛一亮，“这是个很棒的主意，运作上市的事情可以交给我，嘉道理家族在香江办这种事很有优势。那么股份怎么分？” 郭向北笑道：“控股权我是不会让出的，其余的，就看你的诚意了。” 米高思索道：“除了嘉道理家族核心产业，其余的都可以谈。当然，我会体现我的诚意，青衣岛嘉道理庄园和两千亩土地以市价五成，六千万美金出售给你，但必须是现金交易。” 郭向北暗暗冷笑，明知道星火没多少钱，还开这个口，存心不良啊，可惜..... 当即呵呵笑道：“你们嘉道理家族七一年入手才一千多万美元吧？” 米高道：“可它现在价值一亿两千万美元。” “你说的是香江平均地价吧？青衣岛的地价可没这么贵，我如果给游戏公司估价十亿美金，你愿意接受？一口价两千万美元现金。你要是同意咱们继续谈游戏公司估价。” 米高扯着嘴角揉了揉额头道：“郭，你太狠了！你知道光是那座庄园我们嘉道理投资了多少钱吗？两千万美元，天啊，老罗兰一定会打断我的腿。” 第245章 对赌、高级 郭向北淡淡看着他表演，两千亩土地听起来很多，但包括一些山丘和丛林，真正可利用土地不到一千亩左右，就敢狮子大开口要六千万美元，不愧是犹太人。 米高见他不接话，伸出酒杯道：“好吧，为了我们的友谊，哪怕被老罗兰打断腿.....成交。” “叮！” 酒杯碰在一起，米高喝了一口砸吧道：“这或许是嘉道理家族做的最失败的一笔买卖，我一定会被人耻笑。谈谈游戏公司估值吧？希望你不会给出一个天价我不想心脏再收到惊吓了。” 郭向北悠悠道：“游戏公司百分之四十九股份置换中华电力百分之五的股份怎么样？” “no！” 米高一下子蹦了起来，酒杯里昂贵的白葡萄酒洒了一身都顾不得，一脸震惊的看着郭向北： “郭，我说过除核心资产之外。中华电力是嘉道理家族核心中的核心，绝对不会转出哪怕百分之零点一的股份！况且，你难道会认为游戏公司百分之四十九股份置，会值中华电力百分之五的股份？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大玩笑。” 嘉道理家族的中华电力公司，是香江唯一一个大型发电厂，市场占有率百分之九十以上。和港灯并列香江两大能源集团。可以说，这两个英资集团控制了香江所有的电力。 香江的电力公司集发电、输电、配电、售电于一体，妥妥的能源垄断企业。从十九世纪末开始，香江的所有能源业全都掌握在英资集团手中，直到两千年后，才有国资进入。 郭向北只是试一试，没想到就引起米高剧烈反应，心里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华资这是彻底的被排斥啊。 “好吧米高，我可以放弃中华电力股份。游戏公司估值八亿美金，我相信最多两年时间就能回本，等到上市更能大赚一笔.....” “不不不，这个估价完全违反投资规则，哪怕未来能赚一百亿，但它现在还没上市，虽然我很看好，风险太大了。我认为两亿美元很合适。” “两亿美元？我现在随便找个投资公司给出的估价也不止这点！八亿已经是看在青衣岛两千亩土地和嘉道理家族势力上。就八亿美元。” “郭，你不能把一件还没卖出去的商品给出这么离谱的估值。” “你说错了，我已经卖出去一件。” “该死！我就不该那么冲动！听我说.......” 姚靓站在船舱外，听着里面传来的争吵声，和几亿几亿美元的讨价还价，心里的震撼简直难以言喻。 这才多长时间啊，开局一块翡翠，郭向北的个人资产已经暴增到以亿为单位来计算了！ 这么大一块肥肉，不知道国内那些人知道了，还能不能忍得住..... “六亿六千万！” “三亿五千万！” 郭向北和米高各自咬死了这个数字互不退让。估值相差三亿一千万美元，悬殊很大。 气氛有些僵持，郭向北想了想道：“这样，我们签个对赌协议。从街机游戏上市开始，一年内利润达到三亿美元以上，按我说的六亿六千万美元估值，反之按照你说的三亿五千万美元。” “好。” 米高没有犹豫，痛快答应下来。只要一年的利润能达到叁亿美元，就已经是暴利了。这等超级业绩公司一上市，股价必然会一飞冲天！ 两人碰杯，气氛瞬间变得和谐无比，商讨了一会扩厂事宜，剩下的具体事务自然会有公司专人负责。 眼见中午，便开着游艇回了码头。 大名鼎鼎的半岛酒店1928年诞生在香江，由香江四大英资集团之一的嘉道理家族投资建造，半岛酒店也是香江史上第一家真正的大酒店。 而创办半岛酒店的人叫艾利士嘉道理，是米高的曾祖父。 “郭生，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要半岛酒店的股份，要知道这可是嘉道理家族最优秀的资产之一，我们拒绝了很多大亨的入股要求，唯独对你开放。” 宽敞明亮，环境优雅的餐厅内，米高很是不解。 “太贵了，等以后赚了钱再说吧。”郭向北呵呵笑解释了一句，现在要半岛酒店股份一点也不划算，过几年再说吧。 “这道佛跳墙不错，我还以为半岛酒店只经营西餐，没想到中餐竟然也不错。”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对着一盘佛跳墙不断投箸。 米高哈哈笑道：“香江有钱的华人可不少，怎么能少了中餐。”说着，他看了眼旁边站着的酒店经理，经理立即开始讲解。 “这道佛跳墙是我们酒店聘请的香江大酒店掌勺大厨拿手菜。首先吊高汤选用最优质的猪筒骨、猪蹄、母鸡、火腿，选用海参、鲍鱼、鱼翅、花胶、干贝、杏鲍菇等上等食材制作。闻之荤香浓郁，食之却清淡精细，一点都不腻。很多大亨喜欢定制送到家里招待贵客。” 郭向北对美食没有研究，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吃。 闻言点头笑道：“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讲究，竟然还能定制外卖？以后倒是省事多了。麻烦拿张订餐名片。” 米高立即对经理挥了挥手道：“去拿张高级vip卡，挂我名下。以后郭生就是半岛酒店最尊贵的客人。” 经理诧异的看了郭向北一眼，微微鞠恭离开。 米国转头对郭向北挤眉弄眼解释道：“半岛酒店针对最高端客户推出vip服务，享受帝王般接待。持卡人长期拥有酒店豪华套房一套，专车接送，配有一名管家，可以处理任何生活上的问题，嗯，港澳湾湾的明星港姐，你懂得。” 特么的，这不就是后世的所谓的高端局吗.....三岛一统，这生意做的可真够大的。 郭向北笑了笑，“谢谢，我就不客气了。” 米高哈哈大笑，给了他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酒店只负责联系以及把人送来，钱可得你自己出。” 见姚靓投来疑惑的目光，郭向北嗯嗯两声，指着桌上的菜道：“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下午去提辆车，没自己的车太不方便了。” 米高眼睛一亮，急忙问他想要什么车，郭向北说劳斯莱斯，被米高一脸嫌弃。强烈建议兰博基尼等超级跑车....... 郭向北婉言拒绝，他对跑车什么的不感兴趣，只是想完成一个小小的心愿而已。 如果说香江还有什么心愿的话，那大概是把记忆力那些个明星港姐凑到一块...... 嗯，就当面瞅瞅..... 第246章 李卫倩到港 吃过午饭，拒绝了米高热情的自我推荐，郭向北带着姚靓几人在各大车行转了一圈。 其实汽车技术的发展在七十年代末就已经非常成熟了，后来不过是随着科技爆发和互联网发展，在现有的工业基础上堆积科技应用而已。 七九年的拉斯莱斯商务车价格不便宜，最低一百五十万港币，最高八百万，而且高级的还没有现货。 郭向北选了一款价格适中的，三百八十万。看着他掏出信用卡递给满脸堆笑的小姐姐，姚靓心疼的几乎想一把夺过卡大骂他败家子糟践钱。 不但是她，连唐小峰、苏剑和吕涛都脸上肌肉抽搐，第一次见识到这种个人挥金如土的方式，对他们冲击太大了。 卖豪车的永远都是漂亮可人的小姐姐，刷完卡，小姐姐笑的跟花儿一样灿烂，悄悄将一张小纸条连同卡一块塞到郭向北手里，眼中流露出的暧昧意味，连苏剑，吕涛这种粗犷汉子都能看懂。 唐小峰见姚靓双拳握的发白，悄悄拉了拉她，他不是担心姚靓发飙，而是怕姚靓一拳把那小姐姐给毁容了....... 郭向北笑着将卡放进口袋，拿过一本外文杂志翻看起来。 七十年代初，汇丰银行推出信用卡业务，到七七、七八年达到高峰，信用卡从此成为香江人日常消费的常用支付方式。 星火投资的银行账户分别开在汇丰和花旗，昨天上亿资金到账，汇丰派人亲自上门给郭向北办了一张五百万额度的信用卡。 而国内信用卡的发行，还要等到1985年。 信用卡带动了超前消费概念，拉动gdp的效果的是杠杠的，但有利就有弊。2023年，我国的信用卡逾期总额已经达到了741.5亿元，逾期人数达到了1.1亿人....... 也就是说，全国十个人来里面，就有一个是“逾期卡奴”，而且这些逾期对象大部分都是年轻人...... 等了半个小时，手续办理完毕，吕涛当仁不让坐到驾驶位，虽然他还没有香江驾照，但底气十足。在香江，眼力很重要，阿瑟一般是不会查这种豪车自找麻烦的。 “这车真好开，要是咱们也能生产这种豪车就好了。” 沉默寡言的吕涛难道感叹了一句。 郭向北笑道：“放心，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生产了，去公司。” 闻言姚靓眼神闪烁，通过后视镜看了郭向北一眼，嘴角翘起，柳眉微扬。 莎拉的执行力很强，在郭向北吃中午饭的时候已经坐上去往老美的飞机，郭向北对她此行不抱太大希望，只希望霍建宁能感受到星火的诚意，为后面的挖人打好基础。 总裁办公室，郭向北把自己制定好的新计划递给强盛：“看看，你认为怎么做才能利益最大化。” 强盛兴奋的接过，眼睛一扫顿时失声：“废除外汇管制条例，放任英镑汇率自由浮动？这是真的？”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你该想的是怎么执行！” 郭向北的声音有些严厉，强盛这家伙成功一次后似乎有点飘，得不停敲打才能让他保持清醒。 “对不起老板，我只是有些震惊。请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好好想想。” 一旁的丽莎眼睛直勾勾看着强盛手里的计划，心里早就急的跟猫抓一样，但是在老板没发话之前只能忍着。 郭向北先是将星火电子拆分成立游戏公司，以及和嘉道理家族的对赌协议说了一遍。听到六亿六千万美元估值，连埋头思索的强盛也忍不住愕然抬头，抢银行也没这么快吧..... “这次交易我们不要现金，只要股票。” “老板，嘉道理家族的企业很多，您的意思是？” “我要股票，只要九龙仓股票。嘉道理家族手中肯定有九龙仓股票，最少2000万股，目前九龙仓的股价是12块多，我们完全能轻松全部吃下，再和嘉道理达成协议，让他们协助拿下更多的股票份额。具体价格你来谈，但这件事情必须保密，而且尽快。同时投资部现在秘密开始从市场上吸纳流通股。另外，我授权你用公司专利抵押贷款，不要去汇丰，那样容易暴露我们吸纳九龙仓股票。和花旗联系，约好提前还款条款。” 丽莎担忧道：“我们的专利是优质资产，抵押贷款肯定没问。可是，老板您是准备把所有资金都压上吗？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九龙仓体量并不大，以我们的资金吃下不成问题，可是，万一引起警觉对方操动股市，恐怕会很麻烦。而且，九龙仓是怡和控股，他们也不会允许们这么做。” 郭向北道：“英资肯定不同意，大不了到时候坐下来谈，我的目的并不是九龙仓。如果只是九龙仓，只要强盛这次在伦敦股市有所收获就够了。” 强盛突然道：“老板，给我一亿五千万美元，保守不使用杠杆，我有把握让资金翻三番。” 郭向北奇怪道：“为什么不用杠杆？” 没等强盛开口，丽莎解释道：“我没看过您的计划，但如果英镑管控制度真的瓦解，股市动荡必然很大，英方肯定会采取保护措施，资金不一定能跑得出来。不用杠杆保密性高，交割速度快，资金撤出自然就安全多。” “哦，这样啊。那就不用杠杆，以资金安全为第一位。” 这个郭向北确实不懂，但他会认真听取专业人士的建议。这次去伦敦说好听是投资，说不好听的就是利用消息不对等打劫...... 三个人商量了许久，一直到天黑郭向北才回到罗便臣道住所。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一进房子就看到刘宝勇和李卫倩坐在沙发上。 “姐夫！” 一个多月没见，李卫倩显得越发水润漂亮，见面就惊喜跑了过来，要不是有外人在，估计就投怀送抱了。 “你们怎么来了？” 刘宝勇淡淡道：“你都要去老美了，我能不来吗？接到消息就直奔机场，一下都没消停。” 郭向北苦笑：“看来，上面是不同意我去。欸，说一声就行，干嘛还大老远跑来？” 刘宝勇冷哼一声，“看来你是压根不知道自己的重要性，要不是我打了保证，你妈都拎着棍子赶过来了！” 郭向北讪讪道：“没那么严重吧？我不是打了申请等批复吗？” 李卫倩急忙道：“姐夫你是不知道，你那个影子替身前天下班路上，差点被人坏人抓走！” 郭向北大惊：“啊，这么快就暴露了？” 第247章 刘宝勇带来的三件事 刘宝勇起身道：“找个安静的房子，咱俩好好聊聊。” 两人上了楼，郭向北迫不及待问道：“我的身份暴露？间谍怎么这么快就摸清我身份了？抓住没？” 这不但关系到他自己安全问题，还牵扯到老赵家二十几口人，不由得他不急。 “你别急，不是间谍行为。” 郭向北一愣：“不是间谍？” 刘宝勇道叹了口气道：“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大量青年返城，就业岗位有限，国家虽然已经尽量解决，但无业人员数量还是急剧增长，治安案件频发。影子前天下班进城路上被四个青年持枪拦停，挟持进入西门外小树林抢劫，被我们同志当场抓获。经审讯调查他们是临时起意，不是预谋。四个人是个犯罪团伙，入室盗窃、抢劫、强奸，各种案件十三起，已经移交公安机关。” “这样啊，还好。”一听这个郭向北吊着的心落了下来，只要不是间谍就好。 至于京城治安问题，从去年底就开始多发起来，而且还将持续到严打之后...... 刘宝勇继续道：“这次我来一共三件事，第一件就是你想去老美的是，组织上不强行阻拦，但是不建议你去，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 郭向北瘪了瘪嘴，直接说不让去就得了，干嘛说的这么委婉。 当即道：“我考虑好了，不去了。” 刘宝勇正色道：“就知道小子心里有不痛快，听我说完第二件事估计让你去你都不去了。本来这件事不准备这么早告诉你，但谁让你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郭向北有些好奇了，旋即脑中升起一个念头，难道是.......他眼睛顿时瞪大，激动的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啥...啥事？” 刘宝勇声音变得低沉：“你父亲的事。” 果然是父亲的事！ 郭向北不由的攥紧拳头，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我爸，他，他在哪里？” 刘宝勇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坚持认为你爸没死？” 郭向北回答的很干脆，声音铿锵坚定：“因为我们一家都相信他没死！” 父亲的生死，从上辈子到现在一直是个谜，困扰了他几十年，是他心中最大的执念。好的坏的情况他想过无数遍，就是不认为他会背叛自己的祖国！ 他内心最深的期盼是父亲加入了某个终生只能隐姓埋名的计划中...... 而这个结果，眼看即将浮出水面，从刘宝勇的话语中他能感受到父亲还活着.....数十年的期待终于有了结果，他怎么能不激动。 刘宝勇叹了口气，郭向北的回答或许是许许多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同志们家人，对其最深期盼的家庭写照。 “他还活着。” 简简单单四个字，在郭向北耳边就像洪钟大吕，霎时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 两辈子的期盼，两辈子的困惑，因为这四个字而有了答案。 “我爸他去执行任务了吗？” 刘宝勇出乎他意料的摇了摇头：“你爸的事情比较复杂，你别激动，听我说。” 接着，他将郭开明在老美执行任务出事，又出现在老毛子乌克兰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以及和艾伦·托尼娅结婚生子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没等他说调查情况，郭向北就猛地一下站起身来，震惊失声：“切尔诺贝利核电站？” 刘宝勇留意到他异常，疑惑问道：“是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有什么问题吗？” 这话问的郭向北只能死死抿着嘴。 他终于找到了上辈子父亲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点消息都没有的原因。更明白了当初刘宝勇临终为什么会说父亲是个英雄，但是他失踪了..... 原来，不是失踪，是消失了....... 大名鼎鼎的切尔诺贝利核泄漏事件，在后世只要上过网，那个人会不知道...... 1986年4月26日凌晨1点23分，乌克兰普里皮亚季邻近的切尔诺贝利核电厂的第四号反应堆发生了爆炸。连续的爆炸引发了大火并散发出大量高能辐射物质到大气层中，这些辐射尘涵盖了大面积区域。这次灾难所释放出的辐射线剂量是二战时期爆炸于广岛的原子弹的400倍以上。 这场灾难总共损失大概两千亿美元，是近代人类历史中 损失惨重的灾难事件之一。老毛子公布的死亡人数是4000多，但国际组织调查估计的死亡人数是9万多人。 而且核辐射至少造成了全球100万人死亡。 也是首例被国际核事件分级表评为第七级事件的特大事故（第二例是2011年3月11日发生在日本福岛县的福岛核事故） 。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所在的普里皮亚季城因此被废弃。 未来发生的事情郭向北根本没法说出口，他不管父亲为什么会出现在切尔诺贝利，也不在乎父亲有没有娶妻生子。只要他没背叛祖国，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决。 但是，首先得想办法把父亲弄回来！ 这些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急声道：“刘叔叔，我知道切尔诺贝利核电站，那里太危险了，万一有个核泄漏辐射什么的可怎么办？”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没事，老毛子的核技术在世界上都是首屈一指，不会出现这种事。” 郭向北看着刘宝勇，是谁给你的勇气这么对老毛子有信心？ 他想了想，父亲的事情太蹊跷，疑点太多，不能急。 于是缓缓坐下来：“组织上对我爸现在是什么态度？” 刘宝勇道：“我刚说的都是外围调查消息，由于我们现在和老毛子现在是敌对关系，只能通过暗线慢慢接近了解。组织上的态度很明确，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把他安全带回国内。但是不能急，必须了解情况后，才能做出安全可靠的营救计划。” 郭向北点点头，组织上这个承诺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第三件事情，有人找上门，希望机械厂能继续和华润合作。由于说话的人身份特殊，上面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决定。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第248章 准备留学、大胡子的奇怪消息 “这个人名字我就不说了，你听了估计也不知道他，他的事迹一般人不知道，但在特定圈子里影响力很大。另外，他想和你见一面。” “您千万别说，我也不见。” 郭向北赶忙摆手，他一听说“身份特殊”就感觉头疼，四九城藏龙卧虎，他是真的不想和这些人接触...... 上次和华润因为万能工具箱的事情就闹得不太愉快，无论是他还是刘宝勇、鲁舒华肯定是不愿意继续合作。 上面已经给了机械厂自行经营发展权利，又冒出“自己决定”这么个模棱两可答复，内中含意就丰富了。 刘宝勇长长呼出一口气：“好吧，不见就不见。我会委婉把你的意思转达。” 郭向北一愣：“什么意思？” 刘宝勇道：“你既然不见那就代表拒绝合作，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郭向北：“？？？？.....欸，不是，我不见他和拒绝合作......” 看着刘宝勇认真的眼神，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尽管刘宝勇，顾富强对他说过许多次“你的意见很关键”、“你态度很重要性”之类的话，但他从来没把这些话放在心里......几十年普通人生活经历，地位骤然上升，实在无法适应这种转变。 “好吧，让我想想.....” 沉思了一会，道：“我的意见是明确拒绝，不用含含糊糊给人还有合作可能的感觉。机械厂要走自己的路，就要快刀斩乱麻摆脱这种千丝万缕的关系掣肘。否则这种事情以后会越来越多。机械厂要快速发展，就要先自己跑起来当火车头，当榜样。这样才能带动其他企业效仿，跟着我们跑起来。” 他想的很明白，随着改革大幕拉开，国有企业会有一个短暂的爆发期，但随之而来就是断崖式下跌...破产...倒闭...工人下岗。 很多人都以为下岗是从九十年代开始，其实在八十年代中期就已经有许多企业破产倒闭，导致工人分流、下岗。只是规模不大，政府还在有限度的兜底。至少下岗的工人还有生活费能保证饿不死...... “机械厂现在眼红的人很多，这么做是不是太招人恨，太过了？上面对厂子的性质和管理权还在讨论，你这态度会影响很多人对你的看法....而且你这倾向有点太明显了。” 刘宝勇被郭向北这话惊到了，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就是典型改革派，风云激荡之际不亚于在自己头顶竖了一面旗帜。 “我的倾向就是挣钱，挣外汇，和其他非商业东西没关系。再说要想发展我们没的选择，与其犹犹豫豫畏手畏脚被捆绑，还不如大大方方摆明态度。上面要怎么看那是他们的事，反正这就是我的态度，要是有人觉得我这‘倾向’有问题，我可以不管民用，大不了我钻研究所一心搞军工....” “停停停，好了，我明白你意思了。”刘宝勇见他越说越离谱，急忙打断他话，苦笑道：“我是担心你前途，不是让你发牢骚。这件事我会处理好，就按你意见办。机械厂的事情等回去再说，说说另外的事。” 说着，他掏出一包大前门，递给郭向北一支，分别点上烟抽了两口，慢悠悠道： “你那公司现在规模越来越大，有人说闲话了。” 郭向北冷哼一声：“这世界上就没有秘密，我早有预料，这也是我不想和其他人接触的原因。” 刘宝勇点点头：“你放心，上面意见基本统一。机械厂的郭向北是郭向北，香江的郭爱国是郭爱国，不是一回事。但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该防的还是要防。国内这边一般人凑不到你身边，知道你事情的也不敢伸手。我担心的是你公司现在没有一个可靠人，你又不可能一直呆在香江这边，鞭长莫及，时间长了难免人心不满出现意外。” 闻言，郭向北不由皱眉:“上面要给我公司派人手？”。 这种事是他最反感，也是最可能发生的。莫非真的有人想把他当冤大头掺沙子，起了贪念...... 刘宝勇道：“之前有人提过派一些人去你公司学习国外先进经营理念，甚至参与管理经营，被几位老人批评否决了。” 郭向北松了口气，讥讽道：“学习？星火就一个小公司能有什么先进经营理念？司马昭之心，还不如明着说让我奉献出来呢。今年一月不是和老美签署了互派留学生的协议，放着堂堂留学大道不走来我这个小公司能学到什么？” 1979年一月，古老前往老美签署了互派留学生协议，并且亲自看望了1978年从万人中脱颖而出的52名首批留学生。值得一提的是，这52名首批留学生，在1981年学成后全部回国！ 这也是我国公派留学生唯一一次全部归来报效祖国的栋梁之才。 而之后的留学生，郭向北记得一组数据，从1979年至2007年我国派出留学生14.4万人。公派学生占据70%，然而学成回国的留学生比例却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刘宝勇笑道：“几千万美元也算小公司？除了大型国企，你数数看，有几家有你这种资产的？好了，已经有了定论以后就不会有人在说这些话了。” 郭向北呵呵笑着不说话，几千万美元都有人坐不住了，等八月星火通过九龙仓达成战略目标，估计眼红的人更多！ “既然你提到留学生，你就没想过让卫红、卫倩和凌友芳她们出去留学？就准备这样让她们一直留在你身边？” 刘宝勇的话让郭向北愣住，上辈子他就对留学生不怎么感冒，确实从来没想过让李卫红三人出去留学的念头。 突然听刘宝勇说起这事，再加上他刚才对于星火公司的担忧，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公司缺乏可以信赖的人，公司发展太快，时间长了难免出现问题。与其让她们在京城上大学还不如来香江上大学，一边上学一边参与公司事务，有一群职业经理人手把手教，适应的更快...... 他越想觉得这事越可行，至于去欧美留学，他不考虑，太远了也不安全。 不过李卫红不行，她可是还大着肚子。 见他眼睛越来越亮，刘宝勇笑道：“怎么？有主意了？” 郭向北认真点头：“以前我没往这方面想，被你一提，她们还真是最合适的人选。我想和卫倩她们谈谈，要是她们愿意，就让她们在香江上大学。” “我也是这样想的，香江确实最合适。再说说女士摩托的事情......” ........... 夜色斑斓，攮罢，李卫倩趴在郭向北胸口画着圈圈....... “爱国这个名字好奇怪，我还是喜欢叫你姐夫。” “呵呵，我也挺喜欢，不过在外面要叫郭爱国，以后在香江的就只能是郭爱国了。” “可是你以后又不能经常来香江，我和友芳姐怎么办？我可说好了，友芳姐要是不愿意来的话，我一个人可不敢待在香江。” “笨，我来不了香江你们还不能回京城吗？至于友芳，我有办法让她开开心心来香江。等过两年，我买架飞机，你们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买飞机？这怎么可能？飞机还能个人买？” “呵呵，傻丫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等你在香江待上一段时间就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了。这个世界永远都是有钱的世界，只有你想不到的......” 在经过充分沟通和安抚，李卫倩终于答应在香江上大学，两人絮絮叨叨，不知不觉睡去。 次日，刘宝勇通知陆盈盈不用回机械厂了，会让人帮她办理辞职手续以及其他来港工作手续。至于唐小峰等人的手续，他没有权限，必须汇报后才能知道。 他这次的任务已经完成，吃过早饭就像他匆匆而来一样，又匆匆而去。 郭向北本来准备带着李卫倩好好在香江转转，结果下午顾富强又出现在他面前。 “你别这个眼神看我，你以为我愿意来？大胡子带着他的家人明天晚上到港，说是必须先见你一面。” 郭向北被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快？不是说要一两个月才来？这才几天啊？” 顾富强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啊，消息上说第一批设备已经装船，顺利的话十几天后就能到公海，让我们提前准备去接。要不是想知道设备的事情我才不来呢。” “去公海接货？这事有点不对头啊。”郭向北皱眉想了想，总感觉这事有点蹊跷。正常情况来说，就是大胡子在老美的关系很硬，短短不到十天时间就能买到装船也有点不可思议。况且也不用去公海接货啊，老美现在和国内可是通商通航的，直接运到港口就行，干嘛弄得和走私接头似的。 他一时想不明白，顾富强接到的消息有限，两人分析了半晌，还是没能搞清楚，只是感觉这批货物恐怕来路不是那么正当。 “算了不想了，等大胡子到了就清楚了。我这地方都快成了招待所，今晚我带卫倩去外面住，你好好休息。” 顾富强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行了，你打什么主意我还不明白。顺便把大胡子一家人住处安排了，我可不想因为接待费再写报告。” 郭向北做了个“ok”的手势：“这些交给我。” 实在是没办法，一大早起来被刘宝勇笑呵呵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又被陆盈盈嬉笑着接了一句“房子太老隔音不好”。李卫倩当时脑袋差点没埋到桌子底下去....... 这还让两人怎么住？ 于是他便想起了自己还是半岛酒店的高级vip，有包房的。 他有点期盼和嘉道理家族的谈判早点开始，那个庄园他远远看过，一栋崭新三层欧式主楼，两栋小楼，大几十个房间。听米高说三个主卧和一书房占据整个三楼，又大又宽敞，随便折腾...... 他晚上还约了米高谈事情，在这里确实不方便。 带着一脸羞意的李卫倩上了车，却发现坐不下了。以前他和姚靓四人坐上去刚好，现在多了李卫倩实在没法挤。 他目光不由的看在姚靓身上，姚靓立即摇头：“我不可能离开。四个人已经是最低安排保障，一个都不能少。” 唐小峰笑道：“你们先走，我打个车过去。” 郭向北想到早上李卫倩看童柔车子的喜爱眼神，财大气粗的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递给他：：“你打车直接去奔驰车行，买一辆和童经理同款的奔驰280。” 唐小峰愣了一下，急忙接过问道：“颜色也一样？” 郭向北问李卫倩：“你喜欢什么颜色？” 李卫倩直接愣住，半响急忙摆手：“我不要，我连车都不会开买车干嘛，不要不要。” 郭向北笑呵呵对唐小峰道：“除了绿色和大红色都可以，女式车你问问销售员就明白。” 接着又对李卫倩道：“香江和内地不一样，没有车不方便，等车买回来让姚靓教你，然后去报个班学学。吕涛，愣着干啥，开车啊。” 被他壕无人性给惊呆了的吕涛连忙答应一声，载着同样震惊的姚靓和苏剑出了大门。 唐小峰看了看手里的不记名信用卡，挠了挠头。 在一旁看了会热闹的顾富强唏嘘叹了口气，摇头道：“别想了，有钱人的世界我们都不懂啊。” 第一次进入半岛酒店，奢华高档的装饰让李卫倩被震惊到了：“姐夫，这里比故宫里皇帝的金銮殿还漂亮！” 郭向北咳咳提醒：“错了。” “没错啊，我和姐姐还有友芳姐去过故宫，真的没这里漂亮，不信你回去看看。” 苏剑和吕涛眼神上，面不改色，姚靓淡淡道：“你姐夫的意思是你应该叫爱他郭爱国，不应该叫他姐夫。另外，我纠正一下你的认识。这里看起来富丽堂皇，都是外在装饰起来的，和积淀千年历史文化底蕴的故宫完全没有可比性。” 李卫倩大囧，抱着郭向北的胳膊不由的松了开来....... 第249章 谈妥 “香江大学？没问题。既然愿意入港籍，又捐赠一百万美元，那还有什么问题呢，在香江一百万美元没有哪个大学不能进。我明天带你去见莫斯利校长，记得带上支票就行。” 米高说完，眼睛又看向李卫倩，笑眯眯道：“李小姐，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进了香江大学一定会有很多追求者，你需要一个骑士来来保护你不受骚扰。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我。” 李卫倩愕然，看了郭向北一眼，见他笑着摇头不说话，想了想道：“米高先生，谢谢你的好意，我的姐姐会和我一起进入香江大学。她很厉害，非常厉害那种。” 米高惊讶追问：“真的吗？华夏功夫？” 李卫倩点头：“是的，华夏功夫。虽然我也会一点点，但是比她差远了。” “哦神奇的华夏功夫，我认识很多华人，也见识过一些真功夫，确实很厉害。虽然你委婉的拒绝了我，但我还是觉得挺伤心。郭，或许你应该弥补一下我这颗受伤的心。” 郭向北淡淡道：“不好意思米高，我对男人不感兴趣。如果你好这一口，我可以托人给你介绍一个shemale。” 李卫倩有些适应不了两人的另类对话，想笑又觉得不好意思，只好低着头夹菜。 米高闻言脸色瞬变，一副恶心的样子骂道：“别提这个名词，我很正常，我不是那些该死的变态！” 不过是玩笑话，见他突然这么大反应，郭向北用怀疑带着探秘的眼神看着他。 似乎，shemale这个名词，戳到了米高的痛点。 这家伙不会是在这上面吃过什么亏吧？ “郭，你的眼神很不礼貌，你不该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你的朋友。” 米高受不了他眼神，提醒道。 郭向北收回眼神道：“好吧，如果我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 米高松了口气，“我接受你的道歉。还是谈谈合作的事吧，看在我儿子汤姆的份上，我父亲同意咱们的对赌，虽然他很不高兴我给你的价格太高。上帝，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件随时会被替换的替代品，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总是忍不住和汤姆来一场男人间的决斗。” 郭向北笑道：“你应该感谢汤姆有个疼爱他的爷爷。如果你要和汤姆决斗的话，请一定提前告诉我，我很想见识一下你被老罗兰暴揍的样子。” 嘉道理家族人丁稀薄，米高是在老罗兰三十多岁出生，汤姆是在米高三十六七岁出生，今年才六岁。 米高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我让家族资产管理委员会列了一张资产清单，明天谈判的时候会出示，参与谈判的是要签保密协议。你知道，有些资产是需要保密的。” 郭向北点点头：“没问题，我已经授权给公司财务总监丽莎小姐，她将全权负责谈判事宜。你既然说到这事，我想还是提前和你沟通一下，不过首先我们需要换个环境。” “当然，友好的沟通有助于谈判顺利进行。” 米高朝打了个响指，不远处的经理立即走了过来。 “准备一下我的包房，我们马上上去。” “好的，尊敬的米高先生。” 经理快速离开，几人吃了一会便上了楼，郭向北让姚靓带着李卫倩转转，唐小峰三人和米高的保镖站在门外，一个人进了米高房间。 这是一个和郭向北包房一样的三室套房，全波斯地毯，装饰极为奢华。 两人坐定，米高打开一瓶红酒，又取一盒雪茄。 “古巴罗密欧·朱丽叶，要不要来一只？” “当然。”郭向北欣然接过雪茄。这个牌子他听说过，后世一只几千美元，贵的离谱。 米高手法娴熟的剥剪，然后点上深深吸了一口，郭向北没抽过雪茄，有样学样，但是手法一看就是生手。 米高嘎嘎笑道：“郭，你现在是有钱人，未来的香江大亨，不会抽雪茄会被人笑话的。上流社会抽雪茄也是一种交际，你应该多学学。” 郭向北点上雪茄抽了一口，烟草香气浓烈有点不习惯，多抽了几口顿时感觉顺畅了许多，醇厚，有酵香气，还带着淡淡花香。 “不错，一会给我送几盒。” 米高又是嘎嘎一阵大笑：“没问题，酒店就有卖，一会让人送你房间去。你刚开始抽别深吸，让烟雾在喉咙打转，慢慢感受雪茄的醇厚香味。里斯克·特莱斯教授研究报告表明，雪茄的尼古丁含量是所有烟草中最少的，不会损害健康，甚至有助于男人性功能。我虽然不是那么确信，但当所有富人都开始抽的时候，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都代表一种认同。” 郭向北淡淡道：“尼古丁含量少应该是真的，有助男人功能那是扯淡，营销手段而已。咱们进入正题，你们嘉道理手中有多少九龙仓股票？” 米高笑声戛然而止，坐直身体看着他思索道：“你想要九龙仓股票？” “是的，我不但要你们嘉道理家族手中的九龙仓股票，还希望你们能帮助从其他人手中收购，越多越好。” 郭向北的话让米高皱起眉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张富态嬉笑的面孔瞬间转变成一张精明睿智的商人模样。 “连同家族资产管理基金，我们大约有两千两百万股九龙仓，让我想想，九龙仓估价现在应该是12块多不到13块，价值不到三亿港币。这部分股份我可以市价抵给你，但要是帮你收购其他人手中的股票，这个价格肯定不行。郭，你应该知道，一旦大量开始收购九龙仓股票的消息泄露，股票必然大涨。而且这件事最麻烦的地方在于嘉道理家族会被问询，虽然我们不在乎，但不能平白树敌。” 郭向北道：“你不用说的那么含蓄，生意是生意，我不会拿人情去做生意。连同你们嘉道理的两千两百万股全部溢价百分之十，我不管你怎么做，有多少我要多少。但是消息一定不能泄露出去。必须以你们嘉道理家族的名义收购。” 米高看着他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九龙仓一共一亿多股，怡和控股大概有不到百分之三十股本，加上我们嘉道理手中的差不多百分之五十。其他的都是些小股东和流通股。郭，这件事我可以用嘉道理家族名义去做，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的目的。” 郭向北想了想道：“我知道有人在悄悄吸纳九龙仓股份，想跟着坐趟顺风车。” 挣钱其实是顺手的，但是他并没有说实话。 米高似乎相信了，大感兴趣问道：“是谁？” 郭向北笑呵呵道：“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很快就会知道，他肯定会去找你。” 米高做了个十分期待的表情....... 送走郭向北，米高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他必须和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于是拿起电话拨打出去：“父亲，好消息，郭爱国按市价溢价百分之十收购九龙仓股票，比李家成高了足足百分之五.......” 四九城四合院内。 李卫红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指着凌友芳道：“向北置办了那么大家业，没人守着怎么能行？卫倩压不住事，帮你打打下手还行。所以你必须去！” “哟哟哟，这就拿起大妇的架势了，把我们都支开了你一个好霸着向北对不对？要我去也行，要么我要揣着崽去，要么你让卫倩别和我争郭爱国老婆身份。反正，反正你们姐妹俩长得这么像，有一个身份也够了。” 李卫红“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俩的事我怎么掺和？手心手背都是肉向着哪边都不对，凭本事吧，谁有能耐谁上位。” 凌友芳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不顶事，哪有卫红那妖精花样多，一声‘姐夫’就能让向北全身骨头发酥......” 第250章 逃跑的实验室 “怎么这么多人？还有七八个小孩，大胡子不是说就老婆和儿子吗？” 晚上十点，大胡子的包机到了，看着从飞机上下来乌泱泱几十号人，顾富强麻了。 郭向北仔细看了看，见人群中果然有好几个被大人拉着的小孩，男女老少都有，形成一个个小团体。大胡子和一个牵着小男孩的遮面女人被几十个人簇拥着。 他也是十分困惑，难道大胡子还带了其他人来？想了想道：“其他的应该是保镖和仆人吧？晓峰，马上打电话给半岛酒店，再订二十个房间。苏剑你去外面找车，能找到大巴最好。” 唐小峰和苏剑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去办。 郭向北笑着迎了上去：“米拉德，我的朋友，欢迎你的到来。” “郭，我的朋友，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我感受到了你的真挚友情。” 两人热情拥抱，大胡子看上去一脸憔悴的模样，见到郭向北时的眼神却很亮。 “这是我的妻子克劳迪娅，这是我的儿子赛英斯·阿斯兰尼，另外我还要给你介绍一位朋友.....” 大胡子指着他身后带着眼睛的一名中年人正好说话，郭向北皱眉打断道：“米拉德，我们还是回酒店再谈吧，这里不是个介绍朋友的地方。” 大胡子朝中年人做了个手势，哈哈笑道：“是的，需要一个正式的场合介绍你们认识。” 一路保持沉默回到酒店，顾富强让人去安排大胡子等人的接待，拉着郭向北进了房间急忙道： “这是两拨人，大胡子搞的什么鬼？要不然我先和他谈谈？” 郭向北点了点头没说话，刚才上车的时候他也看出来了。大胡子一家二十多人，而其他四十个多个男女老少却是以那个中男人为核心。 “算了，刚才已经打过照面，不见不合适。先把大胡子请来，直接问问怎么回事。” 顾富强叹了口气：“这个大胡子，一点规矩都没有，我去叫他。” 顾富强去请大胡子的时候，大胡子和那个中年人在用母语吵架，而且看样子吵得很凶，事情出现巨大偏差，这让他更加担忧起来。 大胡子要去见郭向北，中年人却不让离开，紧紧跟着他，好像害怕他丢下自己一样。 大胡子只好无奈对顾富强道：“抱歉，恐怕我不得不带着易卜拉欣博士去见郭，虽然有点麻烦，但想来郭一定有办法解决。” “博士？”顾富强诧异的看了中年人一眼，正想拒绝，中年人立即用流利的英语气愤说道：“米拉德是个骗子！他欺骗我们搬空实验室，说好带我们移民英国，却带着我们来到香江，刚才又告诉我让我们去华夏！不不不，我们绝不会去华夏，也不愿意留在香江，我们要去的是英国！” “你们之间的问题请自己解决，我们公司做的是正当外贸生意，不做移民生意。” 听到中年人的话，顾富强立即表明态度，心里即将对大胡子提高了警惕。 他在大华（星火）进出口贸易公司挂着个副经理的头衔掩饰身份。 大胡子也不解释，直接从包里取出一叠厚厚的文件递给顾富强：“这是已经装船的货品清单，请你拿去给郭看看，我想他应该明白这东西的价值。” 顾富强接过文件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大胡子和中年博士的争吵声音，他没有回头，拿着文件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文件上明晃晃的英文名称让他激动的刚才差点叫出声来。 《***一级实验室设备配置清单》！ 下面还有1975年老美国会批准字样........ 实验室分为四级，“一级实验实”代表着实验室最高等级，属于国家级实验室。 “别让人任何人打扰。” 匆匆对着门口的姚靓几人下了命令，一把推开门又紧紧关上。旋即立即翻看..... 【紫外可见分光光度计。波长范围：190-1100nm】 【高速台式离心机。最高转速rpm，最大相对离心力：xg】 【调速多用振荡器。可调速，带定时，300次\/分种。】 【恒温磁力搅拌器.......】 【超高倍生物显微镜.....】 ........... “你这是怎么了？” 郭向北见他激动的脸色潮红，抱着一个文件使劲翻阅，不由好奇的走了过来。 一看之下，他的脸色也变了。 他细致的了解过国内实验设备情况，知道国内实验设备是如何的落后，但随着顾富强翻阅，他敏锐发现这上面的许多试验设备完全超出国内水平，甚至许多他听都没听过。 “这上面的设备大部分都是对我们禁售的试验设备，向北，这是一个完整的国家级综合实验室，我们太需要了，有些设备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必须拿下来，不计代价的拿下来！” 顾富强将清单递给郭向北，急切说道：“我刚才去见大胡子，听那个中年人的意思是大胡子搬空了一个实验室，对了，中年人好像还是个博士。大胡子承诺带他们移民英国，但是却来了香江，又准备把这些人弄到国内去。那个博士不同意，和大胡子吵得很凶，听大胡子的意思是让你帮忙出面解决。东西我们无论如何都要，但是人不能要。这个博士很可能是实验室的关键人物，再加上那些拖家带口的人，我怀疑他们都是这个试验实的人。这么大一个实验室没了，肯定会出大问题，就是伊朗不在意，老美也会一查到底，一旦和我们国家扯上关系，事情就大了。” 郭向北合上清单，想了想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大胡子应该是使了什么不光明的手段，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不但大胡子，连我搞不好都要带进去。我看这上面的设备一船估计拉不完，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必须先把那个博士安抚下来。这样，让大胡子带博士过来，我和他们先谈谈，摸摸他们的底。” 这件事确实很大，捅破天的那种。 老美在全世界都有秘密实验室，在伊朗搞了这么高规格的一个实验室丝毫不意外。问题是大胡子是怎么把这实验室给搬空的？有没有留下什么首尾？ 很快，大胡子带着中年博士来到郭向北房间。 中年博士名叫马哈茂德·艾哈迈迪-易卜拉欣，是实验室的副主管，本身还是一名非常厉害的化学专家，波斯大学研究生导师。 由于波斯政权交替，新领导层大肆肃清敌对势力，和老美的关系越来越僵，老美决定撤离整个实验室，解散所有外国工作人员，将所有试验设备打包装箱准备运回国内。 易卜拉欣失去了实验室工作，又因为和老美关系密切，被标记成“亲美分子”，连同他的学生被一起赶出了学校，彻底失业。 大胡子和易卜拉欣有些私交，刚回国就遇到前来求助的易卜拉欣。 一个想移民，一个想要实验室设备，两人一拍即合。 易卜拉欣是个出色的化学专家，借口和老朋友告别来到实验室，在水源中下了一种十二小时发作，昏迷三十六小时的迷药，将守卫和实验室内所有人全部弄倒。 为了运输设备，大胡子提供资金和渠道，易卜拉欣秘密租了两艘货船，带着愿意和他移民的学生以及家人，足足运了三十个小时才将全部货物装上船。 货船从南边的阿拉伯海驶出，而易卜拉欣一行人在大胡子的帮助下，秘密前往西边的沙特，又从红海跑到埃及，秘密登上了大胡子的包机，直飞香江。 整件事情几乎和大胡子没有什么关系，甚至包机都是以别人的名义，而他明面上只是个花了钱的乘客。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郭向北问道：“货物安全吗？” 大胡子立即道：“有我的人全副武装守着绝对安全。为了以防万一，两艘船一前一后相差大约十二小时航程。船上有无线电，每三个小时联系一次。” 说着，他掏出一张纸道：“这是和货船联系的方式，你们可以提前联系好接货地点。” “等等!” 易卜拉欣打断他话，道：“先生，虽然我们是和米拉德做的交易，但是您是受益方，如果您收货就必须帮助我们解决移民问题。” 大胡子摊了摊手，无奈道：“郭，很抱歉给你带来麻烦，我没想到易卜拉欣这么执着想去英国。作为他的老朋友，我恳请你能帮助他。” 没等郭向北说话，顾富强立即道：“米拉德先生，这件事不在我们的交易之内，这是个天大的麻烦。目前来说，易卜拉欣博士和他的学生就是这个麻烦的源头，老美那边肯定会一查到底。先不说帮他们移民英国，就是被他们查到我们有过接触都会很危险。另外我必须表明态度，华夏不会接收他们。” 易卜拉欣急了：“不不不，你们不能这样对待帮忙过你们的人，没有我的帮助你们得不得这批实验设备。你们必须帮我们解决移民问题，我们也不会去华夏，那里太落后了，完全是个研究荒漠。” 郭向北心里暗暗苦笑，这个易卜拉欣还真是够天真，这么大人了难道还看不出自己已经身处危险。 想去英国那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冒着被老美找上门来的危险任由他们离去。 放又不能放，那啥也确实有点过分，关键是人太多了，下不去手...... 见大胡子已经开始咬牙，郭向北道：“米拉德，让我和易卜拉欣博士单独谈谈好吗？你和顾先生谈谈接货的事。” “当然可以。” 听到这话，大胡子暗暗松了口气，和顾富强一起走出房间。 “易卜拉欣博士，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去英国，能说说吗？” 易卜拉欣叹了口气道：“我在英国有一位朋友家族背景很强，他曾承诺过如果我有危险可以去找他。我也知道偷了实验室设备的严重性，但是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庇护我。除非我去北极熊。” 郭向北点了点头，“我虽然不知道你这个同学家族背景有多强，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除非皇室中很重要的人物，而且愿意为你得罪老美，否则没有哪个家族能抗住老美的压力。” 他这可不是危言耸听恫吓，别看搅屎棍现在挺厉害，完全是样子货。用嘴皮子吵架那是谁也不服，结果被老美用经济和外交三番两次压倒捶...... 见易卜拉欣博士苦着脸不说话，他笑着道：“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考虑一下，至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第251章 同门 易卜拉欣一行人在香江挥舞着钞票大肆买买买两天，在第三天，包了一架飞机直飞北方..... 就在他们走的同一天，大胡子一家出发去国内，凌友芳也要来了。 罗湖口岸，目送大胡子带着二十几号人进入关卡，顾富强道：“为了给他们找个合适的地方安顿，陆前进跑了三天，给我发了三次电报，没一句好话。这次你拐了他丫头，回去等着吧，耳根子是清净不了了。” 郭向北呵呵笑道：“还找我麻烦？陆盈盈一个月挣他几年工资，他就偷着乐吧。接货的位置定了？” “定了，靠近老毛子海域，人也是正宗的老毛子，和咱们扯不上关系。” “呵呵，那就好。你走吧，我最迟四月初回去。等香江这边事情处理完了，以后估计就来的少了。” 顾富强点点头：“你这次出来时间也够长了，再不回去好多人都不放心，尽快吧。再见。” “再见。” 郭向北掏出一包烟抽了两口，总觉得没有雪茄那种感觉，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果然厉害，他的意志还是不够坚定啊。 “你二姨太出来了。” 姚靓看到凌友芳提着个行李箱从关卡出来，提醒道。 郭向北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满脸含笑迎了上去。 “来了。” “嗯。” 凌友芳笑盈盈打量着他，将手里的行李箱递给吕涛，道：“你又长高了。” 郭向北以前一米七五左右，这半年来营养足，加上长期坚持锻炼，个子直接蹿上了一米八。 郭向北亲自打开车门，宽敞的后座就坐他们两人，驾驶员是吕涛，副驾贴身侍卫姚靓，其余人在后面新买的车上。 “卫倩在学车，我没告诉你来，等回去还有个大惊喜等着你。” 凌友芳抱着他胳膊，靠在他肩膀上一脸幸福道：“你就是最大的惊喜。” 郭向北好奇看着她，怎么感觉不对劲，这完全不是他认识的凌友芳啊。 副驾的姚靓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她被麻到了。 “幸福”了一会，凌友芳突然抬头盯着郭向北紧张问道：“你没和卫倩领证吧？” “领证？啥意思？”郭向北不解问道。 凌友芳哈哈笑着亲了他一口：“没事，没事。” 刹那间之前的温柔乖巧小鸟依人全都消失不见，这反而让郭向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正常了。 “那是什么地方，好高的楼。” 凌友芳的注意力转移到车外的风景，郭向北给他一一介绍...... 汽车行驶进罗便臣道别墅，多了好几个陌生的英武面孔，这些都是刘晓峰几人陆续叫来的退伍战友。 一份电报，一张汇款单，又有专门人帮助办理入港手续，来的速度飞快。 一起扛过枪的战友，那真是过命的交情，更别说有巨额安家费和超高工资，去的还是香江这样的繁华所在。就是本人不愿意来，家里人估计也会赶着来。 这年代农村家庭独生子女非常少，兄弟姐妹两三个都是少数，多的甚至有十来个..... 凌友芳抱着郭向北胳膊好奇打量别墅：“这就是以后我们在香江的家？” 郭向北笑道：“算是一个吧，新家正收拾呢，那地方更宽敞，你见了肯定喜欢。进去看看我给你准备的惊喜。” 凌友芳朝一楼大厅看了一眼，脸色大变，瞬间松开郭向北胳膊冲了进去。 大厅沙发上坐着一个干瘦老头，稀疏的头发打了发胶，一丝不苟，正翘着二郎腿捧着茶壶喝的有滋有味。崭新黑色西装穿在身上看着有点奇怪，给人一种衣服和人极不协调的感觉。 看见冲进来的凌友芳，他捧着茶壶乐呵呵起身：“丫头，来了啊。” 凌友芳双眼的泪水已经模糊了眼睛，右手袖子使劲一擦，大喊一声：“爷爷！” 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进老头怀中。 “欸！慢点丫头，小心茶水烫。” 凌申姜急忙伸手把茶壶举开，一手捧着茶壶，一手拍着凌友芳后背，唏嘘道：“一晃十来个年头了，丫头你也长大了，长大了啊。” 郭向北挥了挥手，其他人都退了出去，他上前从凌申姜手里借过茶壶放在茶几上，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重逢的祖孙两个。 他这次算是使用了一次特权，向上面提出放凌申姜出来请求。上面很快就给了答复，放可以，以后只能呆在香江。 凌申姜这个人很复杂，从小厮混江湖，见识过太多的鬼蜮伎俩，杀过人放过火，截道抢劫，甚至黑吃黑都是家常便饭。又精通医理还会救死扶伤。 为了帮师父报仇，耐心等待几十年寻找机会，终于得偿所愿，同时也将自己送进了京城第二监狱。 这样的老江湖，放在香江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实在是太合适了。星火旗下的大华进出口公司以及摩托车专卖店，已经被帮派捣乱了好几次，现在有了这么一尊精通江湖盘道的老江湖，以后就省事多了。 有凌申姜坐镇香江，最起码凌友芳和李卫倩的安全他是不担心的。 凌友芳抱着爷爷胳膊坐在郭向北对面，说着这些年的事情，突然看到爷爷左耳朵后面一块淤青，急忙问怎么回事。 凌申姜笑着说年纪大了，不小心磕到了...... 郭向北暗暗好笑。 凌申姜是昨天到的，郭向北和他坦白了与凌友芳的关系，本以为他会反对。但是让郭向北没想到的是，这老头笑呵呵的就答应了。 接着就给郭向北来了一招偷袭点穴，要不是他功夫好反应快，就被这老头给得逞了。两人一通大战，各有损伤。 郭向北腋窝挨了两拳，凌申姜脖子和肋骨挨了两拳..... 第252章 凌老头要重开易安堂 师出同门，下手的地方都是一样黑。挨上一拳，那滋味就别提了。幸亏凌申姜年老体衰功夫倒退，要不然郭向北还不一定能和他打成平手。 对于郭向北的功夫，凌申姜是非常震惊的。他很确信去年见到郭向北时，郭向北仅仅只是个空架子，这才几个月不见，就已经入了劲，而且还这么厉害。最主要的是，郭向北使出的是他的家传功夫，而且会的竟然比他多！ 待得知郭向北是师叔聋老头关门弟子，这才又是一阵唏嘘感叹。 欠了个天大的人情，打又打不过，辈分上和他平辈，财大气粗，又和孙女已经生米熟饭。再不甘心又能怎样？只能嘴上教训一顿作罢。 听了郭向北的安排，得知孙女明天就来，于是一顿捯饬，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为了迎接凌友芳来香江，郭向北特意从半岛酒店叫了一桌极为丰盛的大餐。 李卫倩学车回来见到凌友芳惊喜异常，两人热闹一番，吃过饭拉着手上了二楼主卧。 凌申姜这才道：“让我帮你可以，不过你得帮我找个帮手过来。这人估计不好请，我又没法回国，最好你亲自去请。” “谁？” “你见过，我师弟罗三魁。” 听到这个名字，郭向北莫名的身体感觉冷飕飕。罗三魁那人有些邪门，他心里不太想再见，但凌老头那期盼的眼神，让他实在不忍拒绝，想了想道： “我同意他来香江帮你。你先给他写封信，如果他愿意来让他给联系我，我安排人送他过来。要是他不愿意来，那就算了。” 凌老头叹了口气：“罗三魁其实很傲气，一辈子无儿无女，最讲究江湖规矩。我们师兄妹八个，死的死亡的亡，现在就剩我们俩。欸！我这辈子除了想看着丫头结婚生子，就想再见见他，也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见我。” 这老头一见郭向北不愿去亲子情，立即就打起了悲情牌。 “他不愿意见你那我就没办法了，没事去外面转转，香江的夜色还是不错的，我上去看看友芳。” 郭向北才不吃他这一套，能同意让罗三魁来就不错了，还想让他亲自去请？ 呵呵，愿意来那是投奔。 他要是真去请了，那不成供奉了！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轻易就会上当。凌老头这种老江湖心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小九九，他虽然猜不到，却也不会轻易相信。 聋老头可是给他讲过不少这里面的道道，这事等回去他得问问师父...... 李卫倩和凌友芳嘻嘻哈哈说的正乐，见郭向北进来，抱着他胳膊道：“姐夫，友芳姐答应和我一起去学车，明天你陪我们一起出去转转好不好？” 李卫倩来了香江这几天，郭向北又是公司又是大胡子的事，都没陪她好好转过，心里本来就有些歉意，听到这个要求立即答应下来。 “没问题，这几天事情少，我陪你们好好逛逛。”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卡递给凌友芳笑道：“这两张卡各有一百万信用额度，花旗银行的是美元，汇丰的是港币，每月末公司会自动还款，想买什么自己买。” 凌友芳被“一百万”的数额给吓住了，连忙摆手：“我那用的了这么多钱，我不....” “要”字还没说出来，就见李卫倩手中拿着一样的两张卡朝她显摆。 她生生将最后一个字吞了回去，惊道：“你也有？” 李卫红嘻嘻道：“姐夫前天就给我了。” “那我也要。”说着，从郭向北手中拿过两张卡研究起来。 “友芳姐我告诉你怎么用。” 郭向北乐呵呵看着两个好姐妹在一起交流，最后，忍不住也加入进去。 有了上一次的囧事，这一次动静小了很多...... 李卫倩起身换了床单，看着缩在沙发上痉挛的凌友芳和苦笑轻抚的郭向北，翻了个白眼道：“一身功夫全是花架子，都不知道练到哪儿去了。” “滚！你以为谁都和你妖精似的。” “哼！你也就剩嘴上功夫了。” .............. 第二天，四辆豪车出动，郭向北带着李卫倩和凌友芳，再加上一个凌老头，前呼后拥扫街。 油麻地，旺角，铜锣湾，中环...... 两天时间几乎将香江热闹的地方逛了个遍，从街头小吃到高档饭店、商业场所，哪儿热闹往哪里钻。结果到了第三天，几个人就再也不愿出去了。 因为一些靠着噱头赚眼球的小报刊登了他们一行人的偷拍照片。 “神秘人豪车靓女中环扫货”，“疑似东南某国贵公子驾临”，“一龙双凤挥金如土”...... 连米高都忍不住打来电话询问，要不是郭向北强硬拒绝，早都跑家里来了。 看着报纸上的各种博眼球震惊体，郭向北笑道：“不愧是香江，我这么低调都能登上报纸。也好，郭爱国太神秘也不行，总要亮亮相才行。” 姚靓道：“太显眼也不行，这个程度就可以了。青衣岛庄园收拾好了，什么时候搬过去？” “安保什么情况？” “五十个退伍军人，其中十个女安保，都是从内地过来的，底子清白。唐小峰和苏剑从内地逃过来的人中筛选了两家人打理庄园，其中有个粤菜厨师听说手艺不错。” 郭向北点点头，“今天就过去吧，童经理和陆助理还要住，这里东西不动了。这里安排几个人手，就她们两个女人不安全。” 上楼和李卫倩，凌友芳一说，两人非常高兴，迫不及待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时，却发现凌老头还没回来，只好继续等。 正闲聊，电话声响起。 姚靓接起电话，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她朝郭向北道：“陆盈盈打来的，说是挖人失败，莎拉和霍建宁乘坐同一趟航班，今晚到港。” 郭向北笑道：“霍建宁提前回来了？我知道了，我亲自去接机。” 莎拉去美国好几天一直没有消息，他就知道成功的希望不大，果然还是被他猜中了。 一个多小时后，一身西装革履，还系了个红领带的凌老头，拎着个油纸包悠哉哉回来。 “孙婿，我看上一个铺子，帮我盘下来。” 郭向北对他这个称呼很无奈，好奇问道：“你盘铺子干什么？” “当然是重操旧业，我要把易安堂重新开起来。” 凌友芳急忙道：“您这么大年纪了还开什么药铺啊，我们又不是养不起你。” 凌老头摆摆手：“你不懂，咱们刚来香江人生地不熟，想要摸清那些帮派底子，易安堂非开不开。我这几天转了转，发现和以前没啥两样，三教九流打交道最多的除了饭点就是药铺。我也没想到，在香江中医竟然很吃香。嘿嘿，有意思呐。” 第253章 郭氏庄园 青衣岛庄园 “哇！就像画里一样漂亮！姐夫，香江的资本家都住样的豪宅吗？” 李卫倩还没下车就被青衣岛庄园的漂亮风景震惊到了。 郭向北笑道：“人家大资本家住的不是浅水湾就是深水湾，要不就是香江山上，才不住这么偏僻的乡下。咱们可不是资本家，根正苗红的土财主。” 刚下车的一群人都被他这话给逗乐了，绷着表情强忍笑意，李卫倩和凌友芳却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凌老头看了看大气奢华的环境，接了一句：“土财主好啊，广积粮高筑墙，不显山不露水，接地气。” 郭向北朝他伸了个大拇指赞道：“还是您老懂我，以后筑墙的事就靠您了。” 凌老头颔首，一副万事有我，智珠在握的高人模样，俄顷又嘿嘿道：“我那些压箱底本钱都已经给你了，要不，你也给我两张卡？” 变脸太快，高人形象瞬间垮塌。 凌友芳拉了爷爷一把不满道：“向北已经给我那么多钱了，你要用我给你。” 凌老头看着胳膊肘往外拐的孙女，暗暗摇了摇头，道：“你的是你的，我有手有脚...有孙婿，还能花你的钱？” 众人被他的话给闪了腰，表情无比怪异。郭向北笑道：“庄园在银行有单独账户，每个月公司会拨一笔钱，这些钱以后友芳管着，您老要用钱和她申请。这里以后就叫郭氏庄园了。好了，进去看看吧。” 凌友芳眼睛一亮，得意的看了李卫倩一眼，抱着郭向北胳膊娇笑问道：“家里以后交给我管了？” 郭向北点头：“嗯。以后香江的家你管。” “嘁！”李卫倩不甘示弱抱着他另一个胳膊，不屑道：“不过是个管家婆，有什么可得意的。” 众人干嘛装着没听见，郭向北却浑然未觉，笑呵呵带着一众人进入主楼。 三楼三间一百多平的主卧，宽大奢华。 李卫红大气道：“友芳姐你先选。” 凌友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纠结的不知道该选哪一间。见她跟着郭向北形影不离，一把拉着他道：“别当跟屁虫了，你帮我参谋一下。” 李卫红不愿：“我和向北正选呢，你自己选嘛。” 凌友芳一愣：“什么意思？” 李卫红理直气壮道：“意思是向北住哪一间我就住哪一间。” 凌友芳：“........” 旋即气急败坏：“死丫头，你敢作弄我！想把我弄出去吃独食，没门！” 嘻嘻哈哈的，两人笑打成一团........ 三人下楼，没看到凌老头，姚靓道：“凌老不愿意和你们住，自己跑去安保住的小楼选了一间。晓峰他们也在那边，我在二楼楼梯口，目前这栋主楼就我们四个人住。” 李卫红和凌友芳都觉得人太上没人气，等郭向北一走，这楼上就她们俩有点渗人。 郭向北想了下，让苏剑安排几个女安保住了进来。 国人搬家必须暖锅，粤菜厨师早已经准备好了食材，带着妻子和母亲在厨房忙活。 没过多久，童柔，陆盈盈、丽莎赶来庆贺，谈话间，米高带着妻子佩蒂和儿子汤姆前来。 佩蒂是个很优雅漂亮的英国女人，不过汉语说的不太流利，凌友芳见此，立即用英语和她交流。有点磕绊，却比佩蒂的汉语好了许多。 几个女人都是懂英语的，佩蒂主导话题，她经常进出各种社交场所，对香江豪门间的典故轶事信手拈来。这种女人最喜欢的八卦立即把几个女人听得入迷。连丽萨都不时插话问询....... 郭向北带着米高在庄园里参观。 “郭，我们的街机已经生产了四千多台了吧，真的要等到一万台才开始铺货吗？香江一下子可吃不了这么多货？” 米高有些急了，嘉道理家族为了游戏公司的股份，可是花了大价钱的。除了九龙仓股票预留的一亿港币，家族包括半岛酒店和几个其他企业都让出了股份，街机迟上市一天都是损失。 郭向北诧异：“米高，你现在已经是香江大华游戏公司大股东，你就没看去公司看看吗？脚盆鸡任天堂要五千台，美国两千台，欧洲一千台，香江最多两千台，公司制定的计划是全球同步上市，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米高愣住，旋即拍着额头大惊自责道：“该死的！我昨天喝多了，没来得及去公司。” 郭向北无语的看着他，没得到股权时天天催，得到股权就只顾着喝酒庆祝了。 “好吧好吧，一会我就去公司。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说的是脚盆鸡任天堂的五千台街机。” “丽萨以前和任天堂有过合作，他们派人来考察后就立即下了五千台订单，并且和大华游戏即将签署战略合作伙伴协议。既然你现在是公司执行董事，这事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这事交给我。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我认为在街机上市那天签订协议宣传效果更好，你认为呢？” 郭向北点点头：“我赞同你的意见。按照目前的产能，街机将在四月一号上市。到时候新厂房也差不多建好，供货能力差不多就够了。” 米高大笑：“我们要发财了！老罗兰一定会为我骄傲的。对了，虽然我的工厂也喜欢用自己的同胞，但其他国家的人也会用一下。你知道的，这样能避免不少麻烦。” 郭向北明白米高是在提醒自己公司里不要全用华人，但他还是坚定的拒绝了他的好意。 “米高，感谢你的提醒，其他事情都可以谈，唯有这件事没商量。” “好吧，这是你作为老板的自由。”米高停顿了一下意有所指道：“郭，你以前说过，我们的生意和正治无关对吗？” “当然！我们是生意人，绝对不能牵扯到正治。” 郭向北说的非常果断。 “嗯，那就好。我应该把你这句话甩在那些该死的人脸上。你知道吗？就因为半岛酒店接待了一伙人，他们竟然找我要求协查？简直是开玩笑，我们开的是酒店，合法纳税。凭什么调查打扰我们的生意？” 郭向北笑道：“所以，你拒绝了他们？米高，你让我看到了你硬气的一面。作为半岛酒店股东，我也不希望好好的生意被打搅。” 米高无奈道：“军情六处和cia，所以你知道的，我没法拒绝。但是我收了他们三倍房费，所以第二天他们就走了，听说去棒子国了。让这些家伙见鬼去吧！我有点饿了，宴会是不是该开始了？” 第254章 走上正轨，准备回国 “莎拉，欢迎你回来。” 刚下飞机的莎拉见到郭向北带着几个公司高层来接自己，大吃一惊，感动坏了。 “老板，您是来接我的吗？天啊，我太感动了！” “当然，你为公司辛苦奔波，接你是应该的。” 莎拉本想给老板来个拥抱礼，结果郭向北却亲切伸出手。 莎拉只能赶忙伸手相握，她没忘记自己的职责，急忙指着旁边一个面容平平，表情诧异的青年道：“这位就是霍建宁先生。老板，很抱歉我没能成功将霍先生请到公司来。” “哦，您就是霍先生啊，您好您好，久闻大名，我是星火公控股公司郭爱国。” 霍建柠对郭向北的年轻有些吃惊，在莎拉不远万里跑到美国代表星火公司邀请他时，他已经深深体会到这家公司求贤若渴的态度。出于好奇，他通过香江的朋友打听过星火公司情况，得到的消息是这是一家去年底刚成立的公司，旗下有两三个小企业，除了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生意红火外，没有其他能拿得出手的成绩...... “郭老板您好，很高兴见到您。你们公司的真诚我感受到了，但是....” “霍先生。”郭向北打断他话笑道：“”或许你对我们公司有些误会，这不重要。之所以我们公司对你如此重视，是因为这位陆小姐极力推荐的原因。” “陆盈盈！”看到人群后面笑盈盈的校友，霍建宁一下子失声叫了出来。 郭向北笑呵呵道：“陆小姐是我们公司的经理助理，让她和你谈谈吧。想来你们老友重聚有很多话说。” 给了陆盈盈一个鼓励的眼神，郭向北带着一众人离开。 原本他是想亲自和霍建宁谈谈，却没想到陆盈盈毛遂自荐，保证能拿下。 再三追问下，陆盈盈才透露了一点，那是曾经淡淡的青春......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郭向北当即把陆盈盈的职务从财务总监助理提到了总经理助理的位置。 三日后，霍建宁进入星火控股任职财务副总监，兼大华游戏公司总经理。郭向北为他安排了接风宴。 自古以来，“美人计”就是用的最多，效果最好的计策。 70年代，英国遭遇了长达10年的高失业率与高通胀共存的“滞胀”现象。gdp增长率平均只有1.0%，而通货膨胀率平均达到15.9%。 1979年撒切尔击败工党上台，实行减少政府干预、重视发挥市场机制作用的供给侧改革。废除实施了40年之久的外汇管制条例，彻底瓦解放任英镑汇率自由浮动。 3月28日，消息一经宣布，伦敦交易所内英镑剧烈波动，迅速下跌，当天英镑跌幅达4.3%，次日突然大涨5.3%，然后继续震荡波动...... 1979年成为英镑的一个转折点，这一年废除股市管控，实现了英镑的自由浮动，给之后连续几年英国经济增长，从而带动香江股市繁荣打下了良好基础。 4月1日，大华游戏公司街机上市，召开记者会。米高代表公司分别和脚盆鸡任天堂、美国雅达利游戏公司、欧洲代理公司签订合作协议。 一百台街机摆在会场，记者和一些邀请来的各界人士纷纷上手，结果很是喜人。当即就有几家公司下了订单。 不过一台两万多港币的价格，也劝退了不少人。 “郭，不太理想啊，香江只卖出去三百多台，和预计销售量差的太远。要不进行下一步？” “别急，先让子弹飞一会，等买了街机的人尝到甜头，自然会有人找上门来。最大的用户群体还是那些帮派分子，咱们找上门去不如等着他们来找我们。不过也不能太迟，十天吧，到时候采用以租代买的方式推行，销售量上去了再改过来。” 米高点点头，端起酒杯笑道：“为我们的成功干杯。” 郭向北微笑举杯：“为了金钱干杯。” 米高哈哈哈大笑，虽然第一天香江销量没到达预期，但是他相信等明天的报纸一出来，必然会大爆发！ 郭向北担心会有人找上门来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但他知道这事米高或者老罗兰是出了力的。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以后有机会他会还了这个人情。 4月3日，强盛带着团队再次从伦敦满载而归...... 4月5日，凌老头的易安堂低调开业，铜锣湾两层铺面，不知他从哪里招来两个愿意学中医的年轻人，腿脚倒是很勤快。 凌友芳和李卫倩去香江大学的金融管理专业听了几节课，感觉有些吃力。郭向北建议她们一边自学，一边去公司上班，下学期开学再正式进入学校。 正好陆盈盈升了总经理助理，郭向北便把两人再次安排给丽萨。为此，还专门请丽萨吃了次饭。 所谓名师出高徒，有丽萨这样的职业经理人手把手教，进步起来必然很快。 街机大爆，无数订单纷纷涌来，各种娱乐场所、饭店，甚至洗车行旁边都放着一台供客人玩...... 米高整天笑的合不拢嘴。 再次见到郭向北，他哈哈笑道：“郭，你知道吗，我在半岛酒店大厅放了三台街机，玩的客人都排成了长队，他们抱怨太少，甚至还有人投诉到老罗兰跟前。哈哈哈.....” 郭向北莞尔道：“可怜的老罗兰，他在英国的休假应该结束了吧？” “是的，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来看看。我建议他退休，但他还是不放心，担心我把嘉道理家族的产业传不到汤姆手里。等他回来最想见到的应该是你，郭，要不是你的肤色，我真会怀疑你是他在外面.....” “打住米高！”郭向北见他越说越离谱，急忙阻止他说下去。“你知道的，我需要安静的环境继续研究，或许还会成立一家医药公司。所以，你大概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我了。” 香江这边的事情基本走上正轨，他也该回去了。 米高愣了一会，才缓缓点头：“好吧，公司我会看着，等到另外几款街机陆续推出，差不多也到年底了。希望下次再见时，你会有新的东西出来。” 有些话不需要说出来，心照不宣就好。 第255章 大胡子出事 “不，我，我还要...” 热恋中的男女分别会是什么样？ 这个问题郭向北从来没想过，但是听到凌友芳这句话，他大抵是明白了。 男女感情的最直接表达方式应该就是她现在这样，深入交流加沟通。把情感通过这种最真实的方式体现出来。 常听人言，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他认为这句话表述的并不准确。 因为人类恶欲望无论男女都是由雄激素决定的，雄性激素的多寡从内在来说会刺激毛发生长，所以有的女人胡子有些长..... 至于外在表现那就多了，“狐媚”二字足以概括。 科学的讲，随着女人的年龄增长，睾酮的分泌是逐年下降的。四十岁的睾酮分泌量只有二十岁的一半左右。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经验也在增加，三四十岁她们已经冲破了心理上传统道德和其他顾虑。而且懂得如何在夫妻生活中取悦自己。 而对男人来说，几十年如一日，再加上最饥饿的年纪过去，自然就感觉力不从心...... 因此才有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女强男弱的大体格局。 郭向北不在此列，至少现在不在。 假如他就凌友芳一个女人，短时间内凌友芳绝对不会这么放得开，有对比才有进步...... 他真的有些不舍了。 李卫倩倒是不急，她知道友芳姐的战斗力，但这一次，凌友芳的自我突破，让她有些吃惊。 “姐夫，把友芳姐抱到隔壁，没法睡人了。” 郭向北将昏睡过去的凌友芳抱起，进了隔壁房间，正要去另外一间房，李卫倩却拉住他，媚眼如丝。 “就在友芳姐旁边......” 欸！这个小姨子啊，就是招人疼。 次日清晨，郭向北轻轻轻吻了还在熟睡中的两人，悄然下楼。 姚靓顶着两个黑眼圈已经在院中练了一趟拳脚，见郭向北下来，朝唐小峰几人招了招手，等到车过来直接上了副驾。 郭向北狐疑的看了姚靓一眼，难道隔着一个楼层她还能听到？ 汽车行驶到庄园门口，凌老头从西装口袋取出一封信递给他：“不要邮递，最好让人送过去。” 郭向北微微点头：“家里就拜托你了。” 唐小峰和苏剑目送郭向北三人进入罗湖口岸，不约而同开口： “姚队完了。” “姚队可怎么办？” 旋即两人对视，又重重叹了口气。 过了口岸，一眼就看到陆前进的大黑脸。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要不是不方便过去，哼！我家盈盈呢？” 见陆前进一副兴师问罪模样，郭向北没好气道：“得了便宜还卖乖，有事说事，别自找没趣！” 陆前进被他噎的一愣，瞥了姚靓一眼，见她也是一张冷脸加黑眼圈，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也担心弄巧成拙下不来台，气势就弱了几分。 他可知道这小子黑着呢。 于是冷哼一声：“看在你刚回来的份上，盈盈的事先不提，上车再说。姚靓你们上后面的车。” 姚靓也不废话，和吕涛上了后面的吉普车。 见陆前进亲自开车，郭向北就知道事情不小。 果然，第一句话就让他大吃一惊。 “大胡子出事了。” “死了？” “不确定。”陆前进摇了摇头：“波斯派出秘密特使，提出把会员资格转给另外一个人，并且希望我们把大胡子家人交给他们。根据情报反馈，大胡子回去当天就失踪了。他名下的所有产业全部被家族收回，其他两个妻子和孩子也全部消失。我们分析大胡子应该是被囚禁起来。但到底上他家族还是波斯高层，还有待确认。” 郭向北皱眉思索半晌：“上面什么态度？” 陆前进道：“又不是正式外交照会，还能有什么态度。不知道，不了解，不承认呗。红魔俱乐部是北方公司下属企业，这事只能我出面。他们最近一直粘着我，麻烦的很。我和顾富强意见统一，会员资格转让必须遵守俱乐部章程，除非大胡子亲自来主动转让，否则坚决不同意。” 郭向北点头：“没得到会员资格前大胡子应该没事。必须按俱乐部章程来。人都私心，会员资格本来就是大胡子这些人的保命符，一旦我们妥协，大胡子必死无疑，红魔俱乐部名声也臭了。 这是一次机会，只要大胡子能抗住，逼得波斯那边不得不妥协放出他，红魔俱乐部一定会声名鹊起。 前提是一定要保护好大胡子家人，不能被他们找到引起外交纠纷。” 陆前进心虚的瞥了他一眼，立即道：“这个你放心，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第一时间就转移了大胡子老婆孩子，她们很安全。” 他的眼神被郭向北敏锐察觉，侧过头盯着他，“我怎么觉得你这眼神不对劲？” “别瞎想，你答应人家大胡子保护好家人，我这不是担心万一出了什么茬子让你名誉扫地嘛。嗯，回去再加强一下保护，你可是财神爷，谁敢损害你名声。对了，那个小胡子又下了四千五百万美元订单，除了十支大狙，其他的都要二手货，应该是想贩卖。” 郭向北笑了：“好事，俱乐部要鼓励会员这种干私活行为，二手货品质尽量好一些，他们赚的钱越多越有动力。svd仿制研究的怎么样了？” 香江的报纸对西南战事报道的很多，一些居心不良的媒体甚至说前线成了“血肉磨盘”...... 伤亡是有，毕竟刚刚调上去的都是训练没多久的新兵，但绝对没有那么夸张。 第257章 工作、人情 特么的！老毛子铁了心扶持安南，各种武器源源不断提供。我们的新武器亮相后，尤其红魔的出现，深深刺激到了老毛子的敏感点。不知是出于嫉妒还是想要维持俄制武器老大的地位，提供了一大批德拉贡诺夫svd狙击枪。 真是服了，自己的老百姓天天啃土豆，还一边和美国对抗搞太空竞赛，一边打压周围邻居...... “根据你提供的图纸和材料配方，已经生产出第一批。除了瞄准镜差点，其他都很完美。汉阳兵工厂开了两条生产线，产量没问题，成本稍微有点高。钢芯子弹也造出来了，效果和全铜子弹没多大区别，成本下降不少。” 郭向北由衷赞道：“这么快就造出来了？不愧是百年老厂，实力雄厚。” 1889年，洋务运动代表人物张之洞为走出困境，在广东兴建枪炮厂，后迁址湖北汉阳，更名为汉阳兵工厂。在抗日烽火中，“汉阳造”又被迫西迁重庆，之后改名重庆建设厂，为重庆八大军工厂之一。 像长江，嘉陵，长安，铃木这些后世耳熟能详的企业前身都是八大军工厂之一。 陆前进道：“说到这事还挺有意思，原本总装备是准备把图纸给626厂，钢芯子弹给汉阳厂，一个研制经费三百万，一个研制经费三十万。汉阳厂的厂长当时就拍桌子不同意，626厂厂长哪能让到手的大肥肉飞了，两人就吵了起来。官司打到刘部办公室，刘部想了个招，让两人各自在纸上写下研制时限。626厂写了三十天，汉阳厂写了二十九天。就差一天....”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汉阳厂确实厉害，仅仅二十五天就拿出了样枪。听说拿下订单后还打电话给626厂厂长，说太简单了，我们就是照着课本写作业，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记得写快点。” “哈哈哈，汉阳厂这厂长真是够寸的，抢了人家生意不道歉，赢了还要给人家伤口撒盐。” 郭向北被逗得哈哈大笑，倒没觉得汉阳厂做的有多过分。 这几年各个军工厂都不好过，大的厂上万号工人，小的也好几百，领导压力大的很。为了订单急赤白脸吵架那是家常便饭，当着领导面打架的都有不少。 没办法，经济不给力，到处缺钱，缺物资。有订单就能让厂里工人吃的好一些，穿的暖一些，没订单光靠补贴连饭都吃不饱，还会被工人骂。 所以争订单，抢订单这种事太正常了。工人才不管这订单是怎么来的，能弄来订单的领导才是好领导。 陆前进笑道：“626厂因为配合617厂生产坦克，拿了不少订单，早有人眼红了。抢了订单损几句，这也算军工厂之间的老传统了。626厂也不亏，光是钢芯子弹订单就能把他们吃撑。你看svd要不要列入红魔俱乐部销售清单？” 郭向北白了他一眼：“咱们战场上自己大量用老毛子发现了顶多嚷嚷几句，要是敢大量外售，你信不信他能跟你急眼。” 陆前进嘿嘿冷笑：“我们就说从战场上缴获的，他们能急眼个屁！反正他们武器全世界到处卖，我们仿制的看上去一模一样，怕个球！” 郭向北一想也对，已经抄袭老毛子几十年了，也不在于一支枪。 “保险起见，这事最好换个方式进行，国家层面不能出面。俱乐部以委托的形式直接下外汇订单，就说是国外客户要求仿制，到时候万一出了事好解释。” 陆前进愕然：“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再说俱乐部哪来的外汇？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会员费一到账马上就转走了，我从哪里去搞外汇？” “俱乐部账上现在没钱？” “有，十万块。” “美元？” “想屁吃呢！这十万块还包括俱乐部的装修费用。” 郭向北揉了揉额头，摇头苦笑：“八十三亿美金啊，就留下十万人民币，够狠的。你就没争取一下？” 陆前进一脸无奈：“争取了啊，要不然你以为能给十万块。就这十万块还是要不容易要来的。领导说地方国家给，武器国家送，所有东西都是国家提供，要那么多经费想干嘛。我说总要装饰一下吧？总要招人发工资吧？来的都是金主，不能太寒碜。领导说小陆啊，有问题就想办法克服嘛，不能做了一点贡献就忘了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的优良传统，给你十万够不够？我能怎么说？” 郭向北叹了口气，他能理解，但有些接受不了。 在这个以“无私”和“奉献”为主旋律的时代，思想观念的转变不是一时半会能扭过来。 “这事我再琢磨琢磨，等回去和顾所长研究一下，试着先拿个方案出来递上去。” 陆前进道：“这样最好，你说一句话顶我们说破嘴皮子，还得靠你才行。另外有一件私事，本来我不该和你提，但谁叫你把盈盈弄去香江，人家找上门来，我实在是没办法。” “和陆盈盈有关？不会是什么娃娃亲逃婚之类的吧？” 听他这么一说，郭向北莫名就觉得这剧情有些熟悉，开玩笑说道。 谁知陆前进竟然惊讶的看向他：“盈盈和你说了？不可能啊，这丫头嘴硬的跟鸭子似的，连童柔估计都不知道。他会和你说？” 他看向郭向北的眼神突然变得审视起来，就像老丈人第一次对垒女婿。 郭向北怎么能看不出来，笑骂道：“滚蛋！打消你心底怀疑，把你这眼神留给未来女婿去，你我平辈相交，我再怎么也不会对侄女有那种心思。” “哼，没有就好，你要是真敢，我让你变太监！” 撂了恨话，陆前进这才说道：“二十年前老爷子顺嘴说了一句娃娃亲，没想到人家惦记上了。前几年就因为这事，我老婆带着盈盈去了美国。其实他们家不差，但那小子盈盈打小就看不上眼，这几年弄出几件恶心事，我是彻底打消了联姻心思。老爷子碍于面子没法开口，对方也一直没松口。去年他们家长辈上门谈结婚的事......我只好把盈盈叫了回来。” “唉！这事都成了我们家心病，要不然放着那么多好单位，我怎么会让盈盈去机械厂上班，还不是因为机械厂环境特殊躲着拖着。这次你也算是帮我下了决心，没等我上门，昨天对方突然登门，主动退亲。但委婉提出一个要求，想和你见一面。这事我确实办的不地道，算我们陆家欠你一个人情。” 郭向北笑道：“见一面就值你们家一个人情，我可是赚大了。怪不得你跑这么远来接我，原来在这里等着呢。行吧，我这也算是帮员工解决后顾之忧了，过几天你安排。” 陆前进狠狠拍了一把方向盘：“要不是为了盈盈，我特么宁愿挨一颗子弹也不跟你提这种要求！” 郭向北乐呵呵道：“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以后就能心安理得的使唤陆盈盈了。” 陆前进瞪着他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第258章 搬家与金佛 四月的南方烟雨蒙蒙，红映绿翠，生机盎然。 四九城的郊外却是少有翠绿，翻垦的土地上到处是忙碌的身影。勤劳的百姓在生产队的组织下，铺满了田间地头。 湛蓝的天空下，许多厂区内高耸的烟筒冒着滚滚浓烟，给晴朗的天空画上不一样的颜色。 绿皮火车驶入车站，密密麻麻的人群蜂拥而出。 许多手提肩扛，背着被褥，挂着水壶二三十岁的青年男女叫着，喊着，哭着。 甚至有人激动的趴在地上亲吻地面...... “赶紧走，小心踩踏，不要挡住人群！” 已经见的麻木的车站工作人员不断吆喝驱赶。 看着这一幕，郭向北有些失神。陆前进唏嘘道：“这可是四九城一景，去年知青返城还经常有报纸报道，现在，谁看见都头疼。” 1968至1980年间,全国下乡知识青年涉及1700万人。四九城知青截止1973统计的下乡知青人数是29万，1973年之后的下乡人数却是个迷...... 出了火车站，陆前进推说有事径直上了一辆三蹦子，把前来接站的吉普车让给了郭向北。 郭向北上了车对姚靓笑道：“陆总这人脸皮还是太薄，一件小事弄得女人似的心事重重，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女人怎么了？我也是女人。” 姚靓的反应让郭向北有些意外，他不知道姚靓那根神经不对了，也不善于和女人辩嘴，朝司机报出地址，看着车窗外没再说话。 汽车在后海家门口停下，郭向北让吕涛塞给司机一包糖，司机再三推辞，好不容易收下看了看大门，又挠了挠脑袋，开着汽车离开。 郭向北拉动门铃，心情有些激动，这次出去将近两月，太想家了。 “师父，我回来了。” 开门的是师父聋老头，见到郭向北身后姚靓和吕涛拉着的箱子非常惊讶。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知道搬家了？” 郭向北愕然：“搬家？什么时候搬家了？我怎么不知道？” 聋老头也是一头雾水，“没人和你说？不应该啊。先进来吧，正好我一直等你回来和你说件事。” 郭向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赶紧进了院子转了一圈，发现房子都空了，除了聋老头睡觉的房间里有张床，该搬走的都搬走了。 “这咋回事？我妈和卫红搬到哪儿去了？谁让搬的家？” 郭向北感觉这事有点后世玄幻拆迁，作为房主，搬家竟然没人通知他！ 他甚至都不知道搬到哪儿去了？ 姚靓和吕涛瞧着也稀奇，却不知该说什么。 聋老头乐呵呵笑道：“上月底你们厂刘书记过来和你妈还有卫红商量的，第二天就搬了。我估摸着应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一会我带你过去，你跟我来。你俩就在这院待着，别出来。” 姚靓和吕涛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郭向北跟着神秘兮兮的师父走到后院一个八角石柱前，只见师父推动石柱，露出一块有着豁口的石板，伸手一拉，整块石板立了起来，露出一个直径六十公分的洞口。 聋老头麻利跳了下去，弯腰功夫人就不见了，旋即手电筒光亮起来，声音从下面传来： “下来吧。” 郭向北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跟着跳了下去。 落脚处距离地面一米多，一排台阶通往下面。借着手电筒光亮，他看清这是个三十来平米的地下室，两排空荡荡的架子立在中间，靠墙放着一堆包裹起来的东西。 “这是家里一起的密室，本来口是开在主卧床榻下，房子烧毁后机关坏了，打不开。前些年借着挖防空洞机会，我好不容易又开了个口。祖宗留下的物件被我们这些不孝子孙糟蹋了不少，剩下的都搬出去了，他们走的时候带走了一些，其余的你都见过了。现在就剩下这个东西不好弄。” 郭向北恍然，怪不得师父有那么多古董，他还以为都是收来的......不愧是大户人家，竟然留有这么大一个藏宝室。 聋老头将手电筒递给他，开始解开墙边包裹的油布。 突然，一抹金色露了出来，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 “这什么东西？金子？” 聋老头嘿嘿道：“金子？为了这东西我大哥送了命，凌申姜灭了仇家满门进了监狱！” 郭向北大惊：“这就是董家当年丢的东西？” “就是这东西！” 聋老头说话间，整个东西已经露了出来，竟然是一尊高六十厘米，宽四十，盘坐合十的金佛！ “这是纯金的？” 郭向北震惊的看着金佛，先不说有没有历史价值，光是体型至少也有几百斤，这要是纯金实心的，那可值老鼻子钱了！ 聋老头点头：“我看过，背后钻了个孔，纯金实心打造的。为了把这东西搬进来费了不少功夫，差不多四五百斤。你看看这东西怎么弄，开了工这地方肯定藏不住。” 郭向北好奇的摸了摸，抓住脑袋使劲提了提，连连摇头：“太重了，弄出去也不好藏，干脆给国家算了。” 说实话他不差钱，这东西和一般的古董不一样，放在家里全是麻烦。 “给国家？”聋老头似乎有些不舍，“要不切了？” 郭向北连忙摇头，师父的话太刑了，他可不想因为这点钱被后人骂。 “师父，您听我的，咱家不缺钱，您要是喜欢金子我给您买，这是古董，不值得切了冒险。” “我要金子有什么用，还不是为你着想。欸！算了，你看着办吧。” 聋老头叹息一声，砸吧道：“这密室你记着留下来，弄这个当年可是费了不少劲，为了防潮砸了不少银子，不要了可惜。” 郭向北应下，他原本没什么想法，现在感觉这密室太小了点...... 上了地面，郭向北将姚靓叫了来，指着金佛慷慨道：“这是我师父祖传的，现在捐了。你去联系一下相关单位，对了要开证明。” 姚靓想了想：“要是祖传的，还有一种办法，可以寄存，就是借给博物馆。但是先得证明这东西真的是祖传的。” 聋老头摆了摆手：“捐捐捐，别让人来打扰我就行。” 第259章 新家与家事 西城区什刹海街道，鸦儿胡同，5号院。 郭向北新家。 这是一套五进四合院，比郭向北原先住的地方还要大一些。 这里原先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办公场所，简单的做过一些维修，看起来比旁边的院子要新一些。 乔迁新居，久出归来，本应该是喜庆快乐的事。 但这院子却不光住着他们一家，还有大胡子的家人...... 虽说隔着两道门，但这种合居还是让他感到不习惯。 “好一个陆总，怪不得跑那么快，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李卫红已经怀孕五个月，肚子已经很明显了，由于是双胞胎，比同月份的女人大了许多。 她一脸幸福斜依在郭向北怀里，满眼都是见到丈夫的喜色，感受着丈夫的手轻抚肚子，笑着说道：“陆总和我们商量过，妈说她是谠员，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交给她就行。” 郭向北愕然：“妈什么时候成了谠员？” “就上个月十号，那天还摆了一桌，把介绍人还有爷爷奶奶他们都叫了过来，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饭。介绍人是妈领导，看着对妈挺器重的。” 郭向北笑了笑：“挺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明白谠员代表的意义，不论是工人谠员还是一般干部谠员，那是敢当着面和领导拍桌子的骨气。 “妈说等我上了班就入谠，到时候咱们一家就都是谠员了。友芳和卫倩在那边还习惯吧？” “她们俩适应挺快，整天开开心心到处跑，还让我给你带回来不少礼物，一会给你看看。妈整天忙着工作，你这肚子也不小了，得赶紧找个人照应着。” 李卫红咬了咬嘴唇感激看着丈夫：“前几天我妈打来电话，说是我哥调到了后勤处当了副科长，我嫂子也调到了妇联。厂里不但给他们分了新房子，还答应给卫兵一个进厂名额......向北，谢谢你。” 郭向北笑道：“一家人谢什么谢，顾所长这速度倒是挺快，我上月才和他说了一嘴，没想到这么快就办好了。改天得弄一桌好好谢谢。” 顾富强这个人给郭向北的感觉很可靠，比陆前进靠谱多了。他做了那么多事，积攒的功劳都让上边头疼，正好借着解决一下丈母娘家的事。毕竟人家两个女儿都跟了自己...... 郭向北心里存着愧欠，赵冬梅估计也是一样，变着法的让李卫红给家里邮递东西...... “卫兵和卫霞都长大了，自己能照顾自己。我妈说她现在一天闲的发慌......” 说着，李卫红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郭向北。 郭向北脑子转的多快啊，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说实话，丈母娘照顾月子那肯定没的说，但一想到李卫倩的事情他就有些发怵。 还好李卫倩去了香江，至少不会当着面尴尬。 见他不说话，李卫红还以为他不乐意，赶忙转换话题道：“你带来那个人以后就住我们家吗？” 郭向北点点头：“他叫吕涛，以后就跟着我了。你妈要是来的话，卫兵和卫霞也一起来吧，人多了热闹，学校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他想的很简单，既然做那就做到位，让丈母娘扔下两个上学的孩子来也不是个事，两头担忧还不如都住一起。反正这么大院子又不是住不下。 “都，都来吗？”李卫红愣愣看着他，半响应过来急忙道： “不行不行，这不让人看笑话吗，卫兵卫霞都十四了，他们能照顾自己，再说还有我哥呢。” 郭向北呵呵笑着亲了她一口：“你听我说，咱家这么大地方空着也是浪费，妈来了照顾你是好事，但那头放着两个孩子她也担心。大哥大嫂有自己的日子，时间短了好说，时间长了难免闹出别扭。” 李卫红插嘴：“不会的，我哥我嫂不是那样的人。” “好吧，我相信他们不是那样的人，那他们总要上班，还有自己孩子，难免有疏忽的地方。我听你说卫兵卫霞学习成绩还不错，下半年上高中了吧？没人照顾学习成绩掉下来怎么办？肯定不如放在你跟前监督着强吧？再说京城教育质量也高，以后上大学还有优势。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一说到弟弟妹妹上学的事情李卫红犹豫了，“这个我要和我妈我哥他们商量一下，可是户口的事情怎么办？我听说现在京城不让外来人口进来，卡的可严了。” 连户口的事情都打问过了还说不愿意...... 郭向北莞尔：“这事你不用管，我来解决。让我再听听。” 说着，又将耳朵贴在李卫红肚子上...... 董家老宅最后一件东西捐出去，聋老头也不用再守着那个院子。闲来没事，带着吕涛出去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两人就在前院一左一右成了邻居。 前院还住着一个人，是郭向北的替身，到现在全家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一般都是用“喂”，“哎”来招呼....... 郭向北陪着李卫红在院子溜弯时，大忙人赵冬梅下班回来了。 “向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见到儿子赵冬梅很激动，拉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说道：“白了，长个了。” 郭向北看着她胸口的谠章故意叫道：“哎哟，妈你什么时候入谠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赵冬梅果然大乐，“就上个月，我们书记和主任给我做的介绍人，街道里头一份。组织考察过后，说我工作积极，做事认真，又是烈属，特批直接入谠。” 郭向北大喜：“那可要好好庆祝一下，明天咱们去东来顺，把爷爷奶奶大伯他们都叫上，好好乐呵一下。” 赵冬梅连连摆手：“算了算了，已经摆过一桌了。” 郭向北正色道：“那不算，我是您儿子怎么能不参与？这种事就得我来办才行。就这么说定了，一会我给爷爷他们打电话，明天东来顺走起。” 李卫红在一旁看的捂着嘴笑，帮腔道：“妈，向北说的对。明天一家人团聚，一起再庆贺一次。” 聋老头在一旁来了一句：“东来顺的涮羊肉好些年没吃过了，一说起来真有点惦记。” 赵冬梅犹豫：“那要不要再把介绍人叫来？” 第260章 火控雷达(上) “昨天中午东来顺涮羊肉，今天中午全聚德烤鸭，你这是准备带着全家把京城好吃的都吃上一遍？我们一个个忙的脚不沾地，你倒是好，真不想上班了？” 郭向北正和李卫红聊着给未出生的孩子起名字，就看到吕涛带着顾富强和一个带着眼镜的老头从前院进来，见面就被批评了。 他忙起身：“欢迎欢迎，顾所长的批评我虚心接受，明个儿就准备去单位。快坐快坐，吕涛快给顾所长和这位同志倒水。” 顾富强笑着对李卫红点了点头，“我们去二楼谈点事，你忙你的。” 郭向北这个院子是个两层的拐角连廊，赵冬梅住东边拐角处，郭向北两口子住北一楼，本来上面是卧室，但是李卫红大着肚子不方便，就住到了一楼。二楼则是成了郭向北的书房兼绘图室。 三人上了二楼，吕涛提来暖水壶，倒好茶水就拉上门出去。 “这位是吴教授，找你有点事。” “哦，吴教授好。” 吴教授呵呵道：“郭同志你好，顾局长说你很年轻，我以为至少也有三十来岁，没想到看上去比我孙子还小。” 理是这个理，但平白无故被人按到孙子辈，郭向北觉得这老头是存心找事的，而且说话这语气怎么透着一股子看不起人味道。 郭向北目光看向顾富强，眼睛带着询问的意思。 “咳咳，这个，是这么一回事。上次在南边你不是说歼-8战斗机配备的cl-2a型雷达测距器太落后，应该采用抛物面天线增加目标探测距离和精度。我正好知道吴教授正在研究这方面课题，顺嘴说了一下。所以，吴教授就想当面请教一下。嗯，就这样。” 看着他有些闪躲的目光，郭向北暗暗好笑。 什么请教？这借口找的也太生硬了。看吴教授那副明显怀疑的眼神就知道人是被硬拉来的....... 你直接说帮忙解决问题不就得了。 抱着谦虚谨慎的态度，郭向北道：“我研究过一些雷达方面的知识，不过请教就过了，咱们交流一下。不知道吴教授的研究遇到什么问题，您说出来我听听看。” 听到这话吴教授有些惊讶，从随手提的皮包内取出一张图纸，看了顾富强一眼，见顾富强点头，便递过来道：“你先看懂这张图纸咱们再交流。” 呵！还考验上了。 看图纸可是咱的强项！ 【rp-5型机载雷达】 【原型：米格-19p夜间截击机；引用：歼-5歼击机】 【功能：单目标探测。探测距离5-6千米，杂波信息处理水平比较简单，容易被干扰，可以在夜间使用.......】 【评价：这是一款极为简陋原始的机载雷达。】 ............ 看着三维立体图像下面出现的一行行字幕，郭向北嘴角微微翘起。 这世界上看图谁有我厉害？ 真~图森图样破！ “吴教授，您拿出rp-5型机载雷达这是啥意思？这玩意也太低级了，老毛子都淘汰完了，全世界就咱们歼-5还在用，比歼-8的cl-2a机载雷达都差了两代，给我看有什么用？要考我您好歹拿出个cl-l或者直接拿cl-2a吧？” “你真能看懂？” “你真懂机载雷达？” 吴教授一脸惊讶，顾富强则是一下子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盯着郭向北看个不停。 郭向北撇撇嘴：“懂一点。顾所，合着你还真是来考我的？” “你说你以前搞得那些哪个和雷达沾边，我要是知道你真懂这些早把你拉到607所去了！” 顾富强一脸后悔的模样，看的郭向北真想打他两拳。 “现在你知道也不晚，cl-2a改进图纸拿出来我看看。” “对，快把cl-2a图纸给向北，这小子既然懂，那肯定不是一般的懂，说不定你们遇到的问题他一下就能解决。” 吴教授有些尴尬的看着顾富强：“那个，就拿了这一张图纸。不过有这张图纸也差不多，cl-l，cl-2a，以及现在研究的cl-3都是根据这张图纸来的。” 郭向北呵呵笑着，从柜子里取出一张绘图纸放在桌子上，朝吴教授道：“您别忙活了，我大概能猜到你们遇到的问题。我先画个草图您看看。” 哼！既然不服，那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超视距！ 我国机载雷达技术在2000年以前，几乎乏善可陈。美国在70年中期就攻克了脉冲多普勒雷达，并迅速普及到所有的三代机上，形成了强大的战斗力。而我国跟踪研发脉冲多普勒技术从70年代中期开始只知道原理，具体如何实现，完全是一头雾水，只能通过一边自主研发一边引进外国技术，摸着石头过河。 此时欧美的机载雷达都是采用脉冲多普勒雷达，而我国最先进的cl-2a型雷达测距器只是加大了功率，提高了作用距离，提高攻击距离和精度，由于歼-8、歼-7b型歼击机开始批量装备，更好的火控雷达又没有研制成功，空军只能继续研制cl-3型雷达测距器。 吴教授他们面临的问题就是cl-3型雷达测距器只能跟踪或攻击一个目标，机翼可挂4个导弹发射装置，连发间隔为0.2~0.5秒，编队飞行时间隔小于2千米时还不允许发射导弹。 而国外装备的多普勒雷达，对歼-6战斗机的探测距离达85公里，截获距离在50公里以上，因此可比歼-6战斗机提前约4分钟发现歼-6战斗机。 简单的说，反应太慢，探测距离太近，无法提高战机战斗力！ 两人立即围了上来，吴教授疑惑怀疑的目光，随着郭向北如同印刷机一样的速度将整个雷达平面图画出来，变得渐渐张大...... “这，这不是cl-3型雷达测距器！卡塞格伦天线安装位置不对！” 吴教授猛的反应过来，指着一处凸起叫道：“cl-3采用的是抛物面天线，我们把sl-2型机载雷达用单脉冲体制替代圆锥描体制，采用了可以定向发射的卡塞格伦天线。我们研究过，卡塞格伦天线如果安装在这里会破坏雷达波探测接受信号。” 郭向北斜睨他淡淡道：“谁告诉你这是卡塞格伦天线？” 第261章 火控雷达(中) 吴教授一愣：“不是卡塞格伦天线？那这是什么？” 郭向北叹了口气：“你能告诉我你们对多普勒雷达研究到底弄明白了多少？” 吴教授立即道：“目标和干扰物相对于雷达的径向速度不同，回波信号也有不同的多普勒频率。可用频域过滤的方法选出目标的多普勒频率谱线，滤除干扰杂波的谱线，使雷达从强杂波中分离和检测出目标信号。” 说完他叹了口气：“可是我们只知道这个原理，却一直搞不清楚具体该怎么做。” 旋即他眼睛死死盯着郭向北，“你懂怎么制造多普勒雷达？” 郭向北点点头：“懂一点，改天再说吧，让我先把图画完。” 吴教授一把抓住他胳膊激动道：“不用画不用画，我让人把cl-3图纸拿来，你快说说多普勒雷达！” 顾富强急忙伸手拉开他，“吴教授，你别急，向北又不会跑，先让他把图纸画完再说。” 他此刻的心情也格外激动，他有种强烈的感觉，郭向北这次可能又要放卫星了。这对急需给战机装上真正的千里眼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但他不同于吴教授这样醉心研究的学者，知道这些事情急不得，尤其是不能把老师给惹毛了...... 吴教授摇了摇头，指着图纸上的平面图道：“相比多普勒雷达而言，单脉冲雷达研究的再好也没法比。如果能上多普勒雷达，还要这东西有什么用。你们不懂，未来是多普勒雷达的天下啊。” 见吴教授这样子，郭向北无奈道：“吴教授，我这不是cl-3机载雷达。麻烦您等我画完好吗？” 吴教授终于不说话了，看看郭向北又看看图纸上的平面图，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顾富强急忙端来一杯茶水递给他：“吴教授，喝杯茶静一静，再急也不在这点时间，向北画图的速度你也看见了，马上就好。” 吴教授推开他，换了个方向继续看图，还朝郭向北道：“你继续画，我不打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分钟后，郭向北终于停下了笔。 吴教授转到他旁边，弯着腰几乎要趴在图纸上，郭向北直接让开位置，过去准备喝口水，眨眼功夫顾富强就一脸讨好把水递到他手里。 “画完了？” 郭向北好笑道：“就这态度，以后保持住了。” 顾富强笑道：“没问题，只要你能解决雷达问题，以后每次见了你我都保持这个样子。” “你好歹一个厅级干部，说这话就不怕跌份？行了行了，你不嫌我还怕被人打闷棍。” 顾富强正准备说话，就听吴教授“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是美国战斗机上的雷达，和我们在安南获得那架f-4战斗机上的雷达极为相似！” 郭向北有些惊讶：“我们缴获过f-4战斗机？” 这事他真没一点印象，安南不可能有f-4战斗机啊。 顾富强解释道：“是六六年，我们从安南获得的一架美国f-4战斗机残骸，想要复制其雷达设计，但由于工业能力上的差距开发极不顺利。现在还在607雷达研究所放着呢。” “哦，我说呢。” “来来来，你给我说说这个位置安装的是什么东西？还有这个弧形凹面.....” 吴教授一把拉着郭向北，指着图纸上连续点了几个地方急声发问。 郭向北茶水都洒了出来，赶忙把茶杯递给顾富强。 对于吴教授这样眼里只有图纸的研究人员，他实在是生不气。 这些人才是真正一心扑在国防事业上，撑起国家力量的一根根基石！ “这是主振功放式发射机，用来发射脉冲信号。” “这个是接收机的信号处理器，把每一脉冲重复周期分成若干个距离门，每个门对应的时间一般等于发射脉冲宽度，再用多普勒频率范围内的窄带滤波器组对信号和杂波进行过滤.....” “等等！你画的这是多普勒雷达？” 顾富强听到关键词，立即打断郭向北话，眼神炽热的就像看到一堆金疙瘩。 吴教授后知后觉般猛的抬起头用同样的目光盯着郭向北。 郭向北一脸无语和两人对视：“这就是多普勒雷达啊。” “你没骗我？这真是多普勒雷达？” 顾富强不可置信的再次问了一句。 郭向北认真点头：“是多普勒雷达。” 相比顾富强的激动，吴教授却颤巍巍的问了一句很关键的话：“能造出来？” 这下郭向北沉默了，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用力过猛。 没有考虑这个时代华夏的工业水平，把歼-10的1473火控雷达弄出来好像有点太超前了...... 见他不说话，顾富强催促道：“快说啊，能不能造出来？” “别急别急，这才是一张平面草图，结构图、剖面图、分项、仪器、机电、电子元件等等都没有，怎么可能一下子就造出来？向北同志，分解图你能画出不？” 郭向北不由的伸了个大拇指赞道：“不愧是老同志，考虑的就是全面。分解图倒是能画出来，这需要时间，很长时间。” “好好好，只要能画出来时间不急，三年五年我们都等得起。” 吴老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给的时间宽裕的让郭向北都有些不好意。 “那个，画图不用了那么久。不过我担心这东西有点先进，怕到时候造不出来。” “哦？有具体参数吗？你说说看。” 郭向北沉吟道：“这是一款先进的机载火控雷达，具备多种模式下的探测和追踪能力。最大搜索距离160公里，其中上视射距为100公里，下视射距为80公里，后视射距为40公里。” “等等！”顾富强和吴教授同时打断他，吴教授抬手示意顾富强别说话，小心翼翼问道：“搜索距离160公里这是参数是真的？全世界目前最先进的机载雷达才不到30-50公里，你这参数是不是说错了？” 第262章 火控雷达(下) 郭向北暗暗苦笑，1473火控雷达就这参数啊，你们让我怎么说..... 算了，管他呢，事实胜于雄辩！ 当即肯定点头：“没错！就是这个距离！” 顾富强和吴教授对视一眼，想一想八爷装的机载雷达探测距离才20公里，一肚子问号都憋了回去： “行，你继续说。” “同时追踪目标数量16-20个目标。” 听到这里两人又忍不住想要打断，但还是强行忍住了。 不是他们不相信，而是一点都不敢相信！ 这数据太玄幻了......这梦都不敢想！ 郭向北不管，继续一口气说完： “同时攻击目标数量，6-8个最具威胁的空中目标。” “脉冲重复频率具备高中低三种脉冲重复频率，能够执行对空、对地、对海等多种模式下的探测搜索。” “在特定条件下，对空探测距离可能达到200公里以上，多目标的处理能力更强。” “80-90公里，可同时跟踪10个目标，同时制导4枚导弹。” “嗯，大概参数就这些，我说完了。” 吴教授深深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摇头苦笑：“要是咱们的战斗机雷达哪一天真能达到这水平，我死也瞑目了。向北同志，你还年轻，以后好好努力，相信你这理想一定会有实现的一天。” 一听这话郭向北就知道自己刚才全白说了，人家压根不相信啊！ 恐怕不但不相信他说的，连他画的这张平面图都不信了。 顾富强使劲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看了眼盯着桌子上图纸的吴教授，犹豫道：“吴教授，技术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是火力我懂一些。你觉得向北刚才说的参数不好实现？” 吴教授道：“你知道让雷达同时追踪目标数量16-20个目标的难度有多大吗？假如追踪一个目标的计算量为1，两个就是2，三个是6，以此类推，计算量是呈几何倍数增长的。我实在想不这么大的计算量该怎么实现。除非把咱们的从美国买的超级计算机搬上战斗机。” 顾富强把希冀的眼神看向郭向北，他非常期待郭向北能给自己一个否定吴教授话的答案。 郭向北突然又听到一个冷知识，毫不在意两人看他的眼神问道：“我们从美国买了超级计算机？计算量多大？” 为什么问这个，因为我国的超计算机银河一号要等到1983年才会问世。超级计算机对国家的科技发展有着不可估量的巨大推动作用，通过超级计算机研发水平能清晰感受到一个国家的科技水平。 “每秒400万次运算，那东西比一座房子都大，你就别想了。你再给我讲讲这张图纸是怎么运用多普勒雷达。” 吴教授看来对郭向北刚才讲的还是很感兴趣，但是郭向北却摇了摇头，道：“吴教授，你知道英特尔4004微处理器？” 吴教授一愣：“我知道，研究所就有一些，怎么了？” 郭向北笑道：“4004可以完成指令的读取与执行，并和其他计算机部件进行信息交换。而他它每秒能运算6万次。您觉得这种计算量能不能让雷达追踪一个目标？” 吴教授想了想：“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也通过和科大计算机研究所试验过，4004和8008都试验过，效果不错，但是安装在战斗机上兼容性不稳定。听说现在还有更先进的，但是我们买不到。” 郭向北打了个响指：“最早把微处理器运用在战斗机上的是f-14雄猫战机，由6颗晶片组成的中央空气数据计算机。而且它的构造比4004还要简单，速度只有9.15khz，远远低于4004的108khz。他们能为什么我们不能？吴教授，未来是微处理器芯片时代。谁掌握芯片技术谁就能制霸未来！” 没等脸色骤变的吴教授开口，顾富强急忙问道：“你怎么知道f-14雄猫战机这种机密的？” 郭向北反问：“我要是告诉你我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还要写报告？” “那当然！” “那我就是猜的。” 顾富强顿时一脸便秘的样子，却见吴教授一脸严肃用手指指着图纸问道：“你是想告诉我你画的这个多普勒雷达就是用的f-14雄猫战机技术？” 郭向北点头道：“准确的说，是微处理器指令集，前年美国苹果公司上市的“苹果一号”个人电脑使用的就是这种技术。它比f-14计算速度更快，更准，更稳！所以，您担心的计算量问题压根不是重点。我担心的是数字图像化采集处理和一些电子元件，这个比较麻烦，但不是不能克服。” 吴教授霍然站起，“真的能做到？” 郭向北吐出一个曾经给过一位老人一样的承诺： “能！” 顾富强猛的以拳击掌，激动的语无伦次：“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多长时间能出图？” 郭向北想了一下道：“三个月差不多。” “好样的！”顾富强说着就给了郭向北一个大大的熊抱........ 吴教授匆匆走了。 顾富强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又把吕涛叫到一边嘀嘀咕咕半响，郭向北不满道：“吕涛现在可是我的人，不吃公粮。” “不吃公粮不代表没有责任。我明天再过来，这三个月你在家好好画图，厂子里的事不用管。需要什么给我打电话或者让吕涛办。” 下了楼，李卫红好奇问道：“我刚才听到顾所长说的三个月，什么意思？” 郭向北呵呵笑道：“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说这三个月每天每时每刻我都会陪着你，照顾你。” 李卫红犹豫道：“那，那我妈他们还要来吗？” “来，当然得来。哎哟，忘了给顾所说户口的事了。” 李卫红急道：“那怎么办？我妈后天就要来了。” 郭向北哈哈大笑，这老婆是有多想让丈母娘来啊...... 第263章 让影子去吧 “欸欸欸，啥情况？你这胡同周围怎么突然增加了那么暗卫，那眼神看我像看特务似的，差点没敢进来！” “你还好意思说！后院那些人怎么回事？偌大个四九城非要塞我这里来？” 陆前进一只脚刚进门槛就叫唤，被郭向北冷着脸一问，瞬间赔起笑脸。 “哎哟，我那圈子忒小，找了几处地方都不合适，实在是没法子才和刘宝勇顾富强商量放你这儿。你这院子左边四处右边七处，满四九城哪儿也没你这里安全啊。消消气，等过一阵子风头过去我立马给他们搬地方。” 李卫红正在给未出生的孩子做衣服，见两人吵架放下针线，拉了拉郭向北，笑着倒了一杯水：“陆总，没事的，向北就是发几句牢骚。那边挺安静，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再说这是我妈答应的事，我们没意见。” 陆前进笑着接过水杯朝她竖了个大拇指赞道：“贤内助啊，我有时候真的羡慕这向北，怎么就能娶到像你这样的贤妻良母。” 李卫红笑的眉眼都弯起来，谦虚道：“是我命好遇到向北才对。你们聊，坐的时间有点长了，我去院子里转转。” 等她出去，陆前进一脸羡慕唏嘘：“都是男人，就你这日子过得跟神仙似的，欸！” 一句话夹杂了多少男人的羡慕嫉妒恨...... 郭向北被他这酸味给熏到了，淡淡道：“这话回去给你老婆说去。哦，我忘了，你现在还是个光棍呢。” 陆前进脸一板：“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再说这个我可生气了。” 旋即叹了口，掏出一包烟就准备抽，郭向北道：“别在这儿抽，卫红怀孕闻不得烟味，我在家里都不抽，想抽烟咱们去院子里。” 陆前进一来他就知道怎么回事，肯定是那边催着要见面。 果然，只见陆前进把烟揣回口袋道：“那我直接说事，那边约你明天中午柳泉居饭庄见面。” “柳泉居饭庄？新街口南大街路东，护国寺街西口南侧那个？” “嗯，到时候我陪你去。” 郭向北呵呵笑着点点头：“行，那就见见。” 陆前进始终没说要见的是谁，郭向北也没问，反正不管是谁，要谈的肯定和他香江的生意有关。 身份高的要脸面不会露面，那么来的不是衙内就是白手套......呵呵，真把他当成肥肉了。 陆前进离开不久，顾富强急匆匆赶来。 “你不能去！这是他陆前进的事，管他人情不人情，和你没一点关系你瞎掺和个啥？这种事一旦开个头后面收都收不住！” 郭向北一心两用，一边绘图一边笑道：“你消息倒是灵通，看来这里面的事你都清楚。这么说吧，陆前进的事和我是没关系，可陆盈盈是我公司员工，我抢了人就得负责解决麻烦。不去不行啊。” 顾富强又是一通劝阻，见郭向北执意要去，眉头都快拧成疙瘩。 最后做出让步：“让影子去吧，你是不知道这些人的尿性，该防范的一定要防。” 他回来这几天和影子聊过几次，从化妆模样到模仿能力都不错，但影子一直在国内生活，从来没去过香江，思想见识有限。 顾富强这个提议郭向北不是没想过，又担心许多事情影子不了解弄出岔子。当然除了这个还有更深一层的担忧..... 犹豫道：“影子恐怕不行，他对香江的事情知道的有限，生意上的事情也不懂。” 顾富强反问道：“你真准备和他们谈判合作？还是想做出让步？” 郭向北呵呵：“想屁吃呢，我生意扔海里也不可能让步！至于合作，五年内我不会考虑和国内企业合作。” “那不就得了，吃吃饭喝喝酒，摇头拒绝这种事随便去个人都行，影子肯定没问题！你有什么想法和影子沟通一下，他没行的。” 见他拍着胸口保证，郭向北同意了。 “成，让影子去。” 接着又说了丈母娘明天来京城让他帮忙解决户口和上学的问题，顾富强痛快答应。问到四合院重建的事，顾富强却摇头说这是刘宝勇负责的事，要问刘宝勇。 两人说了会工作上的事情，顾富强告辞离开。 郭向北放下绘图笔正想着事情，李卫红提着暖水壶推门进来。 “哎呀，你大着肚子呢，这种活让吕涛干就行。” 郭向北忙起身从她手里接过暖水壶，扶着她坐下休息。 “我没事，一个人在下面呆的无聊，上来看看你。你忙你的，我看着就行。” 感受到李卫红满眼的柔情爱意，郭向北亲了她一口，道：“我最近会比较忙，你一个人待着无聊的话就搬上来吧。这房子宽敞，东西也不缺。” “真的？不会影响你工作吧？”李卫红有些惊喜，她早有这份心思了，就是怕影响丈夫工作不敢开口。 以前是三个姐妹天天都是热热闹闹，现在就剩下她一个，明明丈夫就在一个屋檐下，反而一天内大半时间看不到人...... 她是真的每时每刻都看着丈夫，一辈子都看不够。 “能有什么影响？等下我就帮你收拾东西，明天我抽空给你做张贵妃椅，铺上软垫子，你想坐着躺着都行。” “贵妃椅？” “嗯，就是一组沙发，旁边伸出来一截，能坐能躺。算了，我明天和师父一起做一组沙发出来。到时候你见了肯定喜欢。” 李卫红笑道：“你做的我都喜欢。” 郭向北实在忍不住了，又亲了上去...... 两人亲昵了一会，李卫红肚子咕咕咕叫了起来。 孕妇很能吃，像李卫红这样怀着双胞胎的放在后世一天能吃四五顿，但这个年代真没这种规矩。她也就随大流一天三顿，顿顿吃的饱饱的，加上郭向北从香江弄来不少吃食，晚上饿了也能顶顶。 没办法，李卫倩和凌友芳去了香江后，家里生活水平就下降了。 自从李卫红显怀，赵冬梅就不让她做饭，每天早起做早饭，中午急匆匆回家做午饭，晚饭因为工作原因不太准。 聋老头偶尔会客串一把厨师，李卫红就在一旁帮衬着。 但聋老头做的饭菜真是一言难尽。 用他的话说就四个字：不生，能吃。 第264章 罗三魁的电话 郭向北哪里能让老婆饿着，下楼就准备给老婆做爱心餐。 到了厨房一看，就剩几个土豆和半把葱，腌肉火腿倒是还有不少。 “咱家一天就买这点菜？” 李卫红笑道：“哪能呢，这都是你没回来前买的，这几天人多吃完了。妈不是说她下午买菜吗，随便弄点，晚上就有了。我帮你削土豆，炒个土豆丝随便吃点。” 郭向北笑着摇头，“食材不够厨艺来凑，我看看在弄点。” 他把厨艺发挥到极致，炒了一个土豆丝，一个葱爆火腿，再加上一个白灼腌肉切盘...... 整个四九城四月里其实没多少菜，基本上就是窖藏的白菜、土豆、萝卜，再加上冬瓜、南瓜、豆腐，豆芽，芹菜什么的。运气好能遇上南方运来的新鲜蔬菜或者怀柔农场的大棚菜...... “哎呀，菜都涨价了。猪肉一块三毛五涨到一块五毛二，土豆五分涨到七分，连大白菜都从三分涨到四分。满市场都是人，人挤得都没法动，我好不容易才抢了两颗白菜。” 为了迎接亲家到来，赵冬梅中午就说下午去买点菜，结果下班回来自行车上就挂了两颗窖白菜。 李卫红正在房子里收拾，闻言出来安慰她：“没事，咱家还有不少腌肉，配着大白菜吃起来更香。” 赵冬梅嚷嚷道：“不行啊，你妈他们明天就来了，拿白菜招待亲家还不被人笑死。你去把家里票都找出来，我明天上午准备请个假，早早去市场多囤点菜。” 听她说准备请假，李卫红吃惊问道：“妈，您要请假？” 也难怪李卫红惊讶，赵冬梅自从上班以来，那真是积极主动，风雨无阻，哪怕是感冒生病都没请过一次假，更没迟到过一次，典型的爱岗敬业工作狂。 没想到今天竟然会说出为了买菜去请假这样的话。不管是为了接待母亲还是囤菜，这太让人意外了。 “不请假不行啊，我听说最近菜价还要继续涨，不单是菜价，其他东西都在涨价。我一会给大嫂她们说一声，明天一早我们几个一起去菜市场，然后再去买点其他东西。卫红你想买啥东西给妈说，算了，一会咱俩合计一下，提前把该买的都买了。” 郭向北听到院子里动静，走到走廊上好奇问了几句，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去年的小跃进不但花光了国库的钱，还欠下巨额外债。今年伊始，市场货币流通比剧增，比去年同期增长百分之六十以上。 货币流通量超过去年同期工农业生产总值和社会零售总额，自然而然的引发了改开后的第一次通货膨胀。 然后，大量增发货币。导致的后果就是物价上涨。 对于摸着石头过河的华夏，这仅仅只是一次小考...... 然而老百姓对物价的变化是非常敏感的，尤其是像赵冬梅这样饿过肚子的中年妇女，羊群效应带动下，破例请假也就不是个事了。 （犹记的，2011年抢盐，全家上阵买了五大袋碘盐，到现在都没吃完......） 郭向北本来想阻止，转念一想便放弃了。 这种极富时代特色，具有深刻教育意义的活动不让母亲参与一下，未来少了许多乐趣。 于是他还让吕涛明天跟着一起去帮忙。 晚餐和李卫红说的一样，大白菜粉条炖腌肉，贼香！ 吃完饭聋老头说明天那边院子准备开工，一些材料要进场，问郭向北明天去不去。 郭向北自然要去，刘宝勇办事稳重，但作为主家他必须和工人师傅沟通一下。 知道李卫红要上二楼住，赵冬梅没反对，拉着她嘀嘀咕咕一阵，听得李卫红耳根子发红...... 第二天一大早，郭向北雷打不动的站桩、练枪、练拳。 一套四象锤打下来，浑身噼啪作响，颇有点百骨齐鸣的感觉。 聋老头感叹：“进步太快了，说一声一日千里也不为过。按你这势头，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跨入暗劲。你那个冥想法练得怎么样了？” 郭向北道：“每天晚上都练，没间断过。师父，我把冥想法教给你吧。” 聋老头这次没推辞，点头进入一个空房间：这里我收拾过，就在这吧。” 郭向北练功有个专门的院子，处在他自己住的院子和后院之间，没人打扰很是安静。 聋老头早有准备，地上煞有介事的放着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蒲团。 两人盘坐，郭向北当即认真教了起来。 但这种秘术，哪怕是他使用了精神连接，也只能让聋老头记住步骤方法，却无法快速进入冥想。 聋老头反倒没有一点着急气馁，笑着说慢慢来，不着急。 两人回到院子正准备吃饭，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李卫红接起一听是找郭向北，便把他喊了过来。 “您好，我是郭向北。” “嘿嘿，我听出你声音了，郭小子，我是罗三魁。” 罗三魁！ 听到那熟悉，带着邪气森森的声音，郭向北甚至感觉那股子冷飕飕的气息顺着电话线爬了过来。 一时愣住。 “郭小子，我是罗三魁。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就不上门拜见主家了。劳烦你安排一下，让人把我送去香江就行。 听到罗三魁说要去香江，郭向北震惊了。 凌老头的信他是托顾富强让人送过去的，原以为罗三魁这样的老江湖肯定不愿意去香江那么远的陌生，所以信送出去他就抛到脑后了。 没想到这才几天就打电话过来，而且居然同意了！ 不是说不好请吗？ 怎么就突然打电话想去香江了？ 还称呼他“主家”，凌老头信上不会给承诺了什么事吧..... 郭向北皱着眉头问道：“凌老头给你怎么说的？” 罗三魁嘿嘿道：“老毒物说香江那边江湖很热闹，和三四十年代的旧上海没啥区别，以门中搬杆子身份招我给他搭把手。我又没和他断绝师门关系，自然只能按规矩过去了。” 听到这话郭向北不由好奇：“凌老头那搬杆子都多少年了？现在新社会你们还讲这一套？” 电话那头传来罗三魁浓浓的江湖味道： “小子你不懂，横戈蓝荣，金皮彩挂这些行当只要还存在一天，规矩就不能破！放心，我罗三魁一辈子讲规矩，老毒物说了你是主家，我不会坏规矩的。我在上次的老地方等着。” 第265章 亲家母驾到 郭向北放下电话，将事情对师父说了一遍。 聋老头叹道：“江湖永远都不会消失，既然凌申姜敢让罗三魁去搭手，就有办法拿得住。别小看他们这些江湖中人，虽然上不了台面，却能帮你解决不少麻烦。该防的也得防，别让他们搅和到你生意中。” 郭向北想了想，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柳泉庄饭店，一个二十多岁青年和一个四十来岁富态中年人在门口站着抽烟，看到陆前进汽车过来，年轻人扔掉烟头淡淡道：“来了。” 陆前进和影子下车，看到年轻人不由皱起眉头：“赵小军，你爸没来？” 赵小军忙笑道：“陆叔叔，这事和我爸没关系，我就帮着朋友引荐一下郭向北同志，您千万可别告诉他。” 说着，他看向影子道：“郭向北吧？今个可算见着真人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香江华润公司的总经理黄先生。” 黄经理当即伸出手笑道：“郭先生您好，在香江往您公司打了几通电话，一直没联系上，这次可算是见着了。” 影子看了眼脸色难看的陆前进，无视黄经理伸出的手淡淡道：“不好意，黄经理，你说的话怎么一点都听懂？” 黄经理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尴尬的收回手，转头看向赵小军。 “欸，郭向北，你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谁不知道你是香江星火投资的老板，自己人面前就别装糊涂了。” 赵小军带着几分笑意和混不吝，不满的说道。 黄经理见“郭向北”皱眉，忙道：“陆总，郭先生，咱们还是进去说吧，里面还有几个朋友都想认识一下你，咱们边吃边聊。” “郭向北”微微摇头：“陆总，看来他们是认错人了，厂里工作忙，我先回去了。” 说罢直接转身就走。 “欸欸，郭向北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大老爷们儿装什么装？满四九城你打听一下我赵小军是谁？今天你敢甩了我面儿，往后这路....” “啪！” 没等他话说完，陆前进突然一个巴掌呼在他脸上。 “赵小军你个什么玩意儿？威胁谁呢？就你这熊样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你你你，陆前进你敢打我？” 陆前进冷笑：“这一巴掌老子早就想打了！今个儿就给你个教训，当着我的面威胁我请来的人，你老子他都没这个资格！” 赵小军瞪大眼睛捂着脸，看着“郭向北”上了陆前进车，两人离开半天没震惊的没反应过来。 旁边的黄经理急的跺脚叹气....... “哈哈哈....” 听了影子的叙述，再看看沉着脸的陆前进，郭向北笑的很畅快。 “陆总，您这是生谁的气呢？打了人家一巴掌还没出气啊？我给你出个主意，直接打上门去！舍弃婚约，费了这么大劲就让一个毛头小子出面，还完全没把你当回事，怎么也要给个说法。” 陆前进叹了口气：“我原以为他们是为了两个孩子着想才放弃婚约，哪想人家现在身份不同了，是看不上了。这一巴掌就彻底划清界限了喽。” 郭向北砸吧下嘴巴，淡淡道：“正常现象，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又知道未来是什么样。赵小军他老子是内政院那位吧？” 陆前进点点头，起身道：“那位特使想去617厂看看，上面同意了，我得回去准备一下。还有你那个报告尽快弄好让顾富强送上去，俱乐部装修的事情你也上上心，有空去看看。” 郭向北道：“报告已经在写了，等你回来就差不多了。俱乐部装修的事不急，抽空气去看看再说。” “那就这样，走了。” ......... 下午四点，郭向北在车站接到了丈母娘陶美珊。为了接人他特意要了两辆车，没想到来的只有大舅哥李卫军和丈母娘两个人。 “妈，卫兵和魏霞呢？” 陶美珊把郭向北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笑道：“他俩等暑假再来。卫红给我说要迁户口过来上学，这哪能成？没这种说法。卫兵和卫霞学习成绩不错，都有志气，说等他们高考一定考到京城来上学。” 李卫军穿着一身灰色干部服，上边口袋插着一支钢笔，看起来颇有点领导派头。 在一旁道：“向北我明白你和卫红的意思，让妈来照看卫红坐月子没问题，我们全家都支持，但迁户口的事真不能做。” 郭向北笑道：“这些事回家再说，先上车，卫红还在家里等着呢。” 当即把东西放在后面的车上，带着丈母娘和大舅哥上了吕涛开的车。 见李卫军来送丈母娘，他就明白有点想当然了。 如果是以前困苦的日子，为了减轻负担，让母亲和弟弟妹妹过上好日子，李卫军不见得会阻止迁户口。但人家现在是领导了。虽然是个小领导，那也是身份地位的转变。 把弟弟妹妹连同母亲都送出去，这种事对他影响太大了。只要风言风语传扬起来，他们两口子根本没法做人...... 回到鸭儿胡同5号院，赵冬梅、李卫红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李卫红看到就母亲和哥哥两个人，就想开口问，被郭向北使了个眼色给阻止了。 “亲家啊，早就想见您了，实在不好意思，本应该是我带着向北上门去见您，没想到为了卫红月子倒是让您亲自上门，对不住了！” “没事没事，你家情况特殊我知道的，在农村待了十几年好不容易熬出来，欸，不容易啊。只要两个孩子好好过日子，咱们这年龄了还在乎那些干嘛。” “对对对，亲家还是你通达，卫红和您这脾气太像了。这几个家多亏了卫红啊，外面里面都是她在忙活，我这做娘的一天天反倒是帮的少，亏欠她太多了。” “亲家您哪能这样说，卫红他是儿媳妇，就该孝敬您....” 。。。。。。 赵冬梅和陶美珊是第一次见面，两人自打门口见面就手拉着手，就像一对多年没见面的老姐妹，絮絮叨叨说的没完没了，让李卫红都插不上嘴。 倒是李卫军四向好奇的打量着这座豪宅，暗暗咂舌..... 第266章 三分之一图纸 为了迎接丈母娘，第二天上午，大妈二妈提着一堆东西提前过来帮厨。中午爷爷奶奶带着老郭家一大家子过来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饭。 吃过饭，一家子坐着聊天。 大伯母和二伯母都比陶美珊大，吃饭时问了年龄就以大姐自居，对着李卫红满是赞扬之词： “卫红这丫头贤惠，我们喜欢的不得了，向北和她感情好的很，脸都没红过一次，妹子你就放心吧。” “向北拿卫红当宝贝一样，看着我们这些长辈都羡慕。” 陶美珊是第一次见到亲家长辈，吃饭的时候已经感受到老郭家对女儿的满意和喜爱，当然，最重要的是女婿真的对女儿好。 女儿能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还能得到一大家子的喜爱，她打心眼里感到满意。 “卫红能嫁到你们家里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我是打心底为她高兴。去年卫红她爸去世前，是向北带着卫红千里迢迢回来，在医院里衣不解带伺候。她爸临终前拉着卫红手交到向北手里，祝福他们一生美满，他是笑着去世的。向北这个女婿，我们一家子都满意，是个好孩子，好丈夫，好女婿。” 从她的话里和看郭向北的眼神里，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对郭向北很满意。 奶奶笑道：“以后啊，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当亲儿女一样对待。我们做长辈的做好长辈的事就行，他们的日子还是要自己过活。现在最要紧的是卫红，她肚子里可是揣着我们老郭家两个根儿呢，你这段时间受点累，有啥需要帮忙的说一声，秀兰和芳芹随时都能过来帮把手。” 大伯母二伯母笑着应声：“对，有啥事一个电话我们就过来了。” 陶美珊看着女儿偌大的肚子笑不合嘴：“你们放心，有事我肯定张口，我怀了两胎双胞胎，有经验。” 家传双胞胎基因强大的好处就是，夫以妻为宝，母以女为荣！ 一家子人说说笑笑，直至下午才散去。 李卫军请了两天假，见了郭向北一家人对妹妹的态度，彻底放心。郭向北开车亲自把他送到火车站，临上车前，李卫军犹豫再三，神色复杂道： “向北，你帮我们家很多，我们感激你。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有钱有势，还有警卫员。但是作为一个哥哥，我希望卫红过的好，卫倩过的更好，至少比我好.....”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郭向北哪里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心里那个尴尬啊....... 他都不知道李卫军是怎么知道李卫倩和他的事，迎着李卫军复杂的眼神心道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直接表明态度。 于是郑重道：“大舅哥你放心，卫红卫倩我会一视同仁，她们都会很幸福！” 李卫军一下子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他，两个拳头握的咯嘣响，郭向北丝毫不怀疑下一刻拳头就会落在自己脸上，心想着要不要挨这一拳.......\\ 但是足足过了十几秒，大舅哥的拳头都没扬起来。 最终长叹一声转身离开....... 没办法，欠的太多，腰杆直不起来啊。 郭向北看着大舅哥萧瑟的背影，莫名的产生一种欺男霸女的负罪感....... 晚上帮李卫红洗了脚，扶她上床躺好，李卫红突然道：“你送我哥回来就心事重重，是不是他和你说了什么？” 郭向北将洗脚盆挪开坐在她身边：“你看出来了？” “嘁，你那心事都写在脸上呢，我妈都看出来了。” 郭向北苦笑，便将送李卫军时的情形说了一遍，摸了摸鼻子问道：“我奇怪的是你哥是怎么知道的？” 李卫红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没好气道：“哼！不但我哥知道，我妈还有卫兵卫霞都知道了！” 郭向北傻眼，急忙问道：“咋回事？怎么你们全家都知道了？” 李卫红叹了口气：“这事都怪我嫂子，她不知道哪根筋抽了，上次卫倩回去的时候她给卫倩介绍对象，还一声不吭把对象领回了家里。卫倩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直接把人赶了出去，又和嫂子吵了一架，把嫂子气的回了娘家。当天晚上她当着全家的面直接摊牌，详细说了你救她的经过，说这辈子谁也不嫁，宁愿给你做小老婆。” 郭向北惊了：“这这这，卫倩太冲动了，这种事慢慢来，怎么能一下子就捅出去呢。” 李卫红眼睛一瞪：“哼！慢慢来？你给我说怎么个慢慢法？” 郭向北不吭声了。 他纯粹是拖字大法和稀泥，除非哪一天纸包不住火，否则绝对不会跑去挨揍...... 李卫红见他不吭声，轻轻叹了口气拉住他手道：“其实我倒是觉得卫倩做的对，这种事快刀斩乱麻效果最好。她心里除了你再也容不下其他人，难不成还让她打一辈子光棍？昨晚我和我妈聊过了，她虽然没说同意，也算是默认了。只要你对卫倩好，以后就这样吧。” 知道丈母娘默认此事，郭向北心里瞬间轻松了。 不由握紧李卫红手动情道：“还是你是修了八辈子福气嫁给我，我才是修了八辈子福气才能遇见你和卫倩，这辈子值了。” 李卫倩似笑非笑道：“那友芳呢？修了几辈子福气？” 郭向北：“.......” 遇到这种送命题，他只能讪讪而笑..... 李卫红“哼”了一身，伸出手指戳了他额头一下道：“德性！就知道装傻。以后别再提把卫兵卫霞户口迁过来的事了！” 郭向北大汗：“这怎么能扯到一块？至于吗？” “行了。我当初也是糊涂了才会同意，这事以后别提了，睡觉。” 郭向北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无语之极....... 丈母娘陶美珊的到来，给家里带来许多改变。 郭向北每天一大早练完功，陶美珊已经把饭都端上饭桌。中午十二点，晚上六点准时开饭，除了院子里的卫生被聋老头和吕涛包揽，家里的其他各种杂活基本上全部承揽。 而赵冬梅则是彻底解放，每天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甚至把一些工作都带回家来。 郭向北则是更忙，顾富强每隔一天就来查看进度，并且把已经绘制好的图纸放入一个保密箱带走。 短短一个月时间，一千三百多张图纸被带了出去，而这，才到总图纸的三分之一。 ps:实在对不住各位亲，突然抽调半个月，没法更新，今天一回来就开始更新，只来得及一章，明天起正常更新。 第267章 基础材料 “向北，看看谁来了？” 顾富强的笑着让开，门口露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郭向北一看竟然是他的老师张汝才教授，急忙上前握手： “张教授您可是稀客啊，快请进！” “半年不见了，你变化挺大，个子也长了。”张教授打量了下他笑着走进书房。看到挺着大肚子的李卫红笑着点了点头。 李卫红刚才正斜倚在贵妃椅上看书，听到顾富强声音就坐了起来，捧着肚子缓慢起身笑道：“张教授来了，你们聊，我下去转转。” “怪不得郭向北这小子是寸步不离，原来肚子都这么大了。我听说是双胞胎，向北好福气啊。” 张教授说着急忙让开，后面跟着进来的陶美珊急忙进来扶着她出去。 顾富强闭上门有点不好意思郭向北叹道：“唉！又打扰你们夫妻俩琴瑟和鸣了，都有负罪感了。” “你还知道啊？这么大个领导天天往我这里跑，门槛都快被你踏平了。”郭向北说笑着请两人坐下，忙着倒茶水。 顾富强哈哈大笑：“厅级给科级跑腿，全国有这待遇的也就你一个了，你小子就乐呵吧，要不是看在卫红面子上，我都恨不得天天蹲在你家里看着你出图。” 见两人开着玩笑拌嘴，张教授笑着打趣：“你俩这算是继承了我们谠不分阶级上下打成一片的优良传统，典范啊。” 三人顿时哈哈大笑。 笑罢，顾富强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纸递给郭向北：“你写的重点项目研发计划上面很重视，这是根据你要求整理的相关项目目录。都是保密项目，基本上和你的研发项目重合。张教授是这方面专家，这些资料也是由他整理，有什么疑问你随时请教。” 郭向北接过仔细翻看，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一共提交了一百多个计划项目，但这这份目录竟然多达一千多项目，而且其中很多相同项目的研发单位都不止一个。 光是一个碳纤维项目就多达十一个研究单位！ 典型的大撒网！ 一直翻到最后几页发现项目突然变各种金属基础材料研发，和他计划的项目完全不搭边。 于是抬起头看向两人，疑惑道：“后面的这些项目是怎么回事？” 顾富强朝张教授指了指，张教授喝了口茶道：“你计划的研发项目每个都非常重要，像大型模锻压机，陶瓷装甲，发动机，重型机械，自动化精密机床这些，都是我们国家迫切想要的。但是，一个国家的工业不是靠着研发重工业就能发展起来的。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你觉得我们国家相比老毛子的工业水平差距大不大？” 郭向北一下子没明白过来他意思，立即道：“当然差距很大，至少相差二十年。” 张教授闻言愣了一下，苦笑摇头：“二十年？你还真是有信心。也好，有这种信心才能迎头赶上来。那你觉得老毛子的工业和老美相比有差距吗？” 这个问题若是问其他人恐怕都会说差距不大，但是郭向北身为后来人清楚知道两者差距还是很大的。 一个是典型的“傻大粗”偏科发展重工业，一个是“高精尖”全面发展。两者工业发展路线就不是一回事。 他突然就明白了张教授的意思，于是解释道：“我明白了，您是觉得我这种重工业研发方式和老毛子现在的工业发展路线相同？” 张教授摇了摇头：“有这方面担心，但不全是。你的研发项目涵盖的范围虽然是重工业，其中不少子项目都有基础材料研发方向，总的来说只要这些项目能成功研发，对我们国家的工业发展来说是飞跃式的。” “那您的意思是？” 张教授指了指他手中的项目道：“看到后面列的基础材料项目清单没？” 郭向北点点头。 张教授正色道：“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尤其是我们这种正在全面走向完整工业体型系的国家来说，基础材料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金属基础材料，这是一个国家的工业基础，高端装备制造业，是一个国家的工业皇冠，但是你得有材料来构成这个皇冠。” 郭向北明白他的意思，也懂基础材料的重要性。 但问题是他和别人不一样啊！ 别人需要一步步从基础材料堆积皇冠，他是直接从皇冠下手开始逆向解析整个结构构成。 但这话他没法明着说...... 顾富强突然道：“张教授的话我很赞同，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前些年前我们分别从老毛子和老美弄来两台涡扇发动机交给我们两个研究机构进行逆向研究。技术发展方向很明确，无论是在战斗机还是大飞机项目上，涡喷发动机将被涡扇发动机取代。所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复制发动机。研究机构的同志们没日没夜成功复制了老毛子的，但是....” 他叹了口，一脸苦涩道：“发动机的功率和原品差了好几个档次，不到两个小时就报废了。就因为涡轮风扇的转子材料不过关，就因为风扇的叶片材料强度不够，无法承受超高温压，全功率输出导致损毁。我们的基础材料无法达到要求。至于老美那一台，金相分析材料倒是分析出来了，可是完全无法生产。” 这件事郭向北从来没听说过，估计这两台发动机应该来路不正。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为什么老美的发动机材料都分析出来了却无法产生，于是追问：“不至于吧？老美技术有那么强？材料分析出来都做不出来？” 说实话，他真没把老美七十年代涡喷技术放在眼里。 顾富强苦笑道：“这个问题太专业，还是让张教授给你讲。” 张教授叹了口气，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纸和铅笔，一边画一边道：“同样的材料，制造工艺不同，流程不同，就会有截然不同的心能表现。比如，你上次在机械厂加工的那块钢材，大概含有铁、镍、硌、钨、锰。就这几种材料，通过金相分析你知道了成分。但是你知道其中的钨该在什么时候加入？关键的铸造环节部分，是把其他镍、锰一起加入呢？还是基础材料铁一千摄氏度的时候分别加入？这其中稍微有点不同材料的性能都会不同，明白了？” 郭向北哪里能不明白，张教授开始打比喻他就明白了。 可是他从来都不需要这么复杂啊，他是拿着标志答案直接抄的，就是失败了再来一次就成。 他从来没有失败过，自然不会想到这么多....... 张教授见他不说话，语重心长道：“按道理这些道理你应该懂的，或许是你以前太成功，太顺利才会给你造成一种很简单的错觉。基础材料的研究是没有错误之说，一个方向的失败可能意味着另一个方向的成功。有时候一种性能优越的材料可能只是因为运气，你运气很好，但不可能一直好下去。” 郭向北心里感觉好别扭，有种明明拿着标准答案却j怕吓到老师，还因为态度不端正被老师当头批评自大的感觉.... 于是急忙点头：“我明白了张教授，那就从这些基础材料开始研究。等实验室建好了我就开始。” 张教授闻言松了口气，目光欣慰的看着他道：“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你一下子搞了一百多个研究项目，还都是重工业，高精尖技术，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知道你在机械研究上远超一般的天才，但一个国家的工业发展不是靠着一个人几个人就能完成的。我给你罗列了九十五个基础金属材料项目，十年内只要你能完成，华夏的工业发展必然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十年？ 郭向北暗道老师你太不了解你学生了，不用十年，等研究所建成，用不了一年时间他就全弄出来！ 他瞥了顾富强一眼，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非要带着张教授给他上这一堂课。 三人又聊了一会，张教授起身告辞：“我知道你忙就不打搅你工作了。” 走到门口突然转身：“我差点忘了，莫教授让我叮嘱一下，他给你布置的作业别忘了。一个月一篇政治学心得体会，下个月让你亲自给他交去。另外忙完了回学校帮我代代课，走了。” 郭向北：“........” 送走张教授，顾富强把桌子上的绘制好的图纸放入密码箱，见郭向北脸色不好看，想了想道：“要不然我让人替你写？” 郭向北没好气道：“莫教授经常去海子里讲课，我敢糊弄他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你敢写我还不敢要呢。实验室什么时候装修好？” 机械厂扩建历经半年时间已经完工，正在进行设备调整。但是研究所那边由于有地下工程，实验室要求比较高还在装修中，所以他才专门问这事。一旦那边装修完毕，实验设备安装到位，就是他该正式上班时间。 顾富强听他问这个，立即道：“下月底设备就应该安装完毕了，研究人员还在甄选，下次来我带名单过来，你想好第一个研究项目，海军和空军那边都等着呢。尤其是海军，要不是我挡着，估计早就找上门了。” 郭向北揉了揉额头，他已经预感到这种悠闲的日子不多了。没办法，谁让他给人家许下承诺呢。 “给我找一些学习俄文的资料，顺便找个专业俄文老师。” 顾富强愣了下，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叹了口气离开。 第268章 不讲武德，太粗造了! “谭姐，听说你高升了，恭喜恭喜。.....呵呵，我哪能和您比？您现在可是堂堂滨城副市长，还是进常委的，我只有仰望的份。......发展经济好啊，这是组织知人善用啊。.......行行行，有机会我一定带卫红去滨城玩。好好好，再见。” 挂了电话，郭向北感慨道：“真快啊，三十五岁的进常副市长，前途无量啊。” 李卫红惊讶道：“谭姐三月不是才去了中团委吗？这才几个月又去了滨城？还是副市长？” 郭向北笑道：“谭姐家世放在那儿，又站对了队，这才哪儿到哪儿，你看着吧，只要不犯错，以后升的劲头更猛。滨城可是港口城市，比东北内陆城市发展前景好多了。” 李卫红一脸羡慕钦佩：“出身好也要自己有能力才能走到那个高度，副市长，好大的官啊。” 这话郭向北是赞同的，谭薇的工作能力确实挺强，再加上不凡的家世和出色经济工作成绩，在改开的初期，优势太明显了。 两人说话间，电话又响了。 “姐夫，大功告成，设备已经上船了。” 接起电话一听，郭向北就高兴道：“干的好，等你姐生完我去香江好好奖励你，另外替我谢谢佩蒂。” 上个月初李卫红去协和医院做产检，医生说胎位不正，可能会导致脐带缠绕。虽然人家也说问题不大可以通过按摩手法提前矫正，也差点没把他吓死。 又专门去做了一次b超，现在的b超技术实在太差，他就只能看到凸形小屏幕上黑乎乎一片，啥也看不出来。 做b超的医生很骄傲告诉他机器是几年前刚进口回来的高科技，她是专门进修回来的专家，目前看两个胎儿很健康，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具体的以医生判断为准...... 问题是医生说有问题啊！ 他心里实在没底，要知道现在的全国的婴儿死亡率可是高的吓人。虽然说协和医疗条件全国首屈一指，但有一丁点意外他也要排除！ 他很想手搓一台四维彩色高清b超，可惜条件实在不允许。 通过调查，得知英国帝国理工学院去年刚刚为一家私人医院研制出高清显像b超，能清晰看到胎儿状况，技术领先全世界，于是就开始派人前去接触，想要高价买一台。 谁知道这家私立医院只为一个欧洲古老家族服务，鸟都不鸟去接洽的工作人员。没办法，郭向北只好亲自联系了米高。 这几个月街机卖的非常火爆，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状况，米高正是巅峰时刻，接到电话满口答应下来，结果直接碰了一鼻子灰。 幸好米高老婆佩蒂和这个家族有些渊源，亲自去了一趟好不容易才以嘉道理家族自用的借口高价租了一台回来。 是的，人家只租不卖，而且就这么一台设备年租金高达十万英镑！ 为了不让佩蒂作难，他也只好以租的名义悄悄弄回国内，等山寨完了再送回去。 他确信自己有能力在山寨的基础上进行创新，为国家医疗事业发展添砖加瓦。 和李卫倩煲了一会电话粥，又把电话递给李卫红，接着是陶美珊，一直到最后陶美珊又把电话递给他。 只是电话那头的人变成了凌友芳，李卫红很有眼神的拉着母亲出去溜腿。 从电话里就能听出凌友芳变化挺大，变得自信飒爽。 “目前九龙仓已经涨到54块多，我们手中有九龙仓百分之十八股票，加上米高手里的百分之二十，已经达到强行收购标准。包船王和我们接除了两次，想要溢价百分之十五拿下我们股票，强经理提出溢价百分之三十劝退了，估计我们吸收九龙仓股票的消息是从汇丰那边泄露的。现在能告诉我们你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吗？” 郭向北笑道：“李家成估计马上就要亮牌全面开始收购了，让强盛继续收购，文火慢炖提高溢价。等李家成亮牌全面收购九龙仓，汇丰应该就会来协调了。” 顿了下，他才说道：“我的目标是恒生银行和二号码头。今年我不一定有时间过去，具体操作内容我会让人送过去。让霍建宁提前和恒生银行接触，谈判以他为主。告诉他，拿下恒生银行，他就是行长。” 恒生银行是香江曾经的第一华资银行，拥有国际结算牌照，具有在欧美开设分行的资格，底子非常好。可惜现在最大的债主和股东是汇丰，已经名存实亡，形同傀儡。 他之所以看中恒生银行，是因为他清楚知道，唯有自己拥有的银行，才能不被汇丰这个香江太上皇掣肘。现在的恒生银行对汇丰来说不过是鸡肋，虽然现在汇丰在后面支持李家成，但最终的结果还是为置地英资妥协。李家成必然还是会拿着钱走人，但现在有了星火控股就不同了。 汇丰想要做和事佬就必须拿出诚意来！ 这个机会太难得，就是这一步走不通，他还有后招。 他就不信汇丰不对星火旗下公司感兴趣，尤其是已经如火如荼火遍世界的街机游戏公司，三个月两亿多美元的净利润想必全香江都在眼红。 只要能拿到恒生银行，可以说从此以后天高海阔，资金流水完全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 因为，他要私有化恒生银行！ 再加上九龙二号深水码头，直接打通港陆货运渠道，未来可操作的空间太大了！ 打完电话，郭向北继续绘图，不久李卫红一边擦汗一边推门进来：“太热了受不了，还是空调房间凉快。” 七月初的四九城就是一个火炉子，上下楼的功夫就全身冒汗。 为了少受罪，郭向北搬过来没多久就给每个房间都安装上了空调，为此还专门给这一片换了个变压器。 原因很简单，电量负荷不起，还时不时停电。 去年开始全国恢复生产发展工业，电量供不应求，不要以为京城就不会停电，为保生产分区分片停电，全国一个样。 郭向北怕老婆一热一冷感冒，赶忙关了空调扶她坐下。 “我还以为你和妈在下面看电视呢，肚子这么大上上下下多不方便。我最多一个星期就差不多完了，从明天开始你还是不要上下跑了吧。” 李卫红笑道：“没事，我妈扶我上的楼，就当锻炼了。电视太吵，看的时间长了眼睛难受，你忙你的，我看会书。” 郭向北无奈摇头：“你呀，怎么说都不听，行你看书吧。” 他屁股刚挨着椅子就见李卫红又坐起身道，“扶我一下，上个厕所。” 于是又赶忙起身过去。 李卫红预产期就在下个月，走起路来八字步特费劲，晚上连翻身都困难。 孕妇最大的问题是尿多，时不时就要上厕所，院子里倒是有厕所就是上下不方便。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郭向北动手做了个坐厕椅，下面接个盆直接放在隔壁。 李卫红一开始还不好意思，但是用过一次就知道有多方便了。 郭向北犹豫再三还抱着一堆图纸下了楼，在吕涛和陶美珊的帮助下把东西都搬了下来。 实在是操不起心啊。 一个电话打出去没半小时顾富强就过来了，把他绘制好的图纸放进密码箱道：“明天我让人来重新安装电话，另外估计的多安装一部，研究所那边有许多问题要请教你。” 郭向北连忙挥手：“我这都已经两部电话了，你还要安？当我家里是电话局啊？” 他书房两部电话，一部是保密专线用于工作，一部是民用线路和。民用电话简单，扯着线自己就能够挪动，但保密专线不行，必须专门的人过来移机。 这要是再给他安装一部，真就和接线员差不多了。 顾富强苦笑：“我每次去送图纸吴教授都拉着叨叨半天要请你去讲课，说是问题太多了，许多地方似懂非懂。我现在见了他都头疼，领导让我协调，你又不愿意去，你让我怎么办？” 郭向北无语，他知道顾富强说的是真话，虽然图纸上他已经尽量标注说明，但奈何技术代差距离太大，问题还是一箩筐。 “算了，安吧安吧，你让他们把问题罗列出来，捡重点。明天....明天我有事，后天吧。对了，别让他们动不动就给我电话，就安楼上，每天上午九点到十点，我给他们打电话。” 顾富强急忙点头：“没问题，我直接给你弄成单线麦克风，省的时间长了耳朵难受。” 第二天一早，就有两个工作人员上门拉线装电话，楼下两部楼上一部。 “同志，这条线路是直通线路，您按下这个开关，绿灯亮说明线路就通了，然后带上耳机直接对着麦克风就可以交流了。说完再按这个开关变成红灯就是关闭线路。” 郭向北看着书桌上就像村长家的广播机一样的设备，听着工作人员给他讲解不由乐了。 竟然直接上了个单线电话交换机，就差外面树上挂个喇叭了。 中午正吃饭时，刘宝勇来了。 “设备从码头直接空运过来，昨晚连夜安装，经过试验确实是好东西，比我们现在用的b超领先太多了。卫生部门领导让我谢谢你，你随时可以带卫红过去。” “等等。”郭向北一听这话就不对劲，急忙道：“我不是早都说了，这东西是我组借的，要还的，不是捐的。” 刘宝勇没说话，从包里取出一张盖着红章的纸放到他面前。 郭向北看到抬头《感谢信》三个字，就没有再往下看的欲望了。 还看个屁啊，人家已经都拿这张纸来堵他的嘴了！ 刘宝勇见他一脸呆滞的表情，苦笑道：“我以为你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算了，设备你就别想着还回去了，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郭向北无语道：“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当时不是说的好好的用半年就还，这才刚安装调试好就给我这个？好歹是国家单位啊。” 他知道国家对新技术的渴求，但没想到竟然渴求到不讲武德的地步...... 刘宝勇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想开点，你又不差钱，大不了多赔点钱。受点委屈对你不是坏事，虽然事情处理的比较粗糙，这份人情人国家给你记着呢。我原来没重视这事，研究人员看了后才知道这台机器里面的技术不光是医疗，在很多领域都有广泛应用，对国家很重要。” 郭向北又怎么会不知超声波技术的厉害，b超机器的超声波是一种极短波，一般在两厘米左右，光是医疗上的用途就极为广泛。 超声波诊除人体内的结石，超声波诊断乳腺以及其他病症等等。 在其他领域还有超声波焊接，清洁、超声波除油、超声波加湿....... 问题是这些技术想要通过这么一台机器研究出来，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为了保证这台“原型机”不被破坏，最后还要他出手....... 欸！ 他以前没接触过其他单位，真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不讲武德，太粗造了！ 第269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b超机主要由超声发生器、探头、信号处理器、图像显示器等主要部分组成。超声发生器产生高频电能，使得探头中的压电晶体振动，产生超声波信号，并通过探头面板向待检查的人体部位发射出去。咱们技术弱点是接受的反射波在处理阶段技术不达标，当然，图像显示也不行.......\" 下午在医院享受了一次超规格待遇回来后，郭向北便拉着刘宝勇开始讲b超机器原理。 李卫红检查的很顺利，虽然图像清晰了些，那个b超专家兴奋的都在发抖，郭向北依然没看明白。 但是人家这次态度很好，再加上几个妇产科专家会诊后告诉他孩子没问题，就以目前胎儿发育状况她们闭着眼睛也能顺利把孩子生出来。 有了一群专家保证，郭向北瞬间整个人都轻松起来，直接答应明年给医院再捐十台比这更清晰的b超。 卫生部门那位领导听到这话当时激动的就率先鼓掌，一大堆夸奖表扬的话讲的是热情洋溢，掌声雷动。 刘宝勇听得一头雾水，摆手道：“你别给我讲技术，我又听不懂。你就说赶明年能不能造出来，能造出来我就开始准备，造不出来你自个想办法给人送十台机器过去。” “能，当然能。这东西一点都不难，607所有个超声波子项目，多普勒知道吧？彩色的，比这种黑白的高级多了。我不知道咱们国家现在的b超研究是什么水平，你先摸摸底，最好是那个研究所正在研究，有基础的情况下，赶年底我保证能造出来。” 郭向北话音刚落，刘宝勇略一沉思立即起身：“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以后像607所这种高密项目就别和说了，我现在就去摸底，明天给你消息。” 刘宝勇做起事向来是雷厉风行，朝着李卫红和赵冬梅打了个招呼就匆匆走人。 他前脚刚走，顾富强胳膊窝夹着个包，手里提着一个西瓜悠哉悠哉进来。 “卫红下午检查怎么样？” 郭向北笑道：“虚惊一场，一切正常。”旋即狐疑的看着他问道：“你不是明天才该来吗，怎么这会又来了？不会是哪里又有事了？” “嗐！你这啥眼神？我这不是担心检查结果关心卫红，这么大个西瓜你没看到？” 郭向北瞥了他怼在自己面前的西瓜一眼没说话。 赵冬梅忙上前接过西瓜，瞪了郭向北一眼教训他：“怎么跟人说话呢?顾所长可是你领导，没大没小。” 转头间又朝顾富强笑道：“又不是外人怎么还带东西，你们聊，这西瓜来的正好，闷热的吃口西瓜正好消暑。” 郭向北嘿嘿一笑，厨房里放着三个大西瓜也没见切，赵冬梅这官场混的是越来越圆滑。 两人东拉西扯聊了一会，顾富强小声问道：“我听说你下午在医院答应给人家明年捐十台更好的b超机器？” 郭向北斜睨着他“嗯”了一声，就知道这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早都知道消息了还假惺惺问检查结果。 顾富强眼睛一亮道：“准备自己造？” 郭向北呵呵笑道：“你直接说目的，别绕来绕去。” “你别多想，我刚胡同碰到刘书记聊了几句，突然有些想法。” 顾富强顿了顿道：“咱们国内从五十年代就开始使用超声波，不过是a型m型超声波诊断仪，仅能显示一维波形图，不能直接显示画面。目前b超机器最好的是欧美以及脚盆鸡，从技术上讲我们和人家已经拉开很大差距。最主要的是国内医学这一块对b超非常渴求，而且缺口非常大。去年上海从脚盆鸡进口了几台，一台价格高达30万，还只能使用外汇，清晰度比你弄回来这个差远了。我问了一下，b超机在医学领域应用非常广泛，技术越强越吃香，钱途非常广阔。” 郭向北皱眉看着他，搞不懂他说这么多到底是什么目的，总感觉这家伙对他有所图谋。他也不急，就看看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就见顾富强嘿嘿笑道：“既然你有把握弄出更好更先进的b超机器，那何不专门建个医学器械厂生产b超以及其他器械，我可以保证只要器械生产出来，国内这一块市场就能赚个盆满钵满，而且还可以出口国外。” 郭向北眉头拧的更紧了：“这种民用器械不是刘书记管吗？我和他刚刚已经谈过这事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按道理来说顾富强不应该掺和这方面事情啊，可看这家伙态度明显不是说说，还有更深的目的。他都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要把手伸向刘宝勇碗里了....... 却见顾富强快速从夹包里取出一份折叠文件，打开塞到他手里：“看看这个。” 郭向北疑惑看去： 《**人民共和国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 这个他知道，前天，也就是7月8号国家刚颁布的，电视上广播上都播报过。这部法规的颁布，对华夏改开来说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要知道目前国内外资企业可是一家都没有。 想要招商引资，先不说其他问题，商业投资运行，没有一部相关法律法规谁敢来投资啊？这无关信任，在商言商，没有法律保障的基础，一切都是空谈。 仔细翻看了一遍，发现这部法规还是相当保守，限制也很多。 第四条明确规定：在合营企业的注册资本中，外国合营者的投资比例一般不低于百分之二十五。 但是却没有规定外国投资者投资份额不得超过49%或者三分二。 他记得八、九十年代外商投资好像都卡在49%这个死卡上，为什么没有表明..... 但旋即一想就明白了，要是写在法规上估计也就没人来投资了，限制太大！ 这应该是隐性条款。 “这个我知道，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顾富强搓了搓手嘿嘿道：“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要不你让香江公司投资点，和机械厂合资来办这个医疗器械厂？反正都是自己人，肯定不会让你吃亏不是？” 这下郭向北明白了，合着这是要他当改开合资企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第269章 图纸交付 郭向北不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和他初衷不符。 最主要的是，这会极大破坏他在香江的布局。 一旦星火投资第一个投资国内，这个消息肯定会迅速传开，香江那些英资必然会将他老根子挖出来，给星火披上一层红色外纱，甚至合力排挤星火所有旗下公司...... 五年内他没想过和国内企业合作，因为掣肘太多，但要是和京都机械厂这种知根知底，具有很高自主性的准军事单位合作，那倒是能考虑一下。 但肯定不是现在就合作。 直接拒绝不好，还是先搞清楚这个要求的性质再说。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 顾富强一下就品出他意思，忙道：“你别多想，这是我自己意思。咱俩关系我就明说了，你嫂子他哥在外资委工作，想要再进一步必须有拿得耀眼的成绩。眼下只外资委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引进外资，可他在这方面没有优势就求到我头上。前些年要不是他.....唉，不说了。我对你嫂子她们家是有愧欠的，想帮一帮，所以才和你开这个口。不勉强，你能帮就帮，要是不合适就当我没说。” 郭向北闻言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人情世故，只要不是上面的意思那就好办了。 想了想道：“按道理来说咱俩这关系我肯定帮你，但是今年肯定不行，我在香江那边有些布置今年要收尾。明年吧，明年一切顺利的话我会和机械厂搞个合作，投资不会小。” 本来一听“按道理”三个字顾富强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郭向北给他来了个大喘气。顿时就欣喜激动起来。 “行行行，明年就明年，只要不影响你布置，再迟一两年也没关系，到了他那个位置想一步而蹴不可能，只要有这么个成绩就行。” 两人又聊了一会顾富强就准备离开，郭向北叮嘱他先不要把他要投资的消息泄露出去，免得引来其他麻烦，顾富强满口答应下来。 7月16日，鸦儿胡同口里的广播正在播报国际新闻----伊拉克总统巴克尔辞职，萨达姆·侯赛因继任...... 5号院门口停着两辆军车，院子里站着四名荷枪实弹的士兵。 郭向北看着顾富强将最后一张绘制好的图纸小心翼翼放进密码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一名肩扛两星的老人激动的问道：“都完成了？” 郭向北肯定道：“完成了。新战斗机三千六百五十一张图纸，合计一万二千零部件设计参数构图，一份材料配制清单，所有设计图纸全部完成！” 老人整了整衣装，嚓的立正行了军礼，一脸肃然朝着郭向北道： “郭向北同志，我代表国家和人民感谢你为国家做出的贡献！你是英雄！虽无名却功绩与世长存！” 郭向北立马立正：“作为一名华夏人，为了祖国的强大，这是我应该做的！” 老人接过旁边一名军人递过来的一本红色证书和小盒子，双手递给他：“这是国家给你的荣誉，特殊贡献勋章。这些都将计入你的档案，成为历史见证。” 郭向北接过，打开看了，一枚金色功勋章，上面有着“八一”两个散发光芒的大字。 “谢谢，谢谢国家对我的认可和鼓励，我会再接再厉。” 老人亲切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郭向北想了想：“我想在新战斗机飞上蓝天那天亲眼去看看。” 老人上前紧紧握住他双手：“好，我答应你。刚才是代表国家和人民感谢你，现在我代表自己和空军感谢你！感谢你甘愿隐姓埋名把这么大功绩让给成飞和611所！你放心，你所做的一切国家都不会忘记，等到新战斗机飞上蓝天的那一刻，一定邀请你参观。总有一天，你的名字和功绩会被世人所知。” 郭向北道：“我期盼那一天的到来，我想当那一天到来时，祖国一定强大无比！” “是的，我们都盼着那一天早日来临！继续努力，再见，郭向北同志。” “再见。” 目送一行人离去，郭向北拿起桌上的一枚勋章，小心的放进一个铁盒子里面。 盒子里还有不同样式的两本荣誉证书和勋章。 这是第三个。 未来肯定还会有！ 在获得前期图纸后，相关单位立即展开研究，很快确定了可行性后开始立项。和原时空一样，歼-10立项“十号项目”。 在征询他意见后，将项目交由成飞和611所。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歼=10原本就是611所设计，成飞制造。 只不过，八六年的立项如今立项时间提前到七九年。 而且有了现成的一揽子设计配装图纸，歼-10的首飞必将大大提前。 原时空歼-10于1998年3月23日首飞成功，2006年正式列装空军航空兵部队。 这一世，成飞评估得出的结论，歼-10有望三到五年内完成整装！ 比原先提前二十多年！ 战斗机的制造是个系统工程，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虽然制造的过程难免会出现一些问题，但郭向北相信，勤劳聪明的工程师一定会克服这些困难。 “好了，出来吧，他们都走了。” 听到他声音，陶美珊扶着大肚子的李卫红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 李卫红笑道：“怎么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们要好一会呢。” 郭向北笑了笑：“交接工作很简单，几句话就完了。从今天开始，总算能闲下来了。” 李卫红开心道：“真的？那太好了，也该休息了，我看你最近每天晚上加班忙活，都担心你身体呢。” 和李卫红的开心不同，陶美珊满脸兴奋，看女婿的眼神变得很激动。她来了快两个月，刚开始见郭向北整天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写写画画，以为只是工作上的事情。 但是慢慢发现很多异常，这个女婿不但有持枪保卫，出门就有车接车送，接触的人都是一些“大官”，不是书记就是所长局长的，神秘兮兮的说话都关着门。 整个胡同里好多家人，竟然没有丝毫邻里来往。 左右两个院子明显有人却安静的像鬼屋一样，后院独立院子还关着，有一次她想悄悄隔着门缝看了一眼，却被那个吕涛叫了回来。 最主要的是，每天都有一个和女婿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早出晚归，见了她也不言语，直接就从前院开的一个小门去了隔壁院子。 这个院子到处都透着一种神秘的气氛。 直到女儿悄悄告诉他郭向北从事保密很高的特殊工作，让她不要谈工作上的事情，正常相处就好后，她才恍然大悟。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个肩扛两星的将军前来，和女婿说话竟然表现的很尊重的样子！ 这太吓人了！ 这个女婿了不了哟....... 第270章 我们不混江湖 香江，青衣岛郭氏庄园。 李卫倩拿着电话大骂道：“中意你老母啊！扑街仔，再敢纠缠我就打断你狗腿！”，说完狠狠的挂上电话。 气呼呼走到哈哈大笑的凌友芳跟前埋怨道：“你还笑？我都快被这家伙气死了，简直就是块狗皮膏药！” 凌友芳乐道：“谁让你美女救英雄的？人家这是要以身相许报答你救命之恩啊。” 就在上个月，李卫倩开车上学路上顺便买了个东西刚上车，遇到一个满身是血的青年正被几个社团人拿着砍刀追杀，正巧跑到她车旁边向她求救。 她早就被郭向北告知不要多管闲事，也不想理会这种破事，谁知道是这里面是什么恩怨，香江只要是和社团有瓜葛的就没好事。 于是就锁死车窗不理会，启动车辆准备离开，哪知那几个社团分子追上来一刀就砍在青年胳膊上，血直接溅到车窗上。 后面跟着保护她的人被吓了一跳，生怕出事，急忙下车出手把几个社团分子撂倒，为此其中一个保镖还受了伤。 青年得救了，扔下一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就走了。 本来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哪知道上星期那青年突然带着一群小弟出现，把她堵在学校门口，非要请她吃饭感谢救命之恩。 她拒绝了，但是那青年每天都守在她上学路上，唐小峰亲自出面警告，但人家态度很好，说明就想请救命恩人吃一顿饭，没其他意思。 可李卫倩一见那人就来气，怎么可能和他一起吃饭。唐小峰和苏剑本想着偷偷除掉算球，可又担心后患无穷。无奈，只好每天加派人手保护。 为了排除危险调查了那青年背景，这一查果然是混社团的，而且来头还不小。 青年名叫梁家栋，新义安红花双棍，掌管尖沙咀的字头，绰号疯狗梁。 这一下，李卫倩更不可能搭理了，报了两次警，又被警告后，梁家栋倒是不敢再每天纠缠。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家里电话，天天开始打电话，说话越来越不着调。 这不，刚才打电话竟然开始表白了。 李卫倩正郁闷，见凌友芳非但不理解还在那里拱火，气的伸出双手就去挠她，一边挠一边道：“你敢幸灾乐祸看我笑话，快给我出个主意，要不然你也别想好过。” 凌友芳在沙发上缩成一团，被她挠的咯咯咯笑个不停，连忙告饶：“我错了，停停停，别挠了，我爷爷说这事很快就会解决。” “真的？怎么解决？快说快说。” 没等凌友芳回答，凌申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简单的很。” 两人闻言不再闹腾，急忙看向走进来的凌老头。 “凌爷爷你来了，快坐。” 李卫倩起身给他倒水，和凌友芳端端正正坐在对面，等着凌老头给她解惑。 凌老头笑呵呵道：“香江这地方鱼龙混杂，就和二三十年代的上海差不多，黑白交织。快速解决的办法有两个，一个是按照道上的规矩请个有威望的人说和。不过这个办法虽然见效快却不稳当，毕竟我们和他们不是一路人，沾上了麻烦事就多了。另一个办法是请衙门有分量的人警告威慑...” 一听事情这么简单，李卫倩立即道：“既然这样我马上给米高打电话，让他请个有分量的人说句话应该没问题。” 说着就要起身，凌老头急忙阻止：“卫倩你别急，听我说完。” 李卫倩“哦”了一声，继续听凌老头说... “是这样，向北这生意越做越大，但根子太浅，香江又是鬼佬地盘，保不准哪一天会出个什么事。为了以防万一，我想通过这件事送个人进新义安......” 听完他计划，凌友芳蹭的一下站起来怒道：“不行！绝对不行！爷爷你要是敢拿卫倩作伐子，向北知道了马上会把你赶出去你信不信？连我也要跟着被他记恨你明不明白？” 凌老头的计划很简单，通过李卫倩给梁家栋设个局，把新义安整个给套进去。然后他的人出场借用白道势力解决麻烦，顺势加入新义安并且获得高位。 但这其中李卫红不可避免的就要和梁家栋接触，危险不大，但不是没有，而且很可能会给李卫倩带来麻烦。 凌友芳可是知道郭向北有多心疼李卫倩，她要是敢同意爷爷这个计划，那才是脑子有水！ 更何况，这计划她一听就知道对李卫倩影响有多大！ 爷爷简直是脑子被猪油蒙住了，才会当李卫倩不明白他的破心思。 “你这丫头，急什么急，我还不是为了向北的事业更稳当。”凌老头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孙女一眼，然后将目光看向沉默不语的李卫倩。 见李卫倩不说话，叹了口气起身道：“算了，你们给那个米高打电话吧，这事就当我没说。” 直到凌老头出去，凌友芳才气呼呼拉着李卫倩手道：“卫倩，对不起。我爷爷肯定是脑子坏了才想出这种计划。你和米高熟悉，赶紧给米高打个电话让他把事情解决。” 李卫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先不能给米高打电话，给向北打吧。这事迟早他会知道，不要让他心里对你爷爷有疙瘩。” 凌友芳当场愣住，旋即就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呆呆看着李卫红半晌，似乎突然发现，眼前这个整天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只有自家男人的妹妹，原来是这样的聪慧。 人家早就洞悉了一切，甚至想到帮她解决隐患。 她嘴唇蠕动，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在心里暗暗埋怨自家爷爷，一个胎死腹中的破计划，很可能会让她丢失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 “唐小峰你们特么都是死人吗？近千号人连这么个问题都解决不了要你们有什么用？你们的血性到了香江都被腐蚀了吗？ 安保公司不是看大门的，是星火的拳头！是军刀！ 白道上的事情有公司处理，黑道上的胆敢有招惹就给我往死的弄！ 人不够就招！ 召集人给我扫了那个疯狗地盘！该打打，该杀杀，该沉海的沉海。 两天之内我要听结果！ 还有，你告诉凌老头，不想在庄园呆了自己滚去他的药铺子！以后庄园的事情你和卫倩她们商量这来，不要再听他的，想混黑道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混去！混了以后和他师弟别进庄园！” 郭向北“啪”的一下挂掉电话，不由得伸手摸兜掏烟，不想却摸了个空。 李卫红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火，愣了一下急忙拉开抽斗取出烟递给他，劝道：“卫倩又没事你生这么大气干嘛？又打又杀的，多大仇怨啊。” 郭向北接过烟，想了下又顺手放在桌子上，叹了口气道：“你不懂，香江那地方到处是狼，越狠别人越怕，越不敢和你玩歪门邪道。你和去和妈说会话，我再打两个电话。” 李卫红点头开门，走到门口又道：“要不然让友芳和卫倩先回来吧。” 郭向北想了想：“行，你马上就要生了，她们回来也好。” 是夜，香江小雨。 零点十分，尖沙咀天星码头突然涌现一大批黑衣人，手持砍刀铁棒，以犁庭扫穴之势将新义安马仔全部砍倒。 与此同时，柯士甸道至康庄道上出现几百号同样的黑衣人，十三人一组，冲进新义安名下酒吧，歌舞厅，游戏厅，当铺，地下赌档打杀。 整个尖沙咀到处混乱一片，灯红酒绿影影绰绰之下，黑衣人全程保持沉默，出手狠辣。直到将绰号疯狗的红花双棍揪着头发从赌档内拖出来装入麻袋，才有人对着满街惨嚎的人扔下一句话。 “我们不混江湖，胆敢招惹我们就是疯狗这样的下场！” 第271章 饭都吃不饱，要气度有个屁用! 香江，九龙半岛。 “疯狗那个混蛋死有余辜！香江那么多女人非要搞大水喉女人！人家又不是字头，那是那是正规安保公司，又有鬼佬出面警告我们怎么报仇？” “当初我就说疯狗太狂早晚会出事，现在好了，死了十三个兄弟，残了一百多，伤了一千多，整个尖沙咀山头都被打残了还被鬼佬警告！” “大嘴强你要想报仇可以，别连累了社团就行。那些大陆仔一看就是当过兵的，说不定就是从安南战场上下来的，杀人不眨眼啊。” “黒彪，砍刀刘你们这些王八蛋，死伤的可都是我们社团的兄弟，要是不报仇别人怎么看我们新义安？就让4k，联胜看我们笑话吗？” 黒彪“啪”的一拍桌子站起来骂道：“大嘴强你煽风点火什么心思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暗地里和安南帮眉来眼去，一直想拿下尖沙咀天星码头搞私货兄弟们心知肚明！我告诉你，有我黒彪在你想都别想！” 大嘴强也拍着桌子起身恶狠狠道：“你老几啊？社团几万兄弟，字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话事！我告诉黒彪，疯狗梁是我兄弟，他的仇我是报定了！” “咣咣咣！” 新义安龙头向华严敲了敲桌子，一众字头顿时安静下来。 “o记的面子不能不给，但是这个仇不能不报，说出去其他社团还以为我们怕了那群大陆仔。这样，先安抚兄弟，社团拿出三百万，你们每个字头拿出三十万，该抚恤抚恤，该治疗治疗。大嘴强你留一下，没意见的话其他人出去。” 向华严这个新义安二代龙头还是很有威望的。新义安是由他父亲，果党军统少将向前创立，父子二人一九四五年来到香江，以九龙城寨为根据打出一片天地，向前更是被冠以“九龙皇帝”之称。 向华严对大嘴强面授机宜，可以让出天星码头一些利益，让安南人出手...... 。。。。。。。 九龙城寨内，罗三魁带着一副墨镜，身后竖着两杆幡子，“占卜吉凶”和“风水堪舆”的。摊子前围着七八人，正在抓着一个中年妇人的手给人算卦。 “老妹啊，你这一辈子命运多舛，两儿一女，男人早死。大儿子好赌，小儿子不孝，唯有女儿上进求学，能为你颐养天年，好好供养她吧。” 妇人被他说到伤心处，眼珠子顿时就掉了下来：“罗三爷不愧是神算子，算的可真准啊，呜呜呜......” 九龙城寨始建于1843年(道光二十三年)，依山而筑，历5年而成。原四周筑有城墙，城宽220米，长119米，高约6米，东南西北各有一门，南门为正门。直到清晚期八国联军入侵，九龙半岛作为清朝边防的最前线，为加强九龙地区的防卫，清政府将驻地迁至九龙半岛。 八十年九龙城寨 现在九龙城寨内大部分老人依然是民国时期打扮，鱼龙混杂。黄赌毒各种馆档林立，独立于香江司法之外，真正的法外之地，犯罪之城。 “罗三爷，马老板请你过去一趟。” 一名青年快步跑了过来恭敬说道。 “又出什么事了？” “白麻子要砸了门口的聚宝盆，说是聚宝盆坏了他赌馆风水。” 罗三魁笑呵呵起身，“各位，今个就到这里了。”说完连摊子也不收，就拄着拐杖和青年一起走了。 。。。。。。。 “向北。” 刚接凌友芳和李卫倩回到家，还没来得及说两句话，顾富强便和路向前联袂登门。 朝李卫红等人打了招呼，陆前进一把拉上郭向北就上了二楼书房。 “外面太热，咱们进房间，里面有空调凉快。” 李卫红知道肯定有急事，拉着妹妹和凌友芳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李卫倩和凌友芳放下东西就围着李卫红，好奇的盯着她肚子看。夏天太热，李卫红穿着宽松的裙子，一坐下就“哎哟”一声。 “别紧张，两个小家伙不知道谁踹了我一脚。” 说着，她一脸幸福的掀起裙子，露出偌大的肚子给两人看。 “动了动了，小家伙真的动了！” 李卫红笑着打开她手：“毛手毛脚的，怎么一点都没变。友芳倒是白了许多，这一打扮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凌友芳羡慕的看着她肚子道：“打扮的再漂亮有什么用，和你肚子比起来啥也不是。” “咯咯咯...”李卫倩闻声笑了起来：“姐夫又不是没给你机会，是你不中用能怪谁？” 凌友芳反驳：“你也不一样？” “你俩一回来就犟嘴，这儿可不是香江，让人听到了不好。” 李卫倩不服，“自己家里怕啥？” 正说着门被推开，陶美珊端着一盘红艳艳的西瓜进来，三人顿时住嘴。 “来来来，刚切的冰镇西瓜，解渴消暑。” “妈你真好，我正想吃呢。”李卫倩毫不客气的拿起一块就啃了起来，“这瓜好甜，友芳你快尝尝。姐，你怎么不吃？” “你傻了，你姐不能吃冰的，晾一会再吃。” 陶美珊看着洋气活泼的李卫倩，心里极为高兴，“国外就是好，你看看这才多久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卫倩你上的那个大学一天学习忙不忙？” 李卫倩吐了一口瓜子，一个“不”字刚到嘴便急忙改口： “忙啊，可忙了，一天到晚都在学习，连出门的时间都没有。” 凌友芳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心道，忙个屁，专业课不好好上，和佩蒂几个贵妇每周扫街，还美名其曰和世界接轨，了解时尚创造美，准备转行做服装设计师呢....... 二楼书房内，气氛有些凝重。 “目前交付多少了？” “已经交付七成，还有三成刚运入巴铁境内，我们已经通知暂停运输了。但是前面还有七亿美金尾款没有付。减去后面的预付款，如果我们停止交易损失大概将近五亿。当然，按照咱们生产成本来说不赔......但这账肯定不能这么算。” “他们现在提出两个要求，一是换掉大胡子会员身份。二是压价百分之三十。根据情报显示，应该是老毛子在捣鬼，具体情况还在调查。” “咱们当时定的制度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谁下的命令？” 陆前进看了顾富强一眼，见他不说话，叹了口气道：“上面有人觉得两国已经建交，前面两次交易都没出现问题，人家只是迟半个月，咱们应该有大国气度，直接越过我们下的命令。” “呵？大国气度？老百姓饭都吃不饱要气度有个屁用！这和卖国有什么区别？现在出了问题能用气度解决吗？咱们吃的这种亏还少吗？记吃不记打...” 顾富强赶忙打断他话：“事情已经出了发牢骚没用，上面让征求你意见，你直接说怎么办吧？” 郭向北冷笑道：“拒绝他们要求，关闭交易渠道，就当五个亿外汇交学费了。古老不是说了，做错事就要打板子，是谁下的命令让他自个儿用气度去要回来！” 顾富强和陆前进对视一眼，暴汗！ “还有，这种事就不能软，必须做出回应。按合同违约执行，以俱乐部名义发函，态度一定要强硬。另外，我建议那三成军火以成本价就地卖给巴铁，断了他们念想！” “这，这话你让我们怎么传？” “原话传！一切以国家和人民利益为先，我不怕得罪谁！” 陆前进一脸纠结：“你不怕我们怕啊，这话传上去搞不好会出事的。” 郭向北起身：“爱传不传，反正我就这态度。我老婆快生了，我要请假半个月，没事别来烦我。” 顾富强苦笑：“行，研究所批了，机械厂你找刘书记去，那儿我管不着。” 嘚，这位爷是明显心里不痛快了。 说实话，五个亿美金就这么轻飘飘没了，放在谁心里都不好受。 全国老百姓在地里刨一年也刨不出来五个亿美金的外汇啊........ 第272章 我要打某些人的脸! 郭向北心里特别不痛快，十几个研究所，几十个军工厂没白没黑干了半年，五个亿美元的外汇就这么被“气度”两个字给弄没了，太特么气人了！ 回到房间和几个女人说了回话，电话突然响起。 电话是郭向北同学石晓打来的，石晓是他成立的机械自动化小组骨干，主攻精密制造，非常刻苦的一个人。 石晓语气很不自然，吞吞吐吐：“郭老师，那个，我想借些钱....还有粮票。” 郭向北一听就知道他可能遇到了难处，当即道：“都有，你要多少我给你送过去。” 他是真的不缺这些东西，钱就不用说了，各种粮票也积攒了不少，一部分都让李卫红拿去接济同学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才道：“一百块钱，两百斤粮票，全国粮票最好。” “行，你在学校吗？” “嗯。” “等我一会，我给你送过来。” 挂了电话，对李卫红道：“有个同学可能遇到难处了，家里有二百斤粮票没？” 李卫红惊讶：“二百斤？好像不够，妈你把抽屉里粮票都拿出来，看看有多少。” 凌友芳道：“一下借这么多肯定不是他自己用，应该是家里缺粮了。刚放暑假，我估计他是想带着粮食回去。” 郭向北摇头道：“石晓家在惠州，那边应该不会这么缺粮。” 正在帮李卫红数粮票的陶美珊突然插话道：“我在火车上听人说惠州四月份开始下雨，一直没停过，估摸着应该是遭涝灾了。” 郭向北闻言一怔，没有说话。 家里各种粮票一百三十多斤，距离二百斤的缺口挺大。 郭向北又给大伯打了个电话，从那边凑了八十斤，带着吕涛叫了个车就朝五道口驶去。 在学校找到石晓宿舍，宿舍里就剩下他和一个外校老乡，两人一脸憔悴，包裹都打好了。 问了一下，果然是家里遭灾了，四月份汛期开始，雨一直下到七月还没停。夏食绝收，家里彻底断粮。 石晓定了今天晚上的火车票，借了一圈没借到多少粮票和钱，只买到三十多斤包谷籽。整个大队都快断粮了，他一家十五口，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这才给他打了电话求助。 郭向北安慰了几句，带上行李亲自拉着去粮站买了粮，又把两人送到火车站。看着两人扛着一百斤大米进了候车厅，心里感觉不是滋味。 尤其是想到五亿美元外汇打了水漂，气的心口憋得慌。 现在国际大米价格大约在五毛钱一斤浮动，就按目前一美元兑换人民币一块五毛的汇率，能买十五亿斤，也就是45万吨大米！ 按照一个人一年标准消耗三百斤大米算，45万吨能养活五百万老百姓健康过活一年！ 回到家晚饭都没吃几口，回到家思量许久，一个电话打到羊城。 七九年国内直通香江的电话有，但使用起来非常不方便，各种审核监控，而且信号极为不好，几乎是用吼的才能听清。 机械厂在羊城罗湖口岸旁边有专门的办事处，直接对接香江，有两部电话，其中一部属于星火，有专人二十四小时守候。 就这郭向北还觉得慢，向上申请了一部商业电台，不知道什么原因部门批了，但又给有关单位卡住了，从此再无音讯....... 见到李卫倩和凌友芳回来，下班后的赵冬梅早早就拉着陶美珊去了自己房间亲家情深。 她房间有电视，这几天播放的是南斯拉夫电视剧《巧入敌后》，一共13集，讲述了二战期间南斯拉夫游击队与德国占领军巧妙周旋的惊险故事。今晚正好大结局。 李卫倩见母亲出去，直接关了门，和凌友芳拥着郭向北挤在沙发上喜滋滋的看着电视剧的剧情。李卫红则一个人好笑的单独坐着一个单人沙发，享受特殊待遇。 《巧入敌后》是央视台第一部译制片，也是我国第一部译制电视剧。听闻1977年引进播出，直到今年才和普通老百姓见面。 这个年代基本没有引进西方的电影电视剧，只有少量的译制片，基本都来自社会主义阵营。 由于老大哥成为了苏修，老毛子电影也不能引进，只剩下一些社会主义小国。 八十年代有个顺口溜：朝鲜电影哭哭笑笑，安南电影飞机大炮，罗马尼亚电影搂搂抱抱，阿尔巴尼亚电影莫名其妙，南斯拉夫电影打打闹闹。 一直到看到铁希和普尔莱以及胖邮差回贝尔格莱德收拾了南奸，电视剧结束，三个人还挤在一起不想动。 “你们俩今晚是准备不走是吧？这床可睡不下四个人。” 李卫红看不过眼，终于开口了。 李卫倩道看了郭向北一眼，搂着他胳膊撒娇：“姐夫，你说呢？” 郭向北笑着不说话，朝门口努了努嘴，马上门从外面被人推了一下，旋即陶美珊的声音传来： “咦？怎么关上门了？卫红你们睡了吗？尿盆还在外面呢。” 凌友芳“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瞪了李卫倩一眼压低声音：“还不去开门。” 李卫红“嘁”了一声：“看把你吓得。” 说着起身开门，露出一个脑袋笑道：“妈，我们说话呢，你先去睡吧。” 陶美珊瞪了她一眼，朝里面瞥了下，正好看到凌友芳一个侧影，心里狐疑，莫名其妙就升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脸上顿时露出震惊之色。 “那，那，尿盆放门口了，你一会拿进去啊。” 说完，心肝颤似的匆匆回自己房里去了...... 最终李卫红还是把两人赶了出去，临走时，李卫倩手指在郭向北手心扣了扣，给了他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她的小动作被凌友芳看到，于是不甘示弱的“咳咳”两声。 郭向北被传染了，也“咳咳”两声道：“都赶紧睡去，卫红晚上离不开人，明天还有事给你们俩去办。” 一夜无话。 第二天照常晨练，吃过饭给顾富强打了个电话：“给我联系个记者。” “你要记者干嘛？” “我要打某些人的脸！” 第273章 两个炸药包 记者没来，刘宝勇、陆前进和顾富强三人却联袂而至。 郭向北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模样，将三张纸递给刘宝勇。 刘宝勇毫不客气接过，看到《新“大国气度”和五亿美金》的标题不由眉头皱起，越看脸越黑。 “文笔挺犀利嘛，这语句我看了都血压升的老高，高位者官帽有多大...是否凌驾组织拥有无限特权； 外行指导内行，强行干预造成的损失谁来承担？ 一句大国气度轻飘飘扔掉5亿美金外汇，孰轻孰重； 五亿美金能解决多少问题，购买多少粮食，置换多少物资，全国老百姓不吃不喝干五百多天，这数字你从哪儿来的？ 行政干预无视组织规则造成恶果谁来承担？“大国气度”吗？...... 就你这些内容还叫记者？你这不是害人家吗，哪家报社敢登？我敢说无论是谁只要看一眼就少不了被组织审查！” 郭向北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淡淡道：“我昨天是想岔了，写完就觉得报纸肯定发表不了，但也不是就没有其他渠道...” “闭嘴！” 刘宝勇猛地一拍桌子，声色俱厉：\"你还想发表到国外？首先搞明白你的身份，你是一名谠员！个人对外言行必须符合组织规定，接受组织审查！你是京都机械厂郭向北，不是香江的郭爱国！你这想打的是组织的脸不是组织内部某一个人的脸！” 顾富强和陆前进也是变了脸色，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么大的事情要真被海外媒体曝光，那可就是非常严重的正治事件了。不但郭向北要面临严重的调查，整个机械厂恐怕都免不了一番血雨腥风...... 两人急忙劝道：“向北，绝对不行！这可不是儿戏，这牵扯太大了！” “行了行了，你们想哪儿去了，我又不是愣头青，我说的是内参。” “啊，内参？” 三人一愣，旋即眼睛一亮，凑到一块再次仔细看了起来。 郭向北叹了口气道：“说实话，咱们耗尽脑汁辛苦奔波，无数工人日以继夜才挣来的血汗钱，就这么莫名奇妙的损失了5个亿，我是真的心痛。 原本是想指桑骂槐撒撒气，后来一想，既然写，那就用我的理解方式写的深刻些。 这件事绝对不是孤例，过去发生过很多，未来也一定还会发生，这是不正常的。但在我们这个官本位的体制内，高位者破坏行政秩序，横加干预却是最常见的。”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三人认真说道：“古老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奉为圭璧深以为信。我想把这个脓血戳破，减少机械厂发展路上的阻碍。以后谁再敢伸手，至少也要考虑一下值不值得。” 刘宝勇三人面面相觑，他们很少看到郭向北这样认真的模样，大有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感觉...... 顾富强道：“你想好了，这东西就像一包炸药，一旦上了内参，你得罪的人可就多了。” 郭向北笑了笑，从抽屉里又拿出厚厚一叠稿纸放到桌子上：“我还嫌威力不够呢，再加上这个估计就差不多了。” 三人看去，只见标题写着《关于京都机械厂未来发展方向与改组若干意见》。 刘宝勇疑惑拿起问道：“这个和之前的机械厂五年规划有什么区别？” 郭向北道：“目标没有变，范围扩大了。这是我和张汝才教授聊过以后重新写的，以前我注重的是项目发展，遇到问题解决问题，忽视了咱们工业基础太薄弱。不解决最基层的材料问题，有点头重脚轻了。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满园春啊。” 看了下手表，已经九点半了，笑道：“昨天607所有些问题没解决，我先上去解决问题，你们先看着，有什么问题一会咱们再讨论。后面有关于北方公司和红魔俱乐部一些设想，顾局陆总你们也看看。” 刘宝勇完全被材料内容吸引，摆了下手就坐在沙发上仔细翻看起来，顾富强和陆前进急忙凑在刘宝勇跟前抢着查找相关内容。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三个人面色越来越严肃，交换着连续看了好几遍这才揉了揉眼睛，随即刘宝勇取出一包烟散给两人问道： “你们怎么看？前进你先说。” 陆前进深深吸了口烟，瘫在沙发上徐徐吐出：“这小子简直就是疯子，心太特么大了，这是要捅破天啊。上面关于机械厂改组最终决定还没下来，他又塞上这么一个炸药包，我估计要炸锅。” 顾富强道：“炸不炸锅是上面的事，咱们先讨论一下又不犯法。你的事最简单，说说你怎么想的。” “我肯定同意啊。机械厂改组成立北方机械装备制造集团公司，直接接受改开委领导，级别提副部，职能都比部委强了，我一个小小的司级北方公司接受招安能有什么意见。脑袋上好几个婆婆变成一个，既省事又能升官，肯定好啊。至于截留资金的事，我没权限，要看上面的态度了。” 陆前进的表态干净利索，还有那么点解脱的意味。他这活说实话又苦又累，武器出口需要层层审核，协调的单位多到能把腿跑细了。要是真能并入郭向北设想的这个机械装备制造集团内，简化审批流程，太省心了。 顾富强想了想，一手吸烟一手翻看资料道：“研究所变更为北方装备技术研发中心，级别和机械厂平级，变化很大。增设了一个全国技术人才库、一个项目审批委员会，一个管理资金池的资金管理审批小组。嗯，还有一个项目资源协调处。最大问题是缺人手，不过这个也好解决，只要集团公司能成立，我估计想来的人能把研究所填满了。这些我能解决，老刘，你呢？向北同志这个设想的重点是截留武器出口资金和机械厂利润截留。我估计武器出口赚的钱那群老同志不会放手，就是给也给不了多少。机械厂利润分配却拥有一定自主权，能不能撑起研究所项目启动资金，就看你的了。” 两人看向刘宝勇，却见他眯着眼睛在思索，面庞遮掩在烟雾中。 第274章 方案 陆前进嘿嘿笑道：“老刘，压力山大吧？这个设想想要成功，不光是初期启动资金，未来还有人才库每年拿出上亿给予补贴和奖励，项目研发补贴，优秀成果奖励，还有项目扶持资金，这都是些无底洞。机械厂每年能拿出这么多钱吗？每年还要固定按照百分之十增长上缴三分之一盈利，话说，今年生意这么好，挣了有多少钱了？” 在他看来，虽然机械厂现在非常红火，盈利状况也相当可观，但毕竟刚刚起步不久。半年多时间，盈利能够突破亿元大关已经算是顶天了。如果想要填补这个无底洞，一年至少需要三五个亿甚至更多才行。 更何况，还有无数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这块肥肉呢！ 刘宝勇没吭声，似乎在心里盘算什么，顾富强却不屑的瞥了陆前进一眼，慢吞吞道：“我说陆总，你好歹手里过了几十亿美金，眼皮子怎么就这么浅。还以为如今的机械厂是以前那个机械厂？” “啥意思？我怎么就眼皮子浅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陆总眼睛一瞪，很不服气问道。 顾富强呵呵笑了笑，看了刘宝勇一眼，掐灭手里烟头道：“你也不想一想向北既然敢提出这么大个方案，岂会心里没数。机械厂国内上半年生产销售情况我不大清楚，但我兼着大华进出口贸易公司副经理，这方面还是清楚的。 说着，他看向刘宝勇道：“刘书记，我没记错的话，截止六月底光是骑士摩托订单就超过三万三千辆吧？” 刘宝勇点点头，挥手驱散烟雾：“三万三千六百辆，交付一万九千辆，截止六月底连同定金一共收入五千七百万美元。这两天欧洲和美洲又追加了一万辆订单，脚盆鸡两千辆，中东、非洲和老毛子一千五百辆。光是骑士摩托车今年订单全部完成的话净利润一亿五千万美元没有一点问题。” 陆前进眼睛瞪得老大，一个“艹”字刚出口，却听刘宝勇继续道： “工具箱除老美外，出口各国五十万件，创汇六百三十万美元，预计今年创汇一千万美元不成问题。” “另外，还有大华净出口公司代理的各省丝绸、茶叶、工艺品以及其他国内商品，按三七利润分配，半年时间挣了三百多万美元，年底争取能达到八百万美元。” “国内的话，目前主要是军工单位分配的武器生产任务和机械制造任务，一二三号三个车间满负荷运转，工人三班倒，基本上能满足任务需求。也能满足包括工人工资劳保在内的正常发放，但等下个月厂子全面建设完毕，合并之后的各厂工人以及新工人进厂后，就有点捉襟见肘了。不过加上卖给各个地方和单位的摩托车订单，倒也能支撑住。” 见陆前进还在板着指头算账，顾富强骂了声“没出息”，提醒他继续听着。 刘宝勇这个人他很清楚，既然开始说了，肯定说的不仅仅是机械厂半年盈利情况。他之所以开口引起话题，是想听听刘宝勇对郭向北这个庞大计划的评估和意见。 毕竟，这件事是以机械厂为基础铺开，刘宝勇作为机械厂一把手，他的意见至关重要。 果然，刘宝勇停顿了一下，仰头思索道： “机械厂一共十五个生产车间，目前开工十个车间，在建五个，一二三号车间负责上面分配的计划指标和军工订单，四号车间负责工具箱生产，五号到十号六个车间负责骑士摩托车生产。下个月另外五个新车间投入使用，我原本是想趁着摩托车火热，分配三个新车间投入向北设计的女士摩托车。可看了向北这个建议，我豁然开朗。” 说着，他转头看着顾富强和陆前进，眼睛里仿佛有某种光芒在闪烁：“后面肯定还会陆续有订单进来，十五个车间就是全部生产骑士摩托车，今年的订单我们都不一定能全部完成。但如果按照向北这个建议，我们不再从螺丝钉到车架都自己生产，而是分解下去，分解到其他有着生产能力的厂子，我们只保留核心东西，然后把这些零部件收上来进行组装，我们的生产进度一定会跨越式增长！” “这样一来，下面那些没有订单的厂子能盘活，工人成吃好，我们厂轻装上阵，灵活变通，虽然利润会减少，但长期来看绝对是良性的。向北说这叫双赢，我看是多赢。对地方、工人、国家发展都有莫大好处。” “刘叔说的好！” 随着声音响起，郭向北推门进来，一边鼓掌一边笑道：“什么叫解放思想，刘叔你这就是啊。机械厂为什么会招那么多人红眼，不就是都觉得我们吃独食嘛。那我们就打开大门，保留核心东西，把一部分利益分配出去，大头还是自己的。既能赢得好名声，还能给其他兄弟厂子一条路，何乐而不为。再说，咱们机械厂又不是只有摩托车，以后还会有汽车，有重型机械，有其他更加挣钱的产品，与其把自己吃的撑死还不如早点定下路子，走合作共赢的道路。” “合作共赢？” 刘宝勇和顾富强对视一眼，两人一点就透，心思宛若想通，抚掌哈哈大笑。 陆前进猛的起身，一把将郭向北拉过来推到沙发上，搓着手挤眉弄眼道： “向北你看，你这方案我可是第一个赞同的，那个，我看你建议上只说把红魔俱乐部纳入机械厂研究中心管理，由红魔俱乐部统筹管理武器出口，具体个怎么纳入法？怎么个管理法？” 郭向北古怪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想问是个什么级别吧？权限有多大吧？” 陆前进毫不犹豫点头：“对对对，我现在军衔是大校，相当于副司，这到了研究中心总不至于不升还降变成处级吧？” 顾富强笑骂道：“陆总你这脸皮还真是厚，咋好意思说出口的？向北，我看你在建议上注明一下，直接给个副处级得了。” 刘宝勇也跟着乐呵呵落井下石，气的陆前进就要撸袖子。 第275章 赵冬梅的南泥湾 笑闹了一会，郭向北这才说道：“关于红魔俱乐部我确实有一些新想法，成立红魔俱乐部之初想法有些狭窄了。那时候只想着我们有好东西，物美价廉不愁没有客户登门。但是武器出口是个很敏感的东西，而且我们虽然改开了，但许多国家对我们还是有偏见，不了解。 所以，我的想法是把红魔俱乐部移到香江去。或者在香江成立一家分部来引流，通过这个分部把客户引进国内。有香江这个国际化港口交流，客户群体一定能迅速壮大。” 听了这话，三人齐齐皱眉，顾富强道：“这个恐怕不行，一则香江禁枪，手续肯定审批不下来；二则没有实物展示这个俱乐部没有意义，客户不会相信。” 郭向北却神秘一笑：“放心，我有办法既能把武器弄到香江还不违规。明天去机械厂，我弄几个东西出来，你们一看就明白了，说不定还能走出另外一条创汇的路子。陆总，至于你的事别担心，能不能升我不知道，只要上面批了这个建议方案，级别肯定不会降。” 安抚好陆前进，三人开始探讨起建议方案来。郭向北虽然有着超前的眼界和先进理论，但是在这个改开之初，许多事情步子不能迈的太大，否则容易中道崩殂。 有了刘宝勇三人帮着谋划出主意，整个建议方案很快变得适应时代、更加完善起来....... 中午在郭向北家吃过饭后，刘宝勇三人匆匆离去。 “姐夫，来帮我个忙。” 午休时间，院中大树上的知了没完没了的叫唤，吵得李卫红难以入睡。郭向北便出了门，抓着树干蹭蹭两下轻飘飘钻进了树冠，几息间，几十只知了叫声戛然而止，噼里啪啦掉下树来。 跃下树，拿了扫帚将知了扫成一堆，拔掉知了身上的细竹针，正准备回房间，却见李卫倩从房间伸出头朝他招手。 “什么事？” “你进来就知道了。” 郭向北刚进入房间，就看到凌友芳笑颜如花，房门砰的一声关上，接着，前后香气扑来\\。 “唔......” —————————————— 遥远的北方，阳光柔和。 乌拉熊小酒馆内，契科夫·莫维奇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杯掺了半杯冰水的56度伏特加，眼神温柔的看着窗外草地上两个嬉闹的孩子身影。 他是一个很宅的人，平时除了上班就是宅在家里陪着妻子儿女，偶尔带着孩子出来转转。 轻轻抿了一口酒水，眉头微皱。 或许是曾经受过伤，丢失了一部分记忆，每次喝酒总觉得晕晕乎乎，脑袋后面的伤口隐隐作痛。 似乎有些东西想要从他脑海里跳出来，却被什么东西挡住，哪怕是喝的头痛欲裂酩酊大醉也无法让那些东西显露出来。 试过几次后，他便不再多喝。 妻子为了让他融入周围社交圈，陪着他试了许多酒，只有这种低度白酒加上一半冰水才感觉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寡淡微醺但头脑清醒。 但每次喝了酒，却总有种驱之不去的孤单感。 光影一闪，一道修长身影走进酒馆内。 “一杯红玫瑰，不加冰。” 趴在吧台上呼呼大睡的老板抬起头，揉了揉眼睛，看清来人是一名美丽的女士不由眼睛一亮，迅速站起身。 “好的同志，请稍等。” 老板一边拿来酒杯倒酒，一边打量漂亮女人，个子不高，身材修长挺拔，淡金色长发，黑色眼睛，皮肤微黄，像是通古斯族或者亚洲人和俄罗斯族的混血。 女人取出五卢布轻轻放在吧台上，接过老板递来的酒杯，道了一声谢谢，然后转身环顾四周。 大中午，整个酒馆内就只有一位亚裔中年坐在靠窗位置，眼睛一直看向外面。 老板见她似乎想要过去，笑着小声提醒道：“契科夫·莫维奇同志性格比较孤僻，喜欢安静，很少和人交流。” 女人淡淡“哦”了一声，迈步走到和契科夫·莫维奇相隔的窗户下，然后喝了一口酒，眼睛也望向窗外玩耍嬉闹的两个孩子。 大中午酒馆几乎很少有客人来，酒馆老板见两位客人安静的喝着酒，无聊的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于是继续埋头睡觉，没几分钟，鼾声响起。 女人似乎很享受这种宁静的惬意，竟然轻轻哼唱起来。 曲调缓慢古怪却又带着浓郁的地方特色，但迥然有别于北极熊歌曲曲调。 随着女人哼唱传入契科夫·莫维奇耳中，他竟然愣了一下，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旋即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女人。 猛然间，似乎有什么画面在他脑海闪动，那似乎是一副面孔，很熟悉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刺痛传来，他不由的双手死死抓住脑袋，面容痛苦的扭成一团。 “铛”的一声，酒杯倾倒在木桌上。 女人见状立即停止哼唱，瞥了一眼还在酣睡的酒馆老板，迅速起身走到他身边关切问道：“同志，你怎么了？” “这是什么歌？” 契科夫·莫维奇痛苦带着沙哑的声音响起，一边缓缓抬起头看向女人。 “这是一首华夏歌曲，名叫《赵冬梅的南泥湾》。” 女人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只是《赵冬梅的南泥湾》几个字却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汉语。 “赵冬梅的南泥湾.....嗯啊！” 契科夫·莫维奇口中喃喃，脑海中仿佛撕开一道屏障，那幅闪动的画面突然开始变得清晰，一个女人面容跃然而出，旋即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的叫出声来。 女人正要伸手去扶，身体却猛然僵住，缓缓转过身，只见刚才还在酣睡的酒馆老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到了她身后，面带讥讽用一把马克洛夫微声手枪正对着她。 “菜鸟，从你一进来我就闻到熟悉的同类味道。你们暗地里调查了契科夫·莫维奇一家这么长时间，还以为有什么阴谋计划，呵！太弱了！” 第276章 我是华夏公民郭开明 “同志，你误会了。” 面对明显身份特殊的酒馆老板讥讽，女人却不慌不忙从头上扯下金色假发，淡淡道： “自我介绍一下，华夏驻莫斯科大使馆商务科科长，华苏恢复外交关系谈判小组成员，姚靓。本次和来访已经报备贵国有关单位，并且有专人陪同。” 说着，手指指了指腰间的女士挎包：“证件在包里。” 酒馆老板眉头深皱，本以为亲手抓住了间谍，但事情突然有了意外的变化，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当即下颌朝着姚靓挎包摆动： “证件。” 姚靓动作缓慢的从包里取出一个证件和一张贴着她照片的证明材料递给他。 证件是华国大使馆工作证，中俄双字，证明材料是苏联外交部门开具，有照片有印章。 照片上除了金色假发外，的确是眼前女人。 谢尔盖可以确信这个女人和自己是同行，那种特殊的“味道”他太熟悉。如果是一般人员他才不管你是干什么的，抓了再说。但事关两国外交，对方身份太敏感，他真不敢冒险，怕惹来麻烦，先搞清情况再说。 他没有归还证件，警惕问道： “为什么要伪装？按照规定你不能一个人行动，陪同人员呢？” 姚靓解释：“这可不是伪装，只是在假发殿买的纪念品，至于陪同人员，在斜对门的胜利招待所。我是经过莫多维奇组长批准才来的乌拉熊小酒馆，他们应该在对面窗户盯着，需要我招手叫他们过来吗？” 谢尔盖看了眼依然捂着脑袋身体颤抖的契科夫·莫维奇，对着姚靓朝门口示意：“别耍花样，叫他们过来。” 姚靓淡然一笑，走到门口朝着斜对面挥动十几下手臂，路上有行人好奇的看了过来，但是，足足过了五分钟也没见到胜利招待所有人出来。 气氛有些尴尬。 迎着谢尔盖怀疑的目光，姚靓叹了口气，“昨天为了感谢莫多维奇组长的一路陪同，我送了他们一箱雷米诺夫，所以...” 她说到这里，给了谢尔盖一个你懂的眼神。 “这帮该死的蠢货！” 谢尔盖咒骂了一句，伸手啪啪在墙上拍了几下，很快，两个手持波波沙冲锋枪的精悍青年跑了进来。 “伊万你去胜利招待所找一个叫莫多维奇的蠢货，让他马上过来。” “巴普洛夫，拿着这两个证件打电话核实身份，还有来切尔诺贝利的目的。” 两个青年当即领命跑开。 “达瓦西，我可坐下吗？” 听到这个称呼，谢尔盖黑着的脸神色稍微一缓，朝一个远离契科夫·莫维奇位置指了指，等姚靓坐下，他一屁股坐在姚靓对面，用审问的语气问道： “你们为什么接近契科夫·莫维奇？” 姚靓无视他的枪口，从挎包内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轻轻放在桌子上，谢尔盖拿起照片眉头再次皱起。 这是一张契科夫·莫维奇的半身照，很年轻，看上去大约二十岁左右。 “他叫郭开明，是我们国家京都机械厂的一名工程师，一九六七年被派往美国购置一批设备，遭遇不明袭击后失踪。” 姚靓看侧头看了眼身躯还在颤抖的背影，神色严肃： “由于事情发生在国外，无法调查清楚他失踪缘由，组织也无法定性，甚至有人怀疑他是叛逃滞留国外。因此，他的家人受到严格审查，也遭受了一些磨难。” “原本，郭开明同志的事情或许会永远成为历史。幸运的是他有位从小长大的朋友一直记着他，去年，他那位朋友被组织提拔，成为了京都机械厂的书记，掌握了很大权利，于是向组织重新提起调查郭开明失踪一事。” “今年年初，我国协和医院在和美国霍普金斯大学交流学术会上，一位美国教授为了炫耀他们的杰出医疗水平，拿出了一个十几年前脑部受伤治愈后丧失记忆的案例，这个案例患者的照片被其中一位和郭开明认识的医生认了出来。” “通过调查，我们发现他当时的登记的身份竟然是俄籍移民，和另外一个俄籍移民柳德米拉是夫妻关系。” 说到这里，姚靓若有深意的看着谢尔盖说道：“我想在我们上个月开始打听契科夫·莫维奇情况后，你们应该对他和他妻子做过内调了。这个柳德米拉的身份就不用我说了吧。” 其实对于契科夫·莫维奇的摸查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但是苦于一直找不到和他接触的机会，上级索性调整了“营救”方案，从暗到明，这才引起了对方注意，把眼前这个家伙调来伪装酒馆老板。 谢尔盖面不改色，放下照片问道：“你们是怎么通过柳德米拉的身份追查到这里的？我不相信以你们的情报能力能找到这里来。” “我一个菜鸟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机密，我来这里的工作任务就是和郭开明同志接触，确认他是否失忆，以及能否通过刺激恢复记忆。” 姚靓侧头看着窗户外被人扶着，摇摇晃晃趔趄跑过来的莫多维奇·李维夫组长，嘴角不由抽动。 能遇到这么一个嗜酒如命又贪财的组长还真是幸运，希望这家伙不要被内务部门给收拾了。 “伊万，让那个蠢货先清醒一下再进来！” 谢尔盖一声大喊，伊万重重一拳击打在莫多维奇肚子上，几拳下去，莫多维奇直像开了阀门直接开始喷吐...... 其他两个醉汹汹小组成员也没能逃脱这种强制醒酒，很快又有人端来几盆水泼在莫多维奇和其他两个醉汹汹的小组成员身上帮他们清醒。 幸好是夏天，这要是冬天非直接变成冰人不可。 姚靓看的眼皮子直跳，直到草地上两个玩耍被这一幕吓到的小孩喊着“爸爸”跑了进来。 她眼神突然一凝，只见“契科夫·莫维奇”缓缓站了起来，双手轻轻抚摸两个孩子，用哽咽的声音安抚： “塔利亚，诺维克夫，不用怕。” “爸爸，你怎么哭了？” 小女孩塔利亚问道。 “因为爸爸高兴，爸爸终于知道自己是谁了。” 说着，他缓缓转过身看向姚靓，一张脸庞早已经是泪眼模糊。 姚靓不敢置信的一下站起身，满脸的震惊与兴奋，无视黑着脸的谢尔盖疾步走到契科夫·莫维奇跟前： “郭开明同志，你恢复记忆了？” 谢尔盖大步上前伸手拦着姚靓：“不，你认错了，他是契科夫·莫维奇同志！” 说着，还用威胁的眼神扫了扫两个孩子，看着契科夫·莫维奇沉声说道：“契科夫·莫维奇同志，不管你记起了什么，你的身份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契科夫·莫维奇擦了把眼泪，看了两个孩子一眼，突然笑了起来。 “是的，我的身份永远都不会改变！” 旋即他看着姚靓大声说道：“同志，我是华夏公民郭开明！家住华夏京都西城区鼓楼西大街新开胡同21号。家有父母兄弟和妻儿，因公外派美国，受伤失忆11年，期间不曾泄露过任何组织机密，也未做过任何有损祖国和人民的事情！” 这一刻，他眼睛有光。 姚靓也是无比激动，她没想到郭叔叔竟然真的恢复了记忆，还这么硬气，直接无视了谢尔盖的威胁表明身份。 “郭开明同志，恭喜你恢复记忆。组织相信你，我们会全力...” 没等她说完，恼羞成怒的谢尔盖直接把手枪顶在她脑袋上一声大喝：“闭嘴！再敢说一句话我就以从事间谍行为罪名枪毙你！” 姚靓只能闭嘴，被两个冲进来的波波沙直接抓了起来往外拉。 她笑着朝郭开明点点头，无声的吐出两个字。 郭开明看明白了，两行激动的泪水再次粲然而下。 望着姚靓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低声喃喃： “生死是华夏人，死是华夏鬼。我会等着，等着祖国接我回家。” 第277章 水弹枪与突然出现的八一大杠 机械厂研究所地下五层. 一级化学实验室。 穿戴白色防化服的顾富强看着郭向北把一小杯水倒在烧杯内，烧杯内的一小撮白色粉末迅速开始吸收、膨胀，眨眼体积膨胀到满满一杯，并且形成凝固体。 郭向北将烧杯内凝固体倒在试验台上，用手戳了戳，凝固体像个硬化果冻微微晃动却没破开，当即长长出了一口气。 “成功了？” “嗯，吸水性非常好，凝固性也不错，再添加点加固辅助剂就能投入生产。” “这种高吸水性树脂用途广泛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其他用途集思广益吧。说不定有什么特殊用途呢。” 顾富强点点头思索道：“这是研究所成立后研发成功的第一个项目，必须要有两点有力度，我先让人调查一下国际上有没有和这个技术相关的产品。” 郭向北记好试验记录，一边忙活一边道： “我只管研发，推广应用是你的事。我这里大概还要一个小时左右，你去催催水弹枪加工出来没。” “行，这里就交给你了。” 下午四点，机械厂保密试验场地，郭向北苦笑着下车，无奈的看着带着两个全副武装的保卫将一个铁箱子轻轻放在地上。 就一箱水弹而已，至于这么严密吗？ “等着这么长时间你总算来了，快快快，打开看看。” 陆前进背着一把七八式自动步枪，腰上别着七八式手枪，怀里还抱着一把小钢炮，急吼吼就要打开箱子。 几乎同样装束的顾富强一把将他拉住：“你急个毛，刚说的规矩都忘了？严格按照场地试验流程来。” 郭向北翻了个白眼，任凭两人在那里走流程，径自走到一堆摆放在桌子上的枪械前。突然一把眼熟的拿步枪映入眼帘，不由好奇拿了起来。 这不是八一大杠吗？ 这怎么出现的？八一大杠　　“这是208所同志借鉴你设计的七八式和56式设计的新式步枪，使用材料和七八式相同，这把是实验枪型，说是让你给提提意见。我们几个刚试过了，性能感觉非常好。” 刘宝勇见他好奇，在一旁解释道。 郭向北内心震惊，不愧是一脉相承，血脉太强了。 他直接越过八零系设计出了九五式，没想到曾经经典的八一式还是被推导设计了出来。 最强的是，208所设计出来的不是八一式，而是威力更强，性能更好的八一大杠。 “行，我试试。” 卸下弹夹看了一下，发现已经是满弹，朝旁边的发令员示意了一下，发令员举起三角红旗摆动几下，百米外立即有人举旗回应。 “报告，五十米、一百米靶可以开始射击！” 伴随着一阵短射、长射枪响，硝烟味浓烈。 “好枪！好枪！” 都不用报靶员报靶，他已经知道了射击结果。 说实话，这把八一大杠除了在重量、舒适性稍逊九五式，精准度和火力上几乎不相上下。 看来208所在经过上次的七九式的淘汰后，是下了苦功，准备一雪前耻啊。 刘宝勇见他赞不绝口，笑了笑叹道：“我听说208所同志为了这把枪，几乎把实验室当家，不眠不休，这把实验枪型出来后好几位同志都住进了医院。现在，他们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208所是军工单位，在这个荣誉即吾命，把荣誉看的重过生命的年代，这种事不新鲜。 但这种励志的时代精神，值得保持和鼓励。 郭向北沉思道：“像他们这种钻研精神，我觉得给予的表彰，不光是精神上，物质上更要重奖。不管咱们的建议方案上面批不批，关于研究人才库的建立，都必须早早提上议程。” “一步一步来吧，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少操心，我试试你的水弹枪。” 刘宝勇拍了拍他肩膀，拿起一把枪和顾富强、陆前进凑到一块研究铁箱里面的水弹。 “向北，怎么是两种颜色水弹？” 陆前进抓起一把白色水弹问道。 “红色硬度高一些，白色弱一些。” “这玩意能射多远？” “白色估计五十米到八十米，红色一百米吧，具体要看水弹枪情况，先试验一下......直接灌装到弹夹里就行。” 当即，几人兴致勃勃装好水弹，对着远处标靶开始射击...... 经过试验，效果超好，白色水弹一百米，红色一百三十米。 为了测试危险性，四个人分成两组对抗射击，结果......都很惨！ 四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印，有的地方甚至肿胀起来。 “我艹，太特么疼了！” 满脸红印，左眼睛肿成一条缝的程前进呲牙咧嘴骂道： “老顾你真特么不是东西，看看人家刘书记和向北是怎么玩的，你特么就知道冲着老子脸上招呼！” 半边脸肿胀的顾富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骂道：“人家玩的是白弹打在身上就碎，你特么非要全红弹偷袭老子！现在知道疼了？用向北的话说又菜又爱玩，活该！” 郭向北嘿嘿笑着放下水弹枪，揉了揉两条遍布红印的臂膀笑道：“红弹有点硬了，完了我把硬度调低一些。” 白色还好，打在身上虽然疼，但顶多留个印。红弹就凶残了，打在身上不是一般的疼，而且不是碰上硬东西压根不碎，就跟小石子似的。 这要是打在眼珠子上，搞不好就瞎了。 “千万别！”*3 没想到他这话一出口，刘宝勇三人异口同声阻止。 陆前进首先开口：“我觉得这硬度就很好，白弹有点软了，没劲。” 郭向北讶然失笑：“你不是嫌疼吗？” “疼才好玩呢，反正又死不了人，休息一会就没事了。其实，我觉得这东西还能用在其他地方，比如训练演习之类。” 刘宝勇和顾富强闻言齐齐点头，看来三人是想到一块去了。 “对，我刚才也想到这个。向北，这水弹枪能不能改成和实弹相近？不怕疼，只要不死伤人就行。” 见三人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郭向北知道自己又要加班了，暗叹一声，点了点头。 “可以使用橡胶软弹，不用改枪，简单改子弹就行。” 第278章 思念如刀 “怎么还没睡？” 晚上十一点，郭向北轻轻推开房门，发现李卫红还没睡觉。 “白天睡了一天，晚上睡不着。你忙完了？饿不饿？厨房火没熄，还给你留了吃的。” “嗯，忙完了，我吃过了，不饿。” 扶着老婆躺好，麻利收拾了一下上了床。 “你去打枪了？” “闻着火药味了？没事，在厂里打了几枪。今天家里没什么事吧？” “你不在家能有什么事，噢对了，下午接到大海叔电话，妈接的电话，说是姥爷病了。我看她挺急的，问什么病，她没说。” 郭向北愣了一下，问了一下赵冬梅当时的状态，觉得大姥爷可能病得不轻。以赵冬梅的性情，估摸今晚睡不好觉，有必要去问一下情况。 当即安慰了一下老婆，起身出门。 “妈，睡了么？” 刚敲门，房间内电灯就亮起。 果然没睡。 房间门很快打开，借着灯光，能清晰看到母亲红肿的眼睛，他心里一沉，觉得姥爷的病应该不轻。 但旋即他就看到床头打开的箱子，和床头放着的一张照片。 箱子是父亲的遗物，两套衣服，一张三寸黑白全家福照片。 “你想我爸了？” 拿起照片，看着父亲年轻帅气的脸庞、母亲明媚灿烂的笑容，以及幼时自己好奇傻笑的表情，心情莫名沉重起来。 自从上次在香江刘叔叔说了父亲情况以后，再也没有听到关于他的消息。 父亲所处的环境、家庭因素以及最主要的是否失忆问题，营救的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他相信国家一定在想办法救回父亲，但这么久一点消息没有，说明事情很棘手...... “这张照片是六五年照的，那时你才五岁。你爸刚提十级技术员，工资从73块5涨到86块5，比你大伯工资还高。\" \"他说要庆祝一下，就带着咱们娘俩去照了这张照片，还去烤肉季吃了顿好吃的......本来有两张照片的...这张小的你爸夹在钱包里，一张大的放家里。” “六七年你爸出事后，我那张就...就给烧了...” “我一直不敢打开箱子，可是...我没忍住...” 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脸庞，和那突然如同溃堤般的泪水，郭向北不由鼻子一酸两眼湿润。 这一刻，他不能想象自从这个箱子打开后，母亲每天忙忙碌碌的背后，每夜是怎样的睹物思人以泪洗面。 她之所以每天那么忙碌，真的是热爱工作？ 恐怕更多是在用工作麻痹自己，只有在忙碌的工作中她才能停止去想念...... 思念如刀，刀刀催泪！ 父亲的遗物以及这张照片，就像一把刀子在她心里在她心里来回切割，忘不了，停不下......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太自私了，他不应该一直隐瞒父亲活着的消息。 保密，那不是他该管的事。 至于父亲又有了新的家庭，管他呢。 知道人活着才重要！ 难道父亲一直回不来，就一直不告诉她？等到母亲日渐消瘦，思劳成疾再告诉她？ 自私可笑的逻辑。 拿出手绢，轻轻擦掉母亲泪水。 “妈，你坐下，别激动。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赵冬梅哽咽的抚摸着照片，“是组织又要提拔你的事吧，妈听你刘叔说过。” “不是我的事，是我爸的事。” “你爸？” 赵冬梅“嗯”了一下，然后猛地抬起头，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郭向北颤声道： “你爸？好消息？” 那种希冀忐忑，而又闪烁着强烈期待色彩的光芒，深深刺痛了郭向北的心。 像母亲这种和父亲有着真挚感情的革命伴侣，传统而偏执，她们一生只爱一个人，从一而终，至死不渝...... 他擦了擦眼睛，缓缓蹲下身笑道：“妈，我爸没死，他还活着。” 泪光涌动，赵冬梅眼泪再次溃堤，“活着...活着，你爸真没死？” 郭向北急忙帮她擦拭眼泪，用力点头：“我爸真活着，这事刘叔叔其实早就告诉我了，出于保密和特殊原因，我一直没敢告诉你。但见你这么难过，我实在不忍心再瞒着。你别激动，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别！别说，知道你爸活着妈就心满意足了。妈知道纪律，咱家不能再犯错误了。” 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保密意识太强了。 赵冬梅从他手里拿过手绢，努力的擦拭着泪水，却越擦越多，怎么都擦不干净...... 随即，用手绢捂着眼睛，压抑不住的哭声“呜呜呜”的传了出来...... 郭向北知道她太过激动，在宣泄感情，可大喜大悲容易伤神。 于是轻轻帮她抚背，安慰道：“你别太激动，万一眼睛哭出问题，等我爸回来了你看不见他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赵冬梅激动的心情才平息下来，擦掉泪水鼻涕，哽咽着拿起照片端详。 眼神温柔，笑意渐生。 “一晃眼都过去十二年了啊！妈都老了，也不知道你爸变化大不大...” 说着，看向赵向北小心翼翼问道：“你爸他的工作危险不？” 郭向北轻轻摇头笑道：“我爸工作的环境虽然特殊，不算危险，生活上也有保障。” 可不是嘛，老郭同志现在工作稳定，住的是别墅、有妻子、有儿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把他们母子忘记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爸性子稳，也能吃苦，就是一工作总是忘了吃饭。他胃不好，工作不危险的话，只要按时吃饭身体就不会垮。” 赵冬梅连连点头，又似是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郭向北心中却在衡量该不该把父亲的事情都说出来，主要是是那个“疑是失忆”太操蛋了。 凭借儿时记忆和家人的牵挂，他虽然对父亲有信心，但真不敢打包票他会不会被糖衣炮弹给侵蚀了...... 最好的情况是父亲失忆，但万一是那种不可恢复的失忆怎么办？ 毕竟，那是一个完整的“家”啊。 第279章 新境界! “你爸他，他...唉，算了不问了，再问就要犯错误。知道他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赵冬梅再一次欲言又止，自顾自说道：“六七年他出发那晚我就有预感，他说有保密任务，让我不要问。他刚出门我心脏就跳个不停，你哭个不停，我抱着你追出门汽车已经走了......后来虽然家里发生了那么多糟心事，可是国家现在都给我们补偿了。你现在也出息了，卫红也快生了，我知足......” “他那种工作怎么会没有危险，我在电影里看过，朝不保夕。果儿胡同胡大姐儿子就牺牲在外面了，还是我陪着去送的通知......” 听着母亲絮絮叨叨开始脑补，眼泪再次涌现，郭向北叹了口。 还是都说了吧，省的她更担心。 郭开明同志上辈子就没有尽到丈夫和父亲的责任，这辈子不能再逃避了。 不管是真的假的，过程不重要，最终结果一定是失忆...... “妈，我爸情况和你想的不是一回事，他六七年去美国执行任务时受了伤失联了，直到前几个月才找到。” “受伤失联？不是潜伏？那他现在怎么样了？受伤严重不？” 赵冬梅一听愣住，旋即一连串关切的问题问了出来。 作为儿子，还是要照顾一下老子的面子，他组织了一下话语道： “你别急，我都告诉你。我爸当时是一个特殊小组成员，转移一部分国外物资回国时被敌人围堵。他为了引开敌人围堵，开车引开敌人被子弹击中后脑掉进海里。” “你爸脑袋受伤了？后来呢？” 郭向北拍了拍手安慰：“后来有同志看到他被人救了，但是不知道是生是死。直到刘叔叔回来后重新向组织提起调查，才通过给我爸治疗的一个诊所找到了线索。好的是结果是他活着，现在老毛子那里工作生活，不好的是他失忆了。” 赵冬梅急切的表情愣住：“失忆？” “对，他被子弹打中后脑，以前的记忆全都忘记了。不过医生说这种失忆是有可能恢复的，在特殊环境刺激下病人有很大概率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刘叔叔说国家正在想办法接他回来，说不定他回来看到你，看到爷爷奶奶他们就能恢复记忆。” “我就说他怎么不回来，果然是出事了啊。那他现在怎么生活？有没有照顾他？” “他只是记不起以前的事，其他的还和正常人一样。” 郭向北解释了一句，然后试探问道：“妈你知不知道一个叫艾仑·托尼娅的老毛子女人？听说以前和我爸是同学。” “我怎么知道.....嗯？托尼娅？你怎么会知道她？你奶奶告诉你的？” 郭向北一听母亲这话，顿时就明白她知道这个女人。 于是道：“就是这个女人救了我爸，然后又给我爸改了一个老毛子名字，并带到了他们国家。这么多年来，这个女人一直陪在我爸身边。” 赵冬梅愣愣半天没有说话，直到郭向北叫了一声，这才回过神，见儿子担忧的看着他，不由叹了口气： “托尼娅是你爸同学，我认识你爸的时候她已经回国了。你爸和她一直通信，直到六四年两人才断了联系。为了这事你爸还被组织审查过，幸亏所有信件都保留着，你爸没事，信也被收走了。” 见郭向北一脸探秘模样，笑着摸了摸他脑袋： “你爸和托尼娅来往信件都是技术上的讨论，大多时候还是我收的信。她对你爸应该有那意思，还邀请你爸去他们国家学习工作。不过你爸立场坚定，经受住了考验，我也从来没怀疑过他会有其他心思。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她救了你爸...这缘分，唉！” 郭向北没敢提父亲和托尼娅结婚生子的事，估计赵冬梅隐约也能猜到些，不问还留着点余地，问了心估计就彻底乱了。 听到这声复杂的叹息，他赶忙移她注意力： “妈你别多想，我估计应该快有消息了，明天我在问问刘叔。” “行了，知道你爸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不早了你回去睡吧，卫红那里离不开人。” 时间确实不早了，又安慰了几句，让母亲注意保密父亲的事，起身出门。走到门口突然道：“妈，我明天单位有事，明天早上我给李主任打电话帮你请一天假，下午你陪卫红去医院做个产检。” 赵冬梅想了想点头同意，然后关上房门。 听到关门的声音，郭向北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大悲大喜，担忧焦虑，今晚赵冬梅肯定是难以入眠了。 回到房里发现李卫红眼皮子打架，强撑着没睡，赶紧上床。 “大姥爷病不要紧吧？” 郭向北拍了一下脑袋，嘿，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没多大事，睡吧睡吧。” 清晨，天色微亮，已经有早起的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 中院内一道身影手执盘龙大枪，脚踏步法，快如疾风绕着院内游走，几十斤重的大枪却稳如磐石。 身影骤然静止，大枪闪电虚空直刺。 空气嘶鸣，惊的树上的鸟儿四散逃遁。 瞬息间，空气嘶鸣大织，游龙般的枪影在空中划出道道残影。 聋老头目露异彩，顺手拿起板块转头砸向院中人影。 “啪！” 快如箭矢的砖头被枪尖刺中，碎石四溅。、 身影停顿，收枪吐气。 “师父。” “好！身若游龙，枪如簇射，听风辩位，收放自如。这套八卦游龙步法你算是练成了！加上这杆盘龙大枪，放到古代，当个先锋大将没一点问题。” 聋老头的夸赞让郭向北有点不好意思：“师父，你要是在这么夸，我可就飘起来了。” “飘也要有实力才能漂的起来。来，我看你最近进步飞快，咱爷俩搭一个。” “好嘞。”郭向北见猎心喜，急忙把大枪放在房檐下的紫铜兵器架上，走到院中扎步起势。 他最近不但精神力暴涨，功夫也是突飞猛进，自觉实力提升很快，但每次和师父搭架子都是输。 刚才破了师父偷袭那一枪，以前是绝对做不到的，可今天却自然而然，一枪破之。 那是一种大枪在手不惧天下，一切尽在掌控的奇异感觉。 新境界！ 第280章 暗劲 聋老头所谓的“搭手”，类似太极推手。 就是两人面对面近距离扎步互搏，手腿并用，用腿、脚、掌、肘、拳、指等，通过击、踢、扫、抓、推、粘、贴、靠、带等方式比试。 除了头部要害，其他地方皆可攻击。 也可以一方攻击一方阻挡，或者互相攻击阻挡。 后退的一方输。 两人扎好步子，手掌腕互搭的一刹那，拳掌闪电般交错，快的几乎看不清楚。偶尔可见腿脚击挡，“噼啪”“碰撞声不绝于耳。 郭向北越打越兴奋，和聋老头的搭手他感觉从来都没有这么通透痛快过。以前那种手脚跟不上反应，身心不协调的感觉彻底消失了！ 痛快淋漓的几乎忍不住想要仰天大吼一声，他的境界果然突破了！ 聋老头眼中异彩连连，劲道突然加重。 “把劲憋住，往尾巴骨运气！” 陡然传来的沉重力道和声音，让郭向北精神一震，紧紧闭住嘴巴，一边抵挡一边运气。 这种一心二用，瞬间就挨了十几下。 短短三分钟时间，汗水滚珠般将衣服湿透，四肢疼痛肿胀，更像是灌了千斤铁没了知觉，机械般应付聋老头攻击。 猛然间，身体一轻，尾巴骨腾的升起起一股热流。 他进入明劲这半年来，每次练功刻都能感受到尾巴骨的热流，但绝对没有此刻这么明显和炽热！ 这难道是..... “凝气定神站桩！” 聋老头一声大喝，身体突然后退，将他想法打断。 他动作一变，顺势收拳曲腿，以动变静，化为大龙桩第一式。 尾巴骨那股热气好似化成一团火，徐徐向着四肢百脉游动...... 聋老头背负双手目不转睛的盯着徒弟身形，见他闭着眼睛将四式大龙桩运转一遍，这次微微松了口气。 激动的想要伸手捋须，一动之下才感觉双臂疼的竟然没了感觉...... 不由心里感慨岁月不饶人，自己真的老了。 这才不到十分钟身体就受不了。 正所谓拳怕少壮，哪怕他早已经入了化劲，逐渐老朽的身体也无法长时间支撑他高强度输出。 右边隔壁房顶上突然出现一双好奇的眼睛，聋老头皱眉摆手，那人立刻消失。 见赵长安已经开始稳固暗劲，甩了甩胳膊转身回房。 老胳膊老腿，要赶紧抹点药保养，要不然一会吃饭连碗都端不住..... 二十分钟后，郭向北徐徐吐气收功，惊喜的打量着双手。 惊喜来的太快，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暗劲就这么突破了。 想要验证一下暗劲威力，刚摆了个姿势就感觉四肢酸麻疼痛的厉害。 “还是算了，过犹不及，赶紧回去抹药膏才是正事。” 出了中院，就看到吕涛拿着一个药瓶站在树下。 “郭先生，老爷子刚出去了遛弯了，让我把这药给你。他说拐子巷新开了家豆汁店去尝尝，早饭不用管他。” 郭向北接过药，不由暗暗佩服师父不愧是师父，太强大了。 快八十岁人了身体还是这么硬朗。 道了声谢拿着药膏上了二楼抹药，这药膏味道大，要是回房间抹肯定会影响老婆睡觉，还是这里方便自在。 聋老头自制的消肿药效果非常好，清凉舒适刺鼻，抹完药揉搓几遍疼痛大减，肿胀也消了许多。 六点半丈母娘陶美珊准时进入厨房开始做饭，没几分钟，却见赵冬梅也开门出来。 眼睛红红的，神色有些憔悴，一看就是整晚没睡。 “妈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再回去睡会吧，我上午在家不出去。” “没事，睡也睡不着，吃过饭再说吧。你身上怎么这么大药味？又受伤了？” “刚和师父搭手，挨了几下。” 赵冬梅“哦”了一声，也没在意，儿子练功后摔摔打打抹药膏也不是一回两回，已经习惯了。 “你快回去照看卫红，一会饭好了叫你们。” 郭向北突然想起大姥爷生病的事，急忙叫住询问。 “我大姥爷病了？严重不？” 赵冬梅却摆了摆手：“没啥事，吃坏肚子了，你大舅在医院盯着呢。”说完，快步进了厨房。 很快厨房里传来丈母娘惊讶关切的声音...... 看着母亲若无其事的样子，郭向北就觉得大姥爷生病这事有问题。因为他太了解母亲为人，就是受了父亲的事情影响，她也不会这么不在乎大姥爷生病的事。 越是不在乎，越说明这里有事。想到她刚说大舅在医院照看，心里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大概率又是刘春花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算了，既然不想让他知道，那就装做不知道吧，那一家子的事他真的不想掺和。 吃早饭时李卫倩和凌友芳说不舒服不想吃饭，赵冬梅也只吃了几口就回房间休息，结果剩了一堆饭菜。 丈母娘心情不太好，还以为自己厨艺不行。 说到丈母娘的厨艺，郭向北就忍不住想吐槽几句。 太甜了！ 刚来还好，发现家里不缺糖后，就差在馒头米饭里放糖了...... 虽然家里不缺糖，也不能啥菜里都放吧。 做鱼放糖能理解，红烧肉放糖也没得说。 可是炒白菜放糖，连炒土豆丝，炒豆腐、炒豆芽都放糖这就不能理解了。 他只记得杭州人不放糖不会炒菜，上海人怎么也这样？ 家里爱吃的恐怕也就卫红和卫倩两姐妹了。 没办法只能忍，全家现在围着老婆转，只要她吃的香，其他都是浮云...... 受老婆大人委派，郭向北上楼看望了一下李卫倩和凌友芳。 结果被两个女人好一阵撒娇埋怨。 两人经期本来还有几天，昨天一通折腾，提前来了..... 好吧，是不是这原因也说不清，反正这锅他背了。 至于两人同一天经期也不奇怪，网上他还看过一个宿舍女生同一天经期呢，这好像叫什么同室效应？ 就觉得挺神奇，跟一起开了光似的。 “都怪你又露了，快帮我从抽屉里拿一片卫生巾。” 凌友芳：“也帮我拿一片。” 第281章 想法、七九年高考 郭向北急忙打开抽屉，看到里面一个印着卫生巾的英文袋子，快速抽出几片分出两片递给两人。 “你快出去。” 两人异口同声赶人。 郭向北拉开门就撤，不管关系再密切，该给人留的隐私还是要留的。 出了房门他才发现手里还拿着两片...... 仔细打量了一下，做工手感比起后世的差远了，连吸水漕防侧漏设计都没有。 突然，眼睛一亮，快步下楼回到房中，做贼似的关上房门，找了把剪刀就开始拆。 李卫红坐在沙发沙上给未出生的儿女做衣服，见到丈夫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由好奇。 “你干啥呢？” “没干啥，拆个东西。” 说话间，李卫红已经挺着肚子走到跟前，见到他拆减的东西不由一愣，这东西她也有啊。这次卫倩和友芳回来给她带了一大包，还详细给她演示了使用注意事项和使用方法。 她试了一下确实好用，比现在用的棉带子好用的不是一点点。虽然她现在怀孕用不上，生完孩子后肯定是要用的。 跑一趟那两个丫头房间回来就拿个这玩意摆弄？ 一个男人摆弄这玩意这是要干嘛？ 于是装着不认识问：“这啥东西？” 郭向北却捻着上面一层细小的碎颗粒直乐：“好东西，来，我给你变个魔术。” 说着让李卫红坐下，暖壶里倒了一点点水，然后把水慢慢倒在颗粒上，肉眼可见的，颗粒快速膨胀起来。 见老婆皱着眉头，于是从兜里掏出一片新的卫生巾，再次把开水倒在上面。 很快，卫生巾肿胀......变得硬邦邦，沉甸甸。 然而他还在继续倒水，直到水从两侧溢了出来。 看着丈夫的怪异行为，李卫红又气又好笑，还有些担心他是不是沾上了什么怪癖。 却见他摇头嘟囔：“吸水颗粒加工粗糙，pe膜厚度不均匀，材料没有扩展性，弹性更差，难以储存更多液体所以造成饱和性差。周围没有使用自粘性热熔胶，容易移位，舒适性太差。” “你这是？在研究女人用的卫生巾？” 听到一连串听不懂的名词，李卫红觉得自己好像误会了，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问了出来。 “咦，你知道这是卫生巾？” 郭向北惊讶，然后恍然。姐妹情深，以三女关系，好东西怎么会不分享呢。 摸了摸鼻子稍微有些尴尬道：“我刚才在卫倩她们房里看到这个，发现这东西对于女性健康有着极大好处，比月经带好用，又卫生干净，还是一次性。我就琢磨了一下其中技术，看看咱们国家能不能自己生产。” 李卫红闻言高兴问道：“那你研究出来没？” “当然，没看看你男人是谁。我跟你说，这东西很简单，咱们国家完全可以自己生产.......” 正当郭向北向老婆炫耀时，电话铃响起。 李卫红顺手接起电话，“喂？哪位？” “卫红，我分数线过了，我考上大学了！”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很大，很激动，在一旁的郭向北也听的清清楚楚。 “青青，真的吗？太好了！恭喜你！” 打电话的是以前一起插队的女知青高青青，现在的化工厂工人。 听到两人叽叽喳喳开心说话，郭向北笑了笑，在一旁静静听着。 1979年是恢复高考的第三年，全国468.5万人参加高考，录取28.4万人，录取率6.1%。 全国依旧是各省根据招生任务自行划定录取分数线。作为首都的四九城要好一些，为了照顾大量回城知青，解决人才不足问题，不但招生人数多，分数线也比其他省份低一些。 这次不光是高青青考上大学，另外还有王济民、李国昌、孙继国、吕秀梅、程兵等五人也考上大学。 其中以未来大佬王济民成绩最好，报考的学校是人大。 环境不同追求不同，赵家村知青返城参加工作后，有的满足现状忙着成家立业，有的继续为上大学而努力。 在王济民和李国昌的建议下，七个继续追逐理想的知青组成了一个学习小组。一起凑钱购买学习资料，有时间就凑在一起学习。不懂得记录在本子上向认识的知识分子虚心请教，听说为了一道题还有人去大学门口堵过老师。 当然，他们能考上也离不开李卫红帮着搜集复习资料的大力支持。而这些资料，大部分是郭向北为李卫红搜集的。 “向北在呢，你等下...\" 李卫红一手捂着话筒，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丈夫：“青青说后天想请咱俩吃饭，顺便叫上其他人一块聚一下。你看？” 郭向北怎么会不识趣扫她兴，当即点头笑道：“行啊没问题，考上大学这么大的喜事当然值得庆贺，好久不见我也有些想他们了。” 李卫红甜甜一笑，对着话筒开心道：“向北说他也想你们了，卫倩和友芳也没问题.....嗯嗯，那就后天中午大栅栏东来顺.......” 挂了电话，李卫红情绪依然有些激动，虽然她今年没有参加高考，却也同样分享到了这份喜悦。 郭向北对于她今年没有参加高考心里有愧疚，于是抱着她笑道：“明年给你报名，以你的现在的水平，考大学没一点问题。” 李卫红抚摸肚子，一脸幸福将头枕在男人肩膀上：“考不考大学现在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我是快要当妈妈的人，有更加重要的使命。” “辛苦你了。” 两人耳鬓厮磨没再说话，静静的感受这一刻的幸福和骄傲。 快中午时家里来了客人，缑四海扛着一个麻袋大汗淋漓进来。 “向北，我弄来个好东西给卫红补补身体。” 打开麻袋一看，竟然是只小梅花鹿。不到三十斤，脑袋上有个枪眼，看起来死了没多久。 不由好奇问：“你从哪儿弄的？” 梅花鹿四九城附近唯有燕山上有，前些年全城缺粮，各单位组织狩猎队满山转悠，偌大山脉大型动物几乎被猎杀一空，梅花鹿也从此踪迹难寻。 而且这东西，应该属于保护动物吧？ 第282章 杀鹿、产检 缑四海嘿嘿笑了笑：“我一朋友送来的，我听说这东西大补就给你送了过来。不便宜，八十块呢。给钱吧，我可是穷人一个，一个月工资还不够自己花呢。” 这家伙被家里逼着把工作让给了他哥，一气之下净身出户，差点成了街溜子。 还是李卫红看不过去，给刘宝勇提了一嘴，因为档案上有过一次招工机会，按照规定一年内不能再次参加工作。便把他安排在机械厂食堂当临时工打杂，一个月十九块五。 郭向北没笑了笑多问，取了钱递给他乐呵呵道：“行，你小子有心了。赶快回去上班吧，别耽误了工作。” “没事，我请了假出来的。这东西不好收拾，我顺便帮你们收拾了。我家伙事在外面自行车上，等一下啊。” 说罢，匆匆跑了出去，很快推着自行车进来。 郭向北再没客气，梅花鹿这东西他还真收拾不了。当即和吕涛一起抬了个桌子到中院，一边看着缑四海收拾，一边聊着。 听到高青青五人考上大学，缑四海刀子差点割自己手上。 “姥姥！王济民，高青青考上我不奇怪，怎么连孙继国那孙子都考上了？还有程兵那个闷葫芦，他不是初中水平吗？我听说今年高考题很难啊，丫是不是作弊了？” 郭向北没惯着，直接开喷：“你连名都不敢报，哪来的脸说别人？我听卫红说人家几个为了考上大学工资全买了学习资料，头悬梁锥刺股，回城这么久都没出去玩过，有付出就有回报，这叫天道酬勤。你这会儿说风凉话，羡慕嫉妒有个屁用！” 郭四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讪讪道：“我，我就是觉得不可思议。我们这些人就我学历低，考了两次，一次不如一次，今年索性就没报名.....以后也不报了，我就没上大学那命。” 郭向北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那就好好上班，争取早点转正。以你的手艺不怕没出头之日。” “我的出头之日就是把我们班长给熬退休了让我掌勺。对了，我上了这么长时间班怎么没在厂子里见过你？我还去技术科找你，不是说你去开会就是出差，有一次直接把我挡了回来。” 郭向北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像缑四海这些和自己熟悉的人，影子肯定是尽量避免接触，以免露出马脚。 “我一天忙的没白没黑经常出差，你要有事找我就打家里电话，或者直接到家里来。” “我没啥事，知道忙，你可是咱们机械厂大功臣，我一进厂就整天听你名字，那个高压泵、鲁班万能工具箱，骑士摩托车不都是你设计的吗......你这能耐太牛了！我一说以前和你一个村的，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打问你的事。那家伙，呼啦一下能把我给包成馅。” “你小子没少损我吧？” “那哪能啊！我说的都是好话，好事，变着花样夸你呢......” 缑四海嘴巴像是开了闸，曾经在赵家村的一些琐事不断的从他嘴里冒出来，听得郭向北心里美滋滋，乐呵呵...... “四海你来了。向北别让四海一个人忙活，你也帮把手。” 赵冬梅估计是被刚才动静吵醒了，和丈母娘各自端着一个洋瓷盘进来。 “赵姨没事，这么个小东西我一个人就够了。” 一通忙活，一只鹿很快被分解开来。 梅花鹿浑身是宝，有“鹿身百宝”之说。 鹿肉不但有着极高的营养价值，茸、角、血、鞭、尾、胎、筋、骨、肝、脂、心、皮等还是宝贵的中药材。 身上粘着泥土的聋老头闻讯而来，看到已经被大卸n块的梅花鹿一脸痛惜。 “不会杀就别杀，一滴血都没接，鹿筋还连着肉，鹿心直接刨开...暴殄天物，都是棒槌！” 缑四海被骂的一脸懵，他没见过聋老头，尴尬的拿着刀不知道该不该藏起来。 “师父，别生气，我们这不是不懂嘛，改天四海再弄一只，让您亲自操刀。” 见师父生气，郭向北赶紧安抚。 “去去去，糟蹋东西，刀给我。” 缑四海一听郭向北叫这老头师父，赶忙把刀子递给他，“老爷子您请。” 聋老头拿着刀很快切下鹿茸、鹿角、鹿鞭、一部分鹿筋、鹿骨和尾巴、肝、心等，放进一个大盘子里，冷着脸端着回了自己房间。 缑四海见忙活完了，连饭也不吃就要告辞，临走时赵冬梅给他装了一块鹿肉，郭向北又给他拿了些腊肉，陪着送出了大门。 聋老头在房间炮制了半响，去库房找了几个坛子和酒，喊了郭向北跟他学习怎么泡药酒。 别说，郭向北对这倒是挺感兴趣，当即兴致勃勃跟着学习起来。 这里面学问不少，很多入药的东西其实不能直接泡在酒里，需要提前炮制。 或蒸、或炒、或煮汤汁、或晒、或烧，材料不同，对应的炮制手段不同。 像是鹿鞭就不能直接泡，必须浸泡洗净，去掉内膜、切成细片晾干后方可泡酒。 药材配伍也是需要一定药理知识，不是一股脑放进去，放多放少都有讲究，搭配不对反而有害无益。 午休过后，郭向北、赵冬梅、丈母娘陪着李卫红去了医院做产检。李卫倩和凌友芳吵着要一起去，可惜吉普车容量有限，她俩只能在家等着。 医院领导很热情，产检很顺利，两鬓花白的返聘产科专家很肯定告诉他们，预产期下月十一号左右，前后不会超过两天。 这是一位妇科圣手，她的话就是权威。 检查完后，医院领导又贴心建议专家写了一份食谱，丈母娘贴身装好。 最后，院领导说医院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特护产房，随时可以入住。 又再次感谢郭向北无私捐献b超，阐明了这种仪器的重要性和国内医疗行业对于这种仪器的迫切需求，希望能从国外多弄几台回来....... 享受了如此高规格接待，超贴心服务，郭向北当即拍着胸脯保证，最迟年底给医院捐赠十台b超。 为了老婆儿女，这事无论如何都得办到。 至于前段时间的不愉快，在老婆儿女安全面前算个啥？ 这种被算计，他心甘情愿！ 第283章 突变! “郭向北同志，我是鲁舒华。今天上午八点四楼开会，会议很重要，千万别迟到。” 郭向北都没来得及多问一句，对方就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他陷入沉思。 电话很突兀，鲁厂长的声音语气也不对劲。 很正式，很沉重，很仓促。 卫红产检后的当天下午他联系过刘宝勇，想要说说卫生巾的事，顺便打探一下父亲的情况。 结果电话没人接，连同顾富强、陆前进也联系不上，就好像集体失踪了似的。 他想过可能和两个炸药包有关系，也可能去参加什么秘密会议了，心里虽然担心却没当回事。 但鲁舒华这个电话一来，他就知道出事了。 事情应该不小...... 李卫倩和凌友芳扶一左一右扶着李卫红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姐夫拿着话筒凝眉发愣，“嘟嘟嘟”的电话盲音响个不停。 “姐夫你拿着电话发啥愣呢？” “哦，想点事。”郭向北反应过来，放下电话急忙帮着她扶李卫红坐下。 昨天去东来顺聚会，李卫红回来后就闹肚子。虽然聋老头把过脉说没事，还是吓得他赶紧带着去医院看 医生。 老专家没给开药，把食谱改了一下说是照着吃三天就没事了。临走时又教训几句，让严格按照她写的食谱来。 今天一起来李卫红就去了三次厕所，腿上没劲身体有点虚。 “厂里通知上午有会，你们俩别出去了，在家照顾好卫红。友芳你联系一下香江那边，让投资部，法务部来几个人。” “行，我知道了，一会就联系。” “那好，时间不早了，我开会去了。” 郭向北换上蓝色工装，背上包就出了门，又去聋老头房间去了趟。 大门口，两个穿装打扮容貌一样的人直接碰在一起。 影子皱眉：“我没接到你去上班的通知。” 郭向北皱眉：“鲁厂长刚通知有个会要求我本人参加。” 两人对视，都觉得不太对劲。 影子道：“你等等，我去问一下什么情况。” 郭向北自然巴不得，便站在门口等着影子去询问。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影子才从侧门跑过来快速道：“昨晚上半夜下来一个工作组进驻厂里，级别很高，我们同志被隔离了。组长说我们无法干涉，他和四处小组协商了一下，决定派个人跟着你一起进厂。” 郭向北心里一沉，心道果然是出事了！ “我知道了，谢谢。” 一辆吉普停在门口，司机招了招手：“郭科长，上来吧。” 郭向北上了副驾驶，转头看着帅气的司机竟然越看越觉得像一个人。 “你和我一个朋友很像，方便...” 司机目视前方，语气冰冷打断他话：“不方便！” 郭向北被呛了一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道这些特殊单位的同志脾气都这么高冷吗…… 怎么感觉不太友好。 机械厂东大门，人潮拥挤，喧嚣热闹。密集的人流夹杂着自行车清脆铃铛声响，缓慢涌入机械厂内。 司机按动喇叭，门口立即跑过来两个背枪保卫。 “是郭科长啊。这位同志是？” 高冷司机取出一个证件递给保卫，保卫立即敬了个礼，招呼同事打开侧门车道让汽车驶入。 一路上许多工人看到郭向北都向他热情打着招呼，可以看出人气相当高。 工人们通过一条条崭新平整沙石路拐入各自上班车间，汽车则是笔直驶入。 行人渐少，厂办大楼和厂门口热闹景象完全不同。 四个背枪战士守在楼门口，认真检查了每一位进入大楼的工作人证件才放他们进去。 “刘主任，这啥情况？我怎么看着有点像前些年…” “别乱说话。我没接到任何通知，工人都正常上班，估计是有大领导来检查指导工作了，正常上班就好。” …… 相熟同事远远看见窃窃私语几句，很快就端正态度，提前将工作证明拿在手中等待检查。 越是靠近门口，战士肃然绷紧的表情，鹰隼般锐利眼神，却令每个人都能感受到气氛的严肃紧张，一个个面无表情，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 看到郭向北下车，好几个人冲他微微点头示意。 看了一下时间还早，便没急着进去，取出一包华子递给司机一只。 高冷司机没有拒绝，接过烟叼在嘴上，从兜里掏出一个子弹打火机，“嚓”的一下就点着烟。煤油子弹打火机　　“好东西，我还是头次见这玩意。借用一下。” 郭向北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打火机，见猎心喜，大大方方借用。 男人嘛，抽烟借个火不是很正常吗。 高冷司机看了他一眼，没拒绝。 点着烟，拿着打火机把玩了一会。大名鼎鼎的煤油子弹打火机，做工说不上精巧，却很皮实耐用，曾经一度风靡军中。 可惜产量稀少，最后甚至停产。 “嗯—？” 见他似乎有不想还打火机意思，高冷司机邪眼冷哼。 郭向北嘴角抽动，不舍得把打火机还了回去。 就在他抽烟的时候，楼上窗户有人在好整以暇观察着他。 敏锐的感觉让他第一时间看了过去，三楼刘宝勇隔壁办公室窗户上，一个陌生的短发老头眯眼看着他。 见他看来，冲他笑了笑然后离开。 “刘抗战首长，走过长征的老革命，为人正直无私，工作小组组长。” 高冷司机语速飞快，说完便仰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谢。” 道了声谢，郭向北碾灭烟头，长长吐出一口烟雾，向着大楼大步走去。 战士看了下他的工作证，认真和照片对了对，确认本人才点头示意他进去。 但跟在他身后的高冷司机却被挡住了。 “同志，我们接到的命令是非工作人员不许入内，您不能进去。” 帅司机语气冰冷指着红色工作证道：“翻到最后，看看第一条！第四条！” 战士急忙朝他敬了个礼：“同志，我需要请示一下领导。” 一名四个兜陌生干部听到动静从二楼快步走下来，看了下证件点点头。朝着高冷司机做了个请的手势。 第284章 拆分机械厂? 楼道里空荡荡非常安静，除了人两人的脚步声就在没有一丝声音。 高冷司机指了指会议室对面开着的小房间道：“我在外面等你。” “辛苦了。”郭向北点点头，推开会议室门，里面赫然坐着几十号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 认识的人除了刘宝勇外，机械厂所有科级以上领导应该是全到齐了。不认识的大概是最近从其他单位或者合并厂子调进来的，人不少。 在几十双目光凝视中，他迅速和第一排中间的顾富强和鲁舒华对视一眼。鲁只见两人眉头深皱，表情肃然，眼神中闪过慌乱与焦虑。 似乎，情况确实不大好啊...... “是技术科郭向北同志吧，坐后面中间位置。” 主席台上网格白纱布铺就的桌子旁边，一名年轻人拿着个登记表之类的花名册，在郭向北后面打上一个勾，指了指最后面一排。 郭向北眼角扫过前后门两个挺胸耸立，腰挎手枪目光肃然的战士，默然点头，循着指的方向过去安静坐下。 左边中年不认识，右边的是劳资科科长冉胜利。两人虽然不熟却是认识，互相微微点点示意没有说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过了八点钟，主席台上依然空无一人。 刘宝勇办公室内。 刘抗战再次揉了揉眼睛，苍老的手指小心翼翼按在纸上，用小学生般的语气从后往前数：“个、十、百、千、万......亿！......好多钱啊！够买多少技术啊...不到一年时间，厉害，厉害啊！” 旁边中年秘书跟着附和笑道：“别说您了，我看到这数字都发蒙，还以为审计小组同志拿了财司外汇账本呢。” “财司?”刘抗战摇头叹道：“财司账上要有这么多外汇，老刘尾巴能翘到天上去。” 说完，看向那部红色电话，眯着眼睛笑道：“比我预想的要迟，看来协调的不太顺利。” 秘书看了下手表，站直身体没有敢说话。 “叮铃铃......” 电话突然响起，秘书一看是红色电话，立即转身开门出去，等铃声响了两遍，刘抗战拿起电话。 人“老袁是我...嗯，我明白......用事实说话，想来就来嘛，咱们不搞一言堂......总装？他们来干嘛？绝密计划？这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昨晚？......我知道了.......” 似乎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刘抗战表情从愕然，渐渐变得震惊。 良久，他轻轻放下电话，将心中的震惊消化片刻，拧眉思索须臾，扬声叫道： “小李！” 门应声而开。 “记录！” 中年秘书闻言心中不由一惊，快速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笔记本，拔出插在中山装上衣兜上的钢笔。 “京都机械厂涉及军事高密，财政、外事、商业等单位，以及京都市府暂不参与本次会议，各单位，小组参与调查、核算人员配合保密部门做好审查工作，签署保密协议。通知保卫，机械厂人员只进不出，立即执行。” “是！” 中年秘书合上本子立即转身出门。 刘抗战揉了揉额头，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目光落在办公桌上一份文件上，上面赫然写着： 《关于拆分京都机械厂部分产能，充实地方建设的若干意见》。 旋即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改革改革，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一枝独放不是春......集团公司这是资本主义产物啊。唉！.......” 会议室内，冉胜利有些无聊的扣着手指甲，抬头的一瞬突然表情呆滞。他愕然发现，坐在他前面新来的蔡副厂长，笼罩在地中海上的几缕长发竟然在诡异的有节奏上下摆动。 此起彼伏，偶尔竟然来个波浪式前行，就像头发下面藏着什么东西钻来钻去似的。 明明是一眼光的东西，怎么会有这种诡异的情况。 转头看了看紧闭的窗户和门，又看了看周围， 没有风啊？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两个字突然从心里冒了出来。 巨大的发现，让他忍不住就想与人分享，胳膊微微撞了撞眯着眼睛的郭向北，朝着前面努了努嘴。 郭向北心中汗颜，赶紧停止小动作，特么的，一不小心玩出灵异了..... 装出迷茫的样子看向冉胜利，恰时，蔡副厂长五根粗短的手指轻掠发丝，一切风平浪静。 冉胜利见状，急切的想解释什么，看了看会场没敢出声，但是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蔡副厂长的地中海....... 突然，楼下传来汽车声，听声音不止一辆，伴随的是一阵集合嘈杂的脚步声音。 众人目光转向窗户，恨不能变成长颈鹿。 这阵仗不小，不是来了大领导就是情况向着更坏的趋势发展。郭向北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暗暗猜想。 不一会，会议室门忽然打开，会场内众人以为领导们进来，齐齐坐直身体。 “因为一些原因，会议暂停，同志们可以在楼上自由活动，等待通知。顾富强、陆前进、郭向北三位同志请跟我来一下。” 一名工作组员进来，朝着众人扫视一圈说道。 郭向北淡然起身，见冉胜利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拍了拍他肩膀，朝着门口走去。 小会议室，椭圆形会议桌旁将星闪烁，另有两位中山装大佬表情严肃，见郭向北进来，眼睛齐齐盯着他，目露华彩。 阵仗有些大，郭向北头皮发麻， 他也终于见到了神色憔悴的刘宝勇，朝他笑了笑，然后赶紧朝着众位大佬微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自觉坐在末尾。 面前坐着的大佬们，除了一个末座记录的曹处长，他一个都不认识。 居中两位两星大佬对视一眼，国字脸轻咳一声，表情肃然道： “我是总装刘渡河，这是总参孙参谋长。根据军*****会议决定，京都机械厂研究所列位绝密研究机构，自主经营，产研独立，直属总装。” 话音一落，刘宝勇、陆前进、顾富强、郭向北三人心中一震，面露惊喜。 研究所位列绝密不意外，这是必然，受总装领导也不奇怪。但“自主经营，产研独立”这八个字，着实让他们意外。这是郭向北提交的成立集团公司核心所在，没想到上面竟然同意了。 在目前以计划经济为主的国内，绝对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从某种程度上讲，研究所彻底跳出五行，摆脱了大多数规则掣肘。 惊喜来的太突然，让四人有些措手不及，权力意味着责任，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四人内心竟然同时有些惶惶不安...... “下面宣布总装关于研究所人事任命。” 第285章 所 “任命顾富强同志为京都机械研究所所长。” “任命曹延河同志为京都机械研究所副所长，主管思政、后勤工作。” “任命陆前进同志为京都机械厂研究所副所长，主管特种机械外销业务。” “任命刘宝勇同志为京都机械研究所副所长（兼任），协调主管特种机械生产加工。” “任命袁成武同志为京都机械厂研究所保卫处处长。” “任命熊江同志为京都机械厂研究所后勤处处长。” “任命。。。。。。” “任命姚为民同志为京都机械厂研究所总工程师，技术中心主任。” “任命郭向北同志为京都机械厂研究所副总工程师，技术中心副主任。” 正当郭向北为顾富强等人的任命感到高兴，暗暗揣测姚为民这个总工是何许人也时，突然就听到自己名字，还是副总工程师加技术中心副主任，不由吓了一跳。 从研究员飞升到副总工程师，这是原地跳了多少级啊？ 研究所的技术中心，不用多想，肯定是研究所核心所在，上面让他来当这个副主任，还真是下了血本。 心中顿感沉甸甸，却也不无得意之色。 微微瞥了一圈，见大家皆是神色严肃，目不斜视的听着刘渡河部长宣读任命，赶紧正襟危坐，继续听着...... 名单很长，许多人的名字都很陌生，但也有好几位物理、化学、电子，机械工程等领域如雷贯耳的技术大拿名列其中。 研究所逼格搞得这么大，把各行各业优秀专家人才集中起来，看来是当成综合性国家级实验研究基地使用。 不过机械研究所在设计之初就是按照国家级考量，建设的也足够保密和现代化，加上那么多从国外搞回来的先进设备仪器，不往大了搞才奇怪呢。 能够在这个时代见证和参与研究所的成立、发展，郭向北突然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 这里，必将诞生改变时代，改变世界格局的科技！ “任命宣读完毕。” 刘渡河部长放下任命文件，目光炯然：“所有任命人员将在一周之内抵达报到，十天内必须理顺各自工作职责，到时我亲自来检查！” 刘宝勇、顾富强，陆前进三人刷的一下站了起来，齐声喊道： “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郭向北见三人起身时，也赶忙起身，刚半抬着屁股，人家口号已经喊完了。站直身体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倒是对面的总参孙参谋长朝他和善的笑了笑。 刘渡河部长点点头，看了他一眼，不以为意挥手示意几人坐下。 “按照惯例，京都机械厂研究所只是对外名称。经研究上报，内部编号定为“404”，所有保密文件、技术资料必须严格按照编号制度执行。” 刘宝勇三人又是齐刷刷站直身体喊：“是！” 郭向北这次坐着没动，反正他又不是军人。同时心里也在纳闷，研究所成了总装直属绝密单位，按照惯例，管理人员必然都要转变身份性质，由民转军。 他现在也算中层领导，会不会被强制穿上军装？ 再想想他搞的研究和事情，就没有几个不是绝密，穿不穿其实真没什么多大意义。该限制的话早就限制了，国家估计也是看在他的贡献上，给予他极大优待照顾....... “我的话说完了，下面请孙参谋长讲两句。”刘渡河部长很干脆，没有长篇累牍讲废话。 孙参谋长腰板挺得笔直，目光盯在郭向北身上： “当今世界，我们的军队很强，一直很强。但是我们却吃了太多亏，流了太多血，牺牲了太多优秀战士。 原因只有一个，我们的武器比别人弱，技术比别人落后，落后就要挨打。国外先进武器层出不穷，推陈出新，我们却在缓慢发展，只能高价买回人家旧武器一遍又一遍研究，眼睁睁看着差距越来越大，我们这些人感觉很无力。 当然，我不是说我们国家的科学家不努力，相反，我们见证了太多他们创造的奇迹。 正是有他们旰食宵衣忘我的研究，才有了我们现在不惧某些国家的核讹诈。我们这些军人坚定的认为迟早有一天我们会追上他们。 只是，我们希望这个时间能短一些，再短一喜，能让我们这一代人在有生之年看到崛起。” 孙参谋长的目光很有神，声音不大，力量却很足。他一直看着郭向北，就像是对他一个人诉说。 这种诉说似乎有着无形的压力，让郭向北心中很堵，好似化作无形的压力落在他肩膀上。 孙参谋长目光扫过刘宝勇、顾富强、陆前进三人，接着又回落到郭向北身上，眼中突然有了光彩般： “404所的成立是经过多次研究磋商，有着偶然性和必然性。就像是在回应我们这一代人的期望，偶然间你们爆发出让所有人震惊的光芒。 创造性研发出一件件国防利器，民生器械，不但增强了军队战斗力，还将这些利器变现成海量的外汇反哺国家建设。 我们真的很惊喜，很欣慰。 所以，404所的成立是必然的。我们对404研究所的未来和发展，是有着殷切期盼和强烈的信心，希望你们能迅速适应，整合研究力量以最快的速度拿出新的成果。”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郭向北身上，有欣慰，有期盼，有好奇，有探究。 在这种环境下，郭向北只能站了起来，迎着众人目光语气铿锵道：“国家给了404所如此优渥特殊的待遇，我们必然不敢辜负期待。请各位领导放心，我们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拿出最好的成绩回报国家！” “好！” 刘渡河部长第一个开始鼓掌，瞬间掌声热烈。 会后，两位领导单独留下郭向北。 刘渡河部长从公文包里取出三张图纸，一一展开在桌面上。 赫然是郭向北手绘的歼-20、055b大驱和99a主战坦克。 “向北同志，这三个项目你准备先开展哪一个？” 第286章 海陆空齐头并进 看着三张图纸，郭向北陷入沉思。 在研究所设计建设之初，他内心有过一些考量。以目前的技术储备和软硬条件，这三个项目都难以在短时间内完成。 就难易而言，有了出口型魔改简易版2000型坦克，99a技术路线一脉相承，相对容易出成果。但还是缺失最强力的技术条件。 没有北斗导航定位系统和vhf-2000型坦克无线电通信系统，不能够实现数字化战场态势共享和协同攻防，这还能是真正的“叹息之墙”吗？ 半导体、芯片、数字化信息技术、同步卫星，这些未来的核心技术才是国防工业的核心。无论是歼20还是055系列大驱，缺失了这些核心就无法领先全球，成为真正的国防重器。 国防工业是综合国力的体现，有金手指的存在他能在技术上催化、提速，给科技腾飞注入助燃剂，但仅仅靠他一人想要完成这个事业，是不现实的。 当然，这也是他全力推动研究所成立的目的所在。 见他不说话，刘渡河和孙参谋长对视一眼，孙参谋从兜里掏出一包白盒烟，抽出一支递给他。 “我知道你抽烟，别客气，来一支，咱们随便聊聊。” “谢谢领导。”郭向北赶忙接过，瞥了眼没有标识的烟盒，暗道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特供吧。 别看他拥有亿万资产，高档雪茄一大堆，这烟还真没抽过。 顺手从兜里掏出子弹壳打火机，双手给孙参谋点上，又看了看刘渡河部长。 刘渡河部长摆了摆手：“戒了几十年了，你们抽。” 见郭向北给自己点上烟，孙参谋长轻轻吐出一口烟，表情变得轻松，一看就是个大烟枪。 “自主经营，产研独立不是纸面上说说，除非有特殊任务下达，我们不会轻易干预研究所项目运行。自主立项、独立研发，按照规定汇报备案即可。全国1800多家科研机构，404所独一份。” 郭向北赶紧表态：“感谢国家对我们所的信任，我们一定不负所望，尽快拿出满意成果。” “都说了随便聊聊，别紧张。”孙参谋长指了指桌上三张图纸：“我们不干预404所项目运行，但不代表关注，不重视。相反，正是因为太重视，关注的人太多，才不敢指手画脚，担心打乱你的计划，起到反作用。” 孙参谋长简短几句话，让郭向北有种如山般压力扑面而来。在如今的国内环境，给予404所如此特殊政策，上层的争论必然是激烈无比。 若不是他做出了许多重大贡献，又有一批走在改革前列的前辈力排众议，鼎力支持，恐怕“自主经营，产研独立”这八个字在诞生之初就被批的体无完肤。 两位首长说是随便聊聊，但他哪里敢怠慢。 深深吸了口烟，把烟头碾灭，整理了下思绪道：“那我就向两位领导汇报一下自己的想法。“ 见他这副正式模样，孙参谋也碾灭烟，和刘渡河部长一起正视着他。 ”404所在设计建设之初，我和刘宝勇书记谈过我的一个构想，建设一个现代化研究基地。以研究成果换资金，换支持，初步吸纳高级研究人才进来，细化技术分支，建立一个综合性工业研究机构。” “随着机械厂产品热销，厂里有钱了，404所也建设起来。我做出了一些成绩，得到了许多前辈同志们的支持，想法也就更大胆了一些。”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句话同样适用研究机构，没有坚实的经济支持，很难快速积累研究成果。这次国家给了404所自主经营，产研独立的特殊政策，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出成果，快速把研究成果转化成经济基础。” “所以，关于这三个项目，我现在的想法是不分先后，海陆空齐头并进，先从基础的材料研究开始积累。先搞特种合成金属。无论是飞机坦克还是驱逐舰，首先都必须解决材料问题。” 刘渡河部长插话问道：“一起搞会不会太分散太慢，不能集中搞一个项目吗？我看你这个大坦克就不错，有了之前的技术积累，出成果不是更快吗？” 郭向北拿过99a坦克图纸，解释道：“领导，举个例子，目前我们出口型坦克发动机存在的最大问题，油耗高作战途径短，主要原因就是发动机材料不行。还有，这种坦克配备的特种合金炮弹也需要解决材料问题。” “相同情况，飞机和驱逐舰也都存在，只要弥补了这些短板，做好积累，各种成果必然出现井喷现象。材料技术的突破和积累不仅仅体现在武器上，对各行各业发展都有巨大提升效果。” “再比如，制约我国高精尖技术发展的........” 一番深刻的剖析解释之后，刘渡河部长终于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三个人在会议室足足待了两个多小时，说的郭向北口干舌燥，临走时顺手摸走了孙参谋长的半盒特供。 出了会议室，听到楼下一群人吵吵闹闹，正准备下去看看，迎面碰到在楼道拐角急的团团转的陆前进，不由分说一把拉着他奔向刘宝勇办公室。 一推门，正好顾富强和刘宝勇都在，两个人像是被霜打了似的没精神，全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二位所长，你们这是怎么了？研究所独立了，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这副样子？” 陆前进把他推坐在沙发上，愁道：“欸！出大事了。” 郭向北一愣，“出什么事了？” 陆前进一屁股坐他身边：“要命的大事！让你刘叔给你说吧，这事他要解决不好，咱们404所就彻底歇菜了。” 第287章 机械厂大调整 郭向北好奇的看向刘宝勇，猜测问道：“不会是机械厂有什么变化吧？” 研究所算是尘埃落定，但是关于机械厂的事情谁都没提，研究所和机械厂的关系密不可分，两者互为依仗，视为一体。他几次想问刘部长，最后还是忍住了。 现在见三人这么愁眉苦脸，大概率是机械厂有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变化。 刘宝勇叹了口气道：“机械厂性质不变，但是头上多了好几个婆婆。一机部，京都市政府，对外贸易部，财部外汇司。现在厂里的财务暂时冻结，各部门单位正在审查核算，后面还要协商派人进厂监督。“ “上面的意思是机械厂和研究所彻底拆分，军是军民是民，国家进出口管理委员会双方经济人事独立。机械厂投资建设的研究所固定资产折合成钱转化成研究所借款债务。” 陆前进不满的插话：“还要算利息！” 郭向北听得目瞪口呆，这翻脸也太快了，直接把研究所扫地出门了啊。 “那研究所的启动资金怎么办？” 陆前进哼道：“狼来了只能凉拌！你是没见一个个眼红的，就守在财务处盯着账本，都快炒成一锅粥了！” 郭向北这才明白楼下为什么那么吵闹，原来是都是为钱...... 机械厂账上那么多钱，还都是外汇，在这个全国穷的叮当响的年代，无论是那个单位看到都会眼红。何况现在有了插手的机会，是个领导都会死死抓住不放手。 可惜啊，那些单位哪怕打的头破血流，这些钱他们也只能眼馋。 因为这些外汇，现在还躺在中银香江分行和汇丰银行的账户里，压根没进入国内。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松了口气，取出烟散给几人笑道：“就这？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钱还在香江银行里呢，没刘叔的签字和进出口公司配合只能干瞪眼。他们急死忙活个什么劲？来来来，抽烟。” 顾富强和陆前进一下激动的站了起来，齐声看向刘宝勇： “钱没在国内？” “钱没汇回来？” 刘宝勇看了眼烟，点上烟淡淡道：“国内的收益都花不完，就没急着转回来。当时向北给出了个主意，就留在香江了。” 陆前进激动的一拍大腿：“嗐！那你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给谁看啊，害的我们俩跟着干着急。” 顾富强长长出了口气，吸了口烟猛然感觉不对劲，低头一看“哎哟”一声：“特供？我和老刘这级别都没资格呢。你小子哪儿来的？” 陆前进撇了撇嘴，接过烟点上：“有这么稀罕吗？你家老爷子又不是没有配额。” 顾富强美美吸了一口笑道：“我家老头子每个月有两条配额，自己都不够抽，藏得跟紧紧的，防我们兄弟三个跟防贼似的。你家老爷子也有配额，也没见你拿出来啊。” 陆前进嘿嘿：“咱们俩就别互相拆台了，都一个样。” 说着，手也没闲着，直接伸向郭向北口袋。 郭向北一把拍开，没好气道：“感情你们都是底蕴深厚，家底殷实，就我和刘叔是穷措大。” 几个人笑呵呵开了会玩笑，之前的愁眉苦脸消失了。 刘宝勇作为机械厂一把手，资金流动划拨必须经过他手。如果这钱在国内的话，那基本上没他什么事，一些单位可以直接越过他干预。但这钱在国外就不一样了，主动权在他手上，上级领导只能施压，没办法直接以行政手段划拨。 至于把他换了，那基本上不可能，不说刘宝勇机械厂书记和研究所副所长双重身份，郭向北这一关就过不了，他要是直接撂挑子，没人受的了，上面也不可能不管。 抽完一支烟，郭向北问道：“刘叔你担心的是404所引起的连锁反应会影响机械厂正常运行吧？” 听到这话，陆前进和顾富强也都坐直身体看向刘宝勇。 刘宝勇点点头：“这次404所的事，我陪着南老全程参与，争论非常大。好几位老同志拍了桌子反对，会议几度中断。最后是古老分别和几位老同志谈话，才以微弱优势表决通过。所以，机械厂的事情不得不做出妥协让步。我的职位没有变化，但是鲁舒华同志和三位副厂长工作都做了调整，还有几个处的负责人也做了调整。新的任命估计明天就会下达。” 几人一阵沉默，各自思索。 这次为了404所，几乎将机械厂中高层换个遍，付出是巨大的，却也是不可避免的。人红是非多，厂子也一样。 伟人曾经说过，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有得必有失，无论在什么时候，好处不可能尽占。 “鲁厂长调整到哪里？” 鲁舒华可以说是郭向北的伯乐，有知遇之恩，关系也相处的很融洽。在机械厂从一名工人勤勤恳恳干了二十多年升到厂长，机械厂红火起来，却因404所被波及，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一机部，待遇不变，职位一般。一个下地方任职，这个有好有坏，职务和地方都不太确定，而且离四九城一般都比较远。舒华同志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以我对他的了解，很可能会选择一机部。” 陆前进不满道：“这不就是欺负老实人嘛，在等个几年，以机械厂的发展程度，随便去哪里铁板一个正厅级。现在一脚把人踢走，给个没权利的副厅职务，四九城满大街副厅级一抓一大把，像一机部那样的单位，实权职位一个萝卜一个坑，想出头基本上没指望。” 顾富强叹了口气：“咱们也是无能为力，去一机部也好，面子上过得去，总比下地方好。这事舒华同志还不知道吧？” 刘宝勇朝郭向北比划了个要烟的手势，摇头叹道：“没想好怎么开口，再加上忙的晕头转向也没机会坐下说这事。他正配合刘抗战主任摸底，等他忙完了我和他说。咱们继续说404所启动资金问题。” 郭向北给他点上烟，没来及给自己取一根，烟盒就被陆前进一把抢走，打开一看，里面就剩两支。 当即自己叼了一支，又散了一根给顾富强，朝郭向北一本正经道：“年轻人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郭向北气的瞪眼，又不好给他两拳，自顾自拿了暖水壶给自己三人倒上，唯独没给他倒。 陆前进哈哈大笑：“我发现你小子，忒小心眼，不就是两根烟嘛。明天我去老头子那里给你琢磨两条，怎么样？哥哥我够义气吧？” 顾富强噗嗤一下给逗乐了，指了指刘宝勇和自己笑道：“那你多琢磨两条，顺也孝敬一下你刘叔叔和我这顾叔叔。” 几人瞬间笑成哈哈大笑，陆前进自个也乐和：“别说，这小子太成熟，整天混在一块不觉得就当成一个辈份了。” 第288章 小金库 机械厂二楼财务处，房间内四张办公桌上算盘打得噼里啪啦，门外站了一溜翘首相望的各单位领导。之前吵吵闹闹，此刻却一个个不敢出声。 因为门口坐着一尊大佛。 刘抗战冷着一张脸，虽然身体很疲惫，却腰杆挺得笔直盯着忙碌的工作人员。 研究所的变故引来保密部门的突然介入，保密谈话打断了摸底清查工作。好不容易总账核算清楚，几个相关单位却为了资金份额吵得不可开交，只能他这个工作组负责人守在这里。 作为一名老革命，老谠员，不论职务高低工作认真负责，一丝不苟是基本操守。他喜欢脚踏实地工作的人，很讨厌溜须拍马到处钻营的人。看见门外这些为了钱争得急赤白脸的干部，就感到痛心。 这是一种腐蚀。 当一个领导干部眼睛里都是钱的时候，他就已经丧失了党性人格，底线会一退再退，到最后彻底没了底线。 从战争年代一路走来，他见过太多为了金钱地位迷失的同志。有工资，有福利，生老病死国家都管了，要那么钱干什么？ 对于搞活国有经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他全力支持。如今国家百废待兴，许多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饿着肚子供养领导干部，恩情大于天。 他一个放牛娃能走到今天，全靠老百姓勒紧裤腰带从口中省出的那点粮食。他有责任有义务解决老百姓饿肚子的问题。 领导干部守正廉洁是解决这一切的基础。但搞活经济就是搞钱，在金钱的诱惑下又能有多少干部守住底线....... 所以，他对改开抱着谨慎的态度，内心有些矛盾。总觉得一旦全面开放经济，无异于金钱化作洪水猛兽汹涌难以抵挡。 京都机械厂原本一个不起眼的厂子，突然间异军崛起，爆发出耀眼光芒，吸引了无数目光。 他刚才在厂子里转了转，工人们干劲很足，说到厂子里的变化，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灿烂笑容，一些老工人不自觉就流露出骄傲之色。 原因很简单，厂子产品大部分出口创汇，挣了很多钱。工人的工资足额发放，奖金加班费增加了，福利待遇也变好了。一栋栋拔地而起的家属楼，更是他们努力工作的希望所在。 这个厂子里的领导搞工作有一套，风评也很好，工人们评价都很正面，几乎是赞不绝口。 国内像这样重新焕发活力的厂子有一些，但能让整个厂子里里外外脱胎换骨的，拧成一股绳的很少很少。 有活力，有创新，有干劲。这样的国有企业才是我们国家企业该有的样子，但又有几个企业能做到这一步？ 出口创汇太难了。 他今天触动很大，有了一些新的看法和想法。但却因为几个单位争夺资金份额不得不进行协调，守在门口心里像是堵了块石头不舒服。 如果，开放经济企业都能做到像机械厂这样该多好....... 终于，算盘声停了下来。 一阵核对数字后，秘书拿着几张纸，一脸异色走到他身边：“主任，机械厂的账务都核算完了，总支相符，账面平衡。没有白条、没有挂账、也没有三角债务纠纷，只有手续完整按规定预支的三笔差旅费没报账。您看看。” “白条挂账都没有？不可能！” “机械厂几十年老厂子了，以前的白条挂账都哪儿去了？不会是二皮账吧？” “万人大厂这么干净的账怎么可能？” “........” 秘书话音刚来，门口就是一阵喧哗质疑。 刘抗战心里也是一惊，第一个想法就是这账有问题。 无他，太干净了！ 干净的让人没法相信。 刚在审核汇总签完名字的鲁舒华眉头一皱，大声道：“少见多怪！我们机械厂的账务干净还有问题了？我就把话撂这里，查一百遍也也是这样干干净净！” “好了别吵了，都去大会议室，鲁舒华同志你也一起。” 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刘抗战没理会鲁舒华的抗议，也没看清单，朝一旁各单位领导吼了一句，率先向着楼上会议室而去。 刘宝勇办公室内。 陆前进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个秤砣，一下子崩了起来，不敢置信问：“你的意思是你用采购方延期支付的资金去股市里打了个滚，就挣了一千六百万港币，其中的六百万还是属于我们研究所的？” 同样表情震惊的顾富强嘴角压抑不住的狂喜，一个健步挤在郭向北和陆前进中间，抓着郭向北的手激动的像是得了帕金森。 “向北你给我详细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陆前进跨步挤在郭向北旁边的沙发扶手上连声问：“快快快，赶紧说。” 郭向北被两个热情似火的老男人一左一右夹着，莫名觉得很爽。升了两个指头朝二人晃了晃：“一人两条特供，老陆你四条啊。” “别说四条，四十条我磕头也给你弄来，快点说。” 陆前进急不可耐，连声催促。 郭向北朝刘宝勇挤了挤眼，这才笑着说道：“欧洲那边定了一批摩托，因为订货方公司变更，向机械厂申请延期了支付，我向刘叔做了个保。谁知道厂里刚同意，那边订货方担心出变故，把钱直接转给了我。 正好我香江公司那边做黄金期货，感觉有赚头就和刘叔说了一下，把这笔钱投了进去。当时我和刘叔说好了，赚的钱大头当做机械厂小金库，小头用来从国外购买研究所设备。 一进一出赚了一千六百万港币。但这笔钱没有走正常程序也说不清楚，不好入账，就一直挂在童柔成立的一个小物业公司里。” 刘宝勇笑呵呵道：“当时要没你兜底，我可不敢把这么大一笔钱让你投到股市里。也幸好有了这笔钱，要不然我后面的工作都不好开展。” 陆前进激动的挥了一下拳头，恶狠狠说道：“让他们卡脖子！离了张屠夫咱还就不吃带毛的猪！” 兴奋劲过去，他又挠了挠头小声道：“凭空多了这么一大笔钱，该怎么向上边解释？搞不好要出问题啊。” 第289章 姚靓失联 顾富强看了眼气定神闲，笑眯眯的刘宝勇，一下子明白过来：“怪不得一毛经费不给总装也不吭气，老刘你提前报备过了吧？” 刘宝勇笑而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陆前进猛地一拍郭向北肩膀：“老刘你不仗义啊！这么大的事藏着掖着，看我们笑话是不？正好红魔俱乐部的事情我要去香江一趟，赶紧把你肥得流油小金库支援点。” 刘宝勇问非所答，悠闲喝了口水：“我军籍恢复了，四颗星。” “啊？啥啥啥？四颗星？”陆前进听到这话，表情都傻了。 郭向北猛然眼睛一亮，一瞬间所有的事情贯穿起来，他全明白了。 “恭喜刘叔，晚上去我家喝一杯，这事值得好好庆贺一下。” “行！”刘宝勇痛快答应，可以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开心。 一般军人脱下军装都自动转入后备役，但军籍不再保留。而刘宝勇能在脱下军装后又穿上军装恢复军籍，这事非常稀少。 简单的说，他的军籍身份肯定有其特殊性，更不要说还多了一颗星星。只要一声令下，穿上军装就是个正师级干部。功勋机缘到了，那就突破校官的天花板了...... 顾富强似乎也明白了，搓了搓牙花子干巴巴道了声恭喜，然后问道：“还有多少钱？” “小金库一毛不剩，研究所嘛...”刘宝勇说着伸出一个巴掌。 郭向北有些意外：“五百万？这么多？” 转头看到用手捂着额头，一脸苦笑的顾富强惊讶的提高声音：“五十万港币？这也太狠了。” 顾富强放下手苦笑摇头：“港币就别想了，肯定是人民币。说实话，能给五十万就已经烧高香了。他们比你想象的更缺钱，尤其是外汇。” 这时陆前进也回过味来，脸上表情变来变去，最后咬牙切齿盯着刘宝勇，酸溜溜道：“一千六百万外汇就给加一颗小星星，你亏不亏啊？转来转去都快把我腰闪断了，基本还等于没钱。变戏法也没你这么能折腾！钱是你整没的，你要想办法解决，反正五十万肯定不够。” 刘宝勇笑眯眯没有说话，笃笃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四人立即停止谈话。 进来的是原机械厂人事科副科长张卫国，机械厂升格，所有领导干部原地飞升，现在大科长了。 “刘书记，刚才人事科接到好几个同志电话，说是要来研究所报到，但是我们人事科没有接到任何通知。” “哦，有这个事，你安排专人记录报到电话，报到地点统一通知到研究所南门保卫科。顾所长你看怎么样？” 刘宝勇说着看向顾富强，404所现在除了保卫人员就是个空架子，四个领导都是光杆司令。 “也只能这样安排了，不过物资你得支援点，至少要给同志们准备好生活物品。”顾富强说着起身：“我得去总装一趟，钱今天必须到账，人也得借点，就咱们这几个人累死也忙不过来。还有，能不能把靠近南门的三食堂暂时借给我们用用。” 刘宝勇痛快答应，拿起电话就安排了下去。 送走顾富强和陆前进，刘宝勇忙碌了一会，问郭向北：“你在机械厂的工作还保留不？” 郭向北摇头：“没必要保留，以后重心都在研究所了。完了我要从技术科调几个人过去。” “行，你想要谁到时候研究所直接出调令。” 两人说了会工作上的事，工作组派人请刘宝勇开会，郭向北知道他今天有一场硬仗要打，两人约好晚上喝酒，便告辞回家。 机械厂和研究所许多事都是围绕着他进行，偏偏这个关键时候大家都好像将他忘了似的...... 他也乐的清闲。 汽车停在鸦儿胡同五号院门口，郭向北道了声辛苦刚要下车，高冷帅司机突然开口： “姚靓失联了。” 郭向北一下愣住，猛地回头盯着他：“失联？怎么回事？” 他对姚靓的工作性质是有些了解的，“失联”这个词一般都是出任务而言，对于他们那个职业，几乎等同于死亡！ “具体情况我不清不楚，她两个月前去了莫斯科大使馆工作。十天前在一次外出商务考察时失联了。她的工作性质你应该清楚，组织已经通过正式途径和老毛子联系寻找，以我们和他们现在的关失，几乎不抱希望。所以也在通过其他途径寻找线索......我们家里人已经做了最坏的心理预期。” “你是？” “我叫姚帅，姚靓是我妹妹。” 怪不得这高冷帅司机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是姚靓的哥哥。 姚靓失联这个消息着实让他震惊，但她偏偏去了老毛子那里，不由的让他联想起父亲的事情。 他不敢确定姚靓失踪和父亲有没有关系，但愿没有关系吧。 因为真的有关系的话，那代表着父亲大概率也出事了...... 一个陪伴的贴身红颜侍卫，一个亲爹。 这两个人都是对他非常重要的人，他不愿任何一个出了意外。 父亲的事情刘宝勇一定知道点什么，这也是他能得到消息的唯一途径。 当即道：“掉头，回机械厂。” 姚帅没有犹豫，立即开始倒车。 机械厂会议室。 “刘宝勇同志，机械厂的外汇是属于国家和人民的，放任这么巨大的外汇在国外，万一出了问题你就是国家和人民的罪人！我现在以资产审核领导小组副组长的身份命令你，立即把香江账户上的钱全部转入国内！” “蒋主任说的对。这么大一笔钱放在国外，连监管都没有。幸好这次资产审查及时，必须杜绝这种不责任的行为。我建议领导小组立即组织人手前往香江，以最快的速度把外汇转回国内。” “同意。” “同意。” “。。。。。。” 领导小组负责人刘抗战还没有表态，新来的江副主任直接越过他进行表决。看的刘宝勇眼皮直跳，更令他奇怪的是自从这个江副主任来了后，刘抗战从头到尾就没开口。 第290章 尚方宝剑 蒋主任这虾兵蟹将为了钱已经是彻底不要脸了。刘抗战能稳坐钓鱼台，似毫不在意蒋主任携众夺权，是因为他明白他们这些人无论怎么跳腾，最终的份额还是要靠上面平衡关系。 但刘宝勇没那么多时间和他们耗，他身兼两职，研究所的工作才是重中之重。 “咳咳！”他轻咳两声，从兜里掏出一份文件，大声念了起来： “《********关于京都机械厂升格，试点实行一把手负责制，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补充决定》......” 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下来，刘抗战瞥了眼表情错愕的蒋主任，笑着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京都机械厂由行政六级升为行政五级，**书记为第一负责人，主持全盘工作....” “鉴于京都机械厂产品出口创汇能力突出，特批在香江建设分支机构，设立外汇账户，为保证资金安全，账户由中银香江分行监管。” “京都机械厂赚取外汇，除保留必要运营部分，其余汇入中银财政账户，财政按照汇率结算转入京都机械厂国内账户。” 听到这里，刚才那位附和蒋副主任攻击刘宝勇的领导眼皮跳了跳，看了眼一脸呆滞的蒋副主任，咽了口唾沫悄悄后退几步。 “下面的我就不读了，蒋副主任，这可是中办牵头四部委联合下达的，你要不要学习一下文件精神。” 刘宝勇挥了下文件盯着蒋副主任问道。 蒋副主任脸上表情一变再变，最后还是拿过文件看了起来，直到看到文件日期，才黑着脸看向刘抗战： “刘主任，这个文件我为什么没有看到？” 刘抗战淡淡道：“因为我级别比你高，你只领导小组副主任。” 蒋副主任被噎的脸色通红，随即高声质问：“既然上面紧急下达这个文件，那么我们这个领导小组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刘抗战反问：“我们这个领导小组的任务是什么？” 没等蒋副主任回答，刘抗战环视小组成员，把手中杯子砰的一下重重放在桌子提高声音：“资产审查！对京都机械厂的固定资产，财务进行审查才是我们的目的！其他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看看你们，一个个眼睛就盯着钱，盯着外汇，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想表现，想升官不是从别人锅里抢食，现在不是打土豪分田地的年代了！” 刘抗战说的激动，站起身指着一个个小组成员：“你们这些人有几个去厂子里实际调查过？去过几个车间问过几个工人？了解过多少情况？” 看着一个个垂着脑袋不说话，刘抗战失望的摆了摆手：“散会。” 众人如逢大赦，快速鱼贯而出，会议室里只剩下刘宝勇和刘抗战两人，秘书出去识趣帮他们关上门。 “谢谢领导！谢谢您对我们京都机械厂的维护和信任！” 刘宝勇感激的站起身，真诚说道。 说实话，他真没想到焦头烂额之际，给他送来尚方宝剑的竟然是眼前这位看似严厉的老人。 他参加了昨天的高级别会议，知道上面的一些风雨，更明白这位付出了多大代价。 坚定的中立代表改旗易帜，影响是巨大的...... “坐下说。”刘抗战略显疲惫，态度变得温和。 “机械厂发展的很好，出乎意料的好。尤其是你能利用产品盘活关系，彻底消除旧账、挂账、三角账这一招，简直是羚羊挂角，妙不可言。全国企业现在烂账、三角债一大堆，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文件不会下发这么快。” 刘宝勇表情尴尬急忙解释：“这个我不敢居功，主意其实是郭向北同志提出的。” “哦?又是他。”刘抗战有些意外：“能具体说说吗？” 当即，刘宝勇便将他接手机械厂后，发现各种烂账高达百万，头疼之际郭向北提出以热销产品通过等价互换，转销等盘活手段，在一个月内消除所有烂账。又提出一个财务制度改革，所有机械厂招待、采购、差旅支出实行当月报账核销，过期罚款等措施，短短时间整个财务管理焕然一新。 ........ 郭向北在刘宝勇办公室足足等了四个小时，期间给家里打电话通知晚上回来吃饭，眼看天快黑了，一天没吃东西他肚子已经饿的咕咕直叫，人还是没回来。 终于，刘宝勇推门进来，看到他笑道：“怕我跑了？放心，早已经肚子饿的咕咕叫了。等我收拾一下。” 郭向北忙起身关上门，直接问：“叔，我爸是不是出事了？” 刘宝勇闻言表情一变，“谁告诉你什么了？” 以他们两人的关系，郭向北也不隐瞒，把姚帅告诉他姚靓失联，以及他的猜想说了一遍。 刘宝勇听完沉默了一会，“你的猜测没有错，姚靓确实是在和你爸接触后失联的。” 郭向北急道：“是不是她和我爸都失联了？” 刘宝勇摇了摇头，坐下叹了口气道：“你别急，本来这事我们准备等有了结果后再告诉你，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把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和你说说。” “其实在组织决定营救你爸时，姚靓你妈谈过一次话，希望能从她那里找到一些帮助。当然，你爸活着的事是瞒着她的。后来姚靓接下了和你爸接触的任务。” “按照计划，先暗中接触，如果有阻力就明着来。十天前姚靓和你爸在一家叫做乌拉熊小酒馆内进行了接触。根据外围观察人员反馈，当时场面比较乱，现场出现了克格勃的人，姚靓和你爸被当场带走并且封锁了消息。” 郭向北一愣：“不是说失联吗？是老毛子不承认这事？姚靓有大使馆工作人员身份，老毛子敢这么干？” 刘宝勇叹了口气：“他们有什么不敢干的？这种事还少吗？根据我们分析，以艾仑·托尼娅特殊身份，你爸安全应该没有问题。审查一段时间应该就会放出来。至于姚靓...组织上会通过各种渠道全力营救。” 第291章 新车与显眼包 听到父亲可能没事，郭向北暗暗松了口气，但是一听姚靓需要通过各种渠道营救，他就有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就听刘宝勇继续道：“姚靓的身份特殊，虽然有明面上的身份，但如果被安上“间谍”身份，是没有任何保护特权的。国际惯例，间谍不被承认身份，对于间谍从来都是毫不留情。好的是姚靓在国外执行的任务比较少，最多的还是陪你去香江，香江那边我们已经做了应对...” “等等，我不现身香江是不是对姚靓身份有影响？” 郭向北敏锐发现问题，姚靓在香江可都是陪着他，许多人都是见过的。 刘宝勇轻轻叹了口气：“和你能有多大关系，最终一切都要在谈判桌上进行。就看老毛子什么时候亮牌了。除非是掌握重大机密的间谍，各国之间对于普通间谍私底下都是可以谈判的。要么交换，要么交易。” 这话郭向北信，但姚靓对于他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置之不理。他相信国家力量，但若是不做点什么心里有愧。 “刘叔，无论是花多少钱，多大代价，一定要把姚靓救出来。我会准备一笔资金，需要的话说一声就行。” 说着，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由道：“如果我给姚靓在我公司安排一个身份，能不能由公司出面找老毛子谈判？国家之间要权衡，商业行为就简单多了啊。把这件事变成商业委托，就说是我们公司委托姚靓或者其他组织寻找我爸这个理由应该可以吧？” 刘宝勇先是一愣，旋即摆手：“乱弹琴，这事你别掺和，别弄巧成拙，等消息吧。” 他看了看手表：“走吧，你妈估计都等急了。” 主意被驳回，郭向北不再言语，心里却在暗暗搓搓谋划着...... 回到家果然一家人早就在等着，见两人回来，丈母娘和李卫倩、凌友芳赶紧端菜上桌。 丰盛的饭菜加上好酒，刘宝勇吃的很尽兴，接着几分醉意，说了今天紧急下达的文件，有点春风得意的意味。 饭后散步的间隙，看到姚帅几次在小门出现，郭向北让李卫红先回去，给姚帅打了个手势，出了门。 有些事不能光等着，姚帅家也不是普通家庭，说不定能商量出更好的办法来...... ................. 一缕晨曦穿过树荫，落在地上摔的稀碎。 勤劳的小蚂蚁努力拖着比自己重几十倍的食物，跋涉斑驳光影，向着墙角石头缝钻入。 突然“珰”的一声，地面像是泛起一道冲击波，刚钻入石头缝的小蚂蚁还没来及把食物拉下来，食物便被冲的不见踪迹。 小蚂蚁急忙重新爬上来，转了几个圈都没找到，触角一阵摆动，很快许多小蚂蚁从石头缝钻了出来。 小蚂蚁第一天执行觅食行动，很焦急的告诉伙伴们自己的遭遇。大蚂蚁告诉他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很长时间，地面强烈的震动破坏了蚂蚁巢穴稳定，所以已经派出工蚁重新寻找地方安家....... “宅子基本上完工了，你什么时候过去看看。” “明天吧，昨晚我帮卫红把脉，感觉脉象有点乱，孩子可能要早产几天。” “那赶紧，卫红的事不能耽搁，双胞胎早产十几二十天是常事。” “嗯，吃过早饭就送她去医院，那边产房早就准备好了，这次去等孩子生下来后再回来。” “应该得应该的，我趁这几天去采些药，正好赶上孩子生下来药浴，健体固源百邪不侵。” “师父您这么大年纪了，您把药方给我，我找别人去吧。” “哼！我要的药别人采不了，这事你就别管了。” 见聋老头甩脸走开，郭向北笑了笑也不以为意。 自己这个师父孩子气越来越浓，恨不得今天房子好了明天就搬进去。可是母亲的意见却是老房子养人，等孩子生下来过了周岁再搬。 师父不高兴了，翻出来一个皇家幼儿药浴秘方，而且这药特别讲究。根据什么明暗阴阳，乾坤地势找药，而且必须是鲜药，一听就是母亲特别反感的那种迷信玩意，双方便开始别苗头...... 吃过早饭，丈母娘和母亲已经大包小包准备了一大堆。 “向北等等，忘记拿盆了。” “姐夫等等，我买的除纹膏没拿。” 门口停着两辆崭新赛德梅斯，昨天才从香江运过来，如今后备箱已经塞的满满。 眼见丈母娘和小姨子又去拿东西，郭向北揽着李卫红靠着自己：“要不你躺会？” 李卫红挪了个舒位置道：“我没事，躺着累，靠着你腰就不酸了。” 看到李卫倩跑的气喘吁吁，隔着车门道：“多大姑娘了怎么遇着事就疯疯癫癫的，迟一下早一下有什么关系，赶紧上车，就等你了。” 这辆车后面就坐他们两口子，副驾李卫倩，司机凌友芳。 本来之前郭向北还不放心凌友芳开车，结果被凌友芳和李卫红拉着开吉普车出去转了半天，回来后就不吭声了。 第二天就通知香江公司弄两辆新车回来，也就是这两辆商务型梅赛德斯奔驰。 昨天试驾，效果比吉普车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如今的四九城，好车有，豪车几乎没有，两辆梅赛德斯奔驰起到了炸街效果，引来无数目光窥探。 “姐夫，说实话我觉得有点高调了，这车在香江也算豪车了，国内就更别提了。” 李卫红的话音刚落，凌友芳就问：“向北，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打算亮一亮肌肉？” 见李卫红也转过头关心的看着他，郭向北笑了笑道：“你们俩现在可是香江人，我和卫红算是借了你们俩光，享受的同时批判一下资本主义制度的腐败嘛。” 要不是为了营救姚靓和父亲，他宁愿锦衣夜行也不愿变成显眼包站在放大镜下。 此刻，身为一名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的党员干部，多么希望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能犀利一点...... 第292章 天出成果 “郭向北同志，太感谢了！b超机器我们试了，速度明显比那台国外的还要快一些，好东西，好东西啊！你们这是帮我们卫生系统解决大问题了！” “领导客气了，这个我可不敢居功，也不是我个人功劳，是我们机械厂研究所十二名研究人员不眠不休，其他人全力以赴，辛苦钻研九天时间的研究成果。” 郭向北好不容易把卫生部门的领导送出病房，没等转身就看到顾富强所长从楼梯拐角匆匆走来。 本来以为老婆会提前生产，结果到了医院住下后，原本出现的早产症状神奇消失了，一直住了十天还没动静。 李卫红笑着说到了医院两个小宝贝很懂事，没以前折腾，安静多了，估计知道妈妈辛苦，安静等待出生时间。 医生检查一切正常，和预产期上下差不了一天。 来都来了，郭向北当即决定放下其他心思，一边绘制储备相关设计图纸，一边安心守着老婆等待孩子降生。 只是没想到医院的黄院长有事没事每天都来看望，明里暗里询问b超机的事情....... 没办法，欠的债要还。 正好404所架子已经搭了起来，顾富强正头疼该怎么开展工作，于是两人商量一下，把b超机研制当做研究所第一项研究任务。 郭向北提供了关键部位设计图纸，按照他预期，大概一个月时间差不多能出成果。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同志们太负责，太有是使命感和紧迫感..... 他们利用404所强大的背景，搜罗全国二百三十家相关企业、科研院所资料、研究成果。 三昼夜不眠不休，手工拼搓出一台技术领先国外的b超机来...... b超机的研制从下发任务到第一台原型机诞生，时间仅仅用了五天。 总装领导星期一看到404所报备项目后，还特意找卫生系统领导了解了一下技术难度和应用前景，卫生系统领导说这个技术很先进，应用广泛，但咱们和国外发展有断层，技术相差最少十年...... 结果，总装领导星期五就把研制出的b超级送到了卫生系统那位领导办公室....... “我们用了五天就弄出来了，啥技术断层相差十年？踩脚油门不就赶上了？” 这件事不但惊动了上级领导，还在一定圈子内引起了广泛关注。总装领导说的这句话也成为许多领导敲打下属的警句名言...... b超研制成功后，404所召开了一次总结会议。 从沪市仪器厂调来的一名研究员会上说：“我是搞电路板设计的，都说国外的技术怎么怎么先进，怎么怎么好，领导动不动就说我们和人家相差几十年，让我们努力加油追赶。可事实是我们真的不差，就电路板设计而言我认为我们比他们强。但是，但是领导不相信啊，我们搞出的一些研究成果没有比对，最后都扔在资料库吃灰.......所以我觉得，领导可以不懂技术，但懂技术的领导一定要有，要有足够的话语权......” 这位研究员的大胆发言极大鼓励了其他同志，纷纷发言建言，光是各种意见、建议最后总结了二十多条。 会后开了个高层会议，研究了一下404所目前面临的困难和研究方向，最后发现，核心的问题必须核心的人来解决。 “明天正式启动，刘部和许多领导都要来，趁着这个机会，一些问题必须解决。你看看这个。” 顾富强拉着郭向北进了病房隔壁的小房间，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就塞到他手上。 认真看了一遍，郭向北眉头微皱：“九百多工作人员，加上家属竟然有四千多人？怎么会这么多人？” 顾富强无奈：“基本上都是从外面调回来的，拖家带口，还有些是大三线回来的。这些其实想想办法好解决，无非是多建几栋楼。但是和香江那边的合作牵扯所里未来目标战略，这个明天怎么讲你要拿个主意。” 香江中环。 陆前进看着眼前这栋十多层大楼，再看看街道道两旁高档商铺和车水马龙的街道，忍不住侧头小声问一旁俨然资本大小姐的陆大小姐： “莹莹，你确定地方没错？” 陆盈盈笑盈盈挎着他胳膊：“老陆同志，按照你的要求我亲自选的地方怎么可能会错。地下两层地上十二层，本来是十三层，鬼佬忌讳十三这个数字，建了一半硬生生扒了。投资方炒股资金被套，刚挂出来就被我们公司拿下了，我带你进去看看。” 大楼是全框架结构，基本上毛墙毛地，许多垃圾还没清理干净，里面还弥漫着一股建筑材料的味道。好的是有部施工电梯还可以使用。 陆前进好奇地四处打量着，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回忆着郭向北教给他的那些布局规划，盘算着各个区域的规划用途...... 陆盈盈则像个兴奋的孩子，父女俩难得在香江相聚，二十几岁的商业女强人像个小孩子拉着陆前进从一楼快速穿梭到各个楼层。 一楼是接待大厅，未来的装修风格走高大冷路线，按照几个人合计，肯定是有一比一坦克、战斗机模型展台的。 二楼是各种轻武器模型展示区。 三楼到八楼依次城市、室内、巷道、丛林、沙漠、戈壁、野外、国外环境模拟等战斗场景模块。 甚至来到三楼时，陆前进眼睛亮了起来，想象着这里未来布置好后的样子。“这里可以设置一些移动掩体，增加实战感。”他对陆盈盈说道。 陆盈盈咯咯笑：“我会帮你找最好的设计师团队，你提要求他们来完成，啥时候满意了再给钱。就你那点可怜的想象力还是算了吧。” 随着参观接近尾声，陆前进心中满是期待，甚至恨不得立即找人开工。 他决定了，这栋大楼就叫“红魔”！ “红魔俱乐部”将在这里开启一个另类新时代。 将会吸引无数军事爱好者和寻求刺激挑战的人前来。 将会成为一个连通东西方武器交流的平台，所起到的影响力和产生的经济效益会令世界震惊。 第293章 亮相、打破观念! “同志们，我再着重强调几点。” “第一，404所是致力于产研结合的综合性大型研究机构，既是研究机构也是企业。未来你们研究出的每一项成果，都会向着经济转化。简单的来说就是赚钱，这一点要求你们必须解放思想，转化固有的观念。” “第二，自主经营，产研独立，其实就是自负盈亏。是压力也是动力。压力显而易见，因为我们的成立代表的一条路的探索，走通了鲜花盛开前程似锦。至于动力......是极为优厚的待遇，高工资，高福利。这里没有大锅饭，一切向科研成果要效益。” “第三，我们和香江星火控股投资有限公司合作，所有的科研成果会进行评级转化为专利权，并且享有专利分红。无论是个人还是团队、集体的研究成果，每个人都会按照专利分红方案享受相应的分红。只要你有本事，有成果，分红上不封顶！” 顾富强这话一结束，会场内瞬间安静一片，上百双眼睛闪着迷茫和不解，直勾勾看着主席台上一众领导。 顾富强没有多解释，他知道现在解释的再多也没用，不如来点实际的。于是把话筒移到副所长曹延河面前道： “下面请副所长曹延河同志讲话。” 曹延河五十岁，文质彬彬，身体消瘦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他笑了笑拿起一份文件： “同志们，我来404所时领导和我说过一句话，404所是个新地方，从头到脚都是新的，你要带着新思想，新眼光去看待。” “我当时挺好奇，于是迫不及待跑来报到，结果来了一看，好家伙果然新，整个研究所除了保卫人员啥也没有，还被顾所长抓了壮丁打扫卫生。” 这句话引起了共鸣，大家伙一回忆，可不就是这样，台下顿时发出轰然大笑。 曹延河等大家笑了一会这才继续道：“在座的都是参加工作许多年的老同志，大部分同志都曾是单位骨干研究员，有着对某一领域、某一行业技术深刻钻研的科研带头人，是我们国家科学技术的中坚力量。经过组织层层审查，层层选拔，大家才能汇聚404所........” 郭向北端端正正坐在主席团下面第一排正中间位置，心里想这位不愧是老思政，讲起话来就像讲故事，似毫没有那种让人不耐烦的感觉。 上午总装领导已经来过，宣布了404正式成立，颁布了相关纪律，全程会议很严肃。为了让同志们对404所有更深刻的了解，下午又安排了这次内部全员大会。 除了远在香江的陆前进身负使命，所有人都在现场。 随着一位位领导讲话完毕，顾富强开始今天会议最重要的一项，打破观念！ “下面我宣读404所对b01项目研究成果的表彰方案。” 听到表彰二字，所有人不由的坐直身体竖起耳朵。 “b01项目是我们404所启动的第一个项目，主参与研发人员一共十三人，辅助参与二十七人，从立项备案到出成果一共用时五天。” “项目发起人、核心设计者为研究所副总工程师，技术中心副主任郭向北同志。” 念到这里，顾富强朝郭向北招手示意，郭向北只能站了起来，向着主席团微微鞠躬，又转身向着所有人微微鞠躬。 大家其实早都注意到他，因为他是第一次出现在大家眼前。 虽然大部分人到404所才才几天时间，但基本上都照过面，唯有他是个生面孔，而且实在太年轻。 最主要的是还坐在前排中间位置，要不是场面严肃，几乎以为他坐错了位置...... 现在听到顾富强介绍他身份，顿时场面一阵嗡嗡声，相互认识的忍不住交头接耳询问起来。 郭向北心里也是无奈，进入404所这种绝密单位，意味着他的身份不需要再掩饰，他必须在前台亮相了。 “对于郭向北同志大家不了解，我这里必须强调一点。”顾富强表情变得严肃，目光锐利的环视会场道：“他的身份是需要绝对保密的那种，任何人向外界透露关于他任何信息，一律按照违反保密手册第一条处理！” 这满含煞气的话语一出，会场顿时为之一静。 “我知道大家心里有疑问，但我不会解释，未来工作中你们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郭向北同志请坐下。” 郭向北六感敏锐，浑身有些不自在，他感觉自己就像黑夜里的大号萤火虫，吸引了会场所有好奇的目光。 幸好顾富强接着开始宣读，很快分散了大家注意力。 “......根据调研评估，b01项目成果具有非常广阔的市场前景，不仅赶上了我国和国外技术差距，技术上还有多项创新。可以说在国际上都具有很强的竞争实力，经过和香江星火公司沟通，他们正在积极注册相关国际专利。并且，他们经过初步评估，决定付给我们404所三百万美元专利权代理费用。” 会场再一次躁动起来。 在这个出口创汇为荣的年代，三百万美元可不是小数目。大家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或多或少见过听过一些企业创汇事情，几万几十万都大肆宣扬，上报纸，上新闻。能创汇上百万的企业是，职工走路都鼻孔朝天，牛气冲天。 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但他们从事的研究工作想要创汇，太难了。 没想到刚进入新单位报到没几天，就爆出三百万美元的创汇成果，这怎么能让他们不激动。 但是紧接着顾富强就爆出更加劲爆，让他们观念崩溃的话语。 “按照我们404所科研成果转化效益管理制度，首笔专利权代理费用的百分之三十收益用于奖励研发个人或者团队。因此我宣布，按照当前汇率，奖励b01项目组一百三十五万人民币！（1979年官方美元汇率1：1.49）” 这句话就像一炸炸弹在会场炸开，不但下面嗡嗡嗡一片，主席团上也是交头接耳，议论一片。 顾富强再接再厉：“郭向北同志，这笔钱如何分配由你们项目组自行商量，必须做到公平公正公开。明天上报资金分配清单，财务处会在三天内把钱打入个人账户。” 会场爆炸了...... 第294章 双胞胎、将分别 打破观念，震碎眼球的会议结束了，404所还沉浸在在巨额奖励的热议中，新旧观念互相冲突，理想和金钱，荣誉和名利碰撞..... 夜晚，郭向北却和刘宝勇拧眉在家里一支接一枝的抽着烟。 “不是说艾仑·托尼娅背景很强吗？怎么连她也被克格勃抓起来了？” “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上面也觉得克格勃调查方向有些不对，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还在分析，希望不会是最坏的结果。” 郭向北碾灭烟：“我去吧，影子肯定不行，容易暴露的细节太多了。” 刘宝勇沉默半响，“太危险，上面不会同意你去。” “不同意也得去。”郭向北一把将空烟盒揉成一团扔在垃圾篓内，“一个是我爸，一个是和我有过命交情，还是因为我们家的事情身陷危险，生死不知的同志，我不去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她死还是我爸死？” 刘宝勇叹了口安慰道：“你别激动。他们现在只是调查排除怀疑，还没到那份上。我们担心的这是个圈套。” 郭向北冷笑：“冲我？香江也是咱们的土地，他们还能比咱自己更有优势？我可不是弱鸡！” 刘宝勇还要劝说，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郭向北一把接起电话，耳边就传来李卫倩焦急的声音：“姐夫你快来，我姐上厕所时羊水破了，医生说要生了！” “我马上到。” 放下电话，没等他开口，刘宝勇就已经起身：“我听到了，赶紧走。” 两人迅速驱车赶到医院，李卫红已经送入了产房。 郭向北签了一张同意危险剖腹产的通知书就办完了手续。 “孕妇宫口开的很快，目前一切顺利，里面两位医生都是接生专家，你们不要担心。” 听医生说完情况，郭向北忍不住问：“这种情况正常吗？一般孕妇羊水破了不是要等很长时间才会分娩吗？” 产房医生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点意外他还了解这些常识，要知道这年月的年轻人，对于这种知识是很少知道的。 于是解释道：“您也说了是一般情况，其实这种情况很常见的。尤其孕妇还是双胞胎，自然和一般情况不同。” “郭向北同志。”正说着，黄院长急匆匆赶来，脑门上还微微泛着汗渍。 “我知道消息就赶过来了，你别急，我了解一下情况。” 黄院长派了一名医生进去，没多久医生出来笑道：“家属请放心，孕妇身体、精神状态很好，宫口已经开六指，胎位正常，根据情况看估计都不用侧切。叶主任和两位专家都在盯着，很快你们就会见到孩子。” 医生说的很快，真的很快。 听到里面李卫红就喊了几声后，没等他揪着的心落下来，一声婴儿响亮的哭声就传了出来...... 赵冬梅激动的喊了声：“生了生了！” 旁边抱着母亲胳膊的李卫倩“呀”的一声跳了起来，摇着母亲陶美珊胳膊也在大叫：“我姐生了，我当姨了！” 凌友芳长长吐出一口气，高兴的对赵冬梅道：“干妈，恭喜您当奶奶了。” 她的身份特殊，有外人的时候喊赵冬梅“干妈”，当自家人面就直接喊“妈”...... 李卫倩就不在乎这个，直接跟着笑道：“恭喜恭喜！妈您升格成奶奶了。” 黄院长和门口医生好奇的看了她一眼，他们搞不清楚状况，只当是听错了，一起朝着郭向北一家人道喜。 “恭喜，你也当爸爸了。”刘宝勇拍了拍郭向北肩膀，语气唏嘘表情激动。 产房门打开，一个医生探出声笑道：“恭喜家属，喜抱千金，六斤七两身体健康。” 一听老大是女儿，郭向北喜得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 老大是闺女好哇，最贴心的的小棉袄。 大概十几分后又一声婴儿哭声响起，声音明显比闺女要小的多。赵冬梅高兴的一瞬，表情又有些紧张道：“这孩子哭声怎么这么小？” 旁边的黄院长笑着解释：“孩子生产时间长，没力气了，正常情况。” 赵冬梅瞬间眉开眼笑：“奥奥奥，好好好。” 所有人都激动盯着门口，殷切等着护士出现。 “恭喜家属喜得贵子，六斤三两身体健康。医生正在给孩子清理身体，稍等一会抱出来。” “好好好，不急不急，慢点好慢点好。”赵冬梅开心的有些语无伦次，突然想起什么，急忙从兜里掏出一叠红包，拿出一个热情塞给报信的小护士。 “来来来，护士同志辛苦了。” 小护士连忙拒绝，赵冬梅拉着她手不放，硬塞！ 郭向北笑着亲自从赵冬梅手里拿了一个塞给黄院长：“黄院长，这是喜气，您可一定要收下。” 黄院长哈哈笑了笑大方接下：“别人给的我不能收，你给的我是一定要收的。” 说着还朝小护士开玩笑说道：“郭向北同志和我们医院感情深厚，算是一家人，这个红包我批准你收。” 小护士虽然带着口罩，眼睛明显有些惊讶，但旋即笑眯眯收下红包，甜甜道了声谢谢。 没多久，两个孩子裹着厚厚的襁褓被医生抱了出来，郭向北都没来得及伸手，一个被丈母娘抱走，一个被母亲赵冬梅抱走。 一家围着两个皱巴巴的婴儿评头论足一会，产房的门口了，大功臣李卫红被推了出来。 郭向北赶紧上前，躺在病床上李卫红看起来有些憔悴，满头虚汗，眼睛里却充满一种叫做母性的光彩。 “你怎么样？” “我没事，生产很顺利，快让我看看我们的孩子，刚才就看了一眼都没看清。” 赵冬梅和陶美珊一边嘘寒问暖，一边把两个孩子让她看....... 回到病房一通忙碌，两个孩子被放在李卫红左右，医生进来叮嘱注意事项。 “产妇暂时不能进食，等排气了再说......尽量二十四小时后再下床活动.....” 郭向北都没注意，不知什么时候等在外面的刘宝勇已经走了，李卫红和凌友芳都留了下来，赵冬梅和陶美珊回去准备营养餐。 等李卫红睡熟，凌友芳和李卫倩看着两个孩子小声讨论孩子的五官和谁像，郭向北却知道自己很快就要离开这些他最亲的亲人，他想趁着这个时候多看看她们...... 第295章 笔记本、歼教－7a、南二哥 404所，绝密资料室。 一张三米长的绘图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三叠图纸和一个厚厚的笔记本。 404所总工，技术中心主任姚为民陪在顾富强身边，脸上惊容未定。 “我早上巡察时接到密保员通知说绝密资料室凌晨开启，就按照规定赶紧进来查看，一看之下心脏病差点突发。看了登记才发现是郭向北同志凌晨三点送资料进来，就赶紧通知你。” 顾富强拿起笔记本翻看，眼皮不由的跳了跳，表情迅速变化。他急忙快速翻动，表情越来越严肃，眼睛里却满是亢奋与惊喜。 这是一本基础材料合成试验猜想，密密麻麻的记录了一百多种金属合成材料试验方向。 说是猜想，但其中严谨的实验步骤，让他这种不懂的人都能一眼看出它不仅仅是“猜想”。 “姚主任，您是机械物理专家，以您的经验看这些试验猜想成功几率大不大？” “这哪里是猜想，简直就是一本方向精准，步骤严谨的试验记录。” 姚主任声音不觉得就提高语调，激动道：“就是一名普通理科大学生照着做也能做出来，无非是耗些时间和材料！说实话到现在我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本实验笔记实在太重要了，我认为它比这三套图纸都重要的多！这些合成材料要是全部研究出来，能对我们国家的科学发展起到火箭般推动的作用。” 顾富强抑制不住的双手用力，生怕一不小心手中的笔记本就会消失不见。他又翻看了下图纸，表情无比严肃道： “资料太重要，按规定必须第一时间报告。从现在起，这个资料室除郭向北同志外，必须经过你审批，我或者曹延河同志授权才能进入。” ......... 与此同时，一架歼教-7a双座喷气式教练机降落在羊城军区某处机场。 等教练机停稳，推起机罩，取下氧气面具，郭向北深深呼吸几口起身从飞机上跳了下去。 一辆军用吉普疾驰而来。 急速的刹车声中，一个人影从汽车上同样跳了下来，快速走到他身边，热情的拍了拍他肩膀朗声笑道：“竟然没吐！身体素质不错，战斗机体验感如何？” 郭向北叫了声“二哥”道：“还行，挺刺激，刚开始耳朵有些不舒服，适应了一会症状消失了。” 来人正是南老的二儿子南海平，今年的反击战立了功，听说年代有望四小星换成一颗金星。 “哈哈哈，你这身体素质不当兵实在可惜。上车，我送你去罗湖口。” 两人上了车，汽车一路向着海岸线方向驶去。 “听说你当爸爸了？还是龙凤胎？” “嗯，昨晚生的，卫红和孩子都很健康。” “这次的事情我听老爷子说了几句，具体情况我不问，无论怎么样你现在也是有家有口，遇到事要多考虑，安全第一。” 说着递给他一个小纸条：“三个紧急联系方式，他们都会无条件给你提供最大的支持，以防万一。” 郭向北没有客气，接过纸条默记下来，拿出打火机点燃纸条。 见气氛突然变得沉重，南二哥笑道：“香江百分之九十都是我们华人，别看是资本主义制度，其实大都心里向着我们。 以前香江当局看我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六七年狠狠打击了一次后，现在他们那些当官的都是软蛋，怕我们怕的要死。 遇事该干就干，有国家给你撑腰，别怂。 你二哥我现在手下几千特战精锐，都是见过血的，一个个训练的嗷嗷叫，拉着去边界转一圈都能吓死他们！” 南二哥说的六七年打击事情郭向北知道。 六七年七月，交界之处一村民病危，欲往香江求医，然遭香江当局拒之门外。一名勇敢民兵，欲助村民秘密过境，竟遭当局士兵毫不留情射杀。此事传闻开来，激起边境村民之极大怒火，数名民兵欲为同胞报仇，筹划袭击当局军队。 继而，双方爆发激烈冲突。我方士兵接踵而至，当局军队在几个回合后饱受我方火力之蹂躏，导致42名士兵命丧黄泉，而我方则无一伤亡。 此次反击让香江当局切身领略我方民兵之威。 不过当听到特战大队竟然扩大到数千人，郭向北有些震惊：“特战大队这么大规模了？” 南二哥表情得意：“全军赛选你以为是开玩笑啊。原本只有五百人，按照你提供的思路，配合新武器我们又总结了一些经验进行训练后，战斗力提升非常大。 老山战场实战了几次，一个十人小队发挥的战场影响力远远超出一个连队。各军区眼馋的不得了，最后上面统一协调，各军区选拔了五百战士送来训练，规模就扩大了。” 旋即有些遗憾道：“就是新装备太少，几个战士共用一套装备，有些拖训练速度了。” 郭向北闻言笑了笑没有接茬，他知道南二哥的意思，但新装备配发的事他真的是无能为力。 全国九大军区，都知道新装备好，谁不是眼巴巴盯着。 要说今年光是武器出口创汇的资金就高达近百亿美元，比起原时空来说，国家的外汇储备翻了几十番，完全有能力给全军配备新装备。 郭向北曾经和刘宝勇几人讨论过这个问题，最大的原因还是国家基础太弱，欠的外债太多，需要用到钱的地方更多。上百亿外汇看起来很多，撒到九百六十万公里的土地上，杯水车薪。 好的是有了这些钱国家总算能缓口气，把一些工业硬实力提升起来。 郭向北想起滋溜便问了出来：“我听说赵三强立了大功，现在怎么样了？” “他啊。”南二哥听到这个名字脸上不由露出满意的笑容：“提干了，现在是特战大队一营三连标兵排排长。这小子天生当兵的命，战场直觉灵敏，打仗勇猛，训练起来不要命，就是文化程度有些低。前两个月我逼着他报了部队干部学习班，过上两年文化提升上来后劲还是挺足。” “这小子就是不爱学习，二哥你以后多盯着些。” “放心，你的事我放在心上呢。对了，等你回来帮哥个忙。” 郭向北正暗暗为滋溜感到高兴，重来一次能改变兄弟命运让他感到无比欣慰，却听到南二哥说请他帮个忙，不由暗暗苦笑。 因为南二哥从来不会在私事上请他帮忙...... 第296章 都是大胡子惹的麻烦 香江。 青衣岛郭氏庄园。 看着走入客厅的姚帅，郭向北略显惊讶，随即上前和他握了握手道：“原来刘叔说的人是你啊。什么时候来的？” 姚帅一脸疲惫：“那天晚上过后我就动身了，先是去了莫斯科，昨天才到香江。” “看你这样子肯定熬夜了，坐下喝口水再说。” 郭向北忙给他倒了杯水温开水，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姚帅“吨吨吨”一口喝干，用手擦了把嘴角便迫不及待说道： “情况基本上调查清楚了，比较复杂，问题不是出在我们这边，而是和中情局有关。” 郭向北大惊：“cia?怎么和他们扯上关系了？” 父亲和姚靓的事情可是和中情局八竿子打不着，这从哪儿冒出来的？ 姚帅苦笑：“我们调查人员几乎把你身边关系摸了个遍，最后才查到是大胡子赛英斯·米拉德去北边那批人出了问题。” 郭向北不由愣住，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会是那批人出了问题，还引来了中情局这匹狼！ “他们有人主动联系了中情局？” 姚帅摇头：“是棒子安插在那边的间谍发现了那一行人，并且进行了接触套话，掌握了一些情况后将这事报了回去。你也知道老美在棒子那里就是太上皇，这种情报棒子知道了就等于老美知道。” 郭向北表情变得凝重，这相当于他和大胡子的交易情况基本已经完全被中情局掌握了。不用多想，他肯定已经上了老美情报部门的特殊人员名单。 上不上黑名单他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问题是和他有密切关系的人同样会被盯住住给予特殊照顾。包括他的孩子未来想出去留学都是大问题。 老美的无下限操作他太清楚了...... 但这和克格勃扯不上关系啊？ 很快姚帅就帮他解惑：“棒子那边的情报人员把这个情报卖给了情报掮客，美苏对立以来，双方互相在情报战线上斗的非常凶，尤其是响尾蛇导弹被窃事件后，更是你来我往在全世界里死斗。 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被克格勃关注，进而在调查是发现了你以及姚靓的存在。你郭爱国的身份经不起查，现在对于香江当局、克格勃、中情局来说，你就是明晃晃的具有特殊身份内地官方代表。” “好的是你在国内真正身份没有暴露，只是京都机械厂一名普通技术官员。明面上消息你救过南平山一家，南老一家对你很信任。” 姚帅缓了口气，继续道：“根据我们分析，克格勃之所以捂住姚靓和你爸消息，可能是盯上了星火控股。” “专利技术？”郭向北瞬间明白过来。 姚帅点点头，表情变得严肃：“不光光是星火，可能还有出口型59改坦克和红魔大狙等武器技术。他们以为星火是国内技术对外输出的半官方机构，想通过这一途径获取某种技术或者正治上的支持。” 姚帅的这番分析让郭向北一下子打开了思路。 老毛子尖端武器科技确实很厉害，从陆地海洋到航空航天，越大越强，和老美斗的不亦乐乎。但他们在高精技术上短板很明显。 70年代至80年代初期，老毛子进入了一个令人瞩目的巅峰时期，其国内经济持续增长，军事力量不断强化，成为可以和老美全方位抗衡的超级大国。 这个时候的老毛子感觉自己无所不能，无论军备还是经济都和美国相差不大，甚至凭借****阵营老大哥的身份，号称可以号召盟友国家的25亿人对抗资本主义阵营。 老美感受到危机，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为了分化孤立老毛子，极力拉拢我们，对我国放开了许多技术限制，但对老毛子防的更厉害。 如今已经是七九年底，老毛子的经济增速开始疲软无力，和我国同样的计划经济体系导致资源配置不足、效率低下和大量资源浪费?。主要依赖于军事工业和重工业的经济增长，导致高科技产业相对滞后?，许多轻工业完全依靠盟国进口。经济体系存在一些结构性问题日益凸显。 而被他们曾经视为兄弟，同样制度的我国却猛然爆发一波强劲科技发展，这必然引起他们关注...... 历史不止一次证实，国与国之间的兄友弟恭最终都将走向对立和破坏。 国与国之间的友谊只建立在相对炮火射程之内。 谁的炮火威慑力大谁当哥！ 正当郭向北浮想联翩时，姚帅突然语气钦佩说道：“说实话，要不是经过这一次调查，我们都没发现你的星火早已经引起了许多国家和机构的关注。星火控股不但有现在风靡全球的骑士摩托等许多技术专利，还收购了欧美一些前沿技术专利。向北，你真的很厉害！” 突然被姚帅这样优秀的人钦佩，令郭向北有些小骄傲。 “你也不遑多让啊，这么年轻就在特殊部门担任重要角色，未来必成大佬。” 两人互吹完了，莫名觉得好笑。 “说正事。”姚帅用力揉了把脸：“我去莫斯科找了些我爸以前的老朋友想通通关系，但姚靓和你爸的事情被克格勃捂着，没有人敢打听。后来把你给的钱全砸在情报黑市上，才买到了一条好消息。他们目前只是被监禁，人身暂时安全。” 郭向北眼睛一亮：“这个消息真实性怎么样？消息渠道还能联系上吗？” 姚靓略显迟疑道：“消息的提供者是一个老牌情报组织，名叫五月花，口碑一向不错，以价高准确闻名。我们分析后一致觉得真实性很高，但无法保证百分之百真实。” “五月花？这名字倒是很奇怪。”郭向北喃喃自语，想了想示意姚帅继续说。 姚帅不以为意：“情报组织的名字千奇百怪，还有以撒旦、天使为名的，见多了就不奇怪了。” “这次要你来香江，是因为昨天晚上苏联驻香江总领事馆有人给联络处打电话，他们的一名记者想采访星火，指明见你。” 郭向北点点头：“刘宝勇书记和我说了。刚才也我打电话问过公司，确实有一名叫做柳德米拉的女毛子给公司打过电话说是要采访，被公司拒绝了。这女人什么来头？” 姚帅坐直身体，像是汇报工作般，太多异常认真道： “柳德米拉的身份非常特殊，她不仅是克格勃一张明牌，而且传闻还是克格勃对外间谍局，驻波斯间谍主任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舍巴尔申的情人。而且，她是一个月前才从波斯调到香江。我们强烈怀疑她接近你的目的和大胡子有关，甚至，她是代表波斯某些人的利益而来。” 郭向北有些麻了，这特么怎么全是大胡子惹出的事情。 第297章 相信我那绝对不是享受 “不会是为了大胡子那个会员资格吧？按道理克格勃应该全力阻止这事，怎么可能还参与进来？” 姚帅皱着眉头同样不解：“这也是我们想不通的地方。老毛子就是和波斯已经翻脸，也不愿看着我们的装备挤占他们市场，这事明里暗里透着奇怪。上面的意思是机会难得，先接触，了解情况后再谈。” “也只能是这样。”郭向北感觉脑壳子有些疼，他不会又陷进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两人继续商量了半天，姚帅还有事情要处理，临走时交代郭向北出门多带人，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防备中情局。 郭向北想了想暗箭难防，得找个伴才行，于是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嗨米高，想我了没有？” 奇怪的声音伴着米高猛然抬高的音量，从话筒里传来：“奥买糕的！郭，你这个家伙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在香江。” “呵呵，米高，我隔着电话都能猜到骑在你身上女人肯定不是佩蒂。可怜的佩蒂不在家吗？我记得她在英格兰的电话，要不要我现在给佩蒂打个电话，和她聊一聊她不在家你过的有多快活。” “射特！你在青衣岛庄园吗？我马上过去。” “我备好酒菜等你过来。” 郭向北笑呵呵挂了电话，和唐小峰、苏剑、孙坚强三人谈了一会。 得知凌申姜开的易安堂异常红火，还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寡妇徒弟，基本上不回青衣岛庄园。不由感叹香江不愧是资本主义制度，腐蚀起来一个人速度真的很快...... 至于罗三魁，凭借多年装神弄鬼的经验，如今同样在九龙城寨混的风生水起。 米高来的很快，愈加肥硕的身体从车门钻出来，身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看到站在门口笑呵呵的郭向北，露出激兴奋表情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他。 “郭，我太想你了！” “米高，我也想你，不过你真该减肥了。” 郭向北好心提醒，按照米高这个增肥速度，他担心这个朋友处不长。 米高哈哈大笑：“佩蒂嫌我胖我能理解，你嫌我胖难道你真的爱上我了？” 郭向北做了个嫌弃的表情：“好吧，我不该干涉你的自由，以后不说了。” “nonono，我不是这意思。其实我每天都在运动减肥，佩蒂为了鼓励我减肥专门给我请了一个西班牙女教练，刚才你打电话我正锻炼呢。” 米高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而让郭向北忍不住多想。 见他这副表情，米高就知道他想歪了，苦笑道：“佩蒂给我请的健身教练身高一米九，体重一百八，胸肌比我的保镖还发达，衣服一脱，简直就是魔鬼肌肉人，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相信我那绝对不是享受。” 郭向北稍微一脑补就不由哈哈笑了起来，暗暗为佩蒂伸个大拇指。 不过，怎么总觉得米高这话暴露了什么...... 米高是天生的商人，交朋友性格豪爽不拘小节，没有太多忌讳，两人把酒言欢。 今年街机卖爆全球市场，得到大华电子厂大部分股份的米高赚的盆满钵满，既得名又得利，在家族地位空前提升，说话也硬气的很。 到最后，借着酒意，米高说道：“亲爱的郭，我很感谢你给了我证明自己的机会。我们犹太人的眼睛里虽然只有钱，但我的眼睛里还有你这个朋友，为我们的友谊长存再干一杯！” 酒干人倒。 米高太重了，司机兼保镖只能无奈的请唐小峰一起把他抬到车里。 目送米高离去，郭向北目光变得深邃无比。 小车刚驶出青衣岛，醉倒在后座的米高就坐了起来，揉了揉肥硕的脸颊，精明的眼睛里哪里还有半点醉意。 “boss，你还好吗？” “我很好，回浅水湾。” “好的boss。” 回到家，米高关上书房门，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老罗兰，你猜得没错，他果然出现了，但是他却没来我这里，而是邀请我去了青衣岛......我明白，狗屎的正治，我们只是商人，国家与我们无关......好吧，我会找机会问问，但愿这不会影响我们的友谊。” 放下电话，米高沉默良久后才出了书房。 “嗨，亲爱的，我有个美妙得到主意。我们明天去荷兰看大风车怎么样？” ...... 中午洗了个澡，郭向北睡了一觉，直到两点才起来。 下了楼，一溜三辆黑色商务奔驰停在门口，十几个精悍小平头腰间鼓鼓囊囊，安静站在汽车两旁。 郭向北点头示意，和唐小峰上了中间一辆。 对讲机发出声音：“往中环开。” 车队从青衣岛出发，一路过桥进街，缓慢进入中环大道，最后在一栋正在施工装修的大楼前稍停。马上有人跑出来搬空施工屏障，指引车队驶入地下车库。 空荡荡的的地下负二层车库内，刺耳的电钻声响成一片，几十个年轻的施工人员正在往一个大框架墙上装饰一种厚厚的软体材料。 郭向北一下车就看到陆前进亲自抱着一个电钻在打孔。 “你这是准备搞拆迁还是搞装修？” 听到熟悉的声音，陆前进转头一看急忙把电钻递给旁边小伙。搂着郭向北高兴道：“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坐歼-7能不快嘛。” “我去！你怎么不坐火箭呢？走走走，这里太吵，咱去楼上说。” “你还没说这是干嘛呢？” 陆前进嘿嘿笑道：“我准备把这里改成一个实弹射击场地，咱这么大个俱乐部没点真家伙怎么行。放心，肯定走正规途径，你就别担心了。” 两人来到三楼一个简陋碉堡内，里面放着一张床，一张桌子椅子，和简单生活用品。 “你不会就准备一直住这里吧？” 看到这简陋的生活环境，郭向北吃惊问道。 陆前进满不在乎笑道：“这有啥，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刚才你应该也发现了，施工的都是咱们的同志，都在打地铺，我也不能搞特殊啊。” 郭向北叹了口气没再劝说，我军优良传统，这没什么说的。 在这栋大楼彻底装修完毕以前，陆前进基本上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两人聊了一会工作上的事，陆前进说到这栋大楼的名字问题，他担心“红魔大厦”这个名字上面不同意。 郭向北认为“红魔”现在已经成了国内装备的代名词，听着也威风，寓意性很强。 最后两人一合计，干脆来个先斩后奏...... 第298章 上不封顶 离开未来的“红魔大厦”，郭向北一行人来到星火公司。 “亲爱的boss，你总算来了！” 丽莎总是这么热情似火，一见面就给了老板一个拥抱。 “丽莎，你越来越漂亮了。”不违心的赞美从口中说出来也顺溜，听得丽莎开心的恨不能给他个热吻。 “老板好。” 相比丽莎的热情夸张，总经理强盛就正常多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他语气里的真诚和表现出来对郭向北的尊重，任谁看到都会觉得这人一定是心腹。 陆盈盈抿着嘴眼神略带幽怨，看的郭向北不由心中一跳，直呼罪过..... “霍建宁呢？”看了一圈没看到霍建宁，郭向北感觉有点奇怪，他来之前已经打过招呼，作为星火星火财务副总监，大华游戏公司总经理，霍建宁不应该不在。 强盛赶忙解释：“霍经理上午去了汇丰商谈，不太顺利，之前有打电话说稍晚一点回来。” “恒生银行？” 强盛等人齐齐点头。 郭向北“哦”了一声，坐到自己没坐过几次的豪华真皮老板椅上，靠着椅子转了个身，椅子丝滑没有一丝声音。 柔软舒适，这感觉真不错，一定要给家里和所里都安排上。 “都坐下，好几个月没见挺想大家，说说公司近况，专利业务部先来。” 这个总裁办公室差不多有六十平米，一圈的会客真皮沙发，坐十来人绰绰有余。 郭向北对专利业务部非常重视，这个高管是猎头公司从其他专利公司新挖来的，三十多岁欧洲女性，褐色短发，职业小西装，看起来非常干练。履历耀眼，从业十多年，眼光精准，商谈下的专利项目遍及亚欧美，业内小有名气。 “boss，我是专利业务部经理格洛丽亚，很高兴见到你。” 郭向北也笑着说：“格洛丽亚，我也很开心能在星火见到你。” 格洛丽亚似乎不善言笑，努力挤出一副开心的表情，便进入汇报环节... ........... 等到行政部经理汇报工作时，郭向北敏锐发现行政部经理似乎和许多高层关系不大好，这个女人是强盛当时推荐进来的，应该和强盛有些关系。 于是故意问了许多业务上关联问题，这女人竟然被问的结结巴巴，所问非所答。一遇到解释不清的问题就将目光瞥向强盛。 郭向北当即黑起脸让她先出去。 “强盛，她是你推荐来的，你给我一个解释。” 郭向北语气淡然，目光像是一道利剑刺的强盛脸色发白。 “老板，对不起！” 强盛又是一个九十度鞠躬，一句解释都没有。 这样，反倒让郭向北心里舒服了一些。有时候明知道有问题，你还强行解释开脱，既伤感情又让人心中生厌。 郭向北不说话，似乎有一种强大的气势压着大家，办公室内气氛一时变得沉重。 “莎拉，你是人力资源总监，当部门经理不合格为什么不提出来？考评是怎么过的？” 见老板对自己发难，莎拉站起身道：“boss，这件事我确实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我必须说明，两次部门考评，我们给出行政部负责人的考评都是不能胜任本职。” 郭向北旋即看向还在弯着腰的强盛，没想到丽莎突然站起来说道：“boss，这件事我有责任，是我利用自己身份影响了莎拉。” 一看就是所谓的办公室正治，见越扯越麻烦，郭向北当即给出判罚： “人力资源部对行政部负责人进行劝辞，不同意就让法务部按照规定处理。强盛，莎拉、丽莎违反公司管理规定，年底奖金减半，这事到此结束。” 干脆果决的处理让一众高层暗暗咂舌，老板看起来年轻的过分，手段却是凌厉老辣，气势也大的吓人...... 强盛和莎拉很痛快表示接受处罚，只有丽莎嘴上说着同意，看向郭向北的眼神满是幽怨和祈求。 这老女人掉到钱眼里，没救了..... 很快，除了投资部外，其他部门负责人全部汇报完毕。 郭向北针对各部门汇报的问题一一进行解决、指导，表现突出的现场给予表扬和奖励。 “行政部副经理暂代经理职务，统一大家意见，今晚包个好点的地方，我请全体员工吃大餐。” 众人一愣，紧接着表情压抑不住的泛起欣喜之色。 丽莎眼睛一转问道：“boss，消费有限额吗？” 郭向北没理会她报复的小心思，淡淡笑道：“上不封顶。” 一群人“哇呜”开心的叫出声来，嘴里喊着“谢谢老板”快步离开，郭向北都能听到几个女高层已经开始商量要吃什么了。 强胜、丽莎知道还有事情主动留了下来，陆盈盈走到门口也被郭向北叫住。 强盛老脸通红，还想就刚才的事情解释，却被郭向北摆手止住：“把事情处理好，没有下一次。” 强盛点点头：“老板你放心，再有这样的事情我自己走人。” 正准备说投资部的事情，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在门口停住，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陆盈盈打开门一看，霍建宁提着一个文件包，一边擦汗一边整理西装领带。 “老板。” “霍经理辛苦了，先坐下喝口水休息一会。” 郭向北对于霍建宁的态度和其他人截然不同，亲切又关怀，还亲自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霍建宁被他搞得有些尴尬，喝了口水就开口道：“老板，原本汇丰对我们想要收购恒生银行很有兴趣，已经开始协商价格。但今天不知为什么突然态度转变，他们提出一个新方案，想要用恒生银行抵押的股份置换我们公司股份。” 郭向北嘴角抽了抽，一不小心自己的公司竟然成了香饽饽，被汇丰这个巨无霸给盯上了。 “置换我们公司？星火控股？他们对星火的价值评估是多少？” “他们没有给出具体方案，似乎内部意见还不统一。今天我见到了汇丰银行的董事长沈碧，他态度很友好。” 霍建宁犹豫了一下道：“听他表露出的意思是想和您见一面。” 第299章 白天鹅般优雅的女人 郭向北陷入沉思，几人心中也是具感震惊。 汇丰沈碧这个名字只要是香江人或是在香江呆过一段时间的人，无不如雷贯耳。那是跺一跺脚香江都会抖一抖的香江皇帝，就是香江十大家族的话事人沈碧相见，不过是个电话的事情。 但此刻竟然听到这个大佬想要见一见自己老板，不是召见，是想见一面！ 主动权完全在老板手上。 星火公司虽然发展不错，实力也挺强，但在香江这个商业圈子里地位远远达不到让沈碧说出这句话的地位。 那么理由只有一个，强盛三人心中同时冒出一个推断：老板神秘的大陆身份！ 正当几人浮想联翩时，郭向北用手指轻轻敲了桌子问道：“说说恒生银行目前股权情况。” 霍建宁立即道：“目前汇丰是恒生银行最大股东，掌握百分之五十一股份，创始人何善恒百分之十，盛春霖、梁植伟、何添等人百分之八，其余在一些小股东和流通市场。” 郭向北：“市值大约多少？” 霍建宁：“恒生银行的股票在市场上表现一般，这和英资刻意打压有关，市值8到12亿港币左右。但是它拥有完整的银行牌照，包括保险、第三方业务、以及欧美资金流通渠道，所以估值最少翻一倍。我们预估，全资收购的话保底25亿港币。” 郭向北点点头转头看向强盛：“九龙仓股权收购多少了？” 霍建宁闻言心里一震，当即就要起身，因为投资部的事情是公司核心机密，他还没有参与资格。 郭向北笑着示意他坐下：“收购恒生银行是星火控股战略目标，九龙仓股权收购和这件事息息相关，对没有保密的必要。” 霍建宁连忙表示：“谢谢老板信任！” 强盛深深看了他一眼，内心隐隐感受到了危机。 “截止今天，投资部已经收购百分之十三流通股，加上嘉道理家族手中的百分之二十三，我们掌控九龙仓百分之三十六的股权。” 强盛说完，目光灼热看着郭向北：“老板，根据香江交易所的规定，股东持有目标公司股份达到30%或以上，或者如果想要获得超过30%的投票权，需要向交易所和公司进行举牌申报。” 他的内心确实很激动，要是老板同意，他立刻就能发起一场强行收购案，而且收购目标还是怡和集团这样的巨无霸，想一想都觉得激动万分。 郭向北却一句话就打消掉了他的激情。 “收购九龙仓只是跳板和手段，我们的目标是恒生银行和一号码头。包爵士和李家成收购多了？” 强盛：“包爵士持有九龙仓百分之二十股份，小股东手中收购大约一千万股，占百分之五左右，流通市场没有查到。李家成黄河实业投资从流通市场收购不到五百万股，九龙仓股权大涨百分之二十，他又随手卖了。目前和汇丰接触频繁，我们推断他是想谋取汇丰手中九龙仓增资的九千万股。” 郭向北好奇：“股票市场波动怡和集体没有反应？” 强盛笑了笑道：“英资这群人其实很敏感，年初内地和安南战斗刚开始就唱衰内地，热炒英资股票市场，结果被结结实实打了个巴掌。现在他们又转向炒楼市，股票市场已经顾不上了。李家成收购、卖出九龙仓速度很快，赚的是块钱。我们收购也很小心的拉，没有引起多大波动。怡和集团只保留了九龙仓百分之五最低控股权以保证席位。” “干的不错，继续保持低价收购。”郭向北顺嘴表扬一句，乐的强盛喜形于色。 听了半天的霍建宁却有些迷糊，“老板，收购九龙仓和收购恒生银行有什么关系吗？” 郭向北哈哈大笑，当即将包爵士有心收购九龙仓，掀起华资收购英资大战。而他准备趁火打劫，谋夺恒生银行和一号码头的事说了出来....... ........... 美心皇宫位于中环爱丁堡广场，以其180度无敌维港海景和正宗的粤菜而着称。这里的点心车穿梭于餐桌之间，各式各样的点心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傍晚，美心皇宫却早早挂上了暂停接待的牌子，引来无数熟客好奇询问。 “不好意思啦，今晚有大水喉包场，人家给的太多老板也拒绝不了啊。” 餐厅经理站在门口不停解说，许多人非但没走，反起了好奇心聚在一旁准备看热闹。 七点钟，打头三辆黑色商务奔驰，带着二十几辆各色豪车鱼贯从中环路缓缓驶入爱丁堡广场，停在美心皇宫门前。 一群一看着装就是写字楼高级职员的男男女女陆续从车上下来，拥着一名年轻帅气的少爷进了餐厅大门。 一些等在门口找新闻准备拍照的狗仔刚举起照相机，就立刻被十几个精悍保镖阻止。 狗仔们一看这就不是普通阵仗，识趣的放下照相机。 “好面生啊，这是哪家的少爷？” 等一群人进去，一名和餐厅接待认识的记者悄悄塞了个红包问道。 接待收下红包微笑：“我也是第一次见，包场的是家公司，叫星火投资控股，你可以去打听一下。” 这里的美食名不虚传，郭向北很少吃粤菜，今天算是真正领略到了粤菜的精髓。 脆皮烧鹅?，经过独特的处理和腌制后，挂在特制的烤炉中用明火烤制，皮脆肉嫩，香气四溢，搭配酸梅酱食用更佳。 红烧乳鸽?，乳鸽先卤浸后油炸，皮脆肉嫩，营养丰富。 白切鸡?，新鲜的三黄鸡，整鸡放入沸水中煮熟，再蘸上姜葱蓉或沙姜蒜头蘸料，鸡肉鲜嫩弹牙，原汁原味。 客家酿豆腐?，豆腐内填入混合了香菇、虾米等食材的肉馅，煎煮后香嫩多汁。 还有?咕噜肉、烤乳猪、?潮汕卤鹅、?清蒸鲈鱼等等，吃的所有人非常满意。 相比饭菜而言，十几箱郭向北都叫不上名字的高档红酒才是这场聚餐热闹的开始。 中餐配红酒是香江这个年代的特色，中西结合嘛。 郭向北今天几乎是来者不拒，态度极为亲民，这是他第一次和全体员工团建，当然不能端着，热热闹闹开开心心才是主旨。 陆盈盈作为亲信坐在他身边，笑语盈盈不断活跃气氛，丽莎在这个场合反而没私下里活跃。 突然看见一道修长身影走向侧台上的钢琴，郭向北不由问道：“这里还有驻场演奏？” 新任行政部经理一愣：“之前没有说过，我问问。” 招来一名服务员一问，才知道是餐厅老板特意安排的。 钢琴响起，仿佛有一种魔力般，餐厅里的笑谈声渐渐消失。 郭向北对钢琴曲不熟悉，只感觉很好听，陆盈盈身体坐的笔直，眼睛直勾勾看着演奏方向，脸色有些陶醉，又有些吃惊。 感受到郭向北目光，陆盈盈小声解释道：“这是《c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苏联作曲家谢尔盖·拉赫玛尼诺夫的代表作之一。” 犹豫了一下又道：“演奏者很厉害，应该是大师级。只是这样的人怎么会来这样的小地方...” 钢琴落下最后一个按键，演奏者缓缓站起身转过身。 郭向北感觉自己眼睛被晃了一下，脑中冒出的第一个词就是“优雅”。 白皙如玉的脖颈，精致美丽的容颜，修长凹凸的身体，仿佛白天鹅般优雅。 “哗哗哗......” 热烈的掌声响起，那如同白天鹅般的身影却款款向着郭向北走来。 第300章 柳德米拉 “郭先生你好，我是柳德米拉。” 白皙修长的手指，一看就是天生的钢琴演奏者。 但当听到“柳德米拉”这个名字，郭向北却眼皮不由的跳动一下，脸上堆积的笑容仿佛也变得僵硬起来。 这样尤物般的女人，怎么会是个间谍呢...... 他内心如是想着，嘴里却笑呵呵：“你好柳德米拉小姐，你的钢琴演奏的非常棒。” 同时伸手轻轻握住那只伸到他面前的白皙手掌。 马德！ 真软..... “钢琴是我的业余爱好，郭先生要是喜欢，我可以单独为你演奏。” 柳德米拉的眼睛仿佛会放电，让郭向北身体有些酥麻。 “这个嘛...” 见郭向北似乎有些犹豫，陆盈盈急了。 作为一名钢琴爱好者，听了刚才的钢琴演奏她对柳德米拉心生钦佩，忍不住想要亲近。 但转眼间这个女人开始朝郭向北放电，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下属，这个她可忍不了。 于是开口岔开话题：“柳德米拉小姐，您这般大师级演奏水平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有询问的意思，也有贬低的意思，意思是你一个大师级演奏家都落魄到这种地步了？ 柳德米拉微微瞥了她一眼，继续盯着郭向北笑道：“生活所迫。听说美心皇宫被一个大水喉包场，我过来看看有没有机会。不知郭先生愿不愿意收留。” 陆盈盈傻眼，她在香江见过不要脸的女人死缠烂打，但眼前这个初次见面就直言我想找个人包养的女人真是惊呆她三观！ 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 直接骂不要脸她说不出口，急切下看向郭向北，却发现两人“眉来眼去”，双手还我在一起! “哈哈哈！” 郭向北突然笑了：“柳德米拉小姐这样的美人，谁不喜欢？我虽不是大富，还算颇有家资，你这话可当真了啊。” 将他军？ 他怕个毛啊！ 谈判还没开始，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柳德米拉眼神闪动，似乎有些意外。旋即“鹅鹅鹅”笑道：“今天运气不错，看来我真遇着大富豪了。” 说着，竟然贴近身体胳膊直接挽在郭向北胳膊上，吐气如兰在他耳边小声道：“要不要换个地方？郭先生~~” 拖长的尾音加上耳边传来的馨热，郭向北瞬间感觉一股电流顺着耳朵传遍全身，酥酥麻麻。 从两人开始说话开始，到贴在一起不过一两分钟时间，期间的变化看的星火公司一众员工目瞪口呆。 郭向北知道他没法待下去了，交代了高层几句，目光扫过餐厅说道：“今天大家吃好喝好，我暂时失陪了！吃完饭想去k歌的，公司包场！” 说着他举起一杯酒示意，一口喝干。 员工们一听还有节目，立即将老板的八卦扔到一边，跟着起身热闹起哄...... 眼见郭向北携着柳德米拉大步离开，陆盈盈气的直跺脚。 她刚才都拉住郭向北，却被他用手重重捏了下，吓得她赶紧松开...... 其实她不傻，回过神来就觉得不对劲，只是担心着急，怕出事情...... 。。。。。。 走出餐厅，郭向北看了柳德米拉一眼，见她只是笑眯眯却没有任何提示。 于是决定上车，柳德米拉只要不开口他就敢拉回家，在自己底盘她还能翻了天不成？ 让他没想到的是，一路上柳德米拉仿佛个小女人般，温柔将头依靠在他肩膀上，全程沉默。 郭向北内心戒备着，这女人却像是睡着了。 一直等车停在青衣岛庄园别墅前，这女人才直起身跟着下车，目光环绕了一圈庄园夜景后，再次贴身挽住他胳膊。 郭向北：“........” 你不开口是吧？ 老子也不开口！ 谁先开口算谁输！ 给唐晓峰使了个眼色，径直带着柳德米拉进了别墅。 直接上二楼！ 直到进了卧室，柳德米拉这才放开他，饶有兴趣的在房间内转悠起来。 郭向北点了支烟静静看着她，没想到这女人转身就进了卫生间。 他这主卧装修的比较潮流，卫生间设计的是磨砂带有一定透光的玻璃，马桶在里面，浴缸居中，还有个单独的淋浴靠着磨砂玻璃，这样有利于运动后快速冲洗。 谁没事天天泡浴缸...... 他目光一直跟着柳德米拉身影，这无关绅士行为，他担心一不小心这女人给他整个大活。 明亮的灯光下，虽然看不清里面，但人影动作是能看到的。 突然，他表情愣住。 这女人竟然不是上厕所，而是要洗澡？ 旋即里面的人影证明了他的猜想，淋浴哗啦啦洒下水花，柳德米拉旁若无人，仿佛在自己家里般脱下一件件衣服，站在花洒下...... 情况不对劲啊！ 这女人不会真要给自己来个美人计？ 那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影视谍战剧中的剧情要在现实演绎？ 还发生在他身上？ 情况出乎意料，这样做柳德米拉能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好处，谈判主动权还是有自己不知道的缘由？ 郭向北此刻看着里面曼妙的身躯，反而没有了那种心思。 他仔细回忆两人从见面开始的细节，演奏接近，通过话术挑衅，他接招回击，无声的战斗......然后，为了逼迫对方开口他把人带到自己卧室...... 会不会是他理解有误，这个女人就是想睡他..... 没道理，这不可能啊。 他又不是唐僧！ 一支烟。 两支烟。 三支烟。 第四支烟刚燃到一半的时候，水声消失，吹发机发出呜呜呜的响声。 郭向北干脆碾灭烟，收拾烟头，又打开窗户把卧室内烟味散出去。 不能让人看出他心中烦躁，这是细节。 浴室门打开。 柳德米拉裹着白色的浴袍，金色的长发披在肩膀上，白皙无瑕的肩头表明，她完全没有欧洲女性毛孔粗大的问题。 眼波流动，无声的看了眼窗户，郭向北瞬间明白她意思，随手关了窗户。 柳德米拉又看了看窗帘。 郭向北没动，这个不行，拉上窗帘外面的同志岂不是看不到了，看不到他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柳德米拉无声笑了，款款走到窗户前，修长的手指拉动窗帘...... 有那么一瞬间，郭向北竟然暗暗感到庆幸。 下一刻他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惭愧，开始自我检讨..... 但是，却有一双如同艺术品般的双手伸向他衣领...... 伸手一拦，那双手便缓缓离开。 郭向北突然有些后悔...... 柳德米拉看着他，长长叹息。 郭向北精神一震，以为她终于要开口说话。却见她转身坐到床边，眼睛扫过他裤裆，露出一副让任何男人都受不了的表情来。 尼玛！ 我忍了你半天，你给我来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没看见裤兜已经都包不住了吗？ 第301章 达瓦西 “啪！” 橘红色火焰中，升起袅袅烟雾。 柳德米拉优雅的吐出一串烟圈，凝视郭向北良久，终于开口说道：“让一位女士感觉尴尬，你不是一个有风度的男人。” 郭向北嘴角扯了扯没有说话，心里暗暗腹诽，要不是知道你真正身份，我特么早就冲上去了。 沉默了一会，柳德米拉突然笑了：“我忘了你才十九岁，你还是个男孩。要是刚才我睡了你，按照你们的习俗我是不是该给你包个红包？” 郭向北脸黑了，怼道：“要不是顾忌因为你的身份，我能让你三天下不来床！” “鹅鹅鹅....” 柳德米拉似乎被戳中了笑点，笑点前俯后仰，浴袍下不免露出许多春光来。 “对不起，我不应该拿男孩和你比，毕竟你已经是当爸爸的人了。我收回刚才说的话。” 郭向北心中一凛。 连自己当爸爸的事都知道，看来对方已经掌握了自己很多信息，这次特殊的会面不会简单。 于是直入主题：“你约我见面的目的是什么？” 柳德米拉翻了白眼，似乎对他这么快进入话题感到不满意。 但郭向北已经提起，她就不能不接。 “目的很简单，帮你找回父亲，顺便看能不能帮我自己解决麻烦。” 这又是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柳德米拉没等郭向北问，便继续说道：“ 我在波斯惹下大麻烦，我的老板为了自己的前途，一脚把我踢到香江享受最后一段生命的狂欢。” “恰巧，我曾经的教官来香江调查一些线索，看在昔日情面上，他同意帮我并让我成为调查小组外围成员。我负责的调查工作恰好就和你有关。” “你在香江出现的很突兀，没有履历，没有过往，仅有移民局内的一张证件照。我完全没有头绪时，在酒吧遇到一个叫周子荣的商人却给了我惊喜。他不但认识你去过你家，还了解你很多的事情，甚至你第一次来香江都是他发的邀请函。” 听柳德米拉提到周子荣，郭向北总算明白自己国内的信息对方是如何知道的。 柳德米拉给了他一个得意的眼神，继续道： “顺着线索，查到你和嘉道理家族密切关系，并且是星火控股公司以及旗下多家公司的实际掌控人。虽然这些公司都不在你名下，而是通过离岸公司复杂的股权控股。但毫无疑问，这些公司都是你的...或者你身后那家人的。” 见郭向北没反应，柳德米拉笑着抛给了他一个媚眼，带着戏谑问道： “达瓦西，我是该叫你郭向北，还是郭爱国？” “呵呵。”郭向北不以为意：“你愿意叫哪个都可以。” “那我叫你郭向北达瓦西吧，毕竟这才是你真正的名字。好吧，看来并不在意这些消息暴露。” 柳德米拉把烟头戳在烟灰缸内，表情变奇怪，仿佛要把郭向北看透似的。 “在调查清楚你的真实身份后，调查组停止了关于郭爱国的调查，重心转入对郭向北的调查。当然，这个肯定不会和我有关系了。当我以为调查工作结束时，调查组却查到另一条重要线索，一个远在波斯，需要采取特殊行动的调查目标。” 柳德米拉苦笑一声，表情奇异盯着郭向北：“这调查目标你一定认识，他叫米拉德，原波斯巴列维国王情报官，赛英斯·米拉德。” 郭向北就知道大胡子这个名字会出现，点头承认：“我见过他几次，对他具体身份不了解。” 柳德米拉见他承认，静静看着他半晌，突然说道：“他现在在我们手里。” 郭向北被这句话给惊了一下，这话里信息量可就大了。 据他所知，大胡子是被波斯高层控制起来的，怎么会到了克格勃手里？ 旋即他联想到柳德米拉刚才说的特殊行动，试探问道：“你们把他从波斯救出来的？” 柳德米拉点头：“是的。不过现在他对我们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我可以把人送给你。” 天上突然掉的馅饼要么有毒，要么磕牙，尤其是面对柳德米拉这样别有用心的间谍，再多的防备也不为过。 再说大胡子死活关他什么事！ 所以郭向北毫不犹豫拒绝：“他和我非亲非故我要他干嘛？不要！” 马德！ 这女人要来绕去，到现在都没说到重点。 柳德米拉点点头，看着他说道：“回去我就通知处理掉他。” 又是试探！ 郭向北眼睫毛都没动一根。 “我们可以帮你父亲回国，代价红魔以及59式出口坦克技术！” 柳德米拉直接扔出炸弹，眼睛直勾勾盯着郭向北。 郭向北心中一动，像是看傻子般看着她，脑袋摇的飞快：“这种技术我怎么可能接触到，我就一靠着关系蹭点功劳的小技术员，根本办不到！你还是说点现实的条件。” 柳德米拉皱眉：“据我们调查了解，今年你们出口的武器装备你一直参与其中，并且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谈判角色。” 郭向北呵呵：“柳德米拉小姐，对此我不做任何回应，你也不用试探。既然你们调查过我，就应该知道我是懂点技术，但也仅仅是机械厂一名技术人员。有点靠山，享受了些便利。超出我能力范畴的就别开口了。说实话，要不是因为我母亲，我父亲回不回来我都无所谓，反正他在你们那里已经成家了。” 这女人真难缠，三句话有两句都是试探，狼子野心！ 第302章 大人物的禁脔? 柳德米拉似乎有些意外，又给自己点上一支烟道：“我可以帮你父亲回国，条件是一亿美金外加赛英斯·米拉德家人。” 这个条件让郭向北有些吃惊，一亿美金他给得起，但要赛英斯·米拉德家人这是什么鬼？ 赛英斯·米拉德对你们都已经没有用了，还要他家人干嘛？管饭啊？ 等等！ 郭向北眼神突然一凝，他想起柳德米拉两次提条件的开头。 第一次她说的是“我们”，而这次说的是“我”，两次主导方明显不同，是故意还是口误。 “我们”是组织，“我”是个人，这中间的区别可大了去了。 两人眼神纠缠一会，郭向北干脆直接问了出来：“你自己有这么大实力？你不是已经自身难保了吗？” “鹅鹅鹅...” 柳德米拉又笑出鹅声。 “达瓦西，你反应很快嘛。这个问题我可以解释一下，我的实力来自我的靠山，他完全有能力解决你父亲的问题。我的麻烦是因为我惹怒了一个大人物，这个大人物我的靠山惹不起。但若是我能解决麻烦，我的靠山就愿意为我帮我。你明白了吗？” 郭向北脑子转的多快啊，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笑道：“你之前说过你见我的目的是帮我找回父亲，顺便看能不能帮你自己解决麻烦。现在你就你提出的这个交易条件我来分析一下。” 柳德米拉手上的烟突然顿住，脸上露出一丝懊悔表情。 郭向北笑着继续：“一亿美金加赛英斯·米拉德家人换回我父亲。那么也就是说这两者之一，或者两者相加就能解决你的大麻烦。我设想一下，你的靠山能轻易帮我父亲回国，但他却惹不起那个大人物，说明大人物比你靠山实力更强。一亿美金很多，但对于连你的靠山都惹不起的大人物来说，应该不算很多。有点绕，我总结一下。” “我的结论是能解决你大麻烦的其实是赛英斯·米拉德的家人，至于一亿美金，应该是你那位靠山，或者你自己需要的。不知道我这样推论对不对，柳德米拉小姐？” 此刻郭向北心里有些激动，如果这就是柳德米拉的目的，那么问题解决起来似乎不难。 “唉！” 柳德米拉脸上笑容消失，叹了口气幽怨的看着郭向北道：“我后悔了，刚才真应该用点手段睡了你。”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说你刚才没用手段你自己信吗？ 有本事现在再来一遍，看看我会不会被你睡了！ 郭向北内心狂汗，腹诽不已...... “你真的很聪明，分析完全正确。” 听到柳德米拉这话，郭向北却变得谦虚起来：“别捧我，是你故意给我留了破绽。你这个条件虽然简单，但非常难以做到。” “为什么？”柳德米拉没想到他还是不松口，不由吃惊问道。 郭向北道：“先不说钱的事，赛英斯·米拉德是红魔俱乐部会员，他既然在你们手里，你们应该知道他做了什么才得到俱乐部庇护他家属的承诺。一旦违背承诺，会极大损害俱乐部声誉，俱乐部的声誉又直接影响到我们国家装备创汇，所以，他的家属是绝对不可能给你的。” 柳德米拉有些破防了，咬着牙脸上表情变化不定。 郭向北倒是不急了，他有种强烈的直觉，父亲的处境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么危险。 但姚靓可就不一定了...... “如果赛英斯·米拉德欺骗了你们呢？” “什么？” “赛英斯·米拉德的妻子在今年一月巴列维国王被赶出皇宫时死在动乱中，那个叫克劳迪娅的女人根本不是他妻子！” 郭向北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追问道：“所以你的目标是那个女人？她是什么身份？” 柳德米拉叹了口气：“她是属于那个大人物的禁脔。一直在我保护下，巴列维动乱时到处都是狂暴的人群，她住所被冲击，而我当时不在，我把她弄丢了。” 郭向北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他想了想，那个叫克劳迪娅的女人一直包的很严实，恐怕连陆前进都没见过真容。 大胡子把自己两个老婆放在国内却把这个女人送到国外，说明这个女人对他非常重要，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算了，把这个问题是扔给其他人去调查吧，柳德米拉还等着自己答复呢。 “证据呢？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柳德米拉摇了摇头：“没有证据，你们可以调查，她真名叫?潘泰亚，原巴列维国王财务大臣女儿。” 听到这个解释郭向北有些信了，有名有姓有身份，这种谎言太容易被戳穿了。 于此同时，一楼某个房间内的孙坚强捂着耳机，迅速在纸上写下信息递给唐小峰，做了个立即发送的手势。 电波迅速横渡虚空...... “我无法立刻给出你答复，我需要时间。今天已经不早了，如果你喜欢可以在这里休息。我在隔壁，有事叫我。” 最终郭向北只能使出拖字诀，准备溜了。 对方目的已经搞清，剩下的只能等上面决策。 柳德米拉嘴唇勾动，横波生媚，摆出一副任君采摘的诱惑模样，看到的却是郭向北毫不犹豫转身的背影。 “哼！胆小鬼。” 郭向北关上门，长长的出了口气，下楼拿起水吨吨吨一阵猛灌。 唐小峰帮他又续上一杯，“要不睡楼下？” 郭向北笑了笑：“我还不至于怕了她，就睡楼上。她这几天估计不会走，一会打电话让人送几套衣服来送上去。” 看了看手表才九点多，他有种直觉，这女人晚上说不定还会找他。 趁这个时间好好捋一捋，别让看出破绽了。 说真的，如果能用一亿美金加那个潘泰亚换回父亲和姚靓，他是不会犹豫的。 千万别提什么面子义气，为了这点东西放弃甚至牺牲自己的同志不值得！ 前提是大胡子真的骗了他。 第303章 我，不走!我，很有钱! 四九城。 聋老头背负双手踏着月色，嘴里轻轻哼着听不懂的调子，刚走进鸦儿胡同。身后一辆汽车疾驰而来，在他身后猛然开始减速。 “前辈，遛弯去了？” 刘宝勇从汽车上下来，陪着笑问候。 这位老爷子别人不了解，他可是看过卷宗的，猛地一塌糊涂，镇守海子的那位龙将军见了都要叫声前辈。 “冬梅在医院伺候卫红呢。” 聋老头以为他要找赵冬梅，随口说道。 刘宝勇也不瞒他：“我去见见后院那些人，了解些情况。” 聋老头脚步一停，转身看着他：“有麻烦了？和向北有关？” 刘宝勇暗暗佩服他的直觉，这前辈武功听说已经到达传说中“秋风未动蝉先觉”的境界，宗师泰斗般人物。 “有点关系，不大。” 聋老头“哦”了一声，转身进了5号院。 刘宝勇目送他进去，这才带着一男一女进了6号院。 院子周围墙头房顶散布着几个人影，见三人进来回头看了一眼，各自继续观察。 6号院后院和5号院的隔墙上开了个小门，早已经有人打开门等着，进了小门，只见院子里安静的站着十几个人。除了其中几个高鼻碧眼的男子，其他女人面上裹着黑纱。 一群人虽然安静，但从他们眼睛里能看到强烈的不安。 来到华夏这几个月，这还是第一次在晚上通知他们了解情况。 “哪位是克劳迪娅女士？” 站在人群中拉着一个男孩子的女人用生硬的汉语回道：“我，是。” 刘宝勇看着她道：“克劳迪娅女士，我需要和你单独谈谈。” 但明显她没听懂，现场翻译立即用波斯语进行翻译。克劳迪娅点点头，把两个孩子交给其他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几人进了房间坐下，刘宝勇看着她说道：“克劳迪娅女士，恕我直言，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你并不是真正的克劳迪娅，也不是赛英斯·米拉德的妻子。” 翻译原话翻译（此句后面自动省略）。 克劳迪娅眼神慌乱，双手紧紧握着拳沉默。 刘宝勇也不说话，只是目光锐利的看着他。 无形的压力让克劳迪娅越来越紧张，她突然失声痛哭，刘宝勇知道她承受不住压力，心理防线崩溃了。 “不要害怕，我们没恶意，但你必须说出你的身份，任何国家也不会收留一个不明身份的人。” 刘宝勇这话一出，克劳迪娅哭声反而更大了。 记录的女工作人员从兜里掏出一个手帕，走到她身边递给她。 “谢谢。” 这句话可能说的比较多，很顺溜。 刘宝勇问翻译，“她在学习汉语？” 翻译：“是的领导，她学习汉语非常刻苦，已经能够说一些简单的句子。” 刘宝勇点点头，没再说话，等着克劳迪娅开口。 “我叫潘泰亚，我的父亲是巴列维国王财政大臣沙哈布·侯赛尼。” “你和赛英斯·米拉德是什么关系？” 潘泰亚哽咽道：“他是巴列维国王的情报官，和我父亲暗地里关系很密切。一月动乱巴列维国王逃跑，我父亲由于一直被苏联人监视，没来得及逃跑，死在那场动乱里。我们全家都被杀了。我父亲帮我挡住子弹才让我逃出去，赛英斯·米拉德收留了我，让我扮成他死去的妻子克劳迪娅。” 刘宝勇：“苏联人为什么盯着你们家？并且到现在都在找你？” 潘泰亚一愣，满眼恐惧的站了起来，激动喊道：“不不不，求求你们，请不要把我送给苏联人，他们是恶魔，他们已经杀了我们全家，现在还要杀死我！” 她一把扯下自己围巾，露出一张充满异域风情、漂亮的不像话的脸蛋来，在场的人都被惊艳到了。 只听潘泰亚用汉语一字一句喊道：“我，不走！我，很有钱！” 众人震惊。 这是有多少钱才敢这么霸气无比的大声音喊出来。 接着，潘泰亚手指指向5号院：“我知道，那里，有大任务！我，愿意，嫁个他！” 刘宝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大人物”，不由失笑。 “潘泰亚小姐，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苏联人找你的目的就是为了你的钱？” 潘泰亚立即点头：“我父亲打理着巴列维国王许多海外资金，他死了，这些钱只有我知道账户密码，只有我才能取出来。” 突然冒出这么大一个秘密来，刘宝勇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想了想又问：“你和赛英斯·米拉德有交易？” 潘泰亚伸出一根纤细如玉手指：“我给了他一个只有五亿美金的账户，他取出钱后才同意将我送出国。我们以真神名义发誓，他保证我安全，我照顾他孩子。如果他死了，我必须抚养赛英斯·阿斯兰尼长大，并且给他留下最少十亿美金。” 刘宝勇三人听得口干舌燥眼热。 没办法，头一回遇到这种神豪，太震撼了！ 听听，五亿美金是“只有”，帮别人抚养孩子，给十亿美金是“最少”。 这是正常人说的话吗？ 真~~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太特么眼馋了！ “咳咳！” 刘宝勇瞪了记录的女同志一眼，太不像话了，表情都傻了..... 他语气尽量柔和问道：“潘泰亚小姐，你掌握的资金总共有多少？” 潘泰亚立即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但一想到自己处境，犹豫半响说道： “不光是美金，还有英镑和卢布，但最少一百亿美金，具体多少需要一个一个账户查看。只要郭愿意娶我，和我一起在真神下发誓保护我，我可以给你们一半账户。” 刘宝勇深深吸了口气，原本想说郭向北已经结婚了，不可能再娶你，跟不可能和你一起在真神下发誓，因为我们压根不信那玩意。 但这钱实在太多了，多到他不敢轻举妄动。 没办法，国家太穷了！ 今年靠着数十家企业，几十万工人昼夜生产，才挣了一百亿外汇。 再挣一百亿都不知道能不能遇上这么好的机会。 眼前这最少一百亿却几乎唾手可得...... 刘宝勇拿过一张纸和笔放在潘泰亚面前，沉声道：“我们需要证实你手中确实有这些钱。” 潘泰亚没有犹豫，拿起笔快速在纸上写下两行数字，递给刘宝勇道：“这是花旗银行其中一个账户和密码，应该有十几亿，送给你们。” 刘宝勇眼皮跳了跳，迅速合上纸装进上衣口袋。 “潘泰亚小姐，这个账户资金我们会尽快核实。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尽管安心住下了，有什么要求可以随时和工作人员提。时间不早就不打扰了，晚安。” 刘宝勇不敢耽搁，得赶紧把这个消息报上去，郭向北那边也等着这边消息呢。 嘿嘿！ 这小子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什么好事都能遇上。 第304章 绝望的柳德米拉 清晨，青衣岛庄园。 柳德米拉打开窗户，一眼就看到草坪上打着一套慢腾腾拳法的郭向北。 凝视了一会，她深深吸了口清新、带着海风味的空气，目光远眺。 青衣岛青翠茂绿，岛湾货运船只忙碌，一公里外青衣大桥连接着高楼林立，经济繁荣的香江岛。 这里安静祥和，仿佛一座世外桃源，住在这里能让人忘掉许多烦恼。 昨晚她睡得异常舒服。 低头看了下刚换上的新潮连衣裙，脸上不由露出满意笑容。 衣服很漂亮。 生命其实很脆弱，很短暂。 有时候，也很廉价。 她很珍惜活着的每一天。 相比那批意志坚定，忘我训练，通过考验成为“燕子”的姐妹，她是个失败者。 但同时她也是幸运的，最起码她活的比较长，因为她早就明白了找个好靠山比什么都强。 而那些视命令为生命的姐妹们， 都死了..... 没有一个能活着过25岁生日， 再有半个月她就要过26岁生日了。 嗯，好运会继续陪伴她！ 一辆货车从庄园门口驶入，向着别墅而来，那个打拳的身影停了下来。 转身，目光看向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早安，柳德米拉小姐。” 阳光、帅气、充满朝气！ 一瞬间，柳德米拉心脏竟然不由自主的快速跳动一下..... “早安，郭爱国先生！” 郭向北招手：“我买了一架钢琴，柳德米拉小姐能下来帮我检验一下吗？” 柳德米拉表情惊讶，旋即欣喜：“好的，马上下来。” 斯坦威m170，香江能找到最贵最好的，被郭向北高价买回来。 不是为了装逼或者装门面。 仅仅只为了取悦柳德米拉。 郭向北对钢琴一窍不通，索性摆放、安装、调试全交给柳德米拉。他这客厅足够大，空着的地方很多，摆放一台钢琴绰绰有余。 柳德米拉选择了靠窗斜放，阳光从窗外洒落，光线明亮，环境惬意。 一番忙碌，一切就绪。 轻轻抚摸崭新漂亮的钢琴，柳德米拉眼角满是笑意，看了眼斜倚在钢琴旁做出聆听姿势的郭向北，她长长吸了口让自己平静下来。 纤长手指在黑白键上按了下去...... 琴声舒缓，带着一丝伤感。 郭向北一下子就听出她弹奏的是什么。 《莫斯科郊外的夜晚》。 这首歌曲描绘了莫斯科郊外的美丽夜景，表达了人们对故乡的深情和怀念。歌词中充满了对大自然的赞美和对家乡的热爱，旋律悠扬缠绵，如同天籁之音。 柳德米拉弹奏这个曲子是什么意思？ 想家？还是有其他意思？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柳德米拉手放在琴键上没有动。 “我老板喜欢说一句话，所有的美丽后面都是丑陋，能让你感觉美好的一定是需要你付出代价的。所以...” 柳德米拉转头看着郭向北：“是我的筹码不够，还是你们拒绝交易？” 郭向北暗暗叹了口气，女人太聪明真的很难缠。 他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向着餐厅指了指：“我想，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一顿丰盛的早餐能让人心情愉悦。边吃边聊？” 柳德米拉微笑起身：“我知道，这是你们华夏人的习惯。” 进了餐厅，看着满桌子中西结合的早餐品类，柳德米拉发出“哦~”的一声惊叹。 “这是我见过最丰盛、品类最多的早餐，你这里的厨师真的很棒！” 郭向北笑了笑：“你的赞美我会转告。”顺手帮她拉好椅子坐下，这才挨着坐下。 “尝尝这个粽子，豆沙味很不错。你喜欢皮蛋瘦肉粥还是鱼片粥？” “我喜欢这个玉米粥，好多年没有喝过了。” ....... 两人各自喝了一碗粥，郭向北这才开口道：“你反映的情况属实，赛英斯·米拉德确实欺骗了我们。” 柳德米拉咬了口粽子：“潘泰亚自己承认了？” 郭向北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收的回复只有三条。一是刚说的那条，二是没有潘泰亚这个人存在。” 柳德米拉嘴里的粽子不香了。 她明白“不存在”这三个字的含意，不是失踪，死亡，消失等等，而是不管这个人是什么现状，对方都不会予以承认。 这是标准的外交辞令，意思全靠领悟。 她知道自己完了。 这次接近郭向北，是她凭借昔日情分从老板那里要来的最后一次机会。 现在，她的筹码虽然还有，但潘泰亚“不存在”的话，就完全用不上了，希望彻底破灭。 艰难的咽下口中食物，擦了擦嘴，她长长呼出一口气，侧头看着大口吃包子的郭向北：“你真的不在乎你父亲，也不在乎那个叫姚靓的女人？” “当然在乎。因为在乎，所以我才会对你这么好。” 柳德米拉呆住，旋即明白过来，心里竟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这么直白的说出自己心思，你怎么好意思！ “谢谢你对我的好，可惜，我自身难保，很快就要亡命天涯。也许不久后就变成臭水沟里的一具尸体。” 柳德米拉幽幽说道。 郭向北拿过纸巾擦了擦嘴：“美国并不是个好地方，你明面上的身份去不了，假身份只能当黑户。甚至，我猜你老板也早就防着你了，你逃离的机会非常渺茫。” 柳德米拉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大变：“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她给自己的最后一条后路，而且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别人。此刻突然被揭穿，怎么能不让她大惊失色，心惊肉跳！ 郭向北叹了口气：“这不明摆着的事吗？面临死亡无处可去，唯一能让你躲避追杀的地方自然只有美国了。我想，你出了我这庄园不会回去汇报，要么先躲到你提前准备好的安全屋，要么直接出港去附近国家转美国。” 柳德米拉这下真的花容失色了，失声问：“他们联系你？” 郭向北明白她说“他们”是指克格勃，摇头道：“没有。不过光是我的人在庄园外，就发现五处监视位置。有你们的人，也有其他人。” 柳德米拉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似乎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满脸恐惧，眼中尽是绝望之色。 第305章 第三条 就在柳德米拉绝望之际，郭向北伸手放在她肩膀上说道：“虽然你和我们的交易失败，但是我个人想继续和你做个交易。” 这句话仿佛黑暗里的一道光，濒临溺死的一根稻草，让柳德米拉感受到生的希望。 她一把抓住郭向北胳膊，眼含希冀：“你能帮我！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可以成为你最忠贞的情人！我可以去华夏，愿意为你生孩子，生多少可以！” 情人什么的...说没这心思那是骗别人，但想去华夏生孩子就算了。 你以为你是“英雄母亲”？ 还生多少都行？ 你能生过69个？ 许多念头在郭向北脑海一闪而过...... “柳德米拉小姐，你不需要这样，我有办法或许能让你暂时摆脱麻烦，未来不久甚至彻底解决麻烦。但首先请你保持理智。” 郭向北一边说着，一边拿过桌上纸巾帮她擦了擦眼泪。柳德米拉没有拒绝他动作，反而将白天鹅般的脖子伸的长...... “您说的是个人之间的交易对吗？” 重新变得漂亮，智商上线的柳德米拉紧紧抱着郭向北胳膊问道。 郭向北干脆挪了挪椅子，两人贴的更紧一些。 “你现在明面身份是苏联塔斯社驻香江总领事馆记者？” 柳德米拉点头嗯了一声，解释道：“我参与过燕子选拔，淘汰后被我现在的老板，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舍巴尔申看上，并且成为了他众多情人之一。 这个记者身份其实就是搞外围情报，搜集上面调查机构需要的各种资料。只是因为我老板的原因，我和情报机构接触的比较频繁，所以被各国情报机构视为克格勃组织内部成员。” 这个答案和姚帅他们分析的几乎一样，柳德米拉就是个引子或者诱饵，情报界俗称“耗材”。 和其他“耗材”最大的区别是她有“老板”做靠山。 “你既然参与了对我的调查，对星火控股了解多少？” “潜力很大。我听教官的意思对你公司很感兴趣。我这次失败后，他们肯定会派人和你公司接触。” 郭向北淡淡道：“这个接触应该不是正常接触吧？” 柳德米拉尴尬笑了笑没说话，默认了他的猜测。 郭向北叹了口：“好吧，那我说说我的办法。” 柳德米拉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对他的办法无比好奇，又无比期待。 “第一，你光明正大采访星火控股，我会通过采访透露出一个消息。星火控股有意去苏联投资金融、矿产、粮食食品、轻工业加工等。启动资金十亿美金，十年内总计投资额不少于三百亿卢布。” 柳德米拉闻言，不由发出一声轻呼：“三百亿卢布？你说的是真的？” 郭向北嘴角抽动，暗道就你们那金融体系滑坡速度，再过十年我敢说投资一万亿！ “当然是真的。只要和你们那边沟通好，十亿美金随时到账。” 柳德米拉不笨，她已经隐隐猜到郭向北的办法，果然，就听他说到“第二”。 “第二，你会成为星火投资唯一的投资联系人。无论是谁想要这笔投资，都必须通过你来和我们谈。这样就能保障你...唔~” 话还没说完，兴奋发狂的柳德米拉起身直接抱住他脑袋，紧紧的按在自己胸脯上......眼泪溃堤般流了下来。 “谢谢，谢谢你.....” 郭向北练了一会闭气功，拍了拍柳德米拉示意松开，他倒不担心自己憋死，实在是习惯这种强行投喂方式。 柳德米拉虽然松开了手，但嘴巴又凑了上来..... 良久后，郭向北擦了擦脸上口水和口红印，批评道：“以后不许这样了。继续听我说。” “鹅鹅鹅....” 柳德米拉拿起纸巾一边帮他擦脸，一边发出鹅笑。 “第三，我不管你通过什么方式，必须确我父亲和姚靓的安全。最好近期安排我见他们一面。” 柳德米拉脸上笑容收起，想了想说道：“如果能令我老板相信你这笔投资，以他在克格勃的地位和实力，完全能插手你父亲的事情，也能保证他们安全。” 郭向北皱眉，他不太想通过这种方式。 根据他得到的消息，柳德米拉的老板是克格勃中东负责人，有实力。想要办到这件或许不难，但绝对不会那么顺手。 县官不如现管，哪里都是一样。 “你那个教官是什么情况？在克格勃里地位如何？” “教官？”柳德米拉愣了下，没反应过来他问这个干什么。 想了想，突然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兴奋说道：“我可以和教官谈谈，如果他是我猜的那些人，姚靓不确定，但你父亲的事情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见郭向北目光灼灼看着她，柳德米拉摇了摇头： “对不起，教官的事情我不能说，只要我向你透露任何关于他的事情，绝对逃不过他眼睛。他们那类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非常恐惧！” 这一下真的勾起了郭向北的兴趣，柳德米拉不能说，他自然不会勉强。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柳德米拉决定马上去找教官。 “亲爱的达瓦西，等我好消息。” “嗯，我等你。” 柳德米拉走了，带着自信和新的希望。 ....... 郭向北给公司打电话安排好明天采访的事情，姚帅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了出来。 正好，他问出心中疑惑：“柳德米拉说的教官是什么人？” 姚帅回答的很干脆：“我不知道，已经问家里了。” 他犹豫问道：“你真的要给老毛子投资那么多钱？” 郭向北点头：“真的。这是我个人行为，纯商业运作。” 这件事没法解释，因为没有人会相信那个庞然大物会在未来轰然倒塌，经济秩序崩溃的让世人难以置信。 所以无论谁问都是商业行为。 姚帅满脸便秘色，猜测道：“你不会是想动用潘泰亚手里的外汇资金吧？那些钱你真好意思用？” 郭向北淡淡道：“潘泰亚只要乐意，谁也管不着。” 之前他告诉柳德米拉收到三条回复，第三条的内容很奇葩。 大概意思是潘泰亚掌握巨额外汇，本人对郭向北很有好感，让他做做思想工作，在不偷不抢不盗，不违背潘泰亚意愿的情况下，尽量将这些外汇兑换给国家。 姚帅撇撇嘴不忿道：“男人花女人的钱算什么本事？” 郭向北“呵呵”冷笑，不和他一般见识，这家伙已经酸了。 ” 第306章 暧昧、分账 郭向北和姚帅都有些失望，因为上面给的回复只有“知道了，个人商业行为不干预”这么几个字，压根没有提关于“教官”的事。 两人分析了一会，觉得上面的意思是不反对接触，对于郭向北个人商业投资不干预。 “我觉得连你去老毛子看你爸和姚靓上面都没表示，说明情况正在好转，应该是已经接触上了。” 姚帅这话郭向北比较认同。 其实这个时候老毛子国内一些人已经认识到和华夏关系不能再僵下去，所以双方在私底下是有沟通的。 毕竟双方以前的许多高层关系不错，彼此熟悉，私底下沟通起来也容易。 郭向北道：“我相信国家力量，但有些事情个人行为可能更方便一些，双管齐下没有坏处，多一道保险肯定更稳当。” 临近中午，郭向北想请米高吃个饭，于是给他打了个电话，结果管家告诉他米高带着老婆孩子去荷兰看大风车...... 郭向北笑了笑挂了电话，又给童柔打了过去。 童柔来的很快，开着一辆奔驰跑车。郭向北看着眼熟，再一看牌子，不由笑了。 童柔笑道：“卫倩走的时候把车留给我了，让我帮她磨合，快半年才跑了几百公里。” “确实有些该磨合，好车给她都浪费了。” 郭向北感觉她变化挺大，开玩笑道：“几个月没见，你气质越发出众了，追的人不少吧？” 童柔笑了笑，默认了。 两人边叙旧边吃饭，气氛很是轻松。 童柔身为香江大华进出口公司的总经理，管理协调机械厂和国内一些商品出口贸易，对接各国代理公司，工作任务非常繁重。 香江大华进出口公司是星火控股下面的独立子公司。可星火控股从来不干预其任何业务和管理，因为这个公司太特殊了。 当初本意是成立机械厂香江分公司，但是在走手续时因为无例可寻，阻力非常大。而香江这边登记也出了些问题，最后郭向北自掏腰包成立香江大华进出口公司。 公司管理层全是机械厂的人，但是除童柔这个总经理和招聘的几个商业人才是郭向北任命外，管理层大部分全是机械厂任命，人事关系依然属于机械厂。 相当于郭向北掏钱办了个公司， 这次机械厂人事大变动，许多不明白情况的盯上了童柔这个职位，关系跑了一大圈后才发现，这个公司压根和机械厂没关系。 郭向北叫童柔来的目的，就是想解决这个问题。 “我听刘书记说你在公司管理上遇到一些困难？说说看。” 童柔叹道：“香江这地方太容易迷人眼，不到一年时间，大半个管理层都烂了。公款吃喝，虚报账目，倒腾外汇，甚至上个月有人在货物中夹带搞走私。要不是我检查的勤快，整船货都会被海关查处。” “这么严重？”郭向北大吃一惊。 童柔苦笑：“原本看在都是同事的份上，吃吃喝喝，帮别朋友换点外汇，带点东西，我就当没看见。但是我错了。他们胆子越来越大，现在都已经在公司内部抱成团和我对着干了，差点把我气哭在当场。” 郭向北脸上变得严肃，“刘书记那里你没汇报？” 按理说公司出现这么大的问题，童柔肯定要第一时间汇报，刘宝勇是眼睛不容沙子的人，绝对不会对这些人姑息容忍。 但是童柔一句话让他没话说。 “各有各的路，各有各的招，刘书记太远了。” 郭向北长长叹了口气，看着她满怀歉意道：“我应该对你说声对不起，这事是我疏忽了。你把名单给我，我为你出这口气。” 童柔心里一暖，嗔笑道：“我是你的人，你当然该给我出气。” 说着，起身拿下挂着的女士挎包，掏出厚厚的一叠纸塞进郭向北手中。 郭向北被吓了一跳：“你不会要把全公司人都开了吧？” 童柔被他样子逗得“咯咯咯”笑出声：“我就是要全开了，你看着办。” 看着面前如花笑颜，郭向北莫名有些心悸。 这是他前世只可远观的梦中情人，如今近在咫尺，一时间竟然有种想要拥抱的冲动。 童柔敏锐的发现了他看自己眼神不对劲，依然保持笑容，眼波闪动，嘴角微微翘起。 异样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动，似乎只要一个动作，就能燃起火焰。 “叮铃铃！” 外面客厅的电话不合时宜的突然响了起来，冲散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氛围。 童柔朝外面看了看笑道：“你不去接电话？” 郭向北“哦”了一声说道：“外面有人接，有事会叫我。” 为了掩饰尴尬，他拿起手中纸看了起来，发现全是一些报销账单。金额最小的都是上千港币，多的竟然高达上万。 正看着，唐小峰在外面敲了敲门：“郭向生，是昨晚那位小姐。” 童柔听得一愣，看郭向北的眼神就有些奇怪起来。 郭向北一听就知道是柳德米拉，赶紧起身往外面走。 柳德米拉用很正式的语气说，她的一位老师下午三点想来青衣岛庄园拜访，不知道方不方便。 郭向北心领神会，自然热烈欢迎。 回到餐厅，他快速看完报销账单，问童柔：“就这十一个人？” 童柔犹豫道：“还有三个人，不过问题不是很严重，我和他们谈过话，他们也意识到自己错误。” 一听她这意思郭向北就知道她想保那三人，这是人之常情，更是管理手段。水至清则无鱼，一点好处都不给下属，凭什么让人家给你卖命干活。 郭向北点点头，“我会让星火控股以母公司名义派出第三方审计组，对大华进出口公司支出性账务进行审计。审计结果以正式法务文件转机械厂进行追责。” 童柔好看的眉头皱了皱，担心道：“会不会太重了？这样一来这些人问题可就严重了，搞不好会坐牢，机械厂那边压力也会很大。” 郭向北笑了：“机械厂压力大好啊，刘书记正好杀鸡儆猴。大华进出口公司这种特殊管理现状，短时间都已经出现这么大问题，再持续下去问题只会更大。 必须进行正规化管理了。这事就这么办，先把公司人事权收回来，就是财务上比较麻烦，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账务分离，机械厂的账务从公司财务剥离。”童柔毫不犹豫给出办法，估计早就在琢磨这事了。 第307章 黑魔鬼! 四九城。 调查部某办公室。 “七零年五月，苏内部发生十一起高级领导非正常死亡事件，之后勋宗顺利上台。 七一、七四、七五年陆续出现过同样事件，当时判断是他们内部清洗，后来一些线索表明，这些刺杀背后都是同一个组织实施。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清除勋宗对手。 可以说，这个独立于克格勃中的组织是由勋宗亲自掌控，并且只对勋宗负责。” 铁保卫身体坐的笔直，继续汇报：“这个组织在世界上寂寂无名，之所以引起我们的重视，是因为去年发生在欧洲地下世界的一场追杀。” “去年六月初，军情六处抓到一个苏情报人员，欧洲中情局介入把人要走。这件事当时很多情报机构都得到消息，我们也得到，但是和我们关系不密切就没跟。” 铁保卫深吸了口，肃然道：“六月十三日，欧洲中情局发生大火，死亡三十一人。 六月十二日凌晨，中情局一个全副武装二十人精锐小队横尸卢森堡街头； 六月十四日下午，意大利委内托区发生枪战，死亡人数不详。事后根据消息得知，一个叫‘菠米拉’的老牌情报组织覆灭，中情局、军情六局、意大利军事安全情报局联合参与此次战斗。现场动用了c4、火箭弹、步兵定向地雷等大杀伤性武器，十余辆装甲车、汽车被毁。 六月十七日，中情局联合匈牙利军方，在与乌克兰接壤的喀尔巴阡山脉小镇设防，出动三千多人。 十八日中午，指挥部被自己军方一辆坦克炸平，混乱之际，三个神秘人抢夺一架直升机飞越喀尔巴阡山脉。随后直升机坠毁在山脉中，但是坠毁的直升机内空无一人。 事后，欧洲中情局换了新的负责人，封锁消息。参与的几个情报机构也没重要消息传出。关于这次事件缘由情报界众说纷纭，各种消息都有。但基本能确认的有三点，一是对方只有三个人，二是来自苏方，三是战术素质非常高。配合娴熟，身手超高，出手狠辣致命，枪法极其精准，几乎全是头颅部位一击即杀！” 说完这些，铁保卫停顿了一下，脸色有些沉重继续汇报：“搜集到这些情报后，我们在苏方情报人员暗中开始调查，但是没有查到丝毫线索。 今年三月二十四号，我们在安南的一个侦查排执行任务时，在我方击落苏-21战斗机坠毁区域密林，发现第三方不明人员，侦查排立即展开围捕。 同时，对方也发现了我们战士，迅速躲入山林。 侦察排展开追击，二十分钟内，对方一枪未放徒手杀害我们六名战士。侦查排长当即命令使用携带的一次性火箭筒火力覆盖对方藏身区域后，集中冲锋，迫使对方现身。 双方开始枪战，对方只有两人，其中一人火力覆盖时炸伤左腿。 战斗八分钟时间，侦察排牺牲十二人，全是头颅部位一枪致命。 侦察排排长用自己身体当盾牌，给排里神枪手创造机会，击毙对方那个受伤人员。战士们有样学样，以战友尸体做盾......\" 铁保卫语气沉痛：“但是几乎没有用。就那一个人，两把枪，在密林灵活闪躲，把侦查排打的只剩下五名战士。直到我们另一只侦查小队赶到，那人用燃烧弹炸毁战友尸体，迅速消失在密林中。” 房间内沉默一会，坐在铁保卫前面的两个领导没有说话，其中一人掏出烟，递给铁保卫一支，默默帮他点上火。 铁保卫抽了口烟，缓和了下思绪道：“结合几个战士描述，和对那具尸体详细检查，可以判定是老毛子男性，大约三十岁左右，身体经过严苛训练，战术素质超过一般兵王。 这类人太过危险，为了掌握更详细的信息，我们通过地下渠道和中情局交换了情报。综合分析后，我们确认这两个人和去年六月欧洲那三个人为同一组织。属于克格勃内部一支极其神秘的队伍，只听命于勋宗。 中情报局内部给他们取了个名字，黑魔鬼！” 一个领导问：“能分析出这个黑魔鬼大概人数吗？” 铁保卫点了点头：“这种由国家秘密培养出来的顶尖杀戮机器，需要层层选拔耗费海量资源。就是有能力，任何国家都不可能大量培养，因为一旦失控，没有人能负起责任。 我们推断，黑魔鬼极限不会超过一百人。像目前暴露出来这种战斗力的，不会超过五十人。” 另一名领导严肃道：“五十人已经很可怕了，他们发挥出来的破坏力比一万人都可怕！如果黑魔鬼掌控在勋宗个人手中只用于排除异己，那和我们关系不大。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他们已经开始在其他国家活动，那就一定要调查清楚，防患于未然。” 铁保卫肃然站起：“是！一定完成任务！” “坐下说。”给他点烟的领导问道：“说说香江的事，你是怎么把那个教官和黑魔鬼联系起来的？” 铁保卫起身从铁皮柜中取出一个文件夹，打开取出两张照片放在两名领导面前。指着崭新的那张说道：“这张是我们和中情局交换的情报，上面这个人就是去年六月军情六处抓获后，交给中情局的苏方间谍。 也是唯一一个暴露的黑魔鬼！” ps：写这章是填充剧情，和后续剧情发展有关，不会转入太多谍战情节，请大家放心。 。。。。。。。。。。。。。 第308章 谢尔盖、勒索 领导看着照片上那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好奇感叹道：“真看不出来有什么特殊的。” 铁保卫没说话，这位领导是个外行，今天之所以来这里其实是因为黑魔鬼的事情牵扯到郭向北安全。 领导见他没说话，又拿起另一张泛黄的照片看，这张照片是十几个潮气勃勃的年轻人合影。 铁保卫解释道：“这是彼得堡一九六七年一个军事培训班毕业合照，最后面左边的那个人和这张照片是同一人。而紧挨他的人就是出现在香江的教官。 我们的情报人员通过调查发现，这个班一九六七年毕业后，十五个人全体消失一年时间。一年后，其中三个的家里收到了死亡通知书，之后陆续三年内，这批人以各种方式阵亡。” 两位领导齐齐吸了口，对视一眼，外行领导试探问道：“死亡式训练选拔？” 铁保卫点点头。 “太残酷了...” 外行领导叹息说道。 他盯着照片上那个教官看了一会，想了想道：“我明白了。这个黑魔鬼确实有调查的必要，你们的工作具有特殊性，好不容易找到一条线索，不能轻易放手。但是，郭向北同志的重要性要优先你们的调查。 调查的提前是，确保郭向北同志的安全。情况不对立即把他撤回来！” 。。。。。。。。。 青衣岛庄园。 柳德米拉和一名胡须浓密的壮硕中年下车，笑着介绍：“郭先生，这是我的老师谢尔盖。老师，这是星火控股郭爱国先生。” “欢迎谢尔盖先生光临寒舍。” 郭向北热情主动伸手。 这个谢尔盖给他的感觉很不舒服。 那双褐色眼睛看着他的时候，直觉就像被一头野兽盯上，让他感受到血腥和杀戮的味道！ 两人手一接触，郭向北就从那双粗糙的大手感觉一股如同铁钳般的力量，像是要将他骨头捏碎！ 好家伙！这么直接吗？ 想给我个下马威？ 我还想称称你的斤两呢？ 当即加大力量还击！ 谢尔盖瞬间感受到强劲的爆发力，这股力量爆烈而炙热，如同烙红的钢针刺痛他手掌每一寸肌肉！ 他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却没有放手也没有继续加力，反而饶有兴趣的感受了一下，这才松开手凝视郭向北，用流利的英语说道： “你的华夏功夫很厉害。” 郭向北谦虚地笑了笑，“只是些皮毛罢了，我能感觉到谢尔盖先生才是真正的武道高手。” 谢尔盖哈哈一笑，“我不过有些蛮力。郭先生，听柳德米拉说你在商业上颇有建树，今日前来，一是拜访，二是想探讨下合作的可能性。” 郭向北心中了然，脸上仍带着礼貌的笑容，“合作当然没问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里面谈，请！” 几人进了客厅坐下，唐小峰奉上茶水。 谢尔盖扫过唐小峰双手，眼睛微眯，随即看向郭向北： “郭向生这里真是人才济济，这位看来也是个玩刀的高手。” 唐小峰没说话，郭向北笑道：“谢尔盖先生目光如炬，他确实喜欢玩刀。” 柳德米拉像是乖宝宝坐在一旁，谁说话就微笑看谁，不过他看谢尔盖的眼神是尊敬，是敬畏。看郭向北的眼神却带着一丝温柔。 郭向北朝唐小峰摆了摆手，唐小峰点点头转身出了大厅，笔直站在门廊下眼睛巡视四周。 “谢尔盖先生。”郭向北看着他诚恳道：“我们彼此身份心知肚明，我不喜欢绕圈子，咱们开诚布公直接点。” “很好，我也喜欢直接。”谢尔盖说着，看了柳德米拉一眼，柳德米拉识趣的站起身出去。 郭向北盯着希尔盖眼睛问：“克格勃什么时候解除我父亲和姚靓的监禁？你有没有能力让他们安全回到我们国家？” 谢尔盖面无表情道：“你在套我话，而且这是两个问题。” 郭向北：“那就先说第一个。” 谢尔盖：“付出和得到都有代价，你能付出的代价决定了我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郭向北暗骂，特么的说好的直接呢？ 谁再和我说老毛子是直肠子，老子唾沫糊你一脸！ 他知道自己表现的太稚嫩，迅速换第二套方案。 “好吧，简单点。星火控股计划在你们国家进行投资，十亿美金启动资金可以作为保证金，提前汇入我在你们国家银行的账户中，等到我们双方投资项目合同签订之日，这笔外汇可以直接以卢布兑换给你们。以后每年星火控股都会追加投资，前三年最低一百亿卢布，十年内总计不低于三百万卢布投资金额！” 郭向北顿了顿，认真说出自己要求：“我希望在十亿美金到账之日，你们让我父亲和姚靓回国。” 谢尔盖表情变得玩味，“你难道不知道你们国家的大人物已经在和我们进行沟通了？而且已经得到我们高层承诺，保证他们安全。” 郭向北愣了一下，上层沟通他知道，但安全保证他真不知道。 但这对他来说真的是个好消息。 上面对他的关心照顾让他心里暖暖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看来你真不知道。” 谢尔盖似乎有些惊讶，沉默一瞬说道：“你投资的事情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郭向北皱眉，“那么你来拜访我的目的是什么？” 谢尔盖笑了笑：“我说的是对我没有意义，但是对其他人可就不一样了。” 郭向北嘴角扯了扯，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谢尔盖竖起两根萝卜般粗的手指：“两亿美金，我可以安排人马上将姚靓送到你这里。” 郭向北不由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谢尔盖。 你特么当着我面勒索我？ 你是怎么张着你这张毛嘴提出这么离谱的要求？ 合着这才是你来拜访我的目的！ 马德！露富了...... “谢尔盖先生，你这个玩笑并不好笑。你既然调查过我，就应该知道姚靓只是曾经保护过我，对我来说她不值这个价。” 谢尔盖笑道：“我知道她对你来说不是很重要，但如果你愿意花钱救她，她家里的那位将军以及家人一定会感谢你。或者你可以把这个消息传给她家人，看家人怎么想。” 郭向北暗骂一声，他被逼到墙角了。 人家都说到这地步了，能不救吗？ 别说姚靓家里有将军，就是没有他也必须的得救！ 但他不能就这么认输。 第309章 投鼠忌器 “谢尔盖先生，既然你们答应保证我父亲和她的安全，我们的高层也在和你们高层继续交涉。加上星火控股的投资，我相信他们回国只是时间问题。” 郭向北展开反击。 其实他心里明白，谢尔盖既然敢勒索，就一定有办法让他屈服。 对方是谁？ 世界上大名鼎鼎的克格勃啊。。。。。。 果然，就听谢尔盖淡淡说道：“我们自然会遵守承诺保证她安全。但是，安全这个词的出现往往就伴随着意外。” 果然，就知道会是这样。 他就是敢赌政客的承诺，也不敢赌来自克格勃的威胁...... 两人无声的对视，仿佛有电光在他们之间闪烁。 郭向北：“两亿，我父亲和姚靓。” 谢尔盖：“姚靓两亿。释放你父亲回华夏我做不到，也不是金钱能办到的事。” 郭向北心里一惊，“为什么？相比姚靓我父亲的事似乎更简单吧？他对你们完全没有什么用。” 谢尔盖摇了摇头不说话，郭向北眉头皱的能夹死蚂蚱。 到底父亲出了什么意外，能让谢尔盖果断拒绝，还说出这种话？ 金钱办不到的事，那就只有权力了！ 有更强的权力干预父亲回国，这个权力为什么要干预？ 难道父亲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还是，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 郭向北试探：“是你们高层有人阻止？” 谢尔盖看着郭向北再次缓缓伸出一个手指。。。。。。 郭向北怒目而视。 尼玛！ 没完没了了是吧？ 你要是再敢勒索，信不信我掀桌子！ 但没想到谢尔盖这次变了。 “一个条件，我告诉你原因。” 郭向北愣住，旋即内心提高戒备，谨慎问道：“什么条件？” 希尔盖眼睛闪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光彩说道：“一具尸体。三月你们从安南战场带走的一具烧焦的尸体。” “一具尸体？” 郭向北表情愕然，怎么感觉越来越离谱了。这个条件对他来说超纲了，脑袋里完全没内存。 但越是这样越要谨慎，他可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藏着什么样的天坑。 谢尔盖见他不说话，于是道：“你把消息告诉他们，他们自然会知道。” 郭向北自然明白他口中的“他们”是谁，心照不宣当即点头：“没问题，三天之内给你答复。” 说不好奇是假的，他脑海里已经根据“一具尸体”开始脑补各种故事，连外星人都出现了...... 不过他也觉察到那具神秘尸体对谢尔盖似乎非常重要，甚至连勒索两亿美金都可能只是这次谈判的添头。 那么，能不能以此作为谈判的重要筹码掌握主动权？ 但是，他很快将这个念头抛开。 因为不了解内情，更不值得。事关姚靓安全，没必要惹怒对方节外生枝。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投鼠忌器啊！ 但还是忍不住讨价还价：“五千万美金，今天可以预付一千万，见到姚靓立即支付剩下四千万美金。” 希尔盖笑了笑，褐色瞳孔静静看着郭向北不说话。 郭向北认真道：“五千万美金已经很多了，你调查过星火公司，应该知道它连两亿美金的估值都达不到，我要抽干旗下所有公司全部现金才能凑齐五千万美金。至于我们国内，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借到一分钱外汇。” 他这话当然是真的，星火控股公司拥有的专利潜力很强，但产生的利润很少，真正能产生利润的大头，明面上只有旗下电子厂和进出口公司。 谢尔盖微微皱眉，语气变得犀利：“那么你承诺投资十亿美金的资金来自哪里？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在欺骗我们？” “当然不是。”郭向北果断否认，装做思索状犹豫一会，开口道：“好吧，这本来是我们公司的机密。为了解除你的误会我可以透露给你。” “我们准备从汇丰、花旗等银行贷款，以母公司专利股权加固定资产作为抵押获取一大笔资金。具体情况不方便透露，希望谢尔盖先生能够理解。” 希尔盖继续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你刚才说了，星火控股公司估值不到两亿美金...” 他的话没说完，意思很明显，你一家估值不到两亿美金的公司能贷超过十亿美金？ 郭向北笑了笑：“商业机密。谢尔盖先生尽管放心，投资十亿美金是我的承诺。我是一名商人，说到做到，不会拿自己的信誉开玩笑。更不会拿我父亲的生命当儿戏。” 希尔盖想了想道：“两亿美金不变，你投资的总金额可以适当减少。” 郭向北当即脸一黑。 尼玛！ 你这是有多贪婪，连自己国家的墙角也要挖！ 这两者特么就不是一回事好不好！ 你就不怕你们国家知道了喂你吃花生米吗？ 他很想给谢尔盖解释一下，但看到他那不容反驳的危险眼神，将要说出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眼下这个亏是吃定了。 这笔账以后会加倍加倍再加倍的讨回来....... ......... 当晚，柳德米拉没有留下来。 第二天郭向北早早地到了公司，开了个会议，然后柳德米拉脖子上挂着相机来访。 陆盈盈带着她在公司转了一圈，然后就回到郭向北办公室。聊了一个小时后，柳德米拉悄悄给郭向北抛了个媚眼，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了。 “老板，你不会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吧？” 陆盈盈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郭向北问道。 郭向北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帮我约汇丰沈碧，下午我去拜访他，你和霍建宁陪我一起去。” 陆盈盈不满的“哼”了一声，走到门口提醒道：“你是老板我管不上，作为朋友，这事我会告诉卫倩和友芳。” 郭向北头也没抬：“随便你。” 第310章 一群疯子 四九城，404研究所。 “砰”的一声巨响，四号实验室内一股刺鼻酸味伴着绿色烟雾迅速弥漫开来。 “又炸了，快快快，保卫救人，杨教授受伤了，快救他出来！” 两名保卫战士迅速冲入实验室，架起倒在实验台旁的杨教授就往外跑。 “等一下，还有人没出来。李铎李铎，你不要命了？赶紧出去！” 有人透过实验室玻璃窗，看到实验助理李铎戴着口罩正趴在地上寻找什么，急的大喊。 李铎充耳不闻，从地上夹起一块东西，直接投到没有被损毁的烧杯内，又加入两种实验药剂，旋即烧杯内发生剧烈化学反应，一滴液体溅射到他脸上，口罩直接被烧穿，疼的他发出一声惨叫。 闻讯而来的保卫处处长袁成武推开想要进去的战士，连口罩都没带，憋着气疾步冲入实验室内一把抓住李铎就往外拖。 “别拉我，试验马上就要成功了....” 李铎一只手捂着脸，一手抓过实验记录激烈反抗，眼睛却死死盯着正在反应的烧杯。 袁成武不由分说，抱起他就冲出了实验室，一把将他推给保卫，转身关上门大喊：“把抽风机开到最大！” 见实验室门关闭，保卫员把电闸推到最高，抽风机器抖动着，“呜呜呜”鸣响起来，实验室内烟雾顺着管道向着高空喷涌...... 小会议室，顾富强、曹延河等一众高层面色严肃，保卫处长袁成武怒目开喷： “这是第几次了？二号实验室两次，受伤三人，三号试验室一次昏迷一人，六号实验室两次，受伤一人。加上四号实验室这次，六次实验室事故了！” “三天时间，六次实验室事故，受伤七个！其中四个是我们的保卫战士！现在还有两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我袁成武带的兵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非战损员！你们可以不把研究人员的命当回事，但我的兵不能这样白白损耗！” 袁成武的唾沫星子都溅到顾富强等人脸上，几人却一动不动，仿若未曾觉察。 等到袁成武发泄完毕，副所长曹延河这才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顾富强。 “顾所长，确实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们不能为了尽快出成果不顾同志们的安危和身体健康。我建议对各试验小组试验时间适当加以限制，各小组的思想工作我来负责。” 顾富强点头，沉声道：“我同意。这几天我们404所连续攻克s-001，003，007，012等项目，成绩斐然。同志们忘我的工作热情高涨，各小组较量的心思也很强，这是好事。但也在实验中出现多起实验事故，造成人员损伤。不但影响后续试验工作，还给保卫工作带来很大压力。作为一把手，我是有责任的...” 技术中心主任、总工程师姚为民听到这里举手打断道：“顾所长，实验室具体业务都是由我负责。要说责任，应该是我来负责。” 说着，他将目光看向袁成武：“袁处长，我知道你心疼你的兵，我同样心疼我的研究员。每一次实验事故我都无比揪心，因为那不但代表着后续研究进度会变慢，还代表着珍贵的实验材料和器材被消耗。 前两次实验事故发生后，顾富强同志其实找我谈过话，提出安全为主，放缓实验进度，但是我拒绝了。 因为，刻不容缓，时间不等我们啊！” 姚为民长长叹了口气，看着袁成武：“你知道s-001材料的研究成功代表着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有了它，我们的坦克会减重，防御更加坚固，火炮的射程会变得更远，以现在的59式重型坦克为例，整体减重三吨，火炮延伸三百米！你身为一名军人，应该能明白这里面的代表的意义！” 袁成武脸色一变，目光变得惊讶。 却听姚为民继续道：“你知道s-12材料代表着什么吗？那是我们国家完全空白，花再多钱也无法从国外买来的航空航天轻质合金材料！这其中代表的巨大意义无需我多说。” 袁成武张了张嘴，没说出一个字来。 姚为民看了看其他人，目光透过厚厚的眼镜片，语气变得坚定无比：“时代不同了！我们的科学技术已经远远落后世界发达国家，想要赶上甚至超越，必须努力，必须从科学研究开始！从基础材料研究开始！ 以前，我们没有机会，没有条件，甚至连研究课题都是模糊的。 但现在不同了，我们已经有了清晰的研究方向，目标明确，步骤详细，只要不断的去实验就能成功，我们为什么不拼命？ 战士们为了国家冲锋战场流血牺牲，我们这些技术人员也一样，一样能为了国家科学技术流血牺牲！ 所以，我坚决反对限制研究时间！ 因为这是对我们研究员努力拼搏，热血冲锋的背刺，是对我们国家技术进步的阻碍！” 话音落下，会议室内一片安静。 曹延河和顾富强相视无语，内心苦笑。 实在是姚为民这个调子起得太高，帽子盖的太大，在座的各位没有人能接得住...... 众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聚在袁成武身上。 “娘希匹！都特么是一群疯子！” 袁成武嘴里骂着，起身向着会议室外走去：“我袁成武不孬，我手下的兵也没一个孬种！不就是干嘛，那就接着干！” “啪”的一声会议室门关上，会议室内，一众人目光投向窗外。 很快，袁成武大嗓门喊了起来： “保卫处，紧急集合！” 顾富强摇头叹息，苦笑，宣布散会。 ................. 香江，汇丰银行董事长办公室。 沈碧认真看完手中文件，思索一会问道：“郭向生，其实我们对星火控股做过一些商业性调查，投资部给出的估值大约五亿港币，折合两亿三千万美金。我很好奇，你对自己公司这个二十亿美元估值是怎么来的？要知道，目前香江能达到这个估值的企业，屈指可数。” 郭向北笑容淡然，伸出一根手指：“我掌握一个未被发现的金矿信息，根据探查，应该是亚洲目前最大规模金矿，储量超过1000吨。我希望在此基础上，我们能达成合作。” 第311章 金矿 沈碧一愣，旋即失态站起身：“1000吨？” 郭向北肯定点头。 印度尼西亚格拉斯贝格矽卡岩-斑岩型铜金矿?：该矿床于2002年发现，金资源量高达1669.79吨（品位0.63\/t），是亚洲大陆规模最大的金矿床之一?。 这是郭向北记忆里为数不多关于国外的金矿信息，早在几个月前，星火公司就通过第三方收购了英国一家濒临破产矿业探测公司，派出可靠人手进行探测。 目前已经和印尼官方进行接触，想要办理开采资质、手续，但进展较为缓慢。想要打开局面必须引进强力合伙人。 清晰明白印尼是个排华势力极为严重的国家，郭向北对其印象很恶略。原本对金矿的事倒是不急，但迫于父亲和姚靓的事情，最终决定引进合作者。 沈碧所代表的英资财团就是他的目标之一。 郭向北打的主意是，与其引一只恶狼进来吃的骨头渣不剩，还不如先拿到一笔好处，哪怕最后撕破脸也不至于忙活一场毛都不剩。 沈碧缓缓坐下，平息激动才缓缓开口：“如果能证实郭向生所说，且项目具有可行性，合作当然不成问题。” 郭向北道：“三天内你会看到矿物样本和一部分资料，我此次拜访就当我们合作的开始，具体合作我们到时候再谈。在此期间，贵行可以对星火控股公司及其旗下资产重新进行评估，星火控股全力配合。预祝我们合作顺利。” 沈碧哈哈笑着起身：“郭先生，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一定顺利。” 出了汇丰大厦，唐小峰第一时间给他打了个隐晦手势，郭向北会意，让人送霍建宁和陆盈盈回公司，自己则向着青衣岛庄园而去。 “那具尸体已经腐烂，处理后尸骸通过特殊途径晚上十一点送入香江。” 姚帅见到郭向北立即说道。 郭向北问：“没有相关消息？” 姚帅摇头。 郭向北撇撇嘴，果然不出意料，一点消息都不肯透露。 想了想道：“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不方便，你也别去，让其他同志交接。” 姚帅犹豫：“万一他们拿到尸体毁约怎么办？” 郭向北笑了笑：“放心吧，除非他们不要钱了。柳德米拉晚上肯定回来，到时候通过她和谢尔盖能联系上。” 这时，苏剑快步走了进来，拿出一个信封：“上午有两拨人冒充游客闯入庄园外围，被护卫队驱赶走了。其中一个外国人丢下这个信封。” 郭向北好奇想要接过，姚帅抢先一步，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法拉赫！” 郭向北不由吐口而出，照片上的人可不就是他认识的那个法拉赫，只不过照片上的模样看上去非常不爽，怒目而视，照的很不情愿似的。 姚帅把照片翻过：“欸，后面还有两行英文字。” 郭向北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郭向生，你的朋友法拉赫先生在我们这里做客，晚上八点，请来蓝月亮酒吧一见，我没有恶意。 落款写着马斯特·凯尔斯 “不能去，这很可能是个陷阱。” 姚帅立即提醒道。 郭向北从他手中拿过照片，坐在沙发上盯着照片陷入沉思。 很显然，法拉赫落在不明势力手中。虽然看上去很愤怒，但看不出来有害怕或者恐惧的表情。说明他大概率是认识给他照相的人。 有意思的是还留下了个人落款，有那么点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意思。 郭向北苦笑道：“我最近可能走霉字，和我相关的人接连出事，你们外出以后可要小心点。对了晓峰，星火控股要加强保卫，尤其是核心的几人。” 唐小峰：“已经加强了。除了丽莎女士是外围保护，其他人家里、外围基本上二十四小时保护。” 郭向北点点头，丽莎个人隐私看的很重，所以非常排斥近身保护，保安公司只能加大人手在她家周围进行保护。 “把法拉赫的事情给陆前进陆总说一下，我估计这应该不是绑架，很可能急于寻求帮助的大财主。” “大财主？”姚帅有些不明白，见郭向北没有解释，拿起照片出去办事。 中午吃过饭，郭向北躺在别墅阳台上，拿着一本厚厚的英俄大词典苦读。站在他旁边的唐小峰见他瞄一眼就翻，瞄一眼就翻，无语的将目光投向四周。 这样看书有毛的意思？ 举着那么厚一本书装样子累不累啊...... 远处一艘渔船上，两个中情局观察员一边用望远镜观察，一边开玩笑聊天。 甲：“你看书多久能看完一页？” 乙：“大概十分钟。” 甲：“我们的监视对象只要两至三秒。” 乙：“......你说的是类似花花公子那样的杂志吗？” 甲：“不，看样子像是圣经那样的大部头。” 乙：“相信我伙计，耶稣也做不到两三秒看完一页圣经。” 甲：“那他是怎么做到的？” 乙呵呵笑道：“其实只要给花花公子套个封皮，你也能做到。” 甲沉默一会：“我做不到，因为我脱裤子都不止三秒......” 晚上六点，柳德米拉开着一辆老式波罗乃兹轿车进入青衣岛庄园。 她看上去非常兴奋，见面就一个飞身腿盘腰，若无他人给了郭向北一个热吻。 “达瓦西，我真是太兴奋了！消息传回去有大人物给我打电话，让我全力争取你的项目，不但给了我办公室和活动经费，还答应我其他的事情不用理会。我终于摆脱那个大麻烦了！” 郭向北担心她闪了腰，双手抱着她笑道：“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恭喜你了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双手环着他脖子，艳波荡漾，语气如兰：“达瓦西，抱紧我，我要去楼上。” 郭向北迈开大腿，转身向着二楼走去。 第312章 最初的誓言 郭向北惬意的靠着床，点上一支烟，让烟雾在口腔中左右翻腾，然后轻轻吐了出去，在空气中形成连环烟圈。 他吸烟一般不过喉咙。 几分钟后，柳德米拉终于没有了那种快要喘不上气的窒息感，慵懒翻了个身，用手掌撑着下颌，看向制造烟雾的某人。 “达瓦西，你刷新了我对亚洲男人的认知。” “如果这是表扬的话，我很荣幸。” “当然是。你的强壮令我感到意外，我很满意。” 这话太直接，郭向北有些不适应。 柳德米拉见他不说话，一阵鹅笑后挪动身体靠在他胸口，抢过烟吸了两口笑道：“我了解一些你们华夏文化，对男女情爱的表达很含蓄，不够热烈刺激。但是我错了。” 柳德米拉突出一个烟圈媚笑道：“你们的行动更猛烈，更让人痴迷。” 郭向北看了下时间还早，伸手拿过她手中烟，吸了一口将烟碾灭在烟灰缸里， 翻身....... 这个女人对他未来部署很重要，他必须花费一些功夫去尽量征服她。 晚上十一点。 新界西北部的元朗海岸线某处，几点灯火闪烁，一艘快艇迅速开动，靠着一艘渔船停下。 不久快艇返回，两个人提着一个长型包裹上了一辆汽车。 半个小时后，汽车在一处仓库停下，谢尔盖大步出来，看着包裹有些激动。 双方接头对上暗语，谢尔盖说道：“告诉他，他父亲回国最大的阻力是他母亲。” 送货的两人对视一眼，放下包裹转身离开。 谢尔盖抱起包裹进入仓库，关上门打开灯，小心的打开包裹，解开一层层束缚，终于看到了一副森白骸骨。 他压抑着自己的悲伤，看到骸骨左手无名指缺失了一截，终于确定这就是自己的弟弟。 那个优秀，倔强，追赶自己最终超越自己成为最伟大战士的同胞弟弟。 “我们无名，无姓，无家。我们忠于领袖，我们是守卫苏维埃最后的一道铁壁.......我们寂寂无名，死后葬在克里姆林宫红场墓园之内，墓碑无名，功绩深藏.....” 谢尔盖流着泪，口中默然说着无比熟悉的话语，就像在举行一场特殊仪式。 然后，他抱起骸骨走向一座早已经准备好的中型火炉旁，无比留恋的看了会，将骸骨放入火炉内，开启了旁边的启动按钮。 烈烈火焰迅速燃烧，骸骨在火焰中渐渐消融....... “契科夫，我会带你回家，按照最初的誓言，将你葬在克里姆林宫红场墓园。你的功绩无人知晓，你的荣耀永存世间。” ............... 听到敲门声，郭向北看了眼睡得香甜的柳德米拉，下床穿上衣服。 “谢尔盖传消息了。” 唐小峰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见他出来忙说道。 “消息怎么说？” 唐小峰面色古怪道：“他说，你父亲回国最大的阻力是你母亲。” 郭向北一愣，她瞬间想到赵冬梅，但旋即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脑海出现一个人名。 艾仑·托尼娅。 以前他只知道艾仑·托尼娅是父亲曾经的同学，现在的外国老婆，但艾仑·托尼娅具体的情况却不了解。 现在猛然得知父亲回国的最大阻碍是艾仑·托尼娅，马上意识到这个女人不简单，一定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根据谢尔盖的说法，艾仑·托尼娅很可能是一位重量级人物，甚至连克格勃对其手中掌握的权势都感到忌惮。 于是问道：“姚帅怎么说？” 唐小峰道：“姚帅只说他立即将消息发回国内，对你母亲重新进行背调。” 郭向北想了想，看了眼关上的卧室门，“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重新进入卧室，看着迷人的柳德米拉，他犹豫再三还是没叫她起来。躺在床上思绪翻飞，想到对父亲日思夜想的母亲，不由唏嘘。 他有种预感，父亲的回国之路很可能会变得很艰难...... 清晨是一天中运动的最好时间，柳德米拉遁入卫生间，郭向北下楼继续练功。 唐小峰和苏剑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到郭向北还有点不好意思，傻乎乎嘿嘿直笑。 “行了，今天不出去了，你们俩去休息吧。” 唐小峰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外面那么多人不怀好意盯着庄园，我不放心。” 苏剑话不多，只有两个字：“不行！” 郭向北提议：“要不，把上面东西都撤了。” 两人异口同声拒绝：“不行！” 郭向北叹了口气，不再理会这两个木头脑袋，爱听墙角就听吧，希望他们结婚后不会自闭。 日常锻炼结束，刚进入客厅就看到同样顶着黑眼圈的姚帅。 姚帅看他的眼神很是怪异，看的郭向北不自在这才问道：“你身体没事吧？要不要我让人给你弄点大补的东西。” 郭向北从牙缝给了他一个“滚”字。 姚帅呲了呲牙，靠近他压低声音，语重心长道：“为国争光也不用那么拼命，太狠了容易伤根，不值得。” 唐小峰和苏剑在一旁憋着笑，悄悄给姚帅竖了个大拇指。 果然下一刻，就见郭向北闪电抓住姚帅胳膊，一个转身就将他凌空扔了出去，“嗙”的一声落在六米外的沙发上，又滑落地上。 姚帅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揉了揉发麻的臂膀，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暗劲？” 郭向北冷哼，“算你有见识。” 说罢，哼着别人听不懂的歌上了楼。 姚帅目送他上楼，内心倒吸一口冷气。 他同样是练武之人，而且已经练至明劲巅峰三年之久，但就是无法突破暗劲这个门槛。教官说这个阶段完全靠水磨功夫，他已经是同龄中佼佼者，让他不要急，三十岁只要能入暗劲，未来大有可期。 此次任务上级也是考虑到他的实力，才派他来居中协调并保护郭向北。 根据资料，他知道郭向北几个月前才入明劲，也有心找机会指点一番。 哪料刚才郭向北伸手一抓他胳膊，立即令他半个身子发麻，这分明是暗劲入体才有的特征! 心中怀疑就脱口而出，等得到证实，顿时感觉头皮发麻，内心巨震。 几个月从明入暗，运劲收发自如，这是什么样的练武奇才...... 再想到他刚才说的话，不由苦笑。 明劲练体，暗劲练根。 只要有一口气在，气不断腰不歇！ 突然间，他感觉好羡慕...... 第313章 真正的阻力 “天啊，这这，这真是给我的的？” 柳德米拉看着停在别墅门口崭新的红色宝马跑车，不敢置信的再次询问。 “当然是给你的，作为我的女人，怎么能没有一辆漂亮的跑车，开出去试试看。” 郭向北笑着将钥匙放到她手中。 柳德米拉激动的给了他一个湿吻，拿着钥匙上了车。汽车发出一阵轰鸣，绕着庄园内跑了一圈又停在别墅门口。 “亲爱的，我真是太激动了，我迫不及待想要去街上转一圈，等我晚上回来。” 兴奋的给了郭向北一个飞吻，柳德米拉驾驶跑车转眼间出了庄园，很快消失在青衣岛大桥对面。 姚帅和唐小峰把柳德米拉在别墅内出现过的地方仔仔细细检查一遍，这才回到客厅。 郭向北不满摇头：“都说了不用检查，我比你们检查的更仔细。” 姚帅呵呵怪笑：“还是谨慎一点，历史上中了美人计的数不胜数，睡着了被割了脑袋的也不少。” 郭向北翻了个白眼没说话，说再多也没用，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晓峰你回避一下。” 赶走唐小峰，姚帅从贴身衣物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郭向北：“这是关于你父亲国外妻子艾仑·托尼娅的信息。” 郭向北平静接过打开，饶是他已经做了很多预想以及心里建设，但还是被纸上的消息震惊到了。 艾仑·托尼娅出身普通，父亲是名工程师，五十年代初期来华夏支援建设。母亲是名芭蕾舞蹈演员，在艾仑·托尼娅十岁时因病去世。 艾仑·托尼娅聪明好学，五五年随父亲在华夏待过半年，期间作为插班生和父亲成为同学以及同桌，结下深厚友谊。 回国后，艾伦·托尼娅考入莫斯科大学物理系，并且迅速成长为一名优秀的物理学家，在核物理领域有着很深的探索与研究。 艾仑·托尼娅成长的很迅速，这一切都离不开她的老师，一名在世界上享有盛名的物理学家。 伊戈尔·瓦西里耶维奇·库尔恰托夫。 翻看老毛子近代物理发展史，这个名字名列首位。 老毛子第一颗原子弹，第一颗氢弹，世界上第一座原子能发电站等等，这些震惊世界的发明和建造中，都和伊戈尔·瓦西里耶维奇·库尔恰托夫息息相关，联系紧密。 公所周知，二十世纪老毛子每一次高层变动都伴随着流血和牺牲，许多各科学术大牛也因为种种原因人间蒸发。 但是伊戈尔·瓦西里耶维奇·库尔恰托夫却每次都被很好的保护下来，包括许多和他相关的学术界顶尖人才。 伊戈尔·瓦西里耶维奇·库尔恰托夫死后，他积累的深厚人脉转移到他的几个学生身上，其中，艾仑·托尼娅深受伊戈尔·瓦西里耶维奇·库尔恰托夫喜爱，年龄也最小。 因此，艾仑·托尼娅虽然没有几个师兄在物理学上突出成就，但在老毛子高层影响力却非常大。 大到无法被忽视，连克格勃都忌惮的程度。 父亲被克格勃关押后，有线索显示艾仑·托尼娅去了克里姆林宫和参议院大厦...... 看到这些内容，郭向北对父亲的敬佩之情真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这靠山硬的，简直可以在老毛子横着走了...... 他甚至都在反思，要不要让父亲尽快回国了，因为再过几年两国关系缓解后，完全可以自由来往。最多十一二年，等到老毛子轰然倒塌，父亲回国的机会更大。 但很快他就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 重活一次，让他的家庭圆满才是自己的目标。 赵冬梅，爷爷奶奶，大伯二伯他们随着年龄增长，对于父亲的思念与日俱增。每多等一天都是煎熬，身为人子，有责任有义务必须把父亲接回来！ 见郭向北拿着纸眼神变幻，表情奇特，姚帅忍不住提醒道：“看完没？” 郭向北回过神来，默默点点头。 姚帅拿过他手中纸，掏出打火机点燃。 看着纸张逐渐变成灰烬，郭向北突然长长叹了口气，问道：“有没有其他消息？” 姚帅知道他想问什么，轻轻摇头：“全部消息都在纸上了。” 说实话，作为记录者，当他看到上面的消息都忍不住摇头叹息。 郭向北想要通过交易的方式让父亲回国，太难了，几乎不太可能。 因为这是逼着艾仑·托尼娅和丈夫无限期分别，先不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是为了那两个孩子，艾仑·托尼娅也绝对不同意。 毕竟，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原本幸福的一家瞬间支离破碎..... 临近中午，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被陆前进派人塞到汽车后备箱，带到青衣岛庄园地下车库内。 郭向北内心暗骂陆前进不靠谱，脸上却不得不带着热情的笑容迎了上去。 “嗨，法拉赫，我亲爱的朋友，实在抱歉让你以这种方式到来，我真的很抱歉。” 法拉赫看见郭向北就像看到亲人，双眼通红激动的抱着他连声道：“郭！我的朋友，众神保佑我终于见到你了，你都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过去的几个月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噩梦！” 很快，郭向北就知道法拉赫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埃及采购战斗机时，郭向北担心会发生上一世拖款不付扯皮的事情，在合同中注明预付一半，交割时支付另一半，一方违约十倍赔偿条款。 当然，私下里给了法拉赫不小好处，其中就包括库存处理的淘汰枪支弹药。 法拉赫回国后，高层在名誉上给予极大褒奖，实权却一点没给。 法拉赫也不在乎，靠着红魔俱乐部供应的武器，愉快的当起了武器供应商，生意兴隆。 三个月前，第一批改装八爷交付，埃及当局验收会很是满意，但付款磨磨唧唧相当不利索，找各种借口拖延。 我方当即翻出合同，指着约定条款告诫，如不按时付款，十倍从预付款中扣除，预付款不足其余战机暂停交割。 埃及当局咬着牙付了尾款，却把法拉赫给记恨上了。 再一查，好家伙，果然拿了别人好处，武器卖遍半个联盟国，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嘛。 第314章 公里射程 于是嫉妒的，眼红的，明里暗里各种招数齐上。 抢劫、破坏、甚至出动部队搜索、阻拦、没收，法拉赫疲于应付，损失极大。 最后，他想了一招，货物不上岸，直接在海上找第三方武器供应商低价批发。 这一招很见效，利润虽然少了，但架不住量大，还省心省事。 几次交易后，他认识了一名来自美利坚的军事承包商马斯特·凯尔斯，直接包圆了他的货物，每次交易只要躺着数钱就好。 物美量大，价廉触底，这样的买卖没有人不喜欢。 两人关系日渐亲密，一次酒醉，法拉赫说自己不但能弄到坦克战斗机，还能弄到射程一千公里以外的导弹，这让马斯特·凯尔斯上了心。 好景不长，大量武器的低价倾销引起了同行共同抵制，马斯特·凯尔斯公司被国内强力机构调查，资产被冻结。 在花费了巨额公关费用后，情况不但没有缓解，他多个假身份突然被媒体曝光，莫名其妙被栽赃涉嫌多起境外凶杀。紧接着公司被直接查封，真身份变成假身份，被限制入境，国内资产清零，彻底变成了黑户。 没了美利坚武器商人身份的加持，马斯特·凯尔斯只能依靠法拉赫。为了筹集翻盘资金，他借着昔日人脉，以及法拉赫合作伙伴的身份，开始接触中东几个有雄厚背景的势力。 并且许诺可以提供先进坦克、战斗机，甚至超出一千公里射程的中程导弹。很快他就引起一些豪客的重视，不但高价购买他的货物，还提供方便，他的货物从霍尔木兹海峡卖到曼德海峡、土耳其海峡，甚至连直布罗陀海峡都有。 好处得到越多，反噬的恶果来的越猛烈。豪客见马斯特·凯尔斯胸口拍的震天响，许诺的东西却始终看不见，于是直接找上了法拉赫。 沉浸在数钱数的手抽筋喜悦中的法拉赫是懵逼的。他深知这些豪客的凶残，死道友不死贫道，第一时间就赶忙撇开和马斯特·凯尔斯的关系。 但没用。你说你们没关系，我们的钱你赚了没有？ 你法拉赫名声显赫，能从东方买到大批战斗机和坦克，还保持密切武器供输渠道，那帮我们联系联系，把承诺的超一千公里射程导弹买回来，我们又不是不给钱。需要多少钱你说个数就行，我们加倍给。 俗话说钱越多骨头越软，一番威胁恐吓之后，法拉赫骨头就软了，立即将红魔俱乐部的事情说了出去，当然，加上了郭向北那条关于“大炮仗”的承诺。 五十亿美元真的很多。 豪客虽然钱多但也不想花冤枉钱，他们拥有欧美最先进的战斗机，坦克和武器装备，他们只想要“大炮仗”。 法拉赫通过特殊渠道联系红魔俱乐部，提出单独购买“大炮仗”的要求，直接被拒绝。 开玩笑，红魔俱乐部武器清单上哪儿来的“大炮仗”。 接线人员不知道内情，都是照着上面下发的规定说话，被纠缠的烦了就说，我们没有此项业务，谁给你承诺的你找谁去！ 于是，法拉赫和马斯特·凯尔斯这对合作者被迫踏上了购买“大炮仗”之旅。 来到香江后，法拉赫私下想通过内地渠道找郭向北，得知他来意后，消息转给了陆前进。 陆前进调查法拉赫是通过假身份进入香江，他敏锐觉察其中不妥。但人家作为红魔俱乐部三分之一个会员，又不能完全不管，索性准备晾一晾，看看能不能炸出点惊喜。 但是没想到的是，马斯特·凯尔斯不知怎么就和中情局勾搭上了，并且得知了郭向北的青衣岛庄园信息。接着就发生昨天冒充游客闯入庄园，留下信封的事。 昨天陆前进接到郭向北消息，并没有派人直接进入蓝月亮酒吧，而是进行监视，直到酒吧打烊散场，果然发现有第三方势力。 为了摸清情况，果断用手段把法拉赫从酒店偷了出来，一番审讯，法拉赫把情况竹筒倒豆子都说了出来。 为了自救这家伙也是拼了，提出一个让陆前进心痒难耐，却无力解决的方案。思索再三，便将法拉赫这个皮球踢给了郭向北。 “我知道你们有顾忌，我不要超过一千公里射程的，只要能达到五百公里射程我就能卖出高价。并且帮你们把那几个豪客的军火生意都拉过来。他们真的很有钱，身家每个都超百亿。几乎所有的武器都是用欧美最先进的，但据我所知，他们付出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资源和其他东西。我保证能说服他们，前提是必须拿出能证明我们实力的硬货。” 法拉赫盯着郭向北卖力游说，心里却七上八下一点底气没有。他清楚知道，自己的身家性命现在全依托在郭向北态度上...... 郭向北沉思片刻，问道：“你说的那几个豪客是谁？” 法拉赫没有犹豫，立即将几个豪客说了出来，担心郭向北听不懂，还一一把关联背景说详细。 郭向北听得眼皮直跳，他对这个时代中东国家大人物大势力知道的不多，但当“侯赛因”这个姓氏以及背景出现，他真的无法淡定了。 今年七月，那个人已经登上伊拉克最高舞台，老毛子和美利坚对其刻意拉拢，各种武器装备源源不断输入，正是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之时。 两伊明年才开打，现在贸然插入其中会不会引起连锁反应。 旋即他将这个念头抛开，这不是他该操心的事，只要报上去，自然有操心的人。 他估摸，应该问题不大，毕竟已经吃到甜头了不是。 同样坐一张桌子的五个人，凭啥你们富我们穷？凭啥你们能赚钱我们就不能？ “五百还是一千公里，这都协调和研究，作为朋友，我是很想帮你，但这需要时间。” 郭向北使出“拖”字诀，他发现这个真的很好用，没看法拉赫已经喜笑颜开了...... 法拉赫钻进汽车后备箱走了。 陆盈盈带着矿业探测公司带回来的东西来了。 第315章 狗头金，布局 “这就是狗头金？纯金？” 郭向北好奇把玩着两块拳头大的金色矿石，这是他第一看到实物，怎么看怎么喜欢。 没办法，重活一回还是俗人一个。 陆盈盈笑道：“当然是狗头金啊，探测公司的皮斯特经理还给我讲述了半天。狗头金都是含有少量杂质的金子，必须重新淬炼才能达到纯金。” 郭向北看向唐小峰：“咱们的人有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没有。”唐小峰回答的很干脆，“回来两个兄弟，印尼那边还有十个人，都已经取得印尼户籍。” 郭向北道：“他们家人一定要安顿好，安保公司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立即联系盈盈。” “知道了郭先生。” “好的老板。” 唐小峰和陆盈盈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认真点头答应。 郭向北欣赏了一会就放下狗头金，拿起文件看了起来，很快脸色露出喜色：“不错不错，竟然将矿山承包手续拿下来了，五百多万花的不冤。” 陆盈盈笑着说道：“下面还有惊喜呢。” “哦？我看看。”郭向北闻言速度加快，突然看到一个陌生的印尼矿务开采公司，眉头不由一皱，接着就“哈哈哈”大笑起来。 “羚羊竟然收购了印尼一家拥有开采矿山资质的勘探公司，这还真是个惊喜。这样一来我们所有的开采手续和资料都齐了，坐拥金山，未来可期啊！” 羚羊矿业勘探公司在几个月前，已经被星火英国分公司全资收购。并且已经在非洲布局。另外，星火欧洲分公司同样收购了一家资质齐全的矿业公司，未来计划进入老毛子等国家开采稀有金属。 我们国家的矿藏丰富，但是像铬、铂、金刚石、锡、铅、锌?还有铜等都是非常缺乏的，尤其是铬矿资源极其匮乏，资源储量不足世界总量的1%，对外依存度高达99.8%。 铬矿在多个领域有着广泛的应用，主要包括冶金工业、耐火材料、化学工业、电子工业、涂料工业等。??12 在冶金工业中，铬矿主要用于生产铬铁合金和金属铬。铬铁合金作为钢的添加料，可以生产多种高强度、抗腐蚀、耐磨、耐高温、耐氧化的特种钢，如不锈钢、耐酸钢、耐热钢、滚珠轴承钢、弹簧钢和工具钢等。 这些特种钢和合金在航空、宇航、汽车、造船以及国防工业中有着重要的应用，例如用于生产枪炮、导弹、火箭和舰艇等。 海军肖定海老将军在问出那句，“055b大驱能不能造出来时”，郭向北当时回答的很肯定。 之后他认真研究过国内目前工业状况，想要让歼-20飞上蓝天，让055系列战舰下饺子般横扫东南海域。想要让工业大力发展，国防举世无敌，没有海量的基础材料夯实是不行的。 所以，他开始通过星火控股公司，通过复杂的股权关系控股一些对未来有用的公司企业。 说实话，连他也没想到突然间就有了收获。 郭向北很开心，脑子一转，朝唐小峰道：“晓峰，你去把苏剑和孙坚强叫来。” 唐小峰应声而去，很快带着苏剑和孙坚强进来。 郭向北看着两人说道：“印尼那边要成立一个安保公司，专门负责矿区安保工作。你们俩能力都很强，都是我最信任的人。那里情况环境可能比较复杂，一旦开始开采，会引来许多人觊觎，有一定危险性。所以，我想让你们两个一起去。” 苏剑和孙坚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我愿意去。” 郭向北笑道：“你们商量过？这么齐。” 苏剑嘿嘿笑着解释：“自从上次收拾了那些古惑仔，再没人来招惹。安保队现在基本上理顺了，晓峰管理上有一手，大家都服他。您不在的时候，我们俩平时基本上守着庄园，闲的浑身不自在，就等着您给我们布置新任务了。” 孙坚强笑着附和：“我听兄弟们说过那边的一些事，早都想去见识那些印尼人是怎么敢欺负我们华人的。再说，我一直是爆破手，喜欢研究炸药，香江压根没那环境，去了矿山肯定要用炸药，那还不等于到了福窝窝。” 郭向北对两人非常满意，美中不足的是姚靓和吕涛不在这里，昔日的精英小队如今远隔南北，再想聚齐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散开容易聚齐难，聚散不定，这就是人生..... 暗暗叹了口气，道： “那就好，去了印尼苏剑任安保公司总经理，孙坚强副总经理。具体事务你们商量着来，有什么困难及时和晓峰沟通。矿区面积大，先从国内招五百人，退伍军人优先，选服从纪律，敢打敢拼的。等安保公司组建起来，我让人给你送一批装备。” 听到五百人规模，还要配装备。苏剑和孙坚强对视一眼，眼中闪着莫名激动的光芒，齐齐挺胸昂头撅屁股，标枪般站立： “是！保证完成任务！” 郭向北笑着摇头，又朝目光闪动的陆盈盈吩咐：“星火控股派人考察一下加里曼丹岛，那里的林木资源丰富，海运发达，看能不能建个造纸厂。如果已经有造纸厂，可以考虑收购。” 陆盈盈有些惊讶，思索一会道：“加里曼岛是世界第三大岛，总面积70多万平方千米，人口稀疏，资源匮乏，基础建设落后。岛上不但有文莱人还有马来西亚人，三个国家为此经常有纠纷，所以印尼一直没在岛上搞投资建设。如果我们投资的话，印尼肯定是乐意的，政策也会很优惠。” “博闻强记。”郭向北朝着她伸了个大拇指夸赞。接着，他又指着地图上两个点： “厂址尽量选在岛东边，这样和咱们的矿区就隔着一道几十公里海峡，一旦出了事互相也来得及照应。” 众人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原来是为了以防万一。 黄昏下，郭向北惬意的坐在阳台上，远远看到红色宝马车就像一匹疾驰烈马，远远地从青衣岛大桥而来，引擎发出阵阵轰鸣，进入庄园后缓缓停在草坪前。 柳德米拉还没下车就伸头朝着阳台打招呼：“亲爱的，我回来了。” 郭向北起身，朝她摆了摆手，“你差点错过了一场丰盛的晚餐。” “你说的是差一点，幸好我赶上了。”柳德米拉下车，将钥匙递给站在门口的唐小峰，欢快的朝着楼上阳台跑去。 两人在二楼阳台转角相遇，柳德米拉再次使出长腿盘腰招式，轻吻一口在郭向北耳边小声道：“教官似乎是被国内紧急召回了，临走时留下一个账户，说钱到账后，三天内你就能见到姚靓。” 郭向北皱眉：“打全款？” 柳德米拉撒娇：“我说了你的条件，先打五千万，见到人付余款。教官不高兴，我说出了事我负责，教官才勉强答应。” 郭向北眉头松开，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佯装生气：“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应该早点回来告诉我。你等一下，我去打个电话。” 柳德米拉不乐意的从他身上下来，见他匆匆下楼，长长叹了口。 第316章 看你还敢不敢呲牙! “沈董事长，我们又见面了。” “郭先生，你可是我们汇丰的贵客，欢迎之至啊。” 金发碧眼的沈碧说着一口地道粤语和郭向北英文交流，一点也不违和，不看长相光听声音，任谁也不会认为他是个鬼佬。 今天是进行正式谈判，双方都很穿戴都很正式，带着各自下属在椭圆形会议桌相视而坐。 星火控股总经理强盛陪坐郭向北身边，西装革履，满面红光。 霍建宁递上相关材料，然后又从包里取出两个拳头大的狗头金放在桌子上，引来一阵热切目光。 “这是我们星火控股旗下勘探公司从所属矿区挖掘出来的金矿石，以及金储量和伴生银、铜储量相关证明文件......” 霍建宁不愧是商界精英，谈吐大气，用词精炼，几句话就把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总经理强盛配合解答对方提出的问题，两人配合的倒是默契。 郭向北看沈碧拿着两块狗头金翻来覆去的看，就仿佛看到一只金毛对着肉骨头露出无比贪婪的眼神。 “郭先生，我们去办公室说话，让他们慢慢谈吧。” 沈碧拿起两块狗头金发出邀请。 郭向北笑着起身，随着他进入宽阔明亮奢华的办公室。 脚下踩着柔软的地毯，两人落座。 沈碧把玩着狗头金，试探问道：“郭先生这个矿藏实在丰富，一旦消息流出必将震动世界，不知有没有想过引进合作者共同开发。” 郭向北知道真正的谈判开始了。 这鬼佬看似关心，其实话中暗藏恐吓。 什么矿藏丰富，震动世界，意思不就肉太肥，狼太多，你恐怕护不住。 郭向北稍一沉吟，便要扒开对方虚伪：“确实有这方面考虑，沈董事长莫非有好的合作者推荐？” 沈碧哈哈笑了两声，盯着他直接露出贪婪嘴脸：“汇丰银行客户遍布东南亚，扎根香江一百二十多年，实力不敢说在东南亚数一数二，却也屈指可数。郭向生完全可以汇丰合作，汇丰有实力帮你挡住那些贪婪的猎食者。甚至，印尼官方汇丰也能斡旋。郭向北难道没考虑过印尼官方反应？你们华夏有个词，叫做换位思考，换做你是印尼当局，你会怎么做？” 这话就差直接说，你要是不和我合作，我就让你寸步难移，鸡飞蛋打。 郭向北见过不要脸的，但像沈碧这样直接威胁恐吓，丝毫不掩饰自己目的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以前看香江新闻，许多人为沈碧歌功颂德，说没有沈碧，香江经济早就崩了。多亏沈碧掌权汇丰才多次力挽狂澜拯救了香江经济云云。 客观的看，沈碧对香江是有贡献的。 但扒开汇丰在香江的历史，里面全是血淋淋的吃人不吐骨头！ 你能指望沈碧这样的殖民资本家对你友善？ 所有的繁荣后面，都是他们对金钱无休止的掠夺与剥削！ “沈董事长倒是坦诚。”郭向北笑容亲切，话语中暗骂他不要碧脸。 沈碧哈哈大笑，样子很得意。一副你骂就骂吧，反正不疼不痒又不少块肉。 郭向北没心情和他斗嘴，直接亮剑：“既然沈董事长挑明，我就不隐瞒了。这处矿区百分之五十一所有权属于华夏某企业，星火控股占百分之十四份额，剩下百分之三十五。其中百分之二十用来安抚印尼当局以及一些大人物。百分之十五准备给苏联国家银行、花旗、以及汇丰各百分之五份额，既然汇丰有合作意向，可以谈。” 我特么五常拉拢三个，看你还敢不敢呲牙！ 沈碧脸碧了。 表情变幻，眼中闪着惊疑不定的绿光。看着郭向北良久才问道：“给花旗份额我能理解，为什么给苏联国家银行份额？” 郭向北露出洁白牙齿：“星火控股正在和苏方洽谈一个大型投资项目，首笔投资预计十亿美金，后期还会继续投入。” 沈碧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变得很难看：“可是你们不是和他们关系很不友好吗？” 郭向北耸了耸肩，语气平和：“星火控股是一家香江公司，而香江是个国际性港口城市，商业自由开放，哪里能赚钱就去哪里，商业行为和政治无关。” 沈碧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这话我对你说还差不多...... 郭向北笑道：“现在，我们谈谈合作的事宜如何？” 沈碧深深吸了口，一连串意想不到的情况让他心情很乱，原本以为会是可口美味的大餐，眨眼间变成了与虎谋皮。 当他收拾心情再看郭向北，他知道不能小觑这个年轻人了，神情自若，嘴上不但不吃亏，手腕也是相当厉害。 “郭先生，你应当了解过印尼，也应该知道英政府对印尼的影响力。拉拢强力合作者确实很有必要，但像苏联国家银行和花旗这样的凶兽很容易形成反噬。而且他们对于印尼当局的影响力远远低于汇丰。所以，我不建议你引入这两方。因为一旦汇丰加入，内部必然会产生矛盾，这种矛盾因客观而存在，很难做到主观改变。” 沈碧这话无论是从语气表情，还是内容，明显要比之前要诚恳的多，终于露出求人的样子。 看来刚才一棒子终于让他认识到，獠牙伸的太长容易硌着嘴，他的牙口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硬！ 郭向北明白他说的很对，但他也是迫于现实，无奈的实施这个群兽入局互相忌惮的方案。 至少他十年内都不用担心其中两只野兽会突然合作起来吃了他。 “沈董事长，很抱歉这个方案我无力改变。不过若是汇丰愿意负责和印尼斡旋，并且保证矿区不被当地破坏、阻拦、骚扰，我很愿意增加汇丰的份额。” 听到这话，沈碧原本沉着的脸瞬间变化，马上接口：“如果汇丰能保证做到，你能增加多少份额？” 郭向北竖起两根手指。 沈碧大喜：“增加百分之二十？”旋即脸色一沉，因为除了华夏那百分之五十一不能谈，剩下的几乎不可能给汇丰增加百分之二十，除非郭向北放弃那百分之十五..... 突然，沈碧脑中冒出一个绝妙的想法，没等他开口，就听郭向北说道： “两个小小的附加条件，我相信对汇丰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只要沈董事长答应，我可以再让出百分之二份额。另外，给印尼当局的份额，汇丰能谈下来多少都可以给汇丰。” 沈碧心中一阵狂喜，没想到郭向北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还凭空多了百分之二的份额！ 至于对方提到的两个附加条件，在一座储量惊世的金矿面前，一切都可以谈！ 第317章 无愧于心 “你小子到哪里都不安分，一不注意你就弄出这么大阵仗。一座金矿调动五分之四个联合国，海子里通宵达旦分析其中利害，我和顾所长被拎来拎去，说的口干舌燥，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刘叔，我这不是没办法嘛。那么大个馅饼我势单力孤接不住，也不敢接，只好远交近攻，驱狼吞虎，形成群雄并立互相忌惮的局面。只是我没想到又把你给派来了。” “你不要妄自菲薄。”刘宝勇摆手，满脸肃然道：“你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次做的事情对国家的重要性。这次契机对我们和老毛子目前面临的困境有了重新洽谈机会，就在我来之前，海子已经决定开启两国关系谈判，尽快促使关系正常化。首轮谈判建议在莫斯科举行，由两国政府副外长级特使就改善两国关系问题进行磋商。 香江是我们对外展示影响力的窗口和桥头堡，虽然我们态度坚决，但各种阻力下，也是困难重重。此次合作，对我们和约翰牛就香江问题开启谈判也非常有利。 上面一些老前辈对你赞不绝口，夸你是个目光长远，信念坚定，善于创造奇迹，智勇双全识大体的国家栋梁。” 郭向北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揉着鼻子谦虚道：“刘叔，咱自己人就别说这些了，来点实际的。对于星火控股掌控金矿控股权上面没什么意见？” 金矿百分之五十一股权份额他当然不可能全部无偿交给国家，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 他上报的方案是，星火控股和404所合作，把旗下所属印尼金矿其中百分之五十一股份的分红权（可以是外汇或者黄金），无偿捐献给404所用于支持研发新技术。 也就是说，404所只享有分红权而没有股权。真正的股权还在郭向北手里，但是金矿每年产生的一半利润，或者黄金进了404所。 想要挣钱未来机会多的是，把404所向着他理想的方向发展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别看404所潜力巨大，可现在是真的缺钱啊。 “个别人有微词，但是很快就被绝大多数人说服了。军方几乎是集体支持，上面形成统一意见，同意你的方案。以后保证不会有人在这上面乱说。” 刘宝勇说的很轻松，没听出有为难的地方，说明方案得到了绝大多数人赞同。 白给钱还不满足，那一定是个人有问题！ “另外我来香江还有一个原因。京都机械厂被评为全国创汇先进单位，全国优秀企业，我被提名全国劳动模范，进了访问团企业名单，要随谷总去小日子访问。” 刘宝勇语带骄傲说完，郭向北高兴的连忙恭贺： “恭喜刘叔履历上又添新功！等一会我弄点好酒庆祝一下。” 刘宝勇哈哈大笑，“我这是沾了你的光啊，不过今天不行，我一会还有事。等过一阵子回国了，咱们叔侄俩好好喝上一场。” 郭向北一听他有事，只能遗憾放弃为他庆祝。 两人开始开始谈论工作上的事情，说到大华进出口公司时，刘宝勇既气愤又心痛。 “看到星火公司提交的审计报告，我真是不敢相信不到一年时间他们就腐败成那个样子。不算夹带过关的商品和外汇价值，光是涉及虚报、贪污的金额就高达七十多万！整个管理层烂了四分之三，我身为机械厂领导，在管理上严重失职啊。” 郭向北叹了口气安慰道：“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换个环境有些就会挑食，有的不会。香江这地方一切都向钱看，和国内环境区完全不同，意志不坚定就会被影响，这种情况没法杜绝。机械厂离得太远，不可能时时监督教育，只能汲取教训，为后来者鉴了。” 其实他想说人很复杂，尤其是换个环境，缺乏监管后，一旦被诱惑，欲望会无限膨胀，做出什么样的事都不奇怪。 这种事以前有，现在有，未来更会多的让世人麻木。 “这次的教训确实很深刻，我们同志抵御糖衣炮弹的意志薄弱，立场也不坚定。因此，我们准备拿这次事情作为典型事例向上面汇报，同时从快从重进行处理，杀一儆百，狠狠杀一杀这股子歪风邪气！” 刘宝勇一脸杀气将事情定性，又看着郭向北无比认真说道： “向北，叔送你四个字，无愧于心。只要无愧于心你就放心干，大胆干，出了事自然会有人给你担着。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身后还有一大群人为你保驾护航！” 刘宝勇来的急，走的匆忙。 第二天晚上他就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了谷总访问小日子的镜头，刘宝勇的身影在镜头中一闪而过。 郭向北这两天日子过得很惬意，白天看看书，偶尔接听电话汇报，晚上和柳德米拉学习俄语。 兴致来了去海边甩两杆，大鱼没钓到，小鱼倒是钓了不少。 就在他叹息着将一条不认识的小鱼扔进海里时，远处两艘快艇飞快朝着他所在的礁石疾驰而来。 唐晓峰手一挥，三十多名精悍小平头安保，五人一队，呈扇形从后面冲了过来，团团将郭向北护住。 几十米外的几个钓鱼佬见状，连鱼竿都不要，飞快跑的远远地，然后躲着观望。 “没事，这里都是礁石，除非它能长了翅膀飞。都散开点，别被我鱼钩钩着了。” 郭向北让安保散开点，不紧不慢挂上鱼儿，将之甩了出去。 第318章 怒火、沸腾的黑白两道 靠近礁石五十米时两艘快艇果然速度骤减，几乎靠在一起，慢慢停在二十多米外的海面上。 驾驶快艇的是两个外国人，一男一女。那个女的跳上另一艘快艇，朝着郭向北一众人指了指空着的快艇，喊出一个拗口，却让他勃然色变的名字： “药，亮！” 刚喊完，接着就开动马力，快艇在水面上画出弧线浪花，急速而去。 与此同时，唐晓峰带着三个人已经趟进海里，飞快向着快艇游去。 眼睛死死盯着快艇，郭向北感觉非常不好！ 这三天他一直在等消息，柳德米拉告诉他谢尔盖还没有消息传来，但是既然说了三天，那么就一定不会失信。 他看上去很淡定，其实内心非常焦躁。 因为今天已经是第三天，距离约定的最后时间只有六七个小时，姚帅守在电话旁边，一刻也不愿离开。 客厅里气氛极为压抑，姚帅见他来回踱步，建议他去外面转转，这才来到海边。 快艇过来时，他心中早已经开始期待、激动。没看到姚靓身影，还感觉非常失望，直到那个女人喊出名字。 不好的预感很快得到证实，唐小峰愤怒的声音传来： “是姚队！她情况不对劲，要赶紧送医院！” 郭向北的心一瞬间就仿佛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他身体一跃而起砸入海中，两条臂膀风火轮似得划动，拉着船舷上了快艇。 入目就看到一张紧闭双眼、脸色惨白陷入昏迷的俏丽脸庞....... 郭向北颤抖着手探向姚靓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气息后稍微松了口气。 他抱起姚靓，大喊道：“快回岸上去！”唐晓峰等人迅速开着快艇 避开礁石往岸边疾驰。 上岸后，郭向北安排人联系最近的医院，以最快的速度姜姚靓送到医院。 金钱开道之下，医院马上叫来最好的医生进行检查，很快医生拿着几张检查单子，面色犹豫道： “郭先生，病人情况很不好，意识陷入深度昏迷，而且...” 见医生犹豫，早就心中焦虑无比的郭向北立即开口：“有什么问题尽管说，不用顾虑，在香江我还是有些能力的！” 医生闻言道将一张化验单递给他：“经过化验，在病人体内发现versed的精神类药物。” 郭向北死死盯着化验单，看着上面的versed的精神类药物显示项，脑海中的愤怒已达巅峰。 在看到“versed的精神类药物”显示时，他虽然不清楚这种药物对人体伤害有多深，但隐隐明白了什么。 假若真如他所猜想，他发誓，一定会让伤害姚靓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当即强压怒火道：“你继续说。” 简单的四个字，让医生突然感觉心里发寒，嘴上却不敢停：versed的精神类药物，其通用药名为咪达唑仑。 这是一种镇静类药物，通常用来减轻患者焦虑。但病人的情况明显不是如此，这几张化验单上的成分含有大量损害精神的药物，配合使用会使人产生幻觉，意识降低警惕，说出深藏在心中的秘密...” 医生说道这里，看了眼郭向北森冷目光，打了干寒蝉赶紧说出最终结果：“所以，我个人判断，这是一种非常罕见，许多成分不明的，用来让人说真话的吐真剂。” 猜想被证实，郭向北脑子“嗡”的一声有些发晕。恍惚中他仿佛看到姚靓被人刑讯的惨烈场景..... 寂静的房间内，“砰”的一声砸门声惊醒了他，侧头一看，原来是姚帅狠狠一拳砸在门上，喷火的双眼无声的流着泪水.... “对不起的话我说不出口！这件事我会给你，给姚靓，也会给我自己一个交代！医生你继续说，病人这种情况该怎么治疗，大约需要多久可以醒来，我要听真话。” 拍着姚帅肩膀安慰了他，郭向北看向医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双手放在医生手里，语气淡然却不容拒绝。 医生莫名胆战心惊，看了一眼支票上那高达五十万港币金额，咬牙道：“郭先生，在病人身上没有发现外伤，但脖子上有两处针孔，我怀疑病人被注射了两次吐真剂。 这种药剂对人身体破坏性不大，它针对的是人的意识，或者说精神。根据化验情况看，我判断由于使用吐真剂药量过大，病人意识遭受到严重破坏，这种情况几乎很难苏醒。 我不建议使用药物进行治疗，因为针对这种情况的药物都含有刺激病人意识的成分，很可能越治越糟糕。最好还是寻求其他治疗途径，比如中医。当然，我不敢保证中医就一定会有用，但是一定比西医手段要温和的多。也许，能创造奇迹也说不定。” 在医生给出中医意见的时候，郭向北首先想到了一个人，于是马上对唐小峰说：“以最快的速度让凌申姜来这里。” 在等待凌申姜的时候，郭向北看着病床上的姚靓，满心都是自责与后悔。虽然他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假如他不接触谢尔盖，或许姚靓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姚靓，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伤害她的凶手...... 不久，白西装小领带的凌申姜，挎着一个中药箱赶到。 见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姚靓吓了一大跳。 “这不是保护你的那个姑娘吗？你发生危险了？” 郭向北摇头，他没有过多解释，有些事是不能告诉他的。“我没事，她被人注射了大量伤害精神意识的药剂，你看看有没有办法治好她。” 凌申姜也不耽搁，先是检查姚靓瞳孔，皱着眉坐在病床旁号脉许久。 一番诊治之后说道：“她这是受强刺激后意识自我保护式昏迷，普通药物作用不大，我要用特殊针法刺激她的穴位试试唤醒她。” 郭向北和姚帅一听他这话，不由惊喜的看着他连声问：“有希望？” 凌申姜叹了口气：“只能先试试，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当即打开药箱拿出裹着长短不一的银针开始治疗。 姚帅紧张地看着凌申姜施针，随着一根根银针扎下，姚靓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兄妹连心，他心中更加焦虑。 郭向北是懂一点中药和针灸手法的，低声安慰两句，便紧紧盯着凌申姜施针。 一个多小时后，凌申姜拔针，再次诊脉后摇头叹息： “情况不是很好...” 姚帅一把抓住他胳膊怒道：“你什么意思？我妹妹没救了吗？” 凌申姜胳膊一震，将他手拍开，斜睨道：“急什么？我话都没说完呢。” 郭向北掰着姚帅肩膀道：“凌医生是国医大手，一定有办法，你别急听他说完。” 姚帅急忙道歉：“对不起凌老，是我太急您别介意，我给您道歉了！” 凌申姜点点头，这才说道：“，我刚才施针把脉发现，这姑娘脉象略有波动，说明针炙还是有一定效果的。药物和针炙配合下，还是有希望让她清醒过来。不过，这种治疗需要很长过程，也许一个月，也许一两年，也许更长时间。所以，你们要做好长期为她治疗的准备。” 他的话虽然只是一份希望，却让两人精神不由一震，郭向北看向姚帅，认真承诺：“无论是在香江还是其他地方，只要能治好姚靓我会无条件全力支持。不过，这件事还是要问问家里面态度。” 姚帅看着床上妹妹，他也知道妹妹身份，情况不是普通人，有些事情他也做不了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既然西医治不了，郭向北和姚帅又不放心把姚靓放在医院，两人一合计，便决定把姚靓接回青衣岛庄园。 于是紧急从安保队抽调两名女同志，又大手一挥直接搬空医院一个特护病房设备。 终于在第二天早上安排好一切。 于此同时，国内的消息也传了过来，让照顾好姚靓，明天会派国内中医国手过来诊治。 临近中午，火红色宝马跑车驶入庄园，郭向北这次没去门口迎接。 柳德米拉表情很慌张，下车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看到郭向北坐在客厅看书，第一时间跑到他身边蹲下，满脸歉意解释： “亲爱的，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联系了谢尔盖，他让我对你说声抱歉，并说明了情况。 送姚靓的途中发生了意外，护送的人被不明身份者袭击，姚靓被劫持上了另外一艘巴拿马籍商船，虽然经过努力我们将姚靓救了回来，但是没想到她会出了这种意外。为了按时把人送来，只能通过第三方渠道送人进港。他现在正在追查线索，后面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郭向北皱眉：“就这些？” 柳德米拉认真点头：“他就说了这些，还是通过特殊途径传的消息。” 郭向北追问：“第三方渠道是什么意思？那两个开快艇的不是你们的人？” 柳德米拉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们是雇佣军。” 郭向北脸色一沉：“如果他们是雇佣军，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判断，姚靓被劫持后，是你们通过雇佣军，或者干脆就是雇佣军救了她？” 柳德米拉愣了一下，然后摇头：“亲爱的，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你还有什么问题我可以一起传给谢尔盖。” 郭向北看着柳德米拉真诚的脸庞，心中复杂难明。他无法从这女人脸上判断她说的话中有多少水分，但他知道，柳德米拉一定隐瞒了些什么。 “你告诉谢尔盖，我要姚靓这次事件详细过程资料。如果他真的感觉到歉意，那么最好不要隐瞒。” 他说这话的时候盯着柳德米拉眼睛，语气很淡，但却让柳德米拉感觉很重，压的她有个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她有种强烈感觉，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她和郭向北的亲密无间关系立即会产生巨大隔阂。 “好的，我一定会把你的意思完整传达给谢尔盖。”柳德米拉握着郭向北手道：“亲爱的，我能去看看姚靓吗？” 郭向北摇头拒绝：“她正在接受治疗，不能打扰。” 柳德米拉明显没想到会被拒绝，表情略显尴尬，然后失落的点点头：“好的，我明白了，我衷心希望她能很快康复。” 柳德米拉恋恋不舍的走了，她明白在没有答案之前，她无法再以以前的身份住在这里。 或许，以后都不会...... 郭向北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然后回到房间半天才出来，拿出两张描绘的人像放在桌子上。 唐晓峰和姚帅一看齐齐出声：“这是那两个人！” 郭向北问：“像吗？” 两人又是齐齐点头：“非常像！” 姚帅疑惑问道：“你这是想找到这两个人？” 郭向北看向唐晓峰：“有联系香江社团和底下势力渠道吧？” 唐晓峰点头：“有。” 郭向北指着画像：“立即发布消息，五百万花红全香江寻找这两个人，要活的。同时也联系那些拿着我们钱的差佬和警司，要他们帮忙找人，只要见到人五百万立即支付。” 五百万花红在香江地下世界不是没有过，而且一旦这种巨额悬赏出现，每一次都会掀起令黑白两道疯狂的欲望，伴随的不仅是腥风血雨。 还有名与利。 唐晓峰这件事办的非常利索，直接让人从银行取了五百万港币，用两个大箱子装着，打开堆放在安保公司大厅内。 消息一传出，香江黑白两道迅速沸腾。 各个社团为了确认消息，还专门派人去安保公司查看，当看到贴在两个箱子上的画像，二话不说发动所有手下刮地三尺开始找人。 几个拿着照相机的狗仔小心翼翼在外面拍照，因为这个安保公司传说背靠大水喉和香江上层，不但杀人如麻还报复心极强。生怕一不小心被拉进去人间消失。 却没想到一名安保直接朝他们招手，让他们进去拍。 这下狗仔兴奋了，马上拍了照，第一时间跑去出手大方的报纸杂志卖新闻。 到了晚上，几个经常博眼球的小杂志首先刊登消息， 《神秘安保公司500万悬赏揭秘》 《500万悬赏，让你一夜暴富的机会》 《黑白两道掀地三尺，500万悬赏所为何事？》 当晚，连同电视媒体都来蹭热度，五百万花红悬赏迅速传播开来。整个香江几乎陷入疯狂...... 第319章 突袭，海浪雇佣军 “动静是不是太大了？” 晚上，看着电视上的消息，姚帅有些担心。 郭向北淡淡道：“又不是国内，只要能为姚靓报仇，我管他动静大不大。” 姚帅咬牙狠狠道：“要真是在国内那就好了，我亲手刮了那些狗东西！” ....... 金钩赌当，烂鱼仔垂头丧气出来，看着斜对面大富豪夜总会车水马龙热闹场景，呆愣愣半响，然后狠狠吐了口吐沫骂道： “扑你老母，我就不信我烂鱼仔没有翻身的一天，豪车靓女宁有种乎！” 刚说完狠话，旁边就传来哈哈哈的大笑，“烂鱼仔又输了？就你这烂赌鬼还豪车靓女宁有种乎，大佬魁这句话可不是谁都能说出口的，还是赶紧去卖你的臭鱼烂虾吧！” 烂鱼仔转身一看，原来是联顺九龙字头收规费的强仔带着两个小弟，忙赔笑：“原来是强哥，您也来玩两手？” 心里却在嘀咕，这里是新义安地盘，联顺的人怎么会跑来这里？ 强哥“呸”了一口不屑道：“我大佬最是见不得烂赌鬼，我当然不会来赌当赌钱了。烂鱼仔，看看这两个鬼佬，要是发现了通知我们，大佬赏一万块茶钱呢。” 说着，从身后两名手下手中各抽了一张画像递给烂鱼仔。 烂鱼仔这才看清，强哥手下各自拿着厚厚一叠。 以为又是江湖追杀什么的，烂鱼仔忙接过笑道：“强哥放心，我要是发现了第一时间能定找您，到时候可别忘了喝茶钱啊。” 强哥应付的摆摆手：“放心的啦，大佬说给就给，大家讲义气咯，走了。” “强哥慢走。” 烂鱼仔恭送强哥离开，嘴里嘟囔：“这种要命钱我才不稀得赚呢”，看都没看就把画像揉成一团，直接扔进路边灯光阴暗处。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一路上他又遇到了新义安、十四k和胜和马仔，同样给了他两张画像，给的线索茶水钱竟然有高达五万的。 烂鱼仔这才仔细查看画像，没想到这一看眼睛差点突出来。 这两个鬼佬今天他不但见过，之前在赌当输掉的钱就是这两个鬼佬给他的！ 不就是帮着把风让偷了两条水鬼的快艇吗？怎么突然间会被这么多帮派追杀？ 烂鱼仔脸上阴晴不定，快步跑到附近一个烂崽聚集的街头游戏厅打听。 结果听到的消息吓了他一跳，原来这两个鬼佬不知怎么得罪了人，竟然有大水喉悬赏500万港币花红寻找这两个鬼佬消息！ 一时间所谓的义气、害怕早被他抛到爪哇岛，满心满眼都是那500万。 香江像他这样的烂崽数不胜数，连社团都不愿接收。住庉屋，靠在鱼档打工，一个月二三百块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 不拼怎会赢！ 一瞬间就有了选择的烂鱼仔立马跑到游戏厅后面，朝着老板赔笑： “坤叔，江湖救急，借一千块钱，九出十三归，三天砍头息。” 老板看了他一眼，嫌弃问道：“怎么了？又被赌当追债了？” 烂鱼仔：“当然不是咯，我谈了一马子手头紧，坤叔你懂的。” 老板拿出纸笔印泥放在桌子上：“看在你还账利索份上，我就帮你一把，三天啊，千万别伤了义气以后没得混。” “放心了坤叔，我很讲义气的啦。”烂鱼仔熟练写条子按手印，接过老板递来的九百块钱，迅速出门打车朝着海边一处庉屋区驶去。 烂鱼仔和司机商量好包车价钱，让司机停在庉屋区外面，下了车就向着海边狂奔。 远远看到一座废弃的寮屋，迅速放慢速度，趴在草丛中像电影中演的那样，匍匐前进。 在靠近寮屋五十米时，终于看到有明灭不定的烟头在寮屋窗口闪烁。烂鱼仔压抑住心中狂喜，他们还没有走。 他继续往前爬了一段距离，终于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鬼佬话，这才悄然转身，向着来路爬去。 .......... “笃笃笃”的敲门声传来，郭向北一个翻身快步出门。 “有消息了，人在西贡海边一处寮屋。” “社团还是差老？” “都不是，是个卖鱼的烂崽，直接跑到安保公司卖消息。根据他说的情况，消息应该是真的。” 郭向北手一挥，“这样更好，我亲自去，你照看好家。” 唐小峰急忙道：“这太危险，您在家等着，我亲自带弟兄们去，很快就回来。” 郭向北摇了摇头，态度不容置疑：“我必须去。” 回房间换好衣服，拿出一条仿佛手工编制，样式奇特的卡扣皮带系在腰上便下了楼。 夜晚的海边潮湿而宁静，唯有海浪不停拍打沙滩礁石的声音。 烂鱼仔指着前方那座黝黑的寮屋：“就在那里，他们一共三个鬼佬，两男一女。” 姚帅看向郭向北，“都安排好了，四方堵截他们插翅难飞。你还是不要去了，我带人摸过去。” 郭向北摸了摸腿上的军刺和腰间的枪，指了指另一个方向：“你从带人从那里摸过去，我单独行动。” 说完，猫着腰快步冲入草丛中。 姚帅见状朝着身后两人摆手，“后面跟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有事。” 两个人沉默着，猫着腰迅速跟上郭向北方向。 但是他们仅仅跟了50米就发现异常，前方那个身影太快了，就像一条蛇在草丛间滑动，灵活，迅疾。 郭向北眼中闪着凌冽气息，很快就接近到了寮屋二十米一道低矮石墙旁。他盯了一会，没有发现任何动静，于是猛地提气越过石墙，向着寮屋墙角下冲去。 他的动作很快，在夜色中几乎不能被发现，但是，当他刚到墙角下，耳中就传来金属活动的“咔叽”声。 同时，一道听不懂的男性声音喊了一句。 “砰！砰!”两声枪响从头上窗户位置响起，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郭向北知道是跟在他身后的两位同志被发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受伤，他看了眼伸出窗口的枪管，果断跃起一把抓住枪管想要将其甩出。 但对方并没有松手，反而大喊一声扣动扳机，子弹突突突顺着枪口乱射。郭向北手中巨震，一股灼热从枪管上传来。 他借着拉扯力，一把扣住窗户，脚借力墙壁一蹬，整个身体撞入窗户，和持枪人一起倒在房间地上。 从身体跃起抓枪管到进入窗户，速度非常快，用时绝对不超过两秒钟。 直到看见持枪人这才发动精神力御使飞针刺入对方穴道，令对方身体失去控制。 看了一眼，这个人并不是之前那两个开快艇的鬼佬。 这边刚倒下，对面窗户上又响起了枪声。 郭向北不敢犹豫，左手持军刺，右手持枪快速冲向对面。刚转过房间内隔墙，迎面就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抱着ak跑来，正是那个两个鬼佬之一的女人。 鬼佬女人看到他的刹那，瞳孔猛地放大，但是还没等她瞄准扣动扳机，两枚飞针已经刺入她身体，女人身体瞬间瘫软，“啪”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郭向北没有丝毫停留，直接越过女人转身，猛地横肘击打在正用手枪朝外射击的鬼佬男人脑袋上！ 这一肘，直接把男人打的身体横飞撞在墙壁上，本就废弃的寮屋顶上洒落大量灰尘，让郭向北差点连眼睛都睁不开。 “安全了！” 郭向北朝着外面喊了一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才看向倒地在地上的男人，仅穿着一条平角内裤，浑身毛发很发达。地上还放着简易睡袋，嗯，双人睡袋。 似乎和那个女人是一对。 姚帅来的很快，几个人把三个鬼佬东西检查了一遍，三把短枪，两把ak，两个睡袋，少量生活物资，还有七千港币和一万美金。 “身上任何证件都没有，应该是偷渡进来。” “身体健壮，其中两个身上有枪伤留下的伤疤，双手有枪茧，当过兵或者参与过战斗，看样子是欧洲人，至于哪里人要审问一下。我看先问这个女人吧。” 姚帅检查完，给出情况分析。只是看向郭向北的眼神透着敬佩和好奇。 郭向北看了看手表，“行。时间还早，就在这里问吧，让其他兄弟撤了。” 这里远离居住区，又是深夜，刚才的枪声倒也不担心被人听到。 郭向北拔下女人身上飞针，啪啪拍了两下，女人眼睛缓缓睁开。 发现自己被绑在地上，身边两个人不紧不慢的抽着烟，顿时开始惊恐的挣扎起来，嘴里还说着陌生的语调。 姚帅皱了皱眉，用英语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女人听懂了，急忙换成英语：“我们是海狼佣兵团，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袭击我们？” 她目光转向郭向北，瞳孔突然一缩，叫道：“我见过你！你是那个药亮的老板对不对？我们只是接了一单送货任务，并没有伤害她！” 郭向北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森冷的盯着她，不断给她施加精神压力。 姚帅冷哼：“我问你答，有一句假话，他们两个会死一个！” 女人看了眼躺在一旁昏迷的两个队友，又看了看郭向北，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点头：“我们没有仇恨，这是一场误会，没有必要欺骗你们。” 姚帅：“姓名，国籍。” 女人：“海曼凯芙丽，意大利人。” 姚帅愣了一下，又问：“他们两个呢？” 海曼凯芙丽：“个子高那个叫霍尔格·克恩，另一个叫洛塔尔 ·卢茨，都是西德人。我们三个都是海狼佣兵团成员，原本海狼佣兵团是五个人，团长和副团长前几天死了，就剩下我们三个。” 姚帅见这女人回答的很痛苦，于是直接问道：“把你们这次送货任务详细说一遍，从怎么接任务到接到货物之后发生的一切，不许有一丝一毫隐瞒。” 海曼凯芙丽这时情绪缓和了些，稍微停顿一下就开始说起。 海狼雇佣兵是个小型雇佣兵组织，一直活动在中东地区。前几个月完成了一个看护油矿守护型任务，赚了一笔钱，于是便决定回欧洲休整一段时间。 他们这种小佣兵团，除非碰上交战双方急需战斗力补充，或者消耗的危险任务拿命赚钱挣得多外，其他时候赚的并不多。 守护型任务一般都是长期任务，多则两三年，少则三五月，其实赚的并不多。 紧张之后的放松花起钱来很快，没等休整时间结束，他们已经缺钱了。正当海狼佣兵团聚在一起商量准备重返中东时，团长突然接到一个熟人介绍的任务。 让他们去公海一艘商船接个货物，两天之内送入香江指定位置。定金两万美金，中间人抽一万，完成任务后再给八万美金。 除了时间急外，这个任务危险小，价钱高，属于难得的好任务。 五个人一商量立即就将任务接了下来。 章末科普一下： 所谓雇佣兵，就是用金钱招募人员组成的“部队”，包括从本国、本民族中招募和从外国或外民族招募组成。从本质上讲，尽管雇佣兵骁勇善战，但他们并不是军人，不享有作为战斗员成为战俘的权利。 翻开雇佣兵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代。当时，古希腊人曾经雇佣马其顿人保卫自己的首都；而罗马人为保卫自己的帝国也曾使用过日耳曼部落打击来自东方的敌人；美国南北战争中，具有丰富狩猎经验的德国人也曾被双方军队所雇。 20世纪80年代以前，雇佣兵都是以个人或小团体为单位，受雇于某国或某个利益集团，策动政变、绑架暗杀、劫掠财物，一度被称为“战争动物”。主要活动在中东，非洲等战乱不断地国家和地区。 直到2003年，联合国大会曾通过一项法案，禁止外籍雇佣兵这个职业，雇佣兵活动一度受到限制。此后，雇佣兵开始谋求以合法的集团公司模式即私营军事企业或保安公司出现，按照现代商业模式建立公司管理体制，并作为一种新型的“战争服务业”对外承揽业务，不断地向世界各地的热点地区“批发”雇佣兵。 如今，世界各国的雇佣兵主要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正规雇佣军，如法国外籍兵团；另一种是私人雇佣兵。私人雇佣兵的性质与以国家形式出现的正规雇佣军有很大的区别，这是一个由“雇佣公司”操作的雇佣兵市场。 第320章 姚靓清醒、有人想栽脏我们 等他们拿到一万定金，中间人立即安排他们坐上一架小型客机，把他们转运到一座陌生海岛基地。 之后又把他们送上一艘快艇，给了货物照片，指明商船位置让他们自行前去。 前面的这一切都很顺利，但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夜晚登船后却遇到抵抗，副团长被当场打死。经过战斗，虽然打死两人找到了货物，但是团长也受了重伤，死在撤退的途中。 之后他们几经转折，终于悄悄进入香江。 接下来就是找了这处地方藏身，由于团长副团长意外死亡，他们按照团长留下的联系方式联系到了中间人。 说明情况后，中间人承诺任务完成之后剩余佣金会在香江通过委托人支付。然后给了他们送货地址，并严禁他们接触接货人。 三人商量后决定偷两艘快艇送货，也因此结触了烂鱼仔。 听完海曼凯芙丽叙说，郭向北和姚帅思索了一会，又问了一些问题后，便把她打晕，继续审讯霍尔格·克恩和洛塔尔 ·卢茨。 这两个人倒是有些骨气，但是当郭向北在他们身上戳了几下后，两人惨嚎着屈服了..... 事情基本上和海曼凯芙丽说的一样。其实当团长和副团长死亡后，他们这个佣兵团已经名存实亡。三个人之间，洛塔尔 ·卢茨和海曼凯芙丽是情侣关系，霍尔格·克恩和洛塔尔 ·卢茨又有矛盾存在，全靠着海曼凯芙丽中间调和才勉强完成这个任务。 等天亮后三人拿到佣金，也就各奔东西了。 姚靓仔细询问了支付佣金的地点方法，再次打晕两人，看向郭向北问： “你怎么看？” 郭向北冷笑：“我用眼睛看，和他们三个好好谈谈，让他们配合把那个委托付款人找出来，继续挖。我就不信找不到幕后黑手。” 姚帅有些担心：“坏规矩可能会惹来麻烦。” “坏规矩？”郭向北语气冰冷：“谁的规矩？我不但要的是真相我还要报复！无论克格勃还是中情局或者其他什么组织，我不在乎！你要是做不了就让小峰来。” 姚帅像是松了口，淡淡道：“我要的其实只是一个借口，有你这话就够了。放心吧，下面的事情都交给我。” 。。。。。。。。。。。。 四九城。 一大早，广播上就播出激动人心的好消息。 “经过我国科研人员不懈坚持和努力，终于研发成功十数种新型合金材料研究成果。其中大部分研究成果领先国际水平。这些合金材料不但广泛运用于加工、机械制造，还适用于航天、国防工业领域......” 人民报、工人报等国字号报纸也进行了报道和表扬。号召全国科研院所学习这种创新精神，勉励大学生好好学习，将来报效祖国。 404研究所内部，今天也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张横幅悬挂在礼堂主席台上方： 【404所创新研究成果汇报暨表彰大会】 这次属于内部表彰，但是规格很高。不但总后、总参来人，还有几位在国内、国际科学界声名斐然的大佬参与。 会议上，虽然没有提到郭向北名字，但是“无名英雄”这个词却被多位领导提及。 “你们的单位、甚至名字都不会出现在报纸上，广播上，但是，你们的贡献却会写在历史书上，被我们的后人所铭记。” 刘抗战部长结束话语落下，全场三十四位戴红花的功臣和其他所有人起立，热烈的掌声在礼堂内回荡。 404所发生这一切，郭向北不知道，他正忙着和凌申姜学习针灸。 他秘密回到庄园稍微睡了一会，强大的生物钟就将他唤醒。照例锻炼一个小时，见到了开着凌友芳小跑的凌申姜前来。 “我昨天回去配了几副滋补药，你让厨房给做一下...算了，还是我去厨房叮嘱一下。” 凌申姜见郭向北打量汽车，不由的感觉有些尴尬，忙提着药进了厨房。 上午给姚靓针灸时，郭向北在一旁仔细观察，见凌申姜手法精湛，提出想要学习他的针炙之法。 凌申姜好奇：“你不是拜了董师兄为师吗？他没教你？” 郭向北淡淡道：“针炙学了点皮毛，而且我看你这手法好像不一样。” 凌申姜眉毛一扬，有些自得道：“当然不一样，董师兄以武入医，主要针对身体气机变化。而我这套针法糅合了多家技术，才是真正的治病救人针法。其中变化万千，鬼神莫测，只要一口气在，阎王手里敢夺人...” 见郭向北笑眯眯看着他不说话，凌申姜停止自夸，叹了口气：“算我凌家欠你的，既然你想学那就学吧。仔细看着......” 两个人一个真心教，一个认真学。 凌申姜很快就见识到郭向北过人记忆力，只要他讲过一遍，郭向北保证就能记住，而且还能总结贯通。 “你试试。曲池穴直针两寸。” 凌申姜索性起身，让郭向北在姚靓胳膊上实操。 郭向北稍一犹豫便换下凌申姜，反正曲池穴又不是脑袋上大穴，伤不了人。 拿起一根银针，他没像凌申姜那样用棉布捋直，而是手腕轻轻一抖，银针瞬间变得笔直如刺。 这一手直接把凌申姜看的眼睛差点没蹦出了，骇然惊道：“化劲！你入化劲了？” “没有，这是巧劲。”郭向北的回答让凌申姜差点没蹦起来。 “不不不，你小子别懵我，我行医几十年怎么可能看错，银针越长越软越难施针，别说巧劲，就是一百年功力也不可能做到你这样轻松，你肯定是入了化劲！” 郭向北自然不是真的入了化劲，他只是巧劲加上精神力才能如此轻松让银针绷直。 见凌申姜不相信，于是问道：“你觉得我这年龄能入化劲？” “也对啊，你小子这个年龄不可能入化劲啊？”凌申姜反应过来，揪了揪颌下稀疏胡子，瞪着眼睛道：“你小子肯定有古怪！” 郭向北撇了撇嘴，两指夹着银针轻轻一点，瞬间刺入姚靓曲池穴两寸。 凌申姜上前仔细看了看银针，又转头看着郭向北：“直针两寸没错，非常精准。这银针点穴手法是董师兄教你的？你还说学了点皮毛？能用银针点穴手法的没有二三十年功力不可能做到你这样。” “嗯，是师父教得好吧。”郭向北将功劳推给聋老头。 凌申姜眼神闪烁，好像要把郭向北看透似得。“来，你继续，抖针三焦一寸五毫。” 这是见问不出来什么，直接上难度了。 两个人一个敢说，一个敢做，一连施了十几针。直到把姚靓侧身，凌申姜说出一个穴位后，郭向北犹豫了。 “黏针脑户三寸三毫。” 这个穴位位于头颅正后方脑垂体附近，十分凶险。 凌申姜见他犹豫皱眉催促道：“以你刚才手法继续施针，不要因为病人身份对自己产生怀疑。” 郭向北缓缓吐出一口气，拿起一根银针，黏着针尾刺入脑户穴。 他全神贯注，精神力笼罩姚靓时刻观察变化... 就在他银针刺入三寸时，他明显感觉到姚靓有了变化，眼皮跳动，像是要睁开眼睛似得。 这一变化凌申姜也发现了，脸上一喜立即道：“三寸三毫轻微捻针。” 郭向北不敢停止，继续黏着到了三寸三毫，他怕手指力道失控，利用精神力控制，轻微捻动..... 就在他精神力捻动时，他竟然神奇的感应到了姚靓精神力的波动。 姚靓的精神力就好像在守护什么东西似得， 瞬间产生反抗，又旋即躲避。 郭向北眼中露出喜色，福至心灵般在姚靓耳边呼唤：“姚靓不要怕，我是郭向北，你现在很安全。” 他的声音起了作用，姚靓的精神力变得开始活跃起来。 郭向北见有了效果，继续在她耳边说话，说起一些两人共同经历过的事情，说起姚帅、唐小峰、苏剑等人..... 姚靓的眼皮跳动，左手手指微微开始动弹，明显是即将醒来的征兆。 “你继续说话，她马上就要醒了。” 其实不用凌申姜提醒，郭向北也已经完全能感觉到姚靓的变化。 终于，姚靓精神力像是突然爆发，一下子包裹住郭向北留在她脑户穴里的精神力，那瞬间的感觉，让郭向北竟然有些悸动。 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姚靓醒了。 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从迷茫转向清明，然后定格在郭向北脸上。 嘴唇颤动，吐出两个极为虚弱的字：“向北。” 中午时，一行四人正在罗湖口排队等着检查，一辆吉普车疾驰而来，咯吱一声急刹停下。 “彭副院长，全医生，上面通知不用去香江了，那边问题已经解决。” 一个中年人快步跑到四人跟前说道。 彭副院长闻言急了：“可是我们外汇都已经换了啊。已经到了这里难道又要回去？” 全医生年龄很大，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道：“不去就不去，既然问题已经解决了就别浪费外汇了。” 彭副院长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关卡，重重叹了口气，一跺脚：“那就回吧。” 这只是姚靓醒来的其中一个微不足道小插曲，但是，姚靓的醒来影响了未来很多事情...... “都死了？” “应该都死了。海曼凯芙丽三人上了车后，汽车直接爆炸了，香江警方已经介入调查。” 姚帅一脸惭愧，几乎不敢看郭向北表情。先前夸下多大海口，此时脸就有疼。 他是真的没想到在香江有人会为了灭口，大街上用遥控炸弹炸掉一辆车。 见姚帅羞愧模样，知道这次吃亏伤了自尊。郭向北也不逗他，淡淡道：“死就死吧，处理好首尾，不要牵扯到我们。你去楼上看看你妹妹，她醒了。” “什么？靓靓醒了？”姚帅大惊，顾不得其他直接冲上楼去。 就在姚帅上楼后，柳德米拉开着宝马停在别墅门口。 “亲爱的，我们的人查到九龙一辆汽车当街爆炸，被炸死三人中很可能就有你要找的那两个。” 郭向北“哦”了一声，笑道：“你是来领悬赏的吗？可惜有点迟了。” 柳德米拉没有向以前那样投怀送抱，而是坐在他身边表情认真道：“亲爱的，我来是想告诉你，这件事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有人想载脏我们。” 郭向北诧异问道：“栽赃你们？这话怎么说的？” 柳德米拉道：“在烧毁的汽车中发现了一些属于我们苏联的东西，警方已经通知我方大使馆并且要求给出解释。另外...” 柳德米拉稍一犹豫道：“我们怀疑是中情局搞的鬼。包括姚靓女士被劫事情，和这起爆炸，我们强烈怀疑是他们在搞鬼。” 郭向北皱眉：“有证据吗？” 柳德米拉摇头：“暂时没有，我们的人正在寻找线索。” “我只相信证据。”郭向北说完喝了口水问：“谢尔盖给我的答复怎么说。” 柳德米拉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缓缓推到郭向北身前：“这是给姚靓小姐的十万美金赔偿。谢尔盖说，姚靓小姐的事情他有责任，这是他的诚意。” 郭向北看着十万美金支票，陷入深思。 连克格勃都会支付赔偿金了，这件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就这吗？谢尔盖没说其他？” “说了。”柳德米拉有些惭愧道：“谢尔盖说他会查清这件事，三个月内一定给你答案，他希望不要因为姚靓小姐的事情而影响星火控股投资的事情。” 见郭向北脸色沉了下来，柳德米拉快速解释：“谢尔盖很可能出了一些事情，暂时脱不开身。不过请你相信，没有谢尔盖我们也会彻底查清这件事清。我们的尊严不容亵渎，我们的实力没人敢轻视。” 郭向北看着端坐正经的柳德米拉，突然一把将抱入怀中，双手毫不客气上下摸索，从她胸口找出一个拇指大的玩意。 柳德米拉赶紧做了个手势，重新把那玩意塞入胸口..... 第321章 金钱的力量 “亲爱的，听说你手里有一个金矿正在寻求合作者？” 柳德米拉俏皮的挤着眼睛，撒娇问道。 郭向北捏了捏她脸，心中终于明白柳德米拉这次前来的目的，无论是支票还是谢尔盖的歉意，全特么都是铺垫。 甚至他都怀疑柳德米拉是否真的联系上了谢尔盖。估计是猫儿闻到了腥味，找了个借口派柳德米拉过来打探消息。 老毛子还真是不讲究，竟然带个窃听设备过来，这是不放心柳德米拉还是急于知道消息...... 沈碧那个狗东西这么快就把消息泄露出去，也不知道换来了多少好处。 郭向北正准备说话，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柳德米拉眼睛一转就准备伸手去拿话筒，郭向北手中一捏，她闷哼一声佯装生气。郭向北笑了笑顺手拿起电话。 “哪位？” “老板您好，我是强盛。” “什么事？” “花旗银行董事爱德华先生想见您一面，说有很要紧的事情相商，我估计和金矿的事有关。” 郭向北看了眼柳德米拉，想了想道：“我授权你和建宁去和他谈，最高百分之五份额，保证金不得低于五亿美金。具体份额价格等开采后三个月进行评估计算......” 听到这么关键的消息，柳德米拉不由的挺了挺胸口靠近。 “亲爱的，我真没想到连花旗银行都来和你寻求合作。百分之五份额保证金竟然需要五亿美金，这个金矿储量很大吗？” 见郭向北放下电话，柳德米拉两眼放光，彷佛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到了，一副崇拜倾慕的表情看着郭向北说道。 “储量非常大的超级大金矿，我被授权寻找合作者共同开发，目前已经有华夏银行、汇丰、花旗、星火控股四个合作对象。原本我考虑过你们苏联国家银行，可惜，姚靓的事情让我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郭向北软玉在怀，被柳德米拉美色诱惑，直接摆明车马将金矿的事情挑明。 柳德米拉发挥演技，“亲爱的，姚靓的事情真的是意外，我们已经派出精锐去查明真相，很快就会给你满意答复。而且我现在的麻烦还没有结束，我需要被国内重视的筹码。金矿的事情能不能让我联系一下国内，派人先和你磋商一下？” 郭向北犹豫一会，还是摇了摇头：“我已经答应投资那么多钱，可惜你们一直没让我看到合作的诚意。算了吧柳德米拉，我对你们国家缺乏信心，也缺乏信任。之前有人推荐了法兰西银行，我准备和他们接触一下。” 你们不是喜欢偷听吗？ 现在老子直接将军，看你急不急！ 柳德米拉嘴角翘起，眼神中露出明显怀疑之色，显然她认为郭向北是故意说这些话给外面人听。 两人卿卿我我半个多小时，直到凌申姜的跑车停在别墅门口，柳德米拉这才亲了一口郭向北起身告辞。 自从姚靓来到这里，她很自觉的没有提及留宿的事...... “哼！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往家里带，不是瞄着你钱来的就是瞄着你命来的！” 凌申姜皱眉看着柳德米拉开车离开，冷着脸训了郭向北一句才挎着药箱进了别墅。 唐小峰眼观鼻鼻观心，憋着笑目不斜视。 郭向北瞪了他一眼，揉着鼻子跟在凌老头身后上楼。 一进门就被姚帅奚落取笑：“我刚才瞄了一眼见见你们打得火热，还以为你会把人留下来呢。” “你出去。”凌申姜突然眼睛一瞪姚帅，直接赶人。 “我这就走，您老辛苦。”姚帅知道这老头和郭向北关系非凡，而且刚才和妹妹聊了半天，也知道是他救的妹妹，所以压根不敢炸刺，赔着笑就要拉郭向北出去。 郭向北摆开他手，朝凌申姜努努嘴：“我和凌医生学针灸，姚靓现在是我施针对象。” 姚帅眼睛一突：“你给我妹妹针灸？啥意思？你拿她做实验练手啊？” “你这话说的多难听，我针灸很厉害的，你不懂别瞎逼逼，赶紧去查查海曼凯芙丽他们的事。柳德米拉说中情局在爆炸现场给他们栽赃，这里面我估计还有其他事，说不定能查出点什么。另外让人盯着那个烂鱼仔，得了那么大一笔赏钱，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姚帅听郭向北说到正事，表情立即严肃起来，点了点头：“我立即去查。” 他又看向床上微笑不语的妹妹：“靓靓，你配合治疗，我先去忙了。” 姚靓关切道：“好的哥，这里不是国内，你一定要小心点。” .......... 柳德米拉开着跑车进大使馆，后面两辆高大越野车几乎同时停在她车旁边。 四个人从车上搬下来两个大箱子，给柳德米拉使了个眼色便抬着上了楼。 很快，几人进了一间装饰了隔音材料的密室内，打开录音设备播放录音..... 听完录音，有人问道：“柳德米拉，你能确认郭向北关于金矿的真实性吗？” 柳德米拉坐姿端正，神态严肃：“根据我对他的了解，基本能够确认确实有金矿存在。” “说说你对此事分析。” “好的。根据我分析，郭向北对这个金矿拥有一定话语权，主导金矿寻求合作事宜。他提到目前的四个合作方，华夏银行必然是华夏政府，我认为华夏政府拥有这个金矿大部分股权。 星火控股就不用说了，是华夏在香江的白手套。汇丰因该是他们寻求的第一家合作者，鉴于汇丰在香江的分量，他们许诺的股份因该大于给花旗的百分之五。 花旗银行现在急于合作，但是郭向北却将权利授权给星火控股总经理以及星火财务副总监霍建宁，明显是让他们来当马前卒试探花旗底线。 我虽然对金矿没有研究，但百分之五份额的保证金就高达五亿美元，这个金矿的储量恐怕是个天文数字。 目前按照郭向北所说，即将和法兰西银行接触，而将我们排除在外。或许他这是为了逼迫我们交还他父亲，也或许是为了姚靓要真相。但无论是哪一种我们都必须慎重对待。 因为面对华夏、英国、法国、美利坚，这张桌子上我们不能缺席。” 沉默了一会，那个人才说道：“柳德米拉同志，你对苏维埃的忠诚令我感动，我很抱歉今天让你带着窃听设备。我知道一旦被发现你会被抛弃，但我还是命令你这样做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金矿的消息来源于华夏高层，这是他们主动释放的合作信号。我国内部一部分人对此存疑，迫切要求第一手证据材料，所以我才会迫不得已命令你。” 柳德米拉立即起身，身体站的笔直道：“尊敬的杰卡列夫同志，国家荣誉高于一切，我很荣幸执行您的命令！” 杰卡列夫很高兴：“柳德米拉，我赞同你的分析，很快你的忠诚就会展现在国内许多高层眼中。” 大富豪夜总会。 豪华包厢内，莺莺燕燕六个靓妹环绕，左搂右抱一脸亢奋的烂鱼仔拿着麦克风大吼着流行歌曲： “一时失志不免怨叹, 一时落魄不免胆寒, 那通失去希望每日醉茫茫, 无魂有体亲像稻草人, 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 有时起有时落好运歹命, 总吗要照起工来行,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爱拼才会赢! ......” （爱拼才会赢发表于1988年，叶启田凭借该曲获金龙奖，这里用来应景。） 一众靓妹鼓掌夸赞：“开心哥唱的好棒！” “哈哈哈.....我廖凯星从今天起终于要出人头地了！” 廖凯星是烂鱼仔的大名，只是这个名字几乎很少有人叫。当他提着两箱钱被安保公司送到银行存款，工作人员问他大名，他差点“烂鱼仔”脱口而出。 恍惚了半晌才想起自己原来还有个大名叫廖凯星。 五百万存了四百九十万，拿了十万给自己从头到脚换了一身行头。原本想叫几个朋友一起庆祝，但一想自己的朋友都是穷鬼，大部分还是赌鬼。知道自己发达了肯定要借钱，还是算了。 于是西装革履，油头粉面打扮一番，独自一个人来到大富豪夜总会圆梦。 他来之前就已经决定了，明天买栋大屋给老豆和弟弟妹妹们，再买十套八套有电梯的楼房，一套自己住，其余的出租当包租公。 以后再也不用去鱼档卖臭鱼，平日打打牌，喝喝酒，娶个靓妹，人生彻底圆满。 “来，喝酒！谁乖这些红衫鱼赏给谁！” 烂鱼仔照着电视上大佬模样，掏出一叠红衫鱼（一百面值）拍在台桌上。 一众靓妹顿时欢呼起来，“开心哥”叫个不停，一瓶接一瓶的开始喝酒，喝一瓶台桌上的红杉鱼就少一张。 侍应生一打一打高档啤酒送了进来，很快喝的晕晕乎乎的烂鱼仔又掏出了第二叠.... 豪华包厢来了傻佬撒钱的消息瞬间传了出去，更多“靓妹”跑了进来...... 豪华包间已经快要挤爆了，烂鱼仔包里一叠又一叠的红杉鱼消失。直到彻底没了钱，包间里的众多“靓妹”很快消失一空，只剩下烂鱼仔一个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明哥，有人认出他了，他叫烂鱼仔，经常在对面金钩赌当耍钱。不知怎么就突然发了，今晚上估计撒出去十万港币！真特么豪横啊！” 一行人进入包厢，其中一个马仔对着领头的明哥说道。 明哥眼睛盯着烂鱼仔，掩饰不住里面露出来的贪婪之色。嘿嘿笑道：“先查查有没有大佬罩着，没有的话按老办法开宰。我估计，这是一只大肥羊。” “那先给他换个地方？” 明哥点头：“把阿兰和翘妹叫来...还是算了，直接抬后面房间去。” “哎呦，这小子可有福气了，明天估计是起不来了。”手下几个马仔开着玩笑，乐呵呵抬着烂鱼仔就要出去。 “砰”的一声门开了，几个彪型大汉闯了进来，不由分说拿出刀抵在明哥几个人脖子上。 “扑街仔，连我们大佬的朋友也敢动，不要命啦？” 明哥几人吓了一跳，以为真的惹了麻烦，急忙求饶。 几个大汉骂骂咧咧踢了明哥几脚，扛着烂鱼仔就出了门。 “真特么晦气！”明哥几人眼见到嘴的肥羊被人带走，也只能自认倒霉。 “明哥。”其中一个小弟突然道：“那几个人里面好像有对面金钩赌当的人。” “什么？你确定？”明哥盯着小弟凶狠问道。 小弟想了想点头确认：“我确定，我去过金钩赌当赌钱，见过其中两个。” 明哥一巴掌拍在小弟脸上：“你特么不早说，还不出去看看他们去了哪儿！” 两个小弟急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回来：“他们进了金钩赌当。” 明哥这时也明白自己可能被人糊弄了，但人已经进了对面，在想去要出来以他的能力几乎不可能，只好自认倒霉。 但是一个小时后，更猛烈的消息传来。 昨天那个轰动香江的500万悬赏，星火安保公司对外公布已经被人领取。 好几个晚报，杂志，小报排到安保公司护送领悬赏的人去银行存钱。 而那个幸运儿，确认是烂鱼仔。 一时间，消息传的满天飞，几乎所有人都在羡慕烂鱼仔的好运气。而还有一些社团和烂崽，则是到处打探烂鱼仔消息。 明哥再三确认，直到看见报纸上烂鱼仔的照片，这才狠狠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并且赶紧把这个消息报给社团。 不到半个小时，社团大佬领着一群小弟在金钩赌当讨人，并且和金钩赌当爆发激烈冲突。 之后有更多社团参与进来，以各种借口抢夺烂鱼仔。最为有意思的是有人拿着烂鱼仔的借条，那张借条上的一千块被强行塞进去三个零..... 最后，连新义安、联顺、十三k等大型社团也被牵扯进去，一条街挤了几千人，香江警署紧急出动大量警队。以烂鱼仔涉嫌汽车爆炸案强行把人带走。 第322章 姚靓突破、嘉道理来访 翌日清晨，鸟儿在花园里鸣叫。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落在床头。 郭向北缓缓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片刻，突然叹了口气。 昨晚他竟然做梦了，梦到李卫红、李卫倩、凌友芳，四个人搓圆圆兴头正高，突然跑进来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宝贝，哭着喊着让爸爸不要欺负妈妈....... “这是想家了啊。” 想起了家中一对宝贝儿女，郭向北嘴角噙着笑。 儿子郭志坚，名字按照老郭家四代男孩志字辈取名，普普通通寓意深远。 女儿郭槿玥，意为高贵、显赫、吉祥、有福气的含义。 名字都是他翻字典提前取好，得到家中长辈和李卫红认同，他自己也很满意。 起床简单洗漱，隐隐听到外面有些动静。 下楼一看，就见竟然是姚靓穿着一身运动装做恢复锻炼。她闭目站立，双手平端身前，缓缓握拳，再松开。 郭向北知道，这是在感悟劲，运用劲。 姚靓醒来后就可以下床，只是有些头晕昏眩之感，经过几副药疗养和针灸，症状逐渐减轻。 姚靓昨天就问她康复现身会不会对自己有影响。他的回答很简单：“没有什么影响能比你恢复健康更重要。” 姚靓当时笑的很甜。 和武侠小说里玄之又玄的内功真气不同，劲是真实存在的，即便是普通人，在特殊状态下也能感受到身体内的劲。 习武之人要更真切些，对劲的感悟也更具象，这还只是明劲。 等到熟练运用，孰能生巧，甚至不动声色间将身上的劲发出去对敌时，就成为暗金。 姚靓的状态很专注，丝毫没有感受到郭向北的出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内，双拳开合间，呼吸配合，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沉重。 白皙手背上青筋蠕动，隐隐有毛发倒竖，明劲化暗之势。 郭向北不由心中惊讶，看来姚靓这次险死还生之后，对劲的感悟越发深刻了。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一名暗劲高手。 他走入花园小径，寻了个地方缓缓深吸一口气，站了个不动如山的大龙桩姿势，一口清气吞入腹中，尾巴骨缓缓开始变热...... 一个小时下来，通体顺畅，舒坦无比。 转出花园，就看到姚靓脸色通红，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脸庞流下，眼睛微眯，似睡非睡，气息短促而声急。 郭向北眉头皱起，这丫头太鲁莽了，竟然开始冲击暗劲壁垒！ 这要是成功了倒也罢了，实力飞速提升，可要是失败了身体绝对会出现大问题。轻则散劲伤脏身体虚弱，重则吐血卧床。 生死关头郭向北没有犹豫，疾步走进姚靓身边道： “憋住气不要散，我帮你一把。” 说罢一步踏出已经到了姚靓身后，双指运力闪电般戳在她尾巴骨长强穴！ 长强穴又名尾闾穴，位于尾椎骨尖端下，与肛门连线的终点处。 武侠小说中的任督二脉，长强穴属督脉之络穴。 顺，则气机上升，行周天之气，精气旺盛。伤，则阻碍周天气机。轻者失精，阳痿，便血、痔疮、脱肛、泄泻、便秘、腰脊痛，湿屁不断。重者瘫痪无力。 所以早期的武侠小说一些功法其实都是有出处和借鉴的，并非无端臆造。 郭向北出手时非常果断，但又担心伤到姚靓，于是精神力全开。两人之间仅仅相隔不到十厘米，他比姚靓高了正好十厘米，低头之际前额已经贴着姚靓百会穴。 瞬间，两人精神力仿佛端口链接，郭向北的担忧和经验，姚靓的紧张和彷徨，种种情绪一下就被双方感受到。 这是一种非常神奇的第三类感触，接触，交流，融汇，不用言语，瞬间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呼~” 随着姚靓一口气呼出，紧绷的身体渐渐恢复柔软，她感受着躯体内滚动的炙热劲力，和身后贴着自己躯体，不由得脸颊发烫。 她身体微微往后靠了靠，闭上眼睛低语：“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没等郭向北回答，一个声音从别墅门口传来，带着浓浓的质问和怒意。 “欸欸欸！郭向北你干吗呢？离我妹妹远点！” 姚靓身体一绷，小兔子般弹了出去，似乎又觉得不妥，就要开口解释：“哥...” “你别说话！”姚帅打断她，几个箭步冲了过来，伸手就要掐郭向北衣领，却被郭向北挥手间打的握着手差点嚎叫出声。 “我们练功呢，别瞎想啊。” 郭向北扔下几个字，快速闪人。 姚靓却不能走，急忙拉着姚帅给他解释起来....... 郭向北才不管两兄妹说些什么，反正他问心无愧，光明磊落。 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来到餐厅，姚帅两眼放光的一把拉住他。 “哥们，刚才是我不对。你看啊，为了你我也算是鞍前马后辛苦奔波，怎么着也算是自己人吧？那啥，你既然能帮我妹妹，是不是也能帮帮我啊？” 郭向北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姚靓应该是把自己帮助她突破暗劲的事情说了，这才让姚帅红了眼。 想到刚才和姚靓之间的灵魂沟通交流，再看看姚帅速度切换的嘴脸，果断拒绝。 “帮不了，你松手。” 姚帅急了：“为什么啊？” 郭向北坐下拿起个包子吃了一口才说道：“情况不同。姚靓刚才那种濒临突破的时机、状态可遇不可求。就是你能出现和她一样的情况，时间地点环境，你能遇见我的几率几乎为零。” 姚帅不是笨人，相反很聪明，静下心稍微思索就明白过来。 “哎呦，我妹这是否极泰来啊。她这命真是老爷子说的遇贵则贵啊。” 拿起一个馒头啃了一口，眼神希冀的看着郭向北：“真的没有办法吗？” 郭向北摇摇头：“我又不是神仙。” “都吃上了？”姚靓换了一身居家服走了进来，头发稍微有点湿，扎了个马尾看起来充满青春活力。 “嗯，今天好吃的不少，想吃什么吃什么。”郭向北笑着指了指满桌子的各种早点。 姚帅往里挪了个位置，没想到妹妹却没坐在他身边，反而绕道坐郭向北身边。 “我说你...” “哥你赶快吃，我眼睛都看花了。向北，这个是叫铜锣烧吧？” 郭向北笑着一一介绍：“对，这个叫西多士，这个是海皇粥....” 姚帅看看妹妹又看看郭向北，心里酸溜溜的拿起一个小蛋糕一口吞了下去。 这妹妹，没法要了。 吃完早饭三个人没走，姚帅先是把昨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才脸色严肃道： “根据我们掌握的消息，金钩赌当是在两个外国人进去后，才派出人寻着线索找到烂鱼仔。 烂鱼仔是被香江警方抬出来的，直接送进了医院，已查明身上有受刑痕迹。我们的人跟踪那两个外国人快到了皇后大道时，没想到一辆福克货车直接装翻两人小车，又迅速把两人从车里面拖走，驾驶汽车消失在新界一处十字路口。当时那里有两帮社团打架，我们的人没盯住。” 姚帅说着，从兜里掏出两颗子弹递给郭向北：“不过从那辆小汽车里找到了这个。” 郭向北打眼一看，三维立体屏幕复现，内容分析一目了然。 “点44马格南子弹，m29型转轮手枪，嗯，还有个名字，史密森&韦森系列转轮手枪专用子弹。这种手枪威力大携带方便，适合快速射击，欧美市场很吃香。” 姚帅一脸敬佩的伸出大拇指：“厉害，这都能一眼看出来。” 他将目光转向姚靓道：“根据姚靓说的她被劫持过程，三名劫持者其中两名都装备了m29型转轮手枪，只不过他们的是点50大口径。当然，这也可能和他们的身高手型有关系。但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条线索。 m29型转轮手枪在欧美市场很受青睐，但是其实购买也是有限制的。根据我们调查的消息，美利坚一些特殊部门似乎更喜欢使用这种手枪。所以我认为劫持姚靓的人应该是和克格勃敌对的中情局或者相关组织。” 听哥哥说完，姚靓看了看还在思索的郭向北，道： “我刚刚想起来，劫持我的人在使用催泪弹时曾经说过一个英文单词‘go’，但是在之后对我的审讯中却一直使用俄语。虽然他们说的很流利，可还是觉察语境不太对，有些太过刻意了。” “特么的！果然是中情局这帮杂碎！” 听妹妹说完，姚帅一拍桌子气呼呼骂道。 郭向北想了想，赞同道：“我同意你的分析。克格勃和中情局互相敌对渗透，姚靓的事应该是中情局干的，克格勃没道理这么做。他们把我的底细已经查的底朝天，我爸还在他们手里捏着，再审讯我的事多此一举。不过我很奇怪，以他们的霸道，宁愿在外面盯着也不和我接触，这个令我有些想不通。” 姚帅想了想：“我们和中情局在一些事情上进行情报互换，再加上我们两国目前关系，他们有所顾忌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们不是他们的敌人，你个人商业行为也不会对他们产生什么影响。” 郭向北摇头：“一个国家级实验室被搬空，他们怎么可能放弃。欸，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迟早会知道他们打算的。” 三人又商量了一些事情，直到唐小峰来说嘉道理一家来访才停下交谈。 “嗨郭，我亲爱的兄弟，我可真是太想你了。我被童话欺骗了，荷兰大风车破碎了我的童年梦想。” 老罗兰带着儿子米高、儿媳佩蒂，孙子汤姆等人，一家子整整齐齐来访，还是出乎郭向北意外。 避开米高肥硕的身体，郭向北伸出双手拥抱佩蒂，“佩蒂女士，欢迎你们一家的到来。几个月不见，你越发容光焕发，青春美丽了。” “郭，我很开心你这样赞美我。这是我的儿子汤姆，自从听米高说了你精通华夏功夫，他就非常想见你一面拜你为师。” 佩蒂开心坏了，笑着亲吻了郭向北脸庞，拉着儿子汤姆给他介绍。 “嗨汤姆，我是郭叔叔，欢迎你的到来。” 看着脸上长满雀斑，几乎和米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少年版米高，郭向北亲切打着招呼。 “郭叔叔，很高兴见到你，我给你带了拜师礼物。” 米高很健谈，还颇有模样的双手递上一个沉甸甸的礼盒。 老罗兰笑呵呵道：“这是按照你们华夏规矩准备的拜师礼，有个拗口的名字我年纪大没有记住，希望你不要在意。” “哦？我想应该是束修吧？”郭向北提醒道。 老罗兰连忙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数叔。” 好吧，这两个字或许对老罗兰来说真的很拗口，郭向北也不计较，热情的把嘉道理一家人迎接进客厅。 脑子却在快速转动着一家来的目的。 拜师？ 呸！ 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再说他也没想着要收个小鬼佬当徒弟。 不过，收个记名弟子倒也不是不可以。 “哇哦！让人眼睛一亮的装饰，我太喜欢了。郭，我可以参观一下你的家吗？” 佩蒂进了客厅看到中式装修非常惊讶，郭向北知道她喜欢设计一些东西，对于各种美都会产生兴趣。 “姚靓，你带佩蒂女士参观一下。那个小峰，我记得家里有几套鲁班锁玩具，你去让人找出来。” 打发了佩蒂，郭向北看见汤姆不安分的眼神，顺便也给他找个事做，希望他一会别玩的摔玩具。 米高看到姚靓时眼睛滴溜溜乱转，等人一走，就挤眉弄眼道：“郭，我真是羡慕你，总有漂亮的靓女在你家出现。你难道就不怕你的老婆知道后后院起火吗？” 郭向北笑乐呵呵道：“米高，姚靓你别说不认识。不过后院起火这个成语用的很好。你可能不了解，我们华夏人房子很大，一般会好几个后院。” “什么？” 米高明显没有听懂，郭向北正要解释，却听米高一脸诧异：“郭，我大约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我记得你们大陆早就实行一夫一妻了，连香江都在一九七一年废除大清律了啊？你怎么可能有好几个老婆！” 第323章 示好、试探 郭向北嘴角抽动，解释道：“我们内地当然是一夫一妻制，这是文明的进步，我们都是文明进步的支持者和践行者。我的意思...” “哈哈哈，郭，你这认真的样子可真搞笑，我当然认识你的靓女保镖。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管他什么几个后院。” 郭向北没好气的瞪了米高一眼，这家伙从不按规矩出牌。 “老罗兰，之前听米高说你身体不好，他很可能随时接班。今日一见我才发现你身体很棒，我看你等到小汤姆孩子出生都没问题。” 郭向北心眼不大，转眼间给米高上个眼药，顺便捧一捧老罗兰，一举双得。 老罗兰瞥了米高一眼笑道：“米高暂时还扛不起嘉道理家族的责任，我很看好汤姆，希望借你吉言，能活着看到汤姆顺利成长，开枝散叶壮大嘉道理家族。” 不愧是华夏通，这话一股子华夏味。既敲打了米高，又说明嘉道理家族的希望在汤姆身上。语言含蓄带刺，精明睿智，老奸巨猾。 米高耸耸肩，对于郭向北的“栽赃陷害”不以为意，看着儿子汤姆对着新玩具抓头挠耳笑了笑赞同道：“当然，汤姆未来必将超越我，我对他很有信心。” 老罗兰对儿子的态度很满意，得意的哈哈大笑，把汤姆叫到自己身边对郭向北道：“你们两个聊吧，我得帮帮汤姆，他好像遇到问题了。” 郭向北做了个你随意的手势，米高朝保镖威尔要来一叠文件放在桌子上。 “郭，我不得不说，你赢了。看看吧。” 郭向北笑着拿起文件，最上面是大华游戏公司近七个月来的盈利情况。街机销售火爆全球，尤其是美利坚业绩，占了总收益的一半以上，半年纯盈利1.87亿美元，总盈利3.02亿美元。 翻到下面，是一份股权转让对赌协议。 大华游戏公司公司是从大华电子公司剥离出来，其中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卖给了嘉道理家族。当初为了卖个高价，郭向北对游戏公司估值高达六亿六千万美元，并让出游戏公司管理权。 米高则坚持三亿五千万美元估值，两人为此签订了一份对赌协议。一年内公司盈利达到三亿美元，按照郭向北说的六亿六千万美元，反之，按照米高说的三亿三千万美元。 如今不过半年刚过，公司盈利已然达到三亿美元，自然是郭向北赢了这场对赌。 赢了对赌，嘉道理家族按照协议必须支付一亿六千五百万美元的股本金。虽然这笔钱现在对他来说并不显眼，但赚钱的喜悦，让郭向北心情十分美好。 翻到最后，他不由的“咦”了一声，看了眼米高认真看起文件来。 这是一份美利坚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计划书，也就是传说中的ipo。他对游戏公司上市没觉得奇怪，原本的计划游戏公司就是用来圈钱的。 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份计划书是美利坚高盛公司制定，并且提出把游戏公司包装成为一家创新型高科技公司。愿意承揽股票发行、资金募集融资等所有上市工作。 而且，高盛对游戏公司的前景十分看好，估值竟然高达二十五亿美元。 但是，看到高盛公司包装计划中的几项技术专利时，他不由的皱起眉头。 这几项专利都属于星火控股，一部分是他让莎拉从国外购买的图形压缩技术概念专利。主要是矢量量化vq及lbg算法等专利授权或者买断。这些技术最早出现在五六十年代，都是一些前瞻性很强，但又很鸡肋的技术专利。 一部分是他diy街机时顺手“发明”的技术专利。 这些技术大量运用于计算机技术爆发之后，拥有非常广阔的钱景。 利用8008芯片，只要把目前这些技术综合起来，很容易就能研发出vcd图像压缩技术，彻底淘汰目前世界上流行的录像带、录音带等媒体传播技术。‘ 只是，高盛为什么会盯上这些技术？ “意外多还是惊喜多？” 正当郭向北思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时，米高突然笑着开口。 放下手里文件，郭向北笑呵呵道：“米高，你今天是故意要给我惊喜吗？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很意外，也很开心。不得不说，把游戏公司交给你管理是我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哈哈哈.....”米高放声大笑，和姚靓从楼上参观回来的佩蒂好奇问他：“亲爱的，这么开心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当然佩蒂，你都不知道能让郭开口赞扬是件多不容易的事情，我很高兴我做到了！” “真的吗？那恭喜你了亲爱的。”佩蒂也很开心，她用行动给予丈夫鼓励和支持，抱着米高脸庞亲了一口，并给他留下一个红色印记。 小汤姆翻了个白眼，老罗兰乐呵呵朝米高伸了个大拇指。 这一家子，真的很乐呵。 “亲爱的，庄园里景色不错，或许你应该带着汤姆去外面看看。” 米高准备谈正事，将佩蒂和儿子支了出去，老罗兰见状也找了个借口一起出去。 唐小峰没有动，有佩蒂在，姚靓只好继续陪同。别看佩蒂是老外，丝毫没有把姚靓当成一般保安，态度热情，很善于和人交流沟通，两人聊得挺愉快。 “一亿六千五百万美元三天内就会按照对赌协议支付给星火控股。” 客厅内郭向北和米高聊的也很顺利，星火控股是大华游戏公司大股东，人事权虽然归嘉道理家族，可财务却不可能放手。每个月盈利结算按时都会打入星火控股账户。 “很好。游戏公司上市是你找的高盛？” 米高很骄傲道：“是他们闻着味找我的，阿美利坚街机出乎意料的火爆，其中一个代理人是个券商，他想要入股公司被我拒绝。之后没多久高盛就来人找我了，他们制作的包装上市计划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通过包装公司提高市值激发股民购买意愿，这个点子很棒。不过那几个项专利是怎么回事？也是高盛提出的？” 郭向北问出心中疑惑。 “专利？”米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哈哈笑道：“高盛提出包装高科技公司需要高新技术，他们可以代为收购一两个小公司来充实。我一想星火控股不就是搞专利的嘛，就联系了莎拉让她给授权给我几份看起来高大上的专利技术。之后公司内部找了两个技术员，让他们整理弄好后给了高盛。我本来还想着能比高盛收购更省钱，谁知道莎拉那个女人太狠了，一年授权叫价两百万美元。不过只要你同意投资计划，游戏公司愿意出这笔钱。反正公司大股东是你。” 郭向北呵呵笑了笑，没有表态。 他在想如何能把游戏公司上市利益最大化，尤其是现在高盛冒了出来，再加上嘉道理家族的影响力，有没有可能实现一些以前无法实现的事情。 比如说芯片技术、制药工艺和设备等等，这些技术的价值及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米高虽然和他关系不错，但这都是基于利益，也唯有更大的利益才能让双方关系更加亲密，甚至愿意为了利益帮他实现想法。 想了想，郭向北目光亲切看着米高说道：“米高，我发现你是个很幸运的人。” 米高疑惑：“虽然我也这么认为，但我不认为你此时说这个是为了讨好我。” 郭向北翻开文件，指着那两行专利：“这几项专利是我特意让丽莎去买回来的。原本是想等时机成熟再进行项目合并研发，却没想到鬼使神差让你找了出来。” 米高听出他话里藏着秘密，身体不由的前倾，眼睛露出精明之色：“你继续，我想知道我到底有多幸运。” 郭向北叹了口气：“还记得街机游戏是怎么诞生的？只要加上一些芯片，加上这些专利技术，我就能打造出一个至少世界五百强企业，前景和潜力远远超过游戏公司。” “我的上帝！你说的是真的？”米高惊的差点跳起来，眼睛直勾勾盯着郭向北大喊。 他直觉告诉他郭向北说的是真的，因为没有理由欺骗他，身为一名商人和朋友，绝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郭向北点头认真点头。 米高以和他身体完全不相符的敏捷速度挤到郭向北身边，一脸讨好：“郭，看在我们是亲如兄弟的关系的份上，详细给我说说如何？” ...... 庄园内小径上，佩蒂拿着一朵开的正艳的蔷薇花在鼻子前嗅了嗅，对姚靓笑道：“这个庄园打理的很不错，和以前的样子完全不同。我听说你们国家有个叫苏州园林的地方，一步一景，堪称世界园艺奇迹。我一直都想去看看，可惜米高总是顾虑太多。” 姚靓愣了一下，没明白她的意思。前面走着的老罗兰突然停下来转过身道：“佩蒂你要是想去的话，可以带着汤姆一起去玩玩。华夏地大物博，有着许多令世界惊叹的文化传承。” “真的吗老罗兰？”佩蒂闻言顿时一脸惊喜。 能看出她这番表情绝不是故意做作，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老罗兰笑着点点头：“五十年前我曾经去过华夏南方一些城市，至今令我记忆犹新，回味无穷。可惜现在老了，走不动了，你还年轻，有机会可以去转转。” 他的话是对着佩蒂说，但眼睛却一直若有深意的看着姚靓。 姚靓这时也回过味来，老罗兰并非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而是某种表态，其中代表的意义非同寻常。 华夏自从七十年代初尼克访华之后，在七六年后，目光长远的开始在世界上展开具有影响力的活动。比如高层连续访问欧美国家，大力推广参与国际体育赛事，中西方文艺交流等等。 但由于西方国家根深蒂固的观念，以及别有用心在媒体上抹黑华夏落后愚昧形象，致使国外政、商界鲜有前来考察的知名企业和个人。 甚至连近在咫尺的香江，除了一些爱国商人外，迫于当局高压态度，其他有名的大企业大商人也轻易不敢进入华夏内地。 嘉道理家族作为香江顶级家族，又是英资代表企业，在香江、甚至西方和东南亚的影响力的都是巨大的。 虽然这是让自家儿媳妇和孙子去国内游玩，但这种行为本身就带有一定特殊意义，一定会极大促进香江本地企业和内地的交流活动。 “尊敬的罗兰士先生，不论是我个人还是华夏方面，对于佩蒂女士和小汤姆去华夏都会表现出十二分欢迎态度。如果你们同意，我会将你们的友好态度转述华夏有关方面，让他们提前做好迎接准备。” 姚靓这是标准外交口语，并不是崇洋媚外。没办法，现阶段国内对外国人都是这种欢迎模式。 “哈哈哈，这个你和佩蒂商量就行，只要佩蒂有时间，随时都可以去。” 老罗兰笑呵呵说完，开始逗小汤姆，“汤姆，你想不想去古老而神秘的东方游玩呢？” 小汤姆一脸兴奋：“当然。我想看东方巨龙长城，故宫，还有你的偶像毛爷爷。” ......... “通过利益交换或许可以买来一些医药公司专利授权，还有医药生产设备。但是芯片，这个几乎不可能！你应该知道我是英国人，虽然我们犹太人并不在意国籍，可芯片这种事情很敏感。而且，现在香江上层都知道你是来自大陆，身份特殊，和你合作组建芯片公司，会给我们嘉道理家族引来某些特殊机构不怀好意的目光，所以我芯片的事情我真的没法帮你。” 米高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努力的向郭向北解释。 郭向北道：“米高，其实华夏半导体研究并不比欧美落后多少。芯片的制造只是在工艺上落后一些，而我需要的就是工艺和设备。我们需要打破芯片对我们产品的挟制，只要我们的产品再次火爆，那些贪婪的芯片制造商绝对会提高价格压缩我们利润。想想街机游戏这半年来光是芯片花了多少钱？你难道就不心疼吗？况且我的计划并不是单纯的购买芯片技术，还要成立专门研究提升芯片技术的研究机构。未来一旦我们的技术超越了因特尔这些企业，你想过到时你会是怎么样的实力和地位。” 米高痛苦的揉着脑袋：“哦上帝，我知道你在诱惑我，请你原谅我这个异教徒吧。” 郭向北说的有点口干舌燥，拿起水喝了一口看着米高表演，等着接下来的谈判。 果然，米高向上帝忏悔了自己的贪婪后，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步，思考着利弊。最终，他停下脚步，不情不愿道：“魔鬼诱惑信徒也得给予一定好处吧？我需要看到让我信服的东西，否则嘉道理家族不会轻易冒险。” 听到这话，郭向北笑了。 他听过一句话，不敢和魔鬼做交易，不是纯种的犹太商人。 米高这讨要好处的嘴脸，胖乎乎的，看起来竟然不觉得讨厌。 ps:求评论和书评。这本不是商战文，也不会长篇累牍写商业活动，明天会剧情逐渐转入正常。 第324章 拜访、狼来了 月夜，银色光辉洒满整个青衣岛庄园，如同穿上一件银色纱衣，寂静美丽如同童话故事中的少女憧憬。 只是偶尔传来海湾轮船的汽笛声，破坏了这份宁静祥和。 郭向北和姚靓漫步在靠近海边的砂砾地上，两人默契无声。 “我明天回国，述职完毕，审查期大概半个月，结束后就该退伍了。” 姚靓打破沉默说道。 郭向北停下脚步，捡起一块石子在手中掂了颠，朝着大海方向使劲扔了出去。 “嗖”的一声，石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远远消失在视线之中。 “挺好。远离那些危险的事情，过上正常人生活，你家人也不用再整天提心吊胆。” 姚靓凝视他脸庞，目光柔和轻声道：“我说过，等我退伍就来你身边工作。” 一阵海风吹过，将姚靓头发吹得散乱。 郭向北伸手帮她将额头前的乱发抚到耳朵后，笑着道：我的情况你都了解，回去好好想想，真的想清楚了还是想来，我随时欢迎。” “嗯。”姚靓眯着眼睛把他手按在自己脸庞，呢喃般说道：“人生太短我不想浪费。我已经想清楚了，只要每天能看见你我就很开心。” 哗哗的海浪一次又一次冲刷着沙滩，拍打着礁石，顽强而执着。 姚帅远远看着妹妹被郭向北拥入怀中，脸上表情狰狞，咬的牙齿都快蹦飞。 “姥姥！”最终他狠狠一拳砸在石头上，皮开肉绽。盯着海风中那拥在一起的人影看了一会，转身跑开。 他知道也了解妹妹性格，认定了的事情至死不悔，一如她曾经要进入特殊部队进行训练选拔一样，全家人的劝诫都没能让她改变心意。 .......... 次日姚靓回国，郭向北应邀来到浅水湾一处豪宅，拜访了大名鼎鼎的包船王。 这位名震东南亚的“世界船王”正准备收购九龙仓，一直求购嘉道理家族手中百分之二十九龙仓股份而不可得。 昨晚罗兰仕·嘉道理那个老狐狸突然打电话告诉他，嘉道理家族手中九龙仓股票早已经卖给了星火控股公司，如果他真的想要，可以联系青衣岛郭氏庄园主人洽谈。 并且暗戳戳指明青衣岛庄园主人来自华夏内地。 包船王人老成精，星火控股公司他这段时间有所耳闻，传闻和华夏内地官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自从五年前他卖掉大部分海运资产，就逐步把资产重心转移到陆地上来。 将赚得的部分财产投资于越来越红火的房地产业，兼营酒店和交通运输。 他拥有九龙仓百分之五的股票并获得董事席位，但由于其余股东都是英资，到处掣肘，致使他几乎没有什么话语权。深切感受到英资对于华资的警惕和打压，他下定决心调集资金收购九龙仓，给英资一个教训。 但目前收购进展的并不顺利，主要原因就是市场上买不到九龙仓股票了，绝大部分股东的股票被一股神秘势力买走。他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给他做了个套，想要阻击他。 通过嘉道理家族的消息，他立即安排人对星火控股进行调查，终于查到了蛛丝马迹。心里震惊的同时，不免对星火控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一大早便亲自给青衣岛庄园主人打电话，道明身份，发出见面邀请。 “自古英雄出少年，郭先生不愧是内地英豪，短短时间在香江创出偌大名堂，深感钦佩！” 见到郭向北包船王就由衷赞叹。 “您老这话我可不敢当，华人世界谁不知道您的大名，四海之内谁不对您敬佩有佳。我后生晚近，叫我名字爱国就好。” 包船王和霍老都是真正的爱国商人，郭向北对他们很尊敬，态度自然热诚，语气相当亲切。 “哈哈哈，叫名字不礼貌，你我一见如故，就做个忘年交。我叫你郭小友吧。”包船王感受到他的尊敬，态度变得更加热情。 郭向北倒是没拒绝，谦虚推让两句，便答应下来。但他可不敢托大叫人家“包大哥”之类的，继续称呼包老。 两人客气寒暄几句，包船王主动问起了他手里是不是有不少九龙仓股票。 郭向北坦言相告手里确实有许多九龙仓股票，加上嘉道理家族代持的，已经超过百分之三十五。 包船王闻言很是惊讶：“竟然有这么多？郭小友莫非准备举牌收购九龙仓？” “当然不是。”郭向北否决他猜想，看着包老些不好意思道：“其实今年年初时，我发现九龙仓股票有些异动，似乎是有人在通过流通市场缓缓吸筹，于是便让公司关注，并且尝试抢筹收购一部分挣点快钱。之后和嘉道理家族合作投资游戏公司，机缘巧合下又得到他们手里百分之二十九龙仓股票。谁知道竟然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抢了您老生意。” 尊敬不等于无条件信任，盛名之下无虚士，但毕竟许多事实还未发生，耳闻不等于目睹。 所以郭向北的解释留有余地，以防万一。 “竟然是这样？”包船王听的苦笑摇头：“年初我是有点急，导致九龙仓股票差点暴涨.....，没想到这点破绽被你发现了。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他对这个解释还是满意的，仔细想一想郭向北所说，和之后许多迹象倒是一一对上。 他长长叹了口气，“多谢小友解我疑惑，我也算放下一块心病。不瞒小友，我对控股九龙仓势在必得，已经筹集大量资金，可惜目前进收购展缓慢，还不及小友手中持有的股份多。” “包老不必担心，您看看这个。”郭向北看了眼唐小峰，唐小峰会意，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他。 郭向北笑着将文件夹又递给包船王。 他很清楚知道包船王为了收购九龙仓，筹集二十亿港币和李家成合作。李家成利用和汇丰银行买办关系，移花接木转卖9000万股九龙仓股票给包船王，大赚特赚，成为一时传奇。 可惜的是，最终太上皇沈碧出手干预，从中调和，迫使包船王不得不放弃强行收购九龙仓。香江华资第一次收购英资企业失败，却也点燃了许多华资大佬的野心。 包船王打开文件夹，猛地看了郭向北一眼，又继续快速翻看，然后赫然变色，“这这这，郭小友意思是？” 郭向北认真道：“这些九龙仓股票我都可以转让给您，您手里应该有九龙仓百分之二十多股份，加上我这百分之三十五，完全可以举牌强行收购。汇丰手里的九千万股债权股您也不必担心，甚至我能保证在您收购置地九龙仓时，汇丰不会插手。” 天上突然掉下个大馅饼砸在头上，任包船王风风雨雨几十年的经历，也不由得大喜过望。但他深知这种好事往往伴随着未知风险，却暗暗祈祷郭小友别提出让他为难的要求。 于是认真思索一会，谨慎问道：“感谢郭小友慷慨仁义，不过咱们都是商人，在商言商，还请说出你的条件。” 郭向北伸出两个手指：“就两个条件，我要九龙仓一号码头及其配套物业，还有归属九龙仓位于青衣岛西边的三千亩地产。” ............. 九月二十二日， 汇丰银行代表沈碧、花旗银行代表爱德华、嘉道理家族代表米高、华夏银行代表李强各自带着精兵强将齐聚星火控股公司。 会议室内，各方律师紧张而忙碌的仔细审查着合同上每一个条款，质疑、争执不断，甚至吵得面红耳赤..... 总裁办公室内却一团和气，爱德华说着一口浓烈的波斯顿地方口语，生涩难懂，听得郭向北和沈碧不时掏着耳朵，米高和李强随便应付几句，低声耳语。 其实阿美利坚和华夏差不多，虽然说的都是英语或者汉语，但是地方方言加持后，就变得不那么能听得懂，甚至压根听不懂。 但是几个人却配合的敷衍着，装作能听懂的样子，反正说的不是正事。 “好吧，我还是说华夏语吧，这样交流起来或许更顺利一些。” 爱德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突然转变语言，大家瞬间都松了口气。 “哈哈哈，尊敬的爱德华先生，你在应该这样做了。说实话，我刚才都为你的同事感到憋屈，你说的英语真的太晦涩难懂了。” 郭向北大笑着上前拍了拍他肩膀，其他几人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几人这是第一次聚会，主要混个脸熟互相了解一下，毕竟今天签署完合同，以后避免不了经常见面。 爱德华耸了耸肩：“我也不想，可是我小时候一直住在波斯顿地区，口音很难纠正过来了。” 沈碧呵呵道：“没关系，在香江只要会说华夏语，讲不讲阿美利坚语都没关系。其实也不怪你，因为三百年前乘坐‘五月花’号登上美洲大陆的102名清教徒，来自英联邦六十八个地区。” 米高一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郭向北嘴角抽了抽，强忍着没笑出声。 爱德华瞬间脸色通红，看着沈碧的眼神变得很不善，郭向北怕生出事端，急忙打岔：“那个国家都有地区语言差异，这没什么。还是说一说合作的事情吧。” “哼！只有愚蠢傲慢的土着人才会拿自己祖先开玩笑！”爱德华瞪着沈碧撂下一句狠话。 可惜他这句话说的还是波斯顿口语，在座的都没听懂。 上午十点。 五方律师总算达成一致，将合同捋顺。 签字仪式非常正式，不但有拍照还有录像，星火控股总经理强盛代表星火控股签的字。 汇丰银行非常厉害，不但从给予印尼官方的百分之二十份额中拿到百分之八，还代持了其余全部百分之十二的份额。占据总股份百分之二十七，一跃成为仅次于华夏银行百分之五十一的第二大股东。 花旗再三要求谈判，甚至愿意将保证金翻倍，依然只拿到百分之五。 郭向北卖给嘉道理家族百分之二股份，明面上只剩下百分之十五。其实剩下的他最多保留百分之五，其余都没准备一直捏在手中，时机到了，自然会转让出去。 “......按照合同约定，自合同签订之日起，三日内将保证金打入香江华夏银行账户内。保证金按照各方占股份额比例，每百分之一份额，保证金五千万美元。除大股东华夏银行外，汇丰保证金13亿5千万美元；星火控股7亿5千万美元；花旗银行2亿5千万美元；香江嘉道理投资物业管理公司1亿美元。” 本来郭向北是准备白嫖，但是国家缺外汇缺的厉害，不断暗示他可以通过抵押金矿份额进行贷款，利息由国家承担。反正无论是汇丰还是花旗都会抢着给贷款，不要白不要。 没办法，他只好去花旗用百分之五的份额贷了十亿。为此沈碧还唠叨了半天，说他是不是变心了云云。 但是他已经用星火控股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在汇丰贷了十亿美元，这也是之前谈判的条件之一。 总不能逮着一只羊薅羊毛吧，虽然薅不秃，但会影响他接下来的计划，不划算。 沈碧、爱德华这些鬼佬在香江时间长了，深受香江本地习俗影响，合作成功需要庆祝。 庆祝晚宴在半岛酒店举行，嘉道理家族已经把半岛酒店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转让给星火控股，所以商业合作基本上都在这里举行，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去半岛酒店的路上，本来郭向北和米高一个车，但是李强硬是挤了进来。 “之前沈碧说的那个什么102名清教徒来自68个地区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爱德华脸上那么难看？” 看来这也是个好奇宝宝，没等郭向北回答，米高便哈哈大笑着给他科普了一下。 “李，你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好吧，我来告诉你，这是个关于阿美利坚历史来源的笑话，在欧洲流传很广......” 听完米高解释，李强有些震惊：“阿美利坚的祖先都是当时英国和欧洲其他国家的罪犯？” 郭向北惊讶他连这个都不知道，到了半岛酒店上厕所时，见没人就问了一下才知道李强没有去过阿美利坚。他是四九城人，六一年，十六岁考上燕京大学，六四年被派往彼得堡国立大学留学，学的是经济，可惜刚上了不到两年就因为双方关系恶化被迫回国。 之后在外交部门工作两年，又被调到财政部门工作一年，去年刚调到中银某部门担任主任，是典型的精英型人才。三天之前，刚过了三十五岁生日，受命担任香江华夏银行副行长。 九月二十三日，包船王举牌收购九龙仓。 香江一片哗然，九龙仓股票应声大涨，一日涨幅高达百分之五十六。 英资媒体喧嚣，华资意欲反攻，狼来了！ 第325章 退市、私人银行 郭向北这些天很忙，不是在公司处理协调处理各种事务，就是解决来自各方的棘手问题。 晚上偶尔还要参加合作方一些宴会，虽然他很低调，但还是被频频关注。一些宴会上的交际美女更是如狂蜂浪蝶对他骚扰不断。 要不是因为他态度强硬表示不愿意出现在各种媒体上，恐怕早就被香江各大媒体争先报道。 星火控股以及郭爱国这两个密不可分的名字在香江上层许多人眼中，充满了神秘与特殊。 五方合作的事情目前属于保密期，一切要等出货后才能对外公布，因此，在没有利益往来的前提下，绝大多数人对他是敬而远之。 当然，这也少了许多麻烦。 九月二十六日，郭向北亲手将一张三亿美元的支票交到香江恒生银行董事局主席何善恒手中。 “何老先生请放心，恒申银行从此刻起永远是一家华人做主的银行。” “好好好，恒生银行是我一手所创，奈何英资势大，汇丰霸道，导致股权被控，处处掣肘。既然郭先生有心重振华人银行未来，我怎敢以老朽之身螳臂当车贻误大事。” 何善恒老态龙钟，隐隐有泪光闪烁，却充满希冀。 前几天郭向北亲自登门拜访，道明想要收购恒申银行，被他委婉拒绝。但是郭向北没有放弃，连续三天登门，诚意十足。 于是他通过关系详细调查，在了解郭向北的背景、实力和目标后，他力排众议，将手中持有的恒生银行百分之十一股份卖给郭向北。还主动牵线其他股东，帮着进行收购。 也只有他这种在香江金融界摸爬滚打半个多世纪的华人企业家，才能明白华资想要在英资的围追堵截下崛起有多难。 九月二十七日，香江恒生银行股票在经过数日剧烈震荡之后，单日暴涨百分之八十一。 次日，《信报》、《香江财经报》等多家权威媒体、小报突然头版爆出一则消息，瞬间轰动香江。 《汇丰持有的香江恒生银行百分之五十一股权被神秘人给收购》。 《多名恒生银行股东持有股权被溢价收购，意欲何为？》 《做咩？香江恒生银行百分之八十以上股份竟然集于一人之！！！》 这是继包船王收购九龙仓，和置地大战之后的又一则消息重磅新闻。前方硝烟还未散去，后方烧起战火，看的人目不暇接，大喊刺激。 消息一见报，无数股民疯狂涌向股票交易所，却愕然发现，香江恒生银行显示停牌。 九月二十九日，星火控股公司发布记者招待会，总经理强盛主持、财务副总监霍建宁宣布已经完成全资收购香江恒申银行工作，恒生银行昨日向港交所申请退市，并且得到批准。 香江恒生银行变成私人银行。 一石激起千层浪，香江媒体开始围绕星火控股大起底，各使神通挖掘消息。 作为星火控股总经理的强盛第一个被挖底，短短一年时间从一个穷困潦倒濒临倒闭的无名律师，到掌控十数亿企业大佬，奇迹般身份华丽转变，引得香江媒体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对着他展开各种各样的报道。 从屌丝到神豪，这种传奇上至高官，下至贫民都喜闻乐见。 所以，怎么赚眼球怎么编，越离奇越好，只要能赚钱就行。 当然，不光光是强盛。 “那些杂志太疯狂，跟踪，偷拍，各种胡编乱造，说我是什么内地家族大小姐来香江选驸马，引来一群狂蜂浪蝶给我送花。还乱编莎拉是强盛情人，气的莎拉在办公室乱发脾气。我们这些高层他们还顾忌点，可是一些工作人员也都莫名其妙被编各种离奇故事。搞得大家一点隐私都没有，还影响工作生活，你要是不管，真没法活了！” 陆盈盈一屁股坐在郭向北身边，连珠炮似得吐苦水。 “已经这么严重了？”郭向北很惊讶，他知道这种事避免不了，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比我说的还严重好不好？已经有人开始挖到你了，支书顾忌着没发消息，估计是在看风向。你要是不管，给你安个皇太子什么的我都不奇怪。” 陆盈盈烦躁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吨吨吨喝了下去。她今天为了安抚公司一些员工嘴都快磨破皮了。 “小峰，先礼后兵，根据杂志报道情况一家一家上门，记住，能花钱的事别脏了自己手。” 郭向北意识到问题严重，立即做出安排。 “盈盈你回去告诉强盛，让法务部行动起来，找几家媒体杀鸡儆猴不要手软。另外，给与员工一些补偿，具体你们商量着看。” “嘻嘻，我就知道找你有用。”陆盈盈瞬间眉开眼笑。 突然，她眼睛看到一辆红色宝马跑车驶入庄园内，眉头不由皱起。 嘟嘴看了郭向北一眼：“那个女人你小心点，我觉得她没安好心。” 郭向北看了眼外面速度减缓的宝马车，笑着摆手：“知道了，你赶紧回公司，也别太拼命，注意点自己身体。要是觉得太忙，给自己招个助手吧。” 见郭向北竟然赶自己走，陆盈盈莫名有些委屈，但是听他关心自己，还同意给她招个助手，又开心起来。眼珠子一转说道： “你别说还真是忙的够呛，现在业务越来越多，以后可能更多，要不我多招几个挂在总裁办下面？” “总裁办？”郭向北想了想，觉得确实应该扩充人手了，这一段时间他深刻意识到缺乏人才，更缺乏信任的人才。总裁办是专门服务于他的，以后时常接触，多招几个培养起来，也算是储备人才了。 “可以，暂定五个吧。总裁办的重要性你知道，选的人背调一定要做扎实。我一会给公司打电话，让出个正式文件，总裁办你暂时负责。” “哒哒哒”的皮鞋声从门外台阶上传来，陆盈盈开心提着公文包跑了出去，还热情的朝柳德米拉打了个招呼。 “嗨柳德米拉小姐，有空一起逛街啊。” 柳德米拉愣神，陆盈盈已经跑下台阶风风火火冲入汽车内。 第326章 两封邀请函和一张照片 “亲爱的，你的公司最近可是给香江带来许多传奇色彩，连我们国内一些大人物都开始关注你了。” “你说的是媒体报道的那些事？呵呵，都是胡编乱造。我这些天忙的晕头转向，要不是刚才有人来汇报，我还蒙在鼓里呢。柳德米拉你今天来是谢尔盖有消息了吗？” “是其他事情。” 见郭向北不接招，柳德米拉坐在他身边，亲吻一下他脸颊，取出一个大信封递给他。 郭向北抽出里面的硬质纸张，打开一看不由愣住。 “邀请函？” 柳德米拉开心道：“这是我们商务部专门发给你的邀请函，郭，你可以随时去莫斯科商讨投资的事情。” 郭向北认真看了一遍邀请函，这是一份商业邀请函，受邀人郭爱国。邀请函注明回复即可全程专人接待，规格高，行文简洁正式，也没有限制人数。尤其是苏联商务部鲜红的印章无比醒目。 这东西对他来说有用，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他人身安全，但却不是他现在想要的。 “柳德米拉，你知道我在等什么。所以，在没有准确回复之前，我暂时不会同意去你们那里。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食言，星火控股在年底前一定会派团队前去进行商业考察活动。” 说着，他将邀请函放在桌上，静静看着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无奈摊了下手：“我当然知道，但是这需要时间。我会立即将你的态度反映上去，希望能尽快传来好消息。” 见郭向北皱眉，她指了指自己胸口位置，撒娇道：“听说你和华夏、汇丰、花旗以及嘉道理家族已经签订合作开发金矿协议？” 郭向北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明白。淡淡道：“商业机密不方便说，你是从哪里得到这种消息的？” 他心里真是烦腻的不行，这特么没完没了让一个女人来试探，你就不能干脆点，哪怕是大使馆派个有职务的来谈也行啊。 他这种回答方式，已经是变相的承认有这么回事。柳德米拉自然听懂，笑着说小道消息，郭向北也没追问。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柳德米拉起身告辞。 当夜，香江十一家杂志小报或被社团打砸，或突然起了大火，相关负责人更是踪影全无....... 九月三十日，连日来关于星火控股公司各种秘闻挖底的消息突然仿佛按下了暂停键，绝迹于香江各种媒体之上。 当天上午，香江当局派人对事件进行调查，并且传唤星火控股总经理强盛、大华安保公司负责人唐小峰。 星火控股当即聘请香江数家律师事务金牌律师组建法务团队，法务团火力全开，收集上百份案例、法律条文，对调查组没有证据，仅凭猜想推测，就擅自对香江一家大型公司负责人传唤的行为进行抗议和申诉。 嘉道理家族、花旗银行、香江华夏银行分行、新华联络办公室纷纷表态支持星火控股积极维护自身权益。 并且指出，香江的繁荣稳定离不开律法公正。无证调查会破坏社会正常秩序，破坏香江正常商业活动环境。 甚至新华联络办主任亲自前往港督府，询问当局是否有意打压华人企业正常发展。 麦港督当即表态绝无此意，并且立即下令撤回调查组，要求他们维护法律公正，严格遵守案件调查程序。 英方是密切关注华夏动态的国家之一，因为临近九七，他们并不想归还香江。所以在今年3月，派麦港督访问过华夏，并且试探华夏对于收回香江的态度。 古老在会见麦港督时，阐述了华夏政府对香江问题的立场和态度。他说：“我们历来认为，香江主权属于华夏人民共和国，但香江又有它的特殊地位。……即使到了1997年解决这个问题时，我们也会尊重香港的特殊地位。 英方意识到华夏对于收回香江的态度是坚决的，但两种截然不同的社会制度融合，必然会产生一系列的问题。所以，他们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在主权和主治的问题上还有的谈判。 为了显示他们治理香江以来的成果，也为了拉拢香江华人，今年出台了许多招商、惠民政策，比如降低贷款门槛、扩建庉屋、提升工人基础薪金待遇等等。 关键时期，香江当局当然不愿意背上打压华资这口大锅，他们更害怕因为此事给香江谈判造成事端，万一引的华夏出兵，那可就不仅仅是香江问题了。 实例证明，华夏建国后几次对外大战的无一不胜，世界上没有那个国家军队敢说我能挡得住。 有这么一个则事实，在2000年的英军事会议上，英国桑赫斯特皇家军官愤怒质问，为什么要归还香江，英国上将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将领都哑口无言。 “既然都想要回香江，那么你们谁带队去对付华夏解放军”。 此话一出会场鸦雀无声，没有一位英国军官敢站出来。 由此可见，华夏军队之赫赫威名。 两天后，失踪人员归来，一口咬定是去葡京散心，这件事情到此画上句号。 通过这件事，让香江许多人认识到星火控股的强势和狠辣，媒体寒蝉若禁，对与星火控股及其旗下的报道宁愿三缄其口也不愿惹上麻烦。 好处显而易见，坏处嘛当然是影响不好了。 “打砸烧杀！这种事你怎么能干！你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你代表的是什么吗？你这简直就是给国家抹黑！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件事上头吵成什么样子？” 刘宝勇恨铁不成钢的指着郭向北破口大骂。 他真是太冤了。 跟着访问团刚结束工作，飞机在四九城一降落，就一头懵被拎到海子里教训了一通。接着给了他一封信，一脚把他踢到香江来送信。 关键是上面还让他安抚好郭向北，他心里憋着气，不由得就把火发了出来。 郭向北笑嘻嘻把他按在沙发上，帮他倒了杯水：“刘叔，这件事完全是个意外，本来我就是想快刀斩乱麻，磨一磨就过去的事，谁知道引起连锁反应。连新华联络处都会跑到麦港督那里给我撑腰。” 这件事还真是超出他预料，本来已经有了计划，连背锅的都找好了。拖一拖磨一磨，就能结束，哪料到惊动了上面。 新华联络处那是什么单位？就差挂个国徽在上面了...... 那位大主任一出手，他家电话就响的没停下来，套关系的，邀请的，安慰羡慕的，当然也有居心叵测的。 不过，这种被国家保护的滋味真不错。 “哼！我看你就是没认识到你的重要性。算了我不多说了，等回国后再和你好好算账。给，先看看这个。” 刘宝勇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郭向北看到上面写着俄文，皱着眉接过，一入手就感觉里面装着照片之类的东西。 他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页纸，竟然又是一封邀请函。这封邀请函来自苏维埃外交委员会。 内容非常简单：尊敬的郭向北先生，诚挚邀请您参与本次华苏外交事务沟通暨交流活动。 “这种事情邀请我参加，我又不是外交部的。” 郭向北撇了撇嘴没在意，继续倒立信封，从里面果然倒出一张照片。 看到照片的刹那，他不可置信的猛然瞪大眼睛！ ps:各位大佬给点支持，求五星好评。 第327章 决定、妖风 这是一张全家福。 但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照片上那个抱着小男孩的男人，仿佛隔着两个世界般，陌生而又熟悉。 那是他的父亲郭开明。 家里唯一存留父亲的照片，是一张他年轻时候的照片，年轻有朝气，目光里充满自信。 可是这一张，他两鬓竟然有了白发，额头有了皱纹。眼睛里的自信变成忧郁，带着无奈和挣扎。 照片很新，似乎是刚照不久。背景是一座很有历史感的城堡，和电影上沙俄时期建筑很像。 照片上还有三个人，一个金发女人和一男一女两个小孩。 女人抱着男孩，笑容非常灿烂。 “嘶！” 刘宝勇看到照片，不由得大吃一惊。显然他一路赶来，没有看过信封里的内容。 “这，这是你爸！呃？” 他自然是认识郭开明的，但照片里的人和记忆里的变化太大，所以不由得用了肯定加质疑语气。 郭向北翻到照片后面，空空如也。 点点头用非常肯定的语气道：“他就是我爸。” 刘宝勇盯着照片上的人看了许久，叹气道：“他变化可真大，和我记忆里的郭开明像两个人。唉，我们都老了。” 郭向北：“刘叔这封邀请函是怎么回事？” 在看到照片时他内心产生一种强烈冲动，恨不得立即去见父亲一面。如果他记忆没恢复倒是可以等一等，但姚靓说父亲已经恢复记忆，回国的愿望非常强烈。 那么，这种等待对于父亲来说就是一种煎熬，这一点他可以从照片上父亲的眼睛里看出来。 刘宝勇道：“这封信是通过正式渠道进入外交部门，给我时，领导只说让转交给你，其余什么也没说。” 思索了一会，他用推测的语气说：“我估计上面对于让不让你去有顾虑，但还是把选择权交给了你，这是对你的信任，也是出于尊重你个人意愿。” 其实从他内心来说，是不愿意让郭向北去冒险的。郭向北无论是对于机械厂、404所，还是国家都太重要了。尤其是他的科研能力，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巨大宝藏。 当然，也是威胁...... “我这里还收到另一份邀请函，来自苏联商务部，你帮我分析一下为什么同时给我发出两封邀请函。”郭向北拿出柳德米拉交给他的邀请函递给刘宝勇。 刘宝勇很是诧异接过，他看不懂内容，郭向北便给他念了一遍，并且说了柳德米拉带着监听几次试探，姚靓事情前后经过。 刘宝勇这段时间由于不在国内，许多事情都不清楚。听到短短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多事，还有可能牵扯出克格勃和中情局暗斗，很是震惊。 “幸亏结果是好的，姚靓也被你救醒。” 感慨完他指着两封邀请函：“苏联国情不同，社会体制结构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政府部门多年来不断进行改组，撤销、合并或增设了一些行政机构。 1936年，苏联政府设有 8个全联盟人民委员部和10个联盟兼共和国人民委员部，5个直属机构,共23个部级单位。 1946年， 苏联人民委员会改称苏联部长会议，人民委员部改称为部。 在这前后，为了适应经济发展的需要和加强部门领导，大量增设部、委，到1953年，苏联部长会议设有68个部级单位。 总之，他们内部权利划分非常复杂，一些委员甚至不需要通过上会研究讨论，可以直接任免下级单位负责人，经常发生个人权利凌驾于组织之上的事情。 这两封邀请函看上去外交委员会级别高，其实苏维埃外交委员会和苏联商务部的级别是一样，同为68个部级单位之一。 由于他们体制结构过于臃肿，缺乏有效沟通交流，所以常常会出现你这种多头发文的情况。这种问题往往国家越大越容易发生，不稀奇。” 给郭向北科普了一下苏联上层体制结构情况，喝了口水说道：“商务部给你的邀请函是正常商务活动，但是这个苏维埃外交委员会给你的邀请函明显带着其他目的，他们对你的情况很了解，知道你需要什么。 给你这张照片我估计有两重意思。一是你父亲现在很安全，有让你们父子见面的意思。 二嘛就麻烦了，应该和那个女人有关。这张全家福代表一个家庭，你父亲是家庭中的一员，属于不可分割。 既表现出幸福的意思，也是明确告诉你，她绝对不会妥协。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郭向北重新拿起照片看了片刻，叹了口气：“应该就是这意思吧，说不定这个邀请函就是这个女人弄得。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能见我爸一面。” 听出郭向北意思，刘宝勇沉默了。 即使他再不愿意郭向北去，可是连上面都没有明确阻止，他又有什么理由劝阻呢。 四九城。 今天是个特殊日子，各机关单位组织干部工人开展爱国活动。 赵冬梅作为优秀干部，被街道办赋予重要使命。配合宣传科组织辖区内群众、待业青年开展爱国主义宣传文艺活动。 唱歌跳舞、京剧相声、杂技气功表演等等，光是节目就三十多个，她需要时刻盯着节目安排，调解表演者出现的各种问题，忙的脚不停歇，嗓子都快喊哑了。 等到活动结束，她整个人都差点累趴了。 “冬梅同志，看你累的，赶紧回家休息，剩下的事交给其他同志。” 街道办主任看到她满头大汗，走路都打飘，赶忙让她回家。 “谢谢主任关心，那就麻烦其他同志了。”赵冬梅也没客气，她确实累，但更多的是记挂家里一对宝贝。 自从李卫红生下双胞胎孙子、孙女，她干起工作来没以前那么积极了，整天乐呵呵和同事讨论孙子孙女如何如何，基本是到点就下班，就想早点回去看看。 连儿子一天想到的时候都不多。 一路打着招呼推着自行车出了单位，刚骑了一段就看到前面路口围着一堆人，笑哈哈似乎在看热闹。 以前如果遇到这种事，出于工作职责，她肯定是要看看情况。但今天她实在没心情，急着回家看孙子孙女呢。 “王六子你服不服？还敢不敢瞎编了？” 人群中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让赵冬梅立即捏了一把刹车。 “让开让开，别堵着路口了。”赵冬梅撑起车子，就开始驱散人群。 人群中一些人认出她，笑着打招呼：“是赵同志啊，您这是下班了。” “对，同志们让一让.....”赵冬梅话还没说完，就听又传来一个愤怒高亢的孩子声音：“我宁死不屈！郭柱子你四爷爷就是没死，他当了叛徒还娶了苏修女人做老婆！” 赵冬梅脸色猛然一变，使劲拨开人群一看，果然是柱子。他正骑在一个十三四岁男孩身上，模样非常生气，举着拳头就要往下砸。 “柱子住手！” 赵冬梅立即大喊，上前把柱子从那男孩身上拉了起来。 “四奶奶。”柱子转头一看，没有反抗，顺从的起身，眼睛却死死盯着地上躺着的王六子。 “来，先起来。”赵冬梅伸手就要拉王六子起来，却见他翻个身躲开，一下蹦跶起来就往人群外冲。 有人还冲着王六子喊话：“六子，你说的柱子的四爷爷是谁啊？” 身边有认识郭冬梅，了解老郭家情况的人连忙拉了拉他，目光古怪的看了赵冬梅一眼，立即走开。 这些人大多都是这一片的群众，刚看完文艺演出碰巧遇到两个小孩打架，于是凑在一起看热闹。 没想到却听到这么一个惊天大瓜！ 赵冬梅带着柱子卖力蹬着自行车，脑中却在回想儿子当初告诉他丈夫没死的事，再联想刚才那个小孩说的话，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件事有古怪，丈夫的消息保密级别应该非常高，按道理说消息就是传出去，也不可能她不知道，却连一个小孩子都知道。 丈夫叛国他是绝对不会相信。 但是，那孩子说的丈夫娶了苏修女人的话，却一直在她脑海回荡...... 赵冬梅一进家门，就拉着柱子进了房间，连正准备给她打招呼的亲家都没注意到。 关上门，她拉着柱子立即问道：“刚才那小孩叫什么？为什么打架？” 柱子气呼呼说道：“他叫王保国，是我同学，家里排行老六，我们都叫他王六子。他是我同学，因为我成绩比他好当了班长，所以一直和我不对付。 今天学校组织优秀学生代表去少年宫参加活动，就因为老师让我站他前面，他就当着同学老师的面编我四叔坏话。 说我四爷爷没死是叛徒，还在老毛子结婚娶了老毛子女人当老婆。我当时就踢了他一脚，给老师解释了四爷爷不是叛徒，他是烈士，还立了一等功，国家都已经给他平反了。 老师非常生气，严厉批评了王六子，罚他做检查。说是等回学校要叫他父母谈话，问问他们家长是怎么做的，竟然敢污蔑烈士。王六子不服就跑了，等我们活动结束，我就到处找他，把他堵在胡同口收拾了一顿，谁知道他还嘴硬胡说。最后围了一圈人看热闹，直到你来。” 赵冬梅又问了王六子家地址和家里情况，柱子只知道他家地址，以及他父亲也是京都机械厂工人，其他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你先别回去，去院子玩，一会可能还有事要找你。””赵冬梅把柱子支了出去，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她是为了以防万一，但是她却远远低估了这个电话的份量。 不到十分钟，就来了四个表情严肃的相关单位工作人员，对着柱子开始详细了解情况。 严肃的场面，让柱子心惊胆战，说起来话来都有些结巴。 “赵冬梅同志，明天开始你暂时不要去上班了，家里人也不要出门，一切等情况调查清楚后再说。” “行，我知道了，麻烦同志们了。” 赵冬梅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送走四名同志就把门关了起来。 “妈，发生什么事了？” 一家人加上聋老头坐在一起，李卫倩抱着侄子毫不避讳的喊妈。 陶美珊装聋作哑，她已经习惯了。见赵冬梅犹豫，于是起身找了个借口出去。 赵冬梅叹了口气，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李卫红、李卫倩和凌友芳都皱起眉。 很显然她们也意识到这事不简单，一个还在上初中的学生是不可能编出这种话的。 凌友芳：“爸的事不是早就盖棺定论了吗？怎么还会有人拿这事作妖？” 李卫倩：“我觉那孩子估计是听了家里人谈话，他家里人在京都机械厂上班，肯定认识向北。一定是机械厂有人想对向北使坏，这种坏人要赶紧挖出来。对，找刘叔叔一准管用！” 这个单纯女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有人要对郭向北不利，她所有心思都用在郭向北身上。 李卫倩把女儿哄睡着，想了想：“爸的事组织上一定会查清楚，咱们没必要担心太多，不过这事要赶快告诉向北一声。” 聋老头看着神色忧愁的赵冬梅没有说话，郭开明的事他不了解，不是徒弟的事他一般不掺和。 不过既然把他叫来，那肯定还有别的事。 果然，等了一会，赵冬梅幽幽叹了口气，说出一句让众人大惊失色的话： “向北爸，他没死。” “啊！”*3 三女目露震惊，面面相觑，连聋老头都露出惊讶神色。 李卫倩憋不住，第一个开口：“啥？我爸没死？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赵冬梅：“向北爸的事情组织上是知道的，他其实是身不由己，当年出任务是脑袋受了伤，失忆了。 后来被人救到了老毛子那里，一晃十几年，情况比较复杂。但是他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祖国，这一点无论是我，向北都是敢肯定的，组织上调查后也是信任他的。 原本是想等向北爸回来后，组织上给出解释和证明，才会对外公布。但是现在出了这种事，咱们都是一家人，我觉得要让你们知道才好。” 第328章 三针治好老罗兰、谢尔盖现身 子夜时分，就在赵冬梅、李卫红等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时，远在香江青衣岛庄园的郭向北突然被远处传来一声爆炸给惊醒。 掀开窗帘，只见远处的海湾上一艘渔船正如同火炬般剧烈燃烧。 庄园内四处迅速有人影跑动，门外传来唐小峰熟悉的脚步声。 “郭先生，海湾那艘一直监视我们的渔船突然发生爆炸，具体情况不清楚，正派人去查看。” “其他监视点也查看一下，顺便打个999尽尽义务。” 出了这种事，郭向北也没了睡觉心思，穿着睡衣来到露台上，拿起望远镜观察起来。 这艘渔船已经出现二十来天，他不在的时候偶尔靠岸购置生活物资，只要他在庄园，雷打不动钉在那个位置。唐小峰想要派人试探，被他阻止，因为完全没必要。 渔船的一头出现一个豁口，已经开始倾斜。火势很大，隐隐传来水火不容的爆裂声，估计用不了几分钟就会完全沉入海中。 他又看了看其他几处监视点方向，黑胧胧的什么都看不清楚，要是有个夜视镜就好了，可惜连三支旗都没有配置，香江根本买不到。 不到五分钟，船沉了。 唐小峰疾步跑了过来：“有火药味，船沉的太快，只能判断是被炸沉的，没看到有落水者或者身体。其他几个监视点人都失踪了。” 郭向北好奇：“岗哨没看到什么？” 唐小峰摇了摇头：“那艘渔船有三个岗哨一直盯着，能肯定上面有两个老外，但是没有发现任何动静，也没任何快艇渔船靠近。其他几个监视点天黑前同样有人，今天天黑看不清，不知道是撤了还是出事了。” 郭向北淡淡道：“不管了，交给香江警方去头疼吧。一会肯定会有人来调查，让人应付一下。” 他明天就要回国，今晚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希望不会影响他的行程。 半个小时后，沉船位置出现三艘水警快艇，转悠了一会就撤了。两辆警车行驶到青衣岛庄园门口，下来两名督察带着人例行调查...... 强大的生物钟再一次唤醒郭向北，洗刷下楼练功，发现大门外停着一辆警车。 唐小峰解释：“警方留下看守现场的，其中有一个我们的兄弟，就让停在大门外了。” 郭向北点点头，活动了一下身体，持铁枪站桩半小时，打拳半小时。 自从和姚靓精神力碰撞后，他精神力变得更为活跃，控制力也得到加强，隐隐感觉又在快速增长。 吃过早饭，郭向北带上一个亲手雕刻的西式紫翡翠烟斗，去拜访老罗兰。 双方合作愈加密切，对于他提出的入股中华电力老罗兰似乎也没有那么抗拒，必须趁热打铁，顺便看能不能提前把那块紫罗兰翡翠屏风给赎回来。 “nonono，紫罗兰翡翠屏风是一件强大的风水法器，李家成数次高价想要得到，都被我拒绝。它对我们嘉道理家族非常重要。我同意你入股中华电力的前提就是它必须属于嘉道理家，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郭向北非常意外：“老罗兰，据我所知，你对华夏风水好像并不相信吧？什么时候竟然开始相信这个了？” 米高嘎嘎笑道：“郭，你难道不知道紫罗兰翡翠屏风在香江风水行业里被许多风水师推崇，‘紫气东来，满门富贵’，这八个字说的就是紫罗兰翡翠屏风啊。黄大师说它和我们嘉道理家族天地相合，能保我们家族富贵平安，是无价之宝，天生属于嘉道理家族的镇宅之神器。” 郭向北真不知道这些，惊叹于风水之说的玄妙匪夷，竟然把嘉道理家族都给弄成信徒。 他吃惊看着父子二人，尤其是老罗兰那坚定不可动摇，不给就翻脸的表情神态，诧异道：“无价之宝？真的假的？” 老罗兰似是看出他意图，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是的，它对嘉道理家族来说就是无价之宝。” 说着，他伸直手掌，张开五指：“你不要狮子大张口，看在你和米高的关系上，按市价卖给你中华电力百分之五的股份，这是底线，也是我能给你的最多股份。” “等等老罗兰。”郭向北连忙摆手，老罗兰却眼睛一瞪，表情突然变得很痛苦的用手捂着胸口心脏位置，吓得米高一跃而起，“老罗兰你怎么了！天啊，是心脏病突然！快快快，快叫医生。” “别急我看看。”郭向北一个箭步比米高更快扶住老罗兰，手指搭在他脉门，片刻嘴角抽动。 这老狐狸，脉象平稳，没一点心脏病的症状，敢情在这里表演呢！ “哎呦，真是心脏病突发，米高别急，让人快拿酒精，交给我就好。”郭向北一遍说着，一边朝唐小峰招手：“猴子把你飞针给我。” 唐小峰愣了愣，从西服内侧抽出三根长十厘米的特制钢针，担心的递给郭向北。 “天啊郭，你这是要用针给老罗兰治病？”米高知道郭向北会一些华夏医术手段，但这么一根又粗又长的钢针看得他眼皮直跳。 郭向北迅速拿起佣人端来的酒精，倒在被子里点燃，一边烧针一边解释：“华夏医术有针炙疗法，非常神奇。老罗兰这种情况只要扎一针就好...不，他情况紧急，或许得三针。哦对了，这是消毒手段，用火杀死依附在钢针上的细菌。比西医用酒精消毒更干净。” 米高非常纠结，一方面父亲心脏病突发很危险，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医生来。另一方面，自己的朋友要用这么大粗的钢针来施展医术，万一直接把老罗兰送走怎么办。 眼见钢针被烧红，郭向北感觉拿针的手烫的厉害，迅速又倒了一杯酒精，把针在酒精里进行降温。 “噗”的一下，杯子里的酒精直接开始燃烧。 这一幕，被刚睁开一条缝的老罗兰看的清清楚楚，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之见郭向北一把扯开他衣领，露出毛茸茸胸口，拿针那根针向着自己心脏位置扎下。老罗兰仿佛看地狱对他敞开黑黝黝的大门...... 在赌郭向北是识破他装病吓唬他，还是医者仁心，救死扶伤这两者间，他从心的选择了最有利于他的方法。 不疼了，病好了。 但是，郭向北哪里能如他所愿，没等他张口，三根钢针就插入他心中周围三处穴位！ 老罗兰“嗷”的一声大喊，只感觉剧痛的同时，心中就像被火烧着般，热的浑身开始冒汗，力气突然大增。 他一下子坐起身，看了看胸口三根钢针，很想装晕但是做不到。 热血沸腾，就像回到十几岁年轻时期，生命蓬勃。 “噢天哪老罗兰，你感觉怎么样？” 米高见老罗兰能利索坐起来，好像情况好了，忙关切问道。 老罗兰看了这个愚蠢儿子一眼，满是嫌弃。转头看着郭向北嘴角抽了抽问道：“我好多了。郭生，是你救了我对吗？” “老罗兰别客气，以我和你们嘉道理的关系用不着刻意感谢。” 郭向北笑呵呵伸手，挥手拔下他胸口三枚钢针，还贴心的用药棉擦去渗出来的血珠。就是有点擦不干净，只好扯了医用胶布堵上。 像嘉道理这种家族，急救箱之类医疗物资是标配。 中午，在嘉道理家族吃了一顿丰盛的西餐，郭向北心满意足打道回府。 老罗兰和米高一家目送郭向北车队消失在大门外，老罗兰不由捂住心口。 紫罗兰翡翠不但没买断，中华电力股份还要卖给郭向北百分之八股份，他是真的心疼啊！ “老罗兰，你心脏病又犯了？快快快，去把郭追回来。” 米高一见老罗兰动作，吓得赶忙让保镖去追郭向北。 “别去了，我没事，米高你跟我来。”老罗兰阻止了一声，转身和米高进了书房。 老罗兰仔细端详着自己这个儿子，看的米高不知所措：“老罗兰，你身体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要回伦敦仔细检查一下。” 老罗兰暗暗叹了口气道：“米高，虽然我一直认为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但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唯一的继承人。 我们和郭向北的合作越来越紧密，现在靠的是实力，是利益，当然，还有我们的立场没有那么倾向英国。 郭和我们不一样，他的立场很坚定，是一个在我看来不那么理智的爱国商人，但他具有华夏人特有的人情味。 现在，我给你一个忠告，最终能不能将这种合作持续下去，还要靠感情。米高，你必须加深和他的感情，光靠朋友是不够的。” 米高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老罗兰，我和郭不仅仅是朋友，我们还是兄弟。所以你不必担心，我知道自己的不足，我会像兄弟一样对他。就像您说的，抱紧一棵大树成长，一定能看到比其他人更远，更美的风景。 所以，我才会在你们为了紫罗兰翡翠屏风租赁时间争执的时候，我选择站在他那边。二十年其实很快，我相信下一个二十年他还会继续租赁给我们。毕竟，这也是一种保持关系密切的手段。” 老罗兰定定看着儿子半晌，似乎，这个他一直不太满意的儿子变得不一样了。 他突然想起华夏一句古话，大智若愚，不由得哈哈哈放声大笑起来。 郭向北想起明天回家需要带些礼物，尤其是想到一对宝贝儿女，嘴角不由露出微笑。 “猴子，去新世界百货。” 来自另一个时空，见识过繁华与先进，他很少去逛商城之类场所。 进了百货商场就感觉有些失策，面对一些女人的衣服饰品有些牙疼，一群平头没有一个能给他意见，真应该叫上陆盈盈或者童柔。 “嗨，亲爱的，你似乎需要帮助。” 柳德米拉仿佛知道了他需要帮助，从天而降，及时帮他解决了麻烦。 郭向北对她招了招手：“当然，你出现的太及时了。” 有了柳德米拉的帮助，买起东西来果然容易许多。许多商家看到他们这么一大群人提着大包小包过来，店里人少的已经开始扫客欢迎。 七九年的香江，除了装修、产品有点土外，商场经营和后世其实没多大区别，而且服务态度相当不错。 “亲爱的，买这么多东西？你们家有这么多人吗？” 柳德米拉不只是装不知道还是试探。 郭向北笑道：“我们和你们国家不一样，华夏传统讲究老人在世不分家，往往三代、四代人住在一起生活。我们家也是个四世同堂的大家庭，全家有三十多口人，所以东西当然就得多买一些。 柳德米拉：“真是羡慕你有那么多家人。” 郭向北耸了耸肩，他感觉逛了有大半天时间，结果一看手表才两个多小时。 看了眼身后十六七个保镖提的满满当当，赶紧让人先送下去。大人的都买完了，家里那么多侄子侄女，还有儿子女儿，也必须给买。 来到一家很大的儿童用品店，各种看上眼的直接扫货，东西确实有些多，五辆汽车肯定是放不下的。 似乎知道郭向北心里想的，柳德米拉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叫了一辆货车。” “哦，谢谢了。”郭向北笑着，看似不太在意。 出了商场，外面果然停着一辆货车，放下所有东西绰绰有余。柳德米拉并没有跟随，给了一个飞吻，开着那辆红色宝马走了。 车队一路进青衣岛庄园，停进地下车库。 唐小峰让人把东西全部送到客厅整理打包，车库里郭向北依靠着汽车点了支烟。 “来一只。”货车司机嗓子有些沙哑，要了一支烟自己也抽了起来。 “姚靓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们内部出了一些问题，消息泄露，才导致她被中情局劫持。” 郭向北：“谢尔盖，我需要的是证据。” 谢尔盖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几十张照片。 ps：明天就是大年三十，肥猫给各位兄弟姐妹们拜年了。 祝大家阖家欢乐，吉祥如意，鼠年爆金发大财。 第329章 凶悍谢尔盖 “为了这些证据，我们在四个国家六个城市对中情局发动袭击，损失了十一名精锐，其中一个是我最好的兄弟。所有和姚靓被劫持有关的人全在这里了，这个结果希望你能满意。” 谢尔盖语气里平淡，但任何人也能从他平淡的语气里听出不满和愤怒。 郭向北打开塑料袋，一边看照片一边说道：“我要是结果，至于过程，那不是我该操心的。从你收了钱，答应我平安送回姚靓是起，所有意外都事你们该承担的。满不满意看完再说。” 谢尔盖沉默了，透过烟雾看着郭向北的眼神很凶厉，就像一只盯住猎物的野兽散发着危险气息！ 唐小峰紧张的手按着腰，对周围兄弟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提高警惕。 郭向北仿若未见，翻看着一张张照片，除了几张翻拍的英文汇报资料外，几乎全是死人！ 资料字迹有些小，但是基本上能看清，是中情局内部关于劫持姚靓前后的情况汇报档案。 消息是克格勃内部一名代号叫“分针”的间谍泄露，欧洲中情局立即出动潜伏人员配合劫持。行动虽然成功，却被克格勃人发现了踪迹。 为了争取审讯时间给姚靓使用了大剂量吐真剂，导致姚靓直接精神崩溃昏迷，最终还是被海狼雇佣军追上，姚靓被救，中情局行动人员两人死亡，一名叫皮尔特的特工跳海逃生。 资料大部分是皮尔特汇报，其他是中情局结合汇报整理的相关资料，郭向北的情况也在其中，甚至很详细的囊括了整个老郭家。 特么的，阿美利坚在华夏的情报系统丝毫不比老毛子差。 郭向北暗暗咒骂，对此也很无奈。这年头想要出国的人多如牛毛，为了看外国的圆月亮，那是一点底线都没有。 照片上十二具尸体，标着皮尔特的尸体尤为显眼，死状凄惨，不知遭受了什么样的酷刑。 “分针呢？”没看到那个泄露姚靓行踪的间谍，这人可以说是导致姚靓被害的直接凶手，郭向北自然需要一个交代。 谢尔盖吐出一口烟，扔掉烟头，用脚狠狠碾烂：“已经被我们内部处理，你应该懂的，他的信息不能透露给你。” 郭向北盯着他褐色瞳孔，两人目光如芒对视几息，郭向北缓缓点头说道：“好，此事到此为止。” 他相信谢尔盖不会用伪造的照片来忽悠，因为自己的背靠华夏，这些事情很容易证实，果断为这件事画上句号。 “好。”谢尔盖表情一松，指了指火车：“车厢夹层有送给你的礼物，算是我对我失误的补偿。” 郭向北朝唐小峰点点头，立即有两个保镖上了货车，没一会从里面抬出一个人来。 竟然是大胡子！ 眼睛紧闭，脸色蜡黄，颧骨高高凸起，整个人瘦巴巴的就像一具干尸。 比起以前的模样，简直就像变了个人。 郭向北笑了笑：“好吧谢尔盖，感谢你的慷慨，希望我们以后会成为朋友。” 谢尔盖冷哼一声，转身关上货车后门，径直上车道：“你拥有强大背景、无数金钱，甚至能利用利益改变规则。但是，我们永远不会成为朋友。因为你不但是规则的破坏者，还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郭向北，希望我们永远不见。” 说完，他发动汽车，缓缓驶出车库而去。 “这个人满身硝烟，就像红了眼的狼随时准备咬人，和上次出现的时候判若两人。” 唐小峰啐了口唾沫狠狠说道。 自从谢尔盖下车，就给他带来非常危险的感觉。他身体一直紧绷着，直到人影消失才松了口气。 郭向北看着大胡子道：“估计是受了刺激吧，不管他了，联系陆前进，把这个人给他送过去。顺便联系姚帅，让他派人来一趟。” 就在货车刚行驶到青衣岛大桥上，被前后六辆汽车突然截停，货车猛的加大油门对着前面三辆汽车就狠狠撞了过去！ “哒哒哒.....” \"砰!\" 霎时间，好几只黑黝黝的枪管从前后车里伸了出来，对着货车扫射。 货车就像一头疯牛直接将两辆汽车撞翻，但前面引擎盖也冒起了黑烟，跑出十几米就撞在护栏上。 谢尔盖猛地蹿出驾驶室，一甩手两枚手雷便飞了出去，还没落地便“轰，轰”两声在空中爆开！ “狗屎！小心手雷空爆，快跳车散开！” 后面三辆车上有人用英语高声大喊，十来个人影立即从车上跳下，但是还没等他们散开，又是两枚手雷在他们头顶炸开，瞬间哀嚎一片，伤亡直接减半！ 谢尔盖将最后一枚手雷扔了出去，就像魔神般手持两把大威力9毫米勃朗宁手枪，跳跃腾挪间精准将子弹送入一颗颗头颅中！9毫米勃朗宁　　这把大威力手枪几乎在20世纪的每一次世界主要冲突中都会为黑白两道所用，通常也会同时为敌对双方持有。 在这个时期，如果一位士兵带着一把9毫米手枪作为随身武器投入战斗，那么这把枪是勃朗宁大威力手枪（browning hi-power）一定是大概率事件。 事实上，有超过90个国家使用过这把由军械奇才约翰·摩西·勃朗宁（john moses browning）研制的最后一款手枪，而现如今这款手枪直到四十年后还依然停留在至少50个国家的军火库中。 由此可见这款手枪之经典。 露台上，郭向北拿着望远镜眼见谢尔盖一人双枪几乎将十几个人屠杀殆尽，驾驶一辆抢来的汽车消失在桥头，不由咽了口唾沫。 真特么太凶悍了！ 三步之内他如果和谢尔盖死斗，谢尔盖连枪都没机会摸，但如果三米之外谢尔盖用枪，他估计活不过三秒...... “别多想，谢尔盖这种人毕竟还是少数，你赶紧吧大胡子从后面海上送走。我估计麻烦马上就要来了。” 看到放下望远镜的唐小峰脸色有些发白，郭向北安慰说道。 其实他刚刚何尝不是心里发虚，看来光凭功夫不行，枪法还是得练练。 第330章 归来 香江发生这么激烈的枪战，还死了一堆人，不但警方疯了，记者也疯了。 头一波来庄园采访的竟然是几个报社记者，被安保人员挡在外面还喋喋不休。直到几辆警车停在门口，下来两位警司礼貌说拜访星火控股郭爱国先生，这些记者才脸色发白的离开。 “......” “郭先生，这麽说货车是柳德米拉小姐帮忙叫的？” “当然，我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 “好的郭先生，情况我们基本了解了，随后警方或许可能需要您协助，希望您能理解。” “身为守法市民我当然很乐意。不过明天我没空，这是大华安保公司的总经理，他全程目睹事情发生，完全可以代表我配合警方工作，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他。” 送走两位警署cid警司，郭向北回房间开始收拾东西，又安排人打包运输买来的礼物。 光是打包礼物就七个大箱子，有些东西还必须他亲自动手，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忙完。 临近晚饭时间，童柔来了。 谈完工作，郭向北邀请童柔晚餐，童柔没有拒绝。 两人边聊边吃，得知他明天回国想了想道：“和机械厂的合作有些财务上的事情要沟通，电话不方便说。原本准备下周回去一趟，既然老板你回去能坐飞机，那我和你一起走吧，每次坐火车很麻烦的。” “行啊，没问题。”郭向北欣然同意。 七八年已经开通广州到香江航线，他们只需要在广州换乘直达京城的航班就好。 香江到广州客机可不是运七，而是七二年托了尼克访华的关系，才从波音公司购买波音707飞机，当时一共买了十架。 十月二日上午，唐小峰将郭向北和童柔送到启德机场，目送飞机升空这才带着人回去。 上午十点四十分，飞机降落在广州白云山下。 “一天只有两趟去京城航班，上午的已经起飞，下一趟要等到下午三点了，我先去买票。” 看了一下手表，郭向北笑道：“现不到十一点，还有四个多小时，去候机室慢慢等吧。” 童柔咯咯笑道：“你带了那么多东西不管了？” “哎呦！”郭向北一拍额头，急忙就找人问询怎么办理托运手续。 他回来用的是香江身份，机场工作人员一见是香江人非常热情，不但专人陪着办理取货转运手续。 但是买票时遇到麻烦，他没问题，童柔还是华夏身份级别不够没有乘机资格。 郭向北眼珠一转，给童柔使了个眼色，搂过她腰对着售票员道：“这是我未婚妻，我这次是去她家商量结婚的事情，你们非要把我们分开，是不是你们政策不允许香江人娶华夏人啊？” 他说的是粤语，售票员专门训练过自然听得懂，急忙解释：“郭先生对不起，我们国家是允许香江人和华夏人结婚的。是我没搞清情况，您稍等。” 童柔闻言，不由脸颊通红，悄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虽然知道是权宜之计，心跳的确是快了许多。 售票员叫来一名领导说明情况，领导询问了郭向北几个问题，又问童柔工作单位。一听是京都机械厂香江工作人员，立即热络几分。 “童同志原来是京都机械的人，这事好办。你们厂领导上次随谷总来的时候，谷总特批机械厂来往香江工作人员只需要电话报备就可以乘机。请稍等，我马上联系机械厂，确认您身份就可以买票了。” 郭向北一听不由头大，像他这种港商，也是需要有关单位备案的。这要是把他当着童柔未婚夫身份报上去，可就闹笑话了。 但是当着周围一群人实在张不开口。 童柔好笑的看了郭向北一眼，忙开口道：“同志，合适我身份就可以了，不要把我未婚夫的事情报上去，毕竟我们还没结婚，单位知道了会有不好影响。” 那位领导也是通情达理，笑呵呵点头：“知道知道，童同志不用担心。” 童柔的身份机械厂很快证实，两人的机票顺利买到手。 价格对普通人很不友好，普通工人一年工资，单人单程三百壹拾贰块。 两人找到外宾餐饮部吃过饭，在候机室拿了报纸杂志翻看，聊天，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直到广播开始播报航班，他们才恍然到了登机时间。 晚上六点多，经过三个多小时飞行，飞机降落在京城东边的首都机场。 “向北这里。” 郭向北这次回来没有通知家里，更没想到来接他的人会是姚靓。 “你怎么来了？” 不过看到姚靓还是很高兴。 姚靓笑道：“闲着没事，听说你今天回来我一猜你准是坐飞机。”说完朝着童柔打招呼：“童经理好，没想到你和向北一起回来。” 姚靓对郭向北身边的人都很清楚，和童柔更是老相识了。 童柔亲热的拉着她胳膊：“机械厂有点事，正好和老板一起回来。好长时间没见我发现你变白了，更漂亮了。” “哪里，童经理你这个大美人的夸奖我可不敢接......” 两个女人很快亲密的聊了起来，郭向吧拉着箱子跟在她们身后，倒也觉得有趣。 姚靓好像褪去了某种束缚，变得活泼开朗了。 姚靓开着一辆军用吉普，上了车先是问童柔：“送你回家还是？” 童柔看了郭向北一眼，淡淡道：“送我去机械厂招待所吧。” 姚靓似是知道什么，对于她不回家反而要去招待所也没觉得奇怪，于是驾驶汽车直接开往机械厂。一路上和童柔话题不断，郭向北几乎成了透明人。 但是等到了机械厂招待所，三个人都傻眼了。 好端端的一栋三层楼竟然不见了！ “月前下了一场暴雨，地基下陷裂了一整面墙，十天前就拆了。听说要重建一栋七层带电梯的高标准招待所，整个四九城国营厂第一号，特有面儿！” 后勤工人那一脸的骄傲模样，让郭向北不由联想到后世网上流传的一张图片...... 第331章 幸福的家 “算了去首都饭店吧，我有香江公司任职证明，这几天先住在那里。” 郭向北正考虑是去找刘宝勇解决，还是带童柔去自己家里时，童柔提出了去首都饭店。 他想了想觉得挺合适：“行，那里条件更好，有直通香江电话，联系公司更方便。” 汽车停在鸭儿胡同，姚靓道：“你带的东西晚一点会有人送上门，我后天来找你。” “好，麻烦你了，开车小心点，童柔有空来家里玩。”看着姚靓调转车头，郭向北笑着摆手。 提着小皮箱，看着眼前熟悉的胡同，才一个月时间就让他心里生出许多感触。 “哟！郭科长是您啊，您这是出差了？” 没走两步，身后冒出一个声音。郭向北转头一看，笑道：“黄四爷是你啊，刚刚出差回来。半年没见，您这身体越发健朗了。” 黄四小步快跑过来哎哟哟表情夸张：“千万别带爷字，这都什么年代了，让人听到给举报了我又得挨批，您叫我黄四就行。” “你这也太谨慎了，行，我就叫您黄四，今年家里对联可等着你呢。我这刚到门口，你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家了。” 郭向北想家心切，应付一下就想回家，但没想到黄四还真有事。 “郭科长，您稍等。还真有点事，董老爷子托我给您房子里淘点老物件，我蛰摸的差不多了。但这两天一直没见到他老人家，怕耽误事，这不，今天就是来为这事儿。” 郭向北一听有些诧异，聋老头一天跑八遍盯着老宅子翻新，怎么可能两天都不去，难不成是出城又去采药了？ 转眼一想不对啊，药洗只需要一个月时间，现在都过了一两天了，早该完了啊。 越想越担心，干脆道：“这样，老爷子相信您眼力，我也相信，东西你只要看准了先拉回来。” 说着，他摸了摸外套口袋，摸出一捆五百面值的大牛，直接塞给黄四。 “这五万港币您先拿着用，不够再来家里找我。” 说完，拍了拍眼睛痴愣愣盯着手中港币的黄四，顺嘴说道：“好好干，我相信你，干好了不会亏待你。” 黄四反应过来时，郭向北已经走入胡同几十米，连忙伸了个大拇指喊道：“郭科长您局气，我黄四也是敞亮人，这事一定给您办的漂漂亮亮。” 郭向北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快步向着家里走去。 走到门口发现大门紧闭，一推没推开，心里不由咯噔一声，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 用手啪啪啪拍了几下，脚步声远远传来，吕涛熟悉的声音传来：“谁啊？” “是我回来了。” “郭先生您回来了。”吕涛一听是郭向北，快跑过来打开门，一脸兴奋。 郭向北把箱子递给他：“家里还好吗？” “家里都好着呢，有人传谣您父亲一些事，为了以防万一大家都在家待着，安全上同志正在调查。” “姐夫！” “向北！” 吕涛刚说完，就见李卫倩和凌友芳激动的从中院垂花门跑了过来，飞鸟般扑入郭向北怀抱。 吕涛识趣提着箱子快步跑开，郭向北哈哈笑着一手一个抱住两人，一个月没见怪想的。 听到动静，中院房门一阵吱呀，就见李卫红和赵冬梅各自抱着一个宝贝从房间出来。 “哎呀，是向北回来了。”丈母娘仿佛没看到他怀里两人，手里拿着锅铲，满脸激动朝李卫红叫了声。 “妈，卫红，我回来了。快让我看看豆豆和玥玥。” 俩宝贝一个月前他走的时候还皱巴巴的，如今白嫩红润，很是漂亮可爱。 “豆豆玥玥爸爸回来了。” 一双宝贝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陌生人，赵冬梅怀里的宝贝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你看你，刚回来就把豆豆弄哭了，赶紧去收拾一下，洗个头换身衣服。” 儿子回来赵冬梅很高兴，但是把大孙子给吓着了她可不乐意。 丈母娘乐呵呵：“你妈说的对，孩子小，你刚回来小心冲着了。赶紧收拾一下，我去多做两道菜。” 郭向北知道各个地方对于这种情况都有讲究，久出回家，害怕身上会带着一些“脏东西”冲到家里孩子，不管你是绫罗绸缎还是破衣烂衫都必须换下来。 “好好好，我先拾掇拾掇。” 一阵忙活之后，李卫红抱着豆豆喂奶。 郭向北眼热的看了好几眼，引得李卫红一阵嗔怪。 他嘿嘿笑着，轻轻抱着女儿郭瑾玥，感觉这丫头长得比儿子好看，就像个瓷娃娃，一双眼睛盯着他，好奇看个不停，一点都不认生。 “玥玥，我是爸爸呀。” 郭向北轻轻捏捏她小手，又把她小手放在自己脸上蹭了蹭，满心满眼都是喜欢。 小丫头刚吃饱，张嘴打了个哈欠，头朝着他胸口拱了拱，闭着眼睛睡着了。 郭向北听着李卫红指导，把玥玥小心放在炕上，给她盖好小被子。 李卫红：“玥玥最是乖，不吵不闹，豆豆就不行了，哭起来没完，晚上闹腾好几回。吃起奶来就跟小犊子似得，咬的人生疼。嘶！这小东西，又咬我。” 郭向北好奇：“他不是没长牙吗，让我看看咬破了没有。” 李卫红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又不是咬的你，你看？” 说着，她把儿子推开让郭向北看，郭向北一看果然有点肿。 伸着脑袋朝着另一边凑道：“我试试。” 李卫红没好气轻轻推了一下他脑袋，又挺了挺胸。 郭向北心中大喜，但是儿子不乐意了，哇哇哇的大哭起来，郭向北瞬间败退。 这小子，忒护食！ 等儿子吃饱睡着，他看着躺在炕上的一对宝贝，感觉非常幸福，比他挣了几百个亿还满足开心。 重活一世，父母在世儿女双全，家庭和睦，腰包充实。 这不就是每个人的理想生活。 可他一天天没个安生日子，东奔西跑，南飞北上，仿佛没有尽头。 他突然产生一种我不想奋斗了，躺平的强烈想法。 ps:晚上还有。 第332章 我系你妻子，郭! “这次回来暂时不出门了吧？” 晚饭闲聊的时候，赵冬梅笑着问儿子。一年时间去了香江两三次，她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但李卫红生下一对宝贝后，作为一个母亲，她是能体会到儿媳妇的不容易。 哪怕家里生活再好，刚生完孩子丈夫就长时间出门，心里肯定不舒服。 现在的生活她很满意，不希望儿子东奔西跑不着家。 郭向北打了个哈哈，虽然刚才李卫红已经告诉她家里发生的事情，也知道家里人都知道了父亲活着的事，但有些话还是不能当着所有人面说。 给丈母娘夹了一筷子菜，又给赵冬梅夹了一筷子道：“妈，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卫红都给我说了，两个小家伙把你们折腾的不轻。” “这么多人照看两个孩子，能有多辛苦，自己人说这些干什么？向北你多吃点。” 陶美珊此刻是高兴的，来这里几个月她深刻感受到女婿的本事有多大。一大家子不是工人就是干部，来往的都是车接车送的大领导，不是书记就是所长。甚至还有人专门和她谈过家里的事情一定要保密，自己女婿干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女儿继承她的优良基因，生了一对龙凤胎，给这个家庭带来欢乐，也给自己底气，这样就很好了。 就是卫倩这个丫头，唉，现在看来倒也不是坏事，希望都好好的吧。 赵冬梅见儿子没接自己话还故意岔开，就知道还有其他事，便不再多说。 “师父，多谢您老辛苦奔波采药。晚上我怕喝了酒睡觉冲着孩子，我就以菜代酒，明天咱师徒再好好喝上一口。”郭向北又给聋老头夹了一筷子菜。 聋老头摆了摆手：“你和我客气个啥，明天我带你看看那边房子，我让人准备了些风水法器，差不多也能搬了。” “风水法器？”郭向北惊讶问道：“师父您还懂这个？” 拜师一年了，他可没听聋老头说过有这手艺。 聋老头呵呵笑道：“我不懂，但有人懂啊。你放心，我请教的是真正的高人，不是那种半瓶水的骗子。” “好，明天早上咱们一家都去看看。妈、卫红你们看怎么样？” 房子的事情都快成了聋老头心病，以前是担心孩子，但郭向北给孩子亲自检查后发现，孩子脉搏有力，经脉顺畅，身体竟然异常健康，很显然药浴起了作用。 这个宅子也住了大半年时间，但总感觉没有后海那个老宅子住着舒服。毕竟是重新改建装修，用的是最好的材料，设计的比较现代，住着更方便一些，所以就不准备再拖了。 李卫红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她没表态，看向赵冬梅。赵冬梅想了想点头道：“嗯，我也好久没去了，那就明天一起去。” 儿子回来了，这个家自然是有儿子做主。 一对小宝贝自从开始药浴后，无病无灾，成长的很茁壮，明显比同龄孩子要强壮的很多，她没理由继续拦着伤了和聋老头感情。 李卫倩见大家都同意，立即高兴道：“姐夫我和友芳去那边看过了，房子修的很漂亮，外面古典里面装修的很现代，马桶洗浴，游泳池，娱乐室应有尽有，光房子就二十间，不比青衣岛庄园差。” “嗯，暖气片取暖，冬天又干净又暖和，玥玥豆豆肯定不怕被冻着。”凌友芳配合说道。 李卫倩见两个母亲听得入神，立即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正说着，吕涛跑过来说外面有辆货车来送货。 郭向北见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起身笑道：“我这次带回来不少礼物，一会大家都看看。” 郭向北和吕涛三两下将车上的货物搬到院子里，让吕涛拿了两条好烟塞给司机和送货师傅。 司机和师傅送货前就知道这家人不一般，赶忙拒绝，郭向北笑着让他们别客气，又说了几句感谢地话，站在门口目送货车离开才回家。 姚靓肯定是用了人情的，不管人家用的是什么关系，他得把面子给足了。做人嘛，你敬我一寸，我敬你一尺。 “哇姐夫你真好，这是纳菲新品。我离开香江前就听说他们要上新品，没想到这么好看。姐，你穿上试试，肯定好看。” “算了，这又是牛仔裤又是裙子的，我穿不出去，你和友芳穿吧。” 凌友芳：“这么多我们俩也穿不了，穿不出去就在家里穿，咱们一起试试。” 郭向北见三个女人叽叽喳喳试衣服，想要去赵冬梅房里看看孩子，却被李卫倩拉住。 “姐夫你别走，给参谋参谋。” 郭向北无奈，只好对着她们试的衣服评头论足一番。 他知道赵冬梅刚才把两个孩子带走是给他们留下空间，可是现在对他来说老婆哪有孩子香，他是真的想和孩子待一起。 “向北，你帮我扣一下，这个文胸好像有点紧。” “嘻嘻姐，哪是文胸紧，明明是大了好不好，你以前是c，这个可是d!” 凌友芳一听，忙叫道：“快让看看，怎么大了这么多？” 李卫红笑骂：“滚！想变大就去生个孩子。” 她话音一落，李卫倩和凌友芳将目光同时看向郭向北，那炙热的眼神看的郭向北都有些发毛。 “那啥，我先去看看孩子....” “你没看妈房里已经熄灯了，你想看孩子，我还想要孩子呢，卫倩别让他跑了。” “嘻嘻姐夫，我姐可是出了月子了啊.....” ......... 郭向北最终还是没能看成孩子，辛苦一夜乐在其中。 清晨，长枪化作一团残影在空中飞舞，空气被撕裂的声音连前缘都听的清楚。 聋老头颔首微笑，心里很高兴徒弟又有了进步，说明这段时间没有间断练功。 “还是家里舒服，在香江老是被人盯着，只能站桩或者打拳。师父我这进步还行吧？” 郭向北放下大枪说道。 聋老头欣慰点点头，“不错，有点进步，你....”他眼睛突然瞥见后门门缝处一双眼睛，表情一变道：“你继续练练，我还有点事。” “欸师父，我还有事呢。”郭向北把昨天黄四的事情忘了，刚想起来准备说，没想到师父直接走人了。 正纳闷时，身后“咣当”一声，那扇一直紧闭着的门突然被人猛的推开。 “我系你妻子，郭！” 第333章 我花了，很多钱 看着那张充满异域风情，毫无瑕疵的绝美脸庞和执着而认真的蓝色眼睛，郭向北愣住了。 女人身后站着一名华夏中年女性，有些尴尬的朝郭向北笑了笑，“郭先生打扰了，这是潘泰娅小姐，我是她的专职翻译马红，她会说英语和一点华夏语。” 郭向北重新打量潘泰娅，一身黑袍看不出身材，个子倒是挺高，差不多一米七。放在后世，光是凭这张脸蛋，绝对是媒体竞相追逐的宠儿。 他知道麻烦来了，一心想着回家倒是把这个人给忘了。 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是自己的家，问题还是尽快解决的好。 他上前两步，大大方方笑着伸出手，用英语说道：“潘泰娅小姐，你好，我是郭向北，很高兴认识你。” 他知道中东大部分地区都是使用握手礼，如果双方信仰一致或比较友好，双方左右贴面三次。 潘泰娅稍微有些意外，犹豫了一下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掌和郭向北握在一起，也用流利的英语说道：“我叫潘泰娅，是您的未婚妻。” 她的眼神依然执着，此刻却带着一丝委屈。 听她说自己未婚妻，郭向北略显尴尬。 特么的，这事看起来好像不太好解决的样子。 他想松手，但潘泰娅却很用力的握着不肯放，“我知道这样很失礼，但是为了无法掌握的命运我不得不这么做。您可以把我们的关系当成一场交易，来自你们国家承诺和对我个人的尊重。您可以放心，我会严格遵守你们的传统做您合格的妻子。当然，您也要尊重我的信仰和习俗。” 潘泰娅一口气将她想要说的话说完，身体微微有些颤栗，眼睛死死盯着郭向北眼睛，仿佛在等待某种审判。 郭向北：“......” 他能感受到潘泰娅的紧张和彷徨，这女人不知遭受了什么样的经历，强行坚强却掩饰不住自己的害怕。 直接拒绝肯定是不行的，刘宝勇说的很清楚，潘泰娅手里还掌握着上百亿美金外汇，弄翻了对谁都不好。万一这事要是传出去，他郭向北可以丢人，华夏丢不起。 想了想道：“潘泰娅小姐，您是否知道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们国家法律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 潘泰娅：“我知道，我知道您不但有妻子，还有其他女人。” 郭向北愣住，这特么谁多嘴连这个也说！ 他看向翻译马红，马红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说不是她还是她不知道。 郭向北嘴角抽了抽，却听潘泰娅说道：“我知道您是个大人物，地位和权利往往代表占据的资源更多。 女人也是资源的一种，男性对女性的占有欲是天生的，不会因为信仰和国家而改变。 我是根据这一规律判断您肯定不止一个女人，我说对了是吗？” 鬼的个大人物！ 他怎么没感觉自己是个大人物了？ 在自己家里他能否认吗？李卫倩和凌友芳知道了会不会多想？ 于是，他从心的点了点头，嘴上却辩解道：“我的情况不太一样，因为我们曾经经历了很多，彼此了解。我的妻子也很信任她们。” 其实要不是潘泰娅身上麻烦太多，这么一个大美女主动投怀送抱，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不符合人性规律嘛。 但美女和任务挂上钩，他也不是那种那啥无情的人，这就考验人性了。 潘泰娅果断说道：“她们能做到的我也可以！我最近学了一些你们国家的历史，三十年前你们实行的还是一夫多妻制，婚前双方不见面，都是成亲后才相互了解彼此。我们也可以先结婚再互相了解彼此。” 郭向北看她那认真的模样，有些牙疼，算了干脆摊牌吧。 “潘泰娅小姐，我们是新国家，实行的法律和三十年前完全不同。我有妻子，我很爱她。我无法从法律上给你一个妻子的名份，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潘泰娅突然笑了，那盛开的笑容犹如绽开的花蕊，让郭向北有些发愣。 好吧，他承认他见色起意了......\/不，应该说是这一刻动心了。 “我当然明白您的意思。我们家族终身信仰的是以斯兰教，我的婚礼必须在真主的见证下进行。所以我不需要你们国家法律上的妻子名份，我需要的是一场穆斯林婚礼。在真主的见证下我们结为夫妻，我就是您的妻子。” 郭向北听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问道：“就这么简单？仅仅只是一场穆斯林婚礼？” 潘泰娅点头确认：“两个男性穆斯林参与，真主见证，我就是您的妻子。当然，要是能在穆斯林教堂内举行那更好。” 郭向北无语，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按道理来说人家已经把问题简化到这种程度，一不要证，二不要华夏名份，只图个人信仰，你还怎么拒绝？ 听刘宝勇说人家还是带着天文数字外汇嫁妆，这种美事全世界恐怕都找不到第二个。 正当他感觉为难时，身后突然传来李卫倩清脆声音：“哎呦姐夫，穆斯林婚礼这么热闹的事我可一定要参加。” 郭向北头皮发麻，赶紧松开潘泰娅手，转过头就看到一排人站在垂花门前。 母亲赵冬梅（张着嘴瞪着眼）、丈母娘陶美珊（冷着脸）、抱着一个孩子的李卫红（发愣）、抱着另一个孩子的凌友芳（冷笑）、正笑嘻嘻看着自己的李卫倩（做鬼脸）。 还有低头扣着指甲的吕涛。 除了聋老头，院子里人基本上齐了。 场面很尴尬，李卫红咬了咬牙，抱着孩子径直走到郭向北身边，看着潘泰娅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我丈夫？” 潘泰娅听不大懂，但也觉察眼前这个女人应该是郭向北的妻子。 她看着郭向北，意思是你帮着翻译一下。 郭向北嘴角抽动，这特么让我怎么翻译...... 还好，被遗忘的翻译马红适时咳了咳，表明子自己存在又说明身份，帮着李卫红翻译了一遍。 潘泰娅认真打量李卫红，又看了看她怀里的玥玥，用华夏语一字一字说道：“我需要保护，我花了，很多钱，你们国家，承诺，我，做他妻子。否者，我会丝！” ps：下午还有。 第334章 赵冬梅三放大招 李卫红皱着眉头：“你的意思是你需要人保护，花了很多钱我们国家承诺保护你，并且同意你嫁给我丈夫？不同意你就死？” 马红同声翻译，潘泰娅听完立即摇头摆手：“不是这个意思。苏联人杀了我们全家，还在追杀我。 我冒充别人妻子来到你们国家避难，但是对你们国家很陌生，知道您丈夫是大人物，我只信任他。 所以和你们国家做交易，给你们很多很多钱。然后你们国家同意我嫁给他做他妻子，因为只有嫁给他我才能被保护的很好。” 李卫红这下听懂了，但还是很不可思议，索性看着自己丈夫。 郭向北苦笑摊开手：“上面给的奇葩任务，我也是受害者。” 凌友芳很干脆：“她给了多少钱咱们还给她不就得了。” 要不是环境不允许，郭向北都要忍不住给她伸个大拇指说一声，姑娘你真勇！ 李卫倩一听对啊，还钱不就行了，于是用英语问道：“你说的很多钱是多少？” 郭向北以手捂脸...... 就听潘泰娅也同意干脆：“超过一百亿美元。” “啥？一百亿美元？” 李卫倩、凌友芳和李卫红异口同声，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至于赵冬梅和陶美珊，听到这个数字差点没晕过去。 对她们来说，上了万就已经不得了，还百亿美元？ 国家银行里都没这么多！ 赵冬梅气呼呼大声问：“向北，是不是刘宝勇搞的事？我去找他！” 刚才听潘泰娅说自己家人被苏联杀害，她又被追杀，不由想到自己丈夫，既同情她遭遇又担心丈夫安危。 但是一听国家收了这么恐怖的一笔钱还把自己儿子卖了，气顿时就涌上心头。在她想来这种事除了刘宝勇也没谁了，当即就准备去找刘宝勇算账。 “妈你别急。”郭向北赶忙上前拉着道：“这事很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还关系国家一些秘密，您千万别冲动乱来。” 赵冬梅被儿子两句话说的顾虑重重，她身为一名谠员干部，当“国家”两个字出现首先考虑的是大局。 想了想这事确实不能乱来，万一影响国家什么秘密计划可怎么办。 一想到那个数字就不由打个哆嗦，算了，还钱就别指望了，还是想想其他办法。 转头就看到亲家母那难看的脸色，干脆眼睛一闭，直接开大招！ “欸欸，妈你怎么了？”郭向北一看母亲像是被气晕，急忙扶住她大脉查看..... 呃？这个脉象... 算了场面有点乱，干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妈晕倒了，我先送她回房里。” 身后围过来的李卫红等人也是被吓了一跳，急匆匆跟在郭向北身后出了后院。 眼看一群人呼啦啦走光，潘泰娅愣了半天问道：“那个是郭的母亲？” 马红点头说“是”。 潘泰娅顿时垂头丧气：“她晕倒是因为我？” 马红张了张嘴没说话。 身为一个局外人，她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办法比装晕更好的。 是她也得晕。 聋老头无聊的又开始整理炮制自己的药材，本来说好的一起去后海看宅子，在那外国女人出现时他就有预感不会顺利。 果然一阵人仰马翻。 唉，搬个家咋就这么难。 门口人影晃动，聋老头开口：“进来吧。” 郭向北推开门，看到一地的药材有些惊讶：“师父您又添了这么多药材？鹿茸、野生灵芝、沉香、冬虫夏草、麝香，嗬！都是些难得的好药材。哟，这么大一块犀牛角，您哪儿弄来的？” 聋老头叹了口气：“一位老朋友那里弄来的，现在好药材用一点少一点，越来越少。我前段时间去一些药房看了看，假的多真的少，还有人在到处收购，以后说不定想见都难了。你那些钱我都用来买这些药材了，不够，你妈那里又给我支了些。” 郭向北一听连忙道：“咱家不差钱，吕涛那里我留了银行账号，您需要钱直接找他要。” 聋老头点点头，“嗯”了一声，低头继续拾掇药材。 郭向北蹲在他身边看着，不懂就问。过了一会问道：“师父，你是怎么知道潘泰娅的？” “谁？”聋老头显然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郭向北：“就是刚才那个外国女人。” “哦，你说她啊。就知道你小子要问。”聋老头停下手里动作道：“一周时间她翻了三次墙头被我捉住，叽哩哇啦我又听不懂，就直接扔了过去。后来隔壁过来人说让我轻点，那个女人对国家有用，还和你有些关系。 国家大事我不懂也不管，可是你小子的事我不能不管，就去找人问了问。结果，嘿嘿，不就是图人家手里的钱嘛。只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答应了那么荒唐的条件，把你小子给装了进去。欸，新瓶装老酒，还是那个味。” 郭向北干笑两声，解释道：“谁让咱们国家穷呢。比起我在外面冒着危险挣钱，这事简单多了。” 他在聋老头跟前从来不装着，怎么想怎么说。 “啥玩意，我看你小子就是贪图人家美色。” 聋老头笑骂他，摇着头说道：“以你现在的实力十房八房女人都伤不了身，不过色字头上一把刀不光说伤身，还伤人呐。卫红她们三个对你情深义重，你可不能辜负了人家，做人不光要有立场，还要讲良心。后院不安顿好了，有你小子好受的。” 听到师父忠告，郭向北立即表态：“您徒弟是什么样人您还不了解？再怎么着我也不会对不起卫红她们，也不会让她们伤心。” 聋老头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这次出去遇到事了？” “主要还是我爸的事，不过我这次算是开了眼。遇着一个老毛子间谍，拳脚功夫倒也罢了，可拿枪杀入，那真是雷霆万钧，砍瓜切菜....”郭向北便将自己目睹谢尔盖在青衣大桥枪战的细节一一说了出来。 聋老头听罢，想了会皱着眉头道：“昨晚你妈问你短时间出不出去，你岔开话我就知道你这次又呆不长。是不是要去苏联？” 郭向北叹了口气，“不去不行啊。”他又把香江之行关于父亲的事情说了一遍。 聋老头放下手里药材，思索道：“功夫强身健体，论起杀人还得是火器犀利。” 他忽的起身来回踱步，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四十多年前我遇到过一个人，他那时功夫已经和你差不多。但是他更厉害的是火器枪法，一人双枪，百米之内枪法如神，举世罕见。就是躲在坑道里，他只要知道方位就一定能打得着。你还有多长时间去苏联？” 第335章 家事 郭向北愣愣道：“差不多一个月。师父您不会是想让我去找他学习枪法吧？” “嗯”，聋老头看着他说道：“我就你这么一个衣钵徒弟，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你刚回来呆几天陪陪你妈她们，三天后你和我出发。” 郭向北急了，他这才回家啊，怎么又要出去。再说去苏联他又不可能一个人去，随时都有人保护的好不好。 ”师父，我觉得没必要，明天说一声部队里神枪手多的是。再说这都四十多年了，说不定人都没了。“ 聋老头微微摇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没那么容易死。这事你听师父的，技多不压身，出门在外能多点保命的技能说不定就能救你一命。” 郭向北对他的安排很不情愿，但聋老头对此特别固执，都是为了他好，最终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 又和师父聊了一会，大门口传来汽车发动机声音，郭向北出口看了眼，是刘宝勇来了。估计是赵冬梅给打电话了。 “刘叔叔你来了。” 刘宝勇左手提个公文包，右手提着一兜罐头，步履匆匆走来担忧问道：“你妈怎么了？” 郭向北朝赵冬梅房间努努嘴：“一时气急，正歇着呢。” 他总不能拆赵冬梅台说她是装晕吧...... 刘宝勇叹了口气，“潘泰娅的事我也挺头疼，先去看你妈，还有其他事正好一起聊聊。” 两人进了赵冬梅房间，就见她正坐在床上靠着被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赵冬梅房间没有盘火炕，就一张大床和座椅板凳，收拾的干净素净。 看见刘宝勇进来，她一下坐起板着脸问：“连向北也坑，你说你办的什么事？他这一年多来给国家做的贡献少吗？” “冬梅，我今天来就是接受你批评的。”刘宝勇态度很诚恳，把罐头放在桌上，拉出椅子坐在赵冬梅身边，顺手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叠文件放在腿上，目光平和看着赵冬梅。 郭向北眼睛尖，一下就看清文件是安全部门关于父亲情况事实调查认定报告。 赶紧上前：“刘叔，这是？” 刘宝勇叹了口气道：“坏事，也是好事。瞒不住了，也该让你妈知道了。” 说着，他把文件递给赵冬梅，表情严肃：“赵冬梅同志，今天除了接受你批评，我还代表组织给你送这份文件，我知道向北告诉了你一些事，也隐瞒了一些。本来想等事情有了结果在告诉你，但现在有境外势力阴谋搅局，你作为开明同志妻子，有权利知道他的情况。开明同志为何失踪、以及失踪之后所有情况都在这里了，希望你做好心里准备。” 赵冬梅直勾勾看着他手中的文件，嘴唇哆嗦，愣了半晌才伸出颤巍巍的手拿过文件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看到丈夫被子弹击中头部，眼泪就瞬间夺眶而出。儿子告诉她丈夫只是头颅受伤，哪知道竟然这般凶险。 她一边看一边抹着眼泪，直到看见丈夫失忆后改名契科夫·莫维奇，还和艾仑·托尼娅结婚，生下一儿一女时，突然“呜呜呜”的大声哭了出来...... 郭向北坐在她身边搂住她肩膀，安慰道：“爸爸失忆后身不由己，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接回来，我们才是一家人。” 赵冬梅只是“呜呜呜”的哭，良久，才哽咽着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是高兴，高兴你爸还活着....你去把柜子里，箱子拿出来。” 父亲没有死的消息散开，之前国家给予的烈士证书以及荣誉都要收回去，这也是刘宝勇为什么说是坏事也是好事。 好的是，文件上明确了父亲并非叛国，而是因公受伤失忆十余年，被国外友好人士照顾生活...... “一等功荣誉留着，赔偿补贴也不用上缴，上面并没有说这些要收回。”刘宝勇只拿了烈士荣誉证书。 “向北你陪你刘叔，让妈一个人待会。” 赵冬梅把两人赶了出去，一个人趴在被子上呜呜小声哭泣...... 李卫红几人早已经听到动静，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站在门口焦急等着。 见两人出来忙问：“向北，妈怎么了？” 郭向北叹了口气：“爸的事上面有了结论，妈是既高兴又难过，让她一个人待会吧。” 交代了几句，和刘宝勇上了二楼。 “已经查清楚了，消息是有人故意散播出来，不仅仅是你爸的事，还有一些其他消息。来源目前能确定来自境外势力，百分之八十是阿美利坚，目的是破坏、或者给我们和苏联的谈判制造事端。” 刘宝勇叹了口气：“老毛子国内发生了好几起煽动性舆论，甚至散发传单，制造谣言。已经有人提出暂停、退后这次交流谈判，等十一月之后再说。” “十一月？”郭向北眉毛一扬，冷哼道：“他们是想借着红场大阅兵恐吓我们？还以为是十几年前老黄历呢，边界上百万大军对垒是闹着玩的？想的可真多！” 他嘴上说的强硬，心里却不免有些担心。老毛子称霸几十年，和阿美利坚双雄并立，霸道强硬之态深入人心。而七九年红场阅兵可以说是老毛子巅峰时期的一场大秀，钢铁洪流威震全球，差点把欧洲各国吓得尿裤子。 但也正因为这场阅兵，阿美利坚制定了更恶毒的计划来对付老毛子。从粮食蔬菜到矿产钢铁、日用百货，外交干预、金融破坏无所不用其极。 “咱们当然不会怕他一场阅兵式！”刘宝勇语气无比坚决。 又话语一转：“谢尔盖给你的消息经过核实，基本都是真的。青衣岛外面那几个监视点也是被他拔掉，这个人战斗力远超一般兵王，非常危险，以后再和他打交道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郭向北点点头，“我知道，我见过他战斗，确实非常厉害。” 刘宝勇表情严肃：“不，谢尔盖或许比你想的还要恐怖。他很可能属于苏联一个保密级别非常高的秘密行动队伍，战斗力呛的可怕，直接对勋宗一人负责。 这个队伍人数未知、仅暴露的几次战斗无不震惊各国，中情局、军情六处，欧洲各国情报组织，包括我们都在他们手上吃过大亏。所以共同给他们起了一个名字，黑魔鬼。 由于他们隐藏的特别深，我们的情报人员好不容易挖到谢尔盖和这个组织有密切关系，安全部门借着你父亲和姚靓的事情，通过柳德米拉让你接触了他。这件事我之前完全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一定全力会阻止。” “黑魔鬼？比克格勃还厉害？”郭向北很是震惊老毛子竟然有这么一支尖峰队伍，他后世曾专门在网上过各国解密情报组织，克格勃、斯塔西、摩萨德都了解过，却从来没看到过有这么一支队伍。 刘宝勇摇了摇头：“应该还是属于克格勃序列，保密程度更高一些，具体情况我不了解。” 郭向北有些遗憾不能了解更多黑魔鬼辛密，想一想和谢尔盖的两次接触，除了枪法好像也没特别的东西吧。 刘宝勇劝道：“这种事情以后还是少掺和的好，你现在有家有口，外面那么一大摊子生意，404还有许多项目等着你参与。顾所长知道你回来，本想叫你去单位一趟，我给拦着了。” 郭向北好奇问道：“这么急有事？” 刘宝勇哈哈大笑：“怎么可能不急，你留下六十多个基础材料基本上都攻克了，剩下的几个怎么也研究不出来。偏偏这几种基础材料和国家正在进行的某种项目，在材料用途上高度重合，人家派了专人就守所里等结果。反正等明天你回单位就明白了，现在的404所啊，保密级别都比海子里还高了！” 郭向北知道那些基础材料带来的巨大影响力，笑了笑：“那我明天回单位看看。对了，提前给你说一声，我师父三天后要带我出去一趟。” “懂老爷子？带你干什么？”刘宝勇有些惊讶。 郭向北苦笑：“说是拜师学艺，具体情况他又不说，我不想去都不行。” 刘宝勇想了想：“我一会去见见老爷子。陆前进估计明天带着那个法拉赫也要回来，和你答应人家的事情有关，你提前有个准备。” 郭向北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点头道：“我心里有数，潘泰娅怎么办？上面到底什么意思？总不能为了钱真让我娶了她吧？” 这件事他需要一个说法，不能糊里糊涂被拿来当工具人吧。 “这个...”刘宝勇一听这个事，也是感到头疼。早知道他就不该接这个任务，搞得现在他也头大。 上面急需潘泰娅手里那笔庞大的外汇，各种条件往宽了给，哪怕是加入华夏国籍都可以。但潘泰娅不愿意啊，人家有自己坚定的信仰，就看上郭向北这个人了，不嫁不给你，你能怎么办？ 昨晚郭向北一回来，上面就有人又找他下任务，务必拿到那笔外汇，好多项目等着用钱呢。 让他给硬顶了回去，吃相太难看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找他，他又不是财神爷能变出钱来。 “向北，这件事你看着办吧。顺其自然能做通潘泰娅工作最好，实在不行先放放。这次金矿的事，以及那几十亿美元保证金，有时候你给的越多，人家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不给了还成了你自己有问题。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你应该能想明白。” 他这话就说的很透彻了，郭向北自然明白，大义也罢，爱国也好，为了国家早日摆脱贫困，他是尽力而为。 但如果有人把他这种行为当成理所当然不断索取，那他也不会客气！ “刘叔，我明白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快到中午，刘宝勇正好留下来吃饭。郭向北去库房找了下，竟然找到两瓶六零年产的金轮茅台。也不知道是谁拿来的，反正放在库房里就是为了喝。60年金轮茅台　　“四叔四叔，你啥时候回来的？” 正拿着酒放在桌上，就见院子里呼啦啦跑进来一群小家伙，柱子一马当先，嘴里喊得欢快。 “四叔昨晚回来，柱子你们都怎么过来了？” “太爷爷太奶奶还有爷爷奶奶都来了，后面呢。” 郭向北向着大门跑去，赵冬梅、李卫红等人也急忙跟着，就看到大伯、大妈扶着爷爷，奶奶，和聋老头聊着天，一行人已经快走到大门口。 “爷爷奶奶，慢点。”郭向北赶紧上前扶着奶奶。 奶奶看见小孙子眉开眼笑：“乖孙奶奶想你了。” “奶奶，我也想您和爷爷，准备下午去就去看看你们，没想到到让你们来看我了。” 爷爷笑道：“都一样都一样，本来也是下午准备过来，遛弯碰到你师父知道你回来了，就过来看看你。” 大妈指了指后面：“看，一听你回来了，家里锅里炖的，蒸的都端来了。” 郭向北一看不由咧嘴嘿嘿直乐，就看二伯和大哥几个人端的端，提的提，二伯母手胳膊上还挎着一篮子菜。 他耸了耸鼻子，闻到一股炖羊肉味。 大感诧异：“今个什么日子啊？还炖了羊肉！” 奶奶笑的露出仅剩的两颗牙齿，拍了拍他手佯装生气：“乖孙鼻子真灵，记性可不好，今个儿是你妈生日啊。” 郭向北愣了一下，懊悔的拍了下自己脑袋，十月初三可不就是农历八月十三，正是母亲赵冬梅生日啊！ 自己这个儿子当的可真失败，连母亲生日都忘记了。 李卫红、李卫倩和凌友芳对视一眼，尴尬极了。向北在外面忙忘记母亲生日有情可原，但她们不应该啊。 李卫红手里抱着玥玥，低声对赵冬梅道：“妈，对不起，是我不好没记住您生日。” 赵冬梅上午刚经历过一场痛哭，此时还没恢复过来，神情有些委顿。闻言拍了拍她胳膊：“妈没怪你们，连我自己都忘了。” 刘宝勇得知今天是赵冬梅生日，拉着郭向北说了几句，又和大家打过招呼就走了。 一大家子进了院子，都开始忙碌起来。 摆桌子，摆菜，上锅热羊肉，丈母娘陶美珊在大妈、二妈和李卫倩凌友芳的帮助下，在厨房忙碌。 今天人多，猛的一下要准备好饭菜还是有点手忙脚乱。 郭向北带着爷爷奶奶在房里逗弄豆豆和玥玥，这是老郭家第四代目前最小的一对小人儿，爷爷奶奶精神头很足，看见两个小家伙开心的不得了。 奶奶握着豆豆的手舍不得放，嘴里“哦哦，乖重孙”叫个不停。 看见豆豆朝她笑，“呵呵”乐的整个牙槽都露出来.... 三哥郭伟明忙活了一会，看见两瓶茅台，拿起来看了看：“哟呵！六零年茅台，二十年了，这酒老贵了！” 他在食品厂工作，今年刚换了岗位，负责接待工作，了解一些这方面知识。 大伯二伯没事也喜欢喝一口，凑过来看了看摇头都说没见过。 三哥眉飞色舞给几人讲解各种酒文化以及大致市场价格...... 欢乐是治愈伤痛的最好药物，赵冬梅喝了几杯酒，在一大家子人的陪同下，神色恢复，笑容也多了起来。 一顿午饭，一直吃到下午四点多。快结束时姚靓和童柔联袂而来，给赵冬梅送上生日礼物，留下来吃了两碗炖羊肉。 饭后，郭向北把给大家准备的礼物都拿了出来，大人笑小孩闹，又是一阵热闹。 郭向北一直把爷爷奶奶送回家里，他没急着走，把大伯二伯一群大人留在爷爷奶奶房里。 “爷爷奶奶，大伯二伯，还有几位哥哥。我以前说过我在外面有些生意，赚了不少钱。我准备拿出一部分成立一个家族教育基金，用来供养柱子这些还在上学的孩子。从幼儿园到大学，有出息有能力，愿意出国留学的，所有花费都由家族教育基金来承担。” 第336章 选择快递 费了好一番口舌才把家族教育基金的事情搞定，在得知乖孙挣的钱几辈子也花不完后，爷爷奶奶拍板把事情定下来。 奶奶对着大伯二伯一家人说道：“我和你爸把你们兄弟三个拉扯大不容易。你们这一辈人风风雨雨也都经历过，能安安稳稳看着下一代人成长起来也尽力了。 老郭家如今开枝散叶不容易，家越大事情越多，十个手指头都会磕磕蹭蹭，更别说人了。以后家里孩子中有好的肯定也有差的，毕竟十根手指头都不一样长。 大道理我们不懂，但读书这条路自古至今都是最容易、也是最难的。 不光是要有钱，还要有人扶持。 现在向北出息了，有能力也愿意扶持孩子们一把，你们啊就别推辞了。老头子，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爷爷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 .............. 晚上回到家，郭向北去赵冬梅房间说了好一会话，才回到房间看两个已经睡着的宝贝。 两人一左一右看着中间两个宝贝，小声说着话。 “卫红，辛苦了，谢谢你。” “女人持家生孩子天经地义，有什么辛苦的。倒是你，一天天忙个不停，这么一大家子的事都要你操心。” 郭向北伸手摸了摸她脸笑道：“娶了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 李卫红握着他在自己脸上的手盯盯看着他，幽幽道：“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我心甘情愿，可惜你心太大了，装的不只是我一个人。” 郭向北听得即愧疚又尴尬，正不知道说什么时，又见妻子叹了口气说道：“以前心里是有些难受，生下玥玥豆豆后我彻底想明白了。以后我就守着这个家，有这两个孩子拴着你就是心再大总有我们娘三个位置。” 郭向北急了：“卫红你...” “你别说话，让我说完。”李卫红伸手挡在他嘴上轻声说道： “卫倩友芳知根知底，虽然比你大几岁，可对你一心一意，不图名份不图钱。别看她俩一天天开心的不得了，其实心里慌着呢。就怕你哪一天突然喜新厌旧不要她们了。 我不管你外面有多少女人，这个家里只容得下我们三个，其女人你别往家里带。” 郭向北听得明白，这是李卫红在敲打他，同时这也是底线。估计已经和卫倩友芳统一思想形成防线了...... 之所以今晚说这些话，应该是柳德米拉的事情露馅了，再加上今天早上突然出现的潘泰娅，导致李卫红三个产生危机。 这个时候再强行解释就太渣了，也对不起李卫红对自己的一往情深。 他只能用愧疚的眼神看着她，干巴巴说道：“卫红，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他起身把两个宝贝抱起挪了个位置，决定用行动表达自己爱意。 李卫红轻咬嘴唇，眼神含笑静静看着他忙活，直到被抱住这才轻轻拍打了一下他：“快点啊，一会还要去那边，卫倩友芳还眼巴巴等着呢，她俩想孩子都快快想疯了。” 郭向北汗颜，看不起谁呢？这事怎么能说快！ 半个小时后... 他出了房间，身后还传来李卫红“吃吃”的笑声。 冷知识：固定位持续打靶，不仅费子弹，枪管也容易爆。 一个多小时后，李卫倩和凌友芳屁股垫着枕头把他赶了出去。 ............ 深夜，郭向北坐在二楼绘图室深思。 他眼前的光幕上浮现一个个样式不同的导弹，全是现在以及未来华夏的系列导弹。 华夏的五大系列导弹包括东风、巨浪、鹰击、红旗、霹雳，分别用于不同目的。 东风系列导弹覆盖各种射程，可打击不同目标，是华夏一系列地对地弹道导弹的统称。 巨浪系列导弹为潜射弹道导弹，由东风系列改进； 鹰击系列导弹主要用于反舰； 红旗系列导弹为防空导弹，承担华夏防空重任； 霹雳系列导弹为空空导弹，用于战斗机搭载。 中远程导弹可选择的实在太多，以目前科技水平，能选择的却有限。 他当初承诺红魔俱乐部会员只要一方完成五十亿美元订单，就给他们超过一千公里射程的地对地“大炮仗”。 但目前看来还没有人能完成，此次只能是针对法拉赫要求的超五百公里射程弹道弹道进行设计。 目前华夏东方系列，最早的东风-1于1960年研制成功，射程未知。是仿制苏联的p\/r-2导弹而成，其原型是纳粹德国在二战时研制的v-2火箭。但该导弹没有实战部署过，实际参数未知（没有查到相关资料）；东风-1　　东风-2于1964年研制成功，最远射程一千五百公里；东风-2a　　东风-3中程导弹于1966年研制成功，射程两千八百公里至三千五百公里；东风-3　　东风-4中远程弹道导弹，于1970年研制成功，射程为4750公里?，能够覆盖亚洲大部分地区?。未来改进型东风-4a射程更是达到7000公里。东风-4　　目前华夏已经研制成功的第一代东风系列，还有一个东风-5，以及东风-5a、东风-5b，射程更是达到公里以上，属于威慑性武器。东风-5b　　其实东风-2就已经完全满足他给红魔俱乐部会员的承诺，但是刘宝勇等人从未就此表达过任何意见。或许是国家对他设计高端武器的一次考核。所以，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每个国家的中远程弹道导弹都是国防重器，轻易不会出售，就是出售都不会有核。就像八七年三十五亿卖给中东的十枚东风-3，都是常规弹头。人家高举一百二十亿求购带核的头，我们都没有答应。 郭向北想了想，欧美大国暂时就不碰瓷了，中东就巴掌大一块地方，射程太远万一引起麻烦得不偿失。 他最终选择了一款老毛子的弹道导弹，飞毛腿。 飞毛腿导弹设计原理东风-1一样，来源于纳粹德国二战时期的v-2火箭。被老毛子研究创新，搞出一个系列。之后满世界的售卖，可以说除了一些大国之外的小国，凡是苏联能影响到的地区都给卖了。 郭向北选的可不是这个时期的飞毛腿导弹，而是被北方某国八十年代，根据苏制r-17e（“飞毛腿b”）短程弹道导弹仿制的“火星-6”.火星-6发射场面　　采用惯导系统，一顿重弹头，可以携带常规高爆弹头和化学弹头，导弹射程达到了500~600千米，完美达到要求。后续如果需要射程更远的，可以继续薅羊毛，甚至连设计图纸可以一块卖。毕竟火星系列卖了可是不少国家，客户评价挺高。 就是还要设计发射车比较麻烦，导弹和发射车是一个系统性电子机械工程，非常繁琐。 ps：晚上还有。 第337章 s级 郭向北不记得国内什么时候研制成功的机动式发射车，在他记忆里八十年代之前好像都是牵引式，机载式好像没有出现。 算了，先把火星-6弄出来吧...... 夜静无声，5号院二楼灯光亮了一夜，隔壁六号院许多眼睛警惕的盯了一夜。 “喔喔喔”的公鸡打鸣声从胡同外面传来，看着编号排到99的图纸，郭向北放下笔，将桌上厚厚一叠图纸整理放好。 晃了晃脖子，长长伸了个懒腰，浑身骨头一阵脆响。 拿起电话对着那边说道：“s级，派人过来送404。” 拉开门就看到吕涛笔直站在门口。 “守了一夜辛苦了。” 吕涛一脸崇敬：“我不辛苦，您才辛苦。” 郭向北拍了拍他肩膀，“图纸都在桌上。” 下楼在院子里水龙头洗了把脸，进入中院拿起紫铜兵器架上的三丈长枪，开始持枪站桩。 于此同时，前院通往6号院的小门处快速走来两个手提保密箱的同志，径直上了二楼向吕涛出示证件。 吕涛看认真查验完证件，打开门，指着桌上厚厚一叠图纸：“都在桌子上。” 两个同志点头进入房间，快速把图纸装入保密箱，然后下楼回到六号院。很快，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响起...... “向北，吃饭了。” 七点二十分，赵冬梅的声音传来，郭向北收枪。 哐当一声，后院门开启，潘泰娅清脆的声音响起：“郭，我一起吃，能吗？” 郭向北回头，不由瞪大眼睛。潘泰娅　　只见潘泰娅上身穿着国产的确良白衬衫，下身穿着蓝色条裤，脚上一双黑皮鞋，竟然还梳着两条金色麻花辫。 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忐忑不好意思。 这有点巅峰形象啊。 郭向北摸了摸鼻子，就看着人家这副入乡随俗的打扮，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行，行吧。” 潘泰娅很高兴：“太好了，谢谢。” 郭向北做了个请的手势，等潘泰娅快步走到他身边，这才一起过了垂花门。 李卫倩和凌友芳正从厨房端着饭菜出来，看到两人不由愣住。 郭向北干咳两声解释：“潘泰娅想来我们家吃早餐，都是邻居就带来了。” “卫倩友芳，怎么站着不动？” 陶美珊又端着一个盘子出来，她被李卫倩和凌友芳挡住视线，没看到郭向北和潘泰娅。 李卫倩狠狠瞪了郭向北一眼，“哎呀”一声，快步走到潘泰娅身边，用英语热情说道：“潘泰娅，欢迎你来我们家。姐夫，你帮我端一下。” 看着凌友芳射来的死亡之眼，郭向北再一次感受到小姨子的大度和可爱。 “哼！”凌友芳冷哼一声，端着饭菜径直进了餐厅。 陶美珊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看着女儿热情挽着那个外国女人也进了餐厅。 餐厅就在李卫红和赵冬梅中间的房子里，一张能坐十几个人的大圆桌。 李卫红和赵冬梅正一人抱着一个宝贝说话，猛地看到李卫红挽着潘泰娅胳膊进来，齐齐愣在那里。 “妈，姐，我请潘泰娅来家里做客，你看，她还专门打扮成这样，心多诚啊。” 赵冬梅表情木讷：“啊？啊！做客嗯，友芳你抱一下豆豆，我忘记拿东西了。” 门口郭向北和赵冬梅差点撞在一起，赵冬梅上手就是一个大拧胳膊，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压低声音骂道：“你就作吧！” 李卫红深深看了妹妹一眼，和凌友芳迅速交流眼神，淡淡道：“既然来了就坐吧，你姐夫呢？” 郭向北忍着疼，笑呵呵进了门，殷勤把盘子上的小米稀饭、咸菜、包子花卷一一摆放：“今天妈熬得小米稀饭可真是油光亮清，一看就好喝。” 满桌子没人说话，李卫红和凌友芳低头看着孩子，潘泰娅眼睛盯着桌上的饭菜，很是好奇问道：“郭，这些，都是，早餐？能介绍一下吗？” 李卫倩笑嘻嘻道：“我来给你介绍.....” 趁着李卫倩介绍的时间，郭向北坐在李卫红旁边，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没请，人家想来做客于公于私没办法拒绝。” 李卫红瞥了他一眼：“我没你想的那么小心眼，昨晚在楼上忙了一夜？” 郭向北点点头：“工作上的事，加了个班。” 李卫红把玥玥放到他怀里，小声道：“以后尽量不要熬夜，对身体不好。” 说完站起身，看着潘泰娅伸出手笑道：“潘泰娅你好，我是郭向北妻子，我叫李卫红，欢迎你来做客。” 她这话说的是英语，潘泰娅听了赶忙站起身，也伸出手和她握在一起：“李，我是潘泰娅，非常荣幸能来你家里做客。” 两个女人第一正式对话没有丝毫火药味，都显得很和善，让郭向北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林友芳抱着孩子没有起身，朝潘泰娅点点头：“我是凌友芳。” 潘泰娅看了看他怀里的豆豆，认真说道：“凌，很高兴认识你，你也是郭的妻子之一对吗？” 凌友芳看了眼郭向北，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是的，我是郭向北三名妻子之一。” “还有我还有我。”李卫倩开心指了指自己，对着潘泰娅道：“我也是姐夫妻子之一。” 姐夫这个词在英语中表达的意思和她想要表达的不太一样，潘泰娅没有听明白。 “姐夫的妻子和丈夫？” 这句话逗得几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厨房内，赵冬梅和陶美珊一人端着一碗稀饭，听着餐厅传来的笑声，吃的没滋没味。 陶美珊叹了口气：“亲家母，你说我咋就看不懂呢？” 赵冬梅同样叹气：“我也看不懂啊。” 第338章 惊动航一院 “李，我能不能和你谈谈？” 吃完饭后，潘泰娅突然对着李卫红提出谈话要求，李卫红竟然点头同意了。 就在两人进了房间时，顾富强着急忙慌进了院子，一把拉着郭向北就往外走。 “快走，刚才姚为民同志给我打电话说所里出大事了，让我把你叫上。” 郭向北一听不敢耽搁，隔着门给李卫红打了个招呼，又给李卫倩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看着点别打起来了。 两人匆匆出门上车，顾富强不断催促，司机都快把油门踩进发动机里，一路飞驰进了404所。 汽车还没到办公楼下，郭向北一眼就看看到六辆军用吉普还有两辆伏尔加高级小轿车，一共六辆车停在楼下。 “顾所，这是来了部队上领导啊。” 八十年代以前，能乘坐伏尔加轿车的最少都是副军级干部。 顾富强看了眼白色车牌上的红色编号，疑惑道：“这好像是二炮那边的车牌，他们领导怎么会来我们所里，难道又是什么材料被他们看上了。不管了，赶紧进去。” 郭向北闻言脸色变得有些奇怪，不会吧，图纸才送过来没多久，这就泄密了。 他心里嘀咕着，跟在刘宝勇身后上楼，没走几步，就听到汽车疾驰声音，转头就见三辆上海sh760轿车急刹停在外面。 “怪了，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刘宝勇满脸诧异，又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郭向北一看事情不小，要真是图纸的事，必须给刘宝勇说一声，急忙在他耳边小声道：“早上我让人送来一套新设计的导弹图纸，会不会和那个有关。” “啊？”刘宝勇猛地停下脚步，“你新设计的导弹图纸？什么类型的？设计参数多少？” 郭向北刚想说话，汽车上的人已经下来向着他们快步跑来。 “怪不得航一段院长都来，你先去办公室，我来接待。”刘宝勇见人已经过来，扔下话就笑着迎了上去。 “段院长您好，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郭向北看了眼来的人，为首的中年人大高个，带着一副眼镜，一看就是学者型领导。身后跟着六个人和他身上气质很像，应该都是搞研究工作的。 技术中心办公室在三楼，他快步上楼，竟然没有碰到一个人。 到了标着郭副主任的办公室门前，他郁闷了，没带钥匙。 404所保密级别很高，技术中心门都是铁门，锁也是特制的。任何时候进出门都要锁门、开门，个人随身一把，单位备用一把，唯一的一把备用钥匙还在保密处的保险箱里。 他这个办公室基本没用过，平时来都是在地下研究室工作。 敲了下隔壁主任办公室门，没人应。 旁边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中年人出来，看见他愣了一下，旋即急忙走过来激动道：“郭主任，您出差回来了？” 郭向北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笑道：“对啊，刚回来。” 开大会时他见过这人两次，是技术中心一名研究员，但是不知道他这人名字...... “您这是忘记带钥匙了？” 似乎是看出郭向北情况，中年人笑道：“您一直出差没习惯，我们刚开始也这样，后来就习惯了。我帮你叫一下保卫处同志。” 郭向北忙道谢：“行，麻烦你了。” “这有啥麻烦的，您稍等。”中年人笑着快步跑了。 没几分钟时间，就见中年人跟在保卫处处长袁成武身后快步走来。 “郭副主任你好，请登记一下。”袁成武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拿出文件夹让郭向北登记。 “袁处长，不好意思，我粗心大意给你们添麻烦了。” 郭向北很客气，登记好时间日期，签上名字。 袁处长把钥匙递给他：“下班后请把钥匙交到保卫处，今天来了不少领导，我先去忙了。” 郭向北再次感谢，目送他离开这才打开办公室门。 “郭主任，我叫郑非，有事您随时叫我。” “好的，郑非同志，谢谢你。” 这下郭向北记下了这个名字，能看出来，这个人比较活道，不是那种低着头一心搞研究不通人情世故的。 办公室里桌椅板凳，单人床都有，两个文件柜空荡荡的，一张纸都没有。 摸了下桌子，落了一层灰。 正准备去打点水把办公室收拾一下，郑非笑呵呵一手提着个暖壶，一手拿着脸盆出现在门口。 “郭主任，您出差时间长了，我帮您收拾一下吧。” “这怎么好意思，不用不用，我来就行。”郭向北赶忙推辞，哪怕他职务高，也不好意思让比他大许多的下属来收拾办公室。 郑非笑呵呵放下暖壶，抹布在脸盆里摆了摆说道：“郭主任您千万别客气。有保密条例在我不多说，您虽然很少在单位，是无名英雄，可咱们404所哪个不佩服您，感激您。干这点活算啥，您随便喊一声，除非思想有问题，没哪个不乐意的。” 郭向北听他说的真诚，没再拒绝。 拿起一块毛巾扔在盆里摆了摆问道：“现在所里同志们都还满意？有没有什么困难？” 郑非一边抹桌子一边笑道：“就咱们所这待遇，怎么可能有人不满意！就说我吧，以前一个人挣工资，月工资九十多，一家六口，虽然饿不着但也紧巴巴的。 挤在上海弄堂十二平米的阁楼上，这些年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来了咱们所后，不但帮我媳妇解决了工作问题，还分了一套七十平米的楼房。冬天有暖气，房间还带厕所，看到房子我和我媳妇当场就激动的哭了出来。 上个月工资加那个专利奖金就四千多，比我三年挣的都多。感觉就像来到天堂一样，我是从心里感激国家，感谢单位......” 郑非说的很激动，郭向北听得很感慨，这个年代的人都很单纯，也容易满足，他只希望这份单纯能保持的更久一些。 “咱们所招人是可以带家属，那孩子应该不少，上学是怎么安排的？” 听郭向北问到这个，郑非更高兴了：“孩子是不少，目前在周围几个学校都安排了。听说所里和机械厂合作，准备在单位旁边重新建一座更大的学校，从小学到初中、高中都有。以后孩子上学就方便了，我们这些做家长工作起来操的心就少多了。” 郭向北笑道：“那就好，只要好好把工作干好了，该考虑的单位都会帮你们考虑。” 两人边说边聊，十来分钟就把办公室打扫的干干净净。 干完活，郭向北让郑非以技术中心名义帮忙领来一箱绘图纸和相关工具，郑非也没多问，很快就和后勤同志抬来一箱绘图纸。 他则关上门，开始绘制起来...... “叮铃铃！” “我是郭向北，哪位？” “是我，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一听是顾富强，郭向北没耽搁，放下绘图笔关了门下二楼。 顾富强门开着，郭向北敲了门笑道：“顾所。” “来来来，关上门，我头都快炸了。”顾富强起身指了指桌上的一叠资料：“你来看看这个。” 郭向北好奇上前，资料右上角标注“绝密”，下面名称：济造总厂导弹车设计资料。 郭向北瞬间来了兴趣。 翻开一看都是些汽车设计图纸，底盘、发动机、变速箱三大件，还有样车照片，不过看起来都很“古老”。 都是些经过试验后的失败品。 济制造总厂从1967年到1977年十年间自行研制了in一250、jn一251、jn一253均告失败，只有黄河一252装备部队，但性能很是一般。 “再看看这个。”顾富强说着，又从旁边一个手提保险箱里取出一叠资料。 《关于重启引进奔驰公司生产的ng一80系列重型军用汽车生产所需关键设备、制造技术、测试手段技术的报告》。 郭向北一看标题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翻了一遍问道：“和我设计的三体式机动导弹车有关？” 顾富强点点头，感叹道：“你小子这次是真的弄了个大火箭啊！坐下说。”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白盒特供，给自己嘴里叼了一支，连盒子扔给郭向北：“姚为民同志接收了你的资料，登记的时候看了看，当时就惊呆了。他之前在二炮航一院工作过，知道国家对于这方面技术的迫切性。s密级按照程序必须第一时间上报备案。结果他汇报的时候正好二炮领导在总装开了一夜会，讨论的事情就是重启引进重型汽车的事。” “刘部长当场说了这事，二炮那些人不相信，刘部长对你信心很足，当场让他们派人过来查验图纸可行性。” 顾富强说着自己笑了：“结果算了半天发现可行性非常高，之后就连航一院段院长都亲自带人来了。马上航四院航五院也来了，刚才刘部长给我打电话，明天要在咱们所召开技术研讨会。” 郭向北笑了笑没说话，这些情况在他决定绘图时就有预料，只是没想到影响这么大。 我国七十年代研究火箭的主要机构包括运载火箭技术研究院（航天一院）、航天动力技术研究院（航天四院）和空间技术研究院（航天五院）等。? 航天一院：该研究院是我国航天事业的发祥地，主要负责运载火箭的研发和生产。七十年代，该院成功研制了长征系列运载火箭，包括长征一号等，为我国航天事业的发展奠定了重要基础?。 航天四院：该院专注于固体发动机的研发和生产，涉及运载火箭、导弹、卫星和载人飞船等领域。七十年代，该院在固体发动机技术方面取得了显着成就，为长征系列运载火箭提供了强大的动力支持?。 航天五院：该院主要负责空间技术和产品的研制，包括神舟系列飞船和各种卫星。七十年代，该院在载人航天和卫星研发方面取得了重要突破，推动了我国航天事业的发展?。 “会议规格很高，总参一号二号也要来。” “他们也要来？” 郭向北顿时坐不住了，总参一号那可是副国级领导啊！ 顾富强笑道：“怎么？怕了？” 郭向北嘴角抽了抽，这不废话吗，两辈子除了在电视上见过那么高级的领导，什么时候见过真人啊。 顾富强见他不说话，弹了弹烟灰正色道：“明天来的人多，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亮相，还是化妆吧。” 郭向北想了想：“化妆是一方面，我还是不露面了。前台放个扩音器，我在后台话筒连线，谁有问题可以直接问，现场答疑。” 顾富强愣了下，“那么多大领导这样不好吧？” 郭向北坚定摇头：“安全保密，他们应该能理解。” 404所的食堂已经收拾出来，吃饭的时候郭向北一路和同事们打着招呼，大家看到他非常热情。 郭向北看到航一院段院长和十几个人单独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小声说话，似乎是在讨论问题，还挺激烈。 隔几张桌子都能听到负重、液压、参数等字样。 保卫处袁成武拿着饭盒坐在郭向北身边，笑道：“今天这麻婆豆腐做的不错，挺地道，厨师老杨是咱们所后勤杨虹同志爱人，以前在渝城国营饭店工作。听说他最拿手的是东坡肉和水煮肉片，可惜现在猪肉供应太紧张，不好弄。” 人家主动示好，郭向北当然得接着。 “嗯，杨师傅好手艺，麻婆豆腐确实不错。袁处长喜欢吃川菜？” 袁成武点头笑了笑：“我以前13军的，后来调到成都市，取了个四川老婆。别的不敢说，那一手川菜没的说，有空请你去我家做客，尝尝你嫂子手艺。” 郭向北很给面子：“行，有空一定去尝尝嫂子手艺。” 袁成武：“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人公是公私是私，以后相处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说着，大口吃了起来。 下午，郭向北正在绘图，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突然来了。 第339章 红魔p1 曹延河副所长带着208所的白所长来他办公室让郭向北很是意外。 “白所长快请坐。” 郭向北迅忙给两人倒水，他这办公室大约十五个平方，桌子床加上两个文件柜，占了大部分地方。连个多余的凳子都没有，只能让两人坐床沿上。 这个时代的人也没那么挑剔，白所长很快就说明来意。 “向北同志，所里设计的新武器碰到问题，我今天来是求你帮忙的，你可千万别推辞。虽说你已经辞去了208所研究员兼职，但咱这关系可不能断了。” “白所长您这不是骂我吗？我们父子两代和208所的关系在那儿放着呢，我怎么可能不尽力。有事您尽管说，一定全力相助。” 一听郭向北这话，白所长哈哈大笑一声：“向北痛快人”。从手里提着的文件袋里取出几张图纸，就要往桌子上放。 可郭向北桌上的图纸还没收拾呢。 曹延河副所长一看，忙起身挡在白所长前面帮着郭向北把图纸折叠起来，匆匆瞥了一眼，感觉不像是武器设计。 但他还是本着十二分的负责心态把图纸收了起来。郭向北绘制的图纸，用顾所长的话来说，每一张都可能是无价之宝，必须严格保密。 白所长被他这一下弄得拿着图纸站在当场，很是尴尬。 郭向北适时打圆场：“曹所没事，那是我给孩子设计的组合式手推车，我知道您懂设计，您和白所帮忙看看给点意见。” “哦？行，那我看看。”曹所一听不是保密设计，笑呵呵拿着图纸放在床上。 白所长把图纸递给郭向北：“你先看看，我凑个热闹，和曹所一起看下你给孩子设计的大作。” 两人凑在床边看手推车图纸，郭向北打开设计图。 一共三张设计图。 第一张是八一杠自动步枪。这是华夏武器设计史上永远的经典之作，设计合理、性能稳定、射击精准、皮实耐操。　　郭向北很庆幸他没有打断历史固有的进程，让这一经典再次面世。 设计比前世有了略微变化，枪托的形状和枪簧硬度和前世不同，应该是新材料大量出现，选择方向有了偏差。 但也不能说不好，要图纸定型造出样枪试验后才能得出结论。 第二张是80式冲锋手枪?。　　这是我国第一种自行设计的冲锋手枪，采用枪管短后坐自动原理和卡铁旋转式闭锁机构。它发射7.62x25毫米51式手枪弹，可以选用10发或者20发弹匣供弹，具备半自动和全自动开火模式。 80式冲锋手枪曾少量装备给侦察兵或者汽车兵使用?，没有普及性，使用前景不大。但无论是研究还是扩充轻武器类型都是有意义的。 第三张是80式通用机枪?。　　这是我国仿制的苏联pkm7.62毫米通用机枪，发射7.62x54毫米弹药。80式通用机枪在80~90年代曾少量装备给我军特种部队使用?。 优点威力大火力强，缺点很明显，后坐力大，不带弹药和支架重达12.76公斤，精度差值较大。 郭向北思考一会，取了三张空白图纸当场绘制起来。 一边白所长和曹所看到他动作，惊讶的对视一眼，连眼前嘴里小声赞叹设计精巧的手推车也不看了，同时转过身看着他。 他们两个是首次看郭向北当场绘制设计图，以前都听说过眼前青年绘制设计图非常高效。 但他们很快就张着嘴巴瞪大眼睛！ 就见绘图笔在图纸上犹如机器般拉出一道道各种或直、或弯的线条，很快组成一幅完整的枪械设计图，没有修改，没有停顿，没有使用任何工具！ 第一张图纸绘制完，标上参数、建议使用材料后，两人还愣在原地满脸惊骇。 当看到郭向北要把图纸挪开，两人才同时大步上前忙道：“我来我来。”一起帮着把图纸收好。 郭向北点点头，继续在第二张图纸上绘制起来...... 很快三张图纸绘制完毕，两位所长看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无比炽热。 那是一种比看到金山银山还要狂热的光芒。 此时，他们也明白了为什么国家对眼前这青年无比重视！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活着的“武器宝库”！ “白所长，这款自动步枪其实设计已经接近定型，我做了一些小的修改。具体的你让设计的同志试验一下。” 白所长急忙点头，“这款枪样枪已经制造出来，就是射速和精准度不稳当，我看你修改了枪簧材料，问题应该就是在这里了。” 他小心收起图纸，看着第二张图纸欲言又止。 郭向北指着图纸认真说道：“这个冲锋手枪设计没什么需要修改的，我个人认为实用性不强，推广前景不大。所以我重新设计了一款冲锋枪，取名红魔p1。当然，这只是我个人建议，具体型号以你们为准。” 白所长看着设计图上的参数：“向北同志你别多想，我就是想问问，你设计的是4.6x30毫米口径弹药，咱们国家没有这个口径标准啊。” “这倒是个问题。”郭向北刚才抄的顺手压根没考虑口径问题。 想了想道：“可以设计两种口径，一种5.8毫米，一种4.6毫米。两种都试试，那种好用那种，毕竟这款枪我定位的是出口型个人防护武器。 你看，红魔p1外型与手枪相似，在射击时射手除了可将伸缩式枪托拉出抵肩射击之外，经过训练的射手更可以握持手枪的方式来射击。 枪身短小紧凑，除了可作自卫用途外还适用于室内近身作战及要员保护。 大量采用塑料作为枪身主要材料，造价低枪身轻，携带非常方便。 瞄准方式采用折叠式的准星照门，上机匣顶部设有标准的导轨，容许用户自行加装各式瞄具。 这种导轨我建议在未来所有出口型枪械统一定性，形成我们独特标准，说不定未来全世界都会采用我们这种标准导轨。 可选择单发或全自动射击，弹匣采用释放钮的设计，插拔非常便捷。 可选配20发容量短弹匣或40发容量长弹匣，超过40发容量就影响射击动作了。 特制的抑制器不会因为枪械经微声而降低其精确度、贯穿力及射速。 全枪只由三棵销钉固定，射手只需用枪弹作为工具就可以完成红魔p1的大部分分解。” 郭向北指着图纸一一说明，听到白所长两眼放光。 曹所好像明白了，突然问道：“你是准备把这个红魔p1作为红魔系列卖到国外去？” 郭向北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笑道：“确实有这想法，我抽空再设计一些轻武器，形成一个红魔系列。另外这只两只枪有许多新设计，国际上重武器设计不能申请专利，可是轻武器可以啊。这要是真统一标准了，赚钱的速度可比出售武器还厉害。” 其实，他“发明”的这款冲锋枪，是在1999年才出现的，也就是武器榜上赫赫有名的mp7。　　既然未来这把枪在世界上大放异彩，被全世界各个国家军事迷喜爱，那么空降在这个时代，也不会差吧...... 尤其是这把枪上有许多还未出现的新专利，如果注册成功，能狠狠的薅无数波羊毛！ 第340章 超越时代:201通用机枪 “最后这款应该是按照轻重两用机枪设计的吧？” 白所长叹了口：“今年上面给208所下了任务，六七式经过今年安南实战发现存在许多问题，射击精度下降、卡壳概率高，上面正在讨论撤编。为了弥补我国中型机枪缺陷问题，要求设计出符合我军情况的多用途通用机枪。 这款枪花了同志们许多心血，但现在存在的问题还很多，采用新的材料后重量虽然下降了一些，上面还是不满意。暂定还是7.62毫米口径，射程要远，204所正在攻克如何提高子弹底火威力。” 所谓通用机枪，即轻重两用机枪。 首先可以由单人携带的中型机枪，采用气冷设计，通常使用弹链供弹，并且可以快速更换枪管。 它既可以附有两脚架作为轻机枪使用，也可以装在三脚架上或车辆上作为重机枪使用。轻机枪则通常使用两脚架，重量较轻，便于单人操作，主要用于射击中近距离的目标。 轻机枪一般有效射击距离在600-800米，通用机枪的有效射程却要求在800米以上，射速较快，火力持续能力强。 67式通用机枪七零年开始装备军队，全重25公斤，空枪11公斤，三脚架14公斤。 郭向北很清楚六七式机枪今年之后就会撤编，原因就是白所长说的安南战场表现不佳，存在问题太多。从明年起陆续研发出了根据苏式pkm型通用机枪仿制的67-1和67-2两种通用机枪，直到两千年67-2还大量存在部队中。 至于80式通用机枪，部队并未装备多少，基本属于出口创汇型武器。 关于子弹口径问题，这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的，武器随着时代进步在不断变强，相应的各种武器用途不同，口径自然也不相同。 “白所长。”郭向北指着自己设计的机枪图纸道：“这款机枪设计采用了7.62毫米口径弹链供弹系统，确保了持续射击时的稳定火力输出，并且采用了快慢机双侧联动设计。同时，能够使用瞄准器材，进一步提升打击精度。 弹盖，光学瞄具导轨，脚架接口，抛壳窗，拉机柄等等，需要注意的是一体化集成度很高，制造上需要克服一些困难 。采用轻机枪模式，有效射程800米左右。装上三脚架，进一步提升稳定性，有效射程提升到了1000米。另外...” “别卖关子，赶快说。”白所长听得眼睛都快直了，急忙促成。 郭向北笑道：“这款通用机枪空枪重量只有8公斤。” “什么？” 白所长差点原地起跳，指着图纸不敢置信的激动向他确认：“空枪8公斤？你确定这是中型机枪？” 曹所长盯着图纸眼睛都不愿意眨，嘴里喃喃：“8公斤，这怎么可能，塑料做的也不能这么轻吧？” 郭向北肯定的点点头，他知道这个数据在这个时代确实有点吓人。 “你们看，机匣使用合金铝，极大的减轻了枪身重量。采用活塞长行程、枪管短后坐混合自动方式，这种设计有效利用了武器后坐的能量，减小了枪的后坐力，增强了射击过程中的精度和可控性?。理论射速为650～750发\/分钟，不同的导气箍档位可以调节射速，适应不同的环境条件和零部件清洁情况?。钢质全可散弹链供弹，配备伸缩枪托和可调节贴腮板?.......\" 郭向北设计的这款通用机枪，就是我国2020年才设计推出的201型通用机枪。图片来自网络　　现在，这款即将超越世界，震惊世界的机枪即将面世，希望欧美国家还能坐得住！ 两人还在激动时，郭向北趴在桌子上拿出一张信纸开始写了起来。 白所长一眼就看出他写的是底火配方，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急忙转过身去，顺便还拉了曹所长一把。 曹所长也是脸色大变跟着转身，顿了顿道：“白所长你等等。” 说着他开门出去，顺便关上门快步跑了下楼。 没一会，顾所长、和保卫处长袁成武急匆匆赶来。 “你不知道这玩意有多重要吗？”顾富强黑着脸训了郭向北一句，这才拿起那张纸亲手放进袁成武拿着的保密箱里。 几人之所以如此慎重，原因很简单，世界各国对底火的保密性都非常的高，甚至高于常规武器保密级别。 “白所长，保密条例你清楚，麻烦你配合签个名。” “没问题，这个我懂。” 白所长很干脆的在文件上签了名，装好图纸对郭向北道：“向北同志，图纸关系重大，我必须马上回去备案上报。过段时间肯定又要麻烦你去208所一趟，到时候再好好感谢！” “白所长您客气了，都是我应该做的。” 眼见一群人哗啦啦的走了，郭向北摇摇头拿起床上的手推车图纸继续完善起来。 直到觉得满意了，这才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出门敲了敲姚为民主任门，发现还是没人。 “向北你别敲了，姚主任在资料室盯着着航一院段院长他们研究图纸呢。” 顾富强从楼拐角突然冒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曹延河副所长。 “是这样，之前我们考虑不周，这间办公室不合适你。刚才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把二楼那间小会议室腾出来，做成个套间分配给你。另外，你这保密意识还是太弱，得给你配个保密秘书。你看是我们帮你找还是你自己找？” 郭向北有点懵，这办公室他才上了一天班就要换？ “顾所曹所，换办公室没这必要，我以后一定加强保密意识。至于保密秘书太过了，我这也没到那级别啊。” 两位所长齐齐摇头，顾富强表情很认真：“这是组织决定没得谈。办公室一两天就能弄好，秘书人选你先找刘书记问问，不行就从保密单位调人。” 第341章 贴身秘书 下午没到下班时间郭向北就提前溜了。 从404所出来，走过一条不算宽的道路就进了机械厂东门。 原本两个单位就连在一起，自从分家后，两家垒砌两堵高墙，硬是在中间隔出一条十几米的路来。 “哟，郭科长稀客呀。您这进了研究所后这是第一次回娘家吧？” 才进了机械厂技术科就碰到两个昔日同事，笑着打趣他。 这两人是技术科老人，技术一般还恃才气傲。郭向北当科长时用奖金当鱼饵吊着才能驱使动，从说话上就能看出关系很一般。 “你们好。”郭向北笑着给两人打了招呼，问道：“工作怎么样？还好吧？” “还行，比郭科长你在的时候清闲多了。” 这满满的怨念隔着几米都能感受到，估计影子替他上班时也没给这两人好脸色看。 郭向北笑了笑，径直上了楼。 用四九城人话说，和这种人计较忒掉份儿。 “你们俩还能干不能干？这点事都干不好吃闲饭呢？” 刚走到二楼，就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训斥人。 “方科长，这事也不能全怪我们俩，吕萍图纸上的数据是错的，3点5毫米直接省了小数点变成35毫米，工件能不出错吗？” 这是刘光明的声音。 那个方科长又开口训了：“就错了个小数点，你们就不知道检查吗？连这点对工作最基本的负责态度都没有？” 接着又有一个委屈的声音响起：“方科长，不是一个小数点，是所有数据的小数点都没有。咱们的规定是谁绘图谁负责，连审核图纸的人都没检查出问题，这也能怪我们？” 这是王大成的声音。 好嘛，他要找的人都在挨训。 人走茶凉，这也没走多远啊，新科长这就给自己心腹穿小鞋了？ “你们俩...” “笃笃笃！”郭向北用力的敲了敲门，打断里面方科长继续发飙。 “谁啊？敲门这么大声....你是谁？” 方科长可能憋了一肚子气，一把推开门就要发火，看到一个穿着皮夹克的陌生青年不由愣了一下。 “方科长你好，我叫郭向北，以前也在这个办公室呆过一段时间。” 郭向北微笑自我介绍，却没有伸手。 “郭向北？”正当他疑惑时，刘光明和王大成眼睛一亮，齐齐抬起头看向他惊喜喊道： “郭科长你回来了！” “郭科长你可算回来了！” 这满满的期盼和心酸，听得郭向北好笑。 方科长终于想起“郭向北”是谁了，盯着他看了一会，呵呵笑道：“原来是我前任啊，你不是调研究所了吗？是派过来给我送图纸吗？” 说着还看了下他手，见他两手空空不由皱起眉头。 郭向北没理会他，朝刘光明和王大成招了招手：“你们两出来，我问点事。” 两人对视一眼，顶着方科长不善的眼光挤出办公室。 方科长见两个下属竟然不看自己这个顶头上司眼色，冷哼一声抱着双手准备一会给两人教训。 “我来是想问问你们，想不想去研究所工作？” 郭向北这话一出，刘光明和王大成立即露出喜色，都不带犹豫的异口同声：“科长我们愿意！” “哈哈哈...”门口的方科长突然大笑，伸手指着三人满脸嘲笑：“你们愿意？你们以为自己是谁？我不签字你们能走得了？郭科长，他们两个可是我们技术科重点培养对象，是机械厂技术骨干，不是街上流浪狗叫一声就能跟你走。” 郭向北斜睨他淡淡道：“方科长，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条急眼狗吗？” “你特么骂谁呢？谁是狗？你再敢说一句试试！”方科长被骂的破防了，顿时急眼。 郭向北依然语气淡淡：“我说你像急眼狗，你自己不觉得现在更像了吗？” “姥姥！”方科长忍不住了，挥拳袭来。 郭向北手一搭一送，“咔嚓”一声脆响，方科长霎时捂着手腕嚎叫起来。 “保卫保卫，去给我叫保卫科人过来！” 刘光明和王大成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吓的脸色发白。 “郭科长你快走，厂里新来的方厂长是他二叔。” 刘光明说着，就和王大成拉郭向北下楼。 郭向北好笑的摆开他俩：“怕个毛，我叔还是书记呢。等着！” 方科长的嚎叫已经惊动了技术科人，有人飞快跑了出去，远远看到一队保卫奔跑过来。 但是没等保卫进到到技术科院子，门口突然闪出三个人挡在保卫面前，一身材窈窕，迈着不徐不疾的步伐进入院子，还笑着朝郭向北挥了挥手。 “你怎么来了？” 姚靓嫣然笑道：“我怎么就不能来。走吧，刘书记还在办公室等你，没想到你跑技术科玩来了。” 郭向北撇撇嘴，他还想将事情闹大点，这下泡汤了。 方科长目瞪口呆望着门外散去的保卫，嘴里连呼：“不可能，不可能...我要打电话...” 郭向北看了眼他踉跄进入办公室的身影，摇了摇头从口袋取出绘制的图纸递给刘光明： “按照图纸要求去库房找材料，没有合适尺寸的去车间找我大伯，让他帮忙加工一下。弄完了直接去厂办拿调令，给你们三天假期，三天后到研究所报道。” 刘光明和王大成大喜：“郭科长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出了技术科，郭向北好奇问道：“你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姚靓笑着点头，又摇头就是不说话。 “欸我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不但装聋作哑还装起神秘来了！” 姚靓瞥了他一眼，加快脚步笑道：“我愿意你管不着。” 郭向北听出她心情很好，故意逗她：“怎么？相亲成功要嫁人了？” 之前有听姚帅说过，家里给他妹妹相了个对象，这次回来就相亲，也不知到底成功没成功..... 姚靓转头瞪了他一眼：“你猜对了，本姑娘马上就要嫁人，你高兴了？” 说完加快脚步进了办公大楼。 郭向北摸了摸鼻子，感觉心里莫名酸溜溜的..... 刚进刘宝勇办公室，就见他指着姚靓说道：“保密秘书就她了，以后她就是你的贴身秘书。不光是工作，生活上的事情也可以交给她帮你打理。” 第342章 京v车牌 直到出了刘宝勇办公室，郭向北还不时看一眼姚靓，走到楼梯口实在忍不住问道：“你不是退伍了吗？怎么还兼着职务？” “车上说。”姚靓手一摆，蹬蹬蹬下楼，脚步迸发着活力与青春。 看着她下楼的背影郭向北突然笑了。 但是下楼看到姚靓身边的汽车时，他不由又吃了一惊。 “这车谁给你的？” 不由他不吃惊，因为这车正是他从国外弄回来的那两辆商务奔驰之一。家里就李卫倩和凌友芳开，平时放在后海宅子新修的车库内。 而现在姚靓却得意向他显摆手里钥匙，甚至连涉外车牌都换成白底红字的军牌，竟然还是京v开头的车牌，这怕不是随便那个驻军大门可以随便进，团级领导见了都要立正敬礼....... “上车啊，愣着干什么？” 姚靓一声招呼，郭向北忙小跑着打开副驾驶车门，却被姚靓揶揄：“你现在是我领导，领导都坐后面。” 郭向北讪笑上车：“领导不领导没啥，关键是这牌子我坐后面不合适。你先给我说说这戏法是怎么变得，要不然我腿肚子打抽。” 姚靓“咯咯咯.....”发出一串笑声，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姚靓确实退役了，但又被特招进了总参内部某保密部门，被派驻404所担任郭向北特别助理。 这辆v字打头的车牌今天下午才换的牌照。 至于车是怎么到她手里的，郭向北没问出来。 想起下午顾富强和曹延河所谓的组织决定，他不禁叹息，这满满的套路感...... “领导，明天见。” 姚靓把郭向北送到鸦儿胡同5号院门口，笑着打了个招呼，缓缓倒车出去。 “向北，你跟我来一下。” 进了院子，聋老头站二楼朝他招手。 “师父，什么事？” “我准备出去一趟，估计得十天半个月的。那边院子有时间你去看看还缺什么，这月九号十五号都是搬家的好日子。” 郭向北感觉再不搬过去聋老头都得抑郁，忙笑着答应：“行，一会吃过饭咱们一块去。不过您老准备去哪儿啊？不是要带我去学枪吗？” 聋老头看了看外面天色点头道：“一会去也行。他们上午找我了，说是你去老毛子的事要推迟，具体多久待定。我以为你知道呢。” 郭向北郁闷：“我是知道，可昨天说是推测，没想到隔一晚上就变事实了。对了师父，您还没说去哪儿呢？” “去哪儿你就别管了，吕涛那小子陪着我去你就放心吧，肯定丢不了。” “那还行，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你告诉吕涛，他会帮您搞定。” 一听有吕涛陪着郭向北顿时放心了。 下楼站在院子看看，以前还不觉得，怎么现在越看这个院子越觉得小了。 这院子其实一点都不小，光他们家住的前院就两栋二层十二间房，还有两个倒坐房。中院八间房，后院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即将搬家，也或许是因为这座院子一直有其他人居住的心理原因，他才有此感觉。 给做饭的赵冬梅和陶美珊说了饭后去后海看院子，两人都同意了。 李卫红正在奶孩子，见他进来朝他示意炕上另一个：“豆豆好像尿了，你给换一下尿布。” “欸好好好。”郭向北忙洗手擦干，上前一看果然尿了。 “这小子尿的可真多，一块尿布全湿了。”取下尿布他也嫌脏，乐呵呵放在一旁盆子里，找了块干尿布就要给豆豆换上。 “先用温水擦干屁股再换。”李卫红提醒。 “也对啊，要不然肯定不舒服。儿子来，爸爸给你换尿布了。” “你轻点擦，孩子皮嫩...” “尿布前后扯平...” “欸，别蹦的太紧了......\" 有老婆一旁指点，郭向北第一次给儿子换尿布，还是有点手忙脚乱。 换完很勤快的把湿尿布洗了，他感觉很有成就感。 完了还凑到李卫红旁边表态，“一次生两次熟，下次保证熟练。” 李卫红白了他一眼，把女儿放在儿子旁边，突然闻到一股屎臭味。 当即呵呵笑道：“你儿子又拉了，一次生两次熟，你来吧。” “没问题。”郭向北解开儿子尿布，一片屎黄黏糊糊贴在尿布上，屁股上。他丝毫不嫌弃，乐呵呵拿起屎尿布问道：“这个不会也放尿布盆里吧？” 李卫红赶紧拿起盆子接住：“你都不怕流炕上，赶紧的。” 郭向北笑着指了指盆里：“这东西在中医上叫做人中黄，是一味中药，可用于中药外敷或内服，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一般新生儿的粪便效果最好，当然，咱儿子这也有效果。” 李卫红当即一脸嫌弃：“听着都恶心，别贫嘴，赶紧收拾。” 郭向北：“嘿嘿，我就知道你想看我笑话，我偏不让你如意。” 李卫红撇嘴看着他忙碌，心里却是对这个男人的态度满意极了。 她在城市农村都待过，无论城里还是农村，照顾孩子永远都是做母亲的天职。给孩子换屎尿布的男人不是没有，但是把这种事做的心甘情愿还乐呵呵的男人真的不多见。 一直到吃晚饭都是风平浪静，不管是李卫红还是凌友芳、李卫倩都没提潘泰亚的事。郭向北心里对潘泰亚和李卫红的谈话内容很好奇，但是只能憋在心里，因为一旦问了大概率麻烦就来了...... 北方十月已经逐渐开始昼短夜长，郭向北和李卫红各抱着一个孩子出门，两个小家伙对于环境的变化很敏感，努力转动脑袋好奇的睁着眼睛探索新世界。 郭向北诧异发现门口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有了个钓鱼点，两个大爷坐着小马扎眼睛直勾勾盯着鱼线。 路过的时候，其中一个大爷转头看了一眼，还对着赵冬梅打了个招呼。 一家人说说笑笑十来分钟就走到了后海四合院。 正面院墙整体缩进三米，留出的空间更加宽敞，方便门外停车，还修建有三间独立车库。 原先的大门没有换，重新刷漆，崭新朱红大门看上去很喜庆。 “来来来，大家都进来看看。” 聋老头心情非常好，乐呵呵开了大门，迎接众人进入前院。 第343章 看宅 一进门就看到赵冬梅喜欢的那座花坛，郁郁葱葱。 东西四大间套房，窗明地静，红檐雕花古色古香。房间内设独立卫生间，卫浴马桶全是进口货。 聋老头带着众人边看边介绍：“地下全打通铺了小水管道和暖气管，师傅说用十年二十年没问题。前院家具没买，这个看你们意思。” 原先胡乱搭建的垂花门重新垒砌，两棵枝繁叶茂的石榴树分立两旁，硕大红色果实挂在枝头，看上去非常喜庆。 大青石砖通铺地面，犹如镜面泛着亮光。 郭向北问：“师父怎么没恢复前跨院？” 聋老头笑道：“我和建房子的师傅商量了一下，前跨院太繁琐，要占用前院地方，也没多大用。时代不同了，你们年轻人估计也不喜欢，就没修前跨院。” 赵冬梅端详着新花坛盛开的朵朵繁花，不住点头：“十月开花，好兆头啊。石榴树多子多福，董老还您有心了。” “呵呵呵，这得谢谢小黄，他帮了大忙，石榴树也是他从别处弄来的，整个院子栽了十颗石榴树，十全十美。” “小黄？您说的是黄四吧？”郭向北想了一下猜到是黄四，他认识的人来也就黄四这个八旗子弟有这门道。 “是他。”聋老头点点头：“小黄别看是八旗出身，身上没其他八旗后代那些毛病，对四合院建筑有研究，精通文玩古董老物件，这次修院子他着实帮了不小忙。” 说曹操曹操就到，聋老头刚说完，黄四满脸堆笑从大门外跨了进来。 “刚溜达到这边，听钓鱼的老蔡说看到你们一大家子进了这院子，我一想准是来看房子！赵干部、郭科长好！各位好！ 老爷子，我好像听到您说夸我呢，这可不敢当啊。” 聋老头哈哈笑道：“做得好就该夸。你来的正好，给大家讲讲这院子情况。” 黄四抱拳向着一众人打过招呼，客气道：“不敢拿大，我也就懂点皮毛。既然老爷子让说那我急说说，说的不对还请见笑。” 赵冬梅心情很好，笑呵呵：“后海这一片谁不知道你黄四爷博学多艺，快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哎哟不敢，您叫我黄四就行。那我就说说。”黄四再次客气抱拳，然后开始讲了起来： “这四合院说起来历史可就长了。最早可以追溯到周朝，并在宋代初步形成规模，最终在明清时期完善，成为咱四九城最具特色的居住形式?。 这是一种典型的内院式住宅，四面建有房屋，通常由正房、东西厢房和倒座房组成，形成一个院子。 不过您家这四合院没有倒坐房，以前的倒坐房都是给下人住的，墙高窗小潮湿阴暗。咱们现在是新社会，人人平等，没有了更好。前院东西三九、南边四九......” 黄四的讲解非常有意思，大家一边听着一边随他穿过垂花门进入中院。 瞬间，就像进入古代后花园般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宽绰明朗，荷花池莲叶丛丛浮在清澈水面上，各种造型石刻落在中间一座假山周围，被朱红色抄手游廊环绕。 原先被烧毁的正房位置，一栋古色古香飞檐琉瓦的二层建筑拔地而起，周围绿树红果点缀，美的让人舍不得挪开目光。 李卫倩两眼冒光：“这太漂亮了，就像花园一样。不，比花园好看，像红楼梦里的大观园！” 李卫倩抱着孩子用胳膊碰了她一下笑道：“别乱说，什么大观园，这是咱们家。” “对对对，这是咱家。”赵冬梅目光热情，她太喜欢这个环境了。 “师父，这地板砖换了？”凌友芳蹲下身，摸了摸地上带着各种纹路的青黑色地砖问道。 聋老头笑着没说话，看了眼黄四。 黄四立即解释：“确实换了，以前的地砖和老爷子图纸上的不一样，我就寻摸了一圈，好不容易在东城那边一栋老宅子里找到一样的，花了点钱两边互相换了。” 郭向北回头看了下前院，两种地砖颜色虽然一样，但明显脚底下这种带花纹的更好。 于是道：“怎么没把前院一块换了？” 黄四苦笑：“郭科长，这可不是普通的地砖，您看这花纹规格，放以前只有王府才有资格铺，就这些都费老劲了！” 郭向北诧异：“那你这不会是从哪个王府弄来的吧？” 黄四连忙点头，凑他身边小声：“孚王府。” “哦。”郭向北笑了笑没再说话，心里却对黄四这手段暗暗佩服，能从孚王府弄来这么多地砖真不简单。 “这四合院布局，简单说就是四个字，宽、绰、疏、朗，院子越大越明显，这座院子就非常典型了，大家应该都能感受到。 “这种布局使得四合院在通风采光和居住便利性上具有独特优势。加上四面房屋各自独立，彼此之间有走廊连接，起居十分方便。” “以中院庭院为基础，分为前、中、后三进院子。整体布局以中轴线为基础，左右对称，体现了传统建筑对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中轴线上的大门起着重要的作用，它连接了前、中、后三进院子。” ........ 赵冬梅住的跨越完全按照郭向北的想法被改造成二层的建筑，整体看来也是古建筑，八根仿古立柱顶着上方一个单色玻璃房，这是游泳池，从外面看不到里面。 上下之间悬空，以雕花栏杆隔开，这是为了防止上方游泳池渗透下面建筑。 下面三间大房子，目前基本上都是空的。音影娱乐设备那些东西需要后期购置安装。 一听上面是游泳池，李卫倩拉着凌友芳蹬蹬蹬跑了上去。郭向北上去看了一下，长十二米宽八米，通铺瓷砖，目前空荡荡一滴水都没有。 李卫倩失望问：“怎么没放水呀？” 黄四笑道：“之前测试的时候放过水，水脏后已经排干了，这上面清理的非常干净，等你们搬进来随时可以放水。而且，你们看，旁边就是锅炉房，池子里用热水很方便。” 众人透过玻璃，看到一根烟筒竖在七八米外，果然是个独立锅炉房。 郭向北点头：“这个院子以后基本不住人了，锅炉房放这里正合适。” 这个年代能修成这样已经出乎他意料，先用着吧，不喜欢了等以后再翻新。 赵冬梅叹了口气，这本来是她住的院子，这么一改真没法住人了。 谁也不愿意住的房间上面顶着那么一大池子水，就是可惜她那些花了。 出了跨院，一众人直奔荷花池，发现荷花池里有几十尾大鱼悠然摆尾。 “竟然还有鱼，彩色的鲤鱼！”陶美珊指着鱼儿惊讶出声。 这宅子前一段时她其实已经进来看过，所以没有那么震惊。但心里还是非常羡慕，也暗暗佩服两个女儿的眼光，找了郭向北这么一个大财主...... 黄四道：“红黄蓝白、紫黑绿粉，八色锦鲤，福气满满各有寓意......” 赵冬梅和陶美珊抱着孩子，穿过抄手游廊，就看到正房门口两边出现两个直径接近一米硕大彩碗，里面飘着碧绿水草，下面又有鱼儿在游动。 “这是光绪年间烧的仿明青花云龙五彩盌，难得的老物件，当摆件浪费，就拿来养鱼了。你们要是不喜欢可以摆我那院子里。” 听聋老头这么说李卫红忙道：“喜欢喜欢，多喜庆啊。” 郭向北问黄四：“真东西？” 黄四连连点头：“真真的好东西，下面还有内务府底款呢。” 一行人来到正房前，红窗绿瓦雕窗透亮煞是漂亮，偌大一溜房间只有一个正门。 西边有两间房子，一间厨房一间餐厅，厨房两个灶台，一个冰箱一个冰柜；餐厅比厨房稍大，一张大圆桌，上面有转盘，坐十几个人都非常宽敞。 进了正门是个大客厅，后方有楼梯扶手通往二楼。两边各有一个门，里面是两个大套间。全是带卫生间的套房。里面家具齐全，一间间里摆放都是古色古香的老物件，床桌凳椅，还有书桌和书架。另一间里面的床竟然是一架拔步床，几乎占了三分之面积，堪称房中有房。图片来自网络仅供参考　　黄四滔滔不绝讲解，李卫倩突然眼珠子一转，拉着凌友芳上了二楼。 聋老头对着黄四摆摆手：“算了，这里是主人房就不必说了，我和小黄去后院转转。向北你们自个看吧，这栋房子除了外面，里面的东西都是卫倩和友芳两个丫头弄的。” 郭向北笑着陪赵冬梅和陶美珊上楼。 从外面看二楼像是阁楼，其实不然，二楼才是真正的主人房，只有两间半。 这两间卧房非常大，不但有进口卫浴还有两个大衣帽间。全落地玻璃，光线非常好，楼下景色尽收眼底，连前院都能看见。 进了主卧连郭向北都惊了。 一应进口货！ 所有家具两个房子几乎和青衣岛家里的一模一样！ 就东边房子多了一张婴儿床。 郭向北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一视同仁嘛。 他笑着对李卫红挤眉弄眼，李卫红撇撇嘴偷偷发笑。 赵冬梅这里摸摸哪里看看，好不稀奇：“哎呀，这些家具可真好看。这卫生间好大，太干净了，连浴缸都有.....” 比起赵冬梅来，陶美珊嘴都合不拢了。 前一段时李卫倩带她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这些东西，这才多久就多了这么多，全是她没见过的！ “妈，你们觉得怎么样？要不要把下面两间也给你们换成跟上面一样的。” 李卫倩拉着赵冬梅手问道。 赵冬梅连忙拒绝：“这都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我不要。”她自然是明白这丫头的意思，下面两间就是给她和亲家准备的。 陶美珊也摇头，她是喜欢，但不合适，一看就不便宜。再说她又不可能常住这里。 下楼转过拐角又是个垂花门，过了垂花门就是后院。 这个宅子原本就是四进，正房被烧后，连后院墙都拆了，现在都恢复了。 后院不大，只有前院三分之二，东西各两间房子，墙角不知从哪里移植来许多藤蔓，还有个八角亭子，里面现在空着。 空间倒是很大，之前在聋老头院子里的石锁、石杠、石桩等等都搬来这里。 “向北，除了荷花池旁，这地方以后当你练功地方也不错。” 郭向北点点头：“确实不错，完了紫铜兵器架放在亭子里，避免风吹雨淋。对了师父，咱们这后院挨着的宅子是谁家的？有没有可能买过来。” 他们后院也是一栋大宅子，但是住着的人不少，应该是大杂院。 “以前是个做生意的，姓娄，公私合营后跑了，现在不知道啥情况。”聋老头说完看向黄四， 黄四忙道：“我打听过了，主家确实姓娄，生意做的不小。跑了后房子被管委会收了，现在住着三十多户，一半纺织厂工人，一半体校老师。想要买必须先和这两个单位协商，现在房子紧缺的很，不太好弄。” 赵冬梅摇头：“隔壁宅子情况我知道，和黄师傅说的一样。但是情况更复杂，还是算了吧。” 郭向北笑了笑，看来聋老头和赵冬梅都起过买隔壁宅子的心思，目前看了行不通，那就后面在看吧。 这宅子东边是条巷子没法扩，西边是东西朝向好几个小院子挤在一块，人住的密集，也不好弄。 就剩下聋老头的跨院没看了，一众人走到跨院前，郭向北发现以前安装的门拆了。 进了聋老头的跨越天色已经开始变暗，绿树点缀的小院有点幽暗。 黄四笑着跑进去开了灯，瞬间，雕檐树荫被灯光倒映，一座幽静一方自成天地的小院有了人间烟火气。　　赵冬梅的眼睛亮了。 这座跨院原本是南边对称六间厢房，却在东边新修了两间房，变成了一个小四合院。 环境优雅，清净，既漂亮又接地气，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都进来看看。” 聋老头笑呵呵把大家带进房间。 这是他原先住的北厢房，三间房子全部打通，最东边是卧室，其余桌椅柜，罗汉床，博古架以及上面摆放的瓷器瓶罐，全是老物件。 郭向北仔细看了下，各种名贵木料不少，最值钱的估计就是一张散发着香味的紫檀木的罗汉床了。整张床包浆油滑，一看就是上百年好东西。 第344章 深夜急电 “这些家具一部分是原来的，一部分是小黄帮忙寻摸的，怎么样不错吧？” 聋老头的心情好的连脸上褶子都挡不住，竟然如同小孩般开始炫耀。 众人当然齐声夸赞，乐的老爷子合不拢嘴。 黄四指着老物件一件一件讲解：“这一套松鹤延年四方桌都是黄花梨木，桌面松花纹......” 郭向北摸了摸茶桌旁的黄花梨太师椅，坐下试了试还挺舒服。 就这一屋子东西，过上几十年一两个小目标绝对没问题。 黄四看他像是喜欢，笑着说道：“您要是喜欢这些老物件，我帮你多寻摸些。这些东西虽说前些年毁了不少，可整个四九城还是很多的。” 郭向北想了想，这些东西的价值对他来说意义不大，但毕竟都是华夏文化传承下来的历史底蕴。与其这几年被那些投机分子倒卖出国门，还不如收集一些有意义的传给子孙后世。 “可以，不过我只要精品，尤其是有历史典故的那种。我呢，你应该看出来了，不缺钱。就是不想这些老祖宗留下来的好东西被弄到国外去。” “您是这个！”黄四竖了个大拇指，一脸唏嘘：“不瞒您说，上个月我就碰见有个香江人买了蔡老二家的老物件，整整二十三件，顶好的黄花梨。其中一件鬼脸花梨樱伏魔罗汉像那可正是稀世珍品，心疼的我一宿没睡着！唉，都怪咱没实力啊。” 郭向北对李卫红招了招手，把她叫过来说道：“黄四师傅，以后我就这么称呼你了。你放心大胆的收。我一天忙，不一定有时间。这是我媳妇，钱不够你找她要，只要是精品，金银玉器、官窑瓷器、书法绘画都收集。” “成啊！”黄四激动的一拍大腿：“还是那句话，我黄四也是敞亮人，这事您就是不给我工钱，我也乐意。一定给您办的漂漂亮亮！” 李卫红看了郭向北一眼笑道：“工钱还是要给的，我们又不是资本家还能让你白忙活。工钱的话...” 她有些为难了，不知道该给多少，又看向丈夫。 黄四连忙摆手：“工钱的事不急，等我先寻摸着东西，以后再说。” 这是个聪明人，知道活没干好先谈工钱对自己这种人是大忌，果断选择利益最大化。 “小黄是个知进退的。”聋老头夸奖了一句，笑着让家去其他房间看看。 这个院子虽小，房子却多。 大部分房子里都是博古架，上面摆着聋老头以前收藏的东西。还有几个房子空置，聋老头的意思是看郭向北安排。 赵冬梅看了眼黄四，没有说话，她确实很喜欢这个院子，但不知道儿子儿媳妇愿不愿意让她带两个宝贝孙子住这里..... 回到鸦儿胡同天已经彻底黑了。 李卫红三个叽叽喳喳商量还要买些什么东西，什么时候搬家之类的话，郭向北又在给豆豆换尿布。 这孩子能吃奶，尿也多... 收拾完郭向北问道：“香江那边估计过一段时间就安稳了，你们俩不打算回去继续上学？” “不去！” 李卫倩和凌友芳竟然异口同声，说的特别干脆。 接着，凌友芳在李卫红耳边嘀嘀咕咕，李卫红看了郭向北一眼，用手指戳了戳凌友芳额头笑骂：“不知羞，赶紧带着人滚！” “好嘞！”凌友芳给李卫倩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抱着郭向北胳膊拉出门去.... 等四只脚丫子再一次挂在墙上，他才被特赦下楼。 郭向北觉得他以前对牛马的意思领悟的不透彻，现在他大彻大悟。 简称，悟空。 洗漱过后，给一对小宝贝整了整小被子，上了床。 正要抱抱妻子，却见妻子起身从箱子里翻出一包东西扔给他：“醋坛子都快打翻了，以后用这个，等她们怀上了再说。” 郭向北看着手里的小雨伞，很想说他没这意思，可妻子水汪汪的大眼睛意思很明白。 再看看手里东西，暗自庆幸这不是国产滑石粉，低头的开始拆包装...... 一遍作业写完，妻子又让重做... 第二次写作业的时候，妻子咬着他耳朵小声问：“师父说你进入了暗劲轻易不会伤身，是不是真的？” 郭向北“嗯”了一声。 他忙着做填空题。 妻子“哼”了一声，又问：“一天能做几道题？” 变选择题了？这是要探底？ 郭向北加快写作业速度，咬着橡皮头含含糊糊：“没几道，今天已经到头了。” 妻子这才满意的露出笑容：“一天天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你不累啊。行了洗洗睡吧。” 窸窸窣窣过了一会，再次看了下孩子，两人这才相拥睡去。 “叮铃铃.....” 突然的电话铃声把两人惊醒，连两个孩子也不安的摆动脑袋。 郭向北赶紧起身接起电话，这大半夜的打电话扰人，谁心情也不会好。但他却明白能这会给他打电话的一定不是普通事。 “喂！哪位？” 刘宝勇的声音从话题里传来：“郭向北同志，我是刘宝勇，收拾一下马上有人来接你。” 郭向北皱眉：“什么事？” 那边停顿了一下，他隐隐听到另一个人声音，说什么却听不清楚。 “高卢、倭国同时派出特使，他们明天要见你，应该和南边的事有关，外务办同志想提前和你谈谈。” 刘宝勇说的很隐晦，但他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 高卢人见他是因为之前星火控股给法兰西帝国银行发过邀请，但小鬼子要见他没道理啊，难不成金矿的消息被小鬼子知道了？ 于是问道：“他们要见的是我还是香江那个人？” 这次刘宝勇回答的很快：“是你，郭向北。” 郭向北看了下桌上手表，凌晨四点。 这帮老同志还真是敬业啊。人家已经指名道姓了，不能不去。 “好的，我收拾一下。” 寂静的夜里电话声音很清晰，李卫红也听到了，她一边哄两个孩子，一边指了指衣柜：“见外国人穿正式一点。” 郭向北凑过来看了下孩子，“在国内见洋鬼子没那必要，他们照样得巴结我。” 大门外有汽车声音传来，郭向北亲了她一口笑道：“我尽量早点回来。” 第345章 拒绝! “怎么是你来接我？” 出了大门郭向北惊讶发现，来接他的人竟然是姚靓。 姚靓不太高兴道：“我是你秘书嘛，以后你得习惯我的存在。不过这三更半夜的工作以后还是少点的好，搞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擦了把脸。” 郭向北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啊，这一天天的没清净日子，我都想赶快退休得了。” 姚靓撇撇嘴没说话，心道，除非到死的那一天，否则你这辈子估计都退休不了。 汽车在四九城的夜色里穿行，一路畅通无阻，二十分钟后到了外务办。 门卫看了眼车牌一个瞬间身体笔直立正行礼，放行汽车驶入。 汽车刚停稳，已经有工作人员跑了过来，问明身份立即带着他们进入二楼一间办公室。 “郭向北同志你好，我是外务办刘光天。刚才要不是刘书记给我透露一些你的情况，我真不知道咱们国家出了你这么一个青年才俊。后生可畏，佩服！” “刘主任你好，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直接说事。” 刘主任五十来岁，很是热情。 刘宝勇坐着没动，给两人打了个招呼继续抽烟喝茶。 “不急不急，大半夜把你叫起来实在抱歉，先喝杯茶。”刘主任亲自拿给两人倒好茶，又发了烟，这才坐下来进入正题。 “是这样，昨天下午高卢国领事馆突然发邀请合作函，声称他们国家派出特使，想要见星火控股总裁郭爱国。 我们同志以为这个星火控股是咱们国内企业，到处打电话协助查找，正没头没绪，倭国大使馆也发来一份邀请函。上面明确写着京都机械厂研究所郭向北。” 刘主任看了眼刘宝勇：“就联系上了刘书记，结果没想到你身份特殊，引起安全单位同志注意。请示一番后不得不把刘书记请来，发现郭爱国和郭向北是一个人。 之后又和高卢大使馆沟通，他们重新发函，一直忙到刚才。刘书记说你明天有重要会议，我担心到时联系不上你影响外交关系，所以厚着脸皮让刘书记把你请来。” 郭向北没说话，他看着刘宝勇。 刘宝勇叹了口气：“你消息怎么泄露的现在还不知道，倭国战败后留下眼线实在太多，他们一直没停止过对我们国家以及东南亚国家的渗透。再加两国合作，去年开始的出国热潮，实在是防不胜防。” 别说现在，就是以后都不可能防得住，除非像小胡子那样发动大清除术..... 道理郭向北懂，刘主任的话他也听明白了，但他心里不舒服。 郭向北和郭爱国本来是两层皮，现在被人以这种方式强行合并，指名道姓，这特么不是欺负人吗！ 而且明知道是两个身份，你外务办还和高卢联系沟通重新发函？被别人戳破是一回事，不承认你又能奈何？ 可是被自己人戳破就扎心了...... 外交关系和他有毛的关系！ 这件事不能顺着来，否则以后能各单位都来找他，他能应付的过来？ “刘主任，两个问题？”郭向北竖起两根手指。 刘主任忙道：“你说。” 郭向北：“一是他们这种通过你们外务办直接找我，有说明原因没有？二是我身为华夏公民，有没有权力拒绝所谓的合作邀请？” 刘主任听出郭向北意思，顿时有些尴尬，“这个，确实没有说明原因。既是合作邀请当然也可以正当拒绝。但是配合国家搞好外交工作也是公民义务。咱们国家目前的情况你应该清楚，迫切需要团结各个友好国家，引进先进技术和资金.....” 一看他开始长篇大论讲道理，郭向北立即举手制止，神色严肃的看着刘主任道： “别给我讲这些大道理。我所研发成功的产品技术，每一项都是国家级机密，每一项都能给国家发展起到促进作用。你知道我一年给国家弄来多少外汇吗？超过150亿美元！” 这话听得刘主任脸色大变，忙转头看向刘宝勇，像是要求证。 刘宝勇迎着他目光认真点点头：“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之前给你说的只是能说的，保密条例限制多余的我不能告诉你。其实，他说的还是少的，他本身的价值和意义远远超过你想象！ 那么多领导打电话我没法不来一趟，我只代表我个人帮你把他叫来，无法改变他个人意愿。” 听到这话，郭向北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看着脸色难看的不知道想什么的刘光天，郭向北喝了口茶： “刘主任，我尊重你们这些为国家尽心尽力付出的老前辈，外交是国家大事，你们的工作态度值得敬佩。 我只是想和你说，郭爱国是香江的华人郭爱国，郭向北是华夏的公民郭向北，这是两个人，各有各的工作和任务。 别人认错了没关系，咱们自己人可不能搞混了。 高卢人和倭国人对我的邀请我现在就表明态度，拒绝合作见面，让他们去找香江星火控股的郭爱国去谈。 你可能不知道他们见我的目的，事关每年几十亿外汇收入，而这些钱，一大半都是咱们国家的！我不见他们不光是身份问题，也是一种谈判策略，抻一抻他们能获得更大的利益。但如果身份被咱们自己戳破了，就会很被动。” 郭向北对刘光天本人没有恶感，他讨厌的是这个时代许多国人对外国近乎谄媚的态度。 如果连官员都谄洋媚外，那么普通老百姓的腰杆还直得起来吗？ 都说时代的局限性，局限的到底是那些人？什么原因造成的？ 历史，出来就是把前者刻意粉饰掩盖的真相记录，然后再被后来者扒出鞭挞...... 一次不愉快的见面让车上的气氛很沉默。 “官场果然是个大染缸，不管你愿不愿意都会被环境所迫，潜移默化的改变。向北，这次是我错了。以后我保证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许久，刘宝勇才说出这句话。 第346章 火星6任务下达 ....... 某研究员：“设计师同志，请问你是借鉴哪种车辆设计的这辆轮式三用发射车？设计参数是否可靠？” 郭向北：“我没有借鉴任何一款车辆，自行研究发明。设计参数经过慎密计算，配套搭载的发射物形成完整搭载结构。等样车制造出来你就知道是否可靠了，下一位。” 某专家：“国外研究报告指出轮式越野能力差、防护力弱，发射车未来的发展趋势必然是履带式，你为什么一定要设计成轮式？” 郭向北：“轮式在沙漠、泥泞等复杂环境表现确实不如履带式。但轮式向北履带式优点同样明显，速度快、结构简单、重量轻、后勤保障轻松、适应性强。两种设计各有优缺点，你所谓的国外研究报告是不是正确我不知道，我知道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轮式和履带式那种更好这本身就是个伪命题。如果你认为履带式更好那你就去设计，设计不出来就乖乖坐着听。下一个问题！” 被训的专家脸色涨红，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喇叭，可看看台上坐着的一排大领导，还是乖乖低头坐下。 某专家：“自重加配重不到十吨，六对负重轮是否过于累赘，减少一对负重轮是否可行？” 郭向北：“负重轮不光是用来负重的，要根据承载导弹的长度来计算，还承担发射导弹时的冲击作用力，这种问题除非你能给出我严密的计算结论推翻我的设计，否则就不要张嘴。下一个！” ........ 时间一点点过去，郭向北回答的语气越来越强硬犀利！ 一连回答了十几个问题，下面坐着的几十个专家、研究员都没能提出任何有深度的问题，纯粹没意义的一场研讨会！ 国内在这方面实在水平有限，前几年某厂设计生产的汽车竟然只能前进不能倒退..... 也难怪国内九十年代中期才研发出真正的弹道导弹发射车。. 还好，出于对国内导弹研究的自信，他对下午的弹道导弹设计研讨会很是期待。 又问了几个问题后，台上的领导们已经感觉这场研讨会存在意义不大，几个领导交头接耳一番，宣布散会。 顾所长陪着两位重量级领导来到郭向北房间时，郭向北正在收拾整理资料，为了这场研讨会他准备了一些东西，可惜几乎没有用的上。 两位领导表情和蔼，总参一号领导表扬了他为国争光不断进取的奉献精神，肯定了他为国家做出的突出贡献，勉励他再接再厉，研究上努力取得更多更大成果。 二号领导亲切的拍了拍他肩膀说：“你不但是财神爷，也是搞研究的奇才。 今天的研讨会虽然不尽人意，你的坚持和专业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国家和世界其他强国的差距很明显。同志们都是为了把事情做的更好，只是有底子太薄，很多研究都在不断摸索中。你要理解他们......” 送走两位领导，郭向北心中五味杂陈。 总参二号领导给了他一个不大，但却很繁琐的任务，写一些关于轮式车设计理念原理的资料。 下午的研讨会保密级别很高，参会的人一共只有七个，全是国内火箭领域赫赫有名的功勋设计师。 化学燃料专家、发动机专家、空气动力学专家、弹道专家等等，东风一二三和现在正在设计制造的东风四洲际导弹都是出于他们之手。 主持会议的领导姓钱，真正的火箭领域巨擘。 这些大佬的专业性毋庸置疑，“火星6”本就是仿的飞毛腿，大家都很熟悉。看过设计图后，他们加班加点研究计算，给出结论，设计上没有问题。 主要讨论的还是发射系统的稳定性和生产难度。 研讨会持续五个小时，难点多争论多，这些都需要一一解决。 最后得出结论，“火星6”导弹制造以国内目前水平可以生产出来，问题还在配套的发射车上，这是国内空白，大家担心是正常的。 会后钱老和郭向北单独又谈了一个多小时，都是搞技术的没那么多客套，两人都是获益良多，钱老的敬业、慎密，钻研精神，让郭向北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国内火箭领域发展如此迅速了。 国家对于这件事非常重视，第二天直接就下达限时制造任务。 三用轮式发射车按照郭向北建议，分别由沪市、渝城、哈市三家大型工厂制造相关配件，最后交付京都机械厂验收统一组装。 至于导弹，交给了二炮。 任务时限只有一个月时间，非常紧迫。 基本上没了郭向北什么事，前天刚搬到新办公室，一个大套间，套间里面是他办公休息地方，外面是会客和秘书姚靓办公桌。 这几天他帮着完成了最后两项基础材料实验，每天上下班按时按点，就是家里不太清净。 潘泰娅知道了他们即将搬家的事情，每天早上堵他开始逼宫，连刘宝勇都感觉头大如麻。 “向北你来一下我办公室。” 一听是刘宝勇声音，郭向北就想拒绝，“刘叔，今天太忙...” 但是刘宝勇下一句话就让他不得不改变态度：“滨城市谭市长在我办公室，她想见见你。” “好，我马上过去。” 谭薇是郭向北的老朋友了，互相都帮过不少忙，人家找上门来再忙也得见见。 给顾所长招呼一声，姚靓带上公文包，两人便下楼出了404所。 在机械厂办公楼前，碰到了技术科方科长和一名五十岁左右秃顶领导。 郭向北没想搭理，没想到那个秃顶领导笑呵呵迎了上来，热情伸出手：“郭总工你好，我是机械厂方凯旋，一直想见见你没机会，今天算是遇上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又是机械厂新任厂长，虽然郭向北对这人挤掉鲁舒华心里很讨厌，但还是应酬式和他握了握手：“方厂长你好。” 方凯旋却是没松开他手，用力握着笑道：“郭总工真年轻啊，一直都听说你是咱们机械厂的功臣，见面方知什么是年少有为。前几天我这个不省心的侄子不知道轻重，我狠狠批评了他。你们都是年轻人，都是搞技术的，应该互相团结，多做交流。下午我做东，一起吃个饭友谊一下怎么样？” 郭向北很不适应这种虚伪客套，微微用力抽出手：“不好意思方厂长，这几天非常忙，没有时间，等有空再说。” 说完他看都没看一旁的方科长，径直向楼上走去。 身后，方厂长脸色保持微笑，可眼睛里的目光却渗人的很。 第347章 小鬼子的迂回策略 进了刘宝勇办公室，果然看到谭薇坐在沙发上。 大半年没见，人还是那个人，但气质已经截然不同。 居移气,养移体，古人总结的很精辟。 看见他进来，谭薇笑着起身伸手：“向北，好久不见。刚才听刘书记说你已经当副总工了，真是厉害啊。” 故人相见郭向北很高兴，嘴上却不饶人：“谭姐你这话可不对，要说厉害还是你，一年时间连升三级，如今都是正儿八经的大市长了，我可比不了。” 国家人才出现断层，这个时间段乃至整个八十年代，一年三升比比皆是。但和谭薇这种从国企转入行政，迅猛升迁至市长的还是大有区别。 谭薇哈哈笑道：“你这副总工级别和我也没差多少了，你才多大点啊。行了，咱们就别互相吹捧了。” 说实话，郭向北自己都不知他现在什么级别，甚至连属于行政级别还是技术级别都不清楚，没人告诉他，他也没问。 工作关系转404所后，工资发的都不是现金，工资本在李卫红手里，上个月工资发多少钱都不清楚。 两人客套了几句，谭薇看了眼姚靓，见她模样像是秘书，心里好奇却是没问，简单点头当是打过招呼。 刘宝勇看了下手表，“我有个会要开始了，你们俩慢慢聊，下午一起吃个饭。” 谭薇忙道：“刘书记您忙，我和向北说会话，下午饭就不必了，改天吧。” 见她推辞刘宝勇也没坚持，打过招呼拿上笔记本就走了。 郭向北开口：“谭姐，工作还顺利吧？” 谭薇摇头叹息：“还行，好不容易算是理顺了。咱们国家历来男尊女卑，女人当官真是一言难尽，尤其是我这样主政一方的女领导，百姓怀疑、下属不信任，上级敲打，难上加难啊。” 郭向北一听她这前奏就知道有事，索性直接问：“谭姐，咱都不是外人，如果工作上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你直言就好。” “好！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痛快。”谭薇高兴的拍了下沙发扶手道： “我这次找你确实有事，不过提前说好这事我拿不准，你自己拿主意。” “好，你说说看”郭向北惊讶的点点头。 谭薇道：“情况是这样，滨城这些年好多企业连年亏损，尤其是电子厂和机械厂，入不敷出，几万工人工资减半发，市里财政压力很大，实在补贴不动了，可又找不到好的出路。 市里开会研究，决定还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大力发展渔业养殖和加工业。 好不容易通过关系邀请来一家倭国渔业公司来考察，但咱们国家目前的政策限制太死，国有资产合作必须国家占大头，人家提出的条件没法答应，结果人家看了一圈走了，一番努力全打了水漂。” 谭薇说的情况其实是全国沿海城市普遍存在的问题，技术类设备老化，产品落后。 对外打不开市场，对内又有各种限制，计划经济票证制度卡的死死的，养殖业、手工业、土地承包制等，能让老百姓腰包鼓起来的政策没放开前，老百姓不光是没票，更没钱。 但企业生产还不能停，所以许多产品就积压在库房，越积越多最终导致资金周转不开，厂子陷入困顿。 谭薇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听说上面已经在制定一个全国性的企业扶持计划，国家会拿出一大笔钱来对一部分大型企业进行技术改革。但现在工人开始闹腾，市里急需解决资金问题，这不，跑部要钱任务就落在我这个市长头上。” 郭向北嬉笑道：“看来滨城领导慧眼如炬，知道你有能力能要来钱。” 谭薇家实力强大，树大根深，别人要不来钱，他相信谭薇肯定能要来。要不然为什么滨城领导怎么会集体把这个任务交给她。 “能要来钱又怎么样？不过是杯水车薪。”谭薇再次摇头，目光突然看着郭向北，想了想道：“前天市里联系我说那个之前来考察过的倭国人又来了，这次不再强求绝对控股权，但却提出一个即简单又奇怪的条件。让我邀请你参加一个饭局，只要你参加他们公司就愿意投资120万美元和滨城合作建厂。” 听到120万美元投资，郭向北不由得撇撇嘴，他还以为能投资多少呢？ 不过想想120万美元外汇对于这个时代国内地方政府的意义，他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动辄几亿，几十亿美元的谈判，120万美元对他来说还真没什么感觉，而且竟然还有一种觉得自己太廉价的心理.... 小鬼子这个迂回绕的可真远，连自己和谭薇的关系都摸得清楚， 仔细一想不由遍体生寒！ 自己的事还有什么是小鬼子不知道的！ “向北，这事我在总觉得有问题，你不要为难，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谭薇见他半晌没说话，以为让他为难了，便主动说道。 郭向北笑着摆手：“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事我就是拒绝了估计他们还会通过其他方式找来，不过是吃一顿饭，又不是上刑场。” 谭薇犹豫：“真不会让你做难？” “你放心，真不会。”郭向北呵呵笑道：“不过120万美元就想和我吃饭也太便宜了，你告诉倭国人，一千万美元投资，什么时候和你们签了合同，钱到账了什么时候约我。” “啊？”谭薇被他这话惊的差点没咬到舌头，瞪着眼睛看着他：“一千万美元？向北你可别和姐开玩笑啊？” 郭向北微微摇头：“不是开玩笑。我也想通过这一千万美元试试他们态度，如果他们不愿意那就算了。不过你放心，我想办法重新给你拉一笔投资，绝对让你满意。” 他这话说的非常有底气，出于对郭向北的了解，谭薇是愿意相信他的。 但今天这事却让她不得不重新认识眼前这小兄弟的能力。 郭向北又问了滨城机械厂和电子厂现状，谭薇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想知道这些，还是很客观的介绍了一遍。 临分别时，郭向北让谭薇谈合同时一定要硬气，该给的优惠政策给，不该给的绝对不要给。投资的事一但成了，她在滨城的威望立竿见影，话语权立即重上三分，以后的工作会更顺当。 这些道理谭薇自然是懂的，激动的拥抱了郭向北一下，踏着铿锵有力的步伐意气风发走了。 第348章 批斗和家风 星期六，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适合遛娃。 李卫红三姐妹忙着去布置新宅房间，郭向北推着一对儿女在后海边溜达。 造型精美，方便出行的双胞胎手推车吸引了每一个路过人的目光，好奇打问的不少。 “同志，您这小车可真漂亮，哪儿买的呀？多少钱？” “哟呵！这是双胞胎吧？长得可真漂亮，哥们厉害啊！您这身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推车哪儿买的？有路子给兄弟介绍一下？” “小同志，我儿媳妇也是生了双胞胎，我看你这推车不错，哪儿买的呀？要票不要票？不贵的话我想也买一辆。” 郭向北笑呵呵统一回答：“这是样品，您稍等几天，百货大楼很快就有了，不要票，价格估摸几十块吧。” 这款手推车他压根没想着要卖，但谁让刘宝勇眼尖，立即就要了图纸腾出车间生产。 星火控股被特批在京城成立了驻京分公司，专门负责处理和研究所、机械厂的专利授权问题，郭向北索性直接把这活交给了他们，现在看来，这很可能是个赚钱的好项目。 “四叔四叔，我帮你推吧。” 正走着，身后突然哗啦啦跑来一群侄子侄女，柱子身高马大，一马当先跑来就要帮帮。 郭向北回头一看，好家伙，老郭家这是全家总动员，不但爷爷奶奶和大伯二伯他们都来了，连几个姐姐姐夫都带着孩子来了。 赵冬梅挽着奶奶的胳膊笑道：“刚去送了点东西，你爷爷奶奶他们一听咱们宅子收拾好了，一个个给打电话把大家都叫来，给咱帮忙打扫卫生。” “欢迎欢迎，我们几个还真忙不过来，辛苦你们来了。” 其实房子这几天打扫的差不多了，但家里人这么热情来帮忙，郭向北怎么会拒绝。 当即，一大群人向着宅子走去。 爷爷奶奶扶着手推车，看着玥玥豆豆怎么都看不够，爷爷还想伸手抱，被奶奶一巴掌打开，“这么小的人儿，你粗手粗脚伤着怎么办！” 爷爷呵呵呵笑着，也不还嘴。 路过坐在钓鱼点的几位大爷还招呼了一声：“老李、老蔡，今天钓上鱼没？” 老蔡郭向北已经认识了，罐头厂退休工人，那位老李倒是挺陌生，看起来像个干部。 互相打过招呼，看着一大家子几十口过去，老蔡羡慕道：“老郭家以后不得了，这么大一家子和和睦睦，儿子争气，孙子厉害，以后要发达了。” 老李点点头，很是认同他的话。 后海这一片，老郭家人口并不是最多的，但确实是最让人羡慕的一家，从来没听说他们家内部有过什么矛盾。 所谓家和万事兴，就是老郭家这样。 人多力量大，一大家子大大小小上手，从前院到后院很快就收拾了一遍。 几个哥哥嫂嫂和一群孩子很是喜欢宅子里的环境，羡慕但郭向北真没发现有谁露出嫉妒的。 柱子给太爷爷和太奶奶搬了两把椅子，两位老人一人抱着一个，逗逗孩子，在看看整个院子一群小家伙到处撒欢，呵呵了个不停。 连带着被抱在怀里的玥玥和豆豆都跟着闹腾，可惜他们太小了，没到撒欢年纪，只能看着哥哥姐姐们玩。 爷爷问：“向北，你师父快回来了吧？” 郭向北：“联系不上，说是要去十天半月，这已经八天了，估计快回来了。” 一家子都在等聋老头回来，虽说聋老头走的时候说不用等他回来，但全家人却都默契的认为必须等他回来才能搬家。 这是尊重，也是礼仪。 郭向北原本想一大家子都在，中午就在这里开饭，但奶奶却笑呵呵把大伯母她们支回去做饭。 “乖孙，搬新宅燎锅底，也要等你师父回来。” 好吧，老人讲究那就听着好了。 中午三哥郭伟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干海鲜，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饭。 老郭家要开批斗大会，赵冬梅带着孙子孙女和儿媳妇先撤了，郭向北留了下来。 批斗的对象是四个郭伟明一家子。 原因四嫂状告四哥不顾家，整天在外面和狐朋狗友吃吃喝喝，每天回来发酒疯，影响两个儿子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这是非常严重的指控！ 用奶奶的话来讲，从她嫁进老郭家开始，几十年老郭家从来没出现过这种败坏家风的情况。 二伯郭开来身为父亲，被奶奶以教子无方的罪名，罚他跪在地上用胳膊粗木棍狠狠打了三棍。 “啪啪啪”，实打实三棍打的所有小辈胆战心惊，连郭向北都大吃一惊。 这是他在老郭家第一件，也是给整个老郭家子孙一个警告。 “我和老头子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家风不整就会鸡犬不宁，人心不齐就会一盘散沙的道理还是懂的！只要我们两个老东西还活着，你们谁也不能败了老郭家的家风！” 奶奶几乎是大声吼着说出这些话，二伯哭着让奶奶别生气，都是他这个儿子没做好。 二伯母从奶妈手里抢过棍子，狠狠的打在三哥背上，一连打了十几下，连衣服都打破了，三哥硬是挺着没吭一声。 等二伯母打完了，他才一边朝爷爷奶奶、父亲母亲磕头，一边哭着说以后一定改，保证再有下次打死他都不怨。 一众小辈哭的稀里哗啦，不止是害怕，还有彷徨和触景生情的感动。 这是一堂能让他们记忆一生，永远铭记的家庭课，无论是学习还是在未来的生活中，一定会获益良多，引以为戒。 “从明天开始，只要我在家，每个周日我给你辅导一天作业。每次期末成绩班级前三名的，寒暑假组织人你们去国外玩，香江、阿美利坚、英、法等欧美发达国家轮着去！” 这是郭向北对着一众侄子侄女的承诺，也是鞭策。 面对即将波澜壮阔，风起云涌的时代，他希望能培养出老郭家出色人才。让老郭家下一代尽早开阔眼界，不但要有学识，还要有敢打敢拼的气魄和胆量。 第349章 三哥的想法 “我以前的那些朋友，穷的连袜子都穿不起，三十好几了没女人看得上。可今年走通了门路，从南边弄来各种小商品，衣服、鞋子、电子表，转个手就挣我一年的工资。 风险是有，可挣的多啊。我就是不甘心每个月领着几十块钱，想通过他们了解一下情况。.....也想试着卖点东西多赚些钱。” 郭向北一直认为三哥是个很理智，很有做生意头脑的人。 上辈子三哥就是最早当倒爷的那一批人，虽然都是小打小闹，但也确实赚了钱。 在其余人散了之后，他把三哥叫到爷爷奶奶房间，留下大伯二伯两家，逼着他说出了心中想法。 “王八羔子你这是投机倒把，不怕吃枪子吗？”二伯母一听他这话，急的到处找趁手的家伙，郭向北忙拦住。 “二妈，你别急，我和三哥好好聊聊。” 奶奶一旁也劝她：“别急，让他们兄弟说。” 郭向北看着三哥问道：“现在这政策环境，你觉得做生意能行？” 三哥狠狠点点头：“我这一段时间把四九城转了个遍，几十万回城知青和待业青年就知道等工作，极少一部分却已经偷偷做起了小生意。 倒腾商品，外汇卷、黄金老物件的，都赚钱了。 除了咋咋呼呼和倒霉的被抓了典型，其他人一点事没有，该赚钱的继续赚钱。 我不是眼红他们赚钱，我是真觉得这样下去要出事，国家肯定会改变政策，要不然这几十万人的问题怎么解决？ 靠卖大碗茶？靠小集体？一个月十来块钱能养活一家人吗？ 我们厂外表光亮，其实效益一年不如一年，我担心这样下去哪一天连工资都发不出来。 向北，你见多识广，你觉得我这样想有错吗？” 三嫂一旁抹着眼泪，她要是早知道会害的公公和丈夫遭这样的罪，再委屈也不会当着一大家告状。 郭向北没回答三哥的话，看向三嫂问道：“三嫂，你和三哥生活这么多年，你觉得他是那种安分工作的人吗？” 三嫂想了想，微微摇头：“你三哥脑子活，这些年在厂子里上上下下关系处的都不错，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去搞接待工作。 他就是个不安分的，前一段时倒是和我说过类似的话，我担心他弄丢工作，就和他闹了一场。 今天这事也怪我，要不是我不给他好脸色，他也不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二伯二妈听了这话，脸色上怒色终于消除一些。 郭向北又问三哥：“让你辞了现在的工作去做生意，你愿意不？” 三哥一愣，很是纠结：“我没想过辞去工作，就想小打小闹攒点钱，给志敏和志远买两套房子。” 三嫂“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都怪我，要不是我用房子的事和你闹腾，你就不会遭这罪了。呜呜呜.....” 三哥硬气的一挥手：“哭什么哭，你这不是让爸妈难看吗？我是老爷们，儿子的事我自然会不操心。” 说着，他看向二伯二妈说道：“爸妈，你们别多想，分的那套房子给我哥我一点都没怨言。 我哥家孩子多，他是老大，先大后小天经地义都是应该的。小时候家里没吃的，我哥每次宁愿饿着肚子，偷偷把自己那一份给我吃，我都心里记着呢。 我知道你们舍不得我才把我留身边给你们养老，我从心里高兴。我就是眼看着志敏和志远长大，想早点给他们攒点家底。” 他这话一下子戳中了老郭家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一家人被囚禁在院子里，没吃没喝，家里男人夜里翻墙跑出去到处借粮。家里稍微值钱的家当去黑市换粮，被看守的逮住了狠打一顿，第二天继续翻墙。 那段日子一个馒头顶一天，一两棒子面伴着二斤树叶树皮往下咽都是香的...... 奶奶红了眼睛，大妈二妈当场眼泪就流了下来。 二哥郭伟京狠狠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抱着弟弟不住道歉： “老三，是哥对不起你啊。爸妈给房子的时候你坚决不要，说你舍不得离开爸妈，你当时只要开口哥怎么都会跟你抢啊。 你别急，我们厂里明年又要分房，我今年升了六级钳工，还是车间红旗手，明年我只要再升一级，房子肯定有我一套，到时候我给你！” 三嫂扑在三哥身上嚎嚎大哭：“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安安稳稳，咱们守着爸妈好好过就够了。” 奶奶抹了把眼泪，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爷爷把拐杖在地上顿了顿：“好了，都别哭了。向北，你问你哥这话是不是有什么主意，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 郭向北点点头，拍了拍三哥肩膀：“三哥既然有做生意的想法，我想让他去试试。你们都知道我在外面有些产业，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现在产业越来越大，光靠我一个人很难照顾方方面面，家里也得有人帮把手。 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多了就是一串串数字，真正能让人有成就感的其实是做事，做实事，做有意义的事。 三哥，你最像做的是什么生意？” 三哥看了一圈，见家里人都看着自己，想了想咬牙道：“做生意无非衣食住行，四九城几百万人，衣服可以不买，但饭不可能不吃。而且我招待这么久，知道里面许多门路，我想开家餐馆，可现在政策不允许。” 私营个体放开要到明后年才有相关政策，但真正推广开来的时间，是一九八四年。 郭向北想了想：“这个其实简单，政策上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规避。我在香江有一家大酒店的股份，你要真想做咱们就做大点。 我送你去香江，但你要从酒店服务生开始做起，我给你一年学习时间熟悉酒店运作的各个环节和管理方式。 然后等你学到管理经验，咱们就以外商投资的方式在四九城开一家最高级的星级酒店，你来当酒店经理。 你要是认为你做的到，去把单位工作辞了，什么时候走告诉我，我让人给你办去香江的手续。” 第350章 折翼的歼9 蜀都，611研究所。 会议室内烟雾缭绕，所长唐自力被通红的烟头咬到手上，这才一把碾灭。 “都说说吧，十年了，双二五指标还是无法突破，上面已经给形成一致意见，明年要取缔歼-9项目，现在怎么办？” 总工姚文元叹了口气，“延迟了一年时间，最终还是没办法达到米格-21mf战斗机性能参数，只能放弃了。” 与会的所有工程师、研究员两眼通红，却沉默的没有说话。 华夏航空研究院611所成立于1970年，最初由沈飞设计研究所（601所）和南都飞机制造厂（320厂）的人员组成，并在1970年12月18日正式成立?。 主要任务就是负责歼-9战斗机的研制工作。 歼-9战斗机是与歼-8同期立项、平行研制的两个项目之一，属于高空高速截击机。其设计指标包括活动半径达到900~1000公里，重量13吨，过载8，飞行高度2.5万米，速度2.5马赫（“双二五”指标）。 由于设计难度大，且空军优先要求仿制米格-21mf战斗机，歼-9的研制最终在去年，也就是1978年停止?。 但是通过努力争取，上面同意延续一年研发时间。 如今，时间到了，但是研发依然没有取的进展。 发动机动力问题，飞行翼问题，速度问题，航程问题，太多问题无法解决，导致如今濒临项目彻底终止。 其实这里最重要的问题还是研发能力薄弱，无法攻克吃透米格-21mf战斗机技术。 唐自力紧紧握着拳头，想发火却又很无力。 都说十年磨一剑，可他们不但浪费了国家大量人力物力，这剑竟然还磨废了！ 看着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同志，这些人拖家带口，十年的青春都耗费在这里，没有一个人不努力，日以继夜的加班，每个人的付出都是汗水和努力。 他无力的摆了摆手：“散会吧。” 总工姚文元没有走，两人一直把一包烟抽完，唐自力才说道：“前段时间上面新成立的404所点名要你为什么不走？何苦陪我守着这个烂摊子。” “不甘心呐！”姚文元长长叹了口气：“米格-21mf战斗机技术参数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分析破解了几十次，明明数据参数都对了，一试就出问题。到底是我们研究方向有问题还是它本身就存在缺陷，不把这个问题搞清楚了，我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唐自力摇了摇头，他觉的自己这个老伙计有点钻牛角尖了。 人家第四代超音速战斗机十年前已经开始装备了，还认着死理抓着三代机不放。 “阿美利坚f-15、f-16、f-18，老毛子的米格-29、苏-27，欧洲的“台风”和“鹰狮”?。这些四代超音速战斗机已经服役快十年了，我们还在研究第三代。老姚，你说我们真的能追得上吗？” 姚文元沉默的没有说话。 唐自力叹了口气起身：“我已经决定打报告引咎辞职，连我自己都开始动摇，没脸再待在这个位置上了。” 第二天，唐自力果然打了辞职报告，并且推荐姚文元和几个技术相当的工程师去404所工作。 上午快下班的时候，顾富强所长拿着一个文件进了郭向北办公室。 “向北，海军和空军那边对你有意见了，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项目，不能光给陆军补充弹药，他们那边对你望眼欲穿啊。” 郭向北头也不抬绘制图纸：“光说不练，分明是不信任我。他们不派人来，我一个人能给造出来飞机战舰？” 顾富强笑着把文件往桌上一放：“空军给人了，蜀都611所知道不？人家连总工师都给派来了，你这下总不能不管不顾吧。” “611所？”郭向北想了一下，放下手里绘图笔：“就是那个研发歼-9十年的航空研究院？” “就是他们，你看看资料。”顾富强说着，眼睛瞄着他刚才绘制的图纸，一格一格的大小不一格子，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数据。他看了半天也没看懂是什么东西。 正好姚靓给他端来一杯茶水，便乐滋滋看了起来。 但是当郭向北挪开图纸看资料时，他刚才绘制那张图纸名称露了出来。 顾富强赶忙偷瞄，下一刻猛然瞪大眼睛，“噗”的一声将口里茶水喷了出来。 郭向北只来得及用资料挡住自己的脸，身上和办公桌上却被喷湿一片。 “快快快，图纸湿了！”顾富强一把将茶杯放到椅子上，急忙上前用袖子去沾图纸上的水。 姚靓拿来毛巾，赶紧帮着沾水，可惜，刚绘制的图纸沾了水，一下子就开始变花了...... “这这这，都怪我不小心！”顾富强捶胸顿足，看的郭向北无语。 “行了，按规定销毁，我一会再画一张。姚秘书，以后顾所长进来不要给他倒茶了。” 小小的报复了一下领导，郭向北心情好了许多。 姚靓笑着出去打了个电话，保卫处袁成武处长亲自带着人进来，拿着文件让几人签了字，然后收起图纸放进手提保险箱亲手锁上，陪着姚靓一起去销毁。 没办法，这是死规定。 “你破了我保持的零记录，必须三条。” 郭向北对着顾富强伸出三根手指，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说道。 顾富强立即哭穷：“咱俩一月都是两条配额，上个月的已经被你弄走一条，三条我去哪里给你弄？一条，剩下的一条我没舍得开，都给你了。” “就三条没商量，可以等这个月和下个月配额下来。” 郭向北拿起刀子毫不留情割肉。 顾富强挠了挠头，一脸无奈：“行行行，三条就三条。刚那图纸是055大驱密封舱图纸？” 郭向北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顾富强急的瞪眼：“我明明看你名称写的是055驱逐舰密封舱！” 郭向北撇撇嘴道：“你少看了一个字母。好了，想知道去下面保密资料室看，已经设计出来一部分了。” 顾富强一听就转身，却被郭向北叫出道：“既然611项目终止，剩下那些研究员和工程师，有能力的都弄来吧，省的到时候再找人。” 第351章 做客 “郭总工，晚上有时间没？” 郭向北被袁成武猛的一问愣住，旋即想起来自己答应过人家的事，笑着说道：“有时间，那就麻烦嫂子了。” 袁成武佯装生气：“这有什么麻烦的，自家人还见外？我下班等你。” 郭向北看了下时间，还有两小时下班，便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又吩咐姚靓出去帮忙买个礼物。 姚靓来亲戚了不太想动，弯腰从柜子里拿出顾所长刚刚送来的特供往桌子上一放。 “诺，这不就是最好的礼物。” 郭向北叹了口气，实在不好说什么，弯下腰把柜子里放的三条全拿了出来，抱进自己套间办公室。 姚靓被他这动作逗得“咯咯咯”直乐，还是第一次见郭向北这小气样子。 她眼珠子转了转，跟着进了套间笑着问道：“你就这么喜欢这烟？也没见你抽多少啊？” 郭向北放好烟朝她淡淡道：“男人的快乐你不懂。你今天身体不舒服早点回去休息，完了我让袁处长开车送回去。” 姚靓一愣，旋即脸色绯红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郭向北嘿嘿笑了笑，指了指自己鼻子没说话。 姚靓瞪了他一眼骂道：“狗鼻子！” 郭向北觉得自己很委屈，摇了摇头继续工作。 下班时姚靓依然没走，陪着他和袁成武一起去蹭饭。 袁成武分配的是三楼八十平的三室，房子收拾的很整洁，妻子安排在404所后勤采购科，个子不高，一口的川音，非常热情接待了他们。 家里三个孩子，老大是女孩在蜀都上师范学院，老二和老三都是男孩，一个上高中一个刚上小学。 老二很有礼貌，帮着母亲去厨房帮忙，川省男人厨艺都不错，这是有传统的。 小儿子一看就比较调皮，一直窝在袁成武怀里，眼睛滴溜溜乱转。几次想翻袁成武口袋，被他狠狠瞪了也不悔改。 最后无奈的从兜里掏了一毛钱塞给小儿子才把他打发走。 “唉，这小子从小粘我都被我宠坏了。一天天就知道打架惹事，我是打舍不得，不打又不行。结果越打还越黏糊，再看看吧。” 郭向北笑了笑没说话，人家的家事，哪怕是教育小孩子也不能乱出主意。随手拿出报纸裹着的烟放在桌子上： “知道你抽烟，这个给你。” 袁成武哈哈一笑：“早看见了，我这人没其他爱好，就抽几口.....哦豁！特供！这礼可是太重了，不行不行，这个真不能要。”图片来自网络　　袁成武被惊了一下，连忙推辞。 郭向北笑道：“就一条烟有什么贵重的，还能比咱们这革命友情还重要？收下吧，这东西我不缺。” 姚靓瞥了他一眼，心里偷偷发笑。 嘴里说的硬气，不知道心里疼不疼...... 袁成武老婆手脚麻利，很快一盘盘川省特色就端了上来，看着红油油，绿翠翠的半盘辣椒，郭向北味蕾被刺激的不由开始分泌唾液。 “来，我不知道郭总工你酒量怎么样，就准备了两瓶老窖，这酒是我一战友送的，藏了好几年了，今天给他干了！”　　“我酒量一般，姚秘书喝不了酒，咱俩一瓶就差不多了。” 郭向北很谦虚，同时照顾了姚靓。 姚靓没说话，默认了他的说法。 但怎么说呢，酒这东西一旦气氛上来，只有喝干的瓶子，没有剩下的酒。 饭吃了一半酒没了。 袁成武有些尴尬，让媳妇赶紧出去到邻居家借酒，这年代邻里关系非常重要，借东西也是常来常往，很正常的一件事。 郭向北忙拦住：“别别别，今天到量了，酒足饭饱我很满意。嫂子手艺我是真喜欢，以后有机会肯定还来，到时一定多喝点。” 袁成武见他态度坚决，便不再强求，两人说说笑笑又吃了半个小时，这才散场。 车上，姚靓见他一点醉酒的样子都没有，就想探他底：“你酒量是不是很大？今天喝了一瓶我看你一点事都没有。” 郭向北笑着伸出一个手掌反转一圈。 姚靓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十瓶？” 郭向北微微点头：“我其实也不知道，去年最多的一次大概喝了十瓶，有点晕，回去睡了一觉醒来后什么事也没有。” 以姚靓对他的了解，他说的肯定是实话，但实在有些惊人。 沉默了一会才叹了口气：“我家有个退伍的阿姨，在部队时因为能喝酒立了二等功。但是后来结婚后查出不孕又离婚了，就是因为被酒给伤了身体。你以后还是尽量少喝，也别让人知道你能喝。” 她说的喝酒立功这是郭向北知道，五六十年代老毛子援建期间发生的事，再过几年可能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回到家，李卫红第一时间告诉他聋老头联系上了，三天后回来。并且电话上说带回来几个人，让他提前做好安排。 郭向北点点头，别说几个人，就是带回来几十个他都得安排的妥妥当当。 聋老头不是俗人，能带回来说明有带回来的必要，他只管做好准备就行。 洗了个澡去逗孩子，结果还是有酒味，被孩子嫌弃了。 上楼去做作业又被嫌弃，老婆倒是不嫌弃，结果作业超多...... 问及原因，老婆气呼呼说今天潘泰亚不要脸，下午卫倩去后院发现有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叫潘泰亚妈妈。李卫倩当场翻脸走人，回来一说，大家都气坏了。 郭向北自然知道那是大胡子的儿子，但是有些事因为保密原因暂时不能告诉家里人，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这人啊，就是不禁念叨，晚上刚想到大胡子，第二天刘宝勇就告诉他大胡子和法拉赫来四九城了，并且急切的想见他。 第352章 三个穷鬼想赊账 “他陆前进什么意思？大胡子他们想赊账和我有个屁的关系！想让我借钱还是担保？” 郭向北急的要骂人，狗日的陆前进把大胡子和法拉赫送进国内，目的竟然是想通过他空手套白狼赊三千万美元军火，这是他能参与的事吗？赔了算谁的！ “这件事老陆和上面汇报过，法拉赫、大胡子和那个马斯特有渠道，但缺资金。上面也是再三考虑，调查过买方那边情况，东西也不多觉得可以试试，说不定就能拓宽渠道增加客户。老陆和他们谈过，但他们只信任你愿意和你谈，所以...” 刘宝勇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只能找你了。 “三千万美元装备还不多？”郭向北装模作样怪叫一声，听得刘宝勇和顾富强心里发虚。 是啊，以前别说三千万，就是三十万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从什么时候开始三千万美元也不放在眼里了。 “今时不同往日啊。”顾富强感慨了一句道：“要是你，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这种底气。向北，你要是不愿意见他们，我们不强求。” 郭向北刚想点头，却见刘宝勇叹了口气道：“法拉赫资产被冻结，大胡子被克格勃搜刮的干干净净，那个马斯特·凯尔斯也是个破落户。虽然他们有渠道，可毕竟还是存在风险，就是可惜了那么大一片市场，再想找这种听话的代理人可就不容易了。我们这一番心血算是白费了，几十个厂子工人白天黑夜干，库房里生产出来的装备都不知道卖给谁去。” 这一番话直接把郭向北想拒绝的话给堵了回去。 关键就在“几十个厂子工人”这几个字上，装备卖不出去就没有活钱继续生产，那么多工厂和工人怎么办？ “行了别说了，说说你们的方案，我不信你们没有其他方法拿捏。先说好，方案不行我真不想趟这个浑水。” 一听这话刘宝勇心里松了口气，看向顾富强，给他使了个眼色。 顾富强避开他目光，低头看了下手表，“哎呀”一声急忙说道：“刚才通知有个紧急会议，我差点忘了。剩下的事你们谈，我赶时间先走了。” 一看顾富强他溜了，刘宝勇只能开口：“提前说明，这个方案是老顾先提出来的，我觉得倒也还行。” 郭向北静静看着他表演没有说话。 “咳咳！”刘宝勇干咳两声说出一个名字：“潘泰娅。” 郭向北那脑袋转的多快啊，听到潘泰娅名字瞬间就明白了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大胡子救过潘泰娅，两人之间有过交易，更何况潘泰娅现在还照顾着大胡子儿子，而且都开始叫“妈妈”了，借三千万美元应该不难。 最大的问题是这两个人不能让见面。 大胡子留下的那一堆人问题太多，连他儿子现在都不能让见，不管是以防万一还是作为制约手段，这是底线。 但问题是他怎么和潘泰娅去张这个口？ 直接说你帮个忙，借给大胡子三千万美元？ 他还要脸呢！ 郭向北果断斩断他念想：“这个方案我没意见，不过我不会去说，要说你去说。” 刘宝勇面露尴尬，心道：我现在躲她都来不及，还敢去找她开这口...... “向北...” “刘叔，这事我真不能开口。实在不行，你让大胡子给他儿子写一封信。潘泰亚不是答应给他儿子留下一笔钱吗？老子借儿子钱这总能说的过去吧。” 郭向北没办法，只能给支了个招。 刘宝勇猛的一拍大腿，“对啊。我们俩怎么就没往这上面想！还是你脑袋瓜转的快，行了，我走了。” 郭向北内心呵呵，还说主意是顾富强想的，这么快就露馅了！ 走到门口他突然问道：“你真不见他们？” 郭向北摆手：“不见！等他们这次完成任务再说。” 解决了这个麻烦，他这才继续绘制图纸。 404所研究人员完成基础材料实验后，工作方向有些乱，他得这些人指一下方向。 055b大驱甲板钢和框架合金材料； 歼-10a、歼-10s所用的al-31fn涡扇发动机；歼-10b、歼-10c所用的al-31fm1（99m1）发动机；歼-10b、歼-10c 05批次至07批次涡扇-10b涡扇发动机。 这些合金材料都要弄出来，否则图纸就是画出来还得等，他的把这些工作做到前面。 压力一定是要给足的，否则钱多了工作就没那劲头了。 不要问为什么不直接上歼-20。 八爷才是二代机，没有三代机的技术积累直接上二代机会出现大问题的。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插手让国内战斗机研发出现不可控的技术断层。 战斗机、?轰炸机、?战斗轰炸机、?预警机、?电子战飞机、加油机、教练机、运输机。 只要把歼-10系列啃下来，这些空军机种的技术自然而然就也会产生爆发式发展！ 靠他一个人，累死都不能把这些都实现了。 聪明勤劳刻苦的华夏国防科学家不缺他一个，缺的是一个翘板，而歼-10系列技术起得就是这个翘板作用。 “叮铃铃！” 下午，郭向北正埋头工作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喂，哪位？” “姐夫是我，谭薇市长来家里了，我姐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郭向北看了下手表，快五点了，于是说半个小时左右到家。 加紧搞完工作，正要出门，碰上一脸神秘的顾富强进来。 “向北，今晚有时间没有？” 郭向北一看他这样子就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赶紧拒绝： “家里来了个很重要的朋友，今晚没时间。” 说着给姚靓打了个眼色，两人匆匆出门。 顾富强挡在门口道：“空军那边找你说是今晚有个重要活动邀请你参加，你真的不去？” “不去不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不喜欢参加什么活动。”郭向北推开他，一把拉上门，逃跑似的下了楼。 第353章 歼－10之眼:1473火控雷达试验成功 “一共五天时间一千万美元就到账了，谈判的时候他们几乎没有讨价还价，只是一个劲催让速度快一点，不知让多少人眼珠子掉了一地。向北，这次真是太感谢你！” 谭薇这次来诚意很足，带来许多土特产，大部分是些海鲜干货。尤其是两个色彩斑斓的大海螺让李卫红她们很是喜欢。 “都是自己人别见外，明天中午我一定按时到。” 小鬼子看来是真下了本钱，郭向北既然答应了，自然不会失约。 正好丈母娘她们饭做好，便邀请谭薇一起吃了个便饭，一桌人听谭薇讲滨城趣事，倒也挺有意思。 临走时，谭薇问他上次询问电子厂和机械厂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郭向北也没隐瞒，说了明年京都机械厂和研究所合作，准备把一部分生产任务承包出去，内容涉及电子产品和机械加工等。生产任务按进度准时拨付资金，实在困难的，可以适当拨付前期启动资金。 谭薇听了非常激动，要是能得到生产任务，滨城的电子厂和机械厂就可以盘活了。 “向北，我知道你在机械厂和研究所都能说上话，这事你可一定要帮姐。” 郭向北笑道：“不帮你就不会告诉你这事，不过提前说好，产品质量一定要过关，否则我也没办法。” 谭薇郑重承诺：“你放心，这个事我亲自负责，绝对不会让你作难！” 就在郭向北送走谭薇之时，空军某机场内，一架刚刚改装完毕的歼-8战斗整装待发...... 飞行员杨国伟扣上舱盖安全栓，先是检查了一边自身装备，开始启动战斗机... “飞鹰启动正常！” “仪表指示灯正常！” “通讯正常！” “雷达工作正常！” “飞鹰准备起飞，请指示！” 指挥塔内将星闪烁，一名指挥员对着话筒下达命令：“批准起飞！” “是” 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小喇叭里传来。 众人齐齐把目光看向夜空下尾部喷射出火焰的歼八战斗机上，只见战斗机速度越来越快，很快机头扬起，如同猎鹰蹿入高空，撕裂黑暗！ 607所几个人紧张的握着拳头，眼睛死死盯着指挥塔外面。 在战斗机飞上天空的刹那，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暗暗祈求千万要成功。 代号“鹰眼”的火控雷达（1473火控雷达）耗费了他们太多的心血，从拿到设计图那一天起，一百多工程师、研究员和抽调的生产工人，没黑没白整整干了五个多月。 所有人没回过家，没给家人打过一个电话，玩命的干。 无数次因为一个配件反复钻研，因为一个参数有误差反复的算，总算把鹰眼造了出来。 陆地测试是成功的，但这是鹰眼，是战斗机的眼睛，只能飞到高空才能真正测试出效果。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指挥塔内却异常安静。 “老鹰老鹰，我是飞鹰，我已飞至预定区域请求指示！” 喇叭里传来的声音让众人精神齐齐一震。 指挥员转身朝607所几个看去：“吴教授，数据测试你来指挥吧。” 吴教授长长吸了一口气，上前站在指挥台前，对着麦克风开始下达命令： “飞鹰，报告飞行高度。” “报告老鹰，目前飞行高度！” “飞鹰，报告图像显示情况。” “报告老鹰，图像显示清晰，非常稳定。” “飞鹰，根据雷达显示报告探查距离。” “报告老鹰，根据定位坐标，显示搜索距离140公里！140公里！” 飞鹰几乎是用吼的喊出140公里这个数字，而且进行了重复。 听到这个数据，所有人哗的一下不由自主围了上来，一个个面色激动的涨红。 中间那位三星老将大跨步挤到吴教授跟前吼道：“飞鹰，重复一遍！” “报告老鹰，雷达显示搜索距离140公里！重复，140公里！” 老将军激动挥了一下拳头，继续吼道：“飞鹰，即将释放麻雀，你在预定空域监测雷达数据！” “收到，飞鹰明白！” 老将军一挥手：“通知那边，让他们立即起飞。” 立即有人拿起电话下达命令。 老将军握着吴教授的手，看向一众607所同志：“功臣！你们国家的功臣！有了这个千里眼，我们空军将再不被外人笑是瞎子！我代表全体空军感谢你们辛苦付出！” 吴教授也非常激动，任谁被空军首长这样夸奖都是巨大的荣誉。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谢谢首长鼓励。不过说起功臣我们还是有些汗颜，绝大部分功劳其实都是那位设计出鹰眼的同志的。而且实际数据还是比设计数据少了20公里，我们下来后会继续钻研，努力提高技术。” 老将军知道他说的谁，但还是认真说道：“设计只是一张图，真正造出来变成现实才是真本事。你们不用谦虚，该是你们的功劳就是你们的。” “报告老鹰，我已发现麻雀！” 喇叭里传来的声音让一众人瞬间竖起耳朵。 老将军意识到自己刚才抢夺了人家的指挥权，立刻指了下吴教授：“你来。” 吴教授开口：“老鹰，开启发射模式，” “报告老鹰，我已开启发射模式！” “飞鹰，以最大空距按照雷达显示报告数据。” 这一瞬间，所有人闭气凝神，一点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愣神没听清或者影响别人。 “报告老鹰，上视射距为90公里！.....下视射距75公里！......后视射距40公里！” 负责纪律的两杠三星手中笔写的飞快，刚一写完就被旁边一位两星将军抢走，眼睛瞪得像铜铃般看着上面的数据，眼睛都不愿意眨一下！ 吴教授和几个工程师，瞬间眼眶就湿润了...... “飞鹰，报告麻雀数量。” “报告老鹰，12只！重复，12只！” “飞鹰，报告导弹最追踪数量！” 这个才是火控的关键，可惜的是八爷最大携弹量只有12个，远远达不到设计的20个目标数量。 “报告老鹰，导弹追踪数量12！重复，导弹追踪数量12！” “飞鹰，报告同时锁定目标数量。” “报告老鹰，导弹锁定目标6个！重复，导弹锁定目标6个！” 吴教授眼眶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他大声呐喊：“飞鹰，降低高度至8000米空域！” 万米以上试验，成功了！ 所有人再也压抑不住激动兴奋之情，嗷嗷嗷的大声欢呼起来...... 第354章 康平俊男，611所报道 “郭先生，我知道你很有实力和影响力，我们三井住友银行总裁非常重视这次见面。他因为其他原因无法前来，委托我和你商洽合作入股印尼金矿一事。请原谅我的直接和鲁莽，我只是想坦诚的和你聊聊。” 郭向北没想到坐下来话还没说几句，这个康平俊男会直接挑破，单刀直入想和他谈入股的事情。 “康平先生，你确实很鲁莽，鲁莽到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尼玛！ 你说谈就谈吗？ 谈个屁！ 老子就一个普通华夏公民，什么实力影响力的我都不懂！ “纳尼？” 康平俊男愣住，他们做了许多调查准备，那智囊团从十几套谈判方案里优中选优，才做出不绕弯子直接亮牌的策略。 没想到对面这个家伙竟然装傻！ “郭先生，我们非常有诚意，比如投资滨城，如果您还有其他要求可以提出来。” 他急了，连敬语都用上了。 郭向北夹了口菜，红烧肉块夹起来就像皮冻，大小均匀，软烂喷香，入口即化。 首都饭店不愧是这个时代国内餐饮门面担当，这饭菜味道真不错。 吃完肉喝了口龙井茶，他这才放下筷子淡淡道：“滨城谭市长是我朋友，她和我说你们的条件时我很惊讶。我香江一位朋友说你们财大气粗，应该多投资点就随口说出一千万美元投资的事。” 康平俊男又想开口，郭向北摆手制止：“所以这顿饭不白吃，我可以帮你们和香江朋友牵线。商业上的事情我不懂，你们自己谈，谈成什么样都和我无关。” 说完，给姚靓使了个眼色。 姚靓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牌，递给康平俊男。 康平俊男急忙起身双手接过一看：“香江星火控股公司华夏京都分公司总经理，杰夫·李维斯。郭先生，您的意思是？” 郭向北拿起筷子：“我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帮着牵个线。康平先生，别辜负这一桌子美食，来来来，别客气。” 姚靓差点没被他这反客为主给逗笑了，看着一桌子美食也拿起了筷子。 不吃白不吃！ 康平俊男终于琢磨出味来，人家这是不愿意亲自和他们谈啊。 他和身边两个下属眼神对碰，无奈的挤出笑容开始招呼。 郭向北以下午有工作为由，没有喝酒，他是吃的饱饱的，康平俊男三个简直是食不下咽，强颜欢笑。 611研究所调来的同志陆续前来报到，办公室已经通知下午开欢迎会，所以郭向北并没有撒谎。 欢迎会还没开始，顾富强便带着607所的吴教授敲响郭向北办公室门。 一进门吴教授就热情的握着郭向北手激动道： “郭向北同志，我是来报喜的。昨天晚上鹰眼火控雷达实战模拟圆满成功！各项测试参数基本到达设计标准，空军首长亲自参加指挥，全体指战员对鹰眼非常满意！谢谢你，谢谢你帮我们国家战斗机设计出了如此优秀，远超世界当前水平的火控雷达！” 听他说“鹰眼火控雷达”郭向北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听到后面才明白是1437火控雷达制造成功了，开心的同时也大为震撼。 原本他以为想要造出来最少一两年时间，可这才多久啊？ 满打满算不到半年时间！ 这一刻他对这个时代国防科研工作者的拼搏精神由衷感到敬佩，也为自己能为国防事业添砖加瓦而感到自豪。 当知道顾富强说的昨晚空军活动，就是邀请他参加1437火控雷达施展模拟测试时，后悔的差点拍肿了大腿。 吴教授表示后面他们会继续钻研，深挖鹰眼项目，郭向北鼓励的同时也在考虑是否拿出更高级的火控雷达技术。 但是想了想暂时还是算了，让607所继续积累经验吧。 更高级的技术拿出来一是技术积累不够，二是科技底子太薄，就是拿出来没有配套的卫星网络系统也发挥不出来实力。 由于催的紧，611所这次来的人都没有带家属，上报23个人，审查后被刷下去4个，剩下19个人，都是技术中坚。 404所中高层参加了欢迎会，顾富强主持会议发表欢迎词介绍相关领导，曹延河宣读相关规定制度，刘宝勇简单说了两句。 当听到曹延河副所长宣读相关福利政策时，下面19个人都听傻了。 就近安排家属工作，安排孩子上学，没结婚的分配30平米筒子楼住房，结婚的安排两室一厅一卫楼房，级别高的安排三室一厅楼房。 还有什么专利费，任务完成奖励，实验补助，津贴，奖金等等。 他们都怀疑是不是听错了，国内还会存在有这么高福利的单位？ 看着下面怀疑不信的目光，顾富强轻咳两声：“下面由后勤处处长熊江同志宣布分房情况。家里人口多住不过来的同志后面可以打申请，换大房子或者协调再分配。” 他是懂下面人想法的，说的再多不如直接给好处。 熊江从脚边提起一个袋子，掏出来厚厚一沓牛皮信封放在面前。拿着一份文件说道：“下面我念到名字的同志请上来领取住房钥匙和相关票证，完了由后勤房管科同志带你们去认门。” “姚文元同志，分配三室一厅楼房一套。” 姚文元起身，上前接过信封，捏了一下感觉里面有几把钥匙和厚厚纸张。 下来打开一看，崭新的三把钥匙和几十张各种票证。 别看他在611所是总工，可住的房子是几十年建的筒子楼。说是楼房，一共就不到50平米，厨房厕所都在楼道上，夏天热的要死，冬天冷的要命。 看着周围凑过来的同事，他大大方方打开信封给他们看，笑呵呵道：“别急，都会有的。看来我们的好日子来了！” 熊江继续叫道：“胡开军同志，分配两室一厅楼房一套。” ........ 后勤处现场发放住房，一下子点燃了下面同志的热情。 房子是最实际的东西，关系一个家庭生活的方方面面。 这个时代工人干部是国家分配住房，但无论哪里的单位房子是永远不够住的。想分房都得排队，不是工龄长就能分到房。 这里面门道太多，讲资历，讲贡献，讲关系，一言难尽。 404所不存在这种情况，提前把靠西边的一千多亩地全划拉进来，从单位开始运行，盖楼的施工队就没停过。 第355章 大李、小李 “你松开啊，让别看到多不好。” “不，你一定要帮我解开误会。阿斯兰尼平时叫我姐姐，他华夏语学的不好，以为姐姐就是妈妈，她们都误会我不理我了。” 潘泰亚拉抱着郭向北胳膊不放，表情很认真说道。 郭向北感受到她雄伟资本，正有些心猿意马时，李卫倩的声音传来。 “哟哟哟，这都开始搂搂抱抱了?姐夫加我一个你不介意吧？” 看着李卫倩跑过来抱着自己另一个胳膊，郭向北无语。 这丫头别看一天乐呵呵的啥事不管，一但涉及感情上的事，心眼其实贼多。 柳德米拉的事就是这丫头通过陆盈盈知道后，透露给李卫红和凌友芳的。 他赶紧解释：“潘泰亚是找我帮忙解开误会的，你别瞎掺和。” 二女争夫的戏码玩不得，不赶快解决，一会可能就是三女、四女了...... “哼！我家过儿被别的女人抱着，我怎么就瞎掺和了？过儿你偏心，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郭向北头大，急忙去捂她嘴。 这丫头昨晚扮演小龙女，凌友芳扮演李莫愁，没想到戏精上身还有瘾了。 这种事是能随便在外面说的？ 潘泰亚这段时间华夏语突飞猛进，听到“过儿”这个词本来没在意，但见郭向北动作觉得这里面应该藏着什么秘密。 她暗暗记在心里，现在要紧的是解开误会。 她松开郭向北胳膊，拉住李卫倩忙道：“小李，你们误会我了，阿斯兰尼不是我的儿子，他叫我姐姐，华夏语学的不好才叫错的，他是郭的朋友赛英斯·米拉德的儿子，不信你问郭。” 华夏人名有些拗口，许多外国人都是直接称姓不叫名。李卫红和李卫倩都姓李，潘泰亚为了区分便有了“大李”和“小李”之分。 对此李卫红姐妹一开始挺乐呵，都没在意，算是默认了。 李卫倩撇撇嘴：“我知道他不是你儿子，你才多大怎么可能生出那么大的儿子。” 潘泰亚看了郭向北一眼，“所以，你是拿这当借口？因为郭？” 郭向北也有些诧异，卫倩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他不想费脑细胞，等着答案。 李卫倩却眼珠子一转笑着问他：“姐夫，你觉得我那是借口吗？” 这话郭向北没法回答，捏了下她鼻子笑道：“我相信你。” “姐夫真好。”李卫倩高兴的亲了他一口，然后看着潘泰亚说道：“确实是借口，但不算误会。” 潘泰亚愕然：“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李卫倩指了指她住的后院：“我不知道那些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住在这里。我很不喜欢那里面的气氛，压抑、警惕、怀疑、伪善、勾心斗角，我仅仅待了十几分钟就受不了那些人的目光。” “他们...”潘泰亚似是想要解释，说了两个字却咬着嘴唇停了下来，眼睛里闪着一丝犹豫不定。 李卫倩抿了抿嘴看了郭向北一眼摇头道：“我这人很笨，姐夫把我保护的很好，所以许多事不愿费脑子。 可对我抱有恶意的人我是能感觉到的。 那个眼角有疤的，还有那个右手少了一根指头的，他们看我时眼睛里露出的不怀好意非常强烈。 你知道吗，我感觉他们随时会冲过来劫持或者杀死我。 还有那个一直绕着阿斯兰尼转的女人，我亲眼看见眼睛有疤那个男的给他打眼色，然后她嘴唇发出‘妈妈’这个词后，阿斯兰尼才跑过来喊你妈妈。 除了你，他们所有人都在通过眼神和暗示交流，我不知道你是真没看见还是故意装糊涂。我受不了，所以借题发挥匆匆离开，现在你明白了吗？” 潘泰亚愣在那里半晌不说话，突然很认真的对着郭向北说了一句：“郭，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然后跑进后院，啪的一下关上门。 郭向北嘴角抽动，宠溺的摸了摸李卫倩脑袋，心里嘀咕潘泰亚不会是要做什么傻事吧？ 吃过早饭照常上班，一上车姚靓就说道： “房子的事安排了好，就在后海你那宅子旁边一个小院，离得很近。我今天让人收拾一下买点东西明天就能入住。” 聋老头打电话说带回来几个人，具体几个人也没说明，但这事肯定要提前安排，郭向北便把这个任务交给秘书姚靓，没想到这么快就安排好了。 “速度挺快，租的还是买的？” “没法买换的，贴了点钱，账从你公司走的。” 郭向北点头“嗯”了一声。 这个年代许多房子不是说撒钱就能买，私房很少，大都是国家的，房改政策没下来，不允许买卖。 今天他工作总有点心绪不宁，想了想还是拿起电话给刘宝勇打了过去。 “刘叔我是向北。” 刘宝勇哈哈大笑：“你小子打电话来是问潘泰亚的事？” 郭向北惊讶：“我这还没开口呢刘叔你怎么就知道了？” 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刘宝勇办公室似乎还有其他人，他爽朗笑道： “行了，这事你放心，刘叔一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我还有事完了再说。”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郭向北感觉愈加不好，急忙收拾东西赶往刘宝勇办公室。 “出差了刚走？什么时候回来？” 机械厂办公室黄主任和郭向北是老熟人了，一脸为难：“郭总工，领导没说我也不敢问呐。” 郭向北不死心问：“那和谁走的你总知道吧？” 黄主任看了周围没人，神秘兮兮偷偷用手比了个“八”字，在腰上比划一下：“没穿军装，那走路姿势一看就明白。” 郭向北也明白了，心里猜测应该是出任务去了。 又是绘图的一天。 晚上接到分公司电话，三井住友银行和法兰西银行分别包机进入香江，正式和星火控股开始接洽。 两家郭向北一共给出百分之七的份额，至于怎么利益最大化让霍建宁和李强去谈，这事他幕后指挥，不参与具体谈判。 第356章 聋老头带回的人 “他叫孟百步，是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人孙子，你先把他们安顿下来。” 郭向北看着眼前这个蒙古装束，浑身黑黢黢的憨厚汉子，心里很惊讶。 忙笑着说：“师父你放心，地方已经安排好了。吕涛，带他们上后面两辆车。” 吕涛应了一声，带着孟青山一家六口分别上了后面的车。 “师父，这到底怎么回事？您这怎么还整回来些蒙古人？” 一上车郭向北就忍不住好奇问。 “唉！世事无常，没想到猛铁枪那般铁骨柔情英雄人物竟然死于雪灾。这事啊还得从民国二十五年给你说起...” 民国二十五年，也就是1936年，聋老头闯荡江湖在陇北遇见了一伙马贼抢劫商队。 他本想挺身而出，结果双方打的子弹乱飞，他知道肉身抗不了子弹就躲了起来。 商队虽然人比马贼少，但却打的异常凶猛，其中一个护卫手持一杆汉阳造，装弹、抬枪、射击一气呵成，只要枪响就有马贼落马。最后打的马贼落荒而逃，他还骑上马猛追，直接将逃跑的四名马贼全部打死。 这个护卫就是孟铁枪。 聋老头花了些钱加入商队，故意接近孟铁枪，结果发现孟铁枪竟然还是个暗劲高手。 两人可能是兴趣相投，这关系竟然处了起来。 孟铁枪练的是翻子拳，属于少林拳法的一种，和聋老头几场切磋下来基本都是平手，但聋老头知道人家留了手。 孟铁枪告诉聋老头，未来是火器时代，光靠功夫行走江湖是不行的。还教他打枪，聋老头学了几天便放弃了，他觉得太依赖火枪会落下功夫。 孟铁枪完成护卫任务拿到钱邀请聋老头去他家做客，聋老头也想见识草原辽阔，便欣然同意。 孟铁枪的家在陇北和内蒙交界处一个安居小部落，他是孤儿从小被师父收养，师父是蒙古人武人，听说是某位巴图鲁的后代。 他算入赘，他的妻子是师父唯一女儿，会功夫能打枪。 生有三子，生活虽不富裕但靠着牛羊和偶尔护卫商队也算过得不错。 两人关系越来越好，驰马草原打狼猎狐，好不逍遥快活。 就在聋老头准备辞行那天，一伙几百人的马贼袭击了他们部落，孟铁枪死了两个儿子，妻子重伤。 等到一行人拼死逃离，整个部落就剩下五十多人，萨满竭尽全力救治，孟铁枪妻子挺了三天还是死了。 五十多人回到部落收拾了族人尸体，遍地牛羊也不见了踪迹，他们决定复仇。 聋老头陪着孟铁枪去了趟肃州城，偷回来三把水连珠。 连同聋老头在内，一共二十六个人参加了这次复仇行动。 也就是这次复仇才让聋老头真正见识到了孟铁枪出神入化般的枪法。 摸近打冷枪。 骑马制造动静，引蛇出洞，埋伏偷袭。 单人单骑，一把老套筒一把水连珠，子弹变着花的咬人，枪枪毙命。直打的几百号马贼躲在寨子里不敢露头。 孟铁枪趴在寨子外面，枪子就像长了眼睛，开枪就有人发出惨叫。 最后马贼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门土炮，才逼得一众人不得不撤退。 孟铁枪带着妻子的意愿和一众族人，决定返回阴山祖地。有长生天和黑山大泽庇护，他们这个小部落才能继续生存。 聋老头陪着他们走了一个月才找到落地地方，他留下地址承诺只要孟铁枪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义不容辞。 “这些年他们过得很不容易，孟兄弟没有再娶，七二年儿子病死，儿媳大雪天赶羊失踪，就留下这唯一的孙子。 四年前一场大雪灾部落里牛羊死了大半。为了保护剩下的牛羊不给狼群祸害，接近杖朝之年的孟老弟带着猎狗出门杀狼。 三天后尸体被旗里送救援物资的车队发现，人被冻死在树上，周围两公里死了三十多条狼。唉，英雄迟暮啊。” “孟老先生确实令人敬佩！”郭向北听得也是感慨唏嘘，快八十的人竟然还能持枪杀了这么多狼，令人敬佩，却也无比惋惜。 猜到师父带猛百步一家回来应该是完成心愿或者履行承诺，他便不再多问。师父有事弟子扶其劳，这些事是他该承担的。 第二天郭向北亲自去见了孟百步一家，安排人送了些礼物。 孟百步妻子叫董三丫，竟然是中原人，前些和村里几个人爬火车逃荒到了内蒙，一家人说的都会汉语，沟通没问题。 “爷爷的功夫和枪法都传给了我，董爷爷说让我教你功夫和枪法，希望我们全家一起来。我爷爷和董爷爷是安达，我相信他，所以我们就来了。你什么时候想学我随时可以教。” 孟百步带着些腼腆认真说道。 郭向北心里叹了口气，明白是聋老头主动邀请他们一家，不管出于昔日香火情照顾兄弟后人还是其他，这都无可厚非。 “学枪法的事不急，户口和孩子上学的事还得几天办理。你们先安顿下来熟悉熟悉环境，吕涛，这些事你和姚靓沟通尽快办理。” 吕涛：“郭先生放心，这些事交给我。” 郭向北看了一眼孟百步的四个丫头，笑着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上几年级了？” 四个丫头比较胆怯，个子高的丫头应该是姐姐，差不多十三四岁，壮着胆子说道：“我们没有上过学，我叫纳塔、这是老二吉日格勒、这是老三马西巴雅尔、这是老四宝音德勒格日。” 没上过学不奇怪，未来二十年好多女孩子家里不让上学。 郭向北奇怪的是夫妻两个都是汉人名字，为什么给孩子起得的都是蒙古名字。 孟百步很实在告诉他，他爷爷说家里只有男孩子才能起汉人名字，女孩子不需要。 孩子长得除了黑点和汉人没什么区别。 郭向北很认真建议他给孩子们都起个汉名，这样上学后更方便。 晚上回家李卫倩神秘兮兮把他拉到一边告诉他，后院没人了。 潘泰亚和那些人就像突然间消失，甚至什么时候走的他们一家子竟然都没觉察到。 联想到刘宝勇也消失，郭向北猜测这两者有密切关系，想了想还是决定等刘宝勇回来再问。 时间一晃过了四天时间。 这一天机械厂拉进来三车遮盖严密的材料进入一直没有启用的特三号车间，并有一个排的士兵押运保护，这种情况引起了许多工人好奇。 第357章 复刻歼－10! 机械厂扩建时新建了三个穹顶品字形大型车间，分别命名特一、特二、特三车间，分属海陆空。 机械厂十位高级工和六名不知道从哪里调来的木工大师傅紧张而忙碌的工作着。 划分的三个区域各有一块支起来的大木板，上面贴着各种各样的图形和数据，还有十几名404所研究人员配合他们工作。 刺耳的电锯声和机械切割声响彻在车间内，一块块木板分解、粘合、定型、抛光、打磨。 一件件特殊材料在车床上被加工成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结构零件。 “编号c-532螺栓不合格，精度误差大于0.2，重新调整尺寸。” “编号b-021不合格，跨角小了0.5毫米。” “编号h-023不合格......” 车间临时负责人姚文元拿着一个本子一边记录，一边大声喊道：“大家不要紧张，这是第一天才开始磨合，有误差是正常的，按要求重新做好就行。” 郭向北和顾富强戴着口罩，转了一圈从后面专用通道离开。 回到办公室，顾富强有些担心：“我看十天时间有点悬，时间没必要这么紧吧？” 郭向北接过姚靓递来的水杯：“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这话你听说过没有？” 顾富强瞪了他一眼：“别瞎胡扯，哪里是这样说的，咱们又不是资本主义国家。别什么都和钱挂上钩，影响不好。” 郭向北咂咂嘴笑道：“等着吧，这话用不了多久就会在全国企业传开。咱们先人一步没坏处。十天时间我算过，应该没什么问题，你抓紧和上面沟通，要几个懂内燃机和航电的专家过来。” 顾富强呵呵：“咋？就一架模型你还想飞起来不成？等正式立项再说，这种人才现在哪儿都缺。” 让他没想到的是郭向北竟然很认真的点点头说道：“飞不起的还能叫模型？我不但要让它飞起来，还要飞的高飞的远。让那些准备看我们笑话的人把嘴给闭上。” 三天前404所向总装报备了歼-10项目，结果就像捅了马蜂窝，连总参都惊动了，一票领导和几名专家立即跑来确认项目情况。 专家看了图纸和设计参数后，当场批评他们瞎胡闹。 原话是：“机型绘制的挺好看，数据一塌糊涂，完全是凭空想象不切合实际。这些数据都比阿美利坚f-14厉害，这样的战斗机要是凭借国内实力能造出来没三五十年根本不可能！完全是浪费时间浪费人民群众血汗钱！” 郭向北反驳说钱我们404所自筹，并且让他认真看了图纸再说，结果人家冷笑两声直接甩脸走人。 几位领导倒是没急着走，反而对歼-10项目很感兴趣。 详细了解后告诉顾富强和郭向北，这个项目关系重大，必须经过专家慎密研讨，这得有过个过程。 而且这是国防项目，不是说404所想研发就能研发的，必须经过国家立项才能开展。 之后两人才知道，国家正在和欧美几个国家接触，准备引进三代机技术。 这些事郭向北管不了，他就想出口气，哪怕自己垫钱也要把这个项目搞成功。 他组织原611所研究人员，用金手指链接详细讲解图纸设计，终于取的一致意见，决定先造个能飞的模型出来。 顾富强对郭向北的支持几乎是不过脑子的，只要你说行咱就干！ 但他没参加会议，真不知道这架模型还能飞起来。 一听郭向北这话，当即瞪大眼睛：“真能飞起来？有技术含量？” “废话！”郭向北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你以为我就弄一堆木头和钢铁摆那里让人看的啊？要不是没有大压机，我直接全上铝合金或者钛合金了！” 顾富强一拍大腿，“成！找专家的问题交给我，我这就去找人去。” 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我记得国家现在有1万多吨模锻压机啊。要不把木头换下来吧？万一飞到天上解体了这项目可就没了。” 郭向北摆手：“那个不行，最少的4万吨以上大型模锻压机才能一体成型让材料变形均匀。” “哦。”顾富强点点头思索，走过套间门又转过身来：“那你先把能用的大型模锻压机设计出来，省的到时候耽误时间。” 郭向北想了下起身从柜子里拿图纸，见他还没走，立即赶人：“我现在就绘图，你赶紧给我去找人。” 两人谈话间，又一个项目诞生了。 大型模锻压机是指压力必须是4万吨级以上的模锻压机，是衡量一个国家工业实力的重要标志。 主要用于铝合金、钛合金、高温合金、粉末合金等难变形材料进行热模锻和等温超塑性成形。 其锻造特点是可通过大的压力、长的保压时间、慢的变形速度来改善变形材料的致密度，用细化材料晶粒来提高锻件的综合性能，提高整个锻件的变形均匀性，使难变形材料和复杂结构锻件通过等温锻造和超塑性变形来满足设计要求，可节约材料40%以上，达到机加工量少或近净型目标。 我国从八十年代开始发力，逐渐设计制造出两万吨、三万吨，到二十一世纪又成功设计制造出四万吨和八万吨，居世界首列。 现在制造八万吨不现实，那家伙通过60台油泵驱动300吨液压油在10公里长的管路中流动，推动巨大液压油缸进行压制?，还涉及电脑精密控制。 四万吨有难度，但容易克服。 连续忙碌几天，四万吨油压大型模锻压机图纸刚完成，就被上面连夜带走...... 这天郭向北正在上班，赵冬梅带着怒气给他打电话，让他马上回来。 郭向北一听就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结果急忙跑回家一看，顿时傻眼。 ps:能看到这里的大佬给个好评呗，数据太差，茄子不给量，一天十来块收入太难熬了。 第358章 坏消息 房子里莺莺燕燕，李卫红、李卫倩、凌友芳、童柔、陆盈盈，竟然还有一个柳德米拉。 桌子和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礼物，大部分都是儿童玩具。 “你们怎么来了？” 郭向北一时搞不清楚状况，童柔和陆盈盈和家里人熟悉，来家里能说的过去，但柳德米拉是怎么和她们凑到一块的？ 柳德米拉起身，神色尴尬：“郭，不好意思，我冒昧登门可能给你带来麻烦了。” 其余五个凑在一块，就柳德米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很明显她是不受欢迎的那种。 陆盈盈笑嘻嘻解释：“老板，我是受米高先生委托，陪着佩蒂和小汤姆来京城的。她们下榻在在首都饭店，有外事办同志陪着。童经理是回来处理家里一些事情，我们俩一块来看未来的小老板。” 童柔笑着点头附和：“我们坐同一趟航班到。” 然后看向柳德米拉淡淡道：“这位女士应该是跟在我们后面来的。” 这话一听就有问题，但此刻郭向北不想追究什么，笑着说道：“欢迎欢迎，来者都是客嘛。卫倩，你和友芳去厨房帮忙，多加几个菜。” 凌友芳装做没听见，李卫倩看了姐姐一眼道：“姐夫，今天恐怕家里做不成饭，我妈和伯母带着豆豆和玥玥去奶奶家了。师父说他今晚去孟家吃，要不咱们去外边吃？” 郭向北一听就知道赵冬梅和陶美珊生气躲开了，小姨子给了台阶，他赶紧踩着：“行啊，就去?前门饭店吧，那里饭菜不错，离得也近。” 前几天他下班正好遇上二哥南平山，两人在那里吃了一顿饭，味道确实可以。 李卫红虽然对柳德米拉来家里非常不满意，陆盈盈和童经理不但是两个姐妹的好朋友，还是丈夫下属，明白无论如何不能让丈夫下来台。 “就去前门饭店吧。” 有了女主人这句话，其他人都点头同意。 柳德米拉却道：“我有点事情和郭单独谈谈，晚上还有事，非常感谢能邀请我，吃饭就不去。” 郭向北看了她一眼，笑道：“现在去时间有点早，卫红你们陪着童经理和陆助理聊会，我和柳德米拉小姐先谈点事。” 打了个招呼，带着柳德米拉进了隔壁餐厅。 柳德米拉一进门就往郭向北怀里扑，“我真的好想你。” 郭向北拍拍她肩膀，一语双关笑道：“我也挺想你，能让你花费心思来我家里，事情一定很重要。” 柳德米拉这次突然袭击，出乎他意料之外，如果是感情冲动，他是决然不信的！ “郭，我是不是让你讨厌了？”柳德米拉见他脸上不悦，幽幽叹了口。 “我两天前被调入苏联驻四九城大使馆商贸处了，命令来自苏维埃外交委员会。因为是限时报到，我甚至来不及交接工作就匆匆赶来，昨天刚接受完培训，主要任务你可能想不到。就是对接华夏交流谈判团，并随团回国。我今天之所以来你家，是受一位女士所托给你带一句话。” 听到这里郭向北已经有所猜测，叹了口：“艾仑·托尼娅,,......她让你带什么话？” 柳德米拉点头确认，眼神复杂说道：“她说你父亲想见你，她希望你能尽快启程，迟则后悔。” 郭向北瞳孔骤然收缩，不由抓紧她肩膀急声道：“你把她的话详细叙述一遍！” “啊，你抓疼我了郭。”柳德米拉哪里受得了他这没有轻重的一抓，疼的不由叫出声来。 郭向北急忙放开她：“不好意思，你快说。” 不由他不紧张，实在是艾仑·托尼娅带给他的话吓到他了。 这些话里无不透露出一种信息，他父亲郭开明出事了！ 而且还是那种晚了就见不到的最坏情况！ 一瞬间，重伤、绝症、甚至自杀种种他能想到的最坏状况都在脑子里闪现...... “艾仑·托尼娅女士的原话是，请你告诉郭向北，他的父亲非常想念他，让他尽快来，迟了他一定会后悔。” 柳德米拉飞快复述一遍，然后说道：“我知道你非常在乎你父亲，所以在接到电话后就立即赶来。可惜在巷子口被拦住，然后我看到陆小姐她们就麻烦她们带我一起进来了。” 郭向北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来回踱步思索片刻问道：“你能联系上艾仑·托尼娅吗？” 柳德米拉连忙摇头：“虽然我很想帮你，但她级别太高，我真的没法联系。你或许可以通过你们国家出面了解情况。” 郭向北皱眉看着她，看的柳德米拉眼神躲闪，缓缓低头小声道：“对不起，我真的联系不上艾仑·托尼娅女士。”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郭向北喃喃自语，突然说到： “我知道你能联系上谢尔盖，你立即告诉他，让他帮我调查一下我父亲出了什么事。一天内给我消息我出一亿美金，两天给我消息我出五千万美元，三天给我消息一千万。他要是不答应，我直接在地下世界发布委托任务。” 柳德米拉诧异的看着他，见他目光直勾勾盯着自己，咬了咬嘴唇：“好，我现在就去联系。” 说完，她拥抱了郭向北一下：“我相信你父亲一定平安无事，我会尽快给你消息。” 两人出了门，柳德米拉急匆匆向着院子外面而去。 “姐夫，她这就走了？” 李卫倩几人听到动静出来，只看见柳德米拉急匆匆的背影。 郭向北勉强笑道：“我这里还有些事，一会你们几个去吃饭。” 说完也快步出了垂花门，转进隔壁院子。 李卫红几人面面相觑，凌友芳本追出去，被李卫红拉住：“别打扰他了，既然他不去咱们几个去也没意思，还不如在家做点。” 陆盈盈笑道：“好啊，其实我和童姐也不想去外面吃，不如咱们一起动手做点？” 这话得到所有人一致同意，当即说说笑笑一起进了厨房。 6号院内，郭向北连打两个电话后，静静坐在那里等着消息。 半个小时后，电话再次响起时他立即接了起来。 “小子，我已经托一位老朋友去询问了，有消息第一时间我会告诉你。” 郭向北忙道：“南爷爷谢谢您。” 那边声音再次传来：“我其实是不建议你去的，但如果你爸真的出了事，我也不拦着，两手准备吧。” ps：这两天孩子开学比较忙，更新迟一些，晚上还有两章。 第359章 打靶 办公室内，郭向北眼睛虽然盯着图纸，脑子却总是胡思乱想，心绪不宁。 平日里随心所欲如臂使指的绘图笔久久无法落下。 “哎....”他长长叹了口气，把绘图笔往纸上一扔，目光看向窗户外面。 昨晚他第一失眠，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位熟悉而陌生的父亲，熟悉的是童年的快乐，陌生的是相隔两个时空百年未见的面孔。 时间是把刀。 你以为忘记的、放下的，在你垂垂老矣，生命走向尽头的时候会突然浮现。 赫然发现，原来它对你如此重要，如此难以忘怀。 更难以挽回..... 幸好老天给了他第二次机会，所以他才不顾一切提高实力，想要追寻真相。 真相揭开了，有了挽回的机会，却又故布难题，一关又一关。 越是接近，难度越高。 这些他不怕。 他怕的是，不给他闯关的机会...... 艾仑·托尼娅带的话，让他彻底慌了。 姚靓几次探头看他，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走进来说道：“你不是一直说想学射击吗？我带你去个地方。” 郭向北回过头看着她：“你哥是不是去了苏联？” 姚靓摇头：“我不知道，他现在工作保密级别很高，没有必要连老爷子都不会打听。” 郭向北叹了口气起身：“走吧，顺便把孟百步叫上，毕竟是我师父请回来的，这几天太忙有些怠慢了。” “行，我先打个电话。”姚靓见他答应，高兴的立即去拿起电话。 十月下旬，季节性寒流缓缓从遥远的北方而来，北方的天气已经开始降温。 京郊某部队驻地。 枪械库。 “报告首长，我部枪械库一共拥有国内外四十一种枪械。今年新装备的有七八式超远距离大威力狙击枪、七九式自动步枪、七八式冲锋枪四种。 另有79式冲锋枪?、56式自动步枪、56式半自动步枪、53式步骑枪、63式自动步枪、捷克式zb26轻机枪?.......” 听着库管战士一一介绍，郭向北几人好奇的看着库房里各种枪械。 看到自己“设计”的四款枪械放在最前面，心里非常高兴。 “你们最喜欢使用哪种枪械？” 听到郭向北问话，库管战士毫不犹豫的指向前面几款枪械：“当然是最新的七九式自动步枪！” 陪着进来的郝营长哈哈笑道：“郭同志你这话算是白问，全国各大军区无论你去哪里问，战士们肯定都是这个答案！枪身轻、射击准、携带方便、故障几乎没有，配置多样化，这样的好枪那个战士会不喜欢。” 这个回答郭向北非常喜欢，又指了指“红魔”问道：“七八式超远距离大威力狙击枪使用好像不多，我看几乎是崭新的，你们不喜欢吗？” 库管战士看了眼领导没说话，郝营长挠了挠头笑道：“怎么会不喜欢，我们团长可宝贝呢。主要是一共就给了三把，不舍得用。库房这把嗯.....是备用的，其他两把在神射连。” 郭向北微微诧异，部队训练这么谨慎？ 他仔细看了下差点笑出来，好家伙，枪身是新刷的枪油，枪管膛线都快磨平了，靠近闻还有硝烟味......这射击训练强度太强了！ 这把“红魔”估计就是临时摆在这里专门接受领导检查的。 看了一遍几乎囊括半个世纪的各种枪械，郭向北选了一把便于携带的马卡洛夫手枪和一把akm，孟百步好像没看到自己中意的，也选了和郭向北一样的。图片来自网络马卡洛夫　　郝营长陪着几人来到一处靶场，笑着道：“手枪咱们先来30米，我也凑个数。” 郭向北一边检查弹夹一边道：“行啊没问题，客随主便郝营长手下留情啊。孟大哥你站一号位，我二号，姚靓三号，郝营长你就四号怎么样？” 郝营长哈哈笑着站到四号位。 四个人拿的都是马卡洛夫手枪，弹夹容量8发，9x18毫米规格子弹。 “砰砰砰......” 一阵枪响之后，有报靶员大声报靶： “一号靶，58环！” “二号靶，65环！” “三号靶，72环！” “四号靶，77环！” “郝营长厉害！”听完报靶，郭向北向着郝营长伸了个大拇指。 八发子弹打77环，这个射击成绩不是一般的高。 “还行经常练，姚同志挺厉害，能保持这成绩非常不简单。” 郝营长是认识姚靓的，不过两人不是很熟。 姚靓笑笑没说话，继续给弹夹压子弹。 郭向北怕孟百步伤面子，于是故意找话题：“孟大哥很少用手枪吧？” 孟百步点点头，“以前没用过手枪。” 他低头把玩着手枪，好像在和手枪沟通似的一寸寸摩挲、掂量。 “郭同志，你这个成绩应该是刚接触手枪，我说几个要领你记一下，对提高射击水平很有帮助。” 郝营长很是热心，又有点好为人师的感觉。 “射击无论长短枪就三个要点，稳、准、狠。首先心要静，眼盯目标；手要稳，呼吸平稳；扣动扳机轻，瞄准精确，射击才准。” “稳?：指的是身体和手臂的稳定，确保在射击时不会因为晃动而影响射击精度。” “准?：强调瞄准的重要性，要确保瞄准点与目标一致。” “狠?：在适当的时候果断扣动扳机，不要犹豫。” “心要静?：保持冷静和专注，不受外界干扰......\" ........ 经过郝营长一阵示范教学后，第二轮30米射击开始了。 这一轮郝营长76环；姚靓72环；郭向北68环。 但进步最大的却是孟百步，71环。 从58环骤然提升到71环，这个成绩很恐怖。 一个从来没接触过手枪的人，十几发子弹能打出这个成绩，连郝营长都不由的对这个黑脸汉子起了好奇之心。 要不是年纪太大了点，说不定都动了招人的心思。 又射击了两轮，孟百步分别以76环和78环的成绩盖压群雄。 郝营长目瞪口呆，主动找他搭话，可惜碰上个闷罐子，任他怎么问就是不开口。 之后40米靶和50米靶，孟百步的成绩更是亮眼，靶纸上就一个洞！ 郝营长热情的就想看到宝贝疙瘩围着孟百步转，姚靓实在看不过去，把他拉到一边说了会话，这才把人支走。 第360章 弹道弧线 “一百五十米你是怎么枪枪都能打在中间的？”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能中。我十年练拳，练眼。十五岁爷爷让我把枪拆开，从质感到重量一个部件一个部件感受。子弹也是这样。爷爷说要把枪当亲人，当兄弟一样对待，什么时候闭着眼睛能感受到枪和我之间的联系才能开枪。我用了两年时间才渐渐体会到他说的那种感觉，具体说不上来，反正只要瞄准目标，我就知道能不能打准。” 孟百步刚才用一把akm自动步枪清空弹夹，把一百五十米外的纸靶中心又打出一个大洞，不但郭向北震惊，连姚靓看他的目光都不对劲了。 “他说的直觉应该是枪感，他的枪感非常强！”姚靓眼中闪着浓烈的兴趣问道：“孟哥你试过远距离射击没有？大概多远能命中？” 孟百步挠了挠头，憨厚道：“那要看是什么猎物了，体型大的像野牛、野驴五、六百米吧，狐狸兔子也就二、三百米。我说的是大概，不准。” 这个数据非常惊人，要知道一般合格狙击手无瞄准镜射击也就二百米距离，他这个已经远超一般狙击手水平。 华夏无瞄准镜最远射击距离是在抗美援朝冷枪冷炮期间，八百米距离一枪狙杀，纪律保持者张桃芳被誉为“华夏狙击之神”。 可孟百步只是一般牧民，能打出这个成绩已经很逆天了。 姚靓让郭向北一边自己练，她则是兴致勃勃带着孟百步开始测试。 标靶从一百五十米、二百米、二百五十、三百.......一直到四百米，孟百步的射击水平才开始下降，但枪枪上靶没有一点问题。 这种惊艳众人的射击水平直接惊动了部队许多领导前来参观。 “给他一把带瞄准镜的七九式半自动！” 在孟百步测试到六百米距离三枪脱靶时，部队领导大手一挥，给了一把新装备。 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有了瞄准器后孟百步水平一落千丈，连三百米外都开始脱靶。 “我用不习惯这个瞄准镜，用了它我完全没有感觉了。” 部队领导哈哈大笑说是很正常，拉着他到一旁嘀嘀咕咕半响，但孟百步总是摇头...... 部队领导很遗憾的离开，孟百步长长松了口气，对郭向北说：“爷爷说家里至少有两个男孩才能有一个去参军。” 郭向北很是赞同的点点头，这是很朴素很现实的家训，这时代就连部队招兵都不收独子呢。 “子弹射出去后就像这样。。。” 孟百步抛出去一块石头，指着石头下落的方向：“不是直的，是肉眼看不到的往下落。一枪打出去你要能感受子弹飞着下落正好对上你想打的目标....呃，我说的不好，你应该能听懂吧？” 郭向北忙点头：“孟哥你说很形象，弧线弹道，我能听懂，你继续。” “听懂就好，听懂就好。”孟百步其实内心是有些自卑和担忧，他没什么文化，就认识几个大字，生怕自己说的话对方听不懂。 他来这些天见识了过去从没有见过的太多事物。 高楼大厦，水泥马路，百货大楼、伟大的而光荣的纪念碑和宏伟天安门广场....... 在这被草原上被口口传颂的首都四九城生活，他感觉自己卑微而渺小，有诸多的格格不入和担忧。 这里没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没有成群的牛羊，没有能疾驰的骏马，没有他所熟悉的一切。 可当看到四个女儿穿着新衣服，背上书包的激动表情，和妻子由衷而发的喜悦时，他感受到了家人的满足和开心。 他不想吃闲饭，他想被认同，他更想用自己的本事来赢得尊重与自豪。 今天他用自己的实力赢得了尊重，他拒绝部队领导的招揽，认真履行自己的承诺和义务，把这身本事教给眼前的兄弟！ “别急着开枪，先感受你手里的枪......” “想着你射出去的子弹，感受它的降落.....” “盯着目标，想着子弹落点......” 。。。。。。。。 孟百步教的非常认真，但郭向北学的非常艰难。 他甚至利用精神力包裹子弹，但火药激发的刹那精神力就被震散，脑瓜子嗡嗡的难受。 不用光幕辅助的情况下，什么子弹落点，太玄乎，他压根感受不到！ 不过还好，金手指一开，射击水平那是直线提升。 但想要达到谢尔盖那种随心所欲一击致命的快速射击水平，任重而道远。 用姚靓的话讲，所有的神射手、快枪手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需要大量的时间去练习。 一直训练到下午四点，三个人打了一千多发子弹。 哪怕是郭向北的身体素质，肩膀和右手食指都有些颤抖。 到家和聋老头商量了一下明天搬家的事，两人一合计决定简简单单搬个家。 那边宅子里该有的都要，大件就不带了，常用和个人物品用车拉几趟就，最后请几个朋友一起吃个饭就完事。 又把吕涛叫到二楼吩咐了一些事....... 晚上吃饭时郭向北和家人说了他和聋老头的决定，赵冬梅欲言又止。 她心事重重看向儿子的眼中满是担忧，不但郭向北看出来，连李卫红等人也看了出来。 “向北妈和你说点事。” 吃过饭赵冬梅立即把儿子叫到自己房间，第一句话就吓了郭向北一跳。 “要不你别去了，让妈去行不行？” 郭向北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有人将父亲的事情告诉她了，问道：“谁和你说的？” “今天有人找你爷爷奶奶和我谈话了，问你爸以前有没有生过病之类的话，我就知道你爸应该是出事了，给你刘叔打了电话，他下午来单位和我说了。” “刘叔他回来了？他怎么给你说的？” 郭向北急忙追问，他一直在等消息，没想到第一个知道的竟然是母亲。 赵冬梅拉着儿子的手微微颤抖：“他说你爸很可能生病了，十天前突然病了，具体什么病不知道，人已经从莫斯科医院转到圣什么堡秘密医院治疗。他让你不要急，再给他三天时间，他一定查清情况，到时候再决定去不去看你爸。” 第361章 搬家，化验单 十月二十三，黄道吉日，宜新宅。 一大早吃过饭，鸭儿胡同5号院就开始忙碌起来。 收拾，打包，搬挪物品。 没过一会，大伯二伯等老郭家一大家子请了假过来帮忙。 大哥二哥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两辆板车，拉东西比汽车可方便多了。 忙碌中郭向北问三嫂：“三哥已经去了四天了还没来消息？” 三嫂笑道：“前天就给家里发电报，说是已经上一天班了，有吃有住环境好的很，一月工资四百港币，月底给家里汇回来，让家里不要担心。” 郭向北：“那就好，等到寒假你要是不放心就带孩子一起去看看。” “放心放心，他一个大男人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三嫂笑的合不拢嘴，完全没了三哥辞职时的满脸忧色。 看了下没人小声问：“向北，他一月能挣四百多你是不是贴钱了？” “我可没有给他贴钱，香江那地方工资高。他工作的地方属于高消费场所，就像咱们首都饭店，所以服务生工资也比较高。等他升主管一月最少一两千呢，三嫂你就等着享福吧。” “一两千？我的老天，一月比我几年工资都高？” 三嫂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旋即又高兴的眯成月牙...... 普通老百姓的快乐很简单，钱挣得越多越快乐。 两辆板车跑了三趟，东西基本上就搬完了。 今天是连搬家再燎锅底，中午准备了不少食材，郭向北把缑四海叫来主厨，几个伯母嫂嫂帮厨，院子里热闹的很。 快到中午时，刘宝勇、顾富强、童柔、陆盈盈联袂而来。 李卫红还请了高青青、吕秀梅、王济民等几个有来往的知青，没想到消息传开。一下子在京城工作的、上学的知青都来了。 十几个人满院子晃荡，一个个那个羡慕眼神没法说。 还有两个人不请自到，三哥南平山和鲁舒华。 “向北你不够意思啊，搬家这么喜庆的事情你竟然不通知？” 三哥南平山倒是没有埋怨，鲁舒华一来就问郭向北喜新厌旧，忘了他这个老领导。 原以为他被明升暗降会心情不好，没想到人还是那么精神，这心态倒是不错。 “这不是担心你公务繁忙没时间嘛，来来来，鲁司长你坐刘书记旁边。” 把一众人安排好，餐厅坐不下，最后大人索性在院子里摆了八桌，孩子放到后院让他们自己闹腾去。 郭向北带着李卫红一桌一桌敬酒，他海量压根不怯场，闹腾得最凶的知青一桌一圈自己就喝了一瓶半。 几桌下来李卫红也喝的脸颊通红，双眼开始眯瞪。 高青青几个人上了大学的现场表演节目，有唱歌的，有诗歌朗诵的，还有黄梅戏的...... 黄四是聋老头唯一请来的客人，和郭向北连碰三杯，也是个能喝的。喝了酒各种四九城故旧往事，异闻奇谈信手拈来，听得一众人大声叫好。 成年人喝酒除了酒蒙子基本都不会喝醉，知青一桌一喝醉了一半，一帮子连扶再抬去了前院休息。 三哥南平山拉着郭向北说了会话告辞，接着顾富强、鲁舒华也相继告辞。 大伯二伯等人帮忙收拾了东西也相继离开，丈母娘和赵冬梅等人在厨房忙活洗碗收拾。 院子里安静下来。 后院书房内，刘宝勇连喝两杯茶水消酒，郭向北给他续上第三杯这才问道：“我爸真的是生病？” 他这话问的很奇怪，刘宝勇却是听明白了。 “说不好，就怕是个套啊。南平山怎么说的？” 郭向北脸色沉重：“南老通过朋友打听，说是我爸一天昏迷十几个小时，清醒时也迷迷糊糊，不想生病，倒像是中毒。” “中毒？”刘宝勇眼神一凛：“那就真的有问题了。你爸现在就一个普通技术工人，谁会去害他？” 思索一会他立即站起身说道：“这事需要重新安排一下调查方向，你别急，先稳住不慌。我尽快给你消息。” 送走刘宝勇，郭向北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思索这其中的各种可能性...... “笃笃笃”，姚靓突然敲门进来：“柳德米拉要见你。” “人在哪？” “外事办。她通过外事办传达见你的消息。” 郭向北皱眉，有些想不通柳德米拉这什么意思，还是决定立即去见见。 外事办某会议室，郭向北见到了柳德米拉。 描眉画唇，束腰短风衣，皮靴、胸前别着胸章，一身标准苏联大使馆人员装束。 “郭先生，这位是苏联大使馆柳德米拉小姐。” 刘主任很正式介绍：“这位就是你要见的机械厂郭向北先生。” 郭向北点点头：“白主任，我和柳德米拉小姐是朋友，以前就认识。” “哦，那行，你们谈。”白主任说完端坐不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这是正常的，也是这个时代的对外工作的标准模式......监督。 “郭先生，大使馆受我国某单位委托，让我给你送一封信。” 柳德米拉从文件包内取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郭向北。 郭向北接过看了她一眼，“谢谢你柳德米拉小姐。” 柳德米拉带着公式化的外交表情：“不用客气郭先生，这是我得工作。再见！” 说完，她向着刘主任和姚靓微微点头，被工作人员送出会议室。 姚靓出门看着柳德米拉离开，然后回到会议室检查一圈拿起信封看了看。 “打开吧。”郭向北说道。 白主任咳咳两声：“郭先生，按照规定这种外交人员送来的东西我们要先检查一下。” 姚靓从兜里掏出一个证件递给他：“白主任，这事由我接手，事后我会按照规定上报。” 白主任看了下证件当即起身笑呵呵把证件递给她：“行，姚靓同志辛苦，你们忙。” 送走白主任姚靓关上门，这才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奇怪的东西。 “契科夫·莫维奇，这是....你爸的化验单？” 当看清上面的名称和名字，姚靓顿时大吃一惊。 郭向北急忙拿过纸张，只见上面抬头写着“圣彼得堡海军医院”的标识，下面的名字是父亲在苏联所用契科夫·莫维奇名字。 而化验单长长的内容全是各种看不懂的化学符号。 但最后一行字却让他心不由的往下沉：病人体内有多种不明化学元素，疑似沾染某种化学药剂引起昏迷休克。 化验单最后竖着的名字旁边，多出来一个手写的短名： 谢尔盖！！ 第362章 如果他们不要脸，我会让他们后悔! “你别急，我先找专家核实这张化验单情况。” 姚靓看出郭向北心情非常不好，让外事办派车送他回去，自己驾驶汽车去了某化学研究所。 当看到化验单时，郭向北内心已经做了决定。 回到家，他先是去了赵冬梅房间，母子俩谈了许久，赵冬梅红着眼睛把他送出去。 又去了聋老头跨院，把父亲的事情和自己的决定告诉他。 聋老头听完沉默半响，最后叹了口气：“儿子救老子天经地义，哪怕刀山火海该去也得去。你放心去，家里交给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没人能欺负得了这院子里的人。” “麻烦师父了。”郭向北给聋老头磕了两个头，“国内走安全性高，但手续麻烦，掣肘也多。我准备两天后从香江走，以商务考察名义去，那边应该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聋老头点点头：“今天吕涛突然去了香江我就知道有事，既然你安排好了那就去吧。” 告别师父回到正房，突然听到赵冬梅房间里传来一阵《南泥湾》的哼唱，郭向北叹了口气上了楼。 楼上竟然很安静，看了眼李卫倩和凌友芳房间，房门开着没人。 推开卧室门，黑灯瞎火。 一条胳膊突然从他身后搂住他脖子，耳边香气袭人。 “姐夫，咱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 第二天，郭向北把自己关在404实验室里，一直忙活到次日上午九点。 “你忙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又弄出什么好东西了，结果你告诉我你又要去香江？歼-10项目你不管了？055b项目海军可是望眼欲穿，你这是撂挑子！我不管，这假没法批！” 顾富强气的跳脚，把桌子拍的啪啪响。 “行了别演戏了，我这次必须去！实验室有些东西，你让人整理一下。” 两人太熟了，郭向北看一眼就把他拆穿。 “欸欸欸，你先别急着走啊，什么东西你告诉我一声再走不迟！” 郭向北没理会顾富强挽留，出了门直奔机械厂刘宝勇办公室。 刚进大楼就听到楼上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刘宝勇机械厂不是你能一手遮天的！我要告你，我要给上面反映你搞独裁，搞专制，搞一言堂！” 这声音听着很熟悉，上了楼发现两个保卫把方厂长从刘宝勇办公里拖了出来。 方厂长样子非常狼狈，从左边搭到右边的长发垂下粘在脸上，随着他使劲挣扎又胡住眼睛，嘴里不断咒骂刘宝勇名字，完全看不出一厂之长的样子。 “啪”的一声摔东西的声音从刘宝勇办公室传来：“都没吃饭吗？赶紧拉走，一会纪检委和公安人来了立即移交！” 一个保卫直接一个手刀切在方厂长脖子上，方厂长脖子一歪，楼道上顿时清净。 两个保卫架着人从郭向北身边快速走过，后面的保卫处长捡起方厂长掉落的鞋，给郭向北打了个招呼快速跟着下楼。 “你们这才来了多久？一个多月时间就有人敢顶风作案，以次充好谋取个人利益破坏国家军工项目！” “穷疯了还是思想被敌特腐蚀了？王厂长你的思想工作是怎么做的？方凯旋你管不住，技术科你管过没有？上到科长下到研究员五个坏分子一窝搞破坏你们一个都没有觉察？” ........... 郭向北听出来了，“火星”项目在机械厂加工的部件出了严重问题，方厂长和侄子方科长勾结，伙同技术科四个研究员从中以权谋私致使项目停滞。 等了十几分钟，七八个刚调进来的厂领导灰头土脸从刘宝勇办公室急匆匆走了。 “怎么会捅出这么大篓子？” 刘宝勇冷笑：“觉得机械厂肥得流油都想咬一口，这次咬到铁疙瘩上了呗。” 郭向北诧异：“他们不知道这是军工项目？” 按照正常情况，军工项目是单独生产，厂里提前会组织相关人员进行调配，至少厂领导一级应该是知情的。 刘宝勇摆了摆手：“我前几天出差没有开会，办公室忘了通知了。这个不说了，说说你的事。” 郭向北瞬间想明白，自己这个刘叔的手段可真是够狠辣。 这样也好，有了方厂长这个例子以后工作上应该没人再敢炸刺了。 “我准备今天下午就走，从香江出发。” 郭向北直言不讳，他们俩确实也不需要隐瞒。 刘宝勇一愣，“你准备以商务考察名义去苏联？” 郭向北点头：“交流团不方便，我自己组织人手做什么事顾忌也少。” “胡闹！” 刘宝勇一拍桌子猛的站起来：“你跟着交流团那是代表国家，你一个香江商务考察团有个屁的安全！就是死了谁会管你？香江当局还是英国？他们巴不得你死了抢你财产！” 郭向北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刘叔，这些我能想明白，那你告诉我交流团什么时候能出发？我爸的情况你也知道，不管是不是阴谋，我都应该尽快去见见他。” 刘宝勇沉默了，皱着眉来回踱步思索道： “那边的意思是赶在十一月七日红场阅兵达到。双方目前沟通的时间大概是十一月一日出发，乘坐莫斯科专列4、5天就能到。你要是着急可以协调交流团坐飞机去，也延误不了多长时间。” 郭向北摇头：“我等不了那么久，我已经让人包机了，明天下午从香江出发，晚上就能抵达莫斯科。” 刘宝勇急忙道：“你别急，我现在联系相关领导，交流团可以提前出发。” 说着他就拿起桌上电话开始打..... 一连打了三个电话，刘宝勇脸上的表情却更加着急。 “刘叔算了，国家之间交流考虑的东西太多，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影响。我弄了一些后手，除非他们真的撕破脸安全上应该没问题。你要相信一个亿万富翁的力量，如果他们不要脸，我会让他们后悔！” 第363章 今天莫斯科的天气不太好 “哇喔，你们家院子可真漂亮！” “这叫四合院，是我们四九城最具特色的住宅。佩蒂，我们非常欢迎你来我们家住几天，体验四合院的乐趣。” 佩蒂很惊喜：“真的吗？不会给你们带来不方便吧？” 李卫倩热情挽着她胳膊笑道：“不会不会，邀请好朋友来家里住是我们华夏人的待客方式。而且你也看到了，这么大的院子也没多少人。” 佩蒂看了眼汤姆好奇四处打量的眼神，开心点点头：“我和汤姆非常乐意，对了，郭呢？怎么没看到他？” 李卫倩和姐姐对视一眼，担忧的看向遥远的北方....... ................... 十月二十六日，一架波音747-200包机降落在莫斯科多莫杰多沃机场。 “各位先生女士，外面现在温度零下八度，请大家换好厚衣服再下飞机，以免感冒生病。” “零下八度？这什么鬼天气！” 一听这温度，商务考察团几个年轻人不由的惊讶怪叫。 也不怪他们大呼小叫，香江常年温度20度，从亚热带到北寒带连跨三个温度带。没出过这么远差的年轻人一下子确实不适应。 “公司提前给大家准备了防寒衣服，马凯，你们后勤组给大家发一下。” 星火公司副总兼财务总监丽莎是这次商务考察团的负责人，她拍了拍前面老板的肩膀，亲自拿了防寒服递给他： “boss，下飞机我们就分开吗？” 郭向北麻利换上衣服，看了下机舱里乐呵呵的一群员工，点点头道：“考察团这21名员工就交给你了，工作上的事情按照之前会议上决定的来，我另有其他事情，工作上的事暂时顾不上。记住，一切以安全为前提。” 这次连他在内，商务考察团一共23个人，吕涛作为他的助手也不参与商务活动。 姚靓因为疑似间谍被苏联官方拉黑，无法陪他一起来。 下了飞机，丽莎带着商务考察团其他人上了苏联商务部派来的车队。 郭向北和吕涛在出口等柳德米拉。 “郭先生，现在已经过了十一点，柳德米拉小姐怎么还没来？” 吕涛不时看看手表，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飞机十点准时到达，他和柳德米拉约的是十点半，可现在已经十一点十分都没见到柳德米拉。 “不等了，咱们去叫辆车，到酒店再说。” 郭向北看了下手表果断决定不等了。 机场接客区计程车很多，两人刚一接近就有不少人揽客的司机凑了上来。 “哥们哥们，我一看你们就是华夏人，咱们老乡见老乡都是亲人啊。” 人群中一个梳着中分的精神小伙似乎是听到郭向北和吕涛说话，立即挤开人群凑了上来，热情的伸手去拉吕涛手里的行李箱。 “干什么？滚一边去！” 一个很暴躁的一米九络腮胡司机，一把将精神小伙推开。 同时另外一名黑脸司机揪住小伙脖领直接挥起拳头就要打人，旁边一下子拥上了来好几个华人面孔的司机推搡开黑脸司机。 其中一个矮个子青年竟然还亮出了刀子恶狠狠对着络腮胡司机道： “杰洛夫，别坏了帕莫舍夫先生立下的规矩！同族优先懂不懂？” 络腮胡不屑的看了眼他手里的刀子：“小矮子你是准备拿这玩具给我挠痒痒吗？” 旁边一群司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矮个子青年眼中凶光一闪，手里的刀子就要朝络腮胡扎过去。 “罗哥别！”精神小伙眼疾手快，一把抱住矮个子青年。 络腮胡子也被他刚才的动作吓了一跳，不由的后退几步，眼神目光变得不善。 吕涛和郭向北面面相觑，没想到打个车而已，竟然引起两个团伙动刀子。 就在双方快要打起来时，两个壮的像熊一样的大汉推开人群走了进来，双方一见这两人顿时都安静下来。 两个壮汉了解了情况，将双方都骂了一通，然后走到郭向北两人跟前，上下打量一番，用强硬不容辩解的语气道： “你们两个人，一人一辆车。” 然后分别指了指络腮胡子和精神小伙。 郭向北听得直呲牙，呢嘛！ 老毛子这解决办法可真行！ 看这架势，敢不同意他们俩估计都从这群人中走不出去...... 他笑着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在吕涛耳边耳语几句，然后上了络腮胡子的汽车。 “乌克兰酒店。” 一听这地址，络腮胡子表情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发动汽车一脚油门汽车就飞了出去。 这是一辆老款莫斯科维奇-408小轿车，车外表光亮里面一股子烟叶味，呛的郭向北不由捂住口鼻。 络腮胡子从后视镜看见他动作哈哈大笑，顺手从中控台中间抽出一个烟斗，叼在嘴上点火吞吐。 “华夏人能住得起乌克兰酒店的人不多，你应该不是从华夏国来的吧？” 乌克兰酒店是七十年代莫斯科最高级的酒店，而且只收外汇。 郭向北没理会他，被烟熏的受不了，摇下车窗吹风。 但很快寒冷的气流吹的脑门疼，只能又把窗户摇上去大半，只露出一点缝隙。 络腮胡子从后视镜看着他的动作，乐的哈哈哈笑个不停...... 汽车行驶了大约二十分钟，郭向北从兜里掏出五十美元钞票说道：“前面停车。” 络腮胡眼中露出惊喜，却摇了摇头：“不够，二百美元。” 郭向北被这贪得无厌的家伙给逗笑了，一共不到五十公里路程你敢讹二百美元？ 私人飞机也没这价格！ 他伸手抓着络腮胡子肩膀微微用力，络腮胡子疼的哇哇叫，“住手住手，我停我停。” 一脚急刹把车停下，郭向北推开车门下车，朝着络腮胡子竖了个中指：“滚！” 要不是他身上没有小额钞票，十块钱都算多！ 看着络腮胡子汽车飞快跑远，郭向北举目四望，除了车条路，周围一片荒草野滩，这段地方正好处于城市和机场之间。 正皱眉看手表，想着吕涛早应该来了时，，三辆同样型号的黑色伏尔加缓缓停在他周围。 郭向北瞬间感觉不对劲，不等他拔腿跑开，又有两辆汽车从前面开来，急刹停在他前面。 “砰砰砰！” 一连三枪打在他脚边不远。 从车上下来六个人高马大的蒙面男子，将他围了起来，其中一个人啪啪拍手： “郭先生，欢迎来到莫斯科，今天莫斯科的天气不太好，请上车吧。” 他说的是英语。 第364章 热情莫斯科，汽车炸上天 “你们是什么人？我的同伴呢？” 郭向北知道来者不善，快速镇静下来开口问道。 “我们是什么人你很快就会知道，放心，你的同伴很安全，我们不会伤害你。” 男子手一挥，六个大汉顿时上前就要拿他，另外两辆车上的人端着ak，拿着手枪指着他。 武功再高被几把枪指着也只能束手就擒。 郭向北被逼着上了车后座，一左一右两个人用手枪指着他，其中一个竟然还拿出一把手铐把他铐了起来。 “郭先生，我知道你会功夫，为了以防万一请见谅。” 郭向北摸了摸手铐冷笑：“你们应该不是苏联人吧？现在可以说说你的目的了。要钱还有其他目的？” 坐在副驾驶应该是头领的人道：“不不不，我们不是黑帮，也不是绑匪，只是想和郭先生合作而已。”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塑料袋，看到里面的针筒状东西，郭向北不由瞳孔收缩。 “郭先生请放心，这是帮助睡眠的药剂，你只要睡一觉就会发现你来到一个新世界。” 到了这个时候郭向北已经无法苟且，闪电左右两个肘击击晕两个持枪大汉。 眼中精芒闪动，两只飞针从衣服内飞射而出，从男子双眼中一闪而入！ “嗬”的一声暴喝，手臂青筋暴起直接挣断手铐，一把抓住惊慌转过头来的司机的脖子，咔嚓一声直接捏断脖子！ 这一切发生的极为快速，甚至车身才微微开始扭曲，郭向北已经手握在方向盘上。 驾驶室狭窄，他只能打开车门将开车男子踹了下去。 这辆车位于车队第三位，他开车门的同时已经惊动后面车辆，当司机被他踹下去的同时，后车已经急速上前查看情况。 啪啪啪.... 一瞬间子弹雨点般从右边射了过来，郭向北一脚油门踩到底，一个侧碰将右边车辆碰下路边草丛。 前方车辆反应很快，没有给他超车时间，两辆车并行撒开，分别有人从车窗探出身朝着他开枪。 郭向北急踩刹车，又被后面两辆车堵截。 他发现这些人似乎不是直接冲他射击，而是打的汽车轮胎和驾驶室下半部分。 这特么分明是想活捉他的架势！ 他快速从副驾驶男子身上摸出一把勃朗宁勃朗宁gp35和两个弹夹，这枪弹夹容量13发，发射9毫米手枪弹，二战时期至今欧洲许多国家都在使用。 属于大威力手枪。 砰砰两枪隔着防风玻璃朝前方车辆射击，但被玻璃一挡，子弹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索性用枪托砸开挡风玻璃，咣咣几下，玻璃化作一堆碎片露出一个大洞。 他一脚油门重新冲了上去，三十米距离有金手指辅助，那是指哪儿打哪儿，一枪一个，连续四枪前面四个窗户都挂上了尸体！ “哐！哐！” 后面的车辆开始使劲撞击，郭向北刚准备急刹掉头，汽车猛的向左一沉，方向盘不受控制的冲向左边路壕！ “马德！”郭向北咒骂一声，直道左前方轮胎被子弹击穿没气了。 在汽车侧翻的刹那，他一脚蹬在靠椅上，直接从前挡风玻璃处的大洞飞了出去。 人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转落地，身体不受控制啪的摔在地上，疼的他呲牙咧嘴。 飞快爬了起来蹲姿对着后面的两辆车“砰砰砰.....”直接清空一个弹夹。 其中一辆司机和两个伸出车窗的全部死亡，汽车斜斜冲下路壕撞在一棵白杨树上冒了烟。 还有一辆司机应该是没死，歪歪扭扭横挺在路中间。郭向北换上弹夹正准备开枪，一柄黑黝黝的长枪管从后车窗伸出！ “我艹！尼玛dpk-74!”dpk-74　　郭向北一个翻身飞快冲到路壕翻到的汽车后面，噼里啪啦的子弹追着他，雨点般打在汽车上，他连头都不敢冒。 70 年代，苏联军队开始向 5.45 毫米小口径弹药过渡，当时决定研制一种该口径的轻机枪来取代当时使用的较老的 rpk 轻机枪。新武器将与早期的 rpk 共享许多特性，但配备了更长更重的枪管、短消焰器和新的 45 发弹匣。与 rpk 一样，其后部瞄准具可调节风偏。 这种轻机枪被定型为 rpk-74 并投入服役。其生产始于 20 世纪 70 年代后期。还生产了一种配备可折叠枪托的型号 rpks-74，供空降部队使用。装备夜视系统的型号分别被命名为 rpk-74n（固定枪托型）和 rpks-74n（可折叠枪托型）。 冷战期间，西方观察家首次见到这种武器时，曾一度搞不清楚它究竟是新武器还是 ak-74 的一种变体。 而这款就是带有夜视系统的轻型机枪，威力十分可观，郭向北也是通过光幕分析才瞬间发现。 三十米距离只要打在身上就是一个洞！ 于此同时，前面的两辆车上也下来两名手持ak的男子，一左一右打的郭向北趴在地上丝毫不敢动弹！ 郭向北想等dpk换弹反击，可这些家伙很懂得配合，开始点射了。 一发子弹穿透汽车框架差点就打在他屁股上，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刚才车后座地上放着一个包，那里面应该有其他武器。 他趁着子弹停顿的刹那，从空隙啪啪啪三枪射了出去，一把拉开车门快速拉出那个包打开。 一看顿时大喜，两把手枪四个弹夹，十来个f1防御手雷。f1防御手雷　　f-1破片手榴弹装有大约60克的tnt高爆炸药，连同引信总共重600克。这种手榴弹使用了uzrgm引信，苏联不少手榴弹都装有这种引信，包括rg-41、rg-42及rgd-5等手榴弹，uzrgm引信一般会在3.5秒至4秒内引爆手榴弹。一般士兵能把它抛至30至45米。 f-1破片手榴弹破皮的杀伤范围能达30米，威力颇强。 一把扯下拉环，心中默念1、2然后猛的把手雷扔了出去！ “轰！” 手雷准确命中那辆不断喷射子弹的汽车，瞬间，汽车被炸的飞了起来！ 再次扔出一枚到前面那两辆车中间，又是“轰”的一声大响，汽车被炸的侧翻在路上。 郭向北等了一会没等到有子弹射过来，这才一个快速翻滚从汽车旁边匍匐查探。 除了一个男子身躯抽搐吐血，其他人都死了。 ps：明天起继续三更，国内放不开，国外使劲整。 第365章 热血小伙、弹雨狂飙(上) “你们是什么人？” 郭向北检查了一圈，这些人中间有苏联人，也有一看就不是苏联人的欧洲人，身体上没有任何有标识的物品，具体哪里人他辨别不出来。 从领头的男的身上摸出手铐钥匙，解下手上还挂着的手镯，活动了下被手铐勒得出血的手腕，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到处都是破洞和划破的痕迹。 衣服背后刚才钻挡风玻璃时被玻璃碎片划破，辛好穿得厚，差点就划到皮肤上。 正好还有一个活口，于是收集了一包弹药蹲在他身边问话。 欧洲人的面貌很难准确判断年龄，这名男子看上去很年轻，年龄应该不超过三十岁。 他看着郭向北的眼神显得很平静，嘴里吐着血，缓缓伸出一个中指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然后猛地磕了下牙齿，模糊吐出一个单词：“fuck！”眼珠子往上一翻，大口吐血，很快没了动静。 “唉，何必呢?\" 郭向北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四处张望。今天这事太刺激，他现在紧张劲都没消。 这些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为了活捉他。 那个领头的说他们不是黑帮也不是绑匪，那么就是国家组织了....... 要是为了金矿的事还好说，要是他“设计师”身份暴露了，那就麻烦大了。 这条路是从机场到莫斯科的主干道，从这些人出现开始，就没有一辆车出现过，这很不正常。 就在他考虑是绕过这条路从荒地穿过去，还是开一辆车走时，远远看到一辆计程车飞快从机场方向开了过来。 这车看着眼熟啊。 “郭先生您没事吧？” 计程车刺耳的刹车声中，吕涛没等汽车停稳就推开车门跑了下来，差点摔跟头。 “差一点就有事了，你没被他们抓起来？” 郭向北见了吕涛也是大喜，事情好像没有他想的那么坏，至少吕涛没成为人质。 “我个姥姥！这怎么回事？打仗了？” 精神小伙下车看着满地尸体和汽车硝烟，颤颤兢兢走路都不利索了。 “快上车，他们应该是前后封路，刚才我远远就听到爆炸声，那些人说不定也觉察到了。小亮还有没有其他路能绕到城里？” 吕涛接过郭向北手中大包，拉着他上车问精神小伙。 精神小伙嘴唇还在哆嗦，看了眼郭向北指了指前面：“前面两公里有条小路，汽车不太好走。” 郭向北点点头，吕涛立即道：“就走那里，只要安全到达市区再给你加一万。” 他顺便给郭向北介绍小伙叫彦小亮，四九城人，两年前和舅舅一起跑来莫斯科做生意。 之前路上突然设路障他就觉得不对劲，直接拍了一万美元让彦小亮找其他路，才从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绕到大路上。 “再加一万dor?” 钱能壮胆！ 彦小亮一听瞬间嘴唇不哆嗦了，双眼冒光看向吕涛确认。 “对！赶紧开车。” “为了dor拼了！”彦小亮一脚油门轰到底，汽车向着前面飞驰。 两万dor都能买他这样的车两辆还有余，一次冒险赚几年的钱，此时不拼更待何时! 就在汽车达到小路转弯时，郭向北看到之前坐的那辆络腮胡开的车停在前面不远处，心里不由一惊，往远处看去。 果然，四百米外两辆警车闪着警灯，前面一溜长长的汽车被挡住。 “不好！他们设的路障就在前面，我们肯定被发现了！” 吕涛坐在副驾驶，瞬间也发现了问题，催促彦小亮快点开车。 “坐稳了！”彦小亮一声大喝，汽车转弯速度不减蹿入一条土路。 坑坑洼洼的土路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修整过，颠的郭向北不用力抓着前面座子都稳不住身体。 “他们果然追上来了！” 吕涛趴在车窗上时刻关注，一见两辆警车突然向着这里疾驰，急忙提醒。 郭向北从包里取出两ak，又塞给他两颗f1防御手雷，吕涛毫不犹豫接过，开始检查。 “我说哥们，你们到底什么人啊？我怎么觉得我摊上大事了，搞不好要交代在异国他乡了！” 彦小亮一见他们拿的家伙，又忍不住哆嗦起来。 郭向北塞给他一支手枪：“没事，我们护着你，拿着以防万一。” 彦小亮油门踩到底，人都快哭了，“我不要，我拿了钱还能说的过去，拿了枪就和你们是一伙了，说不清。两位大哥，你们到底什么人啊？为什么经常会追你们？” 郭向北安慰他：“放心，他们是假警察，不是苏联人，打死不但不犯法还有功劳。” 吕涛眼睛死死盯着后面，突然开口道：“又来了三辆，应该是在机场设障的那三辆车。加上路上那五辆一共十辆车，这绝不是一般的小势力。” 郭向北淡淡道：“不出意外应该是阿美利坚，也只有他们才敢在莫斯科郊外动用这么多人手。我怀疑我的身份暴露了。” 吕涛一愣，旋即大惊失色：“您是说？” 郭向北点点头，将之前那个领头的情况说了一遍。 吕涛沉默片刻，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一会他们如果追上来我下车断后阻击，您无论如何不能出事，必须尽快联系大使馆！” 郭向北摆手笑道：“没到那份上。我一个人能干翻五辆车十几个人，咱们两个加上这些火力对付他们应该没问题。” 吕涛没表态，反而看向彦小亮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道：“彦小亮同志，我现在代表国家交给你一项神圣而伟大的使命。想尽一切办法把郭先生安全送达华夏领事馆！你能做到吗？” 彦小亮表情都傻了！ 他听了两人之间的谈话，立即对两人的身份有了新的认识！ 这分明就是传说中在异国潜伏的同志啊！ 他是祖坟冒了什么烟才能遇上这种为国效命的英雄事！ 他很想万丈豪情大喊一声“我能”！ 可是他害怕，哆哆嗦嗦嘴里就是没勇气说出那两个字。 吕涛似乎是能将他看穿，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害怕没有经历过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情，但我想告诉你，身为华夏男儿，从小长在红旗下，听了看了那么多英雄事迹，你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英雄！” 郭向北从来不喜欢逼迫人，他虽然也好奇彦小亮这样生长在这个特殊年代的青年血脉能不能燃烧起来，但觉得就这样空口白话劝人不合适。 “别逼他，这是在异国他乡又不是在国内，一会尽量护着他。” 彦小亮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不敢看吕涛的眼睛。 吕涛失望的转过头，看了下后面追来的车辆道：“这辆车动力不行，三公里内我们就会被追上，前面离市区还有多远？” “还，还有大约，十二公里。” 彦小亮眼神慌乱哆嗦回答。 郭向北叹了口气：“准备战斗吧。” 可惜那把dpk-74枪管被炸坏了，要不然光凭那把枪就能杀穿对方。 他现在只祈祷追上来的这些人没有携带大威力武器...... ps:还有两章 第366章 热血小伙，弹雨狂飙(中) 当呼啸的警笛逐渐拉近，“啪啪啪”的枪声也随之响起，子弹虽然没有打中汽车，但气氛却陡然紧张！ “吕涛，咱们下车阻击！彦小亮你自己开车逃命去吧，到了市区尽量想办法回国或者去大使馆寻求庇护。” “郭先生不行！我来....啊！” 吕涛开口的刹那郭向北已经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在地上翻滚一圈举枪射击。 ak一梭子打过去，驾驶员一头杵在方向盘上，汽车斜斜开上土塄然后侧翻。 “彦小亮同志，记得我说的话，一定要把消息带到大使馆！” 吕涛冲彦小亮大喊着推开车门也跳了下去。 道路狭窄，两旁是一人多高的灌木丛，后面警车迅速停下，七八个身穿制服的人从车上下来扑进两把灌木。 郭向北和吕涛一左一右翻滚到道路两旁，同样借着灌木丛射击。 彦小亮慌张的回头看了一眼，浑身发抖大喊一声，踩死油门向前冲去。由于载重突然变轻，汽车速度竟然一下子快了不少。 由于人都藏在草丛里，郭向北突突突三连射过去只听到子弹击中铁皮和玻璃的声音，似乎没有打到人。 吕涛给郭向北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他准备匍匐过去，掩护他。 郭向北正准备答应，突然“滋滋”的电磁声中，对方拿着警车扩音设备喊话了。\" “前面的人听着，我是莫斯科波多利斯基区警察署第三巡逻队帕维尔队长。我命令你们立即放下武器投降！否则就地击毙！重复......” 郭向北不由一愣，这些人难道真是苏联警察，和之前那些人不是一伙的？ 眼睛余光中却发现吕涛继续在给他打手势，他稍一犹豫还是决定配合他干掉这些人！ 这伙人不管是真警察还是假警察，必然和之前那伙人有勾结，不解决掉他们也无法逃脱！ 再说，哪儿有警察装备ak这类轻机枪的！ 迅速回应吕涛手势，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双方之间相隔不到一百米，吕涛刚匍匐前进二十来米就被对方发现，先是一梭子子弹打在他前方，接着连续三只轻机枪响起。 郭向北换了个姿势，瞄准前方突突突就是两个连射，那边随之传来惨嚎，他迅速换了个位置再次瞄准一个人影扣动扳机！ “突突突”三连射直接将人放倒，但是那边反应也很快，几发子弹差点打中他，一发子弹直接射在他面前地上，尘土洒了一脸。 那边吕涛突然翻身滚，一个蹲姿端枪猛烈开火！ 郭向北知道这是在给他争取时间，迅速猫腰端枪疾步疾跑与二十多米，压根顾不得灌木枝叶划过身体和脸颊，朝着吕涛开火方向也猛烈开火。 吕涛又是一个翻滚，端着枪一边跑一边开枪。 两人一个火力压制一个快速推进，互相配合的竟然非常默契！ 郭向北突然觉得左小腿一麻，顾不得查看情况迅清空弹夹，一个翻滚迅速换上弹。 再看吕涛发现他不停翻滚做着战术动作，已经接近敌人三十多米，几乎所有子弹都朝着他的方向射去。 郭向北知道自己必须冲上去，因为他知道吕涛只剩一个弹夹。 看了下左侧小路，他牙一咬直接跳了下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前冲开火！ 眼中光幕不断闪烁，只要有枪械被捕捉到的地方他毫不犹豫开火。 这一刹那他突然发现，自己之前完全没有利用好这个金手指！ 一切是那么丝滑，就像在玩cs游戏拿到了透死外挂，完全可以无视敌我之间的障碍物！ “轰！” 吕涛扔出的f1防御手雷直接瓦解对方武力！ “我投降！请不要杀我！” 当郭向北和吕涛冲到警车前，一个卷毛瘦高个高举双手跪在地上不断求饶。 “你检查一下，我来审问。” 吕涛嗯了一声，立即端枪对着地上一具具尸体补枪..... 每一声枪响卷毛瘦高个身体就不由颤抖一下。 郭向北知道这个时候时间对他来说非常宝贵，直接问道：“你是刚才那个帕维尔队长？” 卷毛立即点头：“是的，我是莫斯科波多利斯基区警察署第三巡逻队帕维尔队长。” 郭向北拿枪顶着他头冷冷道：“之前在路上拦截围堵我的那些人是什么人？你为什么帮他们？” 帕维尔身体哆嗦，他能感觉一旦说不对顶在他脑门上的手枪就会立即开火。 赶紧开口：“我是接收到副署长阿尔卡季的命令，让我们第三小队配合维克多先生今天上午在机场至莫斯科方向设置路障。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只有维克多先生知道，他是副署长的朋友，非常有钱！给了我们小队一万卢布，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郭向北皱眉：“维克多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帕维尔连忙摇头：“之前发现你们从小路绕过去时，维克多先生让我们来抓你们，只要抓住你们他给我五十万卢布，他自己驾车回莫斯科了。” 郭向北有种不好的预感，维克多竟然没有跟着这些人一起过来，而且他又知道了自己要走的方向，会不会这条路前面会有埋伏...... “告诉我维克多的联系方式和他具体身份？” 帕维尔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大声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是第一次见维克多，他告诉我抓住你们告诉副署长同志自然会得到赏金。” 郭向北一枪托打晕他，又控制三枚飞针射入他穴道，除非自己亲自出手，否则就是医生解剖了帕维尔也不会醒来！ “这条路恐怕不保险了，要不然转回去走大路吧？” 显然郭向北能想到的事情吕涛也想到了，他提出的这个建议和郭向北不谋而合。 希望彦小亮能顺利跳脱吧....... 于是同时，彦小亮开着车已经到了小路尽头，只要转过弯就是直通莫斯科市区的柏油马路。 身后激烈的枪声早已经听不到，彦小亮莫名其妙的突然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 “我怕死，我不配成为英雄！我特么就是懦夫！啊啊啊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呐喊中，彦小亮一脚油门冲上了土坡，一个急速转弯猛然却发现前方横着三辆黑色小轿车，将通往柏油路的方向完全堵死。 没等他缓过神来，突突突的子弹击打过来，噼里啪啦作响！ 第367章 热血小伙，弹雨狂飙!(下) 彦小亮只觉得左小腿巨疼，低头一看喷涌的鲜血已经染红裤腿！ 刹那间无数念头在他脑海闪过，吕涛和郭向北跳下车让他逃跑的情景清晰无比，那段他沉默不敢应答的话音犹在耳边..... 猛然间他嘴角勾起一丝怪异的弧度！ “狗日的，老子不是懦夫！老子突然想做英雄了！啊啊啊啊啊.....” 彦小亮大喊着，右脚将油门踩得死死的，直接朝着左侧车辆撞了过去！ “砰！！！” 迎着弹雨，计程车直接撞击在崭新的伏尔加车身上。 他猛打方向盘，计程车挤着伏尔加发出刺耳的剐蹭声，前保险杠被挂落掉在地上，车身颠簸一瞬，猛然一轻，竟然冲了出去！ “哈哈哈....你们拦不住老子！” 彦小亮哈哈大笑着冲上了柏油马路！ 噼里啪啦的子弹打在车身上，他丝毫不害怕，油门都快踩得冒烟却毫不松脚！ 柏油马路上来往车辆很多，他疯狂穿插，脑中快速计算距离友谊街还有多远。 身后的车辆追了上来，两辆车左右有人身体从车窗外探出来拿着枪不断朝他射击！ 枪声、喇叭声、惊叫声，汽车碰撞声。 一逃两追，所过之处马路上开始混乱。 “啪！”的一声驾驶位置后视镜被子弹打碎，彦小亮车辆几乎成s形在马路上穿插，好几次要不是对行车辆紧急刹车他必然撞上。 他的疯狂引起多起车辆肇事碰撞或者追尾，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只要能将后面敌人甩开，哪怕死人也不在他考虑之内。 这一刻，他豪情冲霄，热血沸腾！ “轰！” 剧烈的爆炸在他车尾后方响起，计程车被冲击波差点掀了个跟头，后车轮腾空开出十几米又猛烈落地，车身抖动的几乎快要散架！ 他不知道那些人使用了手榴弹还是火箭弹，他甚至没有觉察脖子上喷涌的鲜血。 不知什么时候耳边传来连片警笛声，他却充耳不闻。红着眼睛嘴里不断念叨：“友谊街6号大使馆，友谊大街6号大使馆......” 在他眼睛里整个城市仿佛失去了颜色，没有红绿灯，没有交通管制，没有尖叫和刺耳的喇叭..... 汽车仿佛失控的野马奔跑在草原上，一直到他看见那面迎风飘荡的红旗，他的眼睛突然亮起一抹嫣红色！ 他突然笑了，与那抹鲜艳的同样的嫣红，从他口中缓缓流出.... 麻木的右脚缓缓抬起，然后踩在在刹车上，却没有感受到汽车有任何停止的迹象。 他用尽全身力气拉起手刹，汽车猛地一滞，失控般三百六十度堪堪停在那面鲜艳的红旗下面。 “同志，你怎么了？” 一队身穿军绿色的士兵冲了过来，在汽车冲向大使馆门口时他们已经发现这辆汽车的异常。 上前一看长相就知道是华夏人，浑身是血，身体还有被子弹穿透的洞口，眼睛几乎失去光彩。 “快，救他们，郭向北 、吕涛，潜伏战士...在机场路上设路障....被不明势力截杀....小路，他们走小路....他们，是英雄......我...华夏人..彦小亮...不是...懦夫......” “同志你坚持住！快把他抬进去，马上汇报情况！” 两名战士把彦小亮刚从车上抬下来，街口警笛声响成一片，一溜警车呼啸着向他们疾驰而来。 “快快快，把人抬进去，千万不能被苏联人拦住！” 四名战士快速抬起彦小亮冲进大使馆大门，一队疯狂跑过来的警察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不敢冲进大使馆。 十几分钟后，一大票警车停在友谊大街6号门前，有高级轿车上下来外交人员，向大使馆提出抗议...... “张大使，通过车上证件和国内联系，情况已经核实，郭爱国是我们的同志郭向北化名。吕涛也是我们同志，这是上面传来的命令，要求我们不惜代价救回郭向北同志！” 张大使一惊：“不惜代价？” “是的，您看命令！” 张大使接过一看，不由瞳孔微缩，这命令上面竟然有还使用了只有他才能看明白的密语！ “立即请赵征将军（副军级少将）和机要室黄毅力同志来我办公室！” “是！” 大使馆内很快忙碌起来...... ................... 通往机场路的土路上，郭向北正在处理自己伤口，他刚才上车才发现小腿被子弹咬了掉一小块肉。 不过不要紧，包扎一下不影响行动。 吕涛一边开车一边道：“证件都在彦小亮车上，如果他能到达大使馆还好，要不然只能使用二号计划了。” 郭向北叹了口气：“我没想一下飞机就会遇到这种事，还是大意了。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 二号计划他不想用，还是堂堂正正用商务考察的名义更好一些。 突然，他从汽车窗户向着四周看去，问道：“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吕涛一愣，旋即竖起耳朵，眼睛猛然睁大叫道：“是飞机！不，直升机！” 郭向北大惊，立即要下窗户探出头去，后方天空果然出现一个黑点越来越大。 “噗噗噗”的螺旋桨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光幕迅速在他眼前展开，看到上面显示不由爆粗口骂道： “艹！这帮王八蛋疯了吗？连米-8直升机都出动了！快开上大路有其他车辆他们不敢放肆。” 吕涛猛踩油门，嘴里却存着侥幸说：“不一定是追我们的人吧？出动米-8直升机动作也太大了。” “希望如此，不过我的预感很不好，做最坏打算吧。” 郭向北说着，转过身看了眼昏迷的帕维尔，从后边拉过帆布包，取出枪支开始检查。 “直升机在刚才战斗区域开始盘旋了，应该是下去查看情况。” 吕涛把后视镜向上扭动，汇报观察情况。 眼看前面大路还有不到一公里距离，他心里非常着急。米-8直升机本身就是苏联六十年代初研制出的武装直升机，具有一定防弹能力，子弹可不一定能打的穿。 “他们来了，向着我们追来了！” 吕涛大喊一声，左手握住方向盘，右手抄过一把ak。 下一瞬，“哒哒哒”的枪声在直升机螺旋桨声音的掩盖下开火了。 汽车右前方小路上子弹溅起一溜尘土！ 第368章 f1防御手雷新式玩法 “他们开火了！” “他们绕到我们前面了！” 直升机螺旋桨声音太大，吕涛只能大喊，一梭子弹把挡风玻璃打了个稀巴烂，架起ak就要射击。 郭向北一把按住他手：“等等，他们似乎不想伤害我们，而是想将我们逼得退回去。我先观察一下，你减速慢行。”米-8军用型　　【米-8s：为米-8豪华客运型，可载11名旅客，其左侧装有供8人乘坐的朝前的躺椅，右侧装有2个座椅和1个转椅，并配有1张台桌，装有空地无线电电话，配有可移动风扇。其前部有乘务间，吧台，机组人员衣帽间，而其后部进口处两侧设有卫生间和乘客衣帽间，也可布置9个座椅的结构。】 【最大载重2.7吨】 ........ “这是客运型不是武装型！” 当郭向北看清光幕数据，没有发现装载武器系统不由大喜。 左右两个舱室打开，上面各有一个手持dpk-74轻机枪的墨镜男子朝着汽车前方射击。 按照他观察估算，这架米-8上不可能全载11人，连驾驶员最多不超过7人。 不过这伙人还真是神通广大，连直升机也能弄来，哪怕不是武装直升机也着实让人意料不到。 “汽车目标太大，一会停车咱们一块下车，等我命令一起开火，我打左边你打右边。” 吕涛点头：“好！” 汽车在距离路口不到五百米的地方缓缓停下，而直升机就悬停在他们前方五十米空中。 果然，他一停车，对方立即停止射击，直升机开始缓缓降落，同时三个悬窗竟然打开，伸出黑黝黝的枪管。 但是却是侧对着他们下降，这让两人之前的方案难以实施。 “马德！直升机悬窗竟然能打开，当汽车兜风呢？这是哪个大聪明设计的！” 郭向北咒骂一句，“我打舷窗你打舱门！” 吕涛“嗯”了一声，两人同时推开车门下车，利用车门挡住手里的ak。 郭向北用膝盖顶着枪，举起双手示意投降，吕涛看了眼他照做。 直升机高度下降到十米左右，直线距离三十米时，郭向北开口了：“打！” 两人同时疾步外移两米，举枪开火！ 在他们俩开火的同时，对方非常警惕的几乎同时扣动扳机。 “哒哒哒！” “突突突！” “噗噗噗.....” 郭向北听到吕涛闷哼一声，估计他中枪了，心里不由担心。 但此时根本顾不上回头看一眼，他一个翻滚举枪对着悬窗直接清空弹夹！ 肉眼可见舷窗上冒出一朵朵血花，直升机舱门的敌人也中弹掉落，腰上却连着一截绳索瘫痪似的悬挂在半空。 “吕涛你怎么样？” 直升机迅速拉升，郭向北大声问道，同时朝着驾驶室位置猛烈开火。 子弹在驾驶室玻璃上打出一朵朵白色印记却没有穿透。 老毛子防弹玻璃竟然这么厉害？ “我没事，你......小心！有rpg！卧倒！” 吕涛话没说完突然大声喊叫，手里的枪朝着直升机猛烈开火，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 就在直升机拉升旋转的同时，郭向北也看到机身另一边露出来的rpg火箭筒，瞳孔剧烈收缩，向着前方猛地飞扑趴下！ “轰！” 一声巨响在他旁边炸响，一股气浪把他冲的翻了好几个跟头。 耳朵嗡嗡嗡夹杂着尖锐的鸣音，腰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知道自己受伤了！ 他红着眼睛抬头看向直升机，手里的枪都不见了，口袋里摸出一枚f1防御手雷。 一下子爬了起来，不顾吕涛大声喊叫，因为他此时什么都听不到，眼中只有直升机！ 拉开拉环，猛地向前助跑几步，将手里手雷朝着直升机扔了上去！ 在吕涛眼里这就像被激怒的孩子拿着东西乱砸，可是上面的敌人还在射击啊，这也太危险了！ 但是下一刻，他的眼睛猛然瞪大，嘴巴不受控制的张大！ fi防御手雷就像长了眼睛般从一个洞开的悬窗飞了进去，“轰”的一声爆炸开来！ 已经在高空四十左右的直升机内部爆开一团烈焰，旋即在更猛烈的爆炸声中一分为二，天女撒花般变成空中一朵烟花！ 断裂的螺旋桨呼啸着四处乱飞，吕涛扔下枪，飞身将郭向北扑倒。 “噗！” 一截螺旋桨叶片斜斜插在两人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吓得吕涛心胆战栗，急忙翻看郭向北情况。 看到他腰上渗出的血液不由大惊，掀开衣服一看不知是被弹片还是石头划了一道十厘米伤口，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我没事，你胳膊怎么样，要不要紧？” 郭向北翻身坐了起来，直升机的爆炸声一冲，他耳朵竟然恢复了听力。 看见吕涛胳膊被血染红，立即关心问道。 吕涛甩了甩胳膊：“和你一样，被子弹咬了一块肉，擦伤没事。” 两人连轻伤都算不上，一起跑到直升机坠落的地方查看情况。 一共找到六具尸体，除了驾驶员囫囵完整，其他残次不全，简直没眼看。 找到两支能用的dpk-74和一些子弹，两人便回了车里，打了一下火没有发动起来。 这辆警车到处都是弹洞，简直千疮百孔，但里面昏迷的帕维尔竟然神奇的没有受一点伤！ “真是命大！” 吕涛感叹一句，迅速处理自己伤口，然后帮着郭向北包扎好腰上伤口。 这里距离大路不远，来往的车辆早已经发现动静，胆子小瞟一眼就加速离开。胆子大的还停下车看看，然后一脚油门光速离开。 “这家伙扔这里不管了，咱们还是别和警方照面，麻烦事一大堆，全特么黑警，拦一辆车赶紧走。” 吕涛一切听郭向北指挥，见他有了主意，便撕了两块布遮住面庞，跑到大路上一梭子子弹下去，“借”了一辆嘎斯69吉普离开。嘎斯69吉普　　“这车空间挺大，动力也行，开起来倒是不错，比咱的212可强多了。” 吕涛竟然有闲情对着汽车评价一番，郭向北知道他爱车，逗他：“家里的奔驰商务不香？还是你喜欢这种？” 吕涛嘴角抽动：“家里的车是好，我摸不上啊。自从姚队给你当秘书我都快失业了。” 郭向北想了下还真是这样，姚靓开了一辆，另一辆李卫倩和凌友芳平时开，吕涛连上手的机会都没有。原本吕涛就是他的司机，现在还真像是失业了。 “等回去你去也去香江或者印尼吧，猴子他们那里确实需要人手，你们在一块搭档应该很快乐。” 吕涛嘿嘿笑了笑：“说实话姚队在你身边比我有用，猴子给我发了几封电报让我去，我一直没答应......” 两人说说笑笑，目送前面一溜警车经过，心里竟然一点都不紧张。 ps:晚点还有两章。 第369章 雅贼 “前面好像在戒严检查车辆，怎么办？” 两人刚进入市区，吕涛看到前面停下来许多车辆，隐约能看到警灯闪烁。 郭向北看了眼右侧一条石子路，延伸的尽头是一家大型厂区，伸手一指：“先去那里。” 吕涛方向盘一打，汽车转入石子路，行驶了一段两人将汽车开入一片树林。 “看一下行李箱里有没有能穿的衣服，咱们这身太扎眼。” 吕涛嗯了一声，打开行李箱，不但发现几件男式大衣和棉衣还发现银行存折里夹着五千卢布，另外有一些首饰。 “钱拿着，首饰就算了。”郭向北看见里面有个带笔的笔记本，看了下存折上的名字，在笔记本上用俄语写道： “尊敬的伊万先生，很抱歉以这种不文明的方式借用你的车辆和财物，我们并非坏人，您的一切损失我们加倍赔偿，三天之内赔偿金会打入你的银行账户，请记得查收。” 吕涛瞅了一眼，笑呵呵：“郭向生，咱们这也算雅贼了吧？” 郭向北笑道：“什么雅贼，太难听，没看写得借条吗？有借有还怎么能算贼？赶紧走吧。等等，我得把这水给搅浑了。” 然后，他又在笔记本另一页写上一段话...... 换上从车上行李箱中找出的衣服，两人弃车穿过树林向着市区走去。 就在两人弃车之时，直升机残骸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警戒线外围，大使馆武官赵征大声对着一名身穿列宁服的秃顶男子说道： “列昂尼德先生，肆意在路上堵截杀害我华夏公民，这件事请的性质多么恶略你应该想得到。我大使馆已经向贵国发出参与调查申请，为了保障我华夏公民在你国人身财产安全，我们必须参与进来调查真相！” 秃顶男子不耐烦的摆手：“赵武官，在没有得到上面命令之前，我不能让你们参与进来。你也看了，这里简直就像发生了一场战争，真是太糟糕了，我的时间非常宝贵，麻烦你们不要打扰办案人员开展调查。” 眼见秃顶男子就要离开，赵征急忙问道：“列昂尼德先生，能否告诉我伤亡人员之中有没有华夏人面孔？” 秃顶男犹豫一下，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发现华夏人面孔。” 赵征心里不由松了口气，看了眼大路上围观的人和几名活跃的外国记者，小声对身边工作人员说道：“他们应该是暂时脱险了，让我们的人根据地图撒开继续搜索，注意避开记者。重点从医院打听那个被救护车抬走的警察。” 一名工作人员点头跑开。 赵征绕着警戒线转了一圈，看到调查人员收集的残肢断体和满是弹孔硝烟的警车，心里暗暗惊奇那两名同志的超强战斗力。 但他有些想不通，连米-8直升机都能打下来，炸成一堆废铁，这用的什么武器？ 就在他思索时，一名搜索队成员气喘吁吁跑来： “领导有消息了，我们的同志查到一个小时前两名蒙面男子抢劫了一辆嘎斯69吉普离开，朝着市区方向走了。身高体形符合我们要找的那两位同志，莫斯科警方已经在进入市区多个路段设卡检查，目前没有找到车辆和人员。” 赵征看了下手表，估算了一下时间，又看了看警戒线内忙碌的警察，留下两个人守着继续观察，自己带着人上车打开地图仔细查看。 按照战斗停止时间和两人逃跑路线，这会应该早已经进入市区了。 但既然设卡没有拦截到，那么一定是调转方向或者提前下车。机场通往莫斯科有十三条岔路，排斥往机场方向的四条还有九条。但是这三十公里路之间大多是荒野密林，往里一钻，寻找难度就大了。 一个小时后，老毛子终于找到了被遗弃的吉普车，最引人瞩目的就是那本敞开的笔记本...... 十几分钟后，笔记本到了那名叫列昂尼德的秃顶男手里，当他看到上面的那段话，不由爆粗口： “耶爸气！就知道是这帮混蛋的干的！” (谐音脏话程度超重，肮脏指数★★★★★) ............... 进入莫斯科市区，郭向北和吕涛用风衣遮住半张脸，各自叫了一辆计程车，前往友谊大街。 但是到了友谊大街却发现，6号大使馆竟然戒严了。 而且街上警车很多，人很少，十几名一看就不是正常的人的高大壮实身影在大使馆周围徘徊。 郭向北让司机把车停在一条非常热闹的街道，不久吕涛也跟着下车。 两人旁边有一条地铁入口，顺着人流下去，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凑到一块。 莫斯科七十年代末城市建设已经非常先进，拥有七条地铁线路，城市面积也非常大。 他们身上没有证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不好找，这个时期苏联和华夏实行的都是国营集体制，没有证件或者介绍信压旅馆根不接待。 吕涛小声道：“我刚才和那个司机打听，说是中午有一辆疯狂计程车被人追杀，横穿半个莫斯科市区冲入大使馆，彦小亮应该是成功把消息带到了。” “被人追杀？”听到这个郭向北脸色不好了：“还有什么消息？” 他刚才也想和司机打听，但那司机一路冷着脸，看起来不好说话便没开口。 吕涛摇头：“怕引起警觉，没敢多问。” 郭向北叹口气：“希望他没事吧.....启用备用联络方式，先报平安把证件拿到手。” .................... 四九城某机构。 刘宝勇焦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自从他被紧急召唤来这里，得知郭向北出事的消息，后悔没把人留下来的同时，心里火烧火燎恨不能立即飞去莫斯科。 铁保卫安慰道：“老刘你别急，没消息其实是好消息。根据刚才传来的情况看，他们两个应该是脱离危险了。” 刘宝勇不断来回踱步，突然停下来道：“查不清到底是什么人追杀危险就不会停止。我建议立即派出交流团飞去莫斯科！” 铁保卫不解：“他是以郭爱国身份去的，派交流团去能解决什么问题？” 刘宝勇：“郭爱国能去郭向北自然也能去，分散目标减小危险，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出事！” 铁保卫一愣，旋即眼睛一亮反应过来：“这是好办法，首长说特事特办，想尽一切办法保障郭向北同志安全。这事应该没问题，我立即去联系。” 第370章 深夜遇袭 阿尔巴特大街艺术馆。 冷清的画廊内，郭向北迈着悠闲的步伐欣赏墙上沙皇时期的艺术绘画，吕涛急匆匆走过来低声道： “消息发出去了，最多半小时有人来接。” 出乎两人预料的是，十分钟后两人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面过来。 来人看到他们俩长长吐出一口气，开口就是埋怨：“你们两个可真能折腾，我这心脏都快受不了。” 郭向北笑道：“你果然在这里。” 姚帅摆了摆头：“车上说。” 三人出门上了一辆普通伏尔加，这种车满大街都是，不招眼。 “飞车枪战、rpg直升机，马上就要红场大阅兵，这么敏感的时间出了这么大事，整个莫斯科都快被你们搅得天翻地覆，我听说连克里姆林宫都惊动了，下了严令追查。大使馆派出去一半人找你们，为了参与调查张大使直接和苏联外交部沟通申请都没通过。你们稍微迟点传消息我估计抗议函都正式发过去.......” 一上车姚帅的嘴巴就没停，满腹的牢骚和后怕。但是郭向北不觉得烦躁，反而内心却暖暖的。 吕涛也说了他们下飞机之后的遭遇，询问彦小亮情况怎么样了。 “他中了四枪，失血过多现在还昏迷中，其中一枪打在脊椎，医生说命能保住，但有一定概率瘫痪，要看恢复情况。” 听到这结果，郭向北和吕涛心里都很难受。 吕涛追问详细情况，得知彦小亮昏迷前说自己不是懦夫时，心里就像堵了什么东西，回想起在逃跑路上说的话，半晌才重重说道： “他是英雄，当之无愧的英雄！” 汽车驶入一条林荫大道，两旁的建筑全是二层别墅，一看就很高级。 “这里是苏联给各国使馆修建的别墅区，警察不会来这里检查，很安全。我之前一直住在这里。” 姚帅说着开车进了一个小院。 三百来平米的院子有花有草，一座欧式二层别墅，看上去比较老旧。 三人下车，姚帅关上大门带两人进入别墅，朝楼上指了指： “二楼四间卧室，什么都有，你们两个随便选，我先打个电话然后给你们做饭，这里什么都好但是都要自己动手。” “行，那就麻烦你了，我们俩先收拾一下。” 郭向北抖了抖自己的衣服，风衣里面裹着的衣服脏的都不成样子，他这人虽然没有洁癖，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姚帅见状也是笑了，“吃完饭我去帮你们买几身衣服，老毛子和咱们国内一样，使馆区有专供商店，有外汇就能买。” 郭向北两人上了楼，把脏衣服换下来洗了个澡，穿着秋衣秋裤有些冷。 摸了一下暖气片发现冰冷，心里有些奇怪这么冷怎么不供暖气，看了一圈索性把风衣继续穿在身上。 下楼姚帅正在盛饭，问起暖气的事，姚帅呵呵笑道：“从六零年和咱们闹僵开始这暖气就断了。别墅也几乎不用，同志们都在大使馆，那里有宿舍。” 吕涛正好下楼，闻言骂道：“断暖气这种事都能干出来，老毛子这特么不是欺负人吗？这么大一国家咋好意思干出这种事！” “硬的不敢来就来软的，这种事老毛子干的还少吗？算了不说了，开饭。” 姚帅端着一个盆子出来放在餐桌上，“土豆牛肉拌饭，尝尝我这手艺怎么样。” 郭向北和吕涛也是饿了，拿起勺子掏满就开始吃。吕涛还朝姚帅伸了个大拇指：“土豆软烂，牛肉炖的也不错，来点豆角更香。” 姚帅笑道：“现在青菜比肉贵，将就着吃吧。” 三人边吃边聊，吃完饭吕涛收拾餐桌，姚帅看了下手表：“特供商店快下班了，我赶紧去给你们买衣服。这里天黑的快，冷的话就上卧室睡觉。” 郭向北在客厅翻看报纸，上面大部分都是领导视察讲话和宣传红场阅兵的报道。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就上楼钻被进窝。 十月底的莫斯科天说黑就黑，郭向北今天确实有些累，头挨着枕头就睡了，中间听到姚帅回来的动静，然后是吕涛进来把一套衣服放在他床边又悄悄退了出去。 他懒得起床继续睡觉。 不知什么时候，隔壁传来微弱的一丝响动，他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悄无声息下了床，拿起床边的衣服快速穿上。 他虽然没有练到金风未动蝉先觉的境界，但脑海传来的警觉还是惊动了他。 寂静无声的黑夜中，所有的感官仿佛得到了强化，他能感受到卧室门外传来的微弱呼吸声。 两个人！ 一个呼吸很轻，一个稍重。 他侧身躲在墙边，眼睛死死盯着卧室门把手。 门把手缓缓转动、推开。 就在人影进来的刹那，郭向北闪电出手，一记剑指戳入对方脖颈！ “咔嚓”的骨头碎裂声响起同时，借着对方身体掩护，猛地蹿了出去。 “噗！” 一支细小的针管状子弹打入肉盾身体，郭向北已经看到侧躲在旁边拿着手枪的人影，哪里还会让他发射第二枪，两道飞针瞬息没入对方眼睛！ 楼梯口人影一闪，“噗噗噗”子弹追着他打。 郭向北闪身躲过，三支针管全都扎在墙上。迅速瞄了吕涛房间一眼，被子掉在地上，没有看到人！ 他心里不由一沉。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郭先生，虽然你给我们带来了很大麻烦，我们还是不愿意伤害你。下来吧，你的朋友和下属都在楼下。” “藏头露尾，你们是什么人？” 郭向北见楼梯上的人退了下去，拿起地上的枪冷声问道。 第371章 骑士佣兵团 “郭先生下来不就知道了。” “等着！”郭向北冷声回应，打开楼道灯，扯掉地上尸体蒙着脸的布子打量一下，两脚将尸体眼珠踢爆，走到姚帅房间一看，果然同样没有人。 抱起两人衣服，缓缓下了楼梯。 客厅中一名蒙面人坐在沙发上，四名遮得严严实的人拿着ak47对着他，姚帅和吕涛躺在地上昏迷，胸口微微起伏。 “不好意思，太匆忙忘记帮他们穿上衣服了，皮特。” 沙发上的人朝一个手下示意，那人上前拿过郭向北怀里的衣服检查，另一个矮个子把他从头到脚搜了一遍，取走他腰上的枪，然后上了楼。 “好了郭先生，你可以帮他们穿衣服了。” 郭向北蹲下身，给姚帅和吕涛穿衣服，那个矮个子急匆匆下来在沙发男子耳边耳语。 沙发男子看着郭向北的眼神露出奇异光芒，摆了下手两名手下上楼将两具尸体扛了下来，男子上前蹲下去仔细检查。 男子坐下还看不出来，一站起来身高竟然超过两米，给人一种非常强大的压迫感。 穿好衣服郭向北道：“从我一下飞机你们就对我围追堵截，现在可以说说你们是什么人了。” 男子身体站的笔直，看着他认真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米勒，骑士佣兵团团长。资料上说郭先生身手不错，可没说你竟然还是一位高手。能一击让颈骨完全碎裂这种身手可不多见。华夏功夫？” 米勒说着用手比划了了一个剑指的动作。 郭向北点了点头，看向米勒的眼神变得锐利：“骑士佣兵团我知道，建团十年任务完成率百分百，号称最强小型佣兵团。是有人雇佣你们抓我？” 米勒“哦”的一声好奇道：“郭先生竟然也知道我们？据我所知你只是个香江商人，应该接触不到这些情报。” 郭向北突然笑了：“看来米勒先生对我的了解有限，我有个朋友和海狼佣兵团有些恩怨。为了报仇就对雇佣兵这个行业详细了解了一番。据我所知，骑士佣兵团接任务有三个原则，第一个原则就是不沾政治。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米勒先生，这次任务你们已经违背了这条原则。” 本以为他这提醒米勒会有所反应，可米勒淡然带着讥讽的眼神却让他失望了。 就见米勒淡淡说道：“郭先生你错了，雇佣兵第一原则是赚钱。时间不早了，该出发了，请。” 说着摆了摆头，一个手下立即拉开门，寒风呼啸，大门外一大一小两辆车的车灯照出一片雪亮。 郭向北笑容凝固在脸上，摇头叹气：“是我错了，你们西方人从来都是当不当婊子都要立牌坊，只要能遮羞擦屁股纸也能糊脸上。” “走！”一个手下用枪指着他催促。 郭向北正准备发难，房间的灯突然熄灭！ “大家小心！” 米勒大喊一声提醒手下，猛地踏出一步伸手向着郭向北脖子抓来。 灯灭的一瞬，郭向北心里也非常惊讶，在米勒伸手的刹那侧身躲过，一拳击中他胳膊窝！ 砰的一声闷响，米勒竟然身体只是一晃，不退反进，小腿如鞭扫向郭向北大腿。 郭向北听风辩位挫身出肘，狠狠砸在米勒膝盖，“咔嚓”一声米勒发出痛呼，抱着膝盖后退。嘴里大叫给手下命令：“开枪！” 可惜迟了。 郭向北在他发出痛呼之时就已经精神力爆发，身体快速向着门口位置闪动，飞针天女散花般朝着几名手下位置射去！ 四声惨嚎几乎在他喊出开枪时同时发出。 “噗噗噗....” 连续几声麻醉弹乱射，这是没有被飞针射中要害的一个手下在开枪。 郭向北飞针再次飞出，那个手下扑通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咣啷”的玻璃碎裂声从门外响起，郭向北不用去看就知道是大门外面的汽车玻璃碎了。 汽车发动机随之熄火，车灯熄灭。 郭向北和躲在客厅里的米勒都明白，有不明身份人来了！ 刚才米勒反应速度非常快，在下命令的同时身体就已经换了位置，没有被飞针击中。 一时间整座院子重新恢复了寂静。 院子内传来三个人的脚步声，其中一个人脚步轻盈，快速接近门口。 郭向北一动不动，房间内的灯却骤然亮了！ “噗！噗！”灯亮的刹那，熟悉的声音响起，但明显不是麻醉弹，子弹对着的方向却是楼梯位置。 郭向北猛然侧头，就见米勒以完全不符合他庞大身躯的灵活动作从楼梯口窜上去，眨眼间消失在拐角。 “郭，你没事吧？” “柳德米拉！怎么是你？” 郭向北看到走进来的柳德米拉非常惊讶。 柳德米拉见他似乎没事，用英语朝着身边两人挥手：“快点解决楼上那只老鼠。” 两人一前一后拿着消音手枪向着楼梯冲去。 “郭，这里不安全，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柳德米拉看了眼地上一堆尸体快速说道。 郭向北皱眉问道：“等等，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今天这事太诡异了，先是骑士佣兵团莫名奇妙摸来抓他，然后柳德米拉又突然出现。 姚帅还说这里很安全。 安全个屁！ 都快露成筛子了！ 柳德米拉焦急道：“你这里位置暴露了，各个国家的间谍现在都在找你。先上车，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各个国家间谍都在找我？什么意思？” 郭向北听得一脸懵逼，急忙问道。 柳德米拉拉着他胳膊就要往外走，嘴里快速说道： “印尼金矿第一批开采出来的矿石经过提炼，每吨含金量高达17.9盎司，昨天下午地下世界突然曝光这个消息。 还传出你将代表华夏出让金矿百分之二十五股份给苏联，以打通两国目前僵持状况的情报。 还有昨天不明国外势力对你发起阻杀、绑架等等消息。你现在真的很危险，所有人几乎都在找你。” 郭向北彻底懵逼，这特么谁在给老子造谣！ 印尼金矿矿石每吨含金量17.9盎司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一盎司等于28.35克，17.9盎司相当于五百克左右，也就是说一吨矿石能提炼出一斤黄金？ 这特么是要上天的节奏啊！ 辣么大一片矿山，按照这数据计算，这不得最少开采出几百亿吨黄金？ 给老毛子百分之二十五股份这已经不是做生意了，而是逼着阿美利坚上吊！ 阿美利坚航母估计都朝着印尼出发，世界大战迫在眉睫....... 一瞬间，许多念头从郭向北脑中闪过..... 第372章 双面间谍 “嘭！嘭！” 二楼骤然响起的重音把他惊醒，那两个刚才摸上去的人影一前一后从楼梯口滚了下来。 “快走！” 柳德米拉猛地一推郭向北，把他从门口推了出来。 郭向北站定身体叹了口气：“迟了，走不了啦。” 柳德米拉愕然：“为什么？” 郭向北朝着门口方向努了努嘴，柳德米拉急忙看去，只见一个人正从大门口位置缓缓走来。 熟悉的声音随之响起：“柳德米拉，你要带郭先生去哪里？” “教...教官？”柳德米拉瞳孔剧烈收缩，身体不由得一颤。 客厅内的灯光从窗户映出微光，来人的面孔渐渐清晰，正是谢尔盖。 谢尔盖阴冷的表情看着柳德米拉，带着一丝不解的语气问道：“为什么？” 柳德米拉身体猛地贴向郭向北后背，手枪抬起，却被郭向北一掌打中她手腕。 手腕骨头发出脆响，手枪飞出。 她手枪要指的方向是郭向北脑袋！ “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虽然不是夫妻，我对你那么好，你也不在止于用枪指着我吧？” 柳德米拉捂着手腕，美艳脸色在灯火映照下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中尽是绝望。 她转头看向郭向北，泫然欲泣：“你一直防着我？” 郭向北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柳德米拉盯着他看了一会，又转头看向谢尔盖，声音变得冰冷：“是因为姚靓的事情导致你怀疑我？” “没错。”谢尔盖目光凝视着她：“他们给你提供了安全过滤很干净，但正因为太干净了反而引起了我的怀疑。我查了你在波斯那些年的档案，五年内两次泄密一次事故和姚靓的情况一模一样。身为参与者都是你最干净最没有嫌疑，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嫌疑！ ” 柳德米拉仿佛明白了什么，回头看了眼客厅内，惨笑道：“所以今天姚帅是故意暴露的？这是你设的圈套？” 她表情突然一滞，看向郭向北：“不对，我刚才出现你就防着我，是你们一起给我设的圈套！” 郭向北继续沉默，看着她的眼神平静而坦然。 这女人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感受，跪着给他唱过征服，却从来没有真正被他征服。 就像姚靓提醒他那样，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尤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间谍，也许表现出来的是如胶似漆爱的要死要活，但下一刻为了某种目的就会杀了你。 “不可能！你不可能发现！”柳德米拉盯着郭向北眼神坚定摇头：“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在你心里虽然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但你也不可能怀疑我！” 郭向北淡淡道：“我们华夏有句古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对你的美貌和身体确实感兴趣，顺水推舟帮你解决问题，顺便体验不一样的感觉，无非交易而已。 姚靓被抓我曾经怀疑过你，可是你的演技太好了，加上我对你们内部情况不清楚便暂时放下。青衣岛别墅外面监视的有中情局，有你们克格勃，有很快撤离的军情六处。 有一点我一直想不通，中情局那么霸道为什么从来不和我接触，星火控股我就不相信他们不眼热？ 后来我想通了，只有一种解释，我的情报他们随时都能掌握，不想接触我只是想谋取更大的利益。 比如郭向北，比如印尼金矿，或者还有其他。 我身边的人就那么几个，唯有你是外人。 你前后两次带着通讯装置找我，除了个你们自己传消息应该也在给他们传消息吧？” 柳德米拉的脸色变得灰暗：“所以你一直都在玩我？” 郭向北淡淡道：“你玩我我玩你不是很正常？敢做双面间谍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吗？” 两行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嘴里喃喃：“我是真心爱你，我想抛去过去所有身份去爱你....” 谢尔盖猛地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她没有负伤的手腕往上一番， 郭向北被他动作吓了一跳，低头看去，只见柳德米拉手掌一片乌黑！ 谢尔盖手掌寒光一闪，将她手掌割裂，又一刀划开她衣袖，只见整条胳膊同样乌黑。 “呵呵呵.....”柳德米拉嘴里发出一长串怪异的笑声，眼睛、鼻子、嘴角都开始溢血。 “教官你曾经说我是个胆小鬼，我承认我是。我知道你们对付叛徒的手段有多残酷.....我早就知道有这一.天。郭，谢谢你....你给了我...不一样的快乐....我刚才...都是...骗你的.....” 谢尔盖将柳德米拉瘫软的身体放在地上，嘴里咒骂：“该死，是我疏忽大意了！” 郭向北一直站在旁边默默看着柳德米拉死去。 这女人临死都要给他道心种魔！ 他又不是情圣，白瞎了....... “谢尔盖，骑士团出现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来了？为什么不出手？” 郭向北看着谢尔盖质问。 谢尔盖抬手指了指客厅：“有他在你死不了。” 郭向北一惊，霍然转身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老毛子正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手里的东西。 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我刚才竟然没有发现你的手段，你是怎么把这种非金属非塑料的小针射出去的？华夏功夫暗器中属于哪一门派？” 老毛子抬起头看着他目光发出一种很热切的光芒。 郭向北淡淡道：“唐门。你是谁？” 第373章 雅科夫，和黑魔鬼交手!(上) “唐门？华夏功夫源远流长，奇门妙技多不胜数，果然厉害。” 老毛子点头赞叹，自我介绍道：“我叫雅科夫，你也可以叫我黑魔鬼。” 郭向北被他这话吓了一跳。 这么直接你是想干嘛！ 但他不可能蠢的自己承认知道黑魔鬼，于是表情诧异问道：“黑魔鬼？这名字听起来挺恐怖，是别人给你取的外号？” “哈哈！”雅科夫大笑两声目光玩味站起身：“对，别人取的外号，你叫我雅科夫就行。我对华夏功夫非常感兴趣，可惜一直没有遇到真正的华夏功夫。你们有句话叫以武会友，我和比试一下如何？你放心进攻，我不会伤你。” 郭向北惊讶的看着他，心里猜测他是什么意思。 想摸摸自己的底还是真的想见识一下华夏功夫，话说的挺托大，也不知道真的实力如何。 其实他心里倒是有些跃跃欲试，想和这传说中的黑魔鬼过上几招。 就在他想要答应时，谢尔盖走了进来，拖着两具尸体就往外走。 雅科夫摆手道：“先不要管这些，清理队会来收拾，把外面的叛国者和楼上那具带走就行。” “是！”谢尔盖一个立正，扔下尸体又出门。 郭向北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谢尔盖对雅科夫这态度似乎过于尊敬了些，明显不是一般的上下级关系。 看了眼地上的姚帅和吕涛，“雅科夫先生，比试的事情不急，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 雅科夫看了地上一眼：“他们没事，十二个小时后会自然醒来。你想他们早点醒的话，让过会来的人给他们注射一支清醒剂就好，你先安顿他们吧，我还有点时间。” 郭向北点点头，俯身抱起姚帅上了楼。 走到二楼就看到米勒躺在地上，右手还握着一支手枪，整个脑袋却诡异的一百八十度扭曲面朝下！ 郭向北心里不由一惊，快步把姚帅放进房间，转身出来摸了摸米勒脖子，发现整个颈骨完全被扭断。 脸颊两侧青黑的大手印证明，他是被人捏着脸直接扭断了脖子！ 连牙床都捏碎了...... 这特么需要多大的力气！ 再按了下他胸腔，左胸腔完全塌陷...... 郭向北真的是震惊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 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单手正面把米勒这种身材超过两米，雄壮的像狮子的脑袋扭断！ 扭断胳膊，撞塌肋骨他爆发也能做到，但绝对做不到这么干脆彻底！ 见到雅科夫他还以为之前那两枪是雅科夫开的，但现场一看才知道是米勒开的。 拿枪的手臂被扭成麻花而手枪还没掉落，这是在极速时间内遭受破坏性打击引起肌肉骤然收缩绷紧，才会出现的现象。 郭向北不由在脑海里推演刚才的战斗情景：米勒朝着雅科夫开枪，被雅科夫瞬间扭断胳膊，然后单手扳断脖子，再击断胸骨... 不对！ 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而且根本做不到。 首先必然是解除枪支威胁，先扭断胳膊，再扭断脖子，这样人不可能还活着。 那么，他最先被打击的应该是胸腔！ 他转头目光环视一圈，发现就在距离米勒尸体三米的墙上，两个明显的弹孔暴露在距离地面一米六的高度。 他心里不由一惊，三米之内开枪没打中？ 这特么就是个菜鸟也能打的中吧...... 骑士佣兵团的团长枪法这么菜? 他脑袋急速运转，起身走到弹孔位置心中模拟推演： 米勒应该先是被击中胸口受伤，然后抬枪射击连开两枪，但是却没有打中雅科夫，被雅科夫扭断胳膊，再单手扭断脖子。 这里有个问题，雅科夫的速度有多快、多隐秘才能导致米勒站在距离房门口四米的地方被偷袭都没察觉。 郭向北还想解开米勒衣服看看他是被拳头还是膝盖击中，谢尔盖却没给他几会，快步上来眼睛扫了一圈，目光在弹孔位置停了一下。 眼睛带着莫名的光彩，然后嘴角不由抽动几下说道： “很震惊吧？” 郭向北点点头认真道：“不愧能被人称为黑魔鬼，我试着推演了一下过程，结果令我非常震惊，至少我无法做到！” 谢尔盖用脚尖抬了下米勒脑袋，看到那乌黑的手印叹了口，一把抓起米勒衣服把他提了起来下楼。 走到拐弯处突然停下看着郭向北：“你们华夏人很喜欢藏拙，一会千万别抱着留一手的想法，那样做你会后悔的。” 郭向北嘴角扯了扯，又不是生死搏杀，用得着吗？ 你既然知道我们华夏人喜欢藏拙，还劝我到底是操的什么心？ 院子内，雅科夫静静站在那里，一米九的身高显得很魁梧，但却看不出一丝彪悍的高手风范。 他朝着郭向北伸手，示意郭向北先出招。 郭向北点点头，扭动身体活动了一下手脚，拉起大龙桩，浑身气势突变！ 左手龙爪，右手虎锤，猛地一步踏出！ 脚下石砖崩裂，发出咔嚓声音，右手快如闪电几乎拉出残影捣向雅科夫胸口！ 雅科夫眼睛猛然一亮，就像看到什么稀奇宝物似的发出异彩光芒。 “嗬！” 他嘴里暴喝，双脚斜八字站立，魁梧的身体骤然充气般变得高大几分。 胸口高高垒起，竟然做了一个好似健美比赛亮肌肉的动作，不做任何阻拦动作，用自己胸口迎接郭向北这一拳！ 郭向北心中惊讶无比，这是要硬挨自己一拳？ 他可是拿住了《四象锤》中攻伐最厉害的招数“青龙白虎锤”，不用暗劲一拳也足以开碑裂石致人死地！ 他谨记师父所告诫，与敌过招发招要狠，遇强越强，切记临阵收力。 所以除了暗劲全力出手，至少这样不会一拳把人给打死。 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白虎锤已经“砰”的一拳击中雅科夫胸膛！ 雅科夫闷哼一声身体暴退三步，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但是郭向北左手龙爪已经再次抓来，他身体鬼魅般向着一边滑出半步，“撕拉”声中左臂衣服已经被撕裂。 五道白色爪印留在他古铜色胳膊上！ 竟然没有破防？ 这一爪就是三寸厚的木头也能抓破啊！ 第374章 雅科夫，和黑魔鬼交手(下) 郭向北心里也是非常震惊，白虎锤那一拳击中雅科夫胸口竟然带着强烈的反弹之力，龙爪同样如此。 雅科夫给他一种怪异的感觉，他的肌肉似乎是活的！ 而且步法也非常诡异，就像在冰上滑动，无声无息。 雅科夫硬挨两招，眼中的光彩却愈加强盛。 突然再次暴喝一声，曲腿挡住郭向北戳脚，顶着拳头猛地跨出一步，右肘挡拳，左拳闪电砸向郭向北胸口！ 郭向北侧身斜挡，架开这势大力沉的一拳。 “嘭嘭嘭.....” 两人拳脚相击你来我往，就在两米方寸之内快如闪电般过招，郭向北除了最先的两招，后边的居然都被挡了回来。 他虽然也没有被对方击中，但对方拳脚每一击都力气非常大，震的四肢竟然开始麻痛，赶紧运转暗劲化解。 心念急转，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对方靠着那诡异的肌肉防御就能将他耗的没力气。 他已经感觉雅科夫的肌肉防御高出他想象，右手化拳为掌，三指成剑专戳他穴道！ 但是雅科夫却突然猛的一脚横扫，后退一步道：“你很强，出乎我预料的强，接下来我可以放开手脚了！” 郭向北心里我艹，这家伙竟然没出全力？ 好吧，大家都留了一手，既然这样那就都别保留了！ 他不甘示弱，长长吸了口，眼中精光闪动：“这次你先来！” 旁边的谢尔盖听他这话，嘴角抽动，眼中露出一丝怜惜的目光看着他。 仿佛在说，你小子真勇！ “好！”雅科夫干脆回应，同样长长吸了口气。 见郭向北架起防御姿势，一步踏出，右脚猛烈踢出，被郭向北侧身躲过，然后竟然无视回击，脚步急速移动，双臂闪电般连环出拳！ 郭向北脚踩八卦游龙步，快速闪躲，对方速度太快，几乎不给他反击的机会。 雅科夫拳、指、臂、肘、肩、脚、膝等等各个部位都化为攻击部位，身体腾挪移滑，快的一般人都看不清他动作。 郭向北左肩挨了一拳就像被铁锤击中，疼的他暗咬牙床。 身体猛然一矬，躲开雅科夫拳头，光速小碎步贴近他身体，挡开一击勾拳，右手戳他肘弯，爆喝一声，一击铁山靠直接将雅科夫撞开三米！ 这时，门外有车灯远远照射过来。 雅科夫看了门外一眼，揉了揉被戳中的肘弯，微微皱眉：“华夏内功？” 他被撞出三米身体一点事都没有，但被戳中的地方却如同针扎般疼痛。 虽然他说的不对，但是郭向北还是点了点头承认，“不错。” “之前你为什么不用？” 雅科夫不解问道。 郭向北明白他说的是刚开始他硬接的那两招，笑道：“华夏规矩，以武会友，不伤和气，我们不是敌人。” 雅科夫皱眉思索，摇了摇头：“你的内力很奇怪，竟然能让我感到疼痛，但是伤不了我。但你还有那种暗器没有使用，我不一定能躲得开。所以我也不一定能赢你。算了，今天还有事不打了，改天我再找你比试。” 郭向北算是发现了，这个雅科夫是个武痴。 但雅科夫那句能让他感到疼痛，伤不了他的话却让郭向北心中凛然。 这家伙肌肉太古怪了，简直就像包了一层防御肉盾，血不是一般的厚。 没等郭向北开口，雅科夫就走了出去。 郭向北仔细看他走路姿势，每次都是侧脚尖落地，脚后跟几乎不着地！ 怪不得无声无息，原来是练了这种落地无声的绝技。 谢尔盖走过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说道： “今天会有人来和你谈话，放心，事情我们已经查清。该清理的该处理的已经处理完毕，没有人会为难你。但是那个姚帅不能留在我们国家，明天必须离开。郭，你让我大吃一惊！” 郭向北笑笑没说话，谢尔盖递给他一个纸条：“我们两清了。” 郭向北接过看了眼笑道：“好，两清了。” 谢尔盖帮他弄到父亲的化验单，他帮谢尔盖找出了隐藏在内部的叛徒，所以两清，互不相欠。 其实严格来说，他的付出要多一些，毕竟冒了那么大的险，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谢尔盖给他的那张化验单写了两个名字，其中一个是谢尔盖。姚靓从谢尔盖的名字上发现了问题，处理后显出一串数字，那是个联络方式。 所以，在郭向北上飞机前两人其实就联系上了，也制定了计划。 郭向北没想到那些人直接在路上就动了手，至于谢尔盖有没有想到他不知道。约定的是除非谢尔盖主动联系，否则郭向北不能向苏联或者华夏官方暴露这件事。 一行人走入院子，就像没有看到郭向北似的径直进了别墅内。 突然有人叫道：“郭爱国？” 郭向北转头，一名中年人龙行虎步走到他身边询问。 “我是，您是？” 中年人长长出了口气：“我是大使馆武官赵征，很高兴看到你没事。” 郭向北一听连忙伸出手：“赵征同志你好，实在抱歉给你们带来那么多麻烦。” 两人握手却没松开，赵征看了眼别墅内抬出的一具具尸体，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郭向北叹了口苦笑：“来了一个叫骑士佣兵团的组织想要绑架我，都死了。姚帅和吕涛两位同志被麻醉昏迷........” 两人走到墙角，郭向北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保留了他和谢尔盖交易的事。 赵征听完一脸后怕：“太危险了，这里不能住了，去大使馆吧。” 郭向北想了下拒绝道：“我现在的身份不合适去大使馆，事情已经查清，我还是去酒店住。” 赵征警惕看了下四周凑在他耳边开始低语...... 郭向北听完想了想：“我还是去乌克兰酒店，距离大使馆不远也方便。” 赵征道：“那行，一会我让你把行李箱送来。” 国家为了他的安全真是操碎了心..... 送走赵征武官，郭向北让人给姚帅和吕涛注射了清醒药剂，两人醒来非常惭愧。 尤其是姚帅，都不敢看郭向北眼睛，他身为特情人员竟然迷迷糊糊被人活捉，说出去简直没脸见人...... 第375章 酒店问询和窃听器 乌克兰酒店位于莫斯科河畔，同时也是苏联外交部迎宾馆。 酒店是典型的斯大林式建筑，饭店内的装饰都是苏联时期的风格，高约200米。传闻是斯大林亲手设计，是莫斯科着名的“七姐妹”建筑之一。 郭向北和吕涛半夜凌晨四点入住1104套房，睡了两个小时郭向北便起床洗漱，准备练功。 拉开窗帘，雾蒙蒙一片，仔细一看鹅毛般大雪飘飘洒洒充斥天空。 活动了一下胳膊开始站桩，刚才起床才发现左肩膀青黑一团，这是被雅科夫一拳所致。 早饭没有去餐厅，吕涛打包带回来。 “餐厅里好多外国人，秃噜吧唧各种语言就几十种。光是副总统就好几个......” 吕涛回来讲着刚才见闻，郭向北一边吃一边听。 “让我刚才问了，这酒店开通了国际通话，咱们房间这电话可以直接打国内，香江不行。” 郭向北想了想：“国内算了，肯定全程监听。你给大使馆打个电话，问问国内交流团几点到，多少人，今天这天气飞机恐怕不好降落。另外看看还有没有客房，有的话以商务考察团名义多订几间，给交流团预备着。意思透露给大使馆，他们能听懂。” 这酒店环境不错，暖气也足，价格贵的离谱，就他们这间套房一天二百美金。 以国内的节俭，交流团提前一个星期多到，花的钱也多，这么大一笔经费还真不一定舍得。 “好，我现在就打。”吕涛抄起电话就拨了出去.... 一番沟通，交流团二十三人，上午十一点落地。 吕涛拿了钱下楼订房间，拿着莫斯科到彼得堡的地图研究。 这场大雪带来麻烦不少，他原计划是乘飞机直飞圣彼得堡，但现在这种大雪天气飞机不用想都知道要停飞。 老毛子头再硬，也不可能在这种恶劣的天气起飞。 莫斯科距离圣彼得堡六百多公里，交通倒是挺方便，飞机、火车、汽车都有，现在看来火车最方便，十个多小时就能到。 敲门声突然响起，郭向北一听节奏就知道不是吕涛，收起地图从猫眼看去，两个陌生老毛子。 “郭爱国先生你好，我们是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特别事务局工作人员，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我叫基里尔，这是我的助手叶普盖尼，这是我们证件。” 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五十年代成立，内部设立诸多机构，外人一般搞不清楚，统称都是克格勃。 “谢尔盖说过你们要来，我一直等着，请坐。” 这两人态度不错，程序上无可挑剔，郭向北表情淡然把人请了进来。 基里尔道：“郭爱国先生，你是和星火控股商务考察团一起乘坐昨天上午包机抵达多莫杰多沃机场，你们两位为什么要和考察团分开？” 郭向北：“我受邀去圣彼得堡看望一位朋友。” 基里尔：“请问你说的这位朋友是谁？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郭向北：“艾仑·托尼娅女士，具体情况不便透露，这件事你可以详细询问谢尔盖，他知道内情。” 基里尔点点头不再多问，郭向北看他这样子应该给也就是走个程序。 接下来基里尔又询问了下飞机之后发生的事情，当听到郭向北是用f1防御手雷把直升机炸下来，眼睛瞪得老大，和助手对视一眼，如实记录下来。 接着又问了彦小亮的情况，郭向北简单说了两句，其余问题一概不知。 最后基里尔问道：“唯一的生还者，莫斯科波多利斯基区警察署第三巡逻队帕维尔队长一直处于昏迷。我们知道你会华夏功夫，请问他的昏迷是否因你导致？当然，我们不是追究你的责任，只是希望他能醒来提供更多的信息。” 郭向北果断摇头：“当时战斗很激烈，结束后发现他昏迷不醒。虽然他是黑警，但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我和同伴想要带他去医院救治，但很不幸我们又遭受了直升机追击，最终只能放弃借了一辆逃离现场。他的昏迷我不清楚，也无能为力。” 基里尔点点头，“好的，需要了解的情况就这些。”他拿过助手笔录看了一遍，然后指着一个地方：“请在这里签个字。” 郭向北看了一遍笔录，和他说的一样，便在上面签下郭爱国名字。 基里尔和助手离开不久，吕涛也回来了。 “他们刚才把我挡在外面谈话，你这里也问过了吧？” 郭向北点头：“走了过场。” 两人提前已经沟通过，问询的内容也没什么出入。 吕涛把十几把钥匙放在桌上笑道：“十二楼和十三楼剩下的房间全定了，二十三个人算上领导单间，十五间房应该够住了。多亏我手快，要不然就没房间了，好几个老外还在前台吵着要房呢。” 郭向北笑着打开地图：“不错，他们来...” 没等他说完，吕涛突然朝他举手示意不要说话，然后黑着脸从沙发底下掏出一个小盒子。 郭向北心里暗骂一声，大意了，刚才那两个克格勃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安装了窃听器...... 他用手指画了个区域，吕涛立即从门口到沙发开始详细检查起来。、 还好，就找出这一个。 郭向北扔地上直接一脚踩爆，然后顺着马桶冲了下去。 凌晨进来时吕涛已经详细把房间找了一遍，这下更是不敢大意，又开始重新检查起来。 “我听说凡是克格勃经过的地方都要小心，今天这是算是验证了，以后更要小心了。” 吕涛放下床垫，一边铺床一边嘟囔。 郭向北把他叫道窗户位置，在他耳边耳语，吕涛脸上表情变得严肃和不情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中午郭向北还是没有下去吃饭，直到中午吕涛把钥匙送了出去，回来塞给他两张火车票和证件，满脸不舍的出了房间。 郭向北穿上一件厚厚的苏式棉衣出了房间，在楼梯口看了看没人，立即转入安全通道。 出酒店的时候，衣服已经换成了另外一身。 第376章 火车上 莫斯科圣彼得堡火车站。 苏联时期在首都莫斯科建了很多火车站，并把车站的名字用发车方向来命名，这也方便了民众到莫斯科换车选站的方便；比如圣彼得堡火车站的车就是发往圣彼得堡，而在圣彼得的莫斯科火车站就是发往莫斯科。 火车站温度牌显示零下十六度，郭向北虽然穿的很臃肿，但还是被这天气冻的缩手缩脚。 “叮铃铃！” 检票铃声一响，一群人一拥而上，挤得就像沙丁鱼罐头。 扛麻袋的、提篮子的、背包裹的，胡子拉碴的大爷，挎大包小包的大姑娘小媳妇，这一切几乎和国内没有什么区别。 吵架声，骂人声，笑声混合着古怪味道响成一片，两个检票员大妈见怪不怪，毫不理会。 过了检票口就是站台，这一点倒是很方便。 老毛子的火车和国内绿皮除了颜色没什么区别，最先的绿皮火车还是从老毛子买的。在老毛子国内能看到许多国内同款的汽车、机械和设备，甚至连印的票证各式都差不多。 郭向北在人群中看了一圈，几乎没有看到和自己相同肤色的同胞。 背着背包上了三号车厢，找到34号座位，还不错，靠着窗。 他拿的假身份，只能买硬座，想要买卧铺除非出示外宾护照和相关证明才行。 刚坐下就有两个年轻漂亮的毛妹子拉着行李箱过来，两人挨着他同一长座。 “你好同志，能不能帮我们放一下行李。” 其中一个脸上有淡淡雀斑的女孩礼貌看向他。 郭向北没有说话，上前帮着把两人的行李箱放了上去，然后一声不吭趴在座位上埋头睡了起来。 两个毛妹互相看了看，本来还想交流一番，结果人家这样明显不想搭理她们。 “尤利娅，你姑妈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牛肉干和果酱。菠西莱亚你呢？” “我带了些糖果......” 两个毛妹坐下来互相聊了起来，应该是学生，就是不知道是高中生还是大学生。 苏联时期的教育发展一直都很不错。 1975年，苏联全国有高等院校856所（其中大学65所），在校生超过490万人。就每万人的学生人数而言，苏联明显超过了英国、西德、法国、日本等发达资本主义国家。 1975-76学年在工业和建筑大学学习的学生人数最多——195万人，其次是教育师范类——141.53万人。 1977年，苏联宪法第45条规定： “苏联公民有受教育的权利，这一权利的保障是通过免费提供各类教育达成的。普及青少年义务中等教育，在学习与生活、生产相结合的基础上广泛发展职业教育、中等专业教育和高等教育；发展函授和夜间教育；向学生和学生提供国家奖学金和福利；免费分发教科书；各加盟国发展母语教学。” 突然一股浓烈的酒味传来，郭向北一抬头就看到两个喝的摇摇晃晃的中年人坐在他对面，其中一个手里还提着一个酒瓶子往嘴里猛灌。 好吧，这很老毛子。 郭向北低下头继续装睡。 但很快就听到旁边有个女人的声音：“这位睡觉的同志，能不能和你换个位置？” 郭向北压根不想搭理，肩膀被人扯了几下也没动。 尤利娅和菠西莱亚互相看了看，对着站在旁边的妇女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妇女看了看几乎将对面座位占满的两个醉汉，苦着脸环视一圈，发现车厢里已经满了，只能对着两个醉汉道：“两位同志麻烦往里让让。” 但两人充耳不闻，拿着一瓶酒你一口我一口，嘴里咕噜哇噜说着只有他们两个能听懂的醉话。 妇女转身走开，很快带着一名列车员大妈过来，列车员大妈“砰”的一巴掌拍在小桌上，“两个醉鬼同志往里挤挤！把你们票拿出来。” 声音很大，几乎是用吼的，一下子吸引来全车厢人目光。 两个醉汉看了看她，不情不愿的挪动身体，嘴里嘟囔着掏出票。 “都把票拿出来，开始检票了。”列车员大妈喊了一嗓子，看了下票还给两个醉汉提醒：“别吐车上，吐了自己清理，弄别人身上要赔钱。” 这么顺溜的话听得郭向北心里好笑，经验丰富啊。 他把票递给列车员大妈，列车员大妈看了一眼便递给他，继续查看其他人车票。 火车哐当哐当开始行驶，两个醉鬼也喝空瓶了，郭向北本以为他们应该消停了，哪料又特么拿出一瓶...... 半个小时后，火车已经出了莫斯科市区，行驶在茫茫大雪之中。 “呃”的一声从对面传来，郭向北瞬间抬起头，就见靠窗的醉汉双眼呆滞打着酒嗝，胸口起伏嘴巴一张一合，情况不太妙。 “他要吐了！”郭向北一下站起来对着两个女孩说，推着她们就要往外挤。 两个女孩立即站起挪开位置，坐在对面的那个妇女见状也赶忙躲开，冲着走过来的列车员喊道：“列车员同志，他们快吐了，麻烦处理一下。” 列车员还是那个大妈，嘴角喊着“让让”快步走了过来，打开窗户，一把按着那个醉汉的脑袋塞了出去。 大片的雪花随着寒流从窗户涌入车厢，寒冷的温度让郭向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就见列车员大妈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勺子，一把塞进激烈反抗的醉鬼嘴里搅动几下， “哇！” 浓烈的酸臭味瞬间充斥整个车厢，列车员大妈嘴里大骂着，双手如同铁籀死死压着醉鬼身体，一直等他不再呕吐才将他松开。 醉汉半个脑袋全是雪花，鼻子胡须挂着冰花，混合不明呕吐物，坐在那里咳得肺都快飞出来。 “你需不需要帮忙？”列车员大妈眼神不善的看着另一个醉汉问道。 那个醉汉刚才还醉醺醺，被寒流一冻，加上看到同伴遭遇，一听这话急忙摇头：“不不不，我自己可以。”一下站起来，摇摇晃晃向着厕所走去。 “好了，没事了，擦一擦座位继续你们的行程，有问题可以随时叫我。” 列车员大妈关好车窗，看了眼郭向北座位上飘进来的雪花和一些呕吐物，淡淡扔下一句话飘然走开。 像极了一位绝世高手...... “同志谢谢你，我来清理。” 雀斑女孩尤利娅从包里掏出一个作业本，麻利撕下来几张和菠西来亚开始擦拭座位。 尤利娅又跑到列车员大妈那里借了块抹布重新把座位和桌子擦拭一遍。 “同志，可以了坐了。” 郭向北道了声谢，重新坐下。 两个女孩似乎对他很感兴趣，互相介绍后询问郭向北名字，郭向北说了自己的假名字，随便聊了几句便主动停下话题。 尤利娅和菠西来亚看出他似乎不想多交流，也识趣的不再搭讪。 对面两个醉汉开始呼呼大睡，郭向北借了尤利娅一本书打发时间。 火车一路哐当，中间只停了三站，凌晨六点多终于到了圣彼得堡莫斯科火车站。 “优利克夫同志，前面不远就是圣彼得堡大学，旁边有国营旅馆，你可以在那里休息。等雪停了我们可以带你去学校里转转。” 尤利娅对郭向北很有好感，发出邀请。 郭向北笑着摇头：“谢谢不用，有朋友来接我。” 出了站台，郭向北目光环视，很快看到一个金发女孩拿着一块写着“优利克夫”名字的牌子。 但是让郭向北没想到的是，尤利娅和菠西来亚竟然认识那女孩！ 第377章 陷阱! “叶莲娜老师！” “尤利娅、菠西来亚，你们回来了。” 看着三个女孩互相打招呼，郭向北诧异的看着叶莲娜，远远看着确实很年轻漂亮，但是近了看才发现画着淡妆，打扮的很年轻而已，真实年纪应该有三四十岁了。 “你好女士，我是优利克夫，阿列克谢先生没有来吗？” “哦抱歉，我还以为你是和尤利娅一起的学生。我是叶莲娜，阿列克谢妻子，圣彼得堡大学数学系老师。他生病了特意托我来接你，没想到你和尤利娅她们一起，真是太巧了。” 叶莲娜笑着打量郭向北，旁边的尤利娅和菠西来亚同样表情惊奇。 尤利娅和叶莲娜关系很密切，抱着她胳膊开心笑：“真是太巧了，刚才优利克夫同志还说有人来接他，没想到是老师您。” 叶莲娜手一挥，“我正好开了车，停的不远，一起走吧。” 郭向北跟着她们往车站外面停车地方走，天空中的雪依然纷纷扬扬，地上厚厚的一层积雪踩上去咯吱作响。 尤利娅和菠西来亚提着行李箱非常吃力，郭向北帮着她们提了一个，走了五六分钟看到一辆老旧皮卡停在路边。 上了车，郭向北和菠西来亚坐后面，尤利娅陪着叶莲娜坐前面。叶莲娜主动和两个学生找话题，聊得倒是非常开心。 尤利娅几次欲打听郭向北和叶莲娜一家关系，都被叶莲娜打岔应付过去，她似乎也感觉叶莲娜不想回答这问题，便不再多问。 雪路难行，也幸亏这辆老皮卡轮胎大抓地力强，行驶的速度虽然慢，倒也没趴窝。 把尤利娅和菠西来亚送到圣彼得堡大学门口，叶莲娜带着郭向北来到学校附近一栋木屋。 “咯吱！” 推开木屋，一眼就看到烧的很旺的壁炉，木屋内很暖和，没有看到其他人。 叶莲娜砰的关上房门，走到壁炉旁拾起两块木材扔了进去，拿起一瓶伏特加仰头喝了两口，又把瓶子递给郭向北。 郭向北摆手拒绝：“我不用，谢谢，阿列克谢呢？” 叶莲娜点了一支细长女士烟，吸了一口才淡淡道：“死了。” 郭向北一愣，眼睛盯着叶莲娜：“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妻子。”叶莲娜笑了笑：“任务是我以他的名义接的，郭先生你可以放心，你需要的资料和东西我这里都有。” 郭向北脸色一冷，“你最好解释清楚！” 情况出了意外，只要有一点不对劲，他不介意立即杀死眼前这个女人。 叶莲娜优雅的坐了下来，指了指郭向北身边的沙发：“郭先生请坐。” 等郭向北坐下来，她长长吐出一串烟圈说道：“阿列克谢三年前死于一次意外，我是他妻子，知道也参与他所有行动。三年来暗夜精灵每次发布的任务都是由我以他的名义接取并执行。这次任务同样如此，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紧张。” 说完，她脚一蹬，沙发后移一米，郭向北差点暴起时，却见她俯身拉起地上一块木板，朝他笑着招了招手。 “资料都在下面。” 郭向北站起一看，木板下连着木制楼梯，下面应该是个安全屋之类的场所。 冷声道：“你取上来。” 连接任务的人都特么是假的，谁知道下面是不是有什么陷阱，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叶莲娜嘴角微翘，踩着楼梯下去。 “砰！” 上方拉起的木板突然重重砸下！ 郭向北瞬间觉得不对劲，大喝：“叶莲娜！” “不用紧张郭先生，盖板和楼梯连着，这是个小机关，马上好。”叶莲娜的声音从下面传了出来，但她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 郭向北一把拉起木板，但是竟然没有拉动，下面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 他再次用力，咔嚓一下拉环被生生拉断。 暴起一脚踹在木板上，木板应声而裂，下面却是一块硬邦邦的铁质东西。 心知中了诡计，一个转身就冲到门口，猛地一拉发现木门也被从外面卡死！ 一股淡淡的香味在房间里突然出现，他头脑发晕，身体力气仿佛在快速流失！ 他耸了耸鼻子，目光骤然落在壁炉熊熊火焰中燃烧的木块。 脑子稍一回想，就明白叶莲娜刚进房间扔的那两块木头有问题。 这个女人，从进房间开始就给自己不断挖坑。 她的目的竟然是活捉自己！ 熊熊火焰在他眼睛中变的开始模糊，渐渐失去意识...... 十分钟后，木门咔哒一声从外面推开，叶莲娜看了眼倒在地上昏迷的郭向北，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在郭向北脖子动脉上摸了摸，关上门看了看被踩断裂的木板，撇撇嘴把郭向北之前坐的沙发推开，在地上摸了摸抠起一个拉环一拉，又拉起来一块木板。 木板下面是个暗格，放着绳子、两把枪和一个小箱子。 拿起绳子把郭向北拉到房子中间，一圈一圈开始捆绑...... 。。。。。。。。。。。 迷迷糊糊中，郭向北听到有人在说话，但他脑袋昏昏沉沉死活听不到说的什么。 他感觉有人在在他身体上摸来摸去，他努力挣扎。 接着身体被拖动，一股浓烈的香味从鼻子传入，很快再次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郭向北再一次听到有人在他身边说话，声音很大，像是在争吵什么。 渐渐地，断断续续听到是一个声音很粗犷的男人，说的是老毛子话。 “不同意....太少了.....家人.....卢布...彼得罗夫....” 他拼命调动自己的精神力，冥想密宗精神法门，想让意识快速恢复，努力去感受，去听。 浑浑噩噩，散乱的意识不断凝聚，一种玄之又玄的玄妙感觉在通过精神力将外面的信息开始收集。 第378章 出卖! 外界的声音终于开始清晰： “屠夫，你不愿意走那就拿钱留下来，我带弗拉基米和彼得罗夫一起离开。” “不！他们没有你想那么蠢，你们走了我很快就会被内部审查！然后等待我得只有残酷的死亡，还要连累许多人！我也不愿意和你们一起去阿美利坚，我讨厌那里，我要去南非。” “叶莲娜，屠夫，你们不要吵了，先把钱拿到手再说，现在说的再多都是多余的。” 这个声音一开口，便没人再说话，沉寂了几分钟后，叶莲娜的开始说话： “还是先说好钱怎么分吧。佛拉基米的治疗需要很多钱，看在我们共事这么多年的友谊上，我拿一半钱，剩下的你们自己分。这个有没有问题？” “人是你抓的，我没有问题。” “我也同意。” “好。”叶莲娜再次开口：“这次之后我只能带着佛拉基米隐姓埋名，屠夫你不愿意去阿美利坚也可以，但是我希望你能和彼得罗夫一起保护我们抵达阿美利坚后再离开。这样对你也有很大好处，至少阿美利坚绿卡在南非还是很吃香的。” 半响之后，屠夫粗犷声音响起：“好，我护送你们抵达后就会立即离开，以后各奔天涯。你这次惹得麻烦太大了，不说安全局内部，就是这个个亿万富翁的能量都远超你想象，我不想被你连累死的不明不白。” “说这些已经迟了，两个小时后我们把人送到海边，拿了钱立即去欧洲找地下商人。” “别说话！好像有人来了！” 这个声音一出，立马有人快速移动起来。 接着，叶莲娜惊疑的声音响起：“尤利娅？她怎么来了？” 粗旷声音问道：“你认识？” 叶莲娜：“她是我一个学生，今天早上和郭一起坐火车到。屠夫，我不能出面，你去打发她走。” 另一个声音：“不能放她走，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留下来吧。” 叶莲娜：“.......好，屠夫你动手。” 气氛一阵沉默，咯吱咯吱脚踩雪窝的声音渐渐接近，“咣咣咣”的敲门声音响起： “叶莲娜老师，你在吗？我是尤利娅。”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你是？” “噗通！”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有东西顺着门口摩擦地板过来，“扑通”一下扔在沙发上。 屠夫：“杀不杀？” 叶莲娜：“算了，绑起来给她抹点药，有十二个小时时间我们已经走远了。” “把车子准备好，时间差不多了，屠夫你和彼得罗夫先过去，虽然有中间人，交易方不清楚一定要小心。” 郭向北此时已经基本把情况搞清楚了，但他身体被绑的死死的，身上力气还没恢复。 突然，那种香味再次靠近自己，他赶紧闭气，足足过了将近两分钟才敢恢复呼吸。 这些混蛋还真是够小心的，生怕自己醒来！ 等恢复了，一定要他们好看！ “两个都带走，别留下痕迹。” 接着，郭向北感觉自己身体被人扛起出了门，寒冷的气流刮来，身上竟然恢复了一些力气，脸上冰冰凉凉的雪花说明雪还在下。 他被扔进汽车内，应该是后座，几分钟后，一具软塌塌的身体靠着他，压着他半个胸口。 这个应该是尤利娅。 这个可怜的姑娘，你这不是赶着来送死吗...... 汽车发动，开始摇晃起来，过了十几分钟，郭向北缓缓睁开一线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金色长发，白皙的脸颊上隐隐的雀斑清晰可见，是昏迷的尤利娅。 他余光一扫，正好从后视镜上看到叶莲娜咬着牙不知道在想什么，副驾驶坐着一个人，看不到模样。 见叶莲娜眼睛飘向后视镜，他急忙闭眼。 汽车摇摇晃晃压着咯吱咯吱的积雪向前行驶，郭向北不再想其他事，运转体内劲力快速回复身体......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汽车缓缓停了下来，叶莲娜拿出一个奇怪的哨子吹了两声，很快前方有同样声音传来。 郭向北听到了滔滔的海浪声，还有叶莲娜检查枪支时传来的部件咔咔声。 驾驶室车门打开，一股寒流吹了进来，“砰”的一声又关上，郭向北没敢睁眼，他知道叶莲娜没有下车。 “佛拉基米我的孩子，妈妈很快就会带你去阿美利坚接受最好的治疗，你再等等，很快你就会恢复和和别的孩子一样正常。” 郭向北暗道，原来副驾驶坐的是叶莲娜的孩子。 不管叶莲娜背叛契约出卖自己的原因是什么，这个女人都死有余辜。 当车门再一次关闭，郭向北知道叶莲娜下车了。 他睁开眼睛，转过头环视一圈，看到自己的背包就放在手刹位置，慢慢活动了一下身体。 身上的绳索绑的非常紧，手脚单独捆绑，然后手臂和身体捆在一起，简直就像个蚕茧。 运劲试了一下，感觉凭借自己的力量无法崩断绳索。 幸好皮带还在，他这皮带是自己在实验室特殊合成的物质，看似编织密集，其实都是由一根根密集的飞针组合在一起，精神力发动瞬间就能化作数千根飞针杀敌。 控制飞针在尤利娅身体几个穴道刺入，立竿见影，尤利娅发出“嗯”的一声轻吟。 郭向北不知道副驾驶什么情况，担心她动静太大引起注意，又点了她哑穴。 不知为什么，这次他控制飞针感觉非常顺畅轻松，于是飞针推动后视镜试了试，竟然推动了！ 副驾驶景象映入眼帘，是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脸色白的像一张白纸，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叶莲娜给喂药了。 他能听到叶莲娜在汽车旁边走动的声音，但是看不到人影。 下一刻尤利娅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郭向北露出惊喜神色，但很快她就发现郭向北身上被捆绑的绳索，还有自己身上也被困的很结实。 “别出声，我说你做，听懂眨眨眼。” 尤利娅急忙使劲眨眼睛。 “手刹上有个包，你慢慢挪动身体用嘴把那个包叼过来，打开里面有把刀。小心点，叶莲娜就在车外面。” 尤利娅一愣，听到叶莲娜这个名字似乎想说什么。 郭向北道：“叶莲娜叛国了，她还有两个同伙在外面，正在准备和阿美利坚间谍接触，出卖国家利益。” 像尤利娅这种从小在苏联洗脑式教育成长起来的学生，绝对是国家发一支枪就敢冲上阿美利坚阵地的热血青年。 果然，一听叶莲娜叛国，尤利娅眼睛先是迷茫，震惊，然后气的眼睛都能溢出愤怒来。 第379章 狗咬狗! 郭向北用半个身体拱着尤利娅胸口，尽量使她身体平衡。 尤利娅探出身体用嘴吊着背包拖到座位下面，又俯身用牙齿拉开锁链，脑袋几乎钻进背包里咬着一把匕首出来。 两人身体摩擦，这时候根本不顾的其他，郭向北用牙齿咬着匕首套子，担心尤利娅力气小，又让她把匕首放在自己胸口，利用精神力转动把匕首含在口中。 但是匕首无故转动吓了尤利娅一跳，眼睛死死盯着匕首似乎想看透有什么古怪。 郭向北咬着匕首身体往下，尤利娅在郭向北身上蚯蚓一般往上，两人担心动作太大都很小心，搞得尤利娅脸颊红的就像抹了胭脂一般。 这把匕首是临走时吕涛给他的，非常锋利。 刀刃在绳索上一划绳索瞬间断开，几下就把尤利娅双手解放，郭向北顺势给她解了哑穴。 尤利娅拿起匕首几下割开郭向北身上绳索，两人都恢复了自由。 “佛拉基米怎么也在车上？” 尤利娅探头看到副驾驶小孩，有些吃惊。 “叶莲娜好像准备带着这孩子去阿美利坚看病，你知道他得的什么病？” 郭向北说着探出头看了下车外，雪非常大，车前五米多叶莲娜正在和两个人说话，其中一个人提着两个手提箱，估计里面是钱。 再远大约不到十米停着两辆车，车旁边隐约还站着几个人，雪太大几乎看不清楚。 尤利娅道：“佛拉基米的病非常奇怪，一天24小时有20个小时都在睡觉，听说是嗜睡症，但我有一次听叶莲娜老师说是脑袋里长了个什么东西。” 眼见叶莲娜和那两个人走了过来，郭向北急忙道：“他们过来了，记住，我说走的一声，你立即去驾驶位置开车。” 尤利娅此时看他的眼神都开始冒星星，也不知在脑补些什么，只见她一脸正义点头：“优利克夫同志请你相信我。” 两人把绳索缠在身上，蓄势待发。 但是没想到外面的叶莲娜竟然只是擦了擦后窗玻璃，让两人通过车窗玻璃查看。 “你们看清后面那个男的，他就是香江亿万富翁郭爱国，看清楚我要先验钱。” 叶莲娜说的英语，竟然异常流利。 两个男子拿出一张照片，和里面的人长相对照一番，其中一个道：“你可以点钱，我要进去查验是否本人。” 叶莲娜思索一下：“可以，一起上车。” 右侧方两个车门同时打开，郭向北猛地睁开眼睛，飞针爆射后面那个老外男子，一个手刀打晕前面男子一把将他拉了上来。 “开车！” 叶莲娜刚将两个箱子扔到车座上，便觉双眼剧痛意识便陷入无尽黑暗！ 尤利娅反应迅速，猫腰把两个箱子提的扔到副驾驶座位下，看了一眼倒在雪地里的叶莲娜老师，一把拉上车门，脚踩油门汽车就冲了出去！ “转弯掉头行驶！” 郭向北一边从被打晕的男子身上摸出两把手枪，又是两根飞针射入男子体内，给他上个昏迷保险。 “砰砰！” “砰砰砰！” 交易方反应也非常快，尤利娅转弯的同时，那边就已经开火。 副驾车窗玻璃哗啦一声被打碎，车身也同时被子弹击中，还好这皮卡车看着破烂，用料倒是很结实，没发现有被子弹穿透的地方。 “嗒嗒嗒......” “嗒嗒嗒.......” 轻机枪的声音瞬间响起，但却不是交易方那边传来，反而是侧方左右两道轻机枪一前一后开火。 郭向北一猜就知道是那个屠夫和彼得罗夫。 雪下的太大，能见距离不到十米，估计在汽车开动的时候，双方都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狗咬狗一嘴毛，他倒是希望双方打个同归于尽。 “雪太大我看不清路！” “没事，往前开就行。油门不要踩得太死容易打滑。” 尤利娅一听这话也不吭声了，抬了抬油门，车轮轮胎打滑果然减少很多。 就在这时，副驾驶突然传来“好冷好冷”的声音，那个小男孩竟然醒了。 郭向北探头看了一眼，男孩睁着一双睡眼朦胧的眼睛，身体缩成一团。 尤利娅看了一眼道：“优利克夫同志，麻烦用东西挡一下窗户，佛拉基米是无辜的。” 郭向北“嗯”了一声，快速剥下男子身上衣服，附身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夹着衣服上面，然后用匕首把把衣服从玻璃槽塞了进去，但是外面风太大，一下子又冲开。 找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东西，眼睛瞥见地上的箱子，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打开箱子，只见里面全是面额一百的美钞，应该有两百万。 他心里不由暗骂，老子花了一千万让你搞情报，你竟然为了两百万就把我出卖了！ 他要是知道情报中介只给了叶莲娜二十万心里估计会更气。 拿了两捆钞票塞缝，这下果然好了。虽然还是有风进来，但是比之前好多了。 钞能力还是挺强的！ “尤利娅姐姐，我妈妈呢？” 小男孩看清驾驶座上人，又探过头看了下后面，心里有很害怕问尤利娅。 “嗯，你妈妈有事，让我带你回家。” 尤利娅找了个借口，但是小男孩明显不信。 外面隐约传来的激烈枪声和车里的变化，让他开始担心妈妈的安危。 “尤利娅姐姐，我想找我妈妈，你....” 郭向北用手捏了下他颈动脉，让他再次陷入昏迷。 逃命的时候还是少些麻烦和打扰....... “他没说，睡过去了。” 朝着尤利娅解释了一句，郭向北开始打量身边昏迷的男子。 检查了一圈，找出一千美金和两张票据。 其中一张是圣彼得堡狮子宫酒店用餐券，另一张是酒店收据。 这些人这么不专业吗？ 竟然把这种容易暴露身份的东西带着行动？ “知道狮子宫酒店在哪儿？” “知道，要去哪里吗？” 郭向北看了看票据上的时间，这上面还有两天时间，他现在也没地方去，不让去看看再说。 “去狮子宫酒店。那里距离海军医院远不远？” 尤利娅诧异的回头看了他一眼：“狮子宫酒店就在啊海军医院旁边啊。” ps:晚点还有。 第380章 波罗地海红旗医院 圣彼得堡狮子宫四季酒店（狮苑），叶卡捷琳娜女皇的温柔宫。　　据说叶卡捷琳娜女皇效仿波旁王朝的贵妇人，拥有30多个不同职业，年龄，文化层次的情夫。有许多情妇曾经在这里陪伴女皇共度良宵。 当然，此时的狮子宫酒店没有后世那么辉煌耀眼，但气势恢宏，在这个圣彼得堡被誉为小巴黎的地方仍然被许多国内外游客所青睐。 郭向北背着满身酒气昏迷的男子，尤利娅抱着小男孩，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了酒店大堂。 拿出小票递给前台服务员：“你好，我朋友喝醉了，麻烦给开一下房间。” 服务员看了下昏迷男子的脸庞，似乎对这人有印象，翻看了一下登记的本子：“艾瑞克先生登记了三间房，您需要开哪一间？” 郭向北眼睛一转，从兜里掏出一叠美钞拍在吧台上：“重新开一间在他们房间旁边。” 服务员笑容瞬间绽放：“先生您好，旁边有豪华套房您需要吗？” 郭向北：“可以。” 服务员迅速拿过钱点了一下：“一共六千美元，豪华套房每天五百美金，酒店另有其他消费项目，这些钱可以在您消费时自动买单，到时出示房间牌号就可以。” 郭向北倒是有些惊讶这个酒店的先进管理模式，点点头拿过一个带着钥匙的小牌子，跟着一旁的服务员上了楼。 三楼上走了快五十米服务员才打开一间房门，郭向北让服务员等等，把人往沙发上一扔，然后说道：“麻烦去艾瑞克开的其他房间看看，取一套换洗衣服出来。” 服务员点头出门，打开斜对面一间房，郭向北跟着走了进去，房间里烟味很大，烟头扔了一桌子，衣服到时有几件，他摇头道：“这不是艾瑞克衣服，看看其他房间。” 服务员又打开其他两个房间，最外侧房间床上扔着一个望远镜，和第一间没有什么区别。 “麻烦把房间都打扫一下，另外这个房间钥匙给我留下。如果房间其他人回来麻烦电话通知一下。” 说着，塞给服务员两张百元美钞，服务员一看面额赶紧收下，走出房间身体都激动的颤抖..... 这种对外酒店服务人员应该是能收取一些小费，但是这么多小费这个服务员估计是第一次。 郭向北拿着钥匙回了房间开始审讯，他真的很好奇这些是什么人花两百万美金买自己。 男子很快清醒，看清坐在自己身边的郭向北，瞳孔不由一缩。 匕首在郭向北手间仿佛跳舞般上下翻飞：“不想遭罪就把我想知道的说出来，姓名。” 郭向北估计这人不会老实，已经想好了要用什么手段了，但没想到男子比郭向北想的要痛快的多，竹筒倒豆子般快速开口说道： “我叫艾瑞克，所属欧洲三角鹿’情报机构，我们是一家以买卖地下情报消息、运输违禁物的组织。七天前接到一个委托任务，来圣彼得堡监视波罗地海红旗医院监视413特护病房，并且记录所有进出该病房和与之来往的人。” “今天上午，组织突然传来消息，让我们配合客户去港口去交接货物，并且护送货物抵达一艘货运船上。客户很神秘，给了我们两张您的照片和钱等待交易对象。先生，请相信我，交易方车到之后我们才拿到您的照片，上车的时候就被您打晕了。所有的事情我只是配合，并不了解其中缘由。” 郭向北冷笑：“脑子转的挺快，故事编的漏洞百出，看来不给你吃些苦头你不会说真话。” 伸手直接点了艾瑞克哑穴，又在他身上连点数下，艾瑞克惊慌张大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很快痛苦的表情就在他脸上浮现，身体在地上开始扭曲翻滚...... 艾瑞克开始大口喘息，看着郭向北的眼神惊恐的就像看到撒旦，他完全不能理解对面这个魔鬼是怎么做到在他身上点了几下，就让他口不言，浑身肌肉骨头甚至血液都在剧烈抽搐。 这种痛苦简直比撒旦地狱里抽筋扒皮都要疼痛一万倍！ 于是他嘴巴不停张合，祈求对方能放过自己。 他发誓，只要对方能放过自己，无论什么问题，哪怕是出卖上帝他都愿意。 郭向北淡淡看着他头上青筋暴起，痛苦扭曲的脸在地上不断摩擦，直到眼皮开始上翻，几乎快要窒息时才放过他。 “先生先生，我向上帝发誓我刚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三角鹿’属于欧洲最大情报组织‘夜精灵’附属组织。总部在塞尔维亚格斯特小镇，首领叫尤利乌斯·凯撒，我们组织大约三十多人。这次一共来了五个人，贝尔斯是我们小队队长，另外还有卡尔文，就是和我一起过来交易那个，还有罗伊斯、加布里和雷蒙德。先生，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查。我们这些人一旦被抓获其余人会立即启动其他预案，默认是允许透露相关情报的，我们不会为了情报而去送命。” 这家伙交代的太干净，连自己组织所在地和首领名字都交代了，看起来不像谎言。 “三角鹿”是“夜精灵”附属组织这个情报实在出乎他意料。 特么的，他花了一千万给夜精灵下任务，到头来不但被从夜精灵手里接任务的差点给卖了，还又差点被夜精灵附属组织给买回去！ 狗日的，这些情报组织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 心里气的要死，但该了解的情况还是要知道。 “说说你们监视海军红旗医院413特护病房的情况。” 艾瑞克一愣，急忙开始说了起来：“413特护病房内住着一名叫契科夫·莫维奇的病人，43岁，华夏面孔...” 郭向北眼睛猛然一亮，和他猜想的竟然是真的，这些人监视的竟然就是父亲！ 他立即出声：“等等，你确定他叫契科夫·莫维奇？” 艾瑞克连连点头：“这些消息是我们花了大力气从医院一名医生那里打探来的。后来为了核实情报，我们又通过一名护士了解，护士虽然知道的不多，但基本情况吻合，真实性很高。” 郭向北精神一振，不愧是搞情报的，还真是专业，省了他许多事。 “你继续说，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这个人情报都说出来。” 艾瑞克：“契科夫·莫维奇10月十三日从莫斯科医院转院过来，负责的大夫叫列夫·伊万诺。契科夫·莫维奇诊断中毒，一直昏迷不醒。但是根据我们打探的消息他每天大约会清醒半个小时左右。 他的妻子叫艾伦·托尼娅，是一名物理科学家，一直在医院内照顾他。前后一共来有十六名专家给他会诊，由于病情特殊，目前采取保守治疗化毒，但是治疗效果越来越糟，身体器官开始衰竭.......” 第381章 影子受伤! “领导您放心，等这小子回来我非得好好收拾他不可，太胡闹了！.......是是是，我们一定加强对他的教育工作，这小子仗着自己年纪小有贡献就撒欢.......好好好，我保证他绝不会再犯.....” 刘宝勇放下电话，一屁股坐下心里大骂郭向北不是东西，没有一点政治素养。 搞出这么大事竟然是和克格勃合作！狗屁的出引蛇出洞大冒险，害的他们担惊受怕，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 正想着要不要给赵冬梅打个电话报一声平安，秘书敲门进来：“刘书记，顾所长请您去一趟特三号车间。” 特三号车间，几十个工程师正在忙碌的检测调试。 数十盏灯光照耀下，一架泛着幽德米特里耶夫 冷金属色、悬挂全部战斗部的巨大战斗机停在车间正中间，无论是外形还是质感都给人一种超越时代的强烈感觉。 “真特么霸气！这才是我国华夏空军该有的战斗机！” 哪怕是刘宝勇每天都会来看几眼，但是当战斗机彻底组装成型仍然不由自主的发出感叹。 “放心，只要今天能顺利飞上天，我们很快就能把它真正造出来。” 顾富强大踏步走来，拍了拍刘宝勇肩膀：“现在我们的任务是把它拖到机场，等待上午八点的检阅。” 刘宝勇重重点头，“我相信它能顺利飞起来！” 两人眼中露出强烈的自信和骄傲，这架在他们眼中从无到有一点点制造出来的大家伙，虽然并不完整，但其中蕴含的先进技术可一点都不少。 光是战斗机外层包裹的合金部件和尾翼，就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是七十五位七级、八级大工日以继夜用手工磋磨出来的！ 总工姚文元开始指挥工程师撤离，十几个身形彪悍的军人架着梯子，用帆布开始包裹机体，等到机体完全被包裹好，人员撤离，这才大步流星过来。 “顾所，刘书记，检测完毕，一切正常可以出发了！” “好，开始拖运！” 顾富强一声令下，特三号车间两扇巨大的门户被推开，十几个推着一辆巨大的承载架进来。 “突突突”的声音中，一辆履带式东方红大型拖拉机行驶进来，把战斗机拖上承载架，然后拉着驶入外面的夜色中。 ................... 乌克兰酒店。 “庞团长，你们的交流团进入我国的是二十三个人，现在少了一个人，请问这个叫郭向北的去了哪里？” 庞团长笑道：“德米特里耶夫同志，感谢您的关心。这个同志刚来就感觉身体不舒服，去了我国大使馆接受治疗，估计需要几天时间。” 德米特里耶夫脸上浮现怒气：“庞团长，相关外交规定你应该懂，交流团无故少人会让我们强烈怀疑你们这次来访的诚意。如果一个小时内见不到他，我们将会把他视为别有目的的情报人员对待！” 庞团长正色道：“德米特里耶夫同志请您相信我们的诚意，我们双方都非常重视这次交流活动，交流团内绝不会有对你们国家不利的目的。” “笃笃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进来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头上微微冒汗手里拿着一包药。 “庞团长，我回来了。” 庞团长一愣，旋即对着苏方外交人员笑道：“德米特里耶夫同志，这位就是我们交流团的郭向北同志。” 德米特里耶夫从兜里掏出一张表，上面有相关资料和寸照。 他拿着和眼前这个年轻人对比，照片有些失真，看着像又觉得不太像，他皱着眉头道：“你是郭向北？” 年轻人点头：“是的，我是郭向北。” 德米特里耶夫又看了资料上的身高，差不多能对上，便收起资料对庞团长点点头：“好吧，按照规定交流团所有人员外出必须有我们的人陪同，为了我们两国的友谊，请遵规定。” 送走德米特里耶夫和两名外交人员，庞团长松了口气，“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开个会。” “砰砰砰！” 突然的枪响吓了所有人一跳。 “哪里传来的枪声？”庞团长一下子跳了起来。 保卫人员跑进来急忙道：“听这声音应该在我们脚下，是十一楼。” 庞团长脸色大变，一个健步冲了出去，“保卫人员跟我来！” 但是当他冲到十一楼发现刚才的德米特里耶夫带着几个人正在疏散人群。 “庞团长，请带着你的人迅速离开！” 德米特里耶夫不客气的把他们挡在楼道上。 庞团长心里万分焦急，却只能站在那里干着急，因为他已经看到1104套间门口有人躺在那里，外面露出半个身体。看装束像是酒店服务人员，里面什么情况看不清楚。 楼道里乱哄哄的，枪击这么危险的事，不怕死人还是很多，楼上楼下涌上来不少看热闹人。 发生这种事，而且还是苏联接待外宾的酒店，事情的严重性可想而知。 很快，一队士兵人冲了上来，强行把所有人驱离，把1104房间隔离，禁止所有人出房间打探情况。 房间内，吕涛正在给影子包扎伤口，他被子弹击中大腿，打破了动脉血管，血流的特别快。 两个老毛子帮着他止血包扎，另外两个蹲在地上观察尸体，检查掉在地上的手枪。 手枪是德国6.35毫米华尔瑟袖珍手枪。　　口径：6.35mm\/7.65mm(browning) 全长：148\/155mm 枪管长： 80\/83mm 全重：580\/590g 弹匣容量：7发。 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吕涛脊背都在发寒。 只是打电话问酒店要了一条毛巾，没想到就在他接过毛巾的刹那，服务员一脚向他踹来，直接掏出手枪对着坐在一旁看报纸的影子连接就是三枪。 要不是他心怀警惕只是开了半扇门，在被踹飞的刹那飞刀出手射中对方脖子，他们两个弄不好都要完蛋。 这个服务员完全就是死士。 起脚、掏枪射击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犹豫和间隙，丝毫不给防备机会。 第382章 黑魔鬼的交易 波罗地海军红旗医院建立是为了服务驻扎在波罗的海的苏联舰队服务，但同时也服务于圣彼得堡领导阶层，普通老百姓是进不去的。 雪已经小了许多，天气却愈发的冷。 郭向北穿着厚厚的棉衣，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医院门口慢慢经过。 医院门口有岗亭和四名持枪战士，每个进入的人都会检查，但是一些有通行证的车辆除外。 他有些搞不懂艾伦·托尼娅，给他发了邀请函却没有相关联系方式，逼得他和父亲一墙相隔却无法进去。 是疏忽还是另有它意他不知道，但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进去。 绕着医院转了一圈回到酒店。 酒店前台服务员看到他上楼，立即拿起电话：“同志，他刚刚上楼。” 酒店内人来人往，郭向北走到房间门口，还没等他开门，房门自动打开。 谢尔盖阴冷的表情让他一下子感觉温度又降了好几度。 郭向北嘴角抽动，心里暗骂狗鼻子，嘴上却淡淡说道：“呵，不愧是搞情报的，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谢尔盖没有说话，侧身让开。 雅科夫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表情严肃，目光锐利看着他。 艾瑞克跪在地上身体抖得跟患了帕金森一样，尤利娅坐在床边看着睡着的小男孩佛拉基米。 见他进来尤利娅立即站了起来高兴道：“优利克夫同志，这两位是莫斯科来的警察，我已经将我们的遭遇告诉他们，我们很快就会没事了。” 警察？ 这是两个黑魔鬼！ 郭向北嘴角扯了扯，脱下外套搭在衣架上，笑对雅科夫伸出大拇指：“厉害！我以为你们找到我最少也得两三天时间。” 雅科夫开口：“在这片土地上，没有我们找不到的人。郭先生，你给我们带来太多麻烦，但你的身份又很特殊，真的让我很为难。” “抱歉。”郭向北叹了口气坐在他对面：“我的情况你们都知道，圣彼得堡非来不可。我从来都不想给你们惹来麻烦，可自从我踏上这片土地麻烦却总是缠扰，我也很无奈。” 一旁的尤利娅听到两人谈话一脸震惊出声：“优利克夫同志，你不是我们苏联人？” 没等郭向北解释，谢尔盖冷笑一声骂道：“白痴！你看他哪一点长得像我们苏联人？学校里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尤利娅是位好姑娘，没有她自己说不定现在已经在海上飘着，郭向北不想让她难堪。 “尤利娅同志，因为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我向你隐瞒身份。我叫郭向北，华夏人，优利克夫是我的化名，你是一位正直善良勇敢的好姑娘，非常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能遇见你我感到非常荣幸。” 尤利娅脸色发白颤声问：“你是华夏间谍？” 这姑娘一瞬间估计是脑补太多，郭向北急忙摆手，“我当然不是间谍，这一点这两位同志可以证明。” 尤利娅看了下雅科夫和谢尔盖，见两人没有反应，又问道：“那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圣彼得堡还会被人绑架？” 这个问题可以不解释，但又觉得对不起这个姑娘，雅科夫和谢尔盖不知为何冷眼旁观，他只能再次解释：“我是一名很有钱的华夏人，来这里是因为要见我的一位亲人。被绑架是自然是为了钱，其他的不方便告诉你，知道多了对你并不是好事。” 尤利娅却不放弃道：“所有昨天我进房间后突然昏迷并不是有乙醚陷阱？而是你干的？” 这个时候你问这个干什么？ 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郭向北有些不能理解她的脑回路，还是点头承认：“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只是需要询问艾瑞克一些事情。” 尤利娅眼神变得失望，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过头一屁股坐下。 谢尔盖看了雅科夫一眼，雅科夫点点头，谢尔盖抱起小男孩：“尤利娅同志你需要回避一下，跟我来。” 尤利娅站起身，跟着谢尔盖出了门，临出门时身体停顿一下似乎想回头，但还是没有回头。 跟着谢尔盖进入斜对门房间，谢尔盖放下男孩没有走。 “尤利娅，说说你对郭向北的感觉。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尤利娅一愣，想了想道：“我感觉他是一个善良人，果断坚决，有风度，也很神秘。” 谢尔盖追问：“为什么这样说？你指的神秘是什么？” 尤利娅没有回答，看着谢尔盖反而问道：“你们应该不是警察，而是特殊单位对吗？” 谢尔盖笑了笑，竟然直觉坦白：“你的直觉很敏感，我们是国家安全委员会特殊情报局人员。” “克格勃？” 尤利娅几乎脱口而出，眼中满是震惊。 在苏联“克格勃”对于官僚来说几乎是个禁忌词，但在普通老百姓中，是保卫国家安全的英雄。几乎是每一个苏联时代的人，从孩童起就无比向往的梦想工作。 谢尔盖点头对于尤利娅的反应早有预料，点头道：“你有成为克格勃的潜质，不过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请你认真回答，这对我们很重要。” 尤利娅眼中闪着莫名的光彩，重重点头，指了下床上的孩子：“佛拉基米当时坐在副驾驶，玻璃被子弹打碎，他被冻醒喊冷，是优利克夫用衣服挡住寒风。一路上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抛弃佛拉基米，所以我说他善良。” “开车门时他果断出手打晕敌人，开车逃跑时......” “在火车上他虽然不说话，做事却很有风度......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身上没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当时几乎前后两个车门同时打开，他出手打晕一个，后面那个和叶连娜却突然倒在地上，我没有发现他有其他动作。还有，当时匕首放在他胸口竟然自动转了个方向，我同样没有看到他动作，所以我感觉他很神秘。” 谢尔盖思索着，又详细询问了几个问题后，才满意的点点头。 “尤利娅同志，当国家需要你时，你是否愿意挺身而出？” 尤利娅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激动的大声道：“我随时准备着为扞卫苏维埃奉献自己的一切！” ......... 另一个房间内，正在进行着一场严肃而又怪异的谈话。 “郭先生，你经商的能力我非常钦佩，我们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 “雅科夫先生，我不会背叛自己的祖国，请换个话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别急着拒绝。我们能为你提供的条件超出你想象...” “雅科夫！”郭向北眼神变得冷冽，“请不要侮辱我也不要侮辱你自己好吗？同样的问题你来回答，我相信你会给出和我一样的答案！” 雅科夫叹了口气：“这个问题是那群白痴让我问的，好吧，换个话题。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要绑架或者杀死你吗？” 郭向北摇头，这个问题他哪里知道。 雅科夫伸着指头凭空画了个圈：“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欧洲、美洲、亚洲甚至非洲都有大量的不明身份人从各种渠道进入我国。还记得骑士佣兵团吧？他们其实是英国特情人员一个精英小队，目的就是绑架你。像这样的组织和雇佣兵还有很多，这个酒店内就有不下四个。” 郭向北：“因为印尼金矿？” 雅科夫点点头：“所以你的麻烦很大。就在三个小时前，那个冒充你的人在酒店房间内被刺杀。” 见郭向北脸色大变，他又摆手：“人没死，受了点伤问题不大。但是我估计那个冒牌隐瞒不了多久，你父亲的事情也已经在地下世界传播，很快就有更多的人来圣彼得堡。为了你或者你父亲的安全，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第383章 直冲云霄、给空军的巨大惊喜!(上) 凌晨七点三十分。 四九城某空军机场。 一群身穿军装的人双眼放光绕着歼-10查看，这里摸摸那里敲敲敲。 “设计师在和我们原611所研究人员仔细了解钻研后，重新设计出这款战斗机，由于歼-9项目停止，这款战斗机暂时命名歼-10a。” “歼-10a设计长度16.9米；翼展：9.8米；高度：5.7米；翼面积：37平方米；空重：8,840公斤；正常起飞重量：12,800公斤；最大起飞重量：19,277公斤。” 听到这里空军首长突然举手，指了指战斗机问正在介绍的姚文元总工：“你刚才说这架飞机最大起飞重量多少？” 姚文元大声道：“报告首长，最大起飞重量斤！” 空军首长看向身边一个一星将军：“我没记错的话，歼八最大起飞重量是8800多公斤吧？” “8824公斤！”一星将军沉声回答。 空军首长眼睛放光：“好家伙，这翻了一个跟头都不止，这能携带导弹啊！” 姚文元已经把歼-10所有数据了然于心，张口就来：“报告首长，歼-10战斗机外挂重量为6000公斤。 一次最多能挂11枚导弹和一门半埋入式双管23毫米机炮。” 空军首长又指着战斗机腹部五枚模型导弹问道：“可是我怎么只看到这怪模怪样的三枚短程空对空导弹，和两枚航空火箭弹，没有看到其他悬挂导弹结构？” 姚文元看了眼顾富强，见他点头解释道：“这架战斗机是根据我们404所设计的歼-10图纸缩减而成，由于许多制造环节短时间内无法成功。 为了最大模拟真实机体数据，减少风洞试验时间，所以除了机体、机壳、翼展、尾翼等一比一模仿外，其他内部机构和武器悬挂系统都比实际少了许多。但是内部所有设备一应俱全，通讯，雷达，制导等等和真正的战斗机没有什么区别。” 听了这个解释，一群空军领导面面相觑，有叹息的，有摇头的，更有两个跟随而来的专家冷笑：“就是个样子货而已，哗众取宠浪费时间......” 空军首长摆了摆手，兴趣不减道：“嗯，很好，短短十来天时间能拿出这么个大模型来，也为难你们了，你继续介绍。” 姚文元知道他刚才说的让领导们失望了，但他对这架模型机却充满了信心。因为它虽然只是个模型，可从每一个螺丝钉到部件重量、比例都是他们用非常严谨的数字计算出来的！ 他相信当这架模型飞上天展翅冲霄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会目瞪口呆，狠狠的打某些专家的脸。 暗暗给自己鼓气，继续介绍：“采用新设计al-31fn涡扇发动机，最大推力74kn\/92kn，最大后燃推力123kn\/144kn；最大燃油量3900公斤。” “最大速度高空1.8马赫，低空1.27马赫。” “巡航速度：0.95马赫。” “爬升率：300米\/秒。” “最大航程无武装带三个外挂副油箱3,900公里。” “作战半径：1,240公里\/2,600公里；翼负荷：270千克\/立方米，推重比：1.052（正常起飞重量）最大过载：+9\/-3g.......\" ............. 姚文元身体站的笔直，眼中满是渴望喊出：“报告各位领导，我的介绍完毕。现请求战斗机升空！” “反对！” 那名曾经来404所否决了歼-10立项的专家立即举手：“这只是一架模型机，没有经过任何实质的数据研究和论证，这是拿我们飞行员的生命开玩笑！” 另一名专家同样表情严肃，痛心疾首指着姚文元骂道：“你们就是一群疯子！为了名利弄出这么一个大玩具，现在还要拿着飞行员的生命去染你们头上的帽子。这已经不是技术造就糊弄部队领导了，而是草菅人命！” 顾富强站了出来：“各位首长，我是404所负责人。这架战斗机上安装了先进的弹射装置，并且经过严格测试，成功率百分之一百。我们已经提前和飞行员沟通过，任何他觉得危险的情况下随时可以弹射。我拿自己的人格和生命保证，我们绝不会拿着飞行员的生命去冒险！” 他手一招，远处一名身穿飞行服，提着个头盔的人快速跑了过来。 等来到近前，大家才看清这是一个非常年轻的面孔。 年轻人脸色激动，眼中有着某种执着的光彩，一个立正敬礼，大声喊道：“报告首长，空军第十二飞行学校三年级二班顾云霄自愿申请本次飞行试验任务，请首长批准！” 一群人看着眼前潮气蓬勃的顾云霄，又看看站在他身边的顾富强，心中不由同时升起一个念头，这两个不会是父子吧？ 因为实在是长得太像了，顾云霄一看就是顾富强的年轻版。 空军首长皱眉：“你们是什么关系？” 两父子对视而笑，然后身体挺得笔直齐声大喊：“我们是华夏人民子弟兵！” 众人凌然，神色不由严肃。 一名早已经认出他们的两杠四星走了出来，一脸怒色：“老顾，你这不是胡闹吗！怎么能让你儿子试飞，他还没毕业呢！” 顾云霄嚓的敬了一个礼：“报告杨师长，我有三年76小时飞行经验，所有功课全部优秀，荣获多次优秀飞行学员，我有信心完成这次飞行任务！” 看着父子俩坚毅的面孔，一众人皆是沉默。 两个专家满眼都是不可置信，摇着头内心暗骂一家都是疯子，但人家都敢让亲儿子上这架大玩具了，他们又能说些什么？ 空军首长看着顾云霄问道：“为什么要参加这次飞行？是你父亲要求你的吗？” 顾云霄摇头：“首长，我参加这次试飞任务是因为我想让我的同学能有更多的机会飞上蓝天。你也许不知道，我们每年的飞行时间不到三十小时，一个教练机少，另一个是造价高，甚至还要进口。 一次偶然机会，我偷偷看过这架飞机造价，远远低于我们国家目前所有教练机。如果这次试飞成功，国家一定会大量制造这种教练机，我和我的同学就能有更多的上机时间。” 顾富强听得都想捂脸，这臭小子真是不会说话，这不给他脖子上支砖头吗....... 但这话却让一种空军领导唏嘘不已，空军飞行时长少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别说飞行学校每年不到三十小时，就是真正的空军飞行员每年飞行时长也不会超过五十小时....... 见连空军首长还是顾虑重重，顾富强向前一步：“首长，顾云霄同志这是其中一个理由。还有一个理由，鹰眼和歼-10出自同一人之手，他设计出那么多国之利器，出来没有一件让人失望过。我们404所每一个人都对他充满信心，也请您相信他，相信这架战斗机不会让空军失望！” 首长闻言有些动容，想一想那个年轻人带来的一次次奇迹，心中终于有了决定。 他看着顾云霄问道：“你只有76小时飞行经验，相比一般的飞行员时间要少得多，而且这次是试飞，危险更高，你真的想好了吗？” 顾云霄眼中喜色一闪而逝，大声回答：“我想好了！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空军首长点点头，“好，顾云霄同志，我批准你这次飞行任务，飞行代号‘凯旋’，望你凯旋归来！” 第384章 直冲云霄，给空军的巨大惊喜!(下) 顾云霄：“是！” 空军首长手一挥，一群人转移将星闪烁，一名指挥员阵地，进入指挥塔。 无线电很快联通。 “这里是指挥塔，凯旋听到请回答。” “指挥塔，信号很清晰，凯旋听到！凯旋听到！” “凯旋检查设备！” “凯旋启动正常！” “仪表指示灯正常！” “通讯正常！” “雷达工作正常！” “凯旋准备起飞，请指示！” 指挥塔内杨师长看了顾富强一眼，对着话筒下达命令：“批准起飞！ 橘红色光焰闪耀，歼-10模型缓缓开始在跑道上前进，速度渐渐加快，越来越快，机头拉升的一瞬，顺利冲入空中！ 一众人眼中闪出惊喜之色，顾富强紧张的十指紧握，眼睛紧紧盯着那架在空中开始爬升的战斗机。 “凯旋，汇报目前情况！” “指挥塔，目前情况稳定，机身微微抖动，仪表盘指示运行正常，我感觉比歼教6和歼教7还要稳定！” “凯旋，汇报目前高度。” “指挥塔，目前仪表显示高度2778！” “凯旋，保持在3000米高度。” “指挥塔，收到，目前高度3000！飞行速度1655千米！飞行平稳，所有仪器正常！” ........ 杨师长激动的不断和顾云霄索要各种数据，指挥塔内一群人双眼放光，连空军首长都不淡定了！ 这只是一架战斗机模型啊，不但可以顺利起飞，还能在3000米高空平稳飞行，速度竟然达到歼-6速度，甚至还要好上那么一丢丢，这简直是个奇迹！ 姚文元激动的双眼含泪，只想大喊几声发泄一下心中所有郁气！ 而两位专家却像见鬼似的嘴里念叨“不可能不可能”，但是却没有人理会他们。 就像郭向北说的，一切拿事实说话！ 杨师长看着手里写着的理想高度6000米，犹豫要不要升高一下高度，顾富强开口了：“我们对自己设计制造的东西有信心，杨师长，不要顾虑那么多。” 最终，杨师长下达了缓慢爬升的命令。 歼-10模型从3000米到4000米，再到5000米，直到6000米时终于不再爬升。 “指挥塔，目前高度6000！飞行速度1650千米！飞行平稳，所有仪器正常！是否继续爬升！” 杨师长果断拒绝：“凯旋，命令你在6000飞行，不要继续爬升。” “成功了！成功了！”姚文元终于忍不住大喊了出来：“能稳定飞行在6000米，说明歼-10外壳气动布局，水平翼已经通过考验，不需要风洞实验，只需要按照设计图纸制造！三年，不，两年！最多两年我们就能制造出真正的歼-10！” 想到歼-10那让人流口水的各种先进数据，一群人再也忍不住欢呼了起来！ 但是下一刻，几个拿着高倍望远镜的将军却忍不住大声惊呼：“三百六十度空中旋转，这小子疯了吗！” “没，没散架！竟然没有散架！” 杨师长一听立即抓起话筒大喊：“凯旋凯旋！我命令你停止危险动作！” “凯旋明白！凯旋请求开始实弹测试！”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顾富强“咳咳”两声，把所有人目光吸引过来，说道：“报告各位领导一件事，歼-10模型上携带的导弹不假的。而是我们研究所重新研究设计的两种新型导弹，霹雳-8b短程空对空导弹和90mm航空火箭弹。为了试验这两种导弹威力所以才挂上去的。” 一群空军领导都懵了。 空军首长大声问道：“你说那五枚怪模怪样的弹道是真的，还是你们研究所刚研究出来的？” 顾富强点点头，看了姚文元一眼，姚文元脸上还带着激动站出来道： “霹雳8空对空导弹是在霹雳2的基础上研究出来，的总重为121公斤，最大射程可达18公里。其最高速度为3.5马赫，并且具备最高40g的过载能力。与前一代霹雳2相比，霹雳8系列在射程、机动性和速度等多个方面都有了质的提升。 90mm航空火箭弹，这款火箭弹的直径为90毫米，射程可达8公里，飞行速度约为每分钟3500米（也有说是2马赫），精度为误差小于5米?。不但可以用在战斗机上，也可以用在武装直升机上。两个导弹设计为同一人，也就是鹰眼的设计者。” “等等，等等，你让我缓一下。”空军首长感觉脑袋发晕，一群空军指战员面面相觑，旋即不可置信的小声议论。 “小杨，霹雳2射程速度多少来着？” 杨师长眼神古怪，闻言立即回答：“最远射程7.6公里，速度2000米（1.7马赫）。” 说完看着姚文元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为什么要取名霹雳8？” 是啊，目前国内空对空导弹只有个仿苏联k13制造的霹雳2，你就是新设计的也该是霹雳3、霹雳4往下排，怎么一下子给弄到霹雳8去了？ 这个疑问在指挥塔内所有空军指战员心中升起。 姚文元其实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但这个名字又不是他取的，所以只好说道：“霹雳8这个名字是设计者取的，具体什么原因要问他，我不知道。” 杨师长又转头看向顾富强，顾富强同样摇头。 他难道能耐说这是郭向北临走之前在实验室泡了一天一夜，手工搓出来的...... 当然，当时只是弄出了核心部位，其他的都是后来工程师按照图纸完成的。 空军首长见两人一问三不知，想了想手一挥：“让他试射，我倒要看看这东西有没有他们说的这么厉害！” 顾富强朝姚文元点点头，姚文元很快跑了出去。 不一会，三个黑色热气球开始缓缓升空，远处两公里外的土坡上出现两块刷着白漆的钢板。 等到热气球到达3000左右高空，随着杨师长一声令下，歼-10模型内，顾云霄通过鹰眼雷达锁定目标，战斗机在空中划过，三枚霹雳8空对空导弹喷射火焰，如同三道闪电跨越15公里准确击中三个目标！ 这一刻，顾云霄热血沸腾，抑制不住的狂喊一声：“打中了！” 而指挥塔内，众人看着空中燃烧坠落的热气球残渣，短暂的失神后，猛地发出震天欢呼。 继而，战斗机在在三千米高空盘旋，顾云霄锁定地上目标，按下发射按钮，战斗机猛地抖动一下，两枚90mm航空火箭弹划破长空，准确命中目标，地面上烟尘炸裂，窜起十几米高！ 当烟尘散去，拿着望远镜紧盯着着的首长们兴奋大喊：“打中了！打中了！” 在空军这些指战员眼中，霹雳8和90毫米火箭弹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比歼-10还要重要的多。 速度快，射程远，威力大，这能极快弥补空军目前战斗机速度慢的缺点。 再加上鹰眼雷达的超高锁定距离，空军的短板几乎完全弥补上了！ 这，才是他们欢呼的真正目的。 郭向北之所以弄出霹雳8和90毫米火箭弹，不仅仅是因为这些都是未来歼-10标配。也是想在短时间内弥补空军的缺点。 枪和弹必须匹配。 不能把歼-10造出来了，却没有匹配的导弹。也为了让歼-10更顺利的立项，这才加班加点搞了出来。 未来，霹雳-12中程空对空导弹、r-73短程空对空导弹、r-77中程空对空导弹；霹雳-8b短程空对空导弹、霹雳-10中程空对空导弹、霹雳-12中程空对空导弹、鹰击-91反辐射导弹、tl-17空地导弹、cm-102轻型超音速反辐射导弹、c705kd空地导弹、cm-704kg空地导弹......... 等等这些超越时代的导弹，他都将逐渐设计制造出来。 .............................. 第385章 艾伦·托尼娅 圣彼得堡狮子宫酒店四季餐厅1号包厢。 “先生，您的菜品上齐了，酒水是我们的国宴用酒格鲁吉亚葡萄酒，请问您还有其他需要吗？” 栗色卷发，皮肤白皙，穿着白色小围裙的女服务员保持微笑，礼貌端庄。 “不需要了。”郭向北掏出一张二十美元递给她。 服务员愣了一下，小费不是用餐结束后再给的吗？ 难道不需要她在包厢内服务了？ 郭向北把钱塞入她手中，随手指了指包间门外，女服务员终于确定不需要她在包厢内服务，说了声“希望您用餐愉快”礼貌点点头退了出去。 桌子上的菜不多，牛柳丝、烧烤罗非鱼、土豆炖牛肉、煎饼卷、甜菜汤，还有半个切开的大列巴和果酱。 看着品相味道都不错的食物，郭向北肚子不由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他确实非常饿了，火车上吃的那点东西早已经消化完毕，但他还是忍着饥肠辘辘静静等待。 五六分钟后，包间门被服务员推开，领着一个看上去神色憔悴四十岁左右女人进来。 带着一顶白色绒毛帽，身穿不知什么皮革制作的宽松皮大衣，手里提着一个鹿皮女士皮包，打扮的时髦。 整体第一眼给人一种岁月沉淀风韵犹存的知性女人感觉。 白皙姣美的面庞能看出来，这个女人年轻时一定长得很漂亮。 郭向北第一时间就把来人和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合二为一，表情淡然的坐在位置上看着她，内心竟然毫无波澜。 “先生...” 没等服务员说完，郭向北挥了挥手：“是我等的人，谢谢。” 服务员拉出去上门，包厢内顿时安静下来。 两人对视片刻，女人目光复杂的看着他叹了口气：“你和你父亲年轻时长得很像。” 听她说到父亲，郭向北屁股终于离开椅子。 再怎么说人家也救了父亲的命，就是他内心不承认对方身份，最起码的礼貌应该有，该遵守的规矩还是要遵守。 “艾伦·托尼娅女士，我是郭向北，很高兴见到你。” “孩子，我见到你也很高兴。” 艾伦·托尼娅露出一个很亲切的笑容，把手里的女士提包放在桌上，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突然给了郭向北一个拥抱。 并且像亲人般亲吻了他的脸颊...... “阿廖沙夫和索菲娅娃如果见到你一定也会很开心，他们一直想要一个比他们年纪大的哥哥。” 艾伦·托尼娅突然释放的温情善意让郭向北有些懵。 这和他想象中两人见面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更和照片上她显露的冷漠表情迥然不同！ 冷眼想看呢？ 唇枪舌剑呢？ “咕嘟咕嘟....” 肚子不合时宜发出的抗议，让郭向北很尴尬。 艾伦·托尼娅正端详他的面孔，听到他肚子抗议的声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饿了很久了吧？先吃饭，我们慢慢聊。” 郭向北顺势坐了下来，却见艾伦·托尼娅脱下帽子和大衣挂在旁边的衣服架上，然后拿起餐刀切下一块列巴问道：“喜欢吃苹果酱吗？” 郭向北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是给自己弄，说实话到这会他心里还有些拧巴，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对待眼前这个女人。 他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人家这副热情态度他总不能冷着脸吧..... 心里暗暗对赵冬梅说声对不起，不是儿子不想给你出气，而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先看看她到底演的什么戏再说。 “艾伦·托尼娅女士，不麻烦你，我自己来。” 伸手拿过列巴片大口吃了起来..... 艾伦·托尼娅见他这副不冷不热又拒人千里的态度，沉默了一下，然后在挨着他的座位上，也不动筷子，就这么看着他狼吞虎咽。 郭向北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问道：“你不吃吗？” 艾伦·托尼娅微微摇头笑道：“我刚才在医院吃过不久，你慢慢吃，不急。” 说着，看了下桌子，拿起面前的小碗盛了一碗甜菜汤放在郭向北面前。 郭向北也不管她，大口吃饭吃菜。 直到吃的差不多七分饱时，艾伦·托尼娅说道：“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也不用太生分。你叫我托尼娅阿姨，或者托尼娅都可以。” 郭向北点了点头：“能说说我父亲的事吗？他怎么会突然中毒昏迷？” 听到这个问题，托尼娅表情变得很奇怪，眼中又露出复杂的神色，还隐隐夹杂着一丝愤怒和委屈。 郭向北看的明白，心里不由暗想父亲中毒的事情难道还有其他隐情不成...... “孩子，你不该来的。” 托尼娅突然开口，说的话却让郭向北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是托尼娅下一句话，让他吃饭的动作戛然而止，眼神变得冰冷。 “你的父亲中毒昏迷，是因为某些人不想让他醒来。” 郭向北声音不善的追问：“你说的某些人是哪些人？” 托尼娅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似乎内心在因为某些事情而挣扎。 片刻睁开眼睛用极为消沉的语气道：“这个伟大的国家因为一些人而伟大，也会因为一些伟大而产生裂痕乃至消亡。这是我的导师说过的话，而我也是最近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郭向北隐隐能听懂，但是不明白这和父亲中毒有什么关系。 托尼娅叹了口气目光带着些奇异的光彩：“我和你父亲五五年就认识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一个非常聪明有创造力的人。后来我回到莫斯科，以为我们再也没有了见面的机会。 或许是上帝听到我的心声，又给我们安排了一场重头开始的机会。 我救了他却发现他失忆了。 他几乎忘了一切，但偏偏脑子里的学问没有忘记。 他如饥似渴阅读各种科技类图书资料，知识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增长，甚至渐渐能和我交流深层次物理知识。 上帝是公平的，封闭了他记忆却给了他更加强大的学习能力和异常专注的研究天赋。 我一开始是高兴的，利用我的名字帮他发表一些学术论文。 我想过要把他推出去获得荣誉，站上更高的舞台。 后来我又放弃了。因为他的身份，也因为这个国家对华夏人的偏执看法和无形压迫。更为了我们这个充满温馨幸福的家，他自己也放弃了所有名利，安心做一名普通维修工人。 两年前我参加了国内一次绝密试验项目，项目失败后我回到家，无意中和他交流试验的一些环节.....” 第386章 牛逼的父亲 说到这里托尼娅眼中都是懊悔，看着郭向北的眼睛又带着些无奈： “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为了给我一个惊喜，几乎以一己之力解决了试验失败的所有问题。就在他准备告诉我的前一天，他的记忆突然恢复了......危机也突然降临了.....克格勃从家里找到了那些图纸和计算草稿。 他被抓以泄露国家机密的罪名抓了起来，我多方努力解释，好不容易他被放了出来，但是又被圈禁在城堡里，不允许和往外面交流。” 托尼娅深深叹了口气，看着郭向北的眼睛充满矛盾和痛苦：“你父亲恢复记忆后非常痛苦，他深深想念自己的亲人，他甚至想要抛下我和孩子们去找你们。” 郭向北内心早已经震撼的开始喊“窝草窝草”，他几乎都开始怀疑父亲是不是失忆后和自己一样有了系统金手指。 要不然怎么可能有那么离谱的研究能力，能独立完成一个属于国家绝密的项目课题！ 见托尼娅开始出神，看着自己的眼睛变得空洞，郭向北急忙问道：“他既然这么重要怎么还会被人下毒？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毒？” 托尼娅眼睛重新恢复光彩，目光复杂道：“因为他拒绝为苏联服务，想要回到自己的祖国报效国家。” 这一下郭向北彻底懵了，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才，就是不愿意出力，也应该没有人舍得残害吧？ 老毛子脑子是怎么长的，难道是用下毒来威逼？ 你就是用他的老婆孩子威胁也比这个有用吧？ 呃？ 不会吧不会吧？ 郭向北猛地瞪大眼睛看着托尼娅，他脑中突然产生了一个不妙而又觉得荒诞的想法。 于是试探的问道：“你刚才说我不该来，是什么意思？” 托尼娅又是叹气：“你很聪明，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和你想的差不多，他们虽然拿到了图纸和数据，但是一些关键地方你父亲用特殊符号代替，没有你父亲指点短时间内破解不了，所以就想利用你给你父亲施加压力。” 郭向北心中暗暗佩服老爹牛逼，又好奇问道：“他们没用你和孩子威胁过我父亲？” 说实话，他不信父亲和托尼娅生活了十几年会没有感情，何况还有两个孩子。如果那个研究真的对苏联很重要，以克格勃的狠辣手段，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没想到托尼娅听到这个问题竟然冷笑一声：“他们不敢！你父亲中毒后他们虽然否认，虽然我知道是他们干的，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你父亲虽然昏迷，每天能清醒半小时起来活动，生命暂时没事。” 好吧，看来托尼娅在苏联的力量不是一般强大。 如果只是用药物来控制父亲而不危及生命，这倒算是个好消息。 接下来郭向北又问了照片和邀请函的事，托尼娅竟然一无所知！ 连郭爱国她都不知道！ 怪不得没有联系方式也没有地址，纯纯特么是个套！ 这样一来，想带父亲离开苏联还真不好办了。 托尼娅看了下手表：“时间差不多你父亲该醒了，我先回去照顾你父亲，晚一点再来看你。到时候我带阿廖沙夫和索菲娅娃过来，无论怎么说你们都是亲人。” 郭向北立即道：“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我父亲。” 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雅科夫可不仅仅是答应他见托尼娅，还答应见父亲一面。 托尼娅说了这么，听上去好像什么都说了，认真一想，除了解开父亲中毒昏迷的谜团，其他的却什么都没有透露。 父亲想要回国托尼娅是什么态度，你作为苏联人，父亲拒绝为苏联服务你总不会没有劝吧？ 父亲想要抛弃你们回国，你心里不恨他？ 让父亲中毒的那些人到底是哪些人？ 代表国家安全的克格勃还是利益集团？ 如果是国家意志，哪怕托尼娅权势再强还能强的过国家？ 如果是利益集团，那你托尼娅这么牛逼就没有能力抗衡？那搜集一下自己的资料总能做到吧，不至于连郭爱国的身份都不知吧。 好吧，就算托尼娅说的都是真的郭向北也不敢全信。 他总感觉这里还有其他的事，应该不单单只是为了把他钓到这里来。 黑魔鬼直属勋宗，连雅科夫这种黑魔鬼都出动了，事情岂能像表面看上这么简单...... 托尼娅为什么只字不提这些，是不知道还是故意避开。 屁股决定脑袋，立场决定态度。 都长在各自红旗下，接受过革掵传统教育，这些他能理解。 无非看谁的手段、底牌更多而已！ 听郭向北想要和她一去医院，托尼娅摇了摇头：“他们不会让你见的。” 郭向北起身把衣架上的衣帽递给她，笑了笑道：“我不远万里前来就是为了见我父亲，你放心，在见你之前他们已经答应我了。” 托尼娅一怔皱眉：“他们答应你见你父亲了？克格勃？谁？” 郭向北点头：“雅科夫，他应该是克格勃吧。不过我感觉他比克格勃级别更高，毕竟能自称黑魔鬼的人，一听就很厉害。” “雅科夫？黑魔鬼？” 托尼娅眉头皱的更深，似乎有些没有听说过这两个名字。 “好吧，既然他们已经答应你，那就试试。” 两人穿好衣服出门，郭向北给服务员出示了钥匙牌，服务员拿着钥匙牌快步走到服务台和餐厅经理说了几句话，又小跑过来。 “先生，您的账单已记录，欢迎下次再来。” 托尼娅似乎在想着心事，一路都没有说话。 外面的雪花已经变成小颗粒，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停了。 街上的积雪一脚踩下去能淹没半个小腿，行人非常少，汽车更是一辆都看不到。远远能看到一辆推土车模样的车辆把积雪推到街道两边。 两人一前一后艰难走到医院门口，岗亭的站岗士兵竟然视若无睹，任由两人进了医院大门。 托尼娅有些意外的看了郭向北一眼，带着他穿过一条清扫出来的小路，进入医院住院楼。 “站住！” 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四楼，郭向北怀着激动心情，想象着和父亲见面的场景，没想到一上楼就被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挡住。 第387章 父与子 两个士兵抱着两把aks74u冲锋枪，用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郭向北： “这里是医院禁区，请出示通行证！” 这是苏联70年代研制的新武器，是以ak-74突击步枪发展而来的一款卡宾枪，发射5.45x39毫米弹药，是一款标准的军用卡宾枪，该枪威力太大，距离远了精度欠佳，不适合警用。又叫“猎豹突击枪” 郭向北看向托尼娅，托尼娅从包里取一张贴着她照片的纸递给一个士兵。 “你可以通过。” 士兵认真看过把纸递给托尼娅，又看向郭向北：“请出示你的通行证。” 见郭向北还看着她，托尼娅无奈的摇了摇头：“每天守在这里的士兵都不同，一人一证，没有通行证是不会让进来的。” “我叫郭向北，华夏人，雅科夫没有通知你们让我进去吗？” 郭向北皱着眉头搬出雅科夫的名字，但两个士兵一听他是外国人却立马警惕起来： “没有通行证立即离开！” 郭向北心里暗骂，大声冲着楼道喊了起来：“雅科夫！谢尔盖！你们出来！” “闭嘴！这里禁止喧哗！” 两个士兵见状大怒，其中一个厉声喊着，拿起卡宾枪用枪托直接砸向他脑袋！ 同一时间，斜对门的拐角楼上，雅科夫和谢尔盖透过窗户缝隙冷冷看着郭向北被拦下。 雅科夫面无表情淡淡道：“你认为他会返回来找我们，还是打晕守卫冲过去。” 谢尔盖：“他不远万里来，见他父亲的心情想必很急切，我认为一定会冲过去。” 雅科夫点点头：“等他冲进去，你去送那两个士兵一程。” 谢尔盖不解：“只要起了冲突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他们也是光荣的苏维埃战士，就这么牺牲太可惜。” 雅科夫头也不转，声音仿佛比外面的温度还要冷十倍： “你记住，想加入黑魔鬼就永远不要质疑上级，更不要有任何感情。命令一旦下达无论你所处任何环境，都必须立即执行命令！” 谢尔盖身体瞬间蹦的笔直：“是！” 就在这时，那边的郭向北突然暴起，一掌劈在拿枪砸他的士兵脖子上，身体腾空出脚，快如闪电戳在后面士兵脖颈！ 两个士兵瞬间身体瘫软倒下。 托尼娅惊恐的睁大眼睛，用手捂着自己嘴巴似乎害怕自己叫出声来。 郭向北对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问道：“这楼道上怎么这么安静？” 托尼娅眼中闪着奇怪的光芒：“你父亲进来后这里被设为禁止区域，整个四楼就只有你父亲一个人。” “带我去见我父亲！” 郭向北推开身边的一间病房，空荡荡没有人，拉着两个晕倒的士兵拖了进去，然后拿起两把卡宾枪，急声催促托尼娅。 托尼娅看了地上两个士兵一眼，一边快步走一边说：“这些都是卫戍警卫团士兵，连克格勃都敢拦，你惹了大麻烦了！你说的那些人肯定是骗你的，以后千万不要相信他们。两个士兵你没杀吧？” “他们没死，只是晕了。” 郭向北现在哪管那么多，但听这个什么卫戍警卫团连克格勃都敢拦，心中也升起不妙的感觉。 敢拦克格勃说明两者有矛盾，或者背景很深不怕克格勃，苏联时期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雅科夫身为黑魔鬼真的没有在耍自己，交易还要不要了？ 特么的，老毛子苏联时期派系多如牛毛，出了名的喜欢内斗，不会是被雅科夫给算计了吧..... 托尼娅一把推开413特护病房门，郭向北就看到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在扶着床上一个人坐起来。 两人听到响动，转头一看却见一个陌生年轻人提着两把枪，不由吓了一跳。 “你是谁？” 郭向北眼睛扫过坐在床上人面孔，心脏不由剧烈跳动。 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样貌，不仅仅是幼时烙印在心底的伟岸形象，更是他跨越两个时空为之而努力拼搏、苦苦寻觅的最亲爱的父亲！ 转身一指点在托尼娅动脉上，托尼娅瞪大双眼似乎不敢置信，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没等医生和护士跑过来，疾步上前就是两个手刀将人砍晕。 眼睛扫过房间，看到放在病床旁边置物台上的收音机，拿起一把摔在地上又踩了两脚。 一个安装了窃听器的破收音机还以为他发现不了！ 关上门拉上窗帘，卡宾枪顺手扔地上，扶住床上呆呆看着他跟随他目光移动的父亲郭开明鼻子就开始发酸。 两人对眼相望，郭向北发现父亲两鬓已经有了白发，记忆里健硕高大的身躯变得消瘦单薄。 “爸！我是向北，你还记得我吗？” 一个“爸”字喊出，眼泪瞬间模糊了眼眶。 郭开明嘴唇颤抖，眼睛死死盯着眼前年轻人的脸庞，伸出颤巍巍干瘦的双手轻轻抚摸在郭向北脸上。 突然的，眼泪就从眼角滑落..... “向，向北....你长这么大了？对不起儿子.....爸爸以前失忆了，差点就忘了你们.....那个女同志把我记忆找了回来。从那一天开始，爸爸无时无刻不想着你，想着你妈，想着你爷爷奶奶和家里亲人。” 他一开口声音非常沙哑，像是长时间没有说过话结结巴巴，但很快就变得流利起来。声音中带着哽咽，双手从儿子脸颊摸到后脑，就像捧在手中的珍宝，小心翼翼，又不愿放开。 “爸，我想你！我妈想你！爷爷奶奶大伯二伯他们都想你啊！我们都以为你牺牲了，后来刘叔叔他们查出你没死，也没背叛国家，恢复了你所有身份和荣誉。爸，我结婚了，你当爷爷了，你现在有孙子孙女了。你放心，家里一切都很好，爷爷奶奶身体也健康，妈妈在街道办工作.......” 郭向北仿佛想要一口将所有事情都告诉父亲，因为他知道，父亲消息被封闭，日夜思念家人，这些就是他最想要知道的事情。 第388章 儿子，一定要逃出去啊! 郭开明神情激动，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使劲对着儿子点着脑袋。 “好好好，结婚好，成家立业传世子孙。我儿子真的长大了，老赵家后继有人爸爸就放心了。爸爸很遗憾没能亲眼看着你娶妻生子，也对不起你妈，更对不起你爷爷奶奶他们。你回去告诉他们，我时刻想念他们，这辈子能当他们的儿子、兄弟和丈夫，是我郭开明的荣幸，下辈子投胎，我们还继续做亲人。” 郭向北一听这话就知道坏了，一激动忘了父亲现在四面楚歌环境，这是得到家人消息，心存死志了啊！ 没等他开口，就听父亲继续说道：“告诉组织，郭开明时刻牢记党章国法，严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对党忠诚，永不叛党。生是华夏人，死是华夏鬼！” 接着，他恋恋不舍松开双手，推着儿子道：“你快走，别管我了，带着我你肯定走不了！” 父亲一心求死的样子郭向北如何能走，一下跪在地上抱着他胳膊哭道：“爸，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他们想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所以才折磨你。 可是爸你真的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妈肯定也要跟着你死。前些年她思念成疾几次自杀，后来得到你还活着的消息才重新有了活着的希望，她每天盼星星盼月亮等着你回去，一下班就坐在大门口哼着那首《南泥湾》等你归家。 爷爷奶奶年龄大了，知道你还活着才硬扛着等你回去，想要见见他们最小的儿子，他们真的承受不了你死亡的打击！ 所以你一定要活着，组织已经制定了两套营救你的计划，一个是正面谈判，现在谈判团队已经进入莫斯科，等红场阅兵结束就开始谈判。 另一个是为了防止谈判失败的营救计划，这个计划参与的同志很多，制定的非常详细，目标是不伤一人把你安全救回国。你要是轻易就这么死了，这么多人的付出就全白费了！” 郭开明身体颤抖泪水狂涌，“怎么会这样，我何德何能让国家为我付出这么多......儿子，你不是说你爷爷奶奶身体很健康吗？你妈，唉，她就是个死脑筋。” 郭向北趁热打铁：“我当然只能捡好的说，爷爷奶奶毕竟那么大年纪了。我妈她，领导说她精神有点问题，现在街道办一天就是打扫个卫生，回到家还要我媳妇一天照看着。你要是不回去，她就是不死也快疯了啊。 还有，刘宝勇叔叔现在当大领导了，是他坚持要救你回去，上面也很重视，所以才花大力气营救你。” 郭向北努力把一个个漏洞补上，他总不能说你儿子我现在很牛逼，上面才会花费这么大力气营救....... 郭开明眼中满是痛惜，擦了把眼泪，抚摸着儿子头用力说道：“好，爸爸不死，爸爸一定坚持到组织派人来救我的那一天！” “爸，托尼娅说你是因为掌握了某种物理研究成果不愿意配合，他们才这么对你的是吗？” 时间短暂，郭向北还是想搞清一些问题。 郭开明点点头：“是一种用在太空中，能在-150~1300 c温度范围内多次使用的抗高温气密舱机构设计，我推测应该是一种小型航空器上使用。你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郭向北在父亲说话的同时脑海快速查阅他说的这种设计，按照这个时段苏联科技发展，小型航空器唯有一种.....暴风雪航天飞机！ 上面的暴风航天飞机 他心中就是一声“我艹”，这玩意不是八十年代末期才弄出来的吗，难道现在就已经开始着手设计试验了？ 他看父亲的目光都不对劲了，太牛逼了，老爸竟然成就这么高，连航空器最关键的超低高温气密装置都能弄出来！ 这要是国家知道了，撇开自己的贡献，那也得使劲把人救回来啊。 郭向北打开窗帘一个缝隙往外看：“我这就走，爸，托尼娅对你怎么样？她是不是强烈反对你回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父亲却是叹了口气：“你可能误会托尼娅了，她对我很好，甚至愿意放我离开。她所在的势力一直独立，去年上台的魁首突然改弦易辙加入了反对苏勋宗政治主张的派系，双方矛盾激化。她为了保护我被迫辞去所有职务，做出了很大牺牲。她绝对不会害我，你快点走啊！” 郭向北心中讶然，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苏勋宗连任十八年，这还有三年才下台。虽然近几年苏联经济开始下滑，议论声音很大，可勋宗十几年积威尤盛，在没发动中东战争前，这个时期敢头铁冒出来反对，这不是茅坑里挑灯找死吗…… 看了躺在地上的托尼亚一眼，郭向北心中稍稍有些过意不去，打开窗户扔下一句话：“爸，你一定要坚持住！” 一跃而下。 郭开明其实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儿子，比如是怎么来的，有没有人接应，身手怎么会变得这么好。 那干脆利索的几下，一看就是长时间锻炼出来的。 见儿子背着枪没有走门反而从窗户跳了下去，心中大惊，急忙扶着床站了起来，趔趔呛呛走到窗口往下看去。 就见一个身影如同猴子般灵巧越过一个个窗户外面伸出的尺长檐板，白皑皑的积雪被踢的一团团散开，刷刷刷的往下掉。 看他的心惊胆战，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打滑....... 眼看儿子就要到达地面，院子里几个发现异常的医生突然开始大喊！ 门口岗亭的士兵被惊动，拿着枪一边吹哨一边冲了过来！ 他紧张的想要开口提醒，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四名持枪士兵冲了进来，看到地上躺着的几人，也吹响了铁哨。 同时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拉着他后退，他使劲挣扎，但瘦弱的身体哪里能抵抗得了孔武有力的士兵，被强行拉着往门外走去。 于此同时，“哒哒哒”的枪声从院子里传来，他心中大急拼命挣扎。 一种熟悉的昏昏沉沉感觉出现在脑袋里，他知道这种感觉一旦出现又要陷入昏迷中，几秒钟就会失去意识。 “儿子，一定要逃出去啊！” 昏迷前，他在心中发出最后的一声呐喊....... 第389章 铲车暴徒 “都往大门外跑，要不然全部打死！” “哒哒哒.....\" 郭向北从最后一个台阶跳到地上，不知道那个没道德的下雪往窗户外天泼水，被冻硬的冰层一滑，一屁股摔在半雪半冰的地面上，虽然不疼却极大影逃跑速度。 眼见五十米外冲过来的四个士兵，还有一个不停吹着刺耳的铁哨。 他冲着院子里哪些或看热闹或惊叫的人大喊了一嗓子，枪口对着天空就是一梭子子弹。 他并不想把事情搞得无法收场，只想赶快逃离这里。 哪知道他这一开枪，院子里的人非但没有慌乱四散，反而瞬间一个趴倒！ 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索！ 郭向北心里暗骂一声，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个时代的苏联和华夏一样，全民训练，从小到大无论男女哪个没开过枪,接受过军事训练。 枪声一响，想要挟持的人也卧倒，射击视野开阔没有阻隔，这种机会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要是能放过，那才见鬼了。 又不是自己先开枪，打死了也能立功！ “哒哒哒！” “哒哒哒！” 两把ak47瞬间开火，郭向北连续翻滚，被子弹压制的几乎来不及还击。 就在他翻滚瞬间，猛然听到楼上也传来哨声，不等他多想，下一个翻滚的瞬间就瞥见两个士兵从四楼父亲病房窗户探出身体，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他。 下意识的，手的动作比脑中反应更快，一梭子子弹就扫了上去！ 根本来不及看结果，又被前面射来的子弹逼得再次开始翻滚。 他已经被逼到一楼楼角，脚下“咔嚓咔嚓”的冰雪发出脆响，但这却比刚才厚厚的积雪强多了，翻滚的动作起码快了几分。 头顶玻璃被子弹打的噼里啪啦，里面的病人尖叫咒骂，还有人从窗户扔出一个手提式铁皮饭盒。 或许是看到这一幕，这让前面开枪的士兵有了顾忌，枪声稍微停顿了一瞬。 郭向北抓住机会，猛地向前扑倒，一头扎进雪中，同时手一扬扣动扳机！ “哒哒哒......” aks74u冲锋枪每分钟射速650发，有20、30、40三种弹夹，他这个是40发，扣住扳机不到一秒就能打完。 就在他清空弹夹的同时，左侧竟然同样响起枪声！ 心里不由暗道一声不妙，这次弄不好要载。 “咔”的一声枪针空腔，他一把甩掉手中枪，又一个翻滚抱起另一把枪抬头就准备射击。 入目的景象却让他愣住！ 前面那四个士兵竟然全部倒在地上！ 他顾不得多想，又一个翻滚枪口对着左边大楼，大楼里闹哄哄一片，却没有发现刚才开枪的对象。 难道是他刚才听错了？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再次抬头看向四楼，窗户被打的稀巴烂却没看到人，于是赶紧迈步向着大门外冲去。 顺手搜刮了两个倒在地上的士兵，发现两个都是脑袋中枪，死的不能再死了。 心里暗叹一声，不想把事闹大却还是打死了人..... 事已至此再多想都是枉然，还是赶紧溜吧。 脖子上挂了一把ak47，一把aks74u冲锋枪，兜里揣了两个备用弹夹，撕下一块衣服包住脸就跑出了医院大门。 这副打扮典型匪徒模样！ 虽然有点亡羊补牢，但总好过白羊群里出现一只黄羊吧。 至少气势上一般人还真没胆子和他硬抗。 街道上竟然还有几个站在路边、街角看热闹的！ 酒店里是不能去了，环视一圈，行驶的车辆也没有，一百米外倒是有一辆铲雪车“突突突”的在工作。 他立即朝着铲雪车狂奔，幸好街道中间的厚雪刚被清理。但身上背着背包挂着两把枪，脚下还有留下来没清理干净的雪层，也实在跑不了多快。 铲雪车上的司机工作太认真，有路人焦急的朝着他身后指指点点提醒，他竟然也没发现。 郭向北跑近一看，好家伙，这个铲车竟然不小，光是轮胎就和他差不多高！ 拉住拉手上了驾驶室，一把拉开驾驶室，一股浓烈的酒味迎面而来。 “下车，不然打死！” 还好大胡子司机没有真的喝醉，一看这架势立马踩刹车挂空挡举手，临走竟然不忘了带上自己的半瓶酒...... 大雪天喝两口酒暖暖身体，又不耽误工作谁还能说闲话不成。 就是勋宗来了也得伸个大拇指赞一声好同志。 挂挡，踩油门，转方向盘，升铲斗，郭向北几乎一气呵成。 开这种机械对他来说没有一点难度，就是给架飞机也没问题。 “突突突.....” 油门踩到底，铲车硕大的车轮压在厚厚的积雪上跟玩一样，速度越来越快。 跑了不到二十米速度拉满60码，在这种半尺厚的积雪环境里它就是最亮的崽！ 空旷的街道上偶尔有卡车、马车出现，郭向北猛按喇叭，直线冲击，吓得那些车辆慌忙躲开。 遇到不长眼的一梭子子弹过去，也就识趣了。 “乌拉乌拉”的警笛远远从身后传来，郭向北毫不理会，因为他知道后面的车辆绝对追不上他。 他要对付的是前面和.....空中！ 推土机以一种狂野的速度在布尔诺大街上飞奔，前方五公里的地方就是莫伊卡河蓝桥，圣彼得堡莫伊卡河上有四大古老桥梁，蓝桥、红桥、绿桥和黄桥。 蓝桥是郭向北此行的目的地。 在距离蓝桥不到一公里的地方，郭向北远远就看到由两辆卡车和十几辆警车组成的拦截线。 看了下手表，从他冲出医院开始到现在也就十分钟左右，能这么短时间组成拦截也算反应相当快了。 好消息是快到目的地了，坏消息是前面道路的积雪已经被清理过，就是冲过去也不一定能跑得过警车。 为了避开卡车，他稍稍转动方向，朝着警车冲了过去。 “警告！立即停下！” “啪！啪!啪!” 三声枪响，前面有人拿着喇叭开始喊话。 郭向北充耳不闻，升起铲斗油门继续踩死。 一看他这架势，对面明白这是要死磕，枪声立即响成一片。 “叮叮当当”的子弹大部分打在铲斗上，郭向北缩着头用膝盖定住方向盘，双手各持一把枪扇形朝前。 “哒哒哒，哒哒哒！” 正前方的警察看到铲车速度不减即将撞上来，哗啦啦全部跑到道路两边开枪。 之所以在这里设卡，是因为这里街道相对狭窄，而且前面五十米就是个十字路口。 一瞬间铲车驾驶室的玻璃全部被打碎，两块玻璃碎渣飞溅到郭向北脸上，他只感觉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几乎没有感觉到疼痛。 零下十几度度的天气，在雪地里摸爬滚打，驾驶室又没有暖气，脸上早就冻得麻木。 余光刚能看到道路两边人影时，他立即扣动扳机，直接清空弹夹。 没等他换弹夹，铲车“砰”的一声撞上了前面车辆，剧烈的震动中郭向北下巴磕在方向盘上，伴随着铲斗划过车顶铁皮刺耳摩擦噪音。 铲车巨大的车轮靠着惯性竟然猛地一弹从警车上压了上去。 但由于左右高低落差太大，铲车开始倾斜。 郭向北知道这是要侧翻的征兆，抄起ak47一脚踢开车门蹿了出去，又连续几个翻滚。 “嗙次擦！” 铲车翻倒。 要不是他翻滚的快肯定就被压住了。 侧翻的铲车挡着一边视线，但是另一边的警察只是停顿不到一秒又开始追着郭向北打。 郭向北躲在一辆卡车后面快速换上弹夹，开启光幕扫描标注目标，开始点射！ “哒！” “哒哒！” “哒哒哒！” 左边开枪打左边，右边开枪打右边。但凡有人举枪他瞬间开枪还击。 ak47可靠的精准性加上光幕辅助，它犹如枪神附体般收割一个个敢于冒头的头铁强者。 子弹像是长了眼睛般专打朝他开枪的人，一时间惨叫声混合着枪声竟然越来越清晰。 这说明朝他开枪的人少了！ 郭向北见此立即猫着腰，借助铲车掩护向街道前面停着的一辆警车跑去。 可战斗民族又怎么会被他吓到，兔子急了还咬人！ 两枚手雷朝着他直接就飞了过来！ 郭向北一个反身飞扑，趴倒在铲车旁边。 “轰轰”两声，那辆被他看上的警车被炸的冒起了烟。 他大腿也传来剧烈的疼痛！ 他都不知道是被弹片击中还是被子弹击中，也顾不得这些。既然有手雷那就不会只有两颗，这才是最大的威胁。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就在一个手臂扬起的同时，他一梭子子弹打了过去。 “轰!”的一声，那边清静了！ 郭向北立即冲了过去，七八具尸体倒在地上，还有两个没死的发出狼嚎，其中个竟然大喊“爸爸”。 是真的喊爸爸！ 郭向北没理会他，他的快没子弹了。 搜了一圈只搜到四颗手雷，幸好这只是一般的手雷，要是威力再大点刚才拿一下就足以要他小命。 对面的枪声也停了，估计是估计这边有同事害怕误伤，但是那个大喇叭又开始响了。 “不要伤害他们我们放你离开！” 听到这个要求郭向北愣住，这是怂了？ “我爸爸，我爸爸，他是我爸爸。” 刚才那个喊爸爸的突然朝他喊叫，郭向北瞬间明白过来，原来那个拿着喇叭的人是人家爸爸，他刚才还以为是喊自己爸爸求饶呢..... 这么好的人质岂能放过，当即便冲对面喊话，让他们不要开枪，他要求带人质离开。 那边的“爸爸”也是急了，直接站了起来举着双手要求谈判。 白脸大腹，一看就是个领导。 郭向北和他谈个鸡儿，他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直接要求对方驾驶车辆带着他离开，他可以放弃这个人质。 对方爱子心切同意，很快启动一辆警车停在道路中间。 十几个警察眼睁睁看着郭向北拖伤员一直走到车旁，路上被拖出一条长长的血印。 “求求你放了我儿子，他快坚持不住了！” 郭向北有些于心不忍便放开了他儿子，“开车，不要回头，往蓝桥上开。” 这里距离蓝桥不到一公里，一脚油门就开到了桥头。 “哒哒哒....”郭向北下车朝天一梭子子弹！ 刚才那么大动静吸引了不少爱看热闹的人，蓝桥两旁就有不少，一看郭向北这蒙面持枪的暴徒样子，呼啦一下都开始狂跑。 桥下停着一艘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快艇，郭向北看了一眼标记，确认没错，才让白脸警察掉头离开。 估计是担心儿子，也害怕被他一枪送走，白脸警察一个漂移转弯就加速离开，丝毫不顾及周围群众四散奔逃情况。 郭向北从桥旁边的小路快速下桥，上了快艇拉绳启动，快艇顺利启动，朝着莫伊卡河上游飞快飞驶而去。 就在他离开不久，蓝桥两端警灯闪烁，刺耳的“乌拉乌拉”响成一片。 河堤旁边，一辆伏尔加小轿车静静停在那里，看着快艇消失在上游河湾处雅科夫突然笑了。 “不明白为什么要放他走？” 坐在驾驶位的谢尔盖道：“大概能猜到一点。” “说说看。” “引蛇出洞聚而歼之。” 雅科夫淡淡斜视了他一眼：“我看过你曾经的情报分析成绩，三年全优就这种水平？让你说不是让你藏拙。” 闻言，谢尔盖身体不由挺直，快速道：“我分析出三点，如今潜入我国的各种组织太多，利用郭向北引蛇出洞聚而歼之是第一点； 第二点把水搅浑，调动卫戍警卫团和内务部并且制造摩擦，趁机拿下瓦里安维尔耶夫这个不稳定因素的指挥权，为计划扫平障碍； 第三，像郭向北这样优秀的特殊人才华夏必然不会放弃，绝境之下无论花费多大代价都会营救，我们在谈判桌上更容易取得主导权。” 雅科夫目光赞许的点点头，“不错，不愧是预备队排序第一的队员，基本都分析对了。郭向北的枪法和机智倒是出乎我预料，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出手多了容易露出破绽。” 他的声音一顿，突然变得肃穆低沉：“要永远谨记黑魔鬼存在的意义。忠于领袖，保卫苏维埃。我们是领袖手中最锋利的刀，他的意志即刀锋所向，我们收割一切敢于背叛领袖，破坏苏维埃团结的敌人！” “是长官！忠于领袖，保卫苏维埃.......” .................. 第390章 上帝说要有光(上) 莫伊卡河是一条环绕圣彼得堡中心区的河流，长5公里，宽40米。 这条河发源于夏园附近的丰坦卡河，经过战神广场、涅瓦大街，注入涅瓦河。与涅瓦河之间有天鹅运河、冬季运河和科尤科夫运河相通。 圣莫尼卡河 河道两旁都是各种沙皇时期比较古老的建筑，也正是由于这些建筑的存在，大量排放的废水造成河面冻结较晚。 但此时靠近河堤两边的河沿上已经有部分水面出现冰层，因此河面上几乎没有船只。 大雪初停，厚厚的积雪没有清理，警车追踪缓慢，这给郭向北的逃跑带来极大的便利。 他驾驶游艇拐过两道弯就看到了圣以撒大教堂那金色尖顶和瓦涅大街桥梁，心里不由一喜，立即开始熄火减速。 快艇直接冲上大桥角落的冰层，斜斜停住。 郭向北迅速把棉衣反穿，再把枪塞进棉衣内，拉下帽子护耳，低着头上了大街。 远远看到两架直升机从空中飞来，他顾不上腿上传来的疼痛感，小跑顺着瓦涅大街往圣以撒大教堂快速前进。 瓦涅大街具有二百多年历史，是圣彼得堡最着名的旅游景点之一，此时街道上已经有工人和车辆开始清理积雪，行人更是络绎不绝。 一辆警车突然从前面街道拐角闪出，车轮打滑斜斜在街上转了一个大圈，惊得街上行人纷纷侧目。 紧接着，一辆又一辆的警车冲了出来，甚至两辆撞在一起都顾不得，全部冲着大桥方向开去。 警灯闪烁，刺耳的警笛声同时响起。 郭向北加快脚步，在警车快要到达桥头的同时转入一条狭窄巷子拔腿狂奔。 世界上所有国家城市有个通病，繁华的街道之后都藏着低矮和贫穷。 圣彼得堡同样如此。 这里小巷纵横，低矮的平房、木头房中夹杂着几个老旧的二层小楼，非常富有生活气息。 一群小孩嘻嘻哈哈打着雪仗从郭向北身边经过，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撞在郭向北腿上伤口处。 郭向北一个趔趄，腿一软差点跌倒。不等男孩有反应，他立即转入一条小巷口。 他被弹片嵌入大腿只来得及在车上简单包扎，注意力全在怎么逃跑，几乎都忘了这条腿受伤，这时突然被撞，剧烈的疼痛和弹片嵌在肉里的不适应感全都冒了出来。 “哈哈哈，阿廖沙你太笨了。” “我只是不小心而已，咦？那个人呢....莱夫斯基你们等等我。” 耳边传来小男孩和朋友的话音，前方拐弯处两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低头说着话朝着他走来。 郭向北心里一惊，看了眼旁边破败不堪的二层小楼，屋顶烟筒没有冒烟，冷冷清清像是没有人住。 顾不得多想，一瘸一拐扳着低矮围墙立即翻了进去。 院子很小，只有二三十个平方，厚厚的积雪如同镜面，没有一丝破坏的痕迹。 郭向北右腿撑着身体半蹲在墙后面，想等着那两军人经过后再出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随着脚步声和谈话声接近，那两个军人竟然在这座院子门口停下脚步。 “安德烈耶！在不在？我和耶夫根尼来和你谈谈马琳娜的抚养问题！” 郭向北一瞬间紧张的手都扣在扳机上，但想了想觉得最好不要动枪，枪声一响无数警察就会蜂拥而来，他根本没有机会发出信号逃走。 “安德烈耶！” 门口的人一边拍门一边大喊几声，小楼里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这个该死的酒鬼，肯定是又喝醉了。你看，院子里的雪连个脚印都没有。算了，还去找安娜娅大妈，让她来和安德烈耶谈。” 两人脚步声再次响起，走过郭向北藏身的矮墙，渐行渐远..... “呼！” 郭向北长长吐出一口气，正准备起身来看，却突然发现二楼玻璃窗户上出现一张小女孩的稚嫩脸庞。 瘦巴巴的小脸上一双胆怯的眼睛正看着他。 郭向北愣了一下，没有看到其他人，于是伸出手笑着对她打了个招呼，那个小女孩却一下子躲了起来。 他刚才听了两个军人的谈话，猜到这个小女孩应该就是那个需要被收养的马琳娜。还好这个院子的主人是个酒鬼......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没有听到外面动静，他扳着墙再次翻了过去。 一连经过好几条小巷，听到一群大孩子呼朋唤友去看热闹： “大街上全是警察，整条街道已经被戒严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信你们跟我去看看....” 郭向北低着头继续前进，十分钟后，朝圣以撒大教堂围墙终于出现在眼前。 这座着名的建筑，与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伦敦的圣保罗大教堂和佛罗伦萨的花之圣母大教堂并称为世界四大圆顶教堂。 大教堂高约102 米，圆顶直径为22.15 米。用橡木制成的3 扇巨门，每扇门面积为42 平方米，重达20 吨。整座建筑物重30 万吨，里面可容纳1.4万人。 就在郭向北准备从围墙翻过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惊叫声和警察大声喊话： “我们在搜捕一名持枪暴徒，大家不要恐慌！暴徒身高180公分，身穿......” 郭向北一听就知道在搜索自己，赶紧顺着围墙找了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角落躲了起来。 心里暗暗庆幸没有第一时间到达教堂里面，要不然直接被堵住。 这些警察反应挺快，第一时间竟然先搜索这种大型建筑。不过为什么没有把自己容貌公布出来，毕竟自己的面孔迥然不同于老毛子，稍微注意一下很容易就能辨别出来..... 趁着这个时间，他冒着寒冷和疼痛，咬牙把伤口重新处理了一下，银针封住穴道，割开伤口生生用指甲把弹片拔了出来！ 人不被逼到绝境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狠，等拔出弹片郭向北疼的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他随身的背包内有简单医药用品，纱布绷带，止疼吗啡、云南白药，感冒药等等，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但这次他强忍着疼痛没有用止疼吗啡，不是他想自找苦吃，因为现在用了也是浪费，谁知道下一次危险什么时候来临。 天上的直升机从两架变成六架，在城市上空不停来回巡游。 靠近河道附近的区域也已经开始排查，两个小时后，教堂内没有再听到警察喊叫声，郭向北知道不能再等了，爬上墙看了下没人，立即翻墙而入。 第391章 上帝说要有光(下) 圣以撒大教堂建于1842年，是欧洲最大的圆顶之一。 一个近26米宽的铸铁穹顶。 郭向北清理出一片地方，从背包内取出收音机，线圈和四节特殊电池，先用线圈在穹顶上找了几个点缠上，然后连接收音机和电池。 又取出一个像红药水的瓶子，将里面的药水缓缓洒在穹顶表面...... 圣彼得堡克朗什塔得区，两个白人青年站在楼顶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疯牛，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不，完全不喜欢，我感觉自己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太安静了！队长这次找的活虽然钱多，可没有硝烟的味道，我晚上甚至没法入睡。” “哈哈，我虽然也不太习惯，还算能接受，就当是度假吧。” “有酒没女人也算度假？” “总有一天不是死在战场就是死在女人肚皮上.....噢，该死的，快看那里！” 正说话的白人青年眼睛猛地睁大，一把扔下手中酒瓶指着远方一处地方。 只见阴沉沉的天空下，圣以撒教堂金色的穹顶上猛然间冲起一道金色火焰！ 就仿佛上帝降下了神谕般，浮空燃烧，瞬间灿烂耀眼！ “圣以撒教堂！那是....第三种信号.....暴躁火烈鸟！” 另一个青年呆呆看着那团金色火焰，猛然间清醒过来，“快快快，立即告诉队长，我们这次中大奖了！” ............... 波罗的海靠近公海上，一艘挂着巴拿马旗帜货船上。 唐小峰和孙坚强还有两个不苟言笑的小平头正在打扑克，他们玩的是升级。 “晚上吃什么？” 唐小峰翻开底牌，发现大小王都在，不由乐的嘿嘿笑了起来，顺嘴问道。 “还能是什么，鱼呗。拿什么好牌子把你乐成这样？” 孙坚强侧目斜视，想要偷看。 “滚！这一把不连升三级我内裤外穿。你们就等着吃生鱼片吧，哈哈！” 唐小峰躲开他目光，态度相当嚣张。 船舱内，姚靓用一把匕首无聊的剔着指甲，在她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台小型电台，24小时通电，一直等待信号中。 突然间，那个小小一直亮着红色的指示灯变成了绿色。 姚靓表情一滞，手中匕首反手插在桌面，一把拿起耳机带上，快速接收信息..... 【上帝说要有光】 一共就五个字，这五个字出自《圣经》旧约·创世纪篇。 姚靓却看着这六个字呆呆发愣。 突然，她起身跑出船舱，对着外面喊了一嗓子：“猴子，来信号了！” 正在打牌的四人一把扔下手中纸牌跑下船舱。 “哪一种快让我看看！” 唐小峰一脸激动看着姚靓问道。 姚靓冷着脸，目光扫过四人：“第三种！” “什么？第三种信号？”唐小峰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脸上的激动也瞬间消失。 姚靓沉声道：“按照老板规定，第一种我们都可以去，第二种你们可以去，第三种....我们所有人都不能去！还必须接到信号第一时间撤离。” 唐小峰脸色阴沉，看了一圈沉声道：“我们之前也讨论过老板定下这三个规定的原因，第一种事情可控，第二种不可控，第三种失控。之前运往苏联的两个大箱子，应该都是为第三种情况准备的。虽然猜不到里面是什么，但肯定不是普通的东西。姚队，还是先把情况反馈回去，哪怕弄出什么篓子家里也好有准备。” 几人沉默半响，孙坚强犹豫开口：“那两个大箱子是老板一个人在加工厂准备的，送进去的高爆提纯c4就一百多斤。我估计他要干的事情不小，应该是担心我们去了给家里造成巨大影响。” 几人齐齐吸了一口冷气，面面相觑一瞬，姚靓咬牙道：“我来之前已经提前打了伤退报告，就是出了什么事也有现成的借口，你们回去我去找他。” ........................ 圣彼得堡海军红旗医院内，当雅科夫和谢尔盖来到楼顶眺望时，圣以撒教堂上方的那团金色已经变得暗淡。 但是几乎所有能看到圣以撒教堂穹顶的街道和楼顶上，早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甚至还有虔诚的教徒在向着教堂朝拜。 前后不过一分钟时间，耀眼的光芒熄灭。 但其带来的影响已经在市民中快速扩散。明天圣彼得堡报纸的头版绝对是少不了，很可能在这个特殊时期，整个苏联内的纸媒都会出现相关报道。 “长官，一定是郭向北干的，他在通过这种方式向外传达某种信号。” 雅科夫思索间，他衣服里传来“滋滋”声，只见他从衣服里拉扯一条耳线开口问道：“什么事？” 耳麦内传来清晰的声音：“报告长官，圣以撒教堂顶端火焰出现的同时，还发出一道电波信号。采用第九公开低频明码发射，内容是圣经上的一句话，上帝说要有光。” 雅科夫眉头一皱，“公开明码？发射范围多少？” 那边道：“长官，这个无法确定，按照低频30 khz，对应电磁波的波长最多为100公里，但是圣以撒教堂穹顶将这个范围扩大，实际距离远远超出100公里范围。” 把耳麦塞入怀中，雅科夫头也不回问道：“上帝说要有光，出自哪里？” 谢尔盖稍一思索道：“出自圣经·旧约。原文是，原始太初，上帝创造了天地。地面一片空虚混沌，渊面黑暗，只有上帝的灵运行在水面上。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上帝把光和暗分开，把光称为白昼，把暗称为黑夜。夜晚过去后，清晨接着来临，这是第一天。” 雅科夫点点头，“这是第一天。好吧，看来我们似乎有点小看这个小朋友了。我现在对他更有期待了。” 第392章 接触、车载发射成功! “滚！都给我滚！你们这帮强盗，我还没死你们休想抢走我的宝贝马琳娜！” 郭向北知道，在火焰开始燃烧时，圣以撒教堂周围三公里区域内必然会被地毯式搜索，留给他逃走的时间很少很少。 延时装置最多十五分钟，想在这么短的时间逃出去难度极高。 换上新“借”来的一身衣服，他迅速从教堂后围墙翻了出去，朝着南边疾走。 但很快他就被远传闪烁的警灯和全副武装的军人给逼的退了回来。 很快他就明白这是对方以教堂为中心，由外而内进行拉网搜索，所有通向外面的道路估计都被截断了。 就在他焦急四处寻找能躲避的地方时，猛然抬头却看到前面巷子里一个头发乱糟糟双手挥舞着拐杖的老人，正将三个人赶出院子，旁边围了十来个看热闹的。 再看那栋老旧的二层小楼，不就是自己之前躲避的院子嘛。 心里不由一动，紧了紧大衣领捂着脸缓步凑近人群。 “唉，安德烈耶也真是够可怜的，儿子死了儿媳妇改嫁，就留下马琳娜这个孙女，现在还要被人带走。” “马琳娜跟着她母亲总比跟着安德烈耶这个酒鬼整天饿肚子强，耶夫根尼现在是营长，生活上强的太多了，马琳娜换个更好的成长环境我觉得挺好。” “可是耶夫根尼已经四个孩子了，我听说他对马琳娜妈妈并不好，为什么还愿意抢夺抚养权？” “嘿嘿，你不知道市政厅即将对我们这一片进行改造吗？还不是为了安德烈耶这栋老房子，这房子在马琳娜父亲名下，马琳娜有优先继承权.....” “唉，可怜的安德烈耶，听说连抚恤金都被停了.....” “.......” 通过周围邻居的议论，郭向北很快搞清楚了怎么回事。 老毛子版的吃绝户。 看来这种事情也是不分种族国家，哪里都有。 就在一群人争吵不休之时，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了出来，抱着安德烈耶大腿说道：“你们这些坏人，不要欺负我爷爷。” 她声音声音很小，但语气却十分坚定，一双漂亮的大花眼睛很愤怒的看着那几个人。 但她的声音很快淹没在几个人惊喜的叫声中。 “马琳娜，跟耶夫根尼叔叔走吧，你妈妈非常想念你。” “我可怜的马琳娜，姑妈总算见到你了。看看你这可怜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疼啊。” “滚!你们这些想要吃人的野狼，我绝不会让我的宝贝跟离开！绝不！” 安德烈耶扔出一条拐杖砸向耶夫根尼，却被灵活躲开。他一手抱着马琳娜，一手拄着拐杖蹒跚进了院子，冲着一群人大骂着关上门。 任由几个人在门外许诺，威胁，甚至给予养老的承诺，安德烈耶躲在家里就是不理会。 几个人一看无法达成目的，那个耶夫根尼咒骂了两句“死酒鬼”之类的话，就带着人离开。 周围的人也慢慢散去，郭向北思索半晌，捡起地上的拐杖，看了下四周从围墙翻了进去。 就在他刚走到门口时，一支莫辛纳甘m1891步枪从门口伸了出来！ 莫辛纳甘m1891步枪 “真以为我安德烈耶举不起枪，不敢杀人了吗？” “安德烈耶先生，我并不是和他们一伙的，我来只是想和你谈另外的事情。” 郭向北赶紧举手说道。 安德烈耶把门稍微打开一些，盯着郭向北上下打量问道：“藏头露尾，你是什么人?” 郭向北压下高领，露出面孔：“我是一只想要逃离陷阱的无辜猎物，当然，如果您愿意释放善意，或许能为您和小马琳娜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安德烈耶目光一凝，盯着郭向北面孔片刻，开口问道：“华夏人？” 郭向北笑着点头：“对，华夏人。一个和您一样陷入某种无奈的异国求助者。如果您拒绝，我转身就走，绝不纠缠。” 安德烈耶浑浊的目光露出一丝诧异，不知想到什么，收回枪拉开门：“进来吧。” 郭向北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还好，至少现在不需要他背负内心愧疚。 华夏东海附近某岛屿。 一辆新式车载导弹车进入预定地点，汽车嗡嗡的发动机声音中，高达五米的导弹正从车体上方缓缓竖立。 几个军人和研究员上下忙碌检查。 “检查发生器是否正常，这次好不容易得到这个短程导弹发射配合试验机会，千万不能出现任何错误。” 大约五分钟后，所有人员撤离。 两个军人跳上车，一路尘土开至一处指挥地堡，朝着前方将军大声汇报： “报告首长，所有发射准备已经就绪，请求指示！” 将军还礼，拿起望远镜看了下问道：“激光束制导启动没有？” 身后马上传来应答：“已经开启！” 将军沉声命令：“我命令！倒计时十秒！” “是！” 围在他身边的人迅速行动起来，一群人进入地堡，透过厚厚的防弹玻璃朝着外面看去。 秒针滴答滴答快速前进，在十秒倒计时结束的一瞬，导弹车上的导弹喷发烈焰，直直蹿上高空，然后倾斜向着某处海域飞去！ 同一时间，某岛上的雷达立即检测到这一情况，刺耳的警报声让一群人慌乱无比。 “快快快，华夏大陆朝着我们发射不明导弹，赶紧启动防御进行拦截！”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情况不对，空中的导弹擦着某岛边缘，击中了距离他们海岸线一百海里外的一处微型荒岛。 火焰冲天而起，剧烈的冲击波将周围海水震的溅起数米浪涛，百米荒岛四分五裂，很快沉入海面消失不见。 荒岛不远处的几个观察点看到正中目标的效果，激动的立即通过无线电将情况汇报回去。 “报告，击中目标！” 空中，三架八爷以三角形阵型低空掠过，无线电波传回指挥部：“鹰隼报告，正中目标，目标已经沉入海里！” 地堡内，顿时一片欢呼。 将军内心激动，目光看向某处冷笑：“还敢制造摩擦，驱赶我们渔民，这次先给你们打个样！” “发电！星星导弹射程五百公里。d01车载导弹系统试验成功，激光制导试验成功，两者配合，天下无敌！” 旁边的政委嘴角抽动，知道他这个搭档老毛病又犯了，但试验成功的喜悦在心中激荡，也顾不上说扫兴的话。 只希望，这样的国之利器布满整个海岸线。。。。。。 第393章 硕鼠、检查 四九城，404研究所。 刘光明和王大成几乎是小跑着来到所长办公室门口。 “报告，刘光明（王大成）前来报到。” “进来。” 随着所长应答，两人推开门进入。 顾富强朝着两人道：“你们又不是军人，以后不用这样，正常敲门就行。刘书记找你们了解情况，照实回答。” 两人答应一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刘宝勇，这位他们当然认识，以前是他们的领导，现在还是。 刘宝勇看着两人道：“我记得你们，以前技术科跟着郭科长，他对你们很器重。来这边研究所后专门又把你们要了过来，并且安排你们跟着郑非研究员学习。” 两人点头，猜到为什么要叫他们过来，却不敢插话。 刘宝勇严肃道：“说说你们发现的异常情况。” 两人对视一眼，刘光明道：“来所里报到后，我们发现自己的基础太差，就求着郭科长给我们找个老师。郭科长问了我们想要学习的方向后，隔了一天就带我们找郑非老师，郑非老师当时有些犹豫，最后看在郭科长面子上答应下来。” “郑非老师很忙，经常是给我们布置一些任务，然后让我们先研究，不懂的集中问题找他解答。” “我们俩打听到郑非老师家里，提了烟酒上门，当时他很生气，要我们以后不要去家里，有问题在所里解决。” “那天，我无意中看到他桌子上扣着的一份资料后面有编号，当时没有太在意。” “后来4号实验室抽调助手，我和王大成报了名，并且成功被选上。我们学过保密课程，知道实验室内的一切都不能往外透露，但是郑非老师有意无意总会问起试验情况。我们俩以保密协议为由没有说，他当时笑哈哈夸我们做得好，保密工作一定要嘴严。” “这个月十号，郭科长临时叫我们俩去帮忙，从仓库领取了一些试验材料，又帮着特2仓库搬运了些东西去实验室。当时是我帮着登记，我发现每张登记单上都有编号，好奇的问了一嘴，才知道研究所内所有涉密资料，每一张纸都有特殊编号。” “于是我就想到了郑老师家里看到那个资料，因为研究所规定，所有涉密资料都不能带出，所以心中有了怀疑，但又不确定所以谁也没告诉。直到昨天听说郑非被抓，我才觉得不对劲。” 刘光明说完，看了看王大成。 王大成接着说道： “前天，郑非老师在单独我布置任务时，随口问我郭科长是不是出差了，我说不知道。从十号那天帮忙领了试验材料后我也好久没见了。” “郑非老师就故意套我话，说他十号也领了试验材料怎么没见我，还问领了什么材料。我说是些特殊金属构件，他又追着我问这问那，我警惕心不高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他。” 王大成相对刘光明要老实的多，说到这里一脸懊悔：“前天晚上我正好值班，当时袁处长正例行检查安全工作，恰好碰到郑非老师下楼来。当时已经十点多，袁处长和郑非老师笑着说了几句，检查了他公文包，就在要检查他衣服时，郑非老师突然说自己忘记一项很重要的工作，必须加班，今晚不回去了。” “袁处长笑着说那就不检查了，让他回办公室去。直到二十分钟后，袁处长突然宣布全所戒严，保卫处封锁每个楼层。昨天一上班我就把事情告诉了刘光明，他便带着我找到保卫处，交代了关于郑非的一些问题。” 刘宝勇听完，又详细询问了几个和郭向北有关的问题，便让他回去工作。 顾富强叹了口气：“是我工作失职，没想到三轮审核还是出了郑非这种硕鼠。我实在想不通，404所这种已经待遇已经超过国外不知多少倍了，他怎么还能被引诱变节出卖机密！” 刘宝勇点了支烟，猛吸两口：“这种崇洋媚外的垃圾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消失，虽然他承认是被引诱卖研究成果，但现在还在核实，具体的要等调查清楚后再下结论。但是我现在担心的是向北，我怀疑向北的身份被他泄露出去了！” 顾富强愣了下，皱眉道：“不是说资料已经在他家找到了，他还没来得及把资料送出去.....” 突然，他不说话了，拿着烟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进入404所后他一共出去过两次，资料带不出去，不代表向北的信息他带不出去。” 刘宝勇猜到他也想到这些，说道：“第一次外出前他没见过向北，也没机会送出情报。第二次也就是前天，他以给老丈人过生日为由出去。 经过调查，中途曾经打出去过一个电话，是津门那边一个亲戚。就是这个亲戚答应帮他们全家移民阿美利坚，人已经抓住了，是个被阿美利坚收买的二鬼子情报员，还和湾湾有联系，两人压根没有亲戚关系。六年内，郑非一共出卖三次研究资料，获利五千块钱。最重要的是...” 刘宝勇一把碾灭烟头沉声说道：“根据我们调查，他和一个苏联大使馆的女人认识，两人还发生过关系。虽然他死硬没有承认出卖过情报给这个女人，但搞情报的同志还是挖出了那个女人的背景和过往。安娜斯塔，原苏联情报人员，曾经多次在西城区什刹海街道鸦儿胡同周围出现过。” “叮铃铃！” 就在顾富强瞪大眼睛内心惊恐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 “我是铁保卫，刘宝勇是不是在你那里？” 话筒传来的声音非常急躁，顾富强自然知道他是谁，立即把电话递给刘宝勇。 “是我，老铁什么事？” “天都快被捅破了！那小子搬了100斤高爆提纯c4炸药，不知道搞了什么武器弄进老毛子国内了！这个节骨眼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听到这个消息，刘宝勇嘴唇抖动，“消息确切吗？” 电话那头铁保卫声音猛然提高三分：“姚靓在波罗地海上发回来消息，说那小子一共制定了三种型号，现在已经启动最危险信号，让姚靓他们全部撤离，看这意思是想和国内撇清关系！刘宝勇，你别告诉我你狗日的什么都不知道！马上让404所检查一切特殊危险物品！” 第394章 三克铀 ................................ 莫斯科商务部会议室内，星火控股考察团队正在和莫斯科市市长尤里等人洽谈投资事项。 突然，会议室门打开，丽萨助手快步走到她身边耳语：“总部传来消息，让我们立即返回。” 丽萨愣了一下，随即起身道：“尤里市长，实在抱歉，香江总公司出现突发情况，我们必须返回。” 尤里是个五十多岁秃顶，心里正美滋滋想着投资款项落地如何捞钱，乍听星火控股要中止谈判，惊得一下跟着站了起来。 他脑子转的很快，这次考察的两个大型项目已经谈的七七八八，虽然不知道星火控股到底是借口还是真的发生了什么紧急事情。但却明白一点，谈判的项目绝对不能中止。 “丽莎女士，是否能延迟一两天，落实这两个项目之后再走？” 丽莎坚决摇头：“抱歉，事关公司安危，一点都不能拖延。” 说罢，丽莎朝着众人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尤里顾不得矜持，急忙追上她：“您知道我们国内对这两个项目非常关注，我可以立即组织相关人员跟随你们去香江继续洽谈合作，如何？” “可以。”丽莎痛快答应下来。 很快，在尤里市长的帮助下，三个小时后，星火控股考察团包机飞上蓝天。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尤里市长办公室内电话响起，被电话那头足足骂了十几分钟........ .......................... 被一个电话搅动的404所再次进入戒严模式。 所有危险性材料一一检查，出库、登记、使用、消耗、实验记录等等，非常繁琐却一丝不苟执行。 直到最后一间特殊冷冻防辐射小仓库跟前。 刘宝勇皱眉问道：“什么时候建的这个小仓库，之前没有。” 顾富强道：“两个月前建好的，根据向北给的实验材料清单，国内有的几乎全弄来了。404所不敢说是全国实验材料最全的，但绝对是一巴掌内有数的。” “行了，赶紧吧。” 刘宝勇挥挥手，和顾富强穿上防化服进入仓库。 一个方箱式冷冻柜，就如潘多拉魔盒般闪着绿色灯光。 顾富强松了口气：“绿灯说明正常工作，里面东西肯定好好的。” 说着拉起上面的握手，但是下一刻，看着凹槽内空荡荡的景象，顾富强眼睛瞪得差点蹦出来！ 接着他手一松，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刘宝勇意识到发生了大事，急忙问道：“什么东西丢了？” 顾富强浑身颤抖，结结巴巴：“油...三...三克油！” 刘宝勇失声：“你再说一遍！” 显然，这么严密的安防措施，他能想到的“油”不是菜籽油....... 顾富强张了张嘴，眼睛突然看到箱子地下露出一小块纸片，赶紧爬着用手指勾了出来。 【抱歉，东西我借走了，情非得已，以防万一。】 落款：郭向北。 顾富强眼皮一翻，抽过去！ 刘宝勇看到纸上的字，只觉得浑身冰冷，一把拉起顾富强出了仓库。 二十多分钟后，一辆辆挂着特殊牌照的车辆陆续进了404所。 总参、安全调查部、总装备部等单位大佬汇聚在顾富强办公室内。 办公桌上放着郭向北写的那个纸条。 “.......接到铁副局电话后我们立即着手进行自查，最后发现防辐射冷冻小仓库内保存的三克油消失....看到纸条才才知道被郭向北同志借走了。” 顾富强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心里暗骂郭向北这个害人精，你哪怕把404所给点了，也比拿那玩意好过一千倍...... “借？呵呵！” 铁保卫冷笑一声：“我想知道你们对油这种绝密物质是怎么保护的？郭向北到底有多大权限，这种放射性东西他一个人都能取出来？” 见众人目光看着他，顾富强咬牙道：“404所就是以郭向北同志为核心建立的，鉴于他的特殊性和卓绝贡献，他个人在404所的权限还在我之上。对内，404所对他是不设防的。因此他可以单独使用所有实验材料，也包括油这种放射性物质。” 接着他语气一转：“当然，通过这件事我们已经汲取到教训，会立即取消他这种特殊权限。我个人做出深刻检讨，接受组织一切处理决定！” 总装刘渡河部长皱眉问道：“对内不设防，对外呢？他出404所也不接受检查？” “当然接受检查，404所所有人出门都必须接受检查，这是硬性制度。但是...”顾富强脸色一垮：“我实在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把那玩意带出去的。那东西是装在特殊防辐射器皿里，所里有辐射检测设备，一旦泄露警报就会响起，足足有罐头瓶子大，按道理他不可能带出去啊。” 众人一阵沉默，但想到郭向北的种种神奇表现，又觉得他肯定有其他手段做到这一点。 莫名的，就觉得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很合理。 铁保卫眉毛一挑问道：“能判断出他是什么时候带出去的？保卫处没有一点发现？” 顾富强摇头：“我第一时间就询问过，郭向北每次离开身上就一包烟一个打火机，无法判断他什么时候把东西带出去。” 袁部长摆了摆手道：“现在最核心的问题是，油235是不是被郭向北用于危险武器制造，并且运入老毛子境内。东西如何运送进去的查清没有？” 他这话问的是铁保卫，铁保卫所思道：“根据姚靓和唐小峰那边掌握的情况，郭向北疑通过大胡子雇佣了两支活跃在中东和欧洲的雇佣兵组织，他们是单方联系，咱们的人没有沾手。” 袁部长：“那个大胡子找到没有？” 铁保卫摇头：“他和法拉赫把那批装备卖出去后就消失了，目前还没有找到人。”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一个中年人擦了擦脸上的汗进来报告：“我们在郭向北香江那个加工仓库内发现部分特殊部件和防火服。经过检测，发现有内部残留a射线和β射线，基本可以肯定他把油235用于制造武器。” 所有人脸色一下就变了！ 一名不懂情况严重性的领导开口问道：“三克油能制造多大破坏力？” 袁部长幽幽说道：“油235的破坏力是通过裂变产生能量，一克油大约相当于21吨ntn爆炸威力。但如果加上高爆提纯c4炸药，一克油的破坏力最低相当于两颗广岛小男孩爆炸威力。” 这位问话的领导顿时张口结舌面红耳赤：“这这这.....你们赶紧阻止啊！” 刘宝勇道：“根据我们目前得到的消息，郭向北完全失联，基本上和我们的人断开联系。我已经通知唐小峰他们不惜代价潜入寻找，尽量把事情压低在可控范围。” 第395章 地洞 马琳娜抱着两根木头块放入壁炉内，木材没有干透，在火焰的燃烧下发出噼啪声响。 安德烈耶坐在已经磨得露出内层皮革的沙发上，把马琳娜抱入怀里，轻轻抚摸她的脑袋。 “坐吧年轻人。” 这种完全不设防的放松状态，让郭向北有些疑惑，闻言便也坐在他对面的木凳上。 想了一下，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金色珐琅玻璃球递给马琳娜。 “送给你，勇敢的马琳娜。你刚才挺身而出保护爷爷的行为让我感动。这是我为我儿女买的一件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马琳娜眼睛露出惊喜的光芒，盯着漂亮的玻璃球看了一会，转头看向自己爷爷。 “很好的礼物，喜欢的话就收下吧。” 安德烈耶看出孙女非常喜欢，点着头说道。 马琳娜得到爷爷首肯，这才伸出手小心翼翼接过玻璃球，小声说了声谢谢。 郭向北笑道：“不用谢，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对不对？” 安德烈耶眉头一皱，却见孙女点点头说道：“我看见你躲在墙角下，你也害怕耶夫根尼吗？” 郭向北摇了摇头：“我不怕他，我怕的是麻烦。”接着，他看向安德烈耶解释道：“之前我曾经过你们家门口，正好碰到耶夫根尼和另外一个人，就躲在院墙地下，被马琳娜发现了。” 安德烈耶眉头舒展：“年轻人，说说你遇到的麻烦。” 郭向北想了想说道：“我叫郭向北，华夏人四九城人。我的父亲十几年前受伤失忆，被一位你们国家的女孩所救，他便留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但是我们全家都以为他死了，直到今年才得知他还活着。我家里通过一些关系和他进行了接触，并且成功让他恢复记忆。不幸的是，有人不想让他离开，所以我来了，希望亲自接他回家。” “哦，很美丽的故事。那么，你说的陷阱又是怎么回事？我相信没有人会为一个普通人设置陷阱，这完全没有必要不是吗？” 安德烈耶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道。 郭向北叹了口气：“我在香江有一家公司，规模很大，并且和人合伙开发了一个价值万亿的金矿。为了救回我父亲，我做了很多努力，包括答应投资你们国家数十亿美金，甚至愿意让出部分金矿股份，但显然，他们并不满意。在我看望我父亲的时候，掉入了陷阱中，为此死了许多人，现在外面到处是想要抓我的人。” 安德烈耶目光惊讶，用一种说不上是震惊还是揶揄的语气道：“哦上帝，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和一名亿万富翁坐在一起。那么，你需要我帮助你躲开外面的搜捕是吗？” 郭向北点点头，神态认真，语气诚恳：“安德烈耶先生，你可以把这当成一场交易，如果你愿意为我提供帮助，请说出你的要求。如果不愿意，我离开。” 说着，他从背包里取出两沓美元放在木桌上：“这是我的诚意，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些钱都属于你了。算是我对和马琳娜一点小小的馈赠。” 说完，他看着安德烈耶，等待他的答案。 安德烈耶目光从美元上移开，摸了摸马琳娜脑袋笑道：“能看得出你是一位慷慨大方的亿万富翁。这些钱已经足够我和马琳娜过上富足的生活，可惜，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安德烈耶的答案郭向北并没有感到意外，无论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哪怕是贪图丰厚的报酬也会思虑再三。 尤其是想老毛子国内，一旦被发现一顶“通敌叛国”的帽子下来，下场会凄惨无比。 郭向北没有犹豫的站起身，朝着爷孙两个点点头，就朝着门外走去。 就在他拉开门的刹那，却听安德烈耶说道：“马琳娜你还记得我曾经带你去过的那个地洞吗？” 马琳娜看了下站在门口的郭向北说道：“当然记得，就在我们院子墙角柴垛盖板下面。” “谢谢。”郭向北道了声谢头也不回的拉开门出去。 院子里的积雪已经清扫干净，郭向北很快就走到柴垛旁边，看到一个方形盖板，上面压着一些木块。 试着往上提了提，稍微一用力就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洞口三米左右，斜斜还有个半人高的开口。 郭向北没有犹豫就跳了下去，双脚卡在两边又把盖板恢复原状。 一瞬间陷入黑暗之中，他从背包掏出一个小型手电筒，发现半人高的入口似乎很深，有森冷的风从里面吹来。 正准备进入时，听到上面有脚步声传来，盖板拉开一条缝，郭向北一惊。 “啪”的一声，竟然掉下来一个布包。 接着盖板重新恢复，有东西哗啦一声砸在盖板上，然后传来安德烈耶自言自语的声音： “该死的老鼠吃了我的晚餐，就应该把它们全部毒死！” “安德烈耶，我家里有老鼠药你要不要？” “不要！” “哦天啊这味道，安德烈耶你又喝醉了吗？怎么把酒到处乱洒.....” 又有陌生声音响起，像是安德烈耶的邻居。 郭向北打开布包一看，里面有一个军用水壶和两块大列巴。 他笑了笑在心里再次感谢，朝着前方通道走去。 走了一百多米后这条地下通道竟然变得宽阔起来，不好的是这里到处是老鼠，吱吱吱乱窜。 就在他走后十分钟，三名军人到了安德烈耶家里，并且进行了详细的搜查。 马琳娜躲在爷爷怀里，看着他们从楼上到楼下搜索每个可能藏人的角落，还询问家里是否有地窖、暗道场所。 安德烈耶坐在沙发上只是摇头喝酒，一语不发。 一个小时后，安德烈耶正和马琳娜吃晚餐，大门又被敲响。 安德烈耶猛灌了一口酒，拄着拐杖出去，看到来人的刹那脸就沉了下来： “雅科夫·摩尔博维列夫，这里不欢迎你，滚！” “老朋友，二十年不见，你这样子真让我难过。” 站在大门口的人如果郭向北能看见，一定会大吃一惊。 正是那个自称黑魔鬼的雅科夫。 第396章 红旗机械厂 安德烈耶就要关上门，却被雅科夫跨前一步伸手阻止。 雅科夫叹息：“身为你最优秀的学生，看到你这副落魄模样，我真的很难过。听说你遇到一些麻烦，或许，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你不是我的学生，我也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永远不想看见你，请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安德烈耶犹如被激怒的雄狮，眼睛里都在喷射愤怒的火焰。 似乎恨不得一口咬死眼前这个曾经的学生。 一阵犬吠传来，巷道两旁各有一队牵狗军人跑来，几条军犬在围墙处，大门口狂叫不止。 安德烈耶瞳孔微缩，雅科夫鼻子目光扫过，鼻子在空气中耸了耸，若有所思盯着安德烈耶，“你虽然被已经离开克格勃几十年，希望没有忘记昔日扞卫苏维埃的誓言。” 说罢，不再理会安德烈耶，挥了挥手道：“进去仔细搜索。” 安德烈耶大叫让他们滚出去，却被一群人推到墙角，脸上表情变幻不定，眼睛里透出深深的悲哀和愤怒。 “爷爷爷爷！”马琳娜从家里跑了出来，一脸害怕的扑进他怀里。 “别怕马琳娜。”安德烈耶在看到孙女的一刹那，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化，眼睛里露出强烈的不安的担忧。 而雅科夫则饶有兴趣在院子里转着圈，连房子都没进去。 虽然院子里的酒味破坏了郭向北身上的味道，但四条嗅觉灵敏的拉布拉多犬还是一起找到了柴垛处。 很快柴垛被翻开，露出下面黑幽幽的洞口。 “长官，发现两万美金！” 有克格勃从房间内走出，手上拿着两沓美元递给雅科夫。 “下面发现脚印，判断体重大约90公斤，离开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这条地道很长，目前无法判断通往何处，是否进入追踪？” 又有经验丰富的克格勃下去观察后，对着雅科夫汇报。 “立即追踪，确认疑犯逃跑方向。” 下达完命令，雅科夫走到安德烈耶跟前，叹息道：“我真的没想到你不但忘记了曾经的誓言，还做出这种通敌叛国的丑事。” “哈哈哈....” 安德烈耶突然发出一阵惨烈大笑，目光如剑般盯着他：“誓言？我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国家，可是我得到了什么？为了阻止你残杀无辜，被自己的学生残忍打断双腿，消去军籍赶出学校！因为我打碎了你一颗蛋，我可怜的波尔图被你迫害至死，还给他安上贪生怕死的罪名连慰问金都没有！ 雅科夫·摩尔博维列夫，你就是这个国家的毒瘤！杀害无辜者的刽子手！屠夫！有你们在的一天这个国家都不可能得到公平！更不能...” “砰！” 一颗子弹正中安德烈耶额头。 “叛国者可笑的言论，把这个小姑娘带上。” 雅科夫看了眼被吓得不知所措，呆愣愣看着爷爷尸体的马琳娜，收起手枪头也不回的出了大门。 ........................... 地道尽头是一堵墙。 郭向北没有着急出去，他坐下来喝了两口水，又吃了一个列巴，检查伤口情况后，这才小心从墙上抽出一块砖头。 天色昏暗，外面十分安静。 快速从墙上抽出一片能容他通过的豁口，钻出去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公园。 草草恢复了砖墙，他立即向着一处建筑走去。 公园里厚厚的积雪上留下一串脚印，但此时他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一辆写着“第二机械厂”的卡车停在房子旁边，卡车上蒙着帆布，鼓囊囊装了半车东西。 司机和一名穿着蓝色工装的人拿着一瓶酒你一口我一口喝着。 两人一边抱怨坏天气，一边抱怨领导这么晚了还给他们安排送货任务。 郭向北听了一会，原来这两个人被临时安排接工程师去圣彼得堡郊区一家工厂技术送设备并进行安装指导。 房门吱吖一声开了，穿着工装的工人立即笑道：“伊戈尔工程师，你怎么不多和卡佳聊会，我们可以多等一会。” “这么冷的天气让你们等不合适，还是赶紧去红旗机械厂，晚了厂长同志又要发脾气，他的脾气实在是太坏了。” 三个人哈哈笑着上了车，郭向北悄悄摸上车..... 卡车行驶的方向一路畅通，没有郭向北担心的检查拦截等事情发生。他这一天奔波劳累，被车辆摇摇晃晃弄得很快睡着。 一个半小时后天色已经完全黑暗，卡车驶入一家工厂。 郭向北迷迷糊糊听到说话声，立即警醒。 活动了一下被冻得麻木的身体，拉开帆布看了一下周围没有人，他赶紧跳下车。 这是一个新建成的工厂，两排高大的厂房灯火通明，里面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一栋四层的办公楼只有零星几个房间亮着灯，郭向北观察了一会，一楼办公室内只有一个青年在伏案写着什么。 楼上匆匆下来一个领导模样男人，推开办公室门说了几句，那个写东西的年轻人立即跟着出来，两人一起向着车间走去。 “米哈伊尔你是咱们红旗机械厂唯一的大学生，专业翻译明天才来，可是今晚设备必须安装好。你要配合第二机械厂的伊戈尔工程师同志安装好设备，厂里会给你奖励的。” “厂长同志，我懂一些英文，虽然太精通，但我一定会全力以赴配合工程师同志....” 两人说话间从郭向北藏身的地方经过。 郭向北看到两人进了车间，快步进了一楼办公室，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老毛子这时的电话和国内一样，同样是话务员转接。 “请帮我接莫斯科胜利酒店......对，404房间.....” 两分钟后，电话那头终于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好，找谁？” “是我，电报收到没？” “啊！是您.....收到了先生，请问什么时候发货？” “明天一号地点发货，发货后打开第三封信，按照上面执行。” “我明白，您放心。另外，我这里有个地址和联系方式，您如果遇到麻烦可以联系.......” 第397章 该死，全是红线! 打完电话，郭向北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一会，思索片刻，在办公室内找了起来。 很快他就在一个抽屉中找到几十把钥匙。 钥匙上都贴着编号，他对照文件上内容仔细找了一会，然后取了其中两把钥匙装进口袋。 另一个抽屉里又找到两叠印着“圣彼得堡红旗机械厂”字样的介绍信和空白信，拿起旁边的公章砸了十几张，撕下来装进口袋。 可惜，没有找到什么票据。 这些比较重要的东西应该在后勤领导处。 国内受苏联影响，许多工厂在建厂初期就几乎复制了同样的内部管理流程。而这些东西，直到老毛子解体后还在持续发挥影响。 郭向北对这些可太熟悉了，只要能看懂文字，真没什么是不知道的。 简单来说，一些领导为了在胜利日阅兵献礼，拉高政绩。强行把圣彼得堡三个产能不足的工厂合并，成立了现在的红旗机械厂。 这不，为了争分夺秒在胜利日投产，到处调集设备和专业人才。 专门建了四栋安置领导层和专家的楼房，其中两个专家因为一些原因暂时不能到来，但房子空着。 所以郭向北准备钻个空子。 他在内部一张表格上发现了主管后勤的副厂长办公室，直接找到备用钥匙上了三楼。 打开副厂长办公室，翻了一会还真找到不少好东西。 烟酒钱票齐活了。 事不可做尽，他只是各自借了一部分。 为了防止这个副厂长明天发现办公室被盗，一怒之下蠢到大动干戈，他写了张“借条”。 当然，这个是不可能还的。 又顺了一套厚厚的劳保工服换上，提着袋子就出了办公楼。 走在通往住宅楼的柏油路上，不时能碰到其他人。 黑暗中他这副打扮几乎没有人注意他，就是拿着手电筒怼他脸上，也不会怀疑什么。 因为大家都不熟悉啊。 四栋楼房都有人入住，他选了一个靠后的楼房，一般来说厂里主要领导不会住这种光线不好的楼。 打开房门，意外发现是属于可以拎包入住的那种。 先拉上窗帘上了个厕所，这一天可把他给憋坏了。 房间内除了没有电器，该配的都配了。 暖气片热的烫手，美中不足床板空荡荡，被褥什么的都没有。 脱了衣服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旧衣服一铺，很快就陷入梦中。 ...................... 凌晨三点，莫斯科天空再次飘起了雪花。 由于苏联大阅兵临近，莫斯科红场等重点地方实行24小时巡逻，一队巡逻士兵踩着滑溜的薄雪刚刚离去。 一辆货车从东边进入广场街道。 车辆停止，四个高大的人影迅速从车里面抬出来一个一米二高的木箱放下。 “滴！” 其中一个揭开木箱，按下一个红色按钮，仿佛机器被启动发出一声轻响。 “立即撤离！” 按下按钮的人跳上车沉声说罢，火车启动，顺着街道快速驶入城市阴影之中。 五分钟后，又一队士兵巡逻过来，发现了放在广场道路中央的木箱。 “那是什么？” 巡逻队快速跑了过去，阴沉沉的天空让广场上的路灯无法照亮全部，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木箱上画着的骷髅头像却瞬间让他们感觉不对劲。 当掀起木箱盖板的时候，一群士兵眼睛猛然瞪大，“这是炸弹？哦不！” 接着就是刺耳的哨声响起。 几分钟后，一队队的士兵跑了过来，对广场进行戒严。 十几分钟后，数辆军车和警车呼啸着飞驰而至。 防爆专家第一时间进行查看，当看到上面那个水平仪中间的气泡，防爆专家倒吸一口凉气。 “该死的！不要动，千万不要动，不要让大型车辆经过这里。这是水平炸弹，一旦发生震动或者倾斜就会立即爆炸！” 所有人一阵鸡飞狗跳，防爆专家在几盏高亮灯光的照射下继续观察，密密麻麻的红色线路就像蜘蛛网，看得他心惊胆战。 “该死！全是红线！太复杂了，我需要支援!我发誓，这绝对真炸弹，假炸弹不会全是红线！赶紧上报，这是恐怖袭击，不是开玩笑，这是有预谋的恐怖袭击！” “我无法判断是否有遥控引爆装置，不要就近使用无线电，让人立即封锁这一区域无线传输！” 防爆专家头上冷汗直冒，他感觉自己距离粉身碎骨只隔一秒钟！ 在他几十年的职业生涯中，这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全是红线不留余地的爆炸装置。 即将开始的大阅兵突然出现这种情况，事情的严重性第一时间就层层上报。 特殊部队立即开始行动起来，以红场为中心十公里进行戒严封锁，警察和克格勃疯狂寻找线索。 一辆特殊改装车进入，两名学者样的中年人抱着一个仪器慢慢向着木箱走来。 距离木箱还有十米距离时，仪器上一个红色指示灯突然亮起。 两人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一丝惊恐。 随着接近木箱，仪器突然发出嗡鸣，三个红色指示灯全部亮起！ “橡皮擦！是橡皮擦！” 其中一个中年人撕心裂肺狂喊，眼中的恐惧和震惊让他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周围的军人和警察一脸茫然，不知道“橡皮擦”是什么意思，但也感受到气氛突然变得更紧张起来。 各部门单位长官在听闻那个中年人喊出“橡皮擦”的一瞬脸色巨变。 “橡皮擦”是个代号，只有他们这些内部人员才知道这个代号代表的意思。 那是一种最高防护等级开启的信号！ 那意味着，战争来临了！ 事态升级，消息第一时间传入克里姆林宫。 “该死！你们这些白痴！这种终极武器是怎么进入国内的？还被放在了红场中心？我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立即解除威胁，排除隐患。24小时内查出到底是什么人干的。还有，封锁消息，不要引起市民恐慌！” 来自克里姆林宫的咆哮过后不久，官媒放出消息，在即将来到来的阅兵之前，莫斯科进行一场军事预演....... ps：抱歉，昨天老同学聚会，醉的一塌糊涂，所以没有来得及更新。 第398章 无解的装置 “气象研究机构分析，未来三天将连续大雪，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大阅兵，警卫师炮兵团发射三十枚高爆弹驱除云层.....” “马尔罕河出现奇观，鱼群撞破不断撞破冰层......” “莫斯科将展开为期三天的军事预演，以红场为中心，方圆十公里内临时戒严，请广大市民出行注意，尽量避开这一区域......” 美美睡了一觉，等站桩洗漱完毕，郭向北听到红旗机械厂广播里传来的新闻。 当听到莫斯科红场十公里内戒严进行军事预演，他就猜到事情应该是成了。 对于老毛子专家能不能解除爆炸装置，他表示很期待。 希望不会有人被那几十根红线给弄疯了....... “光计划”关键步骤成功，他彻底放松心情，静静等着消息发酵，以及谈判就行了。 说实话，这一步他是不愿意走出的，可谁叫克格勃欺人太甚，逼得他不得不走。 如果还有人不识趣，他不介意在老毛子土地上种蘑菇。 大不了被全世界拉入黑名单。 拿起硬邦邦的列巴正准备吃，就听到楼道上有人说今天食堂饭菜不错，有牛奶和软甜面包。 郭向北想了想，放下手中列巴。 对着镜子用匕首割下一些头发，切成一厘米等距长短，然后从包里翻出两个盒子。 这东西是吕涛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高级化妆品，一个美白粉，一个无色强力胶水。 打扮一番后，镜子里赫然已经变了一个人。 黑发小白脸贴着浓密的胡须，让人乍一看有点奇怪，就像长时间没有照过太阳的宅男。 但看的时间长了又觉得挺正常，混血长出什么样都很合理不是吗。 藏好枪拿着安德烈耶给的水壶就出了门。 “你是？” 出了门，正好碰到一个拿着饭盒从楼上下来准备去打饭的三十岁左右女人。 从女人胸口别着的钢笔和带着的眼镜大约就能猜到，这个应该是搞技术的同行。 “你好，我是别捷列·托卡斯，新来的技术员，你是？” 女人扶了扶眼睛，上下量他片刻，淡淡道：“我知道你，厂办通知说你另有任务暂时来不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既然来了那就尽快投入工作.....” 她目光扫过郭向北手里的水壶，皱眉：“你还没去后勤领取生活物资？” 郭向北摸不着这女人什么来头，看这语气像是个领导，于是点头：“昨天到得晚，只拿了房间钥匙。” 女人迈步道：“我是你的主管薇拉，别捷列·托卡斯同志，你跟我来吧。” ................... 阴沉沉了一个星期的天空终于露出堪蓝色，莫斯科这座苏维埃核心城市却气氛十分肃穆。 红场周围十公里内进入军事管制，天空中数十架武装直升机盘旋，高空不时有战斗机拉出一条条长长的白线。 偶尔有市民出门，也被这种几十年未出现过的肃杀场面吓得赶紧退回家里。 收音机里不断传出军事预演的各种消息，但密密麻麻的军人、警察一波接一波进行地毯式搜索，让大部分市民感觉到强烈的不安。 红场中临时搭起了巨大帐篷，周围布满全副武装的士兵。 “鲍里斯夫教授，已经过了五个小时，不要再给我科普这个装置的原理和复杂性，请您务必给我一个确切答案，多长时间能拆除？” 帐篷内十几名身穿防化服的专家教授，有拿着本子疯狂计算推演的，有拿着仪器冷汗淋漓调试的，还有拿着工具小心翼翼测试的。 木箱已经只剩一个底座，被一圈厚厚的橡胶圈固定在地上，密密麻麻的红线暴露在爆炸装置外面，却没有一个人敢试着剪断一根。 尼古拉耶布维奇刚才又被叫到克里姆林宫训斥了一顿，要是这些国内最顶尖的科学家还给不出准确答案，只能启动核危机预案了。 事实上，最高主席团和相关人员已经开始撤离，但不到最后时刻没有人愿意承担启动预案带来的后果和责任。 他身为克格勃报机构最高负责人，如今被逼到悬崖上，如果不能圆满化解这次危机，后果将是他不敢想象，更不能承受的。 问题是，现在不但没有找到实施这次恐怖袭击的目标，连这个核爆装置都无法解除。 鲍里斯教授是苏联防爆顶尖专家，从凌晨被紧急召唤来已经连续工作五个小时，光是这种问话已经不知道多少次。 这个爆炸装置看起来非常简陋，但其设计之精妙，简直让他大开眼界，直呼不可思议。 他从一开始的见猎新奇，到感觉棘手，再到后来的迷茫，现在彻底有些麻木了。 太多看起来无关相连的红线，经过层层计算推演后，竟然神奇的都有了关联。 给人一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如果这不是一颗核弹，都都想抱回实验室慢慢研究学习，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爆炸艺术杰作。 “长官同志，我们拆弹组一共提出十三种拆除方案，但研究推演后又不得不一一放弃。这个爆炸装置看起来就像手工作坊粗制滥造，但它采用的设计方法前所未见。目前唯一可以采用的方法是氮气快速冷冻水平仪，然后将这个爆炸装置迅速转移。但这个方法有些冒险，因为这整个引爆装置是由一块8008芯片控制，我们无法分析出水平仪下面那个计数板会不是受氮气影响启动。” 鲍里斯教授想了想还是给出了一个不是很完美的解决方案。 尼古拉耶布维奇皱眉：“这是你们目前唯一的方案？” 鲍里斯点点头，犹豫道：“其实根据我个人判断分析，这个爆炸装置最好不要妄动。我感觉它现在放在这里只是在威慑。” 尼古拉耶布维奇立即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鲍里斯：“像这种能轻易引起战争的威慑性武器，对方绝对不会轻易引爆。他们一定有自己目的和诉求，在目的没有达成，或者谈判失败后才会不惜代价引爆。没有人愿意花费无数代价把这个东西专门安置到这个地方，所以，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找到他们，和平解决问题。” 尼古拉耶布维奇沉默一会：“氮气冷冻成功转移几率有多高？” 鲍里斯：“百分之五十。” 尼古拉耶布维奇黑着脸质问：“你们预估的爆炸威力是超过5000吨tnt，那么你告诉我，另外的百分之五十一旦爆炸，这座城市还能剩下什么？” 鲍里斯沉默了。 第399章 线索 华夏大使馆。 赵大使站在窗户前看着街道上布满的岗哨和疯狂跑动的军装警察，揉着眉头苦思冥想。 “笃笃笃”的敲门声刚响，他就立即让人进来。 “查清楚没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老毛子这么疯狂？” 机要室主任黄毅力擦了擦头上汗水道：“出不去，所有通道都被封死，无线电管制，电话拦截，我们的同志什么消息都得不到。我刚才试着通过第三套方案联络外面，结果所有下水道都有人把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要不然不会戒严这么厉害。” 赵大使急的来回踱步，“我知道肯定是发生大事了，我们现在相当和国内失联，现在必须搞清楚到底是针对我们还是针对所有国家。” 大使馆肩负的使命就是沟通，结果老毛子不讲武德，违背双方协定，一个军事预演掐断大使馆所有对外联系渠道，连抗议书都送不出大门！ 大使馆失联超过六小时这就是大事件，国内必然联系老毛子外交部，但以老毛子的尿性，肯定是找借口敷衍。 届时国内会启动紧急联络方式，搞不好会暴露许多情报点，甚至连累许多同志。 就在这时，赵征武官带着吕涛进来。 “赵大使，吕涛同志说要见你。” 赵大使皱眉：“你是问郭向北同志现在情况？” 吕涛点点头：“赵大使，刚才赵武官来看影子同志，说是大使馆对外联络渠道全部被截断，我大概能猜到原因。” “什么？” 赵大使、黄主任，赵武官三人异口同声齐齐瞪大眼睛。 赵大使先是做了个噤声动作，然后在办公室上按下一个开关，急忙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 吕涛没有急着回答，反而问了一个问题：“我想知道这两天有没有收到一个奇怪的无线信号，应该是中频或者低频明码，十个字以内。” 闻言，赵大使和赵武官立即看向黄主任，虽然他们不知道吕涛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显然这个问题和他们想知道的答案有关联。 黄主任是大使馆机要室主任，但他一天太忙，哪知道这么多，奇怪的无线电波通讯组一天不知道能收到多少，但只要收到一般都有备案。 “稍等一下我去查一下。” 黄主任知道情况紧急，立即跑着就去了机要室。 赵大使和赵武官很有耐心，没有追问吕涛缘由，本身吕涛这种特殊工作人员保密原则就很强，没办法用命令强迫。 没几分钟，黄主任拿着一个文件夹跑进来。 “这两天一共收到七十四条奇怪无线信号，按照你说的情况，只有这两条符和，你看看。” 吕涛上前看了一眼，目光立即停留在“上帝说要有光”那六个字上。 用手指点了点那条信息，常长吸了口气道：“就是这个，我老板生气了！” “哈？” “啊？” “啥？” 赵大使三人皆是一脸懵发出疑问。 吕涛却突然一脸严肃说道：“我老板为了救他父亲一共制定了三个方案，这是第三个方案，也是几乎不留退路的方案。我现在可以确定，老毛子今天开始的军事预演必然和第三个方案有关！” 赵大使三人盯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谁知吕涛却摇头：“我只知道这些，具体方案内容没有参与，实施的人也不是我们自己人，而是从外国请的雇佣兵组织。” 三人面面相觑，赵武官一把抓住他胳膊问道：“吕涛同志，现在情况不同，光是外面这么大阵仗肯定是出了大事，不弄清楚我们谁都睡不着觉。而且国内那边也继续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关系国家安全和两国外交的大事，你必须说清楚啊。” 赵大使也急忙道：“我知道你关心你老板安危，我们同样关心，国内连发五道加密消息让我们提供一切条件保护他，我们也都做了，甚至还派人去了圣彼得堡那边。但首先国家利益必须放在第一位，这个道理就不用我给你讲了吧？” 吕涛摇头道：“我想这边的情况国内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我能猜到一点，但真不敢说。说了，连你们都要受到牵连。再等等，最多到明天，具体的消息应该就会传出来。” 就在赵大使三人急的上火时，克格勃终于在普希金区一栋老式公寓楼内找到了线索。 得到消息，尼古拉耶布维奇立即赶往现场，通过层层守卫进入了二楼一个房间。 迎面墙上就是一个和木箱上同样的骷髅头标志，下面还写着六个字： 【上帝说，要有光。】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长官，这句话出自圣经，根据我们的判断，这是威胁。” 尼古拉耶布维奇黑着脸死死盯着墙上的字，命令道：“立即给我查，把这些臭沟里的老鼠给我找出来！” 国家机器一旦全力开动，很快就查到更多线索，目标直指圣彼得堡。 但是，当查到曾经住在这里的人时，事情却发生了一些偏移。 “目标确定为四个男性，先后在阿尔及利亚、伦敦出现过，抵达阿富汗喀布尔后消失，以假护照十天前进入莫斯科，并租下公寓楼二层所有房间。 期间在城市中游览国家历史博物馆、红场、 圣瓦西里大教堂等十余个地方。今天凌晨四点乘坐航班飞向香江，三个小时前飞机已经抵达，目前我们在全力寻找中。” 尼古拉耶布维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吼：“他们这是挑衅！命令靠近香江所有人员立即进行支援，十个小时内必须把他们挖出来！另外让阿富汗分布仔细挖掘，看看他们和哈菲佐拉·阿明政权有没有联系！” 是个正常人都会被气的脑溢血，大大咧咧跑来转了一圈，然后扔下一个超级大炮仗大摇大摆，拍拍屁股走人，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等到下属灰头土脸被他赶出去，尼古拉耶布维奇却变得异常冷静。 在得知目标在阿富汗停留时，他心中突然冒出一个能把这口黑锅甩出去的想法。甚至如果运作得当，非但无过，还能有机会获得一枚最高荣誉奖章........ 第400章 绑匪、特殊任务 “别捷列·托卡斯同志，你的工作任务就是配合我指导安装好这台机床，这是说明书你先看看。” 技术主管薇拉面冷心热，不但把自己的饭盒分给郭向北用，还带着他顺路去了后勤处，领取了生活物资。 安顿好这些又带着他来到厂房，指着一大堆机器设备安排工作任务。 郭向北对老毛子目前的机械技术非常好奇，当即便拿着说明书装模装样看了起来。 这是一台苏联七十年代自行研发的先进的机床，2c42-65型八轴四联动数控机床。 这款机床搭载了微处理器ms1201，广泛应用于钻削、铣削和镗孔作业。比起华夏国内目前机床技术要高的多，但是比起欧美最先进的五联机床又差了许多。 闲着也是闲着，就当磨炼一下手艺，等回国就把这台机床完美复制出来。 解析完机床所有数据后，当即就指挥工人开始安装。 薇拉主管见他自顾自开始安排，皱着眉头就想制止，但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看看情况再说。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在郭向北的指挥下，吊机按照指挥把一件件部件放到位置后，郭向北又朝着她招手。 “薇拉主管，机床安装你就别管了，来来来，这两个位置，你看着电工安装好线路铺设........” “等等，别捷列·托卡斯同志，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完成机床安装？” 郭向北一边指挥人安装一边道：“放心，我一个人可以搞定。” 就这样，十几个工人在郭向北的指挥下，机床一点点被组装完成。 原本需要两天的安装工作，午饭前就彻底完成。 “薇拉同志，可以通电了。” 薇拉“哦”的一声，推上了电闸，郭向北启动机床，电机的嗡鸣中，他快速调节好参数，把一块精铁模版放置到加工位置。 “滋滋滋....” 铣削、钻削、镗孔、打磨一套流程下来，加工好的精铁部件出现在车床上。 工人们开始欢呼，几个操作操作员激动的把郭向北抱着抛了起来...... 薇拉呆呆看着郭向北，心情很复杂。 她这个高级工程师竟然连一个中级技术员也不如？ 中午吃饭时，郭向北昨晚见过的那个厂长同志热情和他握手，赞叹了他的技术，说了一番热情激昂的话。鼓励他再接再厉，如果表现优异，可以推荐他参加厂里一个秘密项目。 ........................... 圣彼得堡海军红旗医院。 “契科夫同志，你知不知道你儿子的疯狂举动会让这个国家再次掀起一场世界大战？” “我再次重申，我是华夏人郭开明，你口中的契科夫是我失忆期间化名，非我本意。所以请你称呼我郭先生、或者郭开明。我儿子无论做了什么事，一定有是有原因的，请你们找到原因后再来谈后果。至于他现在在哪里，我不清楚。” 郭开明淡淡看着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自从儿子离开后，他这是第一次这么清醒被问话。 虽然他很好奇儿子到底做了什么疯狂的事，但显然，有人急了。 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 谢尔盖看着雅科夫面不改色和郭开明谈话，心里暗暗猜测长官内心是否如同表面这么冷静。 莫斯科红场核弹消息传过来后，他第一次看到长官失态爆粗口。 他们准备暂时放弃这里任务回去支援时，新的线索传来，当看到“上帝说要有光”六个字，长官再次爆了粗口。 他们第一时间就把核弹的事情和郭向北挂上了钩。 谁知克格勃那边竟然给出不同的侦破方向，气的长官把事情直接捅到了克里姆林宫。 但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克里姆林宫并没有第一时间纠正错误，反而让黑魔鬼负责找郭向北，克格勃继续按照错误方向深挖。 可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郭向北这条鱼脱钩了......并且和他们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 长官命令十个小时解决问题，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珍贵，如果这件事让他负责，他可能早已经发布红色通缉令了！ 雅科夫和郭开明对视几秒，叹息道：“好吧，郭开明先生，你的儿子非常优秀，也和你一样爱国。但是他用的方法过界了，希望他能理智一些，也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说完，他竟然转身就走。 谢尔盖同样一头雾水，不知道长官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就在两人出了医院十分钟后，激烈的枪声响起，三辆汽车冲入医院。 几分钟后，一群蒙面人绑着郭开明一边和士兵交战，一边带着郭开明冲出了医院。 半个小时后，神秘蒙面人占领了圣彼得堡电视广播台，通过电视和广播喊话香江星火控股老板郭爱国。借款十亿美金，24个小时内如果收不到钱就撕票。 一个小时后，圣彼得堡警对这伙悍匪发布通缉令，并且及时联系香江星火控股公司，要求配合开展救援行动。 异国直播绑架案、蒙面持枪绑匪，超级赎金，神秘公司老板。 这些对新闻媒体来说都是新闻热点和爆点。消息一经发布，瞬间就吸引无数新闻媒体疯狂进行报道和挖掘。 英国太阳报、泰晤士报；法国世界报、巴黎人报；阿美利坚华盛顿邮报、纽约时报；香江大公报........ 等等，几乎世界上所有主流媒体都对该事件第一时间进行了报道。 唯有华夏没有任何媒体报道。 但是，像刘宝勇、顾富强这些和郭向北密切相关的人也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 刘宝勇带上更是第一时间先去了郭向北家里，然后乘军机赶往香江。 香江。 星火控股会议室。 总经理强盛、副总经理兼财务总监丽莎、刚刚完成银行更名的星火银行总经理霍建宁、总裁助理陆盈盈等高层领导皆是一脸严肃。 他们在通过香江警方收到圣彼得堡警方协助办案文件时，第一时间就召开了内部会议。 随即圣彼得堡绑架案的消息就在香江扩散，现在星火控股大楼下光是记者就达到恐怖的数百人。 丽莎道：“既然已经确认被绑架的人是老板的父亲，不管后续如何发展，我们先做好准备。” 总经理强声道：“其他都不用管，先把赎金准备好，霍总经理，钱没问题吧？” 霍建宁点头：“钱没问题，十亿美金现金随时都有。问题是，星火银行是属于老板个人私有银行，这么大一笔钱支出没有老板授权无法支付。” 丽莎想了想看向陆盈盈：“陆助理，你能不能联系上老板？” 陆盈盈摇头：“我联系不上，目前绑匪没有和我们联系，我建议先等等，这么大的事情老板肯定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笃笃笃”，会议室门突然被敲响，行政部经理急匆匆进来说道：“绑匪打电话来了，说三个小时后给我们十个账户，让我们十分钟内给每个账户打一亿美金。” 众人皆是皱眉，这个要求太出乎大家预料了。 竟然不是现金而是要求转账，难道绑匪不怕被追踪冻结账户吗？ 霍建宁道：“他们是想利用时间差把钱再次转出去，除非我们能提前锁定账户，但是十分钟太短了，如果是香江本地银行还好，如果是国外即时转账，根本来不及和银行沟通他们就能把钱转出去。陆助理，能否联系到老板家人，让老板夫人临时授权？” 就在陆盈盈准备回答时，又有行政人员跑了进来：“刚才有人打来电话，说他们绑架了老板父亲，让我们准备好十亿美金现金，等待他们通知交赎金地点。” 众人一阵错愕....... ........................ 圣彼得堡郊区涅瓦河畔一个农场外，姚靓和唐小峰小心翼翼潜伏着，用望远镜观察农场内情况。 他们一行人昨天已经悄悄进入圣彼得堡，六个人分了三组寻找郭向北踪迹，却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反而孙建强差点被警察给抓住。 就在两个小时候前，他们通过情报掮客买到了一些线索，正准备去医院周围查探情况时，三辆越野车突然冲入医院和守卫发生交火。 前后不过五分钟时间就又冲出了医院。 他们俩一商量，决定跟着这伙人看看情况，哪知道这些人直接闯进广播电视台，不但把郭向北父亲给通过电视报道出去，竟然还威胁郭向北，要求十亿美金“借款”。 两人震惊之余，赶紧悄悄跟着这些人，但很快他们就被甩开。 最后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却看到一场单方面屠杀。 一队战术配合相当默契的雇佣兵刚摸进农场，就被精确射杀。 现在他们趴在这里都不敢有大动作，生怕惊动了农场里的绑匪。 “姚队，这伙人绝对不是普通人，你看刚才解决那一队想要偷袭的雇佣军枪法，被打死的几乎没有开第二枪，全是一枪致命。” 姚靓像是没有听到唐小峰的话，认真观察农场内的每一处环境。 突然，空中传来直升机声音，两人急忙埋头在厚厚的积雪里，一动不敢动。 直升机从他们头顶越过农场，一会儿就飞的看不到影子。 “先撤吧，这伙人比你想的还要厉害的多，如果我猜的不错，这里马上就会变成一个暴风眼。” 两人缓慢退到一处洼地，正准备从河畔转到安全地点时，却听到“擦擦擦”滑雪板滑过雪层的声音。 “有人来了，躲好！” 姚靓提醒一句，两人立即又伏在雪地上。 不到五秒钟，十几个穿着和他们同样白色衣服，披着白色风衣的人影快速从前面经过。 只见这些人在距离农场一百米的地方迅速分散，有趴在雪地上用狙击枪瞄准匍匐前进的，也有抱着冲锋枪直接朝农场里飞驰的。 就在三个人影进入庄园的时候，三声清脆的枪声响起，那三个人影直接滚落在雪地上翻了几个跟头没了动静。 紧接着，枪声大作。 姚靓和唐小峰急忙用望远镜观察庄园里的火力点，但是枪声很快就停止了。 因为闯进去或者靠近农场的人全死了！ 唐小峰倒吸一口冷气：“我擦！这枪法特么也太准了！” 姚靓放下望远镜，见他还要通过望远镜观察，急忙压下：“别看了，说不定我们早就被发现了，赶紧走。” 两人悄悄从河畔下去，然后避开农场视野，向着前方狂奔而去。 在距离农场两公里的一条道路上，看到三辆停在那里的汽车。 “一共应该是四辆，刚才走了一辆。” 唐小峰摸了摸地上的痕迹，很确定说道。 姚靓直接跳上一辆：“赶紧走，这里周围到处都是眼睛。” 唐小峰上车问道：“姚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姚靓咬了咬牙：“这些人的目标根本是为了要赎金，他们是想把老板逼出来！你一会直接回海边给家里发电报说明情况。另外附上几个字，疑似黑魔鬼。” “黑魔鬼？你是说那些绑匪？”唐小峰心里疑惑，见姚靓脸色凝重没有回答，便识趣不再询问，“我发完电报之后呢？” “你在原地等我，我去把他们找回来，再商量怎么办。” 红旗机械厂。 郭向北今天过得非常充实，几乎是从上午九点忙到晚上九点。 他一共完成三个安装任务，两台机床和一台大型冲压机，直接把全厂安装任务完成了三分之一。 回到房间刚冲完澡，房门就被笃笃笃敲响，“别捷列·托卡斯同志，请开门，有紧急情况。” 郭向北打开门，只见厂长同志和一名不认识的领导正焦急的站在门口。 “别捷列·托卡斯同志，现在有一个光荣的特殊任务需要你参与，请立即穿好衣服跟我走。” “啊？特殊任务，能具体说是什么任务吗？我有些担心自己是否能够完成。” 厂长同志看向身边领导：“书记同志，别捷列·托卡斯同志虽然很优秀，但万一完不成任务对我们厂会不会有影响？” 书记同志摆了摆手：“具体任务我也不知道，肯定不是我们一家参与，去了再说。” 就这样，郭向北糊里糊涂上了一辆军车，朝着黑夜驶去。 第401章 基洛夫工厂 郭向北乘坐的军车在夜色中行驶了两个小时，终于在一座光闪烁的庞大建筑群中停了下来。 副驾驶一路冷着脸没有说一句话的军人让郭向北等着，他下了车飞快跑进一间保卫室，等了几分钟，有人过来。 “别捷列·托卡斯同志，请下车。” 一名肩膀上扛着中校军衔的军人面容严肃帮他打开车门。 “中校同志，这里是？” 郭向北能看出这里是一家非常庞大的军工厂，无法具体判断情况，试着询问。 中校道：“这里是基洛夫工厂，学过保密条例吗？” 郭向北顾不得心中的震撼，急忙点头：“学过。” “那好，你跟我来。” 中校带着郭向北进了一栋巨大厂房附属的办公楼，推开二楼一间会议室，里面坐着十几个面容严肃的男女。 中校将一个档案袋递给其中一个老者，介绍了郭向北身份。 老者没有看档案，随手指了一个位置让郭向北坐下。 “人都到了，会议开始。” 随着老者摆手，他身后墙上的帘子拉开，一个奇怪的设计图形出现在大家面前。 “这次召集你们前来，有一项非常重要的秘密任务需要大家一起完成。而你们，是我们在最短时间内能找到优秀人才，最大的原因是你们都具有非常强的机械组装和动手能力。 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幅设计图从无到有变成现实.......” 图纸一出现郭向北就解析出了这是什么东西，心中直呼“我艹！” 这特么竟然是东方1号宇宙飞船的密封太空舱。 只不过图纸经过了改良，内部省去了几乎所有配套设备，只留下一个能够正常工作的空壳子。 而且是一个放大了两倍的舱体！ 东方1号宇宙飞船为苏联东方系列宇宙飞船中的第一艘，也是世界上第一艘载人飞船。 1961年4月12日莫斯科时间上午9时零7分，加加林乘坐东方1号宇宙飞船从拜克努尔发射场起航，在最大高度为301公里的轨道上绕地球一周，历时1小时48分钟，于上午10时55分安全返回，降落在萨拉托夫州斯梅洛夫卡村地区，完成了世界上首次载人宇宙飞行，实现了人类进入太空的愿望。 郭向北此刻脑子嗡嗡的，老毛子这是要干什么？ 深更半夜把一群研究人员弄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造这么个东西？ 老者介绍了具体的情况，“主体部件结构已经开始制造，但是许多组成部件需要你们一起来.........” 会议仅仅开了半个小时，所有人员开始分组领取任务，郭向北和一名来自圣彼得堡第四机械厂的工程师皮尔波特负责几个安全阀的制造和组装。 这个任务本身其实一点都不难，或许是为了赶任务才把他们这些人聚到一起。 就在走进厂房时，两架武装直升机竟然从天空缓缓下降。 郭向北都没来得及看一眼这种在世界军事史留下无数传奇故事的厂子，就开始了工作。 基洛夫工厂（从1868年到1922年被称作为“普梯洛夫工厂”）成立于1801年4月的圣彼得堡。它早先是一家铸铁厂，主要生产炮弹的弹皮。 这里是世界上第一家可以批量生产重型坦克的工厂，首辆以燃气涡轮发动机为动力的坦克t-80也是在这里首产的。 二十世纪初叶，沙皇俄国的历次社会运动，都有基洛夫工厂的工人参加，无论1905年俄国革命，还是1917年伟大的十月革命，基洛夫工人个个身先士卒、敢于牺牲。仅在苏俄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就有超过1万人的基洛夫工人战斗在抵抗白卫军的前线。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苏联深陷西方列强的攻击和围堵之中，极端困难的情况之下，基洛夫工厂按时高效地为沃尔霍夫水电站制造了高品质的设备。 为建设莫斯科地铁，基洛夫工厂创造式的研发了符合苏俄国情的隧道掘进机。大型蒸汽涡轮机、门式起重机、t-28型坦克等一系列军用和民用设备的制造夯实了苏联以重工业立国的基础。 整个二战期间，基洛夫工厂生产了超过辆坦克和火炮，占同期苏联军事总产能的20%左右，为苏联击败纳粹德国作出了重要贡献。 列宁格勒围城战是近代历史上对主要城市围攻时间最长、破坏性最强的战役，900多天里，基洛夫工厂一直是纳粹德国及其仆从国炮击和轰炸的主要目标之一。 据不完全统计，纳粹围攻期间共有超过770枚航空炸弹和4700枚各式炮弹击中工厂，造成了至少150名基洛夫工人丧生。 整个列宁格勒围城战期间，尽管有超过2500名基洛夫工人饿死，但留在列宁格勒的“基洛夫人”没有一刻停止生产。 此外，整个二战期间，数以千计的基洛夫工人拿起武器，战斗在反抗纳粹侵略的第一线，他们和各民族无名烈士一起，扞卫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 可以说，在一定意义上，这是一座拯救了沙皇俄罗斯帝国和苏联的“怪物工厂”。 .......................... 香江。 一处隐秘的建筑内，四名被打的奄奄一息的雇佣兵躺在地上，其中两个浑身抽搐，目光呆滞，口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长官，这是审讯记录。” 匆匆而来的杰卡列夫拿起笔录翻看，眼神不断变化，最后将笔录直接摔在审讯人员的脸上骂道： “混蛋！没有上线，没有关联人物，甚至连货物交接都没有，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动用了几百情报人员就这种结果，你让我怎么上报！” 审讯人员也很委屈：“长官，我们对这个沙狐雇佣兵组织其中两个使用了吐真剂，结果也是这样。委托方非常狡猾，他们全程无接触委托，中间人仅仅通过电话联系。 而且他们就是一个刚出道不到一年的小组织，连这次任务一共接了两个。我不认为审讯结果有问题，如果有问题那一定是侦察方向或者情报本身有问题。我建议继续在国内深挖，两次电话必然有迹可循。” 杰卡列夫气的脖子上青筋勃起，目光扫过地上四个雇佣兵，“把他们立即通过特殊通道送往国内！” 星火控股公司。 刘宝勇第一次以金矿股东代表的身份进入这里，见到来来往往忙碌的公司职员和丽莎、强盛等公司高管，心里是既感慨又发愁。 郭向北这个篓子捅的太大了，不但他心里发毛，国内也是心惊胆战，本来准备从北边撤离的军队也现在停止了。 甚至，西北和华北军区已经启动紧急待命........ 他已经带着郭向北给李卫红留的相关法律文件确认了法律文书的合法性，也准备花钱买平安，哪料到事情又有了新的变化。 “刘先生，钱我们早已经准备好。但现在的问题是，截止此刻，我们一共收到三十七个自称绑匪的勒索电话。我们无法分辨哪一个是真的。距离绑匪给出的时间限制只有十个小时，如果到时候因为没有及时付款而产生不好的后果，没有人能承担这个责任。所以，我们准备接受圣彼得堡警方的邀请，去和绑匪直接谈判。只是人选问题是个麻烦，那边希望家属能去。” 强盛是郭向北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表态先救人。好的是高层和他的意见一致，只需要一份老板亲属的授权书就可以支付赎金。 但谁能想到，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自认绑匪的电话，支付赎金的方法更是千奇百怪。 有要现金，有要转账，有要不记名支票，还有要黄金和珍宝的！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甚至包了一架飞机准备委托专业谈判团队去圣彼得堡时，刘宝勇来了，还带来了正式的法律委托文件。 一旦老板出事，老板名下所有财产全部由名为李卫红的女人继承。 都是明眼人，陆盈盈对刘宝勇的尊敬态度，他们就知道这人身份肯定不简单。 “根据李卫红女士授权，这件事从现在开始全部由我负责，你们负责配合就行。” 刘宝勇直接把所有责任全部承揽，这是他这才前来的使命。 无论郭向北父子出了什么问题，国家都不会放弃星火控股公司，所以第一件事就是预防意外理清公司所有权，以及继承权。 好的是，郭向北选的这几个高层非常配合，他的一些担心完全没有必要。 刘宝勇目光扫过强盛、丽莎和霍建宁三人，道：“关于这才绑架事件，我先说两。” “第一，华夏会正式承认郭开明同志的身份，并且向苏联发出正式外交文件，要求驻莫斯科大使馆介入营救计划。” “第二，郭爱国先生香江着名爱国华侨，和郭开明同志没有任何关系。” “第三，我不会干涉你们公司的正常运转。” 见三人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他继续道：“你们都是郭爱国先生最信任的人，有些事心中想必早已经明白。但明白归明白，对外界的态度该怎么样就继续怎么样。” “除了以上两点，其实还有一点，不过这一点要再等等看。” 刘宝勇看了下手表：“忙了一天大家先休息吧，麻烦给我提供一个办公场所。” 陆盈盈直接带着他进了郭向北的总裁办公室，这是套间，装修的也非常豪华。 “盈盈，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陆盈盈诧异：“现在外面那么多记者，他过来合适吗？” 刘宝勇笑道：“红魔俱乐部这个月就要正式开业，早一点公开身份没什么关系。” ................................ 时间在黑夜中一点一点过去，距离绑匪给的最后期限只有三小时，许多人都开始急了。 雅科夫放下华夏发过来措辞严厉的文件，目光幽幽盯着地图道：“城里面几乎所有可能得地方都排除了，他会不会藏在城外或者已经离开？难道他没有收到他父亲被绑架的消息？” 谢尔盖揉了揉眼睛，他这一天几乎一直盯着地图，看的眼睛都开始发红。 “我认为他不会离开，一定是藏在某个地方。收不到消息有可能，更大的可能是他看穿了您的计划。” 雅科夫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在地图上又画了几个圈：“这几个和市内有车辆来往的厂子都检查过了？” 旁边的一名黑衣人回答：“检查过了，没有发现问题。” 雅科夫淡淡道：“那就再检查一遍，重点查查24小时内人员进出，以及出现的陌生面孔。还有，把全市所有外籍人员重新筛查一遍。” 黑衣人点点头拿起电话，将命令传达下去。 雅科夫又问道：“那几只小老鼠现在什么情况？他们留下的信号附近有没有特殊人员出现？” 谢尔盖摇头：“他们目前全部缩在海边一条船上，我们怀疑他们有电台，但是没有监测到信号。留下的信号附近也没有发现特殊人员出现。我怀疑他们可能在等待支援，比如华夏大使馆。” 雅科夫皱着眉头沉思，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黑衣人接起电话，“长官，黑盒子两个小时后完成。” “嗯。”雅科夫看向谢尔盖：“你现在去基洛夫工厂，全程负责黑盒子运送，配合爆破小组执行“黑盒子计划”。” “是，长官，保证完成任务！” 谢尔盖有些兴奋的敬礼。 .................................... 郭向北看着渐渐成型的太空舱，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这东西压根不可能用在航天飞船上，老毛子还没有这种实力把直径超过七八米的火箭发射到太空去。 “别捷列·托卡斯同志，真是不敢相信，仅仅八个小时我们就能从无到有完成这次任务。也只有在伟大的苏维埃才能诞生这种奇迹！” 来自圣彼得堡第四机械厂的皮尔波特工程师激动的拍着郭向北肩膀说道。 郭向北点点头，这确实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但是这玩意也就是个大型真空玩具，用来训练航天员或者模拟真空环境科研工作罢了。 “最后一个部件开始安装了！” 皮尔波特激动的拉着郭向北凑上去，想和他一起见证这个奇迹。 但是当两人看到那个大型部件，不由都皱起眉头来。 “德米特里教授，这个部件怎么和图纸上不一样？多了一个两米宽的筏流管，这样的结构无法长时间承受真空环境产生压力啊。” 皮尔波特第一时间问这次任务的负责人，也就是那个讲解任务的老教授。 “你的物理知识很扎实，这样的多余结构确实无法长时间承受真空压力，不过我们的目的只是制造一个能快速形成真空，并且耐超低温的舱体。你们就当这是一次实验吧。” 老教授赞扬了皮尔波特，简单解释道。 接着，他看向郭向北：“我记得你叫别捷列·托卡斯，你的表现很好，加工的组件几乎没有失败的。有没有兴趣来基洛夫工厂工作？” 郭向北笑着婉拒。 开玩笑，红旗机械厂他都不准备回去了，还敢留在这里。 说实话，他现在对克格勃挺失望的，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没找到自己....... 随着最后一个部件组装完成，所有人要撤离车间，因为下一步制造真空环境有一定危险。 一个不慎，整个车间都会被高压气流夷为平地！ 这里的保卫都是荷枪实弹的军人，给一群人指了地方，大家要么喝酒，要么喷云吐雾开始聊天。 “你知道吗？昨天市里出了一件轰动全国的大事，一伙悍匪冲进海军红旗医院绑架了一个人。跑到广播电视对全国直播，勒索十亿美金，16个小时内如果不给钱直接撕票！” “这么劲爆的消息当然知道了，只是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那伙悍匪应该已经被抓住了吧。” “这个不一定，那个香江人真有钱啊，十亿美金，啧啧啧，能买十个伏特加酒厂！” “哈哈哈，十个？你知道十亿美金能换多少卢布吗？” “.........” 某个人的起头，瞬间引起了一群人的热议。 刚开始他对这绑架还挺感兴趣，吃吃老毛子的瓜也不错，哪知道再听下去就不对劲了！ 直到确认被绑架的人是父亲时，郭向北的脸色冷了下来。 他快速在心中计算时间，看看手表，距离绑匪给的最后时间只有不到两个小时！ “突突突”，一架直升机缓缓从天而降，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看到飞机上跳下的那个熟悉身影，郭向北眼神冷冽如刀。 第402章 米－8中型运输武装直升机 谢尔盖的感知力相当敏锐，在郭向北看向他的时候猛地转过头去。 郭向北借着抽烟的动作迅速避开谢尔盖目光，缩着肩膀看向直升机旁边。 “各位同志，忙了一晚上了，厂里给大家准备了丰盛的饭菜，都跟我来。” 车间负责人迈步过来，朝着大家热情招呼。 一听有丰盛的饭菜，大家瞬间把目光从直升机上转过来，笑哈哈跟着他去吃饭。 谢尔盖没有发现异常，和跑过来迎接他的两名军人开始交谈。直升机驾驶员从飞机上下来，急匆匆跑进厕所。 郭向北心念急转，一瞬间内心就有了疯狂的冲动。对皮尔波特说道：“我肚子不舒服，先去上个厕所。” 皮尔波特一听笑道：“我也憋着呢，一起去吧。” 郭向北没法拒绝，两人说着话，快步走向距离直升机不远处的公共厕所。 谢尔盖在两名军人的带领下朝着车间走去，和郭向北两人相距不到十米交错而过。 厂房旁边这个厕所非常大，前后两溜的蹲坑几乎看不到尽头，光是入口就有三四个。 虽然已经是凌晨，还是有几个零星的工人在蹲坑。 郭向北扫了一眼没有看到飞行员，心里急切之下甩开皮尔波特就往后一排走。 “别捷列·托卡斯同志，你...” 没等皮尔波特说完，郭向北摆手：“我不习惯和熟人一起蹲坑。” 皮尔波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笑着摇了摇头，自顾自开始放水。 郭向北转到后排一眼就看到昏暗的灯光下，飞行员正蹲在距离自己十几米的地方抽烟，他没急着上前，找了个就近的坑蹲下，然后取出一包烟，拿火柴的时候一不小心整包烟都掉进茅坑。 这一幕正好被飞行员看到，被这场景给逗得哈哈大笑。 郭向北急的懊恼咒骂，前排放完水的皮尔波特被吸引过来，询问怎么回事。郭向北说不小心把烟掉茅坑了，皮尔波特也哈哈笑了起来，顺手掏出自己的一包烟递给郭向北。 郭向北说自己肚子不舒服让他先走，点了一支烟就抽了起来，等飞行员提裤子准备走时，他突然开口道： “飞行员同志，我刚才听到您驾驶的米-8运输机螺旋桨有金属摩擦音，应该是直轴咬合器松了。最好保养一下，否则携带货物超过一定重量容易发生事故。” 飞行员愣了一下，迅速系上裤带走到他跟前问道：“你是机械工程师？” 郭向北心里松了一口，要是人家不搭理他还真麻烦。 他也提上裤子，不紧不慢说道：“是的。我是老师曾经参与过米高设计局对米-10的开发设计，他给我们讲过米-8运输机存在的缺陷，超重情况下直轴咬合器非常容易松动。我只是提出意见，采不采纳是您的权利。” 米 - 8 是由米里设计局与 60 年代研制的中型运输直升机，同时也是全球产量最大的直升机。最大有效载重内部 4 吨，外挂 3 吨，能够一次搭载 28 名乘客，最大飞行速度 250 公里 \/ 小时，最大航程 570 公里。 苏联直升机都有个特点，虽然是运输型号但可以加挂武器，比如机头处可以带一挺 12.7 毫米机枪。两侧有武器挂架，上面可以携带反坦克导弹、大口径火箭弹等，在运输队员突击的同时还要兼顾对地火力支援。 而个飞行员驾驶的这架米-8中型运输直升机就是一架挂满武器装备的超载机。 郭向北说的情况只要是米-8驾驶员都知道，但大部分时候他们依然我行我素，压根不在意这些情况。 武装直升机都有固定的检修时间和程序，一旦不在检修时间内问题却频繁出现，那么按照相关程序，一定会对驾驶机器的飞行员开展问询谈话。 而老毛子恰恰对这种问询谈话非常反感和排斥，因为其结果会直接影响他们个人利益。 飞行员想了想道：“我马上会执行一次任务，如果你能在一个小时内帮我解决这个麻烦，我会非常感谢。” 郭向北心里大喜，脸上却有些为难道：“用不了那么久，半个小时足够了，不过我和十几个工程师是临时从外面调进来参与一项保密任务。没有权限检修这类武装直升机，要不你申请一下，这种小问题对基洛夫工厂来说，非常简单。” “哦朋友。”飞行员掏出一包烟直接塞给郭向北道：“那样太麻烦，光是走程序就需要不止一个小时，我真的没那么多时间。我叫涅夫曼库尔斯特，莫斯科第二空军下属飞行运输大队，经常飞圣彼得堡，帮帮我怎么样？” 郭向北假装推辞两下，然后把烟装进口袋：“好吧。我叫别捷列·托卡斯，圣彼得堡红旗机械厂工程师。” 飞行员大喜，搂着他肩膀出了厕所，把郭向北带到直升机旁边让他等一等，他需要请示一下，走个过程。 这架米-8的所有数据已经解析完毕，郭向北觉得他应该能驾驶着飞起来，但有一个问题没办法解决。 起飞口令！ 这架米-8起飞必须通过无线电进行口令认证，否则立即会被雷达锁定！ 很快飞行员就跑了过来，打开机载工具箱，询问他需要什么工具，如果需要其他工具，基洛夫工厂可以提供。 郭向北这些工具足够，让他先启动直升机，他上飞机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隐患。 飞行员毫无防备启动飞机，并且通过无线电报告口令....... 郭向北拿着工具快速松开几个螺丝，然后叮叮咚咚敲打一阵，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彻底搞定。 “飞行员同志，我们需要飞起来转一圈。” “哈哈哈，没问题，我的朋友！” 直升机迅速升空，绕着基洛夫工厂开始飞行，期间飞行员一时兴起，玩了一把倾斜旋转特技，然后猛然加速，朝着波罗的海海港飞去。 。。。。。。。。。。。。。。。。。。。。。 第403章 美杜莎，你可以出来了! 四九城，凌晨4点。 袁部长脸色铁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帮老毛子太蛮横无理！竟然直接驳回我们参与救援申请，还否认郭开明是我方同志的事实！还用我们的同志挖坑搞阴谋，这事不能忍！” 刘部长皱眉思索：“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和莫斯科的同志完全失联，没有办法及时了解那边情况，我更担心老毛子会对交流团下黑手。我建议直接向外公开郭开明同志身份，让香江那边否认两者关系。” 总参首长问道：“圣彼得堡现在有多少我们的同志？” 袁部长：“两批一共过去三十人，连姚靓他们一个三十六位同志。但对方如果真是黑魔鬼的话，这点人根本没办法从他们手里把人抢回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顾富强开口道：“根据法拉赫那边的情报分析，郭向北在圣彼得堡应该还有一批人，如果联系上那些人，把握应该会大一些。” 袁部长摇头：“联系上也没意义，那些人只听郭向北指挥。目前情况已经明了，老毛子以郭开明同志为诱饵想把他引出来，进而解决一些人和莫斯科现在的紧急情况。郭向北到现在还没有现身，我怀疑是不是还留了什么后手。所以，我觉得还是静观其变。” 总参首长看了下手表：“距离最后期限还有一小时五十分钟，一个半小时后如果没有变化，我们和香江同时发出声明。” ..................... 莫斯科乌克兰酒店。 华夏交流团所有人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饭，“郭向北”同志被克格勃蛮横带走，至今毫无消息。 庞团长原本不多的头发，一夜之间又掉了不知道多少，看着房间内交流团成员一个个气愤填膺的眼神，安慰道： “放心，我们有国家做后盾，他们不敢真的把我们怎么样。再等等...” “可是团长，郭向北同志被他们审讯一天了，我担心他会出事。要不我们再去抗议...” 一名年轻姑娘话还没说完，就被副团长打断：“没用，整个五楼都被封了，我们去抗议只能让其他国家人看笑话！团长说得多，我不信他们真的敢没有任何理由就把我怎么样！” 就在这时，楼道上传来脚步声，接着门被推开，一个浑身散发恶臭的人影被扔了进来。 “啊郭向北同志！” 所有人发出惊呼，忙上前查看情况，庞团长怒吼：“你们这是干了什么？为什么要伤害我们的同志！” 为首克格勃冷笑：“他根本就不是郭向北，而是一个间谍！你们这个交流团打着交流谈判的幌子进入苏联从事间谍活动，很快，你们都会受到和他一样的对待！” 说完，根本不给庞团长解释的机会，门“啪”的一声被拉上。 交流团众人气的说不出话来，大家说心里不害怕那是骗人的，但能被选中进入交流谈判团，哪一个都是政治过硬的好同志。 经过一阵救治，“郭向北”醒了过来，看了一圈围在身边的战友，嗫嚅着嘴唇说道：“他们用电刑，要我承认从事间谍活动，我什么都没有说。” “同志好样的！” “郭向北同志你是英雄！” ......................................... 圣彼得堡港口。 唐小峰、孙坚强等人趴在地上，用望远镜观察远处。 “我找到三处，你们呢？” “我也是三处，九点钟两个、十一点钟一个，看来我们早已经被人盯上了，怎么办？” “看样子他们暂时不会动我们，先回去，和姚队商量一下。” 留下两个人盯着，唐小峰和孙坚强撤回停靠在港口的一艘货船上。 把情况一说，姚靓看了下手表道：“敌不动我不动，继续等，我相信他一定会联系我们。” 唐小峰担心道：“他们应该也是这个意思，万一老板来了问题更麻烦。不能落入他们的节奏中，我建议试着开船离开，看看他们什么反应。” “可以。把人叫回来开船。如果他们阻拦那说明海上更走不了，不能被瓮中捉鳖，直接去二号位置！” 姚靓稍一思索立即有了决定。 很快货船动了起来，旋即从港口三个方向就出现一百多名老毛子军人疯狂跑了过来。 左右两方数只货船也先后动了起来，向着姚靓他们的货船成夹角状逼了过来。 “轰！轰！轰！” 就在那些军人进入姚靓他们货船不远时，连续三个炸药装置被引爆，上百名军人瞬间被炸死扎伤三四十个。 孙坚强冷笑着按下手中一个按钮，港口处又是连续三声巨大爆炸，直接将那些军人清空一大半！ 唐小峰叹了口气，知道已经没了退路，船舵打满，货船在港口转了一个圈，重新朝着刚才停泊的地方驶去。 果然，就在他们弃船的同时，后方的海面同时出现两艘军舰。 枪声一瞬间就响了起来，姚靓背着电台在几人掩护下快速来到一处货仓，抢了两辆车果断冲出港口。 港口在炸弹爆炸时就已经开始恐慌，大量人四处奔跑，车辆更是一辆接着一辆逃离。 两辆车混在车队中到是不显眼，但早已经撒下的天罗地网哪里会让他们轻易逃走。 出了港口，姚靓立即通过电台发出一道讯息....... 与此同时，圣彼得堡所有武装直升机飞机都收到了命令，前往港口往斯德克公路追击两辆汽车，同时报上车牌，要求不能使用重型武器。 “编号z，这里是圣彼得堡临时最高指挥中心，你的航线出现严重偏差，命令你立即赶往基洛夫工厂执行之前运输任务！” “z2343收到，受谢尔盖同志委托，我有重要临时任务，一个半小时后会继续执行运输任务。” 一阵“滋滋滋”的信号盲音后，“z2343，你确定是谢尔盖同志临时任务？” 飞行员肯定道：“z2343确定，谢尔盖同志正在基洛夫工厂进行其他任务，指挥中心请联系确认。” “指挥中心收到，请随时保持联系。” 紧接着，飞行员一阵操作，无线电出现干扰，他迅速转化波段， “美杜莎，你可以出来了！” 第404章 长官，阿美利坚入侵我们了吗? 圣彼得堡警署某家属院。 这是一个距离警署近的两层高级住宅，副署长罗斯特和两个穿着警服的中年人肃然而坐。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苏联最高主席团已经通过出兵决议，他们大概率会以第40集团军为主入侵我国。” 左侧警察冷哼：“苏联推行勃列日涅夫的全球战略，加紧与美国争夺世界霸权。为实现其南下印度洋，控制中亚枢纽地区的战略企图，从1973年起就对国内进行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渗透。去年4月28日发动叛徒暗杀领袖，发动了政变。虽然你们暂时夺回了权利，但他们怎么可能放弃！这不是大家早有预料的事吗。具体时间和入侵路线查清没有？” “必利尔，你还是这么热血。”副署长罗斯特赞了一句，说道：“没有查清，不过按照苏联一贯作风，既然已经开始集结军队，最多一个月就会发动入侵。我们判断大概会分两路入侵，一路从铁尔梅兹出发直扑巴尔赫，另一路从马雷出发猛攻坎大哈。消息已经传回国内，情况很不乐观，我们基本上没有能力防御住。所以，伊斯梅尔，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 他的目光看向右侧一直没有说话的人，显然这个人具有一定的特殊地位。 伊斯梅尔沉默半响，摇了摇头：“我和战友们已经退出军队快十年了，心累了，不想再参与国内的事情。这次你帮了我们很多，这次任务佣金很高，等收到佣金我们会拿出一半捐给国内，算是一片心意吧。” 罗斯特叹了口气：“我知道当年你们遭受不公正待遇，对国内那些贪官污吏失去信心，可是，一旦战争开始，我们有太多无辜的人民会死于战火。难道你愿意眼睁睁看着吗？伊斯梅尔，回来吧，我们真的需要你们！” 伊斯梅尔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们战火佣兵团一共就一百多人，回来又能怎么样？罗斯特，别劝了，等这次任务完成，我会再提供一批军火，就这样吧。” 罗斯特还要再说什么，楼上突然传来激动的大喊：“团长，美杜莎！美杜莎亮了！” 伊斯梅尔和必利尔一下子跳了起来，立即就跑上楼去，一把抢过耳麦放在耳边，正好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美杜莎，你可以出来了！” 伊斯梅尔没有任何犹豫回道：“美杜莎收到！544*************......” 他快速报上一串奇怪的数字后，立即关闭电源，“立即毁掉，通知其他人按计划行动！先让圣彼得堡热闹起来！” 必利尔“我哦”一声叫唤，兴奋道：“哈哈，竟然是终极美杜莎，佣金翻倍，一亿美金！这一票太刺激了！” ....................... 圣彼得堡克格勃指挥中心，雅科夫愤怒的挂上电话，对着身边几个人骂道：“都是愚蠢的苏卡！让人冒名顶替混进工厂竟然一点都没感觉有异常！马上通知基洛夫工厂防卫部队，立即对昨天晚上进入工厂的所有外来人人员进行逮捕审讯！把那个混蛋给我挖出来！” “长官，谢尔盖正在那里执行运输任务。” 雅科夫一拍脑袋：“该死，我都把他给忘了，立即通知他，让他务必把人抓住。” 这时有下属敲门汇报：“报告长官，刚才监听到一条奇怪通话。通话来自一架编号z2343米-8直升机，驾驶员改变通话频道，采用临时编码对接不明电台，内容为，美杜莎，你可以出来了。接收方回复，美杜莎收到，544**********，其后数字意义不明。” 雅科夫瞬间有种熟悉的感觉，不好的预感涌现心头。 “咚！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巨大震动和爆炸声在不远处传来！ “什么情况！” 雅科夫一把拉开窗帘，只见一道黑烟从三百米外的地方升起， “那是，圣彼得堡邮电大楼？” 看着那栋五层冒着黑烟的大楼，他赫然变色！ 接着，又是几声巨大的爆炸声音传来，就在更远的地方，一道火焰冲天而起，仿佛一竖火炬在清晨的圣彼得堡中心烈烈燃烧，照亮半个城市。 “天啊！那是城市中心供气站！长官，阿美利坚入侵我们了吗？” 旁边的文职工作人员一脸震惊，傻愣愣开口问道。 “紧急情况，立即拉响城市警报！” 雅科夫完全失态了！ “长官，电报大楼被袭通讯瘫痪！” “长官，无线通讯受到干扰！” “长官，是否启用战事通讯？” 就在几个手下汇报的功夫，“轰！轰！轰！”的爆炸声连续响起，一道道黑烟蹿入云霄，圣彼得堡陷入慌乱之中。 雅科夫连续下达数道命令，看着城市中一道道黑烟，脸上表情变得扭曲狠辣。 “战争，来临了.....” .......... 如果有人站在上帝视角，就能发现，所有的爆炸形成的黑烟，以中心供气站为中心，形成两个不规则椭圆状，像极了一双冷漠无情的眼睛，仿佛能冻结万物。 mi-8武装直升机顺着圣彼得堡郊区涅瓦河畔快速低空飞行，十分钟后，来到一座农场上方盘旋。 “下方的人听着，现在是紧急状态，立即走到空地上接受检查。” 直升机里喇叭开始朝着农庄喊话。 两个黑衣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巨大螺旋桨吹出的劲风能把人吹飞，但这两个人衣服猎猎作响，身体却站的笔直。 飞行员降下直升机，跳下来到两人身边指着远处城市那一道道黑烟严肃道：“紧急情况，我收到命令前来，带你们立即转移。” 一个黑衣人冷漠道：“我们没有接到命令。” 飞行员扫了两人一眼道：“我接到雅科夫长官命令来这里接你们离开。”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你跟我们来。” 飞行员跟着两人进入房间，刚进入房间，就瞥见左右两个黑衣人猛地朝自己扑来。 ............................................. 四九城，进入十一月天气骤然变得寒冷，大家已经开始穿上厚衣服。 郭向北虽然不在家，但是李卫红等人已经形成习惯早早起床。 这几天李卫倩和凌友芳总是赖床不起，她先是把两人叫起来，然后收拾房间，给两个小宝宝喂奶。 宝宝饭量增加，她的奶水有点不够，大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只奶羊。 赵冬梅以前在大队干过挤奶工作，每天早上早早挤一缸子，让陶美珊给煮开然后端上楼。 给两个宝宝喂过后，陶美珊开始逗弄两个外孙，李卫红却又发起呆来。 “卫红，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这段时间怎么老是心事重重？” 陶美珊看见她这样子，关心问道。 “妈，我没事。” 李卫红挤出一丝笑容问道：“前天我嫂子打电话来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陶美珊见女儿心情不好，原本准备说的话没好意思出口，摇头笑道：“家里能有什么事，你哥你嫂工作顺利，卫兵、卫霞也争气，学习成绩提高不少。都好着呢。” 李卫红“哦”了一声，又呆呆看着两个宝宝出神。 自从丈夫离开后，她就有点魂不守舍，昨天刘宝勇突然来家里问她郭向北有没有给她留下重要文件，或者说过关于香江公司所有权的事情。 当时刘宝勇的表情非常严肃，再加上这种问话方式，她第一时间就感觉郭向北出事了。 差点吓哭了。 刘宝勇安慰她郭向北没事，参加保密研究脱不开身。只是香江公司那边出了点事，需要有有力文件处理一下。 郭向北确实给她留了一个小箱子，还开玩笑说这是给她和儿女未来的生活保障。 她对那些东西没有什么感觉，知道丈夫的事业干的很大，可现在的生活已经够好了，她只希望丈夫能一直陪着她和孩子，其他都是身外之物。 那个小箱子她从来都没打开过。 当着刘宝勇的面打开箱子，里面都是一些纸质文件和股份确权书，大部分都是英文，还有几份上有她的照片和身份信息。 看着那些动不动就以亿为单位的资产，李卫红竟然没有一丝激动的感觉。 其中一份委托书上写明，李卫红拥有对郭爱国名下所有资产的继承权...... 让她万分意外的是，里面竟然有一份香江婚姻证明文件。 香江的郭爱国和华夏的李卫红。 一瞬间，她的泪水就掉了下来。 这个东西，凌友芳和李卫倩都梦寐以求，却没想到还给了她...... 怪不得她曾经暗示把这个机会给凌友芳时，她男人一直看着她乐呵呵笑着..... 刘宝勇当连连感叹她遇到好男人。 从两人牵手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遇上对的人，女人这一辈子能得到的她全得到了，她非常满足幸福。 她想要守着幸福过下去，过一辈子。 给父母养老，把儿女养大，和两个姐妹陪着他安安稳稳白头偕老....... 她男人相信刘宝勇，她夫唱妇随。 她给刘宝勇写了一份授权书，把一些文件给了他。 她不是傻子，她知道丈夫出事了..... 其实这些东西她真的不在意，她只期望丈夫能安全无恙回来。 “姐，吃饭了。” 李卫倩穿着毛衣进来，抱起玥玥就下楼。 陶美珊笑呵呵抱着外孙：“把头发收拾一下，乱糟糟的，吃过饭咱们去外面转转。对了，今天早上妈炸了油条。” 下了楼赵冬梅已经把稀饭和酸咸菜都端上桌，聋老头笑着逗弄了两个宝宝一会，顺手接过赵冬梅递来的油条咬了一口。 “这油条炸的不错，脆、香、甜，比国营饭店强多了，小陶手艺越来越好了。” 陶美珊听到聋老头表扬她，顺手给了李卫倩一根笑道：“是冬梅面发的好，我撒了点白糖调了个味。” “呕！” 李卫红接过油条刚拿到嘴边，就不由自主的发出干呕。 “呕！” 好像引起了连锁反应似的，凌友芳闻着味同样开始干呕。 陶美珊有些尴尬，把油条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心道没有什么异味啊。 赵冬梅一愣神，眼睛放光说道：“卫倩友芳，你们该不是有了吧？董老爷子，快给她们俩号号脉。” 众人一听都是一惊，旋即大喜。 聋老头放下油条擦了擦手就给李卫倩和凌友芳号脉，“哈哈哈，恭喜恭喜，这两个丫头确实有了，差不多一月。” 赵冬梅乐的合不拢嘴，立即就给单位打电话请教。 她现在上班就那样，自从有了孙子孙女，请假都成了家常便饭。 聋老头乐呵呵去弄安胎药，两个妈妈忙前忙后各种指点安顿，生怕有个闪失。 李卫红为她们俩感到高兴。 看到两个好姐妹傻乐的样子，笑着说道：“你们俩啊，总算是得偿心愿，后面这两个月不能再疯疯癫癫了，好好养胎。” 知道她们俩想孩子都魔怔了，这下不但李卫倩和凌友芳放心，她也算是松了口气。 大妇不好当，尤其还是好姐妹，没怀上为她们着急，怀上了又担心出个什么事没法交代。 李卫倩拉着她的手希冀问道：“姐，你说我会不会也是双胞胎？” 凌友芳也凑了过来：“我也可能是呢。” 李卫红好笑：“你刚才不是问过师父了吗，他说等过一段时间才能看出来，你要是急的话就去医院，我听说仪器上能检查出来。” 李卫倩撇撇嘴：“算了吧，我不喜欢去医院。对了姐，向北啥时候回来啊？昨天刘书记来有没有说？” 李卫红摇了摇头：“没说，估计快了吧.....” 上午十点的时候，李卫倩闲的没事干，拿了个望远镜到处乱看，当看到后院那个大杂院时，突然开始叫唤： “姐、友芳你们快来，后院那些人好像都在搬家呢！” 李卫红和凌友芳闻声抱着孩子跑了过来，一看果然整个四合院乱糟糟的，各种家具在院子里堆了一堆，还有些工人和窝脖帮着往外抬东西。 第405章 杀入! 飞行员自然就是郭向北，进门的一瞬他就发现不对劲，前方两名黑衣人正对着他，左右两人飞扑，后面同时有人影闪动。 他知道自己被围猎了！ 太急了，不知道哪里露出了破绽。 这些黑衣人身形魁梧，脸色冷峻，一看就是精英中的精英。 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被抓，在发现不对劲的同时，他眼中寒光爆闪，数十枚飞针如同梨花暴雨散射，全部射向这些黑衣人眼睛和死穴！ “啊！” “小心暗器！” 惨叫声和提醒声几乎同时响起。 左右两人被结结实实射中眼睛，飞针直入脑海。 前方两个持枪黑衣人似乎早有防备，身体快速各自左右闪动，一人被射中眼睛，另一人躲得快射中眼角和穴道，人在空中就开始扣动扳机！ 后面的两人他完全是凭着感觉盲射，背上寒意冷冽，只听到闷哼预感顿时不妙！ 电光火石之间，郭向北侧身借力，一把抓住右边黑衣人当盾牌！ “砰砰！” “砰砰砰！” 枪声响起，子弹“噗噗”打到盾牌上。 单身后黑衣人的拳头也结结实实打在他背上，差点让他背过气去。 生死关头他强忍剧痛，顾不得后面黑衣人，借着这股力气身体朝前飞扑，再次爆发一波飞针射向两个拿枪黑衣人！ 两声闷哼中，前方黑衣人身体迅速翻滚，一个没了动静，另一个双眼鲜血如注却再次朝着他的方向扣动扳机。 在郭向北第一次射出飞针他就知道这些人身体不是被强化过就是穿着防弹衣，除了眼睛这种弱点，脖子和脸飞针只能射入一半，至于身体根本射不穿！ “砰砰砰！” 连续三声枪响，不但没打到郭向北反而打中了后面一个黑衣人。 三步之内枪快，但是一个瞎子枪再快，枪法也有限。 郭向北更不会给他第三次开枪的机会，垫步冲拳直击对方下阴！ 没等对方惨叫出声，脚踏八卦步旋身已经转到对方身后。 “砰砰！” 就在他闪身的瞬间，后面的黑衣人开枪了。 “啊！！！” 被偷桃的黑衣人不知道是中弹惨叫还是下面疼的，这时才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这人意志力实在坚强，惨叫中在队友的提示下，身体下蹲同时右肘猛的后击，身体做出翻滚状态。 郭向北右臂挡住他后肘，左右匕首从从他左侧肋骨捅入，顺力一搅，顶膝挺腰猛然发力。 黑衣人非但没能蹲下去，身体反而被他顶的飞了起来，直直冲向开枪的黑衣人！ 郭向北借着对方视线被挡，侧身蹿出甩出手中匕首！ 看都不看结果，抽出手枪转身朝着楼梯口就射！ “砰砰砰.....” 十三发子弹直接被他清空弹夹！ 楼梯上出现的两个人影反应非常快，一个被击中肚子，一个被击中手臂，仍然闪身撤了回去！ 从他进门到现在看似发生了许多事，其实时间非常短，绝对不超过十秒！ 快的都来不及抽出手枪。 遇上高手了！ 这是郭向北最直接的感受，他甚至都怀疑这些人是传说中的黑魔鬼！ 清空弹夹的瞬间，立即闪身拿起地上的一把ak-74。 ak74 k-74自动步枪的口径为5.45毫米，全长943毫米，枪管长415毫米，全枪重量3.3千克，有效射程500米，枪口初速900米\/秒。 弹匣容量有20发、30发、45发三种装置，有效射程500米，表尺射程1000米，最大杀伤射程1350米，最大射程3150米，可以满足不同作战需求。 ak-74自动步枪于20世纪70年代初装备苏联军队，逐步取代akm自动步枪。ak-74自动步枪首次露面是在1974年11月7日的莫斯科红场阅兵式上。 这是一把威力很强的制式半自动步枪，苏联许多部队中神枪手除了专用狙击枪外，一般都辅助使用这种款枪。 就在他捡起两个弹夹时，楼上传来一个冷漠如冰的声音。 “郭向北，长官说的不错，你果然厉害！上来吧，我对你真的很好奇。” 果然被认出来了！ 郭向北知道他必须上去，因为父亲很可能就在楼上。 这个庄园只有这一栋二层楼，一楼是客厅，餐厅，厨房和一个开阔的操作间，二楼除了一个窗户是玻璃，其他两个都被木板遮挡。 他不知道上面具体结构，要是能确定父亲在哪个房间，他直接就用直升机上的大口径机枪扫射了。 他没急着上楼，先快速从一具尸体上剥下防弹衣穿上，这才缓缓上楼。 苏联七十年代防弹衣 这种防弹衣不是目前最先进的，但一般的小口径还是能防住。 转过楼梯角没有看到人，当他上了二楼才发现，整个二楼已经完全被打通。 四名同样的黑衣人分别两两站在二楼左右角，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个把和他一样的ak74. 地上放着两个木头箱子，应该是武器弹药。 右边最角落放着一张小床，旁边站着一个胡须浓密的矮个子，目光如刀般淡淡看着他。 但他的目光却第一时间落在小床上。 上面躺着一个人，闭着眼睛直挺挺躺着，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还以为是一具尸体。 他父亲果然在这里！ 他不舍的把目光从父亲身上移开，看向矮个子，双脚一高一低站在楼梯口。 楼上这五个人给他的感觉和楼下六个人不一样，这五个人气质给他的感觉和雅科夫有些像，面无表情，眼睛透着一股嗜血的光芒。 二楼左右长三十多米，五个人站位很玄妙，无论是谁上来也没办法一下子全弄死。 除非炸楼，或者用人命填。 “雅科夫是你们长官？” 郭向北想确认一下这些人是不是黑魔鬼。 矮个子微微点头，目光不断扫视郭向北，语带讥讽：“你的伪装很烂，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搞到外面的直升机。” “因为你们的人更烂。尤其是你们，利用绑匪这种肮脏的手段把我父亲带到这里，就是为了把我逼出来？” 郭向北向来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态度自然不会好。 第406章 rpg! <\/head>

第406章 rpg!<\/h1> 这些克格勃还真是不择手段，能想出化身绑匪这种办法，不知道脑袋是咋长的。 矮个子冷笑：“你不一样如此，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破坏我们国家秩序，给我们造成极大损失，红场那颗核弹是你让人放的吧？” 总算进入正题了。 这是准备谈判了？ “呵呵！”郭向北讥讽道：“是你们太贪心了，如果正常交流沟通放我父亲回国，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你们不但想要我的钱财，还想留下我，甚至以我父亲为诱饵设局，你们以为一个亿万富翁是好欺负的？” “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矮个子指着窗户外面：“那些也是你的手笔？” 郭向北知道他说的是圣彼得堡上空的一道道黑烟，威胁和破坏是两个概念，除非他脑子坏了才会承认这种事情。 核弹只要不爆炸，那一切还有的谈，但圣彼得堡遭到巨大破坏，已经给整座城市带来危机和混乱，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员伤亡，这已经不是恐怖袭击，而是宣战了！ 苏联如果不给出民众满意答案，根本无法收场。 所以当即摇头否认：“那些和我没有关系，我的目的只是接回我父亲，不想把事情搞得无法收场。” “不是你干的？”矮个子皱眉直视，似乎想要从他表情上来判断真假。 郭向北言简意赅再次否认：“不是！” 矮个子对他一阵死亡凝视，气氛有些肃杀，二楼顿时安静。 郭向北看了看手表：“你们时间不多了，如果想谈判那就开始，不想谈判就等着看蘑菇云从莫斯科上空升起吧。” 矮个子瞬间色变，眼神闪烁间旋即又变得冷漠：“我们是世界上第二个拥核国家，而你们的所有技术都是我们支援，核工业更从我们这里偷学去的。一个简单的爆炸装置，早已经被我们的科学家轻易解除了。所以，你们没有谈判的资格。给我们造成的巨大损失我们会向华夏索要回来！” “哈哈哈.....” 郭向北被这个逗比给逗笑了。 尼玛！ 脸呢？咋好意思说我们偷学你们的技术。 “不错，你们是世界上第二个核大国，这个是事实，没人否认。 但你说我们偷了你们的核技术，这就是罔顾事实造谣了。 别的不说，就说你们当年的支援，那个是免费的？想当大哥没问题，拿出大哥的风度来，可你们不要脸觊觎小弟的家产，这就不对了。 你们恼羞成怒撤离所有专家，要求我们偿还你们支援我们的所有债务。 呵呵，86亿呐。 没问题！ 我们华夏六亿人民勒紧裤腰带，从三年大灾开始，饿死累死用5年时间硬是偿还所有债务。 所以我们不欠你们一个钢镚！ 你们销毁了所有资料，为了达到目的，牛气轰轰对我们进行核恫吓，大兵压境封锁一切，我们怕了吗？ 为了不再受你们威慑，我们的科学家肝衣宵食，刻苦研究，用算盘推演数据，8年时间自研自造搞出了原子弹，你那里来的脸说是我们偷你们的技术！” 矮个子脸色铁青，“你敢说如果没有我们当年的援助，你们能8年造出原子弹？” 郭向北冷笑：“你敢说我们当年还的86亿债务是假的？技术，也是我们用钱买来的，那是一场令人齿冷的交易！” 见对方不说话，郭向北继续道：“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没关系，我可以等。等等你们那些脑洞大开的科学家是如何引爆那颗大蘑菇！” 矮个子眼神变幻，终于忍不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郭向北嘿嘿冷笑：“你刚才不是问我怎么弄到的mi-8直升机吗？这事说来挺有意思，昨天我坐在一辆汽车上睡着，一醒来你猜怎么着？竟然到了红旗机械厂。这事说来话长，我先看看我父亲怎么样了。” 说着，郭向北径直走向矮个子旁边的小床，矮个子竟然没有阻止，眼睁睁看着他坐在小床边，为父亲号脉。 这一号脉郭向北不由冷下脸，父亲的身体比之前更孱弱了。 身体空虚，脉搏柔弱，五脏六腑都出现不同问题！ “你们一直让我父亲昏迷，给他连一口饭都没吃？” 郭向北心中怒火焚烧，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这特么简直就是一群畜生，完全不顾及父亲死活，只拿来当工具用了！ 矮个子冷冷道：“我们不是医生也不是保姆，没有义务去帮助一个叛国者。” “叛国者？”郭向北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着他：“他从来就不是你们苏联人，他是华夏人，何来的叛国者！马上把我父亲唤醒，给他拿营养品来，一旦他出了事，我敢保证，陪葬的人超过百万...千万！” “你先接着说红旗机械厂”，矮个子没有妥协，反而想继续之前的话题。 郭向北直接起身，四名黑衣人瞬间抬起枪口对着他。 郭向北淡淡扫过他们：“距离你们之前给的时间还有一小时二十分钟，而我给你们的时间还要三小时二十分钟，如果你们不想提前让莫斯科所有人死光，最好通知那个脑洞大开的大聪明，急速冷冻加真空环境解除水平仪问题是不错。但前提是搞清楚水平仪是安装在什么材料上的！” “你的意思是，你在爆炸装置上安装了定时器？会在三个小时二十分钟后爆炸？” 矮个子抓住重点，一脸眼神询问。 “嗤！”郭向北嘲笑道：“你刚才不是说你们国家的科学家很厉害吗？不是说爆炸装置已经解除了吗？你还说我们的技术都是偷学你们，现在看来不过如此。我们华夏有句谚语我觉得很应景，死鸭子嘴硬！” “你！你别忘了，你们父子现在的处境！” 矮个子恼羞成怒开始威胁。 郭向北和他双目对视，毫不退让：“你可以试试。” 就在这时，矮个子胸口传来“滋滋”声。 郭向北目光看向他胸口，矮个子后退几步，从胸口拿出一个耳麦放在耳朵旁。 之前来的时候直升机通讯设备没有讯号，郭向北就知道应该是美杜莎破坏了圣彼得堡通讯中枢，还启动了干扰设备。 这么快就恢复，速度确实很快。 不知道矮个子收到了什么信息，脸色变得很难看，用一种郭向北听不懂的语言快速说话..... 这种很正常，那个国家的秘密部队都有特殊交流语言。 传闻华夏特殊单位第一种保密语就采用了雷州方言....... “rgp!” 突然一个黑衣人大喊，郭向北向着窗户外看去，只见一道带着尾焰的火箭弹从天空朝着这里飞来。 他一把把父亲从床上抱起压在地上！ “轰！” 剧烈的爆炸和气浪在二楼爆开！ <\/body><\/html> 第407章 阿美利坚在行动(上) 郭向北脸上剧痛，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刺中，爆炸余波刚过，又听一个黑衣人大喊：“rpg!” 眼角余光快速一瞥，发现五个黑衣人除了两个受伤，其他人竟然没事人一样。 “砰砰砰......” 四个黑衣人已经对着外面开始还击！ 郭向北顾看不到外面情形，见父亲身上没有伤口，架枪背起他直接向着楼下冲去。 人影一闪，却是矮个子速度更快一步挡在楼梯口。 “留下吧，你父亲没有解药挺不过24小时。” “轰！” 整栋楼剧烈震动，爆炸声从一楼传来，一股气浪从楼梯口冲上来，卷着杂物灰尘让人一下子睁不开眼。 这么好的机会郭向北哪里会留手，往前一步，眼中寒光一闪，数道飞针直射矮个子双眼！ 同时扣动扳机！ “砰！” “砰！” 两人枪声几乎同时响起，不同的是郭向北打他脖子，而矮个子打郭向北小腹，看样子不想一下把郭向北弄死。 一个毫无顾忌要命，一个心有顾忌伤人，结果显而易见！ 矮个子捂着脖子直接摔下楼梯，郭向北肚子剧痛，都顾不得查防弹衣有没有被打穿，背着父亲快速下楼。 刚冲出一楼，抬头就看到十几道人影在雪地上快速“z”字型猫腰躲闪。 这些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战斗人员，躲闪期间配合密切，互相掩护射击，行动极为迅疾。 几百米外的天空两枚rpg在空气中画着白线再次射入二楼。 剧烈的爆炸中，砖石木头和杂物四射，楼体“哗啦”一声直接从中间塌陷！ 郭向北把父亲背上直升机，快速检查他身体，用几枚飞针暂时当做银针封锁血脉，快速把他固定在身后座位上。 父亲的身体非常糟糕，最要命的是他身体内有某种特殊药物，如同矮个子所说，24小时不按时注射或者服用药物，后果难以预料。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带父亲离开，然后和老毛子谈判。 直升机瞬间启动，但是他却无法完成起飞。 因为视线内已经有两个蒙面人肩上扛着rpg，正对着直升机。 “郭先生，我们没有恶意。” 一名蒙面人快速走到驾驶室旁边，由于螺旋桨噪音太大，他只能大声喊话，说的是英语。 其余蒙面人围住直升机，还有几个在楼房废墟小心翼翼戒备寻找。 清一色akm自动步枪。 这枪属于ak47改良型，口径和ak47一样，但发射7.62x39毫米m43中间威力弹药，穿透威力比ak47强上一些。 别说，近距离这架米-8运输直升机外壳还真不一定能防住这种子弹。 更何况还有两具rpg虎视眈眈，这个威胁实在太大。 心知走不了，郭向北索性熄火，但是锁死了飞机两侧舱门。 目光快速环视一圈，视线内包括那两名扛着火箭筒的，一共十一个蒙面人。 “你们是什么人？” 螺旋桨噪音渐渐减小，郭向北问道。 为首蒙面人垂下枪口道：“我们是帮助你的人，郭先生，我们真的没有恶意。时间不多，我们要尽快撤离。” 说着手指划拉了一个圈，然后点了点直升机。 郭向北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想上直升机吗，可谁知你们是人是鬼？ “抱歉，我们并不熟悉。如果需要钱，请给我一个账户或者特殊联络方式，事后安全我会转给你们一笔足够你们满意的报酬。” 他委婉拒绝，已经预料到下面这些人会强行逼他打开舱门。 谁知这个蒙面人却犹豫一下说道：“郭先生，我们不是为了钱。我们能带你安全离开苏联。包括你父亲的病，我们也能为你提供世界上最好的治疗环境。” 郭向北有些意外，这些人似乎什么都知道，而且提出的方案非常有诱惑力。 但这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无私的帮助？ 在苏联出现了一批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国际共产主义精神接班人，这接班人却根不正苗不红....... 还不是为了钱？ 那就是为了人。 “还是说说你们的条件吧？我从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如果有，我宁愿相信那是巨毒馅饼，比把灵魂出卖给恶魔还要可怕！” 蒙面人见郭向北对他们防备意识很强，于是摊牌道：“好吧，郭先生。我们也是受人所托，条件很简单，星火控股公司百分之五十股权，以及你名下印尼金矿股份。当然这些都会以市价进行交易，帮你和你父亲离开这里只是想表明友我们好的态度。另外...” 蒙面人看着他眼睛试探道：“我们可以帮你们前往阿美利坚，那里的生活环境和医疗条件....” 砰砰砰几声枪响传来，蒙面人话语停住，朝着手下做了一个手势道： “没时间了郭先生，应该是支援的部队来了。我们现在是友非敌，无论你是否同意条件，我们都必须离开了。” 所有蒙面人手下快速向着直升机汇集，连那两个扛着火箭筒的也飞快跑来。 郭向北对这些人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在蒙面人说出那两个条件时，他就知道事情没法善了。 一旦打开直升机舱门，会彻底沦为案板上的鱼肉，就是他能逃走，父亲也没法离开。 最重要的问题是，他怀疑这些阿美利坚的人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股份...... 绝对不能落入这些人手里！ 就在他准备强行启动直升机，压下机载机枪按钮时，为首的蒙面人脑袋突然爆开！ 接着，一道道沉闷的枪声从远处传来，蒙面人就像被执行枪决般，脑袋一个个崩裂，血液和脑浆溅射的到处都是！ 他被这瞬间的变化惊呆了，反应过来立即启动直升机，“砰”的一声，直升机玻璃护罩被打碎，子弹几乎擦着他脑袋而过，强劲的气流刺激的眼睛霎时酸泪直流！ 他知道这是警告，顺手关闭电源。 等他眼睛恢复过来，外面的枪声已经停止，直升机两边舱门倒了一地蒙面人尸体，全是一级爆头！ 废墟旁边突然冒出一个人，脖子绑着一个黑色布巾，面容冷漠，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黑魔鬼！ 更远处的雪地上，一个个和白雪融为一体的人影缓缓站了起来，手里端着看不清的枪械，缓缓向着这里走来。 第408章 空战! 斯德克公路靠近涅瓦河交汇处，姚靓和唐小峰等人一边开车，一边朝着后面反击。 他们一路上被追杀，牺牲了两名同志断后才逃了出来，没想到还是被追了上来。 孙坚强右边肩膀绑着的扎带，几乎已经被鲜血染红，他快速从包里掏出一个自制炸药包递给唐小峰，“这是最后一个了。” 唐小峰朝着后面打出一梭子子弹，接过炸药包刚准备扔出去，突然看后面空中急速飞来的两架直升机。急忙大喊：“姚队往河里开，后面直升机追来了！” 姚靓闻言瞬间明白他的意思，猛打方向盘，汽车冲下路基，朝着河里冲去。 “噗噗噗......” 直升机果然开火了！ 但是唐小峰目瞪口呆的是，两架直升机不是冲着他们开火，而是直接把后面追来的十几辆汽车全部打爆了！ “怎么回事？难道是我们的支援来了？” 瞬间变故让唐小峰等人脑袋有些宕机，开始产生幻想了。 两架直升机直接越过他们头顶，朝着河流上游疾驰而去。 要不是姚靓急打方向盘，他们的汽车就直接冲进河里了。 停下车，几个人呆呆看着直升机消失的地方，孙坚强呆呆问道： “姚队，那些人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帮我们？” 几个人没有傻到幻想是老毛子直升机搞错目标，这又不是晚上，哪来的美梦！ “暂时是友非敌，他们去的地方和我们目的地应该是同一个地方。” 姚靓一脚油门，破破烂烂的汽车重新上了公路，从被毁的车辆里挑挑拣拣补充弹药后，向着直升机消失的地方驶去。 ............................. “下来吧，你没有可能让这架直升机飞起来。” 矮个子黑衣人缓缓走到直升机前，拉开几个蒙面人面巾，白的红的糊了一手，他直接在尸体上擦了擦，目光森冷的看着郭向北开口说道。 声音就像是说话漏气，干巴巴湿哒哒，配合他的表情简直能吓哭小孩。 喉咙被打穿都没死，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 郭向北叹了口气，眼见远处的黑衣人渐渐走近，知道这下彻底没了机会。 看了眼地上尸体，不能怪这些阿美利坚人太菜了，只能说他们的对手太强了！ 刚才一瞬间枪响，直接好几个被爆头，就像排枪枪毙似的，太特么恐怖了！ 郭向北推开驾驶舱门问道：“你们早就知道他们要来？” 矮个子露出一排森白牙齿，用不屑的目光扫过地上尸体：“中情局的垃圾送来一波又一波人头，他们想做黄雀，可惜太弱了。” 郭向北反应过来，皱眉：“关于我的消息是他们放出去的？” “呵呵！”矮个子黑衣人破锣般道：“世界上所有的地下情报组织都需要有背景，要么属于我们，要么属于他们。因为我们是最强大的，我们让他们存在，他们才能存在。现在你明白你发布的任务有多么可笑了吗？” “明白了。”郭向北点点头：“很多时候你们互相也是有合作的对不对？” 矮个子没有回答，但郭向北相信自己的判断。 果然是asvk狙击原型步枪！ 随着黑衣人接近，郭向北终于看到了他们手里拿着的狙击枪。 配备枪口制退器和瞄准镜，采用12.7x108mm弹药，能轻易击穿20mm钢板。 只不过这款原型枪存在一些缺陷没有量产，要再过几年才会完成改良，成为苏联八十年代狙击枪又一精品之作。 这种大口径狙击枪，一般战士根本无法使用，一发子弹能直接撞断肩骨。 郭向北跳下直升机，却见矮个子眼神犀利的看向后面空中，其他黑衣人同样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同一方向。 郭向北转头时耳边已经听到异响，待看到两个黑点从空中而来时，已经明白是两架武装直升机。 “好吧，你们赢了。” 郭向北彻底放下逃走的心思，虽然这并不是最好的局面，但谈判桌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不是吗？ 矮个子嘴角微动，估计是想笑吧。 但下一刻他却又皱起眉头，看着急速飞来的直升机大喊了一句听不懂的话。 那些黑衣人瞬间四散寻找扑倒在地上。 郭向北讶然，黑魔鬼这么谨慎吗？ “#￥￥%@#￥￥！” 矮个子急身喊话，那些黑魔鬼已经举枪瞄向空中。 “不是我们的人，快离开这里！” 没等郭向北反应，矮个子一把推着他上了直升机，自己坐在驾驶位上启动了直升机。 下一刻，四道喷射火焰的火箭弹从空中急速射来！ “轰轰轰轰”的爆炸声卷起漫天烟尘。 接着“嗒嗒嗒”的机载大口径机枪向着地面开始扫射，犹如犁地一般在空中盘旋。 这个时候就是在没脑子的人也知道来的是敌人，矮个子没等直升机动力升到位置，便开始控制直升机侧向倾斜。 这个操作把郭向北吓了一跳。 但接着直升机就斜斜飞了起来，让郭向北有着看高手玩特技车的感觉。 空中的两架直升机没有朝他这架开火，明显避开了火力点。 郭向北正准备收拾矮个子时，矮个子开口了：“中情局这帮杂碎摆了我们一道，不惜用海军陆战队为诱饵，想要报仇顺便抓你离开。你一旦被他们抓走这辈子也别想回国！” 冷风呜嗖嗖从前面洞开的挡风玻璃灌入机舱，郭向北甚至都没听清矮个子说了什么话。 他脱下大衣裹住父亲，就又听到矮个子说道：“我们可以接受你带你父亲离开，但首先必须先活下来！” 直升机骤然一个九十度倾斜，两枚火箭弹被发射出去。 另外两架直升机完全没有防备，其中一架直接被击中，在空中化作团火球坠落！ “嗒嗒嗒！” 机载机枪几乎同时开火。 矮个子驾驶技术比郭向北好了十几层楼高，完全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任凭寒风浇灌，开足马力绕着另一架直升机不断开火。 可惜直升机只携带两枚火箭弹，要是多两枚，可以直接解决对方。 “嘟嘟嘟”，对方一轮机枪扫过，直接在郭向北头顶开了十几个拳头大的洞口。 他死死抱着父亲座椅，心脏都提到嗓子眼。 这特么要是挨上一颗子弹就可以直接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第409章 意外汇合 姚靓四人赶到庄园不远处时，早已经看到空中两架直升机你来我往机炮不停互射。 “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不对劲，这两架直升机一个是刚才帮过我们的，一个不是。” 姚靓指着地上的一堆直升机残骸：“已经有一架被击毁了，大家小心点。” 四人伏在雪地上，看着两架米-8直升机，一架武装，一架运输，体型上差不多，武器装载也差不多，你来我往互相死斗。 地上面上残肢断体，硝烟弥漫，如同就像雪白大地上一块黑色瘢痕，混淆着血与火。 突然米-8运输机做了个高空翻滚，躲过武装直升机子弹，几乎是倒悬空中一道火舌直接从把武装直升机凌空打爆！ 眼看米-8运输机摇摇晃晃向着地上降落，姚靓做出收拾，几人匍匐前进。 .......................... 郭向北抱着父亲，死死抓住座椅固定脚，生怕12.7毫米机炮子弹击中。 他现在几乎看不到外面战斗情况，矮个子突然操纵直升机急速躲避倒悬，差点把他甩了出去。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矮个子一口鲜血喷了出去，控制直升机开始缓慢下降。 郭向北的视线正好看到空中坠落的直升机，知道自己暂时死不了了。 但矮个子也活不成了。 他被一发子弹斜斜击中肚子，子弹穿过他身体把驾驶舱门打出一个洞口，鲜血染红了驾驶座。 直升机摇摇晃晃降落在庄园外面的雪地上。 “解除...核弹，你，你们可以，离开.....” 矮个子口中鲜血狂涌，眼睛死死盯着郭向北，用尽全身力气说完这几个字，脑袋一歪，死了。 郭向北把他尸体从驾驶位弄了下去，放在雪地上叹了口气，重新返回直升机准备起飞。 几道人影猛地从雪地上蹿了出来，吓得他急忙抽枪转身。 “老板！” 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喊。 “猴子！” 郭向北认出来人，再一看旁边的人，竟然是姚靓、孙坚强和接替猴子的香江安保公司副主管贾二娃。 心中不由大喜，旋即皱眉问道： “你们怎么来了？没有收到撤退信号吗？” 四人嘿嘿傻笑，郭向北一看这表情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赶紧上飞机咱们撤。” “姚靓，准备电台。” 启动直升机，郭向北朝着姚靓吩咐，姚靓赶忙开始操作，按照老板指示发出两串神秘数字。 姚靓又转换频率发出一道讯息....... 郭向北看了眼地上一具具被打的稀烂的尸体，心中感慨莫名。 在现代大威力武器面前，个人再用武下场都好不到哪里去。 这些黑衣人的厉害他是领教过，一下死了这么多，估计有人要暴跳了....... “老板，我们这是去哪里？” 几人虽然穿的很厚，仍然被冷飕飕的寒风冻得直打哆嗦。 唐小峰发现直升机朝着波罗的海方向飞行，好奇问道。 “芬兰，那里有人接我们。不过能不能安全飞过芬兰湾，看我们今天的运气吧。” 芬兰濒临波罗的海的芬兰湾和波的尼亚湾，南部隔芬兰湾和爱沙尼亚相望，而圣彼得堡位于芬兰湾沿岸，距离俄罗斯圣彼得堡只有129公里 芬兰与老毛子的历史关系复杂，芬兰在1809年被沙俄占领并统治了100多年，直到1917年沙俄崩溃。二战期间，芬兰与苏联发生了“冬季战争”，导致两国之间存在一些悬而未决的领土纠纷。 这两个国家几百年来关系几乎没有好的时候，这也是郭向北选择芬兰的原因之一。 圣彼得堡现在完全处于混乱中，但海军是不可能轻易动的，郭向北想要浑水摸鱼进入芬兰也不是一件容易得事。 事实上当直升机刚靠近波罗地海岸时，被雷达监测到的波罗的海军已经有了动作。 ......................... 郭向北撤离庄园十分钟后，一架直升机降落，数架武装直升机抵达庄园上空开始盘旋。 雅科夫看着地上的直升机残骸和焦黑尸体，铁青着脸，眼中有着强烈的愤怒和悲痛。 “长官，克里夫队长在这里。” 听到喊叫声，雅科夫快步跑了过去，蹲下身摸了摸克里夫脖颈，眼中露出深深的哀痛。 六个黑魔鬼精英加上十个后备黑魔鬼，一共十六个最强战士竟然全部战死！ 这不仅对他是个巨大打击，对黑魔鬼更是难以挽回的损失。 检查了一下克里夫尸体，结合地上直升机印记，他心中已经有了大概判断。 “长官，根据克里夫队长之前汇报和战场情况推断，在和目标对话时，敌人使用至少八枚rgp轰塌房屋，导致至少八名队员牺牲。目标带着人质逃跑被我们拦截，中情局间谍驾驶两架米-8武装直升机突然出现，对我们展开屠杀。克里夫队长驾驶目标抢夺的米-8运输机和敌人展开空战，并且取得胜利，但他也被12.7毫米口径机炮击中牺牲。” “最后出现的应该是目标同伙，痕迹显示四人，他们一共六人，其中两人在逃亡这里的路上已经死亡。目标驾驶直升机带着他们离开，人质情况无法判断，大概率没有死。” 雅科夫站起身：“查到他们逃离方向没有？” “波罗的海海军雷达发现有一架不明身份、无法联络的直升机向着芬兰湾方向前进。” 雅科夫快步走向直升机：“命令他们立即拦截，同时命令空军出动，暂时不要现身，等候命令。” 他刚上飞机，又有手下汇报：“长官，经过专家检测，发现特殊感应金属，黑匣子计划失败。” 雅科夫咬牙切齿咒骂了一句，命令道：“命令海军不得击落目标，采用一切办法延迟目标速度！立即起飞，全速赶往目标地点！” 驾驶员赶紧启动直升机，朝着波罗的海飞去。 第410章 逼迫! 郭向北预料到通过海岸线不会顺利，但是他没想到竟然一下子冒出来几十架直升飞机！ 卡-25、卡-27、卡-29，全是舰载直升机。 三艘现代级驱逐舰带领着十几艘老式战舰封锁了整个港口区，隐约可见水面下的潜艇游曳。 一瞬间，光幕在他眼前疯狂刷新，郭向北感觉自己这是真的把老毛子给弄毛了...... “老板...” 唐小峰的叫声中都已经带着七分怯懦，完全是底气不足。 这种大场面，用来对付一架残破的米-8运输机，太欺负人了...... 就像一只小蜜蜂突然闯进了马蜂窝。 “这里是苏联波罗的海海军舰队，编号z2343，请立即降落，否则击毁！” 如果没有听到这句话郭向北还真考虑降落投降，但是这话一出，他反而有了底气。 “别怕，都是样子货，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郭向北被冻的脸色发青，瞄了一眼手表，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句，米-8直升机已经冲入前方机群中。 眼看距离前面三架卡-27越来越近，姚靓几人已经全身绷紧，不敢直视。 却见郭向北猛地一拉一推，直升机骤然下坠，几乎贴着海面从机群下方蹿了过去。 “过了过了！.......我去！他们全都追上来了！” 唐小峰眼角跳动，紧张的大叫。 郭向北感觉自己面庞都已经僵硬，眉毛已经挂了白霜，要不是帽子暖和，他早就成圣诞老人了。 “小心！” 贾二娃看到旁边一架直升机挂载的机枪突然开火，急忙大声提醒。 子弹在寒冷的空气中画出一道道白色气流，擦着直升机边缘而过。 一瞬间，“嗒嗒嗒......” 几十架舰载直升机都开始射击，白色气流就像无数白色丝带包裹着米-8直升机，却没有一颗子弹射中。 “老板，这也太神了吧！” 唐小峰一副夸张不敢置信的表情大吼着。 姚靓给郭开明紧了紧大衣说道：“他们不敢朝我们射击，只是吓唬罢了，没看老板早已经胸有成竹。” 郭向北很想哈哈大笑一下来排解压力，但嘴巴一咧就感觉丝丝疼痛。 看着下面一艘艘现代战列舰甲板上跑动的人影，甚至机炮炮口一直追着他转，心里顿时豪情万丈。 这种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不敢打的憋屈，有多难受，也只有当事人知道。 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见恫吓起不了作用，所有直升机也不再浪费子弹。 几十架直升机簇拥着米-8运输机，双方都能清晰看到驾驶舱内的驾驶员，一个个目露凶光，憋屈的不行。 姚靓顶着风上前，从兜里掏出一条短围巾轻轻给郭向北围在脸上，问道：“他们应该不会就这么放弃吧？” “不会又能怎么样？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们应该要放弃了。打开电台调整频段至*********” 郭向北再次瞄了一眼手表，指针刚好来到八点整。 .......................... 莫斯科索维茨基酒店。 前台经理看了眼台子下贴着的纸条道：“索薇娅，322房间客人要求今天上午7点50分准时打扫房间。时间马上到了，安排立即安排人进行打扫。” 索薇娅一听322房间，立即想起什么笑道：“你说的是那个很大方的客人吗？好的，我亲自安排。” “是的，就是那位给了你一百美金小费的先生。” 经理看到没人，笑着拍了拍索薇娅屁股，取出322房间钥匙递给她：“赶快去吧，或许有惊喜呢。” 索薇娅白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衣服快速上楼。 带着服务员来到322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却没有反应。索薇娅掏出钥匙直接开门。 但是当她看到房间内的景象，眼睛骤然睁大，接着发出一声高八度的女高音：“啊！！！” 后面的服务员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踮起脚尖看去，只见拉着的窗帘上面画着一个血迹斑斑的骷髅头像，下面还吊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还写着一行字，她没有看清也不敢再看。 很快便有警察和军人来到，接着，整个酒店被封，所有客人被勒令待在房间内不许外出。 尼古拉耶布维奇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他目光扫过骷髅头像和下面那行熟悉的“上帝说要有光”，接过下属递来的一个信封。 “报告长官，人头是木头刻的，血迹是颜料，房间内除了这封信什么也没有。” 【致雅科夫或者某位克格勃： 当你们收到这封信，说明事情已经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无意针对你们，只是你们做的太过分了。两个小时后它会爆炸，想要解除装置，就放弃所有针对我的追踪和行动。 九点钟，请使用电台调整至********】 尼古拉耶布维奇打开信封一眼就将内容看完，立即吼道：“苏卡！马上联系圣彼得堡特别行动队长官！还有给我准备电台！” 雅科夫此时已经快追到波罗的海边，海军那边的消息不断传递过来，他皱眉头心中犹豫不定....... “长官，尼古拉耶布维奇局长紧急要求和您通话。” “接过来。”雅科夫带上耳机，刚一接通就听到尼古拉耶布维奇愤怒的咆哮： “雅科夫，该死的，核弹危机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说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雅科夫目光闪动：“尼古拉耶布维奇同志，请你冷静，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尼古拉耶布维奇就把信上的内容说了一遍，质问道：“这件事我已经汇报克里姆林宫，他命令你一切以安全解除危机为目的，不要再把事情弄糟糕了！” 雅科夫深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说完他摘下耳机，思索片刻命令：“命令海军取消所有针对目标行动，全部撤回。命令华夏方四九城小队，继续监控，随时等待命令。命令第二小队........”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后，雅科夫目光盯着波罗的海方向自言自语：“郭向北，我很期待下次的见面。” 接着他大声道：“立即前往莫斯科！” 直升机迅速转向西南，向着莫斯科而去。 第411章 脱险离开 “老板，他们真的走了！” 唐小峰看着陪在两侧的直升机飞走，连海面上的军舰都开始掉头，不由激动的大叫。 郭向北“嗯”了一声，“好了，危险解除了，二三十海里外有个岛屿，那里有人接应我们。” 众人一下子都松了口气，有种生死一线，跳脱大难的强烈悸动。 由于前面就是芬兰海域，直升机只能继续贴着海面飞行，半个小时后，姚靓按照郭向北要求发出一串数字。 很快一座岛屿央入眼帘，滩涂空地上巨大的“z”字形字母清晰可见。 直升机压着“z”字降落，两名陌生的金发红发男子站在空地上等候。 郭向北检查了一下父亲身体情况，亲自把他背在身上和两人密谈几句，叫上姚靓等人跟着一起上了一艘游艇。 游艇飞快从芬兰湾向着海岸线飞驰，姚靓等人见老板不开口解释，他们也识趣的不问。 两个小时后，一行人来到芬兰赫尔辛基机场，登上一架早已经等候的波音747私人飞机，直飞香江。 .......................... “局长，有讯号，是波昂郎密语，正在翻译。” 九点整，一直守候在单台跟前的尼古拉耶布维奇局长听到通讯员汇报，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密语很快翻译出来，解触爆炸装置的步骤比较复杂，对方首先发来一个停止启爆的操作步骤。然后每隔一小时发来一个接触步骤，持续五个小时，以防止克格勃对自己实施追踪。 尼古拉耶布维奇心中大怒，“能定位吗？” “报告长官，距离远电磁波形太大，只能探测大致方位，应该位于东南方向，无法定位。” 尼古拉耶布维奇无奈，只好将第一个步骤转给专家组，很快得到推演验证，操作有效。 但是当十点钟第二个步骤开始前，对方却提出要求..... 十点三十分，一辆黑色高级轿车驶入华夏大使馆，将一个黑色金属箱交给早已等待的吕涛。 吕涛马不停蹄在大使馆的护送下一路来到多莫杰多沃机场登上飞机。 十一点十分，雅科夫陪同外交部长亲自来到乌克兰酒店，面见交流团庞院长，双方本着解除误会，恢复沟通需求，正式开启谈判事项。 晚上六点，吕涛降落香江，半个小时后郭向北等人乘坐的飞机降落香江启德机场。 晚上八点，莫斯科结束军事预演，并且向外界宣布圣彼得堡遭到恐怖袭击...... 爱辉私人医院实验室，看着培养皿内的药剂反应，特聘医学教授朝着郭向北点点头：“药剂没有问题，会有一定副作用，但针对病毒消除的很干净。” “谢谢！” 郭向北道谢后立即拿着药剂返回父亲病房，拿着针管注入他体内。 然后他就一直坐在父亲病床前，注视父亲面容，心中充满忐忑和期待。 跨越两世努力，他见到了父亲，还把他带了回来。 回想种种往事，他感觉这就像是一场梦。 刘宝勇轻轻推开门进来，拍了拍他肩膀叹道：“没想到再次见到你爸是这种情况，一晃十几年过去，我们都老了。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爸只会为你感到骄傲。” 或许是想到两人曾经并肩战斗的岁月，刘宝勇眼中充满岁月蹉跎，人唏嘘的感慨。 “刘叔，我只是做了一个儿子该做的事情罢了。” 郭向北非常平静，此刻他只想父亲快的好起来，回到家和家人团聚。 刘宝勇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看郭向北盯着父亲温情的眼神，心里叹了口气，拉过一张椅子静静陪在一旁。 这才郭向北搞的事情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没有人能承担起责任的状况。 国内现在还不知有多少高层领导夜不能寐，等待着这个消息。 明天一早，他必须带着郭向北返回，只是这话他现在没法开口。 一个小时后，郭开明终于醒来，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儿子激动无比：“向北，你没被抓住吧？” 郭向北握着他手笑道：“爸你醒了。我没有被他们抓住，我带你回家了，这里是香江，我们现在很安全。你现在身体很虚弱，不要多想，安心养病。” “香江？”郭开明眼中满是疑惑，目光扫过房间，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明子，我是二宝。你还记得我吗？” 刘宝勇看见老友醒来，急忙凑上去。 “二宝...刘宝勇，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郭开明认出刘宝勇，一下子更激动了，身体不由的就想转过来。 郭向北急忙按住他，拉开椅子让刘宝勇近点陪着父亲说话，同时按响了床头的呼叫按钮。 医生很快进来打断了两人叙旧，三言两语，也总算让父亲相信他真的被救了出来。 检查，抽血，化验。 无论在哪个时代，哪里的医院，这三件套总是重复又重复。 郭向北最担心父亲体内病毒情况，经过两轮化验前后对比，病毒确实在迅速减少。 他不放心，于是又让人把凌老头叫了过来。 知道病人是自己亲家，凌老头那个亲热劲，让郭向北都感觉尴尬。 这老头医术是没得说，聋老头和郭向北闲聊时多次说过凌老头的医术放在古代，那绝对顶尖的名医。 就是其命运多舛，造成性格怪癖一般人受不了。 凌友芳也说过希望她爷爷能回归故土，郭向北让她等一等，等国内改革大势形成一切阻碍都会消失。 凌晨时分，郭向北还是把父亲带回到了青衣岛庄园。 “向北，你跟我来一下。” 等到郭开明睡着，刘宝勇把郭向北叫到外面，给他散了一支烟，两人开始吞云吐雾，却默契的都没有开口。 一支烟抽完郭向北道：“刘叔，是不是国内让我早点回去？” 刘宝勇点点头：“今天上午8点飞机。你这次弄得实在是太大了，差一点都开战了。南老他们顶着非常大的压力，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郭向北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他更知道这次回去后再想出国，基本上不可能了。 “行，时间稍微推迟一下，公司我安排一些事情，下午包机回去。” 第412章 父亲归家，赵冬梅辞职 十一月七日晚，一架波音747-200降落在首都机场。 队医护人员在姚帅的带领下迅速登上飞机，用担架抬下一个病人。 接着郭向北一行人上了一个车队，两辆大奔打头，救护车跟随，趁着夜色驶入后海。 早已经等在门口的赵冬梅等裹着厚棉衣翘首以待，自从上午收到通知说丈夫晚上归来后，她激动的大哭了一场。 所有的委屈期待思念一瞬间都爆发了出来，要不是凌友芳和李卫红扶着，人都瘫在地上起不了。 郭开明的归来，对赵冬梅来说十几年的期盼终于有了最好的结果。 对老赵家来说也是最大的喜事，但前来通知的同志却要求暂时对外保密，老赵家其他人也一样。 赵冬梅只以为国家出于某种保密需要，激动狂喜之余根本没有想太多。 可是当车队到了门口，儿子扶着她来到救护车旁边时，她脑中满是惶恐不安。 “妈，我爸没事，就是遭了一些罪，身体养一养就好了。” 郭向北自然是明白赵冬梅担心什么，立即安慰。 郭开明身体太虚弱，乘坐飞机时身体不舒服，恶心晕机，郭向北只好让他沉睡。 其实压根不用医护人员和救护车，但这是来自上面带着指示的关怀，没法拒绝。 “明子！” 看到郭开明刹那，赵冬梅就泣不成泪的扑了过去。 好吧，看来父亲年轻时亲近的人都喊这个，不过他总觉得母亲喊这个有点怪怪的。 赵冬梅房间早就收拾出一张大床，聋老头把脉后不建意立即将人唤醒，给推拿了几个穴道就让赵冬梅守着。 刘宝勇等人告辞离开，姚靓在聋老头院子要了一间房子，路上刘宝勇就告诉郭向北，以后姚靓是他贴身秘书，工作生活都要在一起。 这个时候“贴身秘书”这个词并没有其他引申的涵义，只是工作需要而已。 郭向北和母亲说了一会话，就被赶了出去。 丈母娘很有眼色的想晚上带两个宝宝，郭向北婉言拒绝，他是真的想这两个宝贝。 和李卫红、李卫倩、凌友芳回到二楼，他就收到惊喜。 李卫倩和凌友芳怀孕了。 这确实是大喜事，也意味着家庭作业减压...... “姐夫，这些日子你去干什么了？” 或许是因为怀孕，李卫倩对他依恋更深，撒娇打探情况。 其实她最好奇的是公公的事情，但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问，便转了个方向试探。 “关于我这些时间的去想和爸的事情，你们三个以后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不能提及。如果有人问，就说我出差去了，具体情况不知道。明白了没有？” 郭向北用很正式，很严肃的语气看着三女。 他干的这些事于公于私必然是要被封印的，无论是谁，哪怕是被人用枪口指着他都不会承认。 李卫红三人互相看了看，见丈夫无比严肃的表情，当即猜到他可能参与了什么保密性极高的试验。于是认真点头承诺以后绝不会提。 怀了孕的女人总是很黏糊，郭向北和儿女逗弄了一会就被李卫红推出房门。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郭向北正在练功，赵冬梅过来说父亲昨晚半夜醒了，两人说了一宿话。 她决定辞职在家照顾丈夫和孙子孙女。 这个决定虽然出乎郭向北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 父亲身体没有半年时间难以恢复，两个宝宝有李卫红和丈母娘照顾也方便，等到李卫倩和凌友芳生孩子正好父亲身体也恢复了，赵冬梅便能帮着照顾。 “行，我一会给刘叔打电话说一声，需要办什么手续让吕涛去跑。” 练完功他又去看望了父亲，精气神明显好了许多。 让他感到为难的是，父亲想要见见爷爷奶奶、大伯二伯他们。不是不让见，而是暂时不能、。 因为上面对父亲的事情目前还没有定性，没给出明确说法。 上次只是收回了撤销了烈士待遇，总不能把他这些年在老毛子的经历写出来吧？ 这么敏感的环境下，不论是老毛子还是国内都会低调、低调、在低调处理此事。 简而言之，总要自圆其说吧。 为了让父亲安心养病，郭向北简单说了情况，让他在等几天，等组织审查后给出结果在看望爷爷奶奶。 其实父亲的事情压根瞒不住多久，赵冬梅一个礼拜最少去老宅两次，偶尔爷爷奶奶想重孙也会过来。 顺其自然吧，反正不是他们主动透露消息就行。 郭向北就感觉许多复杂化的事原则上心里都明白，又都在糊弄，或许这就是难得糊涂。 李卫红三女把早饭送到赵冬梅房间，出来时没人手里一个大红包。 昨晚上赵冬梅肯定把家里一些事都告诉父亲，父亲估计自己心里都发虚，对他这个儿子就更没什么可指责的，干脆一碗水端平。 郭向北没有和父亲谈论艾仑·托尼娅和两个孩子的事情，这事只要父亲不提，郭向北绝对不会主动提及。 刚吃过早饭没一会家里电话就响了，姚靓换上秘书服，拿着公文包，毫不忌讳李卫红等人上了二楼。 “半小时时间，海子里。” 郭向北一阵头大，心里却知道躲不开，换上李卫红取出的皮夹克摆了摆手：“走了。” 对于海子里有太多的传说，上辈子他也曾想着有一天能进去一窥究竟。 可真等到请他进去时，他心里却莫名抵触。 人都是矛盾体，当各种人情利益、国家情怀纠缠，总是顾虑重重。 大奔挂着特殊牌照，姚靓一出示证件，汽车很顺利的就进了红墙之内。 红墙内有专用的停车场和临时停车场，或许是因为他很陌生，身穿军装的战士目如鹰隼盯了他一会，看的他身上都有些不自在。 一名穿着四个兜的中年，笑容亲切给他带路：“我姓李，郭同志叫我李秘书就可以，领导们都在西厅等着你呢。” 郭向北心里紧张，赶忙道：“麻烦李秘书了。” 听到西厅，姚靓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那里她很熟悉。 第413章 处分 从海子回来的第二天郭向北就正式上班，他不在的这段时间，404所产生了一些变化。最显眼的就是保卫增强，保卫部巡逻比以前频繁的多。 昨天在海子里和一众大佬聊了一上午，让他意外的是，没人提及他在老毛子闯下的弥天大祸，反而和他聊得都是经济类问题。 这次会面完全是座谈形式，总体过程很和谐。 古老虽然主管教育工作，但对星火公司未来发展规划非常感兴趣，他老人家的意思郭向北大概猜到。大约是想通过星火公司发展对照国内企业进行一些改革，这个问题太深奥，郭向北也不敢乱说，到时提及外商独资以及参股和国有资产比例的问题。 西厅东道主是丞相夫人，她现在主管的是海对面工作，没有和郭向北聊工作，反而聊得都是家常。倒是和姚靓说的比较多，姚靓以前是她的贴身侍卫，两人的关系不像上下级，反而像是家人般亲切。 莫老主管企业经济，非常健谈，一同交流下来，都是收获匪浅。 常老非常有意思，他的分工比较多，民政、商业等等，和郭向北聊熟了就开始大吐苦水，想化缘却不好意思开口。 郭向北和他协商建立一个针对军警牺牲残疾的公益基金，首次注资一亿人民币，以后每年最低注资5千万。 这种公益其实在几十年前就有理可循，常老当场拍板同意，不过对于这个基金的运转和协调还是有些顾虑。古老建议后面开个会具体协商，这事算是定了下来。 今天刚到单位顾富强就来到他办公室，身后跟着铁保卫和总参一位部门负责人。 谈话内容属于绝密性质，内容就一个，404所丢失的三克铀去哪里了..... 郭向北实话实说，他带出去做了一个实验，消耗完无害处理了。 铁保卫当时眼睛就瞪得像铜铃一样，“无害处理？好，只要你把这个无害处理的方法交出来，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人问起。” 郭向北嘴角抽动，说办法很简单，采用防辐射金属密封沉入海里一万米。 反正东西确实是他“借”走了，但是拒不承认是偷，而且东西也销毁了，除非有人能逆转时光把他当场逮住。 其实经过昨天海子里的谈话，他就知道今天这事只是走个流程，反正就是他不说国内也已经把事情摸得清清楚楚。 现在端着态度，愿打愿罚，这事到此打住。 郭向北记大过，顾富强和404所高层，以及保卫处长，以重要材料丢失为由都背了记过处分...... 至于为什么不是党内处分而是行政处分，这个区别可就大了。 党内入档案，行政则不一样，处分时间到了就可以撤销。 上面也是煞费苦心了。 借东西不还自然要赔偿，郭向北损失一年奖金...... 一克铀国际价格2万美金左右，但这种有价无市的战略资源，就是你用十倍百倍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你这次可害惨我们了，说说怎么赔偿吧？” 铁保卫走后，顾富强立即亮出獠牙要好处。 郭向北先是道了歉，然后想了想道：“下个月吧，有个能挣大钱的项目。” 顾富强立即追着问，郭向北就是不说，当看到桌上的一张报纸时他有些出神。 拿起报纸点了点那条消息：“注意到这条消息没有？” “当然注意到了，我们和那边那么多生意怎么可能不注意。怎么？你有其他看法？” 郭向北点点头：“这是战争爆发的前奏，两伊之间估计又快开战了。” 顾富强指着那个小方块报道标题： 【1979年11月4日，波斯攻占阿美利坚大使馆，扣押52名人质】 “你觉得这事会导致局势恶化？” 1979年11月1日，新的波斯领导人阿亚图拉赛义德·鲁霍拉·霍梅尼号召波斯人民向阿美利坚和以色列示威。霍梅尼将阿美利坚政府称作“撒旦”和“伊斯兰的敌人”。 这一反美言论极富号召力，很快便有千余人聚集在美国大使馆周围进行抗议活动。 同年4月1日，“伊斯兰共和国”宣布成立，巴列维王朝被彻底推翻。霍梅尼对阿美利坚支持前国王巴列维十分仇恨，而阿美利坚又不顾伊朗当局的抗议，准许巴列维途经墨西哥赴美治病，更激起了波斯人对阿美利坚政府的不满。 于是，1979年11月4日，波斯首都德黑兰的学生4000余人在霍梅尼的支持下，占领了阿美利坚大使馆，将阿美利坚国旗撕下来，代之而挂上了写着“真主伟大”字样的白旗，最后将52名阿美利坚外交官扣押起来，作为要求阿美利坚交出巴列维的人质。 人质事件发生之后，阿美利坚朝野哗然。 从10日起，阿美利坚出台一系列制裁波斯的措施，同时号召西方盟友对波斯进行制裁，试图通过外交途径及早解决人质问题，而波斯也提出了反制措施。 至此，美伊双方陷入僵局，谁都无法提出和平解决的方案。在这种情况下，阿美利坚政府首先发难。 1980年4月7日，阿美利坚宣布同波斯断绝外交关系。 波斯人当然不能认输，8日，波斯革命委员会就阿美利坚同波斯断绝关系发表文告，号召波斯人民准备应付敌人的入侵。 在阿美利坚的挑拨支持下，1980年9月22日伊拉克和波斯持续8年的两伊战争爆发。 这些讯息在郭向北脑海闪过，这次战争的爆发会给华夏武器出口带来新的机遇。 红魔俱乐部香江分部的成立，将会变得尤为重要。 郭向北点了点头，承认自己的观点，又问道：“陆总那里有没有消息？这个月红魔俱乐部能不能开业？” “老陆下周回来，时间也定了，就这个月底。” 顾富强说着，心里疑惑就简单几百个字的报道，他怎么就没看出来战争即将爆发。于是顺手拿起报纸认真研究起来。 第414章 你是不对我们海军有意见? 接下来的几天郭向北单位家里两点一线，单位不是做实验就是绘制图纸，家里陪父母和老婆孩子，生活变得非常有规律。 姚靓每天既当秘书又当司机，尽职尽责完成工作，郭向北觉得这样对她不太好。想找刘宝勇谈谈，结果连人也找不到，问姚靓才知道刘宝勇去了香江，大华贸易进出口公司出了些问题。 郭向北惊讶自己的公司出了问题自己竟然不知道。 他家里现在的电话可以直接打到香江，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没人告诉他这本身就不正常。 于是直接拨打了进出口公司电话，这一问才知道总经理童柔出事了！ 童柔在前天去往香江的火车上失踪了..... 这么大的事情竟然瞒着他，连刘宝勇都亲自出动，事情显然不简单。 郭向北让姚靓赶快查查现在什么情况，他都怀疑是不是老毛子那边开始报复搞事了。 一夜没睡，结果第二天早上就接到刘宝勇电话，事情完全和他想的南辕北辙，让他难以置信。 童柔在火车上被人贩子用迷药弄倒，然后被一男两女三个人贩子假借同事名义半路从郴州站带下火车。 这段时间因为404所出了事，机械厂给所有下属单位加强了安保意识，重要人员出行必须随时汇报。 当羊城接站的工作人员没有接到人时，第一时间就上报了机械厂，两下一查觉得事情不对劲。 童柔虽然不是机械厂员工，但她负责的工作和机械厂密切相关，作为重要工作人员出行是有安保陪同的。 前几天童柔回来一是对账，二是解决家里一些问题。 结果就因为家里的事情搞得一地鸡毛，心情不好便独自乘坐火车前往香江，没想到就出了这种事。 还好刘宝勇这段时间非常警惕，发现不对立即前往调查，在童柔被送进洞房时及时把人救了出来....... “现在才七九年啊，已经这么乱了吗？” 郭向北放下电话喃喃自语，七八十年代火车乱象他知道一些，但还是第一次通过自己身边的人得知这种情况，心里非常复杂。 车匪路霸是未来十几年无法避免的乱象，他不想自己身边的人在发生类似事情，于是打电话给香江安保公司，所有星火旗下员工以后进入内地必须做好防护措施。 中层及以上人员出行必须有安保陪同。尤其是女同志，一定要加强保护。 接着他又催丽莎赶紧催催波音公司，尽快把公司订的747私人飞机完工交付。 公司又不缺钱，以后公司出行直接坐飞机。 催完放下电话，他突然又想起了国内目前的“708”大飞机项目。 他记得这项目好像是上沪航空主导，从七零年开始到八零年结束，最后试运行两年后彻底停止项目。 708项目对华夏航空来说是一部血泪史，无数科研工作者十年心血毁于一旦，最后不得不高价去买国外技术。人家还不卖，打着合作开发的幌子，耗费无数资源最后再一次失败。 现在歼-10项目立项已成定局，估计也就这几天的事了，要不顺手再弄个大飞机项目？ 想到这里他手就不由自主痒了起来。 大飞机可选择的余地就多了，1992年的空中客车a330-300飞机，航程11 300 千米，标准座位数300个（2级客舱）； 空中客车a340-300是a340高载客量型，标准载客295人，航程至公里，标准座位数295至335。 不过这架飞机发动机推力实在是太小了，相当于挂了4个apu（辅助动力装置）在身上，又因为飞机本身有一个apu，故起外号为5个apu。 算了，这个排除。 空客a380-800是空中客车公司的巨型客机，也是全球载客量最高的客机，续航距离 15,100 公里，载客500-800人，性能良好没有缺点。 不过这个技术上有点麻烦，作为备用选项。 选来选去郭向北最后选了最为熟悉的波音777-300。这个机型未来国内很多，作为国内航空主流机型，他坐过许多次。 波音777-300是波音777-200双发飞机的加长型，九零年才启动的项目，九四年才完成，技术上虽然有难度但是比空客a380-800要简单的多。 飞机长度73.90 m；翼展60.90 m；最大座位数量550；续航距离 km；最大起飞重量297,550kg....... 而且一旦这架飞机弄出来，未来的777-400、以及波音747-8升级型号可以完美衔接。 至于波音公司，和他们有毛的关系！ 于是第二天一上班就开始，郭向北就开始绘制波音777-300图纸。 正当他绘制的起劲时，顾富强带着一名肩扛星星的军人走了进来。 “向北，向北！” 顾富强进郭向北房间那就像进自己家里一样，他敲门的方式很特别，从来就是“笃笃”两下，姚靓就知道他来了。 郭向北绘制的太入神，直到第二声才反应过来。 “向北这是海军王志辉首长。” “哦，您好，王首长。” 顾富强一介绍，郭向北忙起身走出来和他热情握手。 只是他却没发现，王首长脸上的笑容在瞥见他桌上的图纸时猛然定格，然后绕过他直接站在办公桌前低头看图纸。 郭向北愣了一下，心想这么不给面子，不应该啊。 没等他说话，王首长指着图纸问道：“这是飞机吧？看样子不像战斗机，新项目？” “哦这个啊，这是我根据波音747-200设计的一款大飞机，首长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讲讲。” 郭向北很热情再一次伸出手。 “郭向北同志。”王首长一脸严肃道：“你为陆军弄了那么多好东西我就不说了，空军歼-10也要上马了，你现在又给空军弄出这个新项目。我想问问你，你是不是对我们海军有意见？不是陆军就是空军，怎么什么好处都没有我们海军的？” 第415章 从战争中走来，英勇亮剑的华夏海军 对海军有意见？ 王首长这么大一个锅压下来，郭向北觉得他太冤枉了。 “王首长，我怎么可能对海军有意见，您这是误会了！” 他急忙解释，奈何王首长板着脸，用手指点了点他阻止他说话：“误不误会先不谈，来来来，你坐下，我今天正好和你讲讲海军的事情。” 刘宝勇眼疾手快，赶紧把桌上的图纸收起来交给姚靓，然后拉着王首长坐好，把郭向北推到桌子前面的椅子上坐下。 自己也整了整衣领，做出一副郑重其事、认真聆听的模样。 郭向北嘴角抽动，有样学样坐下。 王首长先是叹了口，然后一副语重心长的沉重语气：“从解放战争时期至今，咱们华夏海军建立已经整整三十年.........” 作为从后世而来的人，郭向北对华夏海军的影像来源于后世明富国强时代战舰“下饺子”般迅速壮大，各种先进战舰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甚至连航母都陆续下海扬威四海。 对于海军初期的困难也了解一些，但今天，王首长给他上了一堂完整的海军历史课。 1949年1月8日，华夏中央作出《目前形势和党在一九四九年的任务》的决议，第一次提出了“争取组成一支能够使用的空军和一支保卫沿海沿江的海军。 1949年3月24日，朱毛两位同志在热烈祝贺“重庆”号巡洋舰官兵起义时指出华夏人民必须建设自己强大的国防，除了陆军，还必须建立自己的空军和海军。 4月20日，华夏解放军发起渡江战役。23日，国民党海军第二海防舰队30艘舰艇、1271名官兵在南京以东长江江面起义，同一天第二海防舰队第3机动艇队的24艘炮艇、300余名官兵也在镇江起义。 1949年4月23日，正是以这些国民党起义舰艇和官兵为基础，华夏解放军华东军区海军在江苏泰州白马庙宣告成立，由张爱萍任司令员兼政委。 人民海军就此诞生。 海军诞生地：泰州白马庙 1950年4月23日，是华东军区海军成立一周年的日子，华东海军在南京草鞋峡江面举行舰船命名和部队授旗大会。 在接收的国民党海军旧军舰的基础上组建海军第一支舰艇编队，总共有各种舰艇134艘，其中战斗舰艇51艘、登陆舰艇52艘和辅助舰艇31艘，总排水量吨，这就是人民海军最初草创时期的全部家底。 最强大的一艘战舰，就是小鬼子赔偿的宇治号炮舰。几经周折，更名南昌号，成为人民海军第一艘旗舰，也是当时人民海军最强大的一艘战舰。 南昌号 而舰艇命名采用地名的原则也被一直沿用到今天。 【航母一般以省级行政区名称命名，如辽宁号、山东号；驱逐舰则以省会城市、大中型城市的名字命名，如南昌号、昆明号；护卫舰以中小城市的名字命名，如舟山号、三门峡号。 小型舰船则以县和州的名字表示。 这些舰艇的命名不仅凝聚了中国各地的文化和历史，也引发了一些有趣的问题。 盘点各个省份的舰艇数量，发现山东省拥有最多的舰艇，共有17艘，其中包括一艘航母、三艘驱逐舰和十三艘护卫舰。】 1954年，华夏接收前苏联的“鞍山”舰是人民海军的第一艘驱逐舰，四艘鞍山级驱逐舰被誉为人民海军四大金刚，象征着人民海军的新生。 鞍山级驱逐舰 1957年10月，我国根据前苏联图纸仿制的6603型潜艇服役，成为我海军第一艘自行建造的常规潜艇。（图为领袖视察过的56-110号潜艇） 56-110潜艇 1958年，01型护卫舰“成都”级服役。这是我军以苏联在1953年有偿提供的“riga”级护卫舰为蓝本首次成功仿制的战舰，共建造四艘。 成都护卫舰 60年代，我国海军以仿制苏联装备为主，同时进行着自己的技术储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由于60年代奠定的技术基础，造就了海军70年代的国产化和80年代水下核打击力量的跨越。 随着20世纪50年代末到60年代初期我国自力更生研制的一型火炮护卫舰，于1962年底下达任务，建造65型“江南”级护卫舰，1966年8月首舰交付。（图为参加过赤瓜礁海战的该级502号“南充”舰） 65型江南级 处于动荡中的70年代却是里程碑式的年代，第一代自主研发的大型驱逐舰、第一代自研常规潜艇、第一艘核潜艇、第一代拥有防空导弹的护卫舰都在1970年代的前半叶入役，撑起了之后近30年人民海军的门面。 1970年12月，华夏第一艘攻击型核潜艇091“汉”级下水，1974年入役，该艇被命名为“长征一号”。 长征一号潜艇 60年代人民海军又和国民党海军进行了多次海战，先后击沉“剑门”号、“章江”号猎潜舰、“永昌”号护航舰，击伤“东江”号猎潜舰、“永泰”号护航舰的胜利。 除了海战，从50年代到60年代海军航空兵也与侵犯领空侦察窜扰的国民党空军、阿美利坚空军发生过多次空战，先后取得了击落国民党空军21架、阿美利坚空军10架，击伤国民党空军22架、阿美利坚空军5架的辉煌战绩，并且创造了在米高空击落敌机和从291米一直打到39米的贴身距离击落敌机的经典战例。 1974年1月17日，南越侵入西沙群岛，南海舰队2艘扫雷舰、2艘猎潜艇面对南越海军3艘驱逐舰、1艘护卫舰装备优势之敌，英勇奋战。甚至用手榴弹、冲锋枪和敌舰进行接舷肉搏，创造了海战史上的奇迹。 最终击沉敌护卫舰1艘、驱逐舰3艘，毙伤敌100余人，协同海军俘敌49人，并一举收复被南越侵占的甘泉、金银两岛，实现了维护祖国主权神圣使命。 “和其他国家相比，我们华夏海军底子薄，实力弱。但是自我们海军成立以来经历无数次血与火的战斗，我们从来没有怂过！无论是来自海面还是来自空中的敌人，我们都是一个冲上去！我们敢打、敢拼！硬实力打不过我们还有一身铁骨头，哪怕是留着最后一口气都敢于撞沉敌人！我们海军以最弱的实力安全守卫祖国最长的海岸线！” 王首长的话语掷地有声，郭向北只觉得血液里有着某种东西在燃烧！ 第416章 二次核打击! “王首长，您今天给我补上了一堂光荣海军史，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看我行动就好。” 郭向北站起身郑重表态。 王首长原本见他听得认真，心里也有些得意，觉得这小子态度不错。 他这次可是领了任务来的，海军下属研究所有一个秘密研究任务遇到了瓶颈，昨天他听“高人”指点，今天专程来找郭向北。 由于任务难度较大，他不知道郭向北有没有“高人”说的那么厉害，本着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 但郭向北情况比较特殊，“高人”告诉他要有策略，不能硬来。 他和顾富强是老熟人了，先是找了顾富强了解情况，得知郭向北最近很忙，心里不由得就急了起来。 又稍微透露了他来的目的，顾富强面色古怪半响，说他也不知道郭向北懂不懂，不过可以带他见一面问问情况。 于是便有了进门那一幕，完全是灵光一闪，借题发挥先抑再扬..... 此刻见郭向北突然郑重表态，他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旋即心中大喜。 忆苦煽情这招还真是百试不爽啊。 “这就对了嘛，海陆空是一家，我们海军为什么会排在第一位，说明我们海军更重要。陆地上的仗打完了，未来所有摩擦基本上都会发生在海洋里。但是我们海军穷啊，只能精打细算过日子。唉！海军苦啊。” 王首长长长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算了，这些就不说了。以后有好事多想着我们海军就行了。” 郭向北点点头：“王首长这才来是为了055b项目吧？” “055b？”王首长一愣，心道这是什么项目？ “啊，这个向北，我刚才没介绍完整，王首长是719所所长，他这次来另有任务。” 顾富强赶忙插话介绍，心里暗暗后悔一开始光想为老朋友装个逼，结果还给整出个泄密来。 一听王首长是719所所长，郭向北顿时有些愕然。 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为什么719所所长肩膀上能扛一颗星星，而顾富强没有。 都是所长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但转念一想719所，脑子里的疑惑顿时有了答案。 719所那可是被誉为“核潜艇研制专家”的地方，作为一级国防研究单位，无论是保密性还是级别上肯定要比404所高上一级。 王首长反应很快，一下子就从顾富强的态度上看出“055b”项目应该也是属于海军项目，旋即他脑中就想到曾经的“055”项目，不由大为震惊，当即开口询问： “你们所承担了055项目的研发任务？这个项目不是已经停止了吗？” 顾富强拍了拍额头，苦笑道：“唉，这事整的。老王，你就别问了，先说你的事，一会补填个保密协议。” 郭向北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他倒是不担心，这种事情自然有顾富强帮他处理。 “王所长，不好意思，这事怪我嘴快。您找我到底什么事？” 他这个时候也意识到王所长不是海军高层，不知道055b项目情况，这次来找他另有其事。联想到现在以及刚才顾富强对待王所长的态度，也猜到两人之间有猫腻，不满的斜睨了顾富强一眼。 顾富强脸皮厚，装作没有看到他动作，“你们两个先谈，我和姚秘书说个事。” 套间门被拉上，王所长从随手提着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亲切说道： “向北同志，我这次来是带着任务，我们719所你知道是干什么的吧？” 郭向北：“核动力舰船总体设计研究。” 王所长点点头，把手中文件递给他：“看看这个？” 郭向北接过，文件不完整，而且只有一页内容。他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文件。 这是一份关于核潜艇发射装置的结构设想，没有构图，内容很模糊，他一下子也没法进行具体分析。 不过他大概能猜到这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092型战略导弹核潜艇水下发射装置！ 王所长也不说话，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正皱眉思索的郭向北。 虽然文件不完整，但懂得人一定能看明白，这是他对郭向北能力的一种测试。只要能看明白他就会邀请郭向北参与这个项目，并且拿出完整的设计图供他参考。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郭向北一开口就把他给震惊的站了起来。 “你们想在潜艇上进行二次核打击研究？” 所谓“二次核打击”是指在己方核武器基地遭到敌方打击后，仍能保存足够的核力量对敌方实施有效的核反击。 一个核国家要具备“二次核打击”能力，就必须要求有足够数量的核弹头在敌第一次核打击中生存下来。接下来就要考虑如何提高核武器在敌方核攻击下的生存能力的问题。首先是对洲际导弹发射井进行抗核加固，以防护敌方对发射井发射来导弹爆炸的冲击波的能力。 第二是变井下固定发射为陆上机动发射，躲避打击。俄罗斯“白杨-m”就是这种方式的典型代表。 第三是建立战略轰炸机带核弹巡逻制度。这个我国目前的技术根本达不到。 公认最有效的二次核打击力量是由核潜艇发射的弹道导弹。 核潜艇在大洋深处，不易被探测和摧毁，要比轰炸机和导弹发射井具备更好的生存力。而且，弹道导弹核潜艇的攻击力强大。 阿美利坚海军有10艘俄亥俄级核潜艇，它们所携带的核弹头数量约占战略核武库的一半。一艘俄亥俄级核潜艇上携带的24枚导弹、336个分弹头，可以在半小时内摧毁对方200～300个大中型城市或重要的战略目标。 只要有一两艘这样的潜艇在敌方第一波核打击下生存下来，就能给对方造成难以承受的打击。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就是二次核打击！ 我国的轰-6于1965年4月14日首次空投核弹成功，使华夏有了极有限的一次打击能力。 但是这不够！ 在阿美利坚和老毛子都拥有二次核打击能力的现在，我们没有二次核打击能力，这在战略上就很被动。 所以，在六十年代我国就开始研发二次核打击能力。 从“长征一号”潜艇的出现开始，719所就一直围绕潜艇进行二次核打击研究。 092型战略导弹核潜艇已经定型，进入制造阶段，可水下导弹发射装置研发还存在一些问题。 主要是水下发射深度一旦过高，会极大影响导弹射程以及精度。 当听到郭向北一口说出“潜艇二次核打击”，王所长的内心无比震惊，他实在想不明白郭向北是怎么从一张模糊的概念论述中，短短几十秒内就分析出所有内容。 而且直指核心内容！ 第417章 魔改巨浪、父亲昭雪(上) 面对王所长的问题，郭向北笑了笑却没急着回答，脑中思索着八九十年代华夏潜艇水下发射的导弹类型。 王所长却急的不行，从他手里一把夺过文件，想看看是不是文件内容搞错了。 一看文件没问题，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升起强烈好奇和期待。 “向北同志。”他忍不住再次开口：“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看出二次核打击的？” 这个问题郭向北还真没办法回答。 他难道能说我是根据时间线推导出来的？ 夏级战略导弹核潜艇（092型）的研制始于1960年代末，并在1970年代末期开始研发，最终在1981年4月30日下水，1983年8月1日正式服役??。 该型潜艇由攻击潜艇09i型核潜艇拉长船壳改进而来，通过在艇体上插入弹道导弹舱段设计而成。 其研制工作在1967年6月由解放军海军提出，分为两步走计划：首先研制编号为091的核动力攻击型核潜艇，在此基础上研制编号为09ii的弹道导弹核潜艇?。 当然，这些内容都是绝密中的绝密，夏级核潜艇的首次公开亮相是在2009年4月23日，华夏海军成立60周年阅兵仪式上?出现。 该型潜艇的命名是“长征6号”，舷号为406?，发射导弹为巨浪-1战略导弹。 巨浪-1战略导弹水下发射 “王所长，你来找我不是就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吧？” 郭向北故作拿捏，想把这个问题忽略掉。 王所长愣了一下，想起“高人”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评价“惊才绝艳的天才”，看这样子人家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作为一个技术类型领导，遇到这种没法解释的情况，不问找到答案感觉心里像是猫抓一样。 “当然不是这个，但你这也太玄乎了.....” “王所长。”郭向北直接打断他话：“咱们还是说正事，您也看到了，我一天工作很忙，到底是什么问题需要我帮什么忙？” 王所长一听这话，犹豫一下从包里取出厚厚一叠图纸：“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直接看吧。” 他忍不住想在试探一下郭向北成色，放下图中从座位出来，把位置让出来。 郭向北也不客气，拿过图纸一屁股坐下看了起来。 果然和他猜的一样，是巨浪-1型战略导弹发射仓设计，旁边还有巨浪-1的图形数据。 不过这个巨浪-1看起来怎么不对劲，他记得巨浪-1战略导弹是尖头，这个怎么成了圆头？ 巨浪-2才是圆头啊.... 仔细看了一遍才明白过来，原来一个是常规弹头，一个是非常规核弹头....... 巨浪-1在制导方式上采用的是最原始的惯性制导，相比二十年后的巨浪-2潜射战略导弹采用由捷联惯性、弹道计算机、激光陀螺仪、天文导航组成的复合制导系统，这技术实在有些落后。 发射仓问题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事，巨浪-1最大射程为1700千米至2500千米，这个射程有点短，他心里想的更多还是怎么把巨浪-1的射程和制导给修改一下。 想着想着手不由得就开始发痒。 于是把图纸放旁边一放，拿了一叠图纸放在桌上就开绘制起来。 王所长见他看的认真，心里七上八下，既期待他真能像高人说的“惊才绝艳”把问题给解决了，又担心他看不懂图纸是个草包。 掏出一包烟正想递给郭向北，顺便点出问题时，却见郭向北把图纸圈起来放在一边，然后拿了一叠图纸直接开始绘制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王所长烟还没递出去的功夫，就见郭向北眨眼间功夫已经绘制出来发射车轮廓。 他瞬间瞪大眼睛，愣愣看着那只绘图笔就像被一个精密的仪器控制似的，快速在图纸上勾勒一个完整的巨浪-1发射仓！ 此刻他内心的震惊比巨浪-1发射还要震惊，眼前这到底是人还是机器人！ 机器人绘制图纸也没这么快吧？ 问题是连辅助工具也不用，绘制的图形比他刚才那幅还要好得多。 咦？发射仓结构怎么变了...... 手一抖直接把烟当烟头扔掉，烟盒顺手装兜里，秉着呼吸瞪大眼睛看了起来。 期间套房门轻轻被推开，姚靓探头看了一眼，又悄悄把门闭上，朝着顾富强做了个手势：“王所长表情有点奇怪，向北开始干活了。” 顾富强长长呼出一口气：“看来没问题了。你看着点，我回去打个电话汇报一下。” 他出了门两脚生风回到办公室，操起红色电话就拨了出去了：“请帮我接海军司令部。”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声音：“我是肖占海。” 顾富强忙道：“肖首长，我是404所顾富强。给您汇报一下，王所长和向北同志相谈甚欢，现在已经开始工作了，按照向北工作习惯，一旦他开始绘图那问题基本上就解决了，我提前给您报个喜。” “哈哈哈，好好好！小顾，这件事办的好。另外055b图纸经过专家研究，确实具有可行性。不过技术有些太超前了，那些集群、卫星、电子网络指挥系统，专家说没三四十年功夫搞不出来。虽然向北同志之前给我保证一二十年能完成项目，可是海军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和向北同志商量一下，在研究055b项目的同时，能不能搞出来一些技术稍微附和当前实际的战舰来？钱的事情不用担心，考虑到目前海军装备落后的情况，明年上面会给海军拨付一笔战舰生产专用资金。所以只要你们能研究出来新战舰图纸，我就敢下订单生产！” 顾富强当即保证：“请首长放心，我会和向北同志商量进行新战舰研发工作，明年一定设计出最新最好的战舰守卫祖国海域！” 挂了电话，顾富强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白色笔记本，在“055b”项目后的一页写上：为海军设计新式战舰计划...... 而他的抽屉里，还有不同颜色的两本笔记本。 一个墨绿，一个堪蓝。 郭向北这一忙就是整整一天时间，中午姚靓从小灶打了两个饭盒，郭向北三两下送进嘴里，都没和王所长说两句话，就继续开始工作。 王所在拿着绘制好的图纸不停验算，中午的饭根本没来得及吃，心神完成沉浸在图纸上。 姚靓给他拿了两个计算器，这是404所授权滨城电子厂生产的新产品，也是由郭向北设计开发，运算功能比从国外进口的还要强。又有新病毒是真的吗? 现在已经开始在一些单位进行试用，准备年底在开始在国内推广。 同时投产的还有电子表，就因为这两个项目，谭薇已经来回跑了不知道多少趟找郭向北，可惜没找到人。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两个项目蕴含的巨大利益，滨城甚至已经提出以电子厂入股，想要分一杯羹，被顾富强直接拒绝。 “好东西好东西。”王所长经过几个小时的计算，发现修改的后的发射仓确实比以前的有了巨大提升，心情大好。 看着手里的计算器有些爱不释手。 他们719所也是有计算器的，但比起这个计算器的功能来说简直弱爆了。 开平方、微积分都能计算，虽然运算量小一些，但一般计算完全够用了。 一抬头突然发现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不由惊讶。 喊了一声，套房门打开，是一个小伙子，小伙子站在套房门口没有进来，很有礼貌说道： “领导您好，郭总工家里有事回去了，说是桌子上还有一幅图纸，让您走的时候带上。” 第418章 魔改巨浪、父亲昭雪(下)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小同志。” 王所长看了一下手表这才发现已经晚上七点多，外面天都黑了。 赶紧收拾东西，看见光秃秃的桌子上折叠成方块的图纸，顺手拿起了装进公文包出了郭向北办公室。 “哎呀老王，你总算忙完了，走走走，饭菜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顾富强迎面走了过来，热情招呼，先是检查了一下郭向北办公室门，然后拉着他就要去小食堂招待。 “不了，我得赶紧把图纸送回去，下次吧，下次你带上向北同志，我要好好招待你们。” 问题解决了，王所长心里火急火燎的，吃饭哪有任务重要。 719所不在京城，而是在江城，今天晚上有飞机，以他的级别不用预约可以直接登机。 顾富强见留不住便没有勉强，把他送下楼，经过检查口时补了一个保密协议，在保密室检查时却又出了问题。 不管是任何人，进404所必须登记，就是保密文件也会登记。 他进来的时候带的图纸数量和出去时不一致，多了许多，顾富强一边亲自给他登记，一边开玩笑：“老王你这次可是收获满满啊，下次到了江城你可得好好摆上一桌，别再拿热干面糊弄人。” 王所长哈哈大笑：“你小子，上次来是你喊着要吃热干面，吃到肚子里这么多年了才后悔啊？没问题，下次来只要江城有的，你尽管开口。” 顾富强嘿嘿笑着，拿着叠成方块的图纸打开，图纸中间包着一张信纸，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跳了起来。 他把将信纸折叠起来，瞪着眼睛盯在图纸上的王所长：“老王这什么情况？这图纸和这张液态燃料配方是怎么回事？” “啥配方？你等等，这图纸有问题啊。” 王所长此刻眼睛里只有图纸，哪里管什么配方，一把推开顾富强眼睛就粘在图纸上，嘴里喃喃自语，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这是巨浪-1？不对！巨浪-1是两级推进啊？这个怎么是一级推进？射程5000公里？开什么玩笑！” 顾富强直接对着门口保卫道：“加强警戒，立即让袁成武同志过来！” “是！” 保卫敬礼跑开，哨声一响，整个404所立即进入警戒状态。 “踏踏踏”整齐的步伐在院子内外跑动。 “老王，这图纸怎么回事？是不是向北给你绘制的？” 顾富强见王所长翻看图纸都有些魔怔了，心里大概猜到什么情况，还是先确定一下。 “对，是他给我的，就放在桌上说，那个和我一块出来的小伙子说是给我的，让我带走。我以为是关联图纸看都没看。这个图纸有问题，有大问题。这是巨浪-1又不太像，但大部分数据又是对的。问题是我没带这图纸来啊？对了，你刚才说什么配方？快让我看看！” 王所长回想起顾富强刚才问他的话，抓着他胳膊急忙问道。 “我先打两个电话，你别吵！” 顾富强抓起电话就打了出去，电话那头一接起来他就开口：“卫红，赶紧让向北接电话。” 与此同时，郭向北家里大人笑，小孩闹，热闹的就像过年一样。 爷爷奶奶、大伯、二伯所有老赵家人都过来了。 今天下午，208所白所长陪着总参某部门同志、以及街道办主任来到郭向北家里，当着全家面宣读了组织对于郭开明同志的情况通报。 大意是经过组织审查，郭开明同志在执行任务期间勇于承担，火线拯救同志，冒死完成任务被敌人击伤，负伤失忆流落国外十余年。于前一段时间被组织找到，帮助其恢复记忆，接回国内和家人团聚。 郭开明同志是清白的，纯洁的，是党的好干部，祖国好儿郎。 组织上决定恢复郭开明同志身份，给予一等功表彰和经济补偿。 一等功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这个荣誉不可谓不重，郭开明当场就哭了出来，所有的委屈不安，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 郭开明原本属于208所研究员，荣誉表彰和补偿自然要落实到208所，白所长白捡一个大便宜，郭向北又对208所贡献良多，他自然知道要怎么把事情办的漂亮。 于是，他直接把208所高层领导都拉了过来，其中还有一些以前郭开明的老同事。 十余年没见，见面皆是感慨唏嘘，一通安慰后，郭开明情绪缓和下来。 和赵冬梅一商量，决定先见见老父母，于是便有了这场热闹。 李卫红给郭向北打了电话，当时郭向北正忙着帮王所长解决问题，姚靓把情况稍微一说，李卫红知道轻重，让她等郭向北忙完再告诉他家里的事。 郭向北忙完已经六点多，得知父亲的事情赶忙给顾富强打了个招呼，让刘光明帮忙守着，自己赶回家。 “明子你这些年受苦了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当年你牺牲的消息传回来，妈差点没把眼睛哭瞎了，冬梅当场就昏倒了。冬梅是好孩子，前些年因为你的事遭了那么多罪，把向北拉扯大真是不容易，她是咱们老赵家恩人啊.......” 郭向北坐在旁边，看着奶奶拉着父亲的手不放，一直絮絮叨叨，又是抹眼泪又是开心，心里感慨良多。 爷爷到底是大老爷们，听李卫倩说当时和奶奶，还有大伯二伯他们抱着父亲嗷嗷大哭一场，抹完眼泪缓过来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大伯母、二伯母和几个哥哥姐姐对父亲还有印象，陪着大人哭了一会就在奶奶一声令下开始忙碌起来。 至于其他小家伙，大人哭的时候缩在一旁，见大人笑了，就开始闹腾起来。 吕涛去了一趟友谊商店，弄回来不少好东西，大哥二哥跑到城外弄回来半扇猪肉和一只羊，直接在跨院支起锅大锅忙活起来。 郭向北有些遗憾没有见到爷爷奶奶他们和父亲见面的情景，看着满院子热热闹闹、和和美美的场景，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充斥心头。 重生以来，他终于完成了心中最大的执念。 人生似乎一下子圆满了。 “向北，顾所长电话，看样子挺急的。” 就在他体会这种幸福的时候，李卫红急忙跑来。 郭向北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给爷爷奶奶打了声招呼去接电话。 “顾所是我。” “向北，你是不是给王所长绘制了一张导弹图纸，还有个配方？” 顾富强的话语很严肃，透着一股子急切。 郭向北就知道是这事，“对，是我给的。家里有点急事走的急，忘了程序，该怎弄你看着补上手续，我就不过去了。” “你小子怎么又犯这种错误？我...” 郭向北不想被他数落，直接挂了电话。 顾富强就是个嘴强王者，你只要把事情做好，交代清楚，收尾的事情他会给你干的漂漂亮亮。 只是刚走了几步，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郭向北皱眉，心道难道还有什么事没有说清楚。 一看是另一部通往香江的电话，以为是香江那边又出了什么事。 一般情况事情不严重都是由星火公司京都分公司转达，只有严重的事情才会直接打过来。 他急忙接了起来，那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老板，我没有接到人，紧急联络方式也没有回应，那边应该是出事了。” 郭向北脑袋“嗡”的一下，脸色瞬间就变了！ 第419章 大胡子和二号木箱失踪 挂了电话，郭向北一屁股坐下，拿出一支烟抽了起来。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这特么要出事啊。 而且一旦出事，那就是惊天动地震惊世界的大事件！ 他在老毛子那里闹了一通，依仗的不光是放置在红场的一号木箱，还留有一张底牌。 那就是二号木箱！ 二号木箱和一号木箱完全不同，一号木箱里面添加的“油”仅仅是具有放射性的，单位以“微毫”计算。虽然不是样子货，可目的完全是起到恫吓作用。 可是二号木箱不一样，那玩意真的爆炸了，说声惊天动地毫不为过。 可现在特么的竟然连人带东西都消失了！ 大胡子绝对没有这个勇气带着东西跑路，除非这家伙不要他儿子了。 而且他给的报酬也够高了。 难道大胡子一直深藏不露，内心还有政治理想？ 现在老毛子风声鹤唳，外松内紧，也没法让人去看看东西还在不在。 最坏的情况是大胡子把东西直接引爆，给老毛子种上一颗蘑菇。 可这完全没必要啊，无论谁有那玩意都不会轻易引爆，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未出鞘的利剑更有威慑力，拿着威胁多好。 次一点大胡子有某种政治诉求，把东西带走。虽然麻烦只要不带到华夏，管他弄哪儿去，他不承认和大胡子有关系谁还能跑国内抓他。 再次一点大胡子被克格勃抓住，交代出二号木箱，这样也好，无非让老毛子更恨自己，但同时他们也会更忌惮自己，只要他不开口谁知道有没有第三个木箱？基本上消除危险。 最后大胡子死了，木箱被人弄走，那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可这东西一天不找到，他心里一天就不会安生，他敢保证明天铁保卫就会杀到他办公室来询问情况。 头疼！ 正在这时，柱子带着一群兄弟姐妹跑了进来叫道：“四叔四叔，你答应我们的事还算不算数？” “什么事？”郭向北一时没反应过来。 柱子急忙道：“四叔你不是说我们期末考试成绩优秀就带我们去国外去吗？你难道忘了？” “哦..”郭向北笑道：“这事我当然记得，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现在可还没到寒假时间。” 柱子喜形于色，没等他开口，几个弟弟妹妹争先恐后说道：“四叔，柱子哥被中科大少年班特招了！” 郭向北一愣，少年班？ 少年班是针对早慧少年的一种特殊教育模式。国内的少年班招生始于1978年，在美籍华裔物理学家李政道的建议下，国内多所高校曾一度招收少年大学生。 主要面向高二及以下年级、年龄较小的优秀学生招生，旨在通过特殊的教育模式，培养具有创新精神和科研潜力的未来科学家? 后由于种种原因大多停止招生。 他记得后世少年班依然存在，仅有科学技术大学、西交大、东南大三所高校设有少年班。其中，中科大、西交大每年分别招收新生40人、130人左右，东南大招生数视考生具体成绩确定。 柱子这些孩子在他的“补习”下学习成绩大幅度提高，可要被少年班特招，必须要有特长才行啊，这小子他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厉害的地方。 “柱子，你说说怎么回事？” 志强、志敏等见四叔看向柱子，眼睛一眨一眨的偷笑，显然是知道什么。 “我,..”柱子不好意思道：“半个月前少年宫举办科技大赛，我按照你以前给我讲的试验方法，做了一个火箭就得了第一名。然后就有人来学校找我，给了我一套试卷让我做。前天我们老师就告诉我被中科大少年班特招了。” 几个侄子侄女突然笑出声来，老二郭志强抢着说道：“四叔，你都不知道我哥有多厉害，他弄了一个超大号的火箭，三级推进，咚咚两下冒着烟就飞的没影了！你当时没见那场面，连警察和解放军都惊动了，我们是在城西举办的比赛，最后火箭是在城东找到的。听说掉进什么单位大院了，火箭落下来的时候他们还以为遭到敌特打击呢！” 一群无知无畏的小家伙顿时笑的嘻嘻哈哈。 郭向北惊讶了。 柱子确实向他请教过如何能让火箭飞的高飞得远，他当时想的是既然孩子有兴趣那就培养一下，顺嘴就告诉了他硝酸钾63%，食用白糖27%，硫磺10%白糖配方火箭......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弄出来了。 要知道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是有危险的，一个能从城西飞到城东的火箭，里面填充的原料可不少。 一问之下，果然，这小子竟然弄了一个直径二十五厘米，高一米的超大号火箭...... 这幸亏是大白天，四九城这种地方，要是晚上来上这么一下，恐怕直接调动军队了！ “四叔，我这应该算是成绩优秀了吧？” 柱子见四叔不说话，小心翼翼试探。 郭向北苦笑：“算，能被中科大少年班特招肯定是最优秀的。算你一个名额，等期末其他人成绩出来，想去哪儿四叔给你们安排。” 柱子激动地跳了起来，一帮弟弟妹妹一脸羡慕的看着他，眼中闪着兴奋激动的光芒。 这些小家伙要说成绩几乎没有差的，除了几个还上幼儿园的，成绩基本上都在班级前十。 老郭家第四代未来可期。 但是对于柱子去少年班他心里还是有些顾虑的，后世看过许多关于这方面的报道，少年班有点揠苗助长，有些孩子适应能力强，未来取得了成绩，大部分孩子后来都泯然众人....... 吃放的时候，郭向北和大哥大嫂专门谈及了这个问题，他希望让孩子有个完整的教育过程，老郭家又不需要孩子早早完成学业出来挣钱。 大哥大嫂和大伯和大伯母商量了一番，少年班现在名气很大，能进入少年班无不是神童般的人物，这不仅仅是全家的荣誉，还有诸多好处。 郭向北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想了想也同意了柱子去少年班。 柱子相比同龄孩子性格要沉稳一些，有他帮衬辅导，或许能成为老郭家第四代领军人物。 家宴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爷爷奶奶见了老儿子老怀大慰，趁兴多喝了几杯，最后被大哥二哥背了回去。 第420章 这是国内搞出来的新蘑菇? 第二天一大早，郭向北刚出门就看到黑着脸的铁保卫。 “郭向北同志，和我走一趟吧。” 郭向北心里苦笑，就知道会这样。 到了铁保卫底盘，屁股刚挨到椅子上，铁保卫就瞪着眼睛单刀直入。 “二号木箱里是什么东西？” “一些武器装备。” “什么样的武器装备？类型、型号？” “二十只ak47，两千发子弹。” 铁保卫眼睛瞪得溜圆，盯着郭向北眼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郭向北同志，请你严肃点回答我的问题！” 郭向北表情淡然，不为所动：“铁副部长，我的回答很严肃。你要是不满意我也没有办法。要不你把我抓起来？” 对于如何应对铁保卫他昨晚想了很多，一旦把二号木箱实际情况说出来。从内心来说，他愿意把具体情况告诉国家，但只要他说出来，铁保卫这里必然会有所行动。 一动不如一静。 知道秘密的人越少越安全，谁知道会不会因为国内的动作反而引发其他连锁反应。 所以最终他决定保留秘密，这事必须烂在他肚子里。 两人目光对视三十秒，铁保卫突然就像被戳破的皮球似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 几乎有哀求的语气说道：“你就是不说我们也知道那是啥玩意，那玩意有多危险你作为制造者应该比谁都清楚，万一出在在国内，天就塌了啊！我叫你一声兄弟，你就告诉哥哥二号木箱是不是被大胡子弄得不见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大胡子也用你在老毛子那一招来威胁咱们会怎么办？后果没有人能承担的起啊！” 郭向北心里一个激灵，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有考虑到。 旋即一想不对啊，大胡子和咱们既无仇也无冤，要儿子给儿子，要老婆...呸！ 他没老婆！ 完全没必要东施效颦招惹华夏这个庞然巨物。 铁保卫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就是想套他话。 “我听懂你在说什么，一箱子枪和子弹而已，就是给他一箱子火箭弹他也不敢和咱们咋呼吧？” 铁保卫见他软硬不吃，气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掏出一支烟叼嘴上，啪嗒一声翻盖汽油打火机点着抽了起来。 “好了，你既然不愿意说，二号木箱我就不问了。但是我必须知道二号木箱和红场那个哪个威力更大，当量是多少？这是底线，说了你就可以滚了！” 郭向北知道这个问题不回答不行，掏出一包特供慢条斯理拆开，抽出两支放在桌子上，看了看烟盒里面又抽出一只叼嘴上，一只挂耳朵，然后直接把烟盒扔他桌子上。 “您这么大一领导就抽中南海？剩下的都给你了。好了，单位忙我先走了，回头见。” 说完抬脚就往外走。 铁保卫一愣，立即明白郭向北在和他打哑谜，看了眼桌上的两根烟，然后一把抓起烟盒看了一眼。 郭向北刚才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一包烟20支，取出来两只放桌上意思应该是二号木箱威力更大，嘴上叼一只，耳朵夹一只这应该是多余虚数，说明没用？ 最后盒子里还剩16支......难道意思是二号木箱威力是一号木箱16倍？ 他瞳孔骤然一缩，跳起来疾步走到门口，一把按住门，瞪着眼睛咬牙切齿问道：“别给我打哑谜，到底什么意思？” 郭向北叹了口气：“我说哥哥，小学生都能看懂你非要追着问，这合适吗？” 被内涵了一下智商，铁保卫气的想直接给他一拳：“滚蛋！这种事能猜谜语啊？” 郭向北还没见过他这急赤白脸的样子，憋着笑说道：“好吧，你刚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什么？” “哪个威力更大。” “我在桌上放了几支烟？” 铁保卫才不想和他玩这种把戏，直接挑明：“二号木箱威力大对吧？那你嘴上叼一只耳朵上夹一只是什么意思？” 郭向北无语道：“我怕你不明白，重复了两次好不好？” 铁保卫：“？？？？？” 他被气的黝黑的脸色发红，快要憋出内伤来。 你小子是多看不起我？ 这种事还能重复猜！ 你这是混淆视听，狗尾续貂！ “你给我严肃点！”铁保卫恼羞成怒：“我儿子都比你大，你和我开这种玩笑？” 郭向北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我这不是和您亲近亲近开个玩笑吗？刚才还兄弟相称呢...” “你闭嘴吧你！盒子里16支呢？” 铁保卫感觉胸口有些发闷，果断阻止他的废话，赶紧问道。 郭向北叹了口气：“什么16？那些是我给你抽的好不好？答案都写在烟盒上，那么明显的字您都没看见？” 铁保卫眼睛一突，血管血液流速骤然加快许多。 回头看了眼桌子上的烟盒，狠狠瞪了他一眼，快步拿起仔细一看。 果然，白色的烟盒上用钢笔写着两串数字...... “滚！马上给我滚！” 郭向北麻溜出门，门口的姚靓奇怪问道：“你干什么惹铁副部长生那么大气？” 郭向北撇撇嘴：“有些人玩不起，恼羞成怒了呗。” 姚靓“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也太小心眼了。赶紧走吧，他可是有杀人牌照的，给你一枪你都没地方说理去。” 铁保卫把人骂走了才想起这上面的数字他看不懂，于是拿上烟盒急忙去了九院请教专家。 “上面这一行数字代表当量，威力大约在5000吨至8000吨tnt之间。” “嘶！下面这行就厉害了，9万吨至10万吨tnt当量，好家伙，快两个小男孩了！” 钱教授计算完不停咂嘴，好奇问道：“铁部长，这是国内搞出来的新蘑菇？” 第421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铁保卫嘴角抽动，心里暗骂郭向北这个疯子，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钱教授这事记得保密。” 钱教授点点头，“这个我懂。我还以为是那几个所核物理方面出现新成果呢。同一种原子分裂方式数值差距这么大，除非提纯方式突破，要不然只能用以前的老办法堆积能量。唉，越压缩越危险，越不稳定。” 钱教授说着无心，铁保卫却愣在当场。 他对物理学懂的不多，但此刻却脑中灵光一闪， 脱口问道：“钱教授，假如，我说假如总量使用三克铀235，分别混合填充高纯度tnt，在两个一立方米体积范围内引爆，有没有可能让爆炸的威力和这两组数字接近？” “呵呵。”钱教授笑了笑：“你这一听就是外行说的话，不过意思我听明白了。” 随即他果断摇头：“不可能！” 铁保卫眼睛一亮，忙问道：“为什么？” 钱教授思索道：“具体的原理我就不详细说了，说了你也听不懂。你应该知道微型核弹吧？” 铁保卫皱眉：“您说w54？这个我知道，据说重量只有不到50公斤。” 钱教授点头：“w54核弹应该是世界上目前最小的核弹，根据我们获知的消息推断，他的结构包括一个包含铀-235或钚-239等裂变物质的核心，以及外壳中的高爆炸药和中子反射器等引爆装置。当触发引爆装置，高爆炸药将核心压缩到超临界状态，引发链式裂变反应，释放巨大能量和辐射。” “我们做过推演计算，w54的威力最高能达到小男孩威力的一半。但他使用的铀-235或钚-239等裂变物质至少在一公斤以上。你刚才说仅仅三克铀要达到总量10万吨爆炸当量，除非这里含有一种新的、能够触发核聚变的高能量物质，否则在技术条件限制下，根本无法达到这两组数值。” 见铁保卫不说话，钱教授以为他没听懂，“我的意思是三克铀-235能够触发核聚变的威力是有限制的，无法达到10万吨当量爆炸威力，除非用大量高纯度火药堆积。但是火药数量必然超出你说的一立方米，再加十倍或许有可能。” 铁保卫此刻脑子有点混乱，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脑子里想的是一号木箱和二号木箱。 他看了眼手里的烟盒抓住关键急声问道：“如果我刚才说的是真的，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国家的核工业已经超出世界上其他国家？” “那是当然，可惜.....嗯？”钱教授猛然反应过来，盯着铁保卫愣了一会，才试探问道：“铁部长，你的意思是.....” 他指着刚才抄写的两行数字：“这是咱们国家搞出来的？三克铀-235爆发10万当量威力？” 铁保卫使劲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一些说道：“钱教授，刚才谈话记得保密，今天谢谢了。” 说罢他急匆匆下楼。 钱教授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刚才铁保卫的反应让他既期待又煎熬，想了想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老刘，你们研究所核聚变是不是出了新的研究成果？......没有？.....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再次拨打：“老闵，听说你们搞得核聚变研究有了突破？......哦，那是我听错了......没有没有，估计是老刘和我开玩笑呢。哈哈，挂了。” “王院长......” 钱教授一连打出去五个电话都没有听到期待好消息，不由叹了口气，盯着桌上那两组数字发呆。 “这要是真的该多好啊......” 却说铁保卫火急火燎回到单位，来到袁部长办公室门口敲了两下门，没等里面回应就推门走了进去。 袁部长正在打电话，见他进来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等一下。 “好的领导，我知道了，我们一定做好保护工作，保证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挂了电话，袁部长朝沙发指了指： “老铁你这么急发生什么事了？” 铁保卫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确实有点急了，是这样，我一大早就把郭向北同志带了回来.......” 他省去称兄道弟过程，直接汇报结果，尤其是把和钱教授的谈话，以及他的判断详细说了一遍。 “领导，以我对郭向北的判断，他相信这两组数字是真的。二号木箱绝对不能落在其他国家手里，无论如何都必须找回来或者销毁。所以我请示派人对大胡子行踪进行秘密调查。” 袁部长在听到郭向北手里掌握的核裂变技术很可能超越老毛子和阿美利坚时，以他的涵养和稳重也不由得眼中闪过激动的光芒。 思索片刻问道：“你判断他为什么不愿意把详细情况说出来？” “我认为他心里有顾虑。”铁保卫毫不犹豫回答：“第一，他当时是以郭爱国的身份去的苏联，回来也是以郭爱国身份抵达香江。他不想把这件事情和国内联系在一起。虽然苏联方面和我们心知肚明，但只要不挑破层纸，一切都在规则范围。” “第二，他的目的是单纯的救回郭开明同志，客观来说属于私人恩怨，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国内。这是我的判断。” 袁部长点点头：“这小子的政治立场没有问题，原则性也很强。还有一条，他觉得二号木箱流失在国外，只要不出现在国内，哪怕出了事也能一推二五六。但是...” 袁部长叹了口气：“他撇的再干净，捅出那么大篓子，以一人之力打了一个国家的脸，人家怎么可能放过他。” 铁保卫听出一丝玄外之音，皱眉道：“苏联那边准备对他下手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袁部长摇摇头道：“我刚才接到特情那边领导电话，情报显示，苏联那边有一支秘密小队越界进入我国。目标很可能就是郭向北同志。铁保卫同志，你是负责他安全的主官，现在一切的中心都要围绕郭向北同志的安全来进行。首先，必须把这些人找出来！” 铁保卫瞬间起身领命。 “是！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第422章 红箭级导弹艇 “你怎么还迟到了，快点，总装刘渡河部长和海军吕副司令一大早就来单位等你呢。” 郭向北车子刚进单位，副所长曹延河就急匆匆跑过来给他拉车门。郭向北哪里好意思，见他过来赶紧下车： “别别别，你这不是打我脸吗？” 看了下手表已经八点四十多，忙解释了一句：“早上被人堵着门请去谈了会话，走走走，别让领导等久了。” 曹延河知道他情况特殊，一边走一边说道：“顾所刚陪着两位领导视察了一圈，刚去了特一车间。我顺耳听了一下，特一车间准备启动了，你做好准备。” 机械厂扩建时建了三座巨大穹型车间，分别是特一、特二、特三，对应海陆空三军。是专为他们建造的试验车间。 最早开启的陆军特2车间，制造歼-10模型机时开启了特3车间。 这次要是开启特一车间的话，那代表海军已经做出决定，上马055b项目了。 从地下安全通道进入特一车间，就见顾富强带着刘部长和一名穿着海军制服的三星老将。 “不好意两位领导，早上去了一趟调查部，让你们久等了。” 郭向北摆正态度，满脸歉意给两位领导道歉说明原因。 顾富强此刻就像个小兵，乖乖跟在领导身后，见他过来朝他使了个宽心的眼色。 刘部长态度和蔼笑了笑，帮他介绍：“这是海军吕副司令。” 郭向北忙开口：“吕副司令您好，我是郭向北，欢迎来我们所检查指导工作。” 他不是军人所以没有敬礼，不过身体站的笔直。 “郭向北同志，我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啊。” 让郭向北没想到的是吕副司令态度非常谦和，主动伸出双手和他握手，郭向北有些受宠若惊，慌忙道：“您太客气了，我虽然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贡献，比起你们这些披荆斩棘的革命老前辈来，差的太远了。您就我小郭就行。” “谦虚是美德，谦虚过分就成拍马屁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我们这一代现在最高兴的就是看到国内像你这样的人才越来越多。这样我们的国家才会蓬勃发展、日新月异啊。” 吕副司令握着郭向北的手语重心长感慨说道。 “我会记住您的话，争取向着您这些老前辈希望的方向努力前进！” “哈哈哈，这态度我喜欢。”吕副司令欣慰点头：“我这次是受海军所托，和你们所确定055b项目启动情况。你是总设计师，说说你的意见，需要我们怎么配合。我们的要求只有一条，以最快的速度造出最好的战舰！” 郭向北笑道：“您这个要求还真是不客气，如果是055b项目的话，设计图你们内部应该研讨过了，想必对于制造工期有个大概预估吧？” 吕副司令叹了口气：“这也正是我们为难的地方。时代在变化，科技在发展，现在不是以前可以靠着老式战舰、渔船、舢板守卫海岸线的时代了。055b项目耗时太久，所以我们决定在055b项目进行的同时，快速研发小型战舰已应付当前海军战舰稀少的窘迫局面。” 吕副司令的目光一直盯着郭向北，停顿了一下突然加重语气说道：“向北同志，你创造了很多奇迹，肖师令说他对你很有信心，希望你能帮我们十万海军战士完成这个心愿！早日设计出一款又好又快的新式战舰！” 话音入耳，郭向北就莫名觉得肩头一沉。 十万海军战士的心愿，这个帽子压力太大了！ “不要有顾虑，这个责任不光是你们404所有，其他海军下属设计院同样也在日夜不停的钻研。” 刘部长在旁边插话安慰了一句，郭向北现在可是国宝，肩负的不光是海军希望，还有陆军和空军许多项目也在同时进行。 万一给的压力太大影响其他项目就不好了，所以他不希望给郭向北太多的压力。 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郭向北接下来的话给了他们一个巨大的惊喜。 “吕副司令，刘部长，其实在设计055b时，我找刘宝勇同志了解过海军情况，也知道目前海军最急缺的是战舰数量。所以当时我设计了一款导弹艇，虽然只是一幅平面数据图，不过我认为这是一艘目前最适合海军的战舰。” “图呢？” “图在哪里？” 郭向北刚说完，吕副司令和刘部长就迫不及待询问图纸。 郭向北朝姚靓招手：“皮包。” 姚靓大步上前，把手里的公文包递给他，就见郭向北从里面取出一张折叠图纸。 昨天719所王所长提及海军现状时，他脑子里已经有了计划，所以才多给了一张魔改巨浪设计图，晚上又加班搞出这张图纸。 火箭导弹艇 图纸一打开，两位首长就凑了过来，郭向北讲解道： “这艘导弹艇长65.4米，宽8.4米，满载排水量约520吨。整体钢制结构，艇首外飘流线设计，舰尾方体，常规全封闭排水，水线下装有减摇鳍，还装有发动机水线排气装置以降低红外辐射。 设计一座双联装37毫米舰炮，两座双联装30毫米舰炮或者1门76毫米单管舰炮。特别是两座三联装导弹发射装置。综合战斗力不逊色几千吨级的导弹护卫舰。 最高航速32节，超强的火力配备甚至可有效对抗周边国家主力战舰，在无惧数千吨级的主力战舰......” “等等等等。”吕副司令盯着图纸道：“你让我缓一缓。” 直到他盯着图纸看了几分钟后，才问道：“这个减摇鳍作用大吗？” 郭向北解释道：“减摇鳍作用非常大，它是通过改变水流方向和力的大小，形成减摇力矩，减少船体横摇。对战舰的稳定性有很好的辅助作用，尤其是发射导弹时。” 吕副司令点点头：“这个东西我知道，国外战舰有，不过我们现在的战舰上都没有安装。火炮威力不错，我看直接上76毫米单管舰炮就行，这个威力大。两座三联装导弹发射装置你准备采用那种型号导弹？” 郭向北犹豫道：“鹰击或者改良后的巨浪都可以。我不知道国内鹰击型号现在有哪些，威力如何，其实我想在鹰击的基础上也进行改良一下。” 他设计的这艘导弹艇其实就是九十年代专为驻香江部队研发的“红箭级”导弹艇，也称“争气艇”。 第423章 红箭级导弹艇(下) 驻香江部队是一支担负特殊任务的部队。 香江回归前，驻香江部队作为向外展示形象的一个重要"；窗口"；，不但配备的武器装备都是最先进的。而且要确保体现出华夏解放军的精气神和优良面貌。 因此海军也需要一款保证性能优越，又不失华夏脸面的驻港舰艇，性能指标上要超越驻港英军的孔雀级巡逻艇。 红箭级导弹艇应运而生，所以也被称为国内军工研发的“争气艇”。 听了郭向北的话，吕副司令和刘部长对视一眼，刘部长略一沉吟说道：“你改良的巨浪导弹以及新型配方昨晚已经经过专家连夜研讨，评价非常高。大家一致认为这两项成果会极大提升我国国防实力，尤其是新型液态燃料配方，解决了加注时间长，反应速度慢等问题，对未来国防战略导弹发展起到了关键性作用。相关试验项目已经紧急申请立项，不过....” 刘部长顿了一下道：“考虑到你们404所目前项目太多，以及试验场地问题，所以把项目给了719所。” 一听项目给了719所，顾富强脸一下苦了起来，他很想说我们404所完全有能力独立拿下这两个项目，实在不行给一个项目也好。 但他清楚知道刘部长说这话的意思，人家压根不会在乎他的意见，这是在试探郭向北态度呢。 上面对郭向北的态度越来越微妙，以前就是作为主要研发成果单位，后续进行的项目还不是说给谁就给谁，哪里会问下属单位意见！ 说实话404所占着郭向北这座大神好处真的很多。 可他就怎么感觉有些酸呢...... “那本来就是给719所的，我们听上级领导的，至于我个人没任何意见。”郭向北自然听出刘部长意思，直接表明态度。 这事没有争取的必要。 404所作为研发成果单位已经拿了最大的好处，719所也就喝个完成实验任务的汤水，上面给批点经费了事。 他们404所缺那点经费吗？ “不错不错。还是你们404所大局观强，个人思想觉悟也高。富强同志领导有力，值得表扬！” 刘部长很开心，不吝赞美，顺手给了顾富强一个口头表扬的甜枣。 顾富强乐的合不拢嘴，忙道：“感谢刘部长的肯定和表扬，我们404所始终坚持........” 顾富强一通的政治正确表态，项目的事也就算了结了。 吕副司令顺嘴也表扬了两句，然后又进入正题：“向北同志你对鹰击星号导弹了解多少？” 郭向北思索道：“我只知道鹰击型号导弹从六零年就开始研发，曾经试射过几次，具体情况倒是不了解。” 后世鹰击系列导弹网上很多解密内容，但都云里雾里，统一说法是鹰击-1至鹰击-6研发时间都在八十年代以前，但试射成功都在八十年代初期。 但国外却在七十年代报道过“鹰击”系列导弹相关内容，以兔子一贯习性，这显然是有猫腻的。 吕副司令“哦”了一声，想了想道：“这样吧，鹰击导弹是航空四院主研，下午我让他们把目前的型号图纸给你拿过来。你先看看图纸，需要什么就和他们说，会全力配合你。” 刘部长笑着点头：“我对你很有信心，希望你再接再厉给我们更大的惊喜。” 两位领导对郭向北真的信心十足，全力配合。 郭向北只能点头应和：“我会尽力。” “说说最关键，也是我们最感兴趣的问题，你这个32节速度是怎么来的，这速度比我们目前最快的战舰速度超出一大截，你准备改良发动机还是重新设计........” 。。。。。。。。。。 时间一晃过了几天，在七九年大雪初落当天，郭向北加班加点完成了红箭级导弹艇的图纸设计。 特一车间正式启动，海军分别从航空四院、719所、502所，以及闵、苏两地大型船舶制造厂调来一百多号专家进驻404所。 “瑞雪兆丰年啊！这次来了不少专家，向北你去看看，有合适的尽管开口，我给咱挖过来。” 顾富强站在窗户旁，看着外面飘飘飒飒的大雪，志得意满开口说道。 昨天404所收到上面表彰嘉奖，他在表彰大会上出了风头，今天上午郭向北刚交付图纸他就窝在郭向北办公室不走。 “不去，我怕被人打。你也注意点，不要弄坏了名声，以后谁还敢派人过来。” 郭向北果断拒绝他的提议。 “哼，我才不会主动挖人。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就咱们所的待遇，稍微透点哪个不愿意来？人家主动申请来单位能怪我头上？” 顾富强说的是实话，先不说这里是四九城，就404所这种超高待遇真不愁没人来。 最近已经有风声传出去，托关系托人情想来404所的越来越多，连赵冬梅都挨不住人情给郭向北递话。 《论语·季氏》曰：“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孔子通过这句话，强调了社会治理中公平分配的重要性。 404所这种情况在这个平均工资三十多块钱的时代，实在是太刺眼了。 要不是404所不断出成果，上面估计早就施压要求整改了。 “人才计划现在是什么情况？” 郭向北在404所成立之初就写了一份发展战略规划，针对部分行业优秀科研人员进行摸底培养。 404所就是钱再多也做不到全国范围，这个项目只能限定在部分行业和地区。当然，特别优秀的可以适当调整。 人才中心这个部门就是专门搞这个，要不是顾富强今天说起，他都忘记关注了。 见他问起这个，顾富强想了想：“现在录入的现在应该有一千多人了吧，详细情况要问蓝处长，我现在把她叫过来。” 说着他就伸手去拿电话，没等他手碰到电话，电话突然就响了起来。 郭向北拨开他手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姚靓熟悉声音：“老板，你估计要过来一趟，童柔情绪不太稳定。” “行，我马上过来。” 郭向北挂了电话朝顾富强招呼一声就出了办公室。 第424章 失魂症? 童柔经历了被绑架的事情后情绪一直不稳定，今天从羊城转院回来，姚靓去接的人。 身为老板，下属出了事情他本身是有责任的，要不是今天交付图纸他肯定去接人了。 “去解放军总医院。” 值班室吕涛和两个铁保卫派来的高手各自拿着一本小说在看，郭向北招呼一声，三人立即放下书出门。 地上的雪下了十几厘米厚，两辆汽车一前一后出了404所。 郭向北本以为下这么大学医院里人会少，结果到了一看人不是一般的多。 姚靓通过关系要了一间干部病房，推开门就看到童柔站在窗户前的单薄背影。 “她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感觉没了灵魂一样，医生检查说属于精神受创。看你的了。” 姚靓快速说明情况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人。她知道郭向北精神力神奇，上次要不是郭向北使用精神力把她唤醒，现在她说不定还躺在床上呢。 郭向北走到童柔身边，见她双眼呆滞，面庞消瘦，心里觉得很难受。 “童柔，是我。” 他试着轻声呼唤，但是童柔仿佛失去灵魂般没有一丝反应。 伸手拉起童柔胳膊，还是没有反应，号了一下脉象，没有发现异常。 问题果然很严重。 童柔家庭比较复杂，他父母早亡，但是给她定了亲。夫家和她家算是通家之好，关系一直不错，所以她结婚比较早。 结果结婚没多久丈夫就死了，背了一个克夫名头，但夫家在上面有些权利倒也没有人当着她面说。一些垂涎她美色的心有忌惮不敢动她。 童柔夫家兄弟三个，丈夫是老大，丈夫死后夫家倒是没有阻拦她另嫁。 可她要是离开夫家就失去了保护，像她这样漂亮的寡妇如果没了依仗情况必然不好。 所以她一直和夫家住在一个院子里。 没想到的是小叔子一直对她怀有爱慕之情，刚参加工作就对她表白，而且还是当着全家人的面。 小叔子要娶寡嫂这种事就是放在农村也是坏名声的事，更别说官宦人家。 事情可想而知。 小叔子当场被老父亲抽断七匹狼，依然贼心不改宁死不屈。 昔日还算和睦的家庭出现嫌隙。 小叔子是家里的宝贝，从小被一家人当宝贝呵护，早已经有了门当户对的定亲对象。 出了这种家里怎么可能让事情继续恶化，为了断了嫡孙念想，家里的老太太和颜悦色劝童柔出去单过，愿意给她一笔钱另寻他处。 意思再清楚不过，家里不想出现丑闻，请她另谋他处。 童柔心里很冤，却也知道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拒绝夫家钱财，提着一个箱子就租住机械厂旁边。 本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哪料小叔子为爱奔赴，跑到童柔隔壁租住，希望一颗真心换真心，叔嫂从此不分离。 童柔被纠缠的再次换了地方，小叔子又被老父亲抽断皮带。 少年艾慕，情窦初开的暗恋太美好，太痴情，小叔子爱得死去活来。 既然此爱隔山海为世人所不容，那就破釜沉舟，为爱痴狂一回，小叔子为表决心跑去未婚妻家退婚。 扬言此生非嫂不娶，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痴狂第一剑先斩未婚妻。 亲家蒙羞受辱，瞬间亲家变仇人，事情闹大了。 一怒之下，小叔子赶上了七八年最后一场上山下乡活动，去了白山黑水。 一般人到了这里也应该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但是小叔子情比金坚，一纸绝笔相约下世与嫂共白头....... 小叔子的为爱殉情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老太太哭瞎眼，老父母一夜尽白头。 童柔连小叔子灵堂都没能进，被泼脏水，所有怨恨被她一人背负....... 她不想在呆在四九城，甚至不想在生活在国内。 郭向北的出现帮她实现了愿望，香江距离四九城够远。 本以为就此和夫家再无瓜葛，一次回京无意知道父母有遗物留在夫家，数次登门，忍受冷眼谩骂，索要无果。 之所以独自返回香江，就是因为小叔子家人污言如刀，极尽羞辱。昔日姐妹也和她反目成仇。 郭向北叹了口气，抱起童柔轻轻放在床上。 “吕涛，我要给童柔治疗不要让人打扰。” “放心老板。” 吕涛的回应很坚决，两人生死战场上走了一遭后，关系已经截然不同。 虽是老板和员工关系，胜似可以托付性命的战友。 郭向北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然后额头贴着童柔额头，开始试着用精神力进行沟通。 和救治姚靓不同，童柔的精神就像一潭死水，郭向北用尽办法也无法让它产生波动。 人的大脑太复杂太神奇，他不敢胡乱使用精神力。 上次救治姚靓时精神力一进入她脑海就能感受到，这次竟然丝毫感受不到。 “童柔，童柔，我是郭向北.....” 精神力很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只要用意念就能表达出意思，精神力交融时，双方只要愿意，瞬间可以感知双方所思所想。 忙活了半个小时没有一点作用，郭向北只能放弃。 重新把姚靓叫了进来，“没有作用，带我见见医生。” 姚靓看着童柔叹了口气，把郭向北带到主治大夫办公室。 主治大夫姓马，一个三十多岁的海归，国内目前精神类医生太少，经验也少，这种海归人才非常稀缺。 “病人目前这种情况非常罕见，类似失魂症或者痴呆，但又比这严重。这种案例国际上都非常少见，我建议先用药物刺激，半个月没有起色的话，只能期待奇迹了。” 医生的话几乎判了童柔死刑，郭向北却不能放弃。 他决定先了解童柔被绑架的经过，实在无法相信这样一个温柔内秀的女人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才能让她变成现在这种行尸走肉的样子。 第425章 谈判破裂，归来。 “我要童柔这次被绑架的详细过程，主要是造成她现在这种情况的原因，案卷、物品甚至涉案人我都要。” 郭向北直接给刘宝勇打去电话，说明要求。 刘宝勇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郭向北拿着话筒愣了半天。 他不是对刘宝勇的态度有意见，而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姚靓，帮我找所有能找到的精神类修炼方法。” 他记得姚靓说过特殊机构存在有这方面方法很多，尤其是海子里搜罗了许多密宗修炼功法。 姚靓点点头就出去打电话，第一个电话直接打给她的老教官.....大内第一高手龙将军。 下午郭向北回到家，龙将军派人送来一个大木箱，里面装了满满一箱子各种秘籍。 道教、佛教、密宗等等，各种关于精神类修行典籍。 许多都是残破的，火烧虫蛀，缺页短行。倒是看起来年头很足，篆隶草行楷应有尽有。 箱子里有七本一看就是手写的翻译本，这反而是最为珍贵的。 姚靓道：“其实整箱书所有精华都在这七本书里。丞相年轻时练过功夫，想要行侠仗义行走天下。后来弃武从文辅佐主席建立新华夏。他和龙将军等人偶尔以武会友，闲谈天下武学繁杂浩瀚，有没有可能博采众长，为军队创造出一门厉害的搏击功夫。后来，这七本书就应运而生，但是由于招式太过狠辣，只能小范围练习，所有内卫都学习过这上面的功夫。” 郭向北拿在手上看了看，这些功夫法门全是杀招。 拳法、掌法、腿法、刀法等等，全是奔着一招制敌，生死勿论的人体弱点而去。 确实厉害，对他也有用，但这些不是精神法门。 就在郭向北开始研究时，苏联驻华夏大使馆向华夏外交部正式递交武官换任备案文书。 看着文件上的新任武官“格鲁·罗德洛夫”照片，曲部长吩咐：“把文件复印一份立即送去调查局，让他们尽快核实这人身份履历。” 他从格鲁·罗德洛夫履历上看出一些问题，这个新任武官以前一直在拉美小国家任职，三个月前被提升，这次直接又被提升至驻华夏大使馆武官这么高的职务。虽然这种事和华夏无关，也无法干涉，但该有的政治敏锐性和警惕性必须有。 两国谈判正是关键时候，苏联方面突然换人，这事怎么看都不合理，为以防万一，必须对新任武官进行详细调查。 调查部在收到文件的第一时间就展开调查，这本身就是他们的工作任务之一。 但是调查的情况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这个格鲁·罗德洛夫虽历名字真实存在，但却查不到这个人的留影照片，就像突然被神秘力量抹除了一般。 “查！必须把这个格鲁·罗德洛夫情况查清楚！” 一个命令下去，国外特情人员立即行动起来。 就在国内深挖格鲁·罗德洛夫资料时，两天前，格鲁·罗德洛夫本人却在圣彼得堡海军红旗医院停尸间看着一具遗体。 如果郭向北在此，他一定能认出被冷冻发白的遗体正是被他打晕的两名士兵之一。 “把做尸检报告的医生给我找来！” 格鲁·罗德洛夫抚摸着儿子的脸颊，声音无比阴冷，眼睛里透着怀疑和痛苦。 他把儿子托付给最好的朋友，结果朋友因为叛国罪被克格勃抓走，儿子也因为执行任务牺牲！ 妻子收到死亡通知书泣不成声，悲痛欲绝，第一时间联系到他。 回国后他想要了解儿子死因，却一直被克格勃以各种理由拒绝，他怀疑这是一场阴谋，直接求到现在身居高位的教父。 作为留里克王族子孙，自“十月革命”之后，他的族人就不断以各种意外死亡，到如今除了在国外的几支旁支还在苟延残喘，国内就剩下他。 为了摆脱身份和各种纠缠，他在教父的安排下参加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度过，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他们把自己的儿子教育成一名厌恶贵族，发誓和贵族身份切割的热血革命青年，但是到头来....还是死了。 他唯一的儿子死了，留里克王族绝后了...... 他对这个国家没有爱，只有恨！ “报告长官，做尸检的医生被征调秘密部门，需要高级授权。” 格鲁·罗德洛夫痛苦的闭上眼睛：“我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格鲁·罗德洛夫夫妇给儿子举办了一个简单的葬礼，看着军部来人给他墓前献上鲜花，他觉得那束花是那么的刺眼和.......讽刺。 “格鲁·罗德洛夫，小克里的牺牲和一名华夏人有关，如果你想搞清楚他的死因，我这里有个机会。” 葬礼完毕，教父对着他说道：“以你的资历，可以出任朱华夏大使馆武官职务，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国内现在的环境对你们来说不太好，你可以带着妻子一起去华夏生活一段时间。” 说着，教父递给他一个文件袋。 格鲁·罗德洛夫认真看完里面的内容，看了眼哀痛欲绝的妻子点点头：“我愿意去华夏，请您帮我安排。” 第二天上午，两名陌生来客上门，一手拿着任命书，却提出一个条件。 格鲁·罗德洛夫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见过太多，隔着老远都能闻出他们身上的味道。 他看着那名和儿子长得九分相似的年轻人，“你可以是小克里，但是你不能干预我们的生活，我仅仅只是带你进入华夏保持表明的关系，你明白吗？” “当然，父亲。” 年轻人笑得很灿烂。 格鲁·罗德洛夫却觉得阴冷森寒。 ...................... 上午十点，莫斯科谈判桌上，气氛非常紧张。 连续几天来双方谈判毫无进展，老毛子把高傲、蛮横、无理在谈判桌上显示的淋漓尽致，华夏谈判团众人心中都憋着一股子火。 庞团长喝了一口水制止副团长和对方辩驳，目光犀利扫过一众老毛子，沉声道：“这次谈判是在我们双方一致愿意解决两国问题纷争的基础上进行的。 谈判进行到这里，至今没能形成一条共识！ 原因就是你们没有一丝愿意解决问题的诚意，总是在不断找问题，挑毛病，甚至奢望我们先展示谈判诚意，释放在押间谍..."； 庞团长“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谈判是平等的，互相尊重是基础！我们没有求着你们进行这次谈判，你们也没有资格仰着你们的脖子觉得自己就高人一等！ 介于你方毫无诚意，我代表华夏谈判团宣布，此次谈判活动结束！” 下午三点，谈判团登上专机回国。 晚上十一点钟，专机降落在首都机场，外交部一众领导亲自前来迎接。 庞团长惭愧道：“本次谈判一无所成，领导们还亲自来迎接我们，我们既激动又惭愧啊。” 曲部长哈哈笑道：“谁规定谈判就一定能谈出成果来？你们的表现我们都知道，不卑不亢不损国威，你们都是国家和人民最忠诚的战士，欢迎你们凯旋归来！” 曲部长的肯定和众人的掌声，让谈判团不少人激动的流下泪来。 “好了，给大家伙安排了酒店，晚上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进行正式汇报。” 相关领导开始招呼谈判团离开，一名年轻女孩左顾右盼拉着副团长胳膊急忙说道：“郭向北同志不见了！还有后面躺着的那个同志也没有下来，我们不管吗？” “纪律，纪律！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注意纪律！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事，管好你自己就行。赶紧走！” 副团长给两个年轻人使了个眼色，两人拉着那个年轻女孩赶紧就走。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一辆汽车和一辆救护车缓缓停在专机旁边， 专机机舱门再次打开，“影子”被背了下来，接着医生用担架把彦小亮抬了下来。 彦小亮一路处于昏迷状态，被推上救护车送往四九城最好的医院进行治疗。 影子上了车，一看坐着的铁保卫忙敬了个礼：“首长好！” “好，我来接你这位功臣回家。”铁保卫拍了拍他肩膀：“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好，辛苦了。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不辛苦！快好了。” 铁保卫点点头：“原本这次任务介绍准备给你换个工作，你也能和家人团聚。但是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老毛子明里暗里派了不少人来四九城，准备一雪前耻。他们什么计划咱们还不知道，只能见招拆招了。你的工作还和以前一样，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大胆提。” 影子沉默几息，摇了摇头：“我家人现在过的都很好，不但盖了新房，哥哥姐姐也都在组织关怀下参加了工作，我没有什么要求。请首长放下，我保证完成任务，确保目标安全！” 半夜雪止，四九城天气却更加寒冷。 郭向北起了个早准备把院子里的积雪清理一下，没想到的是，到了院子才发现聋老头和姚靓已经把前院清理的差不多了。 “师父，姚秘书你们怎么起这么早？冬天夜长昼短，我刚才看天还黑着呢。” 聋老头淡淡道：“我几十年形成习惯了，每天早上五点就睡不着了。” 姚靓笑道：“我也睡不着，以前经常熬夜，这段时间早睡早起作息规律，我感觉都长肉了，再不锻炼就越来越胖了。” 其实郭向北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早起，自从姚靓来到家里，和李卫红三姐妹客客气气，不卑不亢。没有红过脸也没有很亲密，始终保持一定距离。 李卫倩不止一次试探他是不是对秘书心怀不轨，他从“姚秘书是保密单位干部，职位比我都高，你们对待人家要尊敬，别乱说话”选择，堵住李卫倩嘴巴。 这个时候秘书这个职业还是很高端的，本身姚靓和李卫红、凌友芳认识的就早，关系相处的也可以，她们心里虽然怀疑却不太肯定。 姚靓对待郭开明和赵冬梅也是落落大方，手脚麻利帮着干活。 聋老头自从搬过来后整天笑呵呵，见了谁都是那副样子，完全没有了以前冷漠样子，任谁见了他都觉得他是个慈祥和蔼的普通老头。 姚靓称呼他董爷爷，聋老头也不反对，有时候早上练功时还指点一番，在郭向北跟前说过姚靓坚持练下去，未来有可能三分可能进入化境。 “对了，后面那个院子是怎么回事你问了没？” 扫雪时郭向北问姚靓。 回来的第二天李卫倩就拉着他看后面那个大四合院，里面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原来几个厂住在里面的职工一天内全搬走了。 回来四九城一年多，他除了这套院子就是国家给的鸭儿胡同5号、6号院，他不缺钱，也不想到处去搜罗四合院。 房子这种东西住着舒服就行，买一大堆与其说等着升值，不如说买来一堆麻烦。 四九城私房少，八一年前在房屋交易市场没有打开缺口前是不能公开买卖的。 等李卫红三姐妹什么时候想出去干活了，如果她们喜欢的话他可以适当指点一下，给孩子挣点零花钱。 华夏人对于土地有着刻入骨子的执着，郭向北以前还不觉得，等他收拾好现在这套院子后，他已经开始不满足现在的面积。 “我问过了，娄家那套四合院被国家返还娄家了。” “房产返还？最近这种事是不是比较多？” 他问这话是有原因的，七九年开始大面积平反工作开始，国家为了推动经济发展，加快了解决历史遗留问题速度。 原来很大一批在特殊年代被征收的房屋财产开始返还，许多流落海外的华人逐渐开始回国探亲，甚至落叶归根。 ps：感谢各位书友能够坚持看到这里，这本书在七十万字曾经因为作者身体原因断更过几个月，所以数据不好。 恢复更新后每天基本没什么量，几百人阅读，几块，十几块钱。 持续写到现在已经一百多万字，每天突破一千阅读，涨到几十块钱。说实话这比我以前两本书几十万阅读差的很多。 之所以一直坚持写下来，其实原因很简单，喜欢写。 平时也很喜欢读年代文，看了太多，总想写点不一样的。 希望大家能看得进去，我会坚持写下去。 喜欢的话给个好评，谢谢！ 第426章 陆前进回来了(求好评) 姚靓点头："；确实挺多，我听说娄家想买回以前被没收的房产，上面开会讨论后直接发还了。” 郭向北心里叹了口气，算了不强求，他又不是真的只有二十岁的贪心小伙子。 一切随缘吧。 西跨院内。 郭开明拉开窗帘，看着外面麻麻亮的天色，厚厚的白雪压满树枝，房檐瓦片雪白澄净。 满目素白清爽，看之让人心情觉得格外舒畅。 “托尼亚...” 他欣喜回头想要叫妻子一起欣赏，名字出口却骤然愣住。 正被他叫醒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赵冬梅，而不是生活十几年的托尼亚....... 赵冬梅昨晚睡得迟，自从丈夫回来后，家里的事情几个儿媳妇都不让她操持，让她伺候好公公就行。 时间就仿佛回到二十年前刚结婚时候。感觉所有吃过的苦都仿佛在积累福气，苦尽甘来，守得青天见明月。 这几天她很幸福，丈夫行动不便，吃喝拉撒全都要她伺候。但她心甘情愿，没有一丝一毫怨念去做好每一件事情。 能长相厮守的才是夫妻，她已经亏欠十几年，她想把缺失的时间都补上。 迷迷糊糊中听到丈夫声音，还以为他要如厕解手，一骨碌起来却见一线光亮自窗外照进，丈夫坐在床头靠墙眼神透着怪异的神色呆呆看着自己。 “明子怎么了？是不是要撒尿，我给你拿尿壶。” 赵冬梅赶忙下床拿了尿壶过来，抱着丈夫坐到床沿..... “冬梅...” “嗯，尿不出来憋急...” 郭开明沉默片刻，终于憋出几滴，看着赵冬梅收拾完，穿衣叠被一通忙活，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他已经亏欠这个女人太多，不能再伤害她了。 忘记过去，重新开始，过去的十余年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 “冬梅，还记得我们结婚时下的第一场雪吗？ 赵冬梅闻言停下手里活计笑道：“当然记得，那天是我们结婚第一个星期天，你带我去东八里吃烧鸡，半路开始下雪。你骑着自行车非要让我坐横梁上......”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羞人的事，脸颊飞起红晕，白了丈夫一眼：“结果咱俩两人带车摔了一跤，烧鸡没吃成还把我脚崴了。” 郭开明回想起那时美好的时光，呵呵笑道：“等我身体恢复了咱们再去一次吧。把轮椅推过来，我想去院子里转转。” 赵冬梅把轮椅推过来，从衣柜里拿出大衣：“别急，外面冷加点衣服再出去。” 两人出来的时候正好郭向北提着扫帚进了跨院：“爸妈，我估摸你们应该起来了。” 赵冬梅笑道：“你爸想去院子里转转，看看雪。” 郭向北哈哈道：“外面都扫完了，你们要是想看只能去院子外面了，算了，我陪你们去出去转转。” 他把扫帚往墙边一立，接过轮椅就要推：“妈我来吧。” 谁知赵冬梅却不让：“你别管，我和你爸转转就行，你，你把这院子里雪清理一下。” 看着母亲推着父亲出了跨院，郭向北笑了笑拿起扫帚开始清理积雪。 吃过饭去单位上班，今天是星期六照常上班。 新华夏成立，根据当时政务院发布《全国年节及纪念日放假办法》，我国法定假日的基本格局：每年四个节假日，元旦1天、春节3天、“五一”1天、“十一”2天，全民法定假日共7天。 与此同时，我国一直实行的每天8小时、每周48小时的工时制度。 算下来，就是一周工作六天，星期天公休，全年52天公休。 加上法定假日7天，全国每年的法定休息时间为59天。 虽然有着星期日休假的规定，但是真正能享受到假期氛围的人，还是少数。 由于一周只有星期天才能休息，上班族到了周末，大多是在家里打扫卫生、修理电器和家具、看望老人、陪孩子等等，也没办法好好休息。 “战斗的星期天，疲劳的星期一”就成了这个时代的流行说法。 这种状态直到九四年双休制度实行才有了改变。 机械厂从今年开始一直处于全年无休三班倒的高负荷状态，虽然公开的说法是自愿加班，但由于工资奖金给的很足，几乎所有人抢着加班工作。 郭向北骑车在研究所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老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哟，这打扮，刚才还以为是一头熊呢！” 拦车的人是陆前进，从头到脚包着黑色皮草，远看还真有点像熊出没。 “昨晚刚回来，这天气一下子差了几十度，可冻死我了。你小子别攘我，这熊皮大衣是老头子以前在鸭绿江那边打仗缴获的，我好不容易才弄来。” 陆前进解释完，拉着郭向北就往机械厂走：“老刘等着呢，俱乐部开业的事咱们得商量一下。” “前几天刘书记就说你快回来了，我还以为要下周呢。” 两人说着聊着，就进了刘宝勇办公室。 进去一看，顾富强已经翘着二郎腿和刘宝勇喝茶了。 “赶紧把你身皮脱了，不嫌热的慌。” 看见两人进来，顾富强眼睛一亮，放下茶杯就帮陆前进脱衣服。 陆前进当即横起胳膊挡住，眼睛一瞪：“顾黑子你歇着吧，那点小心思可别给我使，这熊皮大衣是我家老爷子的，要是敢黑，信不信他提枪找你家老爷子比划比划。” “嘿，我说你小子瞎说啥呢？我是那样的人嘛，不识好人心。” 被陆前进揭破，顾富强当即黑了脸，一拳杵在他肩膀上扭头坐回原处。 陆前进挂好大衣，偏偏挤着顾富强坐下，旁边给郭向北留出位置，他正好坐中间。 郭向北笑而不语，跟这些人混熟了，时不时就能听到，看到一些有意思的事。 刘宝勇伸手指了下暖水壶和茶叶，郭向北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给自己和陆前进泡了两杯茶，坐下等着开会。 他们这个小圈子很有意思，机械厂做主的是刘宝勇，404所顾富强，但是主要和产品生产以及出售的事情都是刘宝勇做主。 当然，郭向北的意见也很重要，只是他本身工作就很忙，除非有必要，后来发言比较少。 哪怕是他有着超越现在几十年的眼光，但水土不服这种事太多了，顺应时代潮流，只能是当下潮流，你把几十年后的潮流弄来肯定要出事。 第427章 预言家(求好评) 刘宝勇问道：“姚靓呢？” “去医院看望童柔了。” 姚靓是有资格参与他们这个会议的，甚至有时候还要做会议记录，因此刘宝勇才会发问。 陆前进闻言拍了拍郭向北大腿：“童柔的事我听说了，一会陪我去医院看看。” 说起童柔郭向北情绪就比较低落，昨晚他研究了半晚上木箱子里的佛经、道经和密宗翻译经文，完全没有看进去。 他想着不行去宗教协会找高人给他讲两天课，要不然真看不懂那些云里雾里的东西....... 刘宝勇看向陆前进：“说说香江那边的情况。” 陆前进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香江红魔俱乐部已经正式装修完毕，相关人员全部到位，办公家具也都全部购置齐全。我计划下月一号开业，但是目前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 “一是香江当局需要审查我们的所有武器模型，而且还要求每一种模型都必须经过通过安全检测，这对我们很不利，我担心他们会设卡或者解密我们的模型。” “二是他们要求未经批准货物不能下船，也就是说所有模型会在船上待一段时间，安全是一方面，还会产生大额停泊费用。月初运过去的坦克和八爷模型到现在都没下船。” “三是开业邀请哪些人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四是...以前的会员章程我认为需要修改一下。大概就这四个问题，我没考虑到的你们提点提点。” 几人思索了一会，刘宝勇开口道：“向北，香江当时明显没憋着好屁，东西能不能通过其他国家周转一下，以外贸方式进入香江，最好是从英国过去。” “可以。我让英国公司挂个名，给国内以工艺品或者玩具订单，手续上倒腾一下，拿到产品检查合格证，直接让红魔俱乐部买入香江，钱在账上走一圈就行。” 这个问题其实解决起来不难，刘宝勇这个办法和出口转内销有异曲同工之妙，香江当局在挑毛病，总不能对宗主过来的产品挑三拣四吧？ “货船到港的话，九龙仓一号码头现在属于星火公司旗下，以后国内货物可以直接停靠，费用能优惠一半。” 陆前进兴奋的使劲拍顾富强大腿：“太好了，这一下就解决一半问题了。开业只邀请客户还是各界人士，名单怎么定？” 顾富强气的用胳膊拐顶了他两下，气呼呼坐到郭向北旁边：“看到没，这家伙心眼比针屁股都小。” 其实在座的人都知道，如果只邀请客户，这事就比较简单；如果公开邀请，名单他们都插不上手。 “这个问题交给上面定吧，对外办柳主任前几天说准备在香江举办一个活动，可能有点其他想法。老陆你说说会员章程要怎么改？” 刘宝勇点名情况，果断绕过这个问题。 郭向北也好奇的看向陆前进，红魔俱乐部的章程大部分是他操刀，几个人商量的结果，运行到现在虽然没有多少会员，总体感觉还行。 现在陆前进作为红魔俱乐部负责人，提出修改会员章程，他是真的想听听他意见。 “我觉得，我们以前的会员章程有点过于苛刻了，尤其是会员档次和采购金额绑定这个。目前世界范围内只有局部地区冲突，没有大的战争，动不动上亿美金的采购量会让许多潜在客户流失........” 陆前进叭叭叭一阵有理有据的论述，不能说不对。 客观上他讲的都是真实情况，但他不是郭向北，没有郭向北神棍般的上帝视野看到未来即将爆发的战争。 听着陆前进想要将会员标准压低采购量，郭向北没有说话，但听他说到最低会员标准降低到十万美金时，他忍不住了。 “我反对！” 他这一出声不但打断了陆前进的话，还把刘宝勇和顾富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郭向北叹了口气，拍了拍陆前进大腿：“老陆，你刚才说的其实都很对。” 陆前进翻了白眼：“那你反对个毛？行了，你不用安慰我，只要你能说服大家，我就当刚才没说。” 郭向北想了想，语不惊人死不休。 “因为很快就会爆发战争了！” 三人一愣，顾富强若有思索，他想起郭向北前几天给他分析的事，但陆前进一下子就激动了。 “啥？你这话真的假的？哪里要开战？” 见刘宝勇已经开始翻开笔记本准备记录，郭向北内心苦笑搞不好要当一次神棍了。 喝了口茶润润嗓子道：“11月4日波斯攻占阿美利坚大使馆扣押52名人质的事大家都知道吧？” 刘宝勇和顾富强点头，陆前进一拍大腿叫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不知道，香江各大报纸都报道了，各种分析一箩筐。听说人质到现在都没有释放，你这意思不会是阿美利坚要出兵攻打波斯吧？” 郭向北摇头：“从目前情况以及阿美利坚国内情况看，阿美利坚不能可能出兵攻打波斯。他要是敢出兵，老毛子就敢插手，对峙了几十年的冷战局势很大概率会被打破。阿美利坚没有做好和老毛子开战的准备，也不符合五角大楼利益，老毛子情况也差不多。经济下滑，工厂倒闭，轻工业全靠进口，联盟内部冲突矛盾不断，他们不敢轻易开战。” “不过，阿美利坚和老毛子这两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虽然不愿意开战，但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插手、煽动其他国家之间的战争。” 刘宝勇沉吟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两个国家会插手这次波斯人质事件？” 郭向北点头：“两伊打了多少年了，稍微有点火星子就会爆炸。伊拉克作为阿美利坚一手扶持起来在中东的代言人，对这次事件采取报复是免不了的。国内可以密切关注这两个国家内部高层变动，要是出现异常事件，那么说明战争就不远了。另外....” 郭向北犹豫了一下道：“我前段时间出去得到一些消息，老毛子很可能在今年底以前对阿富汗出兵。” “你小子说的真的假的？要是真的那咱们可就发了！” 陆前进一脸震惊看着郭向北，脸上表情非常丰富。 顾富强思索道：“向北给我说过这事，我和几个朋友讨论过，这两场战争爆发的可能性很大，就是时间上不好说。” 陆前进哈哈笑道：“哟呵！预言家啊！” 第428章 我们要真战舰不要模型(求好评) 华夏东海海域。 “101,101，对方没有开火坚决不能开火！全速前进将对方驱赶出我们海域，后续舰艇救援落水渔民！” “101收到！” “龟儿子仗着速度比我们快，带着我们绕圈子呢！水炮准备，挨近就给老子使劲打！” 刘四川眼睁睁看着对方舰艇绕了一个大圈子，一个巨浪又把一艘渔船冲翻，气的一拳打在船舷上！ “舰长，对方冲着另外几艘渔船过去了，怎么办？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娘的一直撞沉咱们渔船吧！咱们是人民子弟兵，保护不了人民就这样看着他们撒野太特么憋屈了！” 政委霍鹏程红着眼睛，四十来岁的刚硬老爷们，平日里和战士们扳手腕，做操练，讲政治，能文能武，此刻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刘四川眼睛一瞪：“格老子个龟儿子！” 一看他这模样霍鹏程就知道“刘瞪眼”要发飙了，但这次他不准备拦着，眼睁睁看着对方凭借速度优势残害渔民，他真的做不到！ 就见舰长大吼：“前主炮班！三十五度角三发连射！后主炮班预备！” “咚咚咚！” 130 毫米50径倍主炮怒吼，三道巨大的水柱在前方敌舰船尾高高暴起！ “鸣笛警告！打旗语！再不滚老子追到基隆港也要弄死它！” 前方敌舰被101舰的开火吓坏了，一道长长的笛音传出，船头六十度角朝着老窝方向狼狈逃离。 101战舰上全是战士发出欢呼，刘四川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刚才要是对方开炮还击，事情就大条了。 不要说他这个舰长位置，军事法庭少不了走一庄。 “减速，下皮筏艇，救人！” .......................... “101战舰3台锅炉，2台蒸汽轮机，匹 ，全速能达到26节航速，这已经是我们所有战舰里速度最快的了。 可是对方从欧洲进口的战舰航速超过28节，最高能达到30节速度。 就差这点航速我们把锅炉烧炸了也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不断撞沉我们渔船，在我们海域耀武扬威。” 华夏东海舰队指挥员孙中华语气低沉，看着一众海军领导道：“各位领导，作为舰队指挥员，不是在为下属辩驳，他违反了命令该枪毙枪毙，该上军事法庭上法庭。但是对于他的做法我是认同的！不能打，还追不上......对方在我方海域肆意残害华夏子母，我们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愤怒锐利，声音骤然提高：“顾全大局总不能让敌人蹬鼻子上脸吧？长此以往伤害的不但是我们的人民，还有十万海军战士的一腔热血！” “所以，我认为101舰长刘四川不但无过而且有功！他这三炮打出了我们的血性，扞卫了海军的尊严，这种敢于亮剑的精神不但值得表扬，还值得我们学习......” 眼看孙中华越说越有劲，吕副司令“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黑着脸打断：“孙中华同志！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在针对这次事件剖析双方差距，不是表彰演讲大会！更不是诉苦大会！” 孙中华一看吕副司令开始演黑脸了，快速瞄了肖司令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眯着眼，心里不由一个激灵。 糟了，演过火了......不会弄巧成拙吧？ 他赶紧说道：“总之，还是老问题，我们海军的短板，战舰少，速度慢。我说完了。” 干脆利索做了结束，孙中华眼睛瞥向南海舰队黄振飞指挥员，朝他使了个眼色。 吕副司令把两人暗通曲款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目光看向黄振飞：“黄振飞同志，你来说说看。” 黄振飞点点头，清了下嗓子说道：“东海舰队这次遇到的问题不是个例，从海军成立之日起这个问题就一直存在。这些年我们尽力追赶，海军不断壮大，但是和沿海邻国还是存在很大差距。” “战舰少是一方面原因，但不是造成这种差距的主要原因，因为我们每一艘战舰都武装到了牙齿，我们的火力目前来说并不落后他们多少。 就目前海域周围环境看，大的战争基本上不会发生，小规模冲突会不断增长。我认为速度慢才是制约海军发展的主要原因。以前我们总是想要火力猛，排水量大的大战舰，客观的来说，这样做能大幅提升海军总体实力，对外界起到威慑作用。 我们国家经济层面的困难极大限制了大战舰的研发生产，这是短时间内无法改变的。 我认为，与其追求航母、巡洋舰这些目前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不如把眼睛放低一点，寻求排量小，速度快，建造时间短的小型舰艇。这样做的好处显而易见，花小钱办大事，在三到五年时间内，建造三十艘到五十艘一百米以内的高速舰艇。” “黄振飞同志，你这个观点很有意思，来，展开讲一讲。” 肖司令和吕副司令对视一眼，两人莫名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浓厚的兴趣被勾引出来。 黄振飞这个观点确实很新颖，不但是两位最高领导，连同在座的各位海军高层都被吸引。 赶英超美潮流刚刚过去没多久，国内高层也普遍认识到这个口号不现实。 三中全会精神的学习正在自上而下贯彻，实事求是、开拓创新精神再一次成为一种新的思潮。 黄振飞的观点正是基于这种新思潮的延伸而诞生。 。。。。。。。。。。。。。。。。 “向北，海军肖司令下午来视察，我要去特一车间盯着点，红箭导弹艇模型可不能出现问题。总装和总参也有领导陪同，点名要你讲解。这些文件你看看，稿子写好交给我，认真点，这是要上达天庭的。” 顾富强风风火火进来，不由分说给他扔下一堆文件，拍拍屁股就想溜。 “欸欸！没头没脑的你让我准备个屁啊。” 郭向北哪能让他溜了，一把抓住他又把文件塞进他怀里：“咱们以前可是说好了的，什么发言稿，演讲稿都是你负责，我只管画图，其他一概不管！” “不是，我真忙不过来，你脑子这么聪明三两下的事，算哥求你了。” 顾富强一脸可怜模样，看的郭向北都有些不忍心。 心里暗暗发笑，还是很不客气的把他给请了出去。 他讨厌写那些千篇一律、干巴巴的文字，坚决不上顾富强的当。 一般得文字性东西办公室就有笔杆子，但404所许多核心机密不能交给下面人弄，只能他这个所长亲自操刀。 这段时间404所文山会海，忙的顾富强苦中作乐天天加班，想起以前的承诺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今天就想了个招，准备把这个烫手山芋给扔出去。 没想到郭向北太精明，压根不接招。 。。。。。。。。。。。。。。。。 “目前各位领导看到的是1:10模型，由于刚开始建造只能粗略弄出个框架，详细内容可以看手中文件，有问题可以随时提问。” “这艘导弹艇我们内部命名红箭导弹艇，艇长65.4米，宽8.4米，吃水2.4米，排水量520吨，最高航速32节，续航力1800海里\/18节。 舰载武器为......” 特一车间内，一艘龙骨搭了一半的6米5红箭导弹艇模型房子中间，郭向北拿着说明书，面对一众首长讲解。 这次来的不但有海军肖司令和海军相关部门领导，还有总装备领导和总参首长，以及三名专家。 郭向北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次视察规格会这么高，却知道越是种情况越要小心。 刚讲完具体参数，三名专家就有人开始举手：“这位同志，我看到文件上动力装置是三台12pa6，280柴油机，请问这个发动机是采购自哪里？” 这是真专家，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见所有人都看着他，郭向北不慌不忙对姚靓勾了勾手指说道：“这个发动机是我们404所自行研发的新式发动机。它的优点很多，不仅结构简单而且马力大，尺寸小，重量轻。指标领先于世界上其他国家，可燃用重油，原油，改装后还可成为双燃料发动机。” “等等等等。”三位专家听得头上冒汗，赶忙制止，小心翼翼问道：“你刚才说这个12pa6，280柴油机是你们404所独立研发的？请问我们能看看实验机型吗？” 三位专家为什么会这么低声下气，实在是因为郭向北口气太大，大到三位动力专家提前被首长发了招呼。名声不显的404所低调，务实，就贡献而言，在全国数千家研究所中首居一指，里面藏龙卧虎，一定要端正态度。 海军首长也是听说了空军专家被狠狠打脸的故事，为了不让故事重演才提前打了预防针。 首长一句话，三位专家脑补过度，对神秘的404所产生过度理解。一听404所竟然独立研发出超越世界水平，目前国内完全靠进口的大型船舶发动机，内心的震惊可想而知。 大概就是学渣遇到扫地僧那种心理…… 郭向北从姚靓手里接过一卷粗大的设计图纸，递给三位专家淡淡道：“试验机型目前还在制造中，这是设计图，请三位专家指正。” 三位专家愣住。 你连试验机都没造出来，哪里来的底气说独立研发？ 造出来能用吗？ “咳咳！三位专家同志，既然有图纸，以你们的能力可以帮忙看看嘛。” 刘部长见专家迟疑，笑着说了句。 “好，那就看看。” 三位专家内心想什么郭向北能猜的到，索性直接把图纸铺开，从设计原理到设计思路详细给讲了起来。 这一讲就是两个小时，让他没想到的是，一众首长竟然没有离开，站在旁边津津有味听着。 为了节省时间，郭向北直接开始精神链接，直接以“灌顶”方式让三位专家快速领悟....... 结束讲解，不理会三位专家炙热眼神，肖司令把郭向北招到一边问道：“我听人说你不但设计厉害，动手能力更是出类拔萃。我想知道，如果你亲自参与，多长时间能造出红箭导弹艇？” 郭向北心里诧异，指了指模型：“肖首长，您这意思应该说的不是模型艇吧？” “当然不是！” 肖司令一脸郑重：“时不我待，我们海军要真舰艇不要模型艇！我对你有信心，直接上项目。” 郭向北愕然：“直接上项目？没有立项审批的话，材料、资金，关联配件厂家怎么办？光靠机械厂可完不成这么复杂的工程。” “这个你放心，刘部长。” 肖司令看向身边的刘部长，示意他说话。 “嗯嗯！”刘部长清了清嗓子道：“特事特办，你们先进行前期准备，我们来走手续。材料和相关涉及工厂会有专人负责协调，至于资金嘛....” 他停顿一下，对顾富强招了招手：“你们404所先垫上，海军的情况特殊，明年会有一笔特殊发展经费拨下来，到时候再还你们。” 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这点钱三瓜两枣小菜一碟。 顾富强一听这话脸当场就成了苦瓜，404所攒点钱不容易，上面明着说不干涉，可每次都是这样。其他的项目倒是罢了，体量小资金少，垫就垫吧。但这次是造军舰啊，把所里小金库里的钱都垫上恐怕都不够，所以他真的是急了。 “两位首长，造军舰这可不是一笔小钱，我们真的垫不起。其他的小项目就不说了，上次的导弹车项目，还有现在进行的歼-10项目我们已经垫进去大几百万了，真的是没钱了！” 见他哭穷，两位首长对视一眼，肖师令叹了口气：“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急着上项目吗？昨天上午在东海.......” 他以一种悲壮无奈的语气将昨天在东海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听得在场众人皆是心中怒火难平，压抑不住的愤怒开始燃烧。 第4297章 元旦 郭向北迅速在心里暗暗计算了一下，红箭导弹艇制造费用大概在一千万到两千万之间。之所以要花这么多资金，是因为这是第一艘实验性质的项目，相关配套工厂难免会有失误造成大量浪费。 不过只要第一艘造出来，有了经验开始批量生产成本会下降许多。 就在他下了决心看向两位首长时，顾富强心都提到嗓子眼，连连给他打眼色让他不要冲动， “刘部长，我预估红箭导弹艇项目资金在一千万到两千万之间。光靠我们404所垫钱肯定不行，我可以和香江那边沟通一下，让他们提前把今年南洋股份收益打过来一些。年底404所上交资金从这里扣除，你们和财司那里自行核算，您看怎么样？” “这个不行！” 一听郭向北这话，刘部长果断拒绝。他的本意是想薅羊毛，可不是把自己装进去。 南洋金矿的收益上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直接关系到明年的全国资金预算，他是要敢动这块蛋糕，财政部长敢砸了他办公室，各部门单位口水都能把他淹死！ 刘部长拒绝的这么干脆，说明这个操作行不通，郭向北就感到为难了。 他自己倒是很想掏这笔钱，但这是国家国防项目，就是他乐意上面也绝对不会同意。 肖司令叹了口气：“实在不行就缓缓吧，等明年资金下来在开始，我们海军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急在一时。唉！” 刘部长跟着叹气安慰：“肖司令对不住啊，404所也有他们的难处，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咱们国家穷，没办法啊，唉！” 两位首长一唱一和齐齐叹气，明知道他们是在演戏，但一腔赤诚没有人能否定。 郭向北上前拉着顾富强就往一边走，红箭导弹艇项目他非上不可！ 两位首长喜上眉梢默契的瞥了一眼，然后对着图纸讨论起来...... 。。。。。。。。。。。。 七九年十二月一日，红魔俱乐部在香江开业，新华社联络办公室和俱乐部联合邀请香江名流大亨参与开业活动，除俱乐部会员外，与会者寥寥。 同一天香江当局举办庆祝活动，李家成等八位大亨高调参与，上流云集。 南老代表高层在机械厂召开相关会议，剥离红魔俱乐部和机械厂以及404所关系，成立华远公司，直属中央。 任命陆前进为华远公司常务副总经理，刘宝勇、郭向北为华远公司顾问。 顾富强不再参与公司事务。 十二月中旬，一伙外籍不明身份武装分子埋伏在郭向北去往天津造船厂路上，被调查局及时发现，当场击毙十人，逃走两人。 当月香江星火银行脚盆鸡分行在东京开业，三井住友银行副总裁康平俊男再次拜访郭向北，拿下印尼金矿百分之三股份。 二十一日，星火银行纽约分行开业，星火银行总经理霍建宁应加利福尼亚州州长里根邀请考察，星火控股公司在旧金山投资五千万美元收购瑞特电子厂。 1979年12月27日，苏军在土库曼斯坦边境完成集结后，对阿富汗发动了全面入侵，快速占领了与土库曼接壤的阿富汗北部地区?。 战争爆发的次日，星火控股公司宣布停止与苏联商务部的投资洽谈活动。 华夏和世界各国发表声明，对苏联这一入侵他国行动予以谴责，呼吁苏方尽快停止战争...... “时间过得真快啊，今天已经是一九八零年......元旦了。” 清晨起来，郭向北看着天空中隐隐闪烁的星星，心中感慨万千。 今天是元旦，许多人以为“元旦”这个词是来自国外，其实不然。 旦一词自古有之，最初的概念由三皇五帝之一的颛顼提出，但并未确定为节日名称。直到汉武帝时期，规定正月一日为元旦，并一直沿用至清朝末年。 在华夏历史上，“元旦”有许多不同的称呼，如“元日”、“元正”、“元辰”、“开年”、“元春”、“上日”、“华岁”等，但在诸多称谓中还是以称“元旦”最普遍，时间最长久。此外，古代中国还将正月初一称为“元旦”或“元正”，并举行庆贺典仪、祭诸神祭先祖等活动。 “老板，今天请个假呗。” 姚靓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穿着一件米黄色修身呢子大衣，脚踩黑色长筒皮靴，白色高领毛衣衬托脖颈修长。 气质高雅，容颜出众，昔日的高冷模样随着时间变化，一颦一笑已经渐渐有了风情御姐风范。 一双大长腿走的风摇鹤摆，一时竟然让郭向北有些失神。 “噗嗤！”姚靓见老板看着自己的眼神诧异，不由笑道：“怎么，细粮吃撑了，看上我这个粗使丫鬟了？” 一句玩笑话弄得郭向北回过神，笑了笑道：“谁敢拿你当丫鬟？只是今天你这么一变装我有些不习惯。你有事尽管去，今天元旦假日，我不准备出门了。” 他和姚靓的关系很奇特，郎有情妾有意，但却谨守本分，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 两人朝夕相处，工作上密切配合，生活中互相关怀照顾，精神上高度依赖，既不暧昧，也无苟且。 他觉得和姚靓这种关系是一种超越肉体，精神与理性的结合?。 柏拉图认为，爱是追求真理与美的途径，真正的爱情应转向对灵魂和智慧的欣赏。 或许就如同他们这样....... 但是今天的姚靓给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行，那我走了。” 郭向北点点头：“嗯，你忙你的.....” 看着姚靓婷婷袅袅的背影，他突然有种不舍的感觉。 长长呼出一口气，排出心中杂念，走到后院拿起八尺大铁枪端平...... 就在他开始练功时，聋老头出现在后院，看着徒弟挥舞铁枪。看了一会，眉头却不由的皱了起来。 “师父你来了。” 练完枪，身上微微发汗。 他这把铁枪已经从最初的十斤加重到四十五斤，普通人单手根本端不起来。 “我观你最近练功似乎没有长进，是不是遇到瓶颈了？” “瓶颈？”郭向北愣了一下，认真想想这段时间确实没有什么进步，难道真是遇到瓶颈了？ 他练功以来，一直都是突飞猛进状态，但是自从苏联回国以后，每次练功好像就没有了以前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师父，还真是，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聋老头思索片刻，微微摇头：“瓶颈因人而异，除来没有通用的法子可以使用。佛道有醍醐灌顶，顿悟之说，武者也是一样。传说武当祖师张三丰因疯而悟，王阳明因痴而悟学，个人有个人的缘法。” 郭向北思索着师父的话，他本就是极为聪明，脑子里那么多知识，立刻想到许多武侠小说里面的情节。 其实所谓的瓶颈，就是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无法再进步。 这种情况或许换个方法就会好很多。 聋老头叹了口气，他这个徒弟天资聪颖，学东西举一反三，但这种人往往遇到瓶颈喜欢钻牛角尖。 于是提醒道：“遇到瓶颈不能急，不如暂缓练功一段时间，换个心情或者目标。你精神力最近有没有增长？” “精神力也没有增长。”郭向北叹了口气，果然是人不自知，精神力没有增长这么明显的事情他竟然都没发现。 这段时间他通读了木箱子里所有秘术，全都记在脑子里，却完全摸不着头脑。 “出去走走转转吧，别呆在家里。” 聋老头摇着头离去，留下郭向北一个人望着天空发呆。 师父的话提醒了他，工作是忙不完的，他有很长时间没有陪李卫红她们出去转转了。 吃早饭的时候，郭向北提议一家人出去转转，赵冬梅摇头拒绝，她要照顾丈夫，陶美珊也说不去，倒是李卫倩和凌友芳眼睛放光，连连点头。 李卫红笑道：“还以为你今天又要忙，那就去王府井百货大楼吧，昨天我们三个就有这想法，今天正好。对了，怎么没有见姚秘书？” “哦，她今天有事。” 郭向北心中可惜，早知道就不放姚靓假了..... 百货大楼位于四九城最繁华的王府井大街。 八十年代王府井大街 李卫倩和凌友芳怀孕还不到三个月，肚子没有显怀。三个女人光是梳洗打扮就花费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还是放下一件件漂亮的衣服，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和郭向北高高兴兴出了门。 李卫红原本是要带两个宝宝一起出去，却被两个母亲联手镇压，一家四口好不容易出去逛个街，带着两个孩子多不方便。 吕涛开着车把他们送到王府井大街口，郭向北一家四口就开始逛了起来。 郭向北上一次逛这里还是七八年，时隔一年多来到这里突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太热闹了！ 或许是元旦放假原因，寒冷的天气挡不住汹涌热情的人潮。往日里见得最多的工人服在这里竟然成了极少数。 老人中年大多带着孩子，身穿军绿色的青年男女欢呼雀跃，呼朋唤友，夹杂着吵闹的各种声音，热闹繁华气息铺面而来。 街道两边有很多集体商店，有卖衣服的、鞋袜帽的、工艺品的、皮包行李箱的、传统小吃、日用品、体育用品以及各种糕点铺子。 售卖的商品虽然不如后世繁多，却也有着这个年代特殊的味道。 郭向北尽量护着李卫倩和凌友芳，但又不能显得太过分，要是引起误会，只要有人喊一声“耍流氓”，人民群众的铁拳保证让他走不出这个街道。 凌友芳停在一个卖爆米花的商铺门口不走了，“好久没有吃爆米花了，闻着味我都流口水。” 郭向北笑着掏钱，三毛钱一份，比后世电影院最大桶还要多。 像这种零食不属于副食品分类，所以不用票。 接着李卫红想吃烤红薯，天津大麻花，李卫倩想吃蜜枣、绿豆糕......李卫红买了一个针线包，加顶针才一块二毛钱。 其实就是黑白红绿蓝五种拇指粗线圈和三小包大中小钢针，加上一个两头宽中间稍细的缠线板。 等到三人走到百货大楼跟前时，已经是开始打嗝。 进了百货大楼，更是人声鼎沸，郭向北在前面开道，带着三人差点挤出一身汗。 一节节柜台跟前挤满了人，柜台上面三根铁丝滑索，夹着票据飞来飞去。 最热闹的是糖果区，挤满了抱着小孩的家长，实在是人太多，稍不留神小孩就会淹没在人群中。除非是缺心眼的家长才敢把小孩放地上。 郭向北观察了一圈，这里的服务员素质真的很好，哪怕是再忙，再不耐烦，也不会对顾客发脾气。 至于打骂顾客，其他地方可能有，作为华夏首都最大的商场，这里可是代表国内最高服务业水平的窗口，不但会有领导经常光顾，还有外宾和侨胞。 每个服务员都都练就一身专业级水平，就像郭向北他们真正看的这个柜台，一个四十多岁的售货员，你买多少，她就只抓一把，放到秤上一称分毫不差！ 这叫“一把抓”，不但要有天赋，还要下苦功，没十几年功夫练不出来。 “哎呀，那个女师傅太厉害了，我刚才听人说她还是全国劳动模范，你们说她是怎么练出来的？要我肯定不行。” 出了百货大楼李卫倩还在震惊，手在空中学着刚才售货员的动作虚抓，嘴里啧啧称奇。 凌友芳斜睨她：“就你？算了吧，敢站到那个位置赔死你！再说售货员有什么意思，我看着都累。” 李卫红笑着拍了她一下胳膊：“干嘛呢，好好说话。售货员可是八大员之一，能传家的铁饭碗，想去人家都不要你。” 四个人逛了一圈出来，什么东西都没有买，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好卖的，有用的家里基本都有，没用的买来也是浪费。 “人太多了，咱们去友谊商店吧？” 李卫红看着郭向北提议道。 “想去哪里都行，今天我专业陪逛。” “那成，走吧。” 四个人向着街口走去，李卫倩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一个地方：“姐夫姐夫，你看那是谁？” 郭向北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家咖啡店，透过巨大的玻璃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笑语嫣然和对面一个青年人热聊。 第430章 被表白的姚靓，友谊商店扫货 “是姚秘书，那个不会是她对象吧？” “有可能，笑的那么开心，两人感情应该错不了。” 李卫红和凌友芳同时看到姚靓，瞥了郭向北一眼小声嘀咕。 三个女人对姚靓感观不错，长得那么漂亮和丈夫在一起的时间比她们都长，心里对两人关系不产生怀疑是不可能的。 经过数次试探，丈夫的含糊态度其实已经让她们提高戒备，小心观察。 三姐妹之所以能相处融洽，是因为她们都共同经历的苦难和特殊依赖感情。如果姚靓像那个柳德米拉一样她们无所谓，但要是家里再多一个姐妹，她们心里很难接受。 此刻突然看到姚靓和一名青年笑语盈盈相谈甚欢，心里顿时大为轻松。 “姐夫咱们快走吧，别让姚秘书看见了打扰人家贪恋。” 李卫倩拉着郭向北胳膊加快脚步，郭向北“嗯”了一声，经过窗户时看了那个青年一眼。 二十五六岁的小白脸，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穿着一件一看就不是国内的西式夹克，指着自己手掌眉飞色舞不知道在讲些什么，一看就不是好人！ 郭向北内心莫名烦躁，有种冲进去给那个小白脸一拳的冲动。 他的注意力都在那青年身上，却没注意到，在他看青年时姚靓眼角余光已经发现他，待到转头看去时，就见他被李卫红三姐妹簇拥着的背影。 她一眼就认出那是郭向北，心里疑惑郭向北不是说今天不出门吗，正准备起身追出去时，却见李卫倩突然转身偷偷给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顿时一愣，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姚靓看什么呢？发现熟人了？” 发小老同学勤奋斗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旋即猛然明白过来。 “哦，没什么.....我看错了。” 姚靓刚要抬起的屁股和她失落的心情一样，重重压在椅子上。 看着对面的老同学勉强笑了笑：“没想到你出国两三年时间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事，你家条件不差，没必要给人刷盘子洗碗挣生活费吧？” 秦奋斗摩挲着受伤的伤疤叹了口气：“我刚到阿美利坚就被偷了行李，恰好我姨妈家里出了些事没联系上。为了不饿死只能去黑餐馆打工，要不是找了我姨妈，我还在被资本家剥削呢。不过那一段刷盘子卖保险的经历对我帮助很大，我现在挣得每一分钱都是自己的血汗钱。不说这些了，听我爸说你退伍了，现在在京都机械厂研究所工作？” 姚靓点点头嗯了一声。 秦奋斗见她情绪突然消沉，完全没有了刚才谈兴，喝了一口咖啡说道：“前天和刚子蛐蛐他们聚了一次，见了刚子的对象，你猜猜他对象是谁？” 姚靓果然被引起兴趣，“刚子谈对象了？我还以为他要继续等张丽丽呢。”想了想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他的对象肯定是我认识的人......我记得李曼那时对他有点意思，李曼他爸现在是刚子领导，近水楼台，不会就是李曼吧？” “厉害！你还是那么聪明。”秦奋斗伸出大拇指夸赞，带着一丝唏嘘道：“那时候刚子为了张丽丽可是折腾的够呛，发誓非她不娶，光是和大院里的竞争者就打了七八回。兜兜转转，张丽丽一家去了香江后，还是选择了向现实妥协。” 姚靓被他这话引动情绪，跟着叹了口气：“我们都长大了，许多事情都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百无禁忌了。对了，我记得你和那个海军大院的姑娘不是好上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八卦向来是女人的天性，她也不能免俗，话题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开始打探。 秦奋斗苦笑：“都哪儿传的，前天刚子他们也是拿这个打趣我，我和那姑娘压根没谈过，听蛐蛐说人家早结婚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姚靓被逗得咯咯笑：“谁叫你那时候总往海军大院跑，我都信以为真呢。” “唉，也不知道那个孙子乱嚼舌根，你们也跟着瞎起哄，没影的事。” 秦奋斗苦笑摇头，话锋一转：“我那时候傻愣愣的整天跟在帅哥身后疯玩，直到他参军才消停下来。那时候我爸他们还以为我是在追求你，给了不少零花钱。” 姚靓表情一愣，秦奋斗挤眉弄眼笑道：“你记不得大头诳我们说他去吃完老莫，和我们炫耀偷回来的银勺子，结果你把勺子给拧成麻花？” 姚靓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当然记得，那是勺子是大头偷他姐的，然后她姐堵着我们让陪，最后我们一起凑钱准备去老莫，五个人凑了三块七毛钱，连门都不敢进。还是你跑回家拿了钱，那是我第一次吃老莫，也是第一次陪着你们偷东西。蛐蛐直接揣了一个盘子回来，被她妈狠狠揍了一顿。” 秦奋斗笑道：“你们不是都怀疑是我偷得家里钱，其实不是，我直接给我妈说我要带你吃老莫，我妈二话没说就给了五张大团结。我早就发现，只要借着你的名，问家里要钱特别顺利。包括和帅哥他们出去，我一听你的名字，几乎从来没空过手。” 姚靓愕然，旋即柳眉倒竖佯装生气，“好你个秦奋斗，你这是拿我做幌子欺骗家人！改天我遇见彭阿姨非告你一桩不可，我可不想蒙受不白之冤。” “哈哈哈，你去告吧，那都猴年马月的事了，我妈除了骂我不争气没能把你这个她心心念念的儿媳妇拐回家，还能真打我一顿啊。” 秦奋斗一边笑一边小心观察姚靓的表情，见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白了自己一眼，心中大喜。 开玩笑试探：“听吕阿姨说你现在还单身，我也一样，要不咱们凑凑？” 姚靓瞪眼“嘁”了一声道：“你现在喝的是洋墨水，当翻译赚美金，还能看起我这个土啦吧唧的大龄村姑？” 她本是玩笑话，哪料秦奋斗神色突然变得郑重，凝视她眼睛说道：“姚靓，你千万别妄自菲薄。在我眼里你比咱们大院那个院花张丽丽要漂亮一千倍，一万倍。” 见姚靓愣神，他长长吸了一口气认真道：“我其实一直就非常喜欢你，只是你太优秀太耀眼，我只敢在心里偷偷喜欢，从来不敢表露，生怕你拒绝后我在没有机会呆在你身边。你突然参军消失，我到处打听，有一次无意间从别人口里知道你的地址。思虑再次我给你写过三封信，可都是‘查无此人’给我退了回来。我鼓足勇气去问吕阿姨才知道你参军的部队保密级别很高，不接受外部信件。 我浑浑噩噩等了你三年终于见到你。 你变得越来越漂亮，不但有军人的风姿更有女性的柔美，我却从你眼睛里看到了陌生。 几次相聚你变得彬彬有礼，始终和我们这些发笑保持一定距离，我压根不敢表白。 我知道要是我继续这么混日子，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于是我求着家里联系阿美利坚亲戚，牙一咬就去了阿美利坚。我一边打工一边学习，好歹有了些进步，乘着这次随同翻译的机会回国。 姚靓，我知道自己现在依然配不上你，但是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我总算有勇气把藏在心里的感情当着你的面说出来。我.....我不奢望你现在就答应，我只是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 发小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姚靓愣住，从小她就知道喜欢她的人很多，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其中有秦奋斗。 她心情非常复杂，有种我把你当哥们，你心里竟然还惦记我的羞耻感。 但平生第一次被人当面表白，感觉又怪怪的。 想要打断秦奋斗的话，却没来由想感受一下这种被人表白的感觉....... 昨天秦奋斗把电话打到家里，母亲又给她打过来，说是老同学从国外归来，让她稍微捯饬一下，别给人留下土里吧唧的印象。 她一听是秦奋斗也没多想，想着老同学几年没见，就翻出去年在香江和童柔一起买的，却从来没穿过的衣服。 哪料到还有这么一茬...... 她眼睛看着秦奋斗，她脑海里却浮起郭向北今天早上看到她的表情。 当时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穿着一身很惊艳....... 一想到那副场景，她不由得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线。 她这个表情却让秦奋斗给误会了，还以为自己的表白让姚靓心情很激动，于是激动下直接伸手去抓女神的手。姚靓反应速度多快了，瞄一眼就知道他想干什么，身体往后一靠就双手抱怀。 让秦奋斗一下子抓了个空，愣愣举着手做出扑空架势。 姚靓开口，声音清脆好听，话里的意思却让秦奋斗如坠冰窟。 “秦奋斗，感谢你分享，但我们没有任何可能。学学刚子，重新找个好姑娘吧。” 说着她站了起来，拿起放在一旁的羽绒服笑道：“老同学，谢谢你的咖啡，改天我约刚子他们，咱们一起再去老莫聚聚。” 说完，姚靓走到门口穿上羽绒服，推开门走了出去。 老板说话不算话，她身为秘书和保镖双重职责，必须跟在身边。 早知道今天是这种情况，她何必浪费时间。 秦奋斗看着姚靓婷婷婀娜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脸色变得很难看。 明明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走的，就是不愿意也能缓冲一下，怎么就眨眼间就直接翻脸拒绝？ 难道是最后的动作太唐突了...... 友谊商店。 “吕助理，让小刘他们帮你一起搬，这东西着实不少。” “唐经理没事没事，这本来就是我该干的活。” 看着吕涛第三次抱起两个箱子出去，唐海龙朝手下骂道：“有点眼色，人家说不用你们就不动了，赶紧帮着抱出去。小心点千万别摔了，这里面东西全是易碎品。” “唐副经理，那几个年轻人是哪家公子啊？怎么那么多外汇卷？” 一个长相特别漂亮的女服务员好奇打探。 唐海龙没好气瞪了她一眼：“别瞎打听，赶紧干活去。” 女服务撇撇嘴转身离开。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大步走来：“唐副经理，我听说珠宝翡翠柜台被人扫货了？这是哪路神仙？” 唐海龙一看是经理王海洋，急忙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那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我也没想到他这么有钱。只要身边那三个女人看上的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买了。具体什么来路我还真没搞明白，他身边跟着一个姓吕的助理付的钱，我看过工作证件，外资公司经理助理。全程给我那个朋友服务，来路肯定不简单。” 王经理把他拉到一边笑道：“老唐你可别给我玩心眼，帮个忙，给介绍认识一下。” 一下子从唐副经理变成老唐，唐海龙心里腻歪的不行。 他在王海洋手下干了四年，太清楚这人性格，典型的嘴里叫兄弟，背后捅刀子白眼狼！ 别说他没摸到郭向北底细，就是知道也不可能去牵这个线。 这么优质的人脉资源傻子才会让出去！ 唐海龙为难道：“王经理不是我不帮你，问题是我都没搞明白，人家说了是陪家里人来逛逛，肯定不愿意被打扰。下次吧，下次我找个机会再介绍你认识。” “老唐，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这次局里人事调整我还准备推荐你，毕竟这几年你无论是资历还是业绩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嘛。” 一听又是给自己画大饼，唐海龙心里冷笑，你特么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把名额给了副局长外甥？老子不聋不哑，早就内部传遍的事情你拿来糊弄我，太不要脸了！ 于是嘴里笑呵呵：“那太感谢经理了。你放心，只要我被推荐，立即就帮你认识我那个兄弟。不过我现在得赶紧过去看看，有什么事我及时给你汇报。” 也不理王经理瞬间黑脸，唐海龙急匆匆赶到电器柜台，就见郭向北正陪三个女人看着一台双卡录音机。 就在他正准备上前时，看到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女人出现在郭向北身边，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第431章 卫红姐 “这是进口夏普777双卡录音机，外形美观大方，音质清晰，能录能放功能很多........” 夏普777录音机 售货员面容姣美，态度热情给郭向北等人介绍录音机功能，李卫红摸着录音机听得很认真。 郭向北有些奇怪她怎么会喜欢这个东西，家里超薄的不好吗？ 就在这时，突然从背后传来熟悉的香味，他心里一动，一只手掌轻轻拍在他肩膀上。 “姚靓？” 郭向北转头，就看到姚靓笑盈盈站在自己身后，惊喜问道：“你怎么来了？” 姚靓朝着李卫红三姐妹打招呼，“卫红，卫倩，友芳你们好。” 说完这才看着郭向北：“我是你秘书，你出门我当然要跟着了。” 李卫红三人也很惊讶她出现在这里，明明不久前还看见她在和对象约会，这才多久就散了？ 李卫倩看了看姚靓身后，心直口快迫不及待问道：“姚秘书，你是不是和你对象一块来的啊？他人呢？” 姚靓余光瞥了郭向北一眼，笑道：“那人不是我对象，是我一个刚刚从国外回来的同学，好久不见一块坐了会。” “哦，同学啊。”李卫倩有点失望，眼睛一转上前挽着她胳膊道：“我们刚在王府井大街逛时，看到你和同学在喝咖啡，还以为那是你对象没好意思打扰呢。” 姚靓笑了笑没说话，目光转向郭向北：“知道你在这里我就过来，职责所在，老板可不要怪我打扰你们一家四口逛街哦。” 知道那个青年不是姚靓对象后，郭向北心里那个舒坦啊，就差把“开心”两个字写在脸上。 当即笑呵呵摆手：“不会不会，都是自己人嘛。” 李卫红心里叹了口气，朝姚靓招手：“姚靓你帮我看看这个录音机，我不太懂。” 听到李卫红把称呼都变了，凌友芳怒其不争，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姚靓眸光闪动，开口就吓了郭向北一大跳。 “好的，卫红姐。” 李卫倩表情呆傻：是我听错了还是姚秘书叫错了？ 郭向北眼皮跳动：她们俩这是啥意思？ 凌友芳：我就知道是这样！ 短时间内，不过是几个眼神，几句交流就让在场的五个人心情复杂，忧喜莫名。 在姚靓的参与下，很快李卫红就选择好了录音机，唐海龙适时快步上前：“郭兄弟，这里交给我，你们继续看看，前面就是服装区，昨天正好上了一批好货。” 他搞不清楚郭向北和这四个女人具体关系，也不费那个脑子，反正都伺候好了没坏处。 “好，麻烦唐经理了。” 郭向北客气一句，跟在四女身后慢悠悠走到服装区。 “哎哟，这件立领大衣好漂亮。” 李卫倩一眼就看上一件暖黄色毛大衣，拉着凌友芳凑到柜台前，让售货员拿过来看看。 姚靓和李卫红也凑上去，很快四个女人叽叽喳喳开始讨论。 之前买的所有东西都让郭向北参谋，姚靓来了后有意无意四个女人仿佛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郭兄弟。” 唐海龙一直想和他加深一下关系，但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此刻见他站在后面静静看着，知道机会难得，急忙凑上去。 郭向北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心里暗自琢磨姚靓和李卫红她们今天的关系变化，突然听到唐海龙声音，转过身笑道：“唐经理，今天辛苦了，改天有时间咱们坐一坐。” “害！服务好每一位顾客本来就是我的职责，再说咱们也是老朋友了，说这话就见外了不是。我托大叫你一声郭兄弟，你叫我老唐就行。” 唐海龙也是人精，要是没有点本事，哪能在友谊商店这种对外窗口单位混到副经理职位。 言语表情拿捏的相当到位，任谁听了既不觉得客气，也不觉得生分，反而有种亲切的感觉。 “是我客气了，那就叫你老唐。老唐你在友谊商店干了几年了？” “友谊商店六四年开业我就进来了，七四年被调到上级单位干了两年，七六年又回来，一直干到现在。” 唐海龙说着叹了口气道：“人家都是往上走，我正好相反。” 郭向北心里一动，“那也不错啊，友谊商店这种单位可不是一般人能进来，待遇好福利高，你能干到副经理这个处级职位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说不定哪一天就高升了呢。” “唉，郭兄弟你是不知道我们这里面的关系有多复杂，竞争不是一般的激烈。就你看到的这些服务员，哪一个是没有背景能进来的。我这副处级也就到头了，顶天赶退休混个正处待遇我就满足了。” 唐海龙一副心酸模样摇头感慨。 友谊商店这种地方自成立之日起就不是普通人能来的，不但要求模样、身材、年龄，学识，对家庭背景个人关系更是上差三代。 如果给四九城这些单位排个名，友谊商店肯定不在榜上。 但如果让排名前列的单位干部来来友谊商店，那绝对是不带犹豫的答应，哪怕降级也会抢破脑袋。 唐海龙这种友谊商店元老人物，当初能进来肯定也是有背景的，不过看他这样子，估计不是失宠就是上面的关系有了变化。 现在已经进入八十年代，国内经济发展即将进入快车道，资本野蛮增长的星火已经燃起。星火公司自然不会放弃国内这么大市场。 郭向北觉得自己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对于金钱现在也没有多大渴望。上次在海子里和几位老人畅聊，古老的意思很明显，希望他能在国内投入大量资金建设国家。 甚至董老都表达提出想让国内一些企业在星火银行贷款的意思。 有些事他无法拒绝，生长在这个时代，无论你是身份，都会被时代的潮流所挟裹，身不由己。 顺流者不一定繁花灿烂，逆流者必然没有好下场。 与其站在河岸边湿鞋让人耻笑，不如引入一条溪流，让浑浊的河水变得清澈一些。 星火公司需要人才，眼前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唐就是非常不错的人才。 “老唐，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工作？” 第432章 丈母娘要离开 又是一个冬日暖阳的星期日，郭向北带着一脸疲惫从医院回到家门口。 在他持续不断的精神刺激下，童柔的病情有了一些好转，眼神有了一丝光彩，却总是陷入精神崩溃之中。 那几个人贩子装神弄鬼以极限恐怖般的环境给童柔造成的伤害，让郭向北每次都要耗尽精神力才能安抚。 “要不把童柔接到家里吧？我觉得她现在对你开始产生信任，相处时间长了说不定会好的快一些。” 姚靓再三考虑，还是提出了这个建议。 郭向北略一思索，点头道：“可以，我一会和卫红她们说一声，明天就接回来吧。” 对童柔他是真的感到愧疚，如果治不好，这辈子他心里都不会舒坦。 而且他一直对西医治疗精神类疾病不感冒，与其住在医院还不如接回来。 走进中院，就看到赵冬梅正和抱着豆豆坐在轮椅旁，和父亲一起含饴弄孙。 郭向北上前用手指轻轻摸了摸儿子脸蛋，笑道对郭开明道：“爸，你气色越来越好了，我看用不了半年，顶多四五个月就能恢复健康。” 没等父亲开口，赵冬梅就笑了起来：“我看也差不多，你爸今天早上扶着床都能站住了。” “真的？那太好了” 郭向北有些惊喜。 克格勃给父亲注射的毒素后遗症太厉害，清除毒素后身体机能被破坏的很厉害。为了帮助他恢复，聋老头每天都给他全身推拿，各种能补充身体机能的珍贵中药材采取外药浴，内服用的方式，极大加快了恢复速度。 聋老头说过，只要能恢复行动，加以锻炼，身体就进入康复快车道。 “卫红你们过来。” 郭向北把坐在太阳底下晒太阳聊天的李卫红三人叫了过来，给她们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一家人都非常高兴，这个夸奖，那个鼓励，还有一个加油。 “郭伯伯，恭喜你，我们都期待您早日康复。” 姚靓蹲在轮椅前，一边逗弄豆豆，一边由衷祝福。 李卫倩眼睛一转，推着玥玥到豆豆旁边：“玥玥，快给爷爷说加油。” 小玥玥转动眼睛，发出“咿呀呀”的声音。 一群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院子里充满快乐和幸福的味道。 郭向北趁着众人都在，说了要把童柔接回来治疗的事情。 童柔的事情家里人都知道，对她的悲惨的遭遇无比惋惜，当即都点头赞同。 吃过中午饭，郭向北发现丈母娘几次上楼来欲言又止，心里感觉奇怪。 于是问老婆：“卫红，你没发现妈刚才一直想说什么又没开口吗？” 李卫红想了一下，摇头：“我刚给豆豆换尿垫没注意，等下我去问问。” 对面看电视的李卫红闻言过来，小声说道：“妈好像真的有事，昨天嫂子打来电话，她接完电话就有些不对劲。” 李卫红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她脑袋，没好气道：“你是猪脑子啊，既然发现了怎么不早说？” 李卫倩委屈：“姐夫刚才说了我才想起来嘛，我又不是妈肚子里的蛔虫，她不说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唉，你这孩子都没生下来就傻成这样，等生完孩子就彻底没救了!” 李卫红急匆匆下楼去找陶美珊，李卫倩嘟着嘴看郭向北：“姐夫，我是要生完孩子真傻了你可不能不要我。” 闻声而来，依门站着的凌友芳“嗤嗤”笑道：“你都傻了还要你干嘛？吃闲饭啊？我看后院给你腾个房子住就不错了，正好我一人住着宽敞......” “啊啊啊，凌友芳我要和你拼命！” 没等凌友芳说完，李卫倩就张牙舞爪扑了过去，两人嘻嘻哈哈挠痒痒...... 没一会李卫红上来分开两人：“都是有身子的人了就不知道注意点。” 李卫倩笑嘻嘻抱着她胳膊：“我们注意着呢，问了没，妈怎么了？” 李卫红看了郭向北一眼，拨开妹妹手坐在床边叹气道：“将修红怀孕了。” “啊，大嫂又怀上了？”李卫倩惊讶一声，说道：“这是好事啊，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李卫红白了傻妹妹一眼，看向郭向北：“我哥进修学习一年，家里没有人了。” 郭向北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笑道：“大哥进修学习是大事，等回来肯定又能升官，大嫂怀孕更是喜事，双喜临门的好事可不多见，晚上咱们庆祝一下。” 李卫倩喜笑颜开：“对啊对啊，双喜临门妈肯定高兴坏了。原来是这样，那妈怎么还犹犹豫豫的。” 凌友芳看的直摇头：“唉，没救了，真傻了。” 李卫红瞥了妹妹一眼，眼睛一直看着郭向北。 郭向北乐呵呵捏了捏李卫倩鼻子，这丫头憨傻憨傻的，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搞明白。 “没事，之前我让姚靓帮忙找两个可靠的阿姨，姚靓已经找到，人随时都能来。考虑到咱家情况特殊，我暂时没让来。” 郭向北拍了拍妻子手背笑道：“妈从你坐月子到现在，不但伺候咱们一大家子人吃吃喝喝，还要帮忙带孩子，已经很辛苦了，咱们要知足。现在大嫂怀孕，大哥进修，还有卫兵和卫霞已经半年多没人管，也该让妈回去了。” “啊！” 李卫倩突然一声惊呼：“妈要回去伺候嫂子坐月子？” 凌友芳以手扶额叹气，李卫红嫌弃的眼神不带掩饰，只有郭向北乐呵呵。 “好了，我下去和妈说会话，你们三个想想给妈怎么送行。该有的心意要有，不要担心东西多拿不下，我让办事处开车送她回去。” 起身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从四九城到上海太远，路上也不安全，万一出个什么事后悔就晚了。 “嗯，现在路上不安全，妈心里估计也是归心似箭，还是坐飞机吧，东西直接空运过去。” 李卫倩这时突然就不傻了，上前抱着郭向北腰激动道：“向北你太好了，我妈这辈子还没坐过飞机呢，谢谢你。” 陶美珊在楼下客厅有些坐立不安，眼睛一直盯着楼梯口，看到女婿下来急忙起身。 “向北，我也没想到修红突然怀孕，卫军又去进修。她身体不好，昨天给我打电话说妊娠反应很大，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唉！” “妈，嫂子怀孕大哥进修这都是好事啊，别人家求都求不来。这大半年来家里多亏有你忙里忙外，要不然还不知道多乱呢。妈，咱们是亲人，不说客气话。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找几个阿姨很容易，你就放心回去，别多想，安安心心去那边待着。一会给嫂子打个电话，我给你定飞机票，明天后天随时都能走。” 第433章 大杨小杨、何师傅 今天是星期一，郭向北家却热闹的很。 姚靓带着两位四十岁左右，仪表端正，容貌相似，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阿姨走进四合院。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国宾馆退休的工作人员。她们是姐妹俩，这是姐姐杨红艳，这是妹妹杨红霞。工作期间多次荣获优秀服务员标兵称号，受过相关保密培训。” 姚靓先是把杨红艳姐妹介绍了一遍，又把赵冬梅、李卫红等家里人介绍一遍，然后所有人坐在一起话起家常来。 杨红艳姐妹俩不愧是是国宾馆训练出来，言谈举止中透着一股亲切，让人如沐春风，话不多，口风紧。不但有着良好的服务意识，也有照顾孩子的丰富经验。 经过一番交流试探，赵冬梅很满意，李卫红三人也觉得这两个阿姨非常不错。 “我以后就叫你们名字好了，你们也别叫老爷夫人太太的，听着就像电影上的资本家老爷似的，都叫名字。年龄大的喊声大哥大姐，年龄小的叫名字，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都是本分人。” 赵冬梅这话说的真诚，却把的大家都给逗乐了。 李卫红笑道：“妈说的对，咱们不能搞资本家那一套。” 杨红艳姐妹俩对视一眼，有些为难：“这样不行，不能坏了规矩。也不能直呼主家名字，你们就叫我们大杨小杨吧，以前在单位大家也是这么叫的。” 姚靓笑着开口：“赵阿姨，她们都习惯别人叫大杨小杨，你们也这样叫吧，猛地一换称呼不习惯，她们也不自在。” 赵冬梅也不坚持，点头答应：“行，那就大杨小样吧。不过也不能叫我们老爷夫人，我听着别扭。” 众人又是哄笑。 杨红艳赶紧说道：“我们还是称呼先生和夫人吧，要不然主次不分，来了人要闹笑话的。” 姚靓在一旁劝道：“阿姨，您就别为难她们了，就按她们说的来，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李卫倩眼珠子一转，附在赵冬梅耳边嘀嘀咕咕几句，赵冬梅叹了口气：“好吧，都听你们的。” 一群人为了称呼的事情讨论了半天，总算定了下来。 姚靓当着众人面正色道：“以后还和你们在国宾馆一样，做好自己的工作。最重要的是，家里看到听到的，一句都不许传外面去。” 杨红艳姐妹俩赶紧站起来表态：“我们学过保密条例，嘴严是最基本的操守，绝对不会向外面说一句主家的事情。” 陶美珊适时说道：“来来来，我带你们转一圈，顺便交代你们一些注意的事情。” 她大包小包从昨晚就开始收拾，郭向北给定了下午的机票，这会急着交接手里的事情。 姚靓看了眼郭开明，看向众人开口道：“郭叔叔的身体正在恢复，饭食营养要跟上，卫倩和友芳都有身子也需要注意营养。我去接大杨姐妹时，正好有一位厨师办理退休手续让他儿子接班，我和他顺便谈了一下，他很愿意来。阿姨你们觉得怎么样？” 赵冬梅、凌友芳眼睛同时一亮，自从陶美珊来了后，家里的饭菜她们是真的吃不习惯。 味道不是淡就是甜，以前赵冬梅有机会就自己做饭，自从郭开明回来她就没了时间。现在一听有这样的好事，立即就关注起来。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赵冬梅：“人家真的愿意来？” 凌友芳：“几级厨师？他会做什么菜？” 李卫倩偷偷杵了杵姐姐胳膊，耳语道：“看，我说的吧，妈做的菜人家吃不惯。” 李卫红瞪了妹妹一眼，没等姚靓回答就插话：“别管人家是几级厨师，国宾馆的大厨手艺绝对不差，姚靓，你赶紧把人请来再说。” 姚靓笑着点头，“行，我现在就去请人，中午就试菜，就当给给陶阿姨饯行了。” 除了李卫红姐妹，这家里估计都吃够了陶美珊的炒菜一把糖。 国宾馆的大厨就是退休都不知道有多少单位排着队请，她早就已经和人谈好了条件，要不是陶美珊回家，她还一直为难该怎么开这个口。 现在好了，以后再也不用吃甜菜了。 姚靓打过招呼就跑了，凌友芳对李卫红道：“走，去库房看看，我记得以前向北带回来不少干鲍鱼海参什么的，一会厨师来了考考他。” 李卫红翻了个白眼：“你就是嘴馋了。” 赵冬梅看着两人斗嘴也不说话，和丈夫对视一眼，眼睛里满是笑意。 儿子孝顺有本事，三个媳妇相处和谐，个个漂亮孝顺，夫妻俩心里自然是满意极了。 不到一个小时，姚靓就把厨师带了回来。 忙完上午的工作，郭向北因为要送丈母娘下午就请了假。 没想到一回家里，就看到海陆空三系，色香味俱全的一桌子珍馐美味。 因为是要欢送陶美珊，感谢她这大半年的付出，所以郭开明也上了桌。 开了一瓶六一年的“飞天牌”茅台酒，和一瓶香槟。 郭向北先是给聋老头倒了一满杯，然后给陶美珊倒香槟，嘴里说着感谢和祝福的话，把丈母娘感动的直擦眼泪。 两位新来的阿姨和厨师他一视同仁，都上了桌， “今天一为我妈践行，二为欢迎何师傅，大杨姐还有小杨姐来家里工作，三来借着这个机会互相熟悉。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大家干了这一杯，然后尝尝何师傅手艺。” 一时欢声笑语，觥筹交错，拿起筷子就开吃起来。 何师傅不愧是御厨，所有人一吃就不吱声了，满桌子都是咀嚼海吃...... 何师傅名叫何大柱，四十五岁，中等身材，脖子几乎没有，但是收拾的干干净净，和和气气看着就是老实人。 家传的手艺，几大菜系都会，拿手的是川菜和官菜谭家菜。 老婆亡故，两个儿子早已经成家立业，干的都是厨师。 前几年经人介绍娶了个风韵犹存的寡妇，寡妇有个小儿子去了大西北当知青，去年刚回来没工作，和一群无业青年整体溜街蹿巷。 何大柱担心这样下去会出事，在家里教了半年手艺，顶了他岗位。 郭向北听着这个名字很熟悉，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何雨柱的，结果人家不认识。 甚为遗憾。 第434章 神秘禁区404厂(上) 下午送走丈母娘，回到家里姚靓问何师傅三人如何安排，郭向北说道： “和猛百步一样，把他们三个都挂在分公司名下，待遇统一按照新员工入职标准，以后工资福利都那边负责。” 姚靓记在本子上，想了想：“何师傅家里距离这里不远，骑自行车半个小时左右，两位阿姨就比较远了，家里住房环境比较紧张。上次安排孟百步一家时，还置换了两个小院，要不要把她们安排进去，这样更方便一些。” “这种事以后你自己决定就行。上午给了个任务，明天和航四院要去404厂一趟，估计得几天时间，你准备一下。” 姚靓一愣，指了指西边方向问道：“那个404？” 郭向北点点头。 404厂，全称为?华夏核工业总公司第四零四厂?，位于甘陇嘉峪关以西约100公里处。该厂筹建于1957年，是华夏核工业的重要基地之一，曾为1964年华夏第一颗蘑菇弹的成功爆炸作出重大贡献。? 郭向北接到通知也是一脸懵逼，对于那个不在地图上的“神秘禁区”，他久闻大名。 传闻厂区周边为戈壁地貌，气候条件恶劣，心中虽然好奇，但真的不想去那里吃沙子。 上面下达的任务也很奇怪，只说配合航四院去404厂解决问题，其他什么内容都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一辆军用吉普直接开到门口，拉上郭向北和姚靓直奔四九城外某空军基地。 吉普车直接停在一架运-7旁边，飞机后舱门开着，几名战士扛着一袋袋东西往上运送。 “其他人都在飞机上，郭总工请登机。” 面庞有些熟悉的中年人两杠一星做出请的手势，眼神淡然，语气陌生。 上了飞机，就看到五个学者模样的人坐在飞机上，其中有两个熟人，就是曾经因为歼-10图纸被他打脸的那两个专家。 郭向北笑了笑，主动打招呼：“两位专家好。” 那两个专家在看到郭向北的时候脸色瞬间就变了，迅速转过头去，对他的招呼仿佛没有听到。 “没有命令不许交头接耳，不许说话，有事举手申请！” 正在后舱盯着运送物资的一名战士迅速走过来，盯着他大声呵斥。 郭向北赶忙闭嘴，姚靓推了推他，把他按在空座上，憋着笑给他使了个“活该”眼神。 刚才其实在车上，那个脸熟的两杠一星已经普及过纪律，没想到刚上飞机就被小战士给教训了，郭向北顿觉尴尬，干脆闭上眼睛假寐。 十来分钟后物资运送完毕，底仓关闭，飞机开始滑动，很快就飞上高空。 飞机上没有餐食，没有啤酒饮料花生瓜子，舷窗关闭，还不能说话。 郭向北闲的无聊开始观察飞机上的人，除了两个不太熟悉的专家外，还有两男一女三个中年。 其中一个男的年龄看起来比较大，两鬓全是白头发，闭着眼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假寐。女的倒是显年轻，画着淡妆，穿着也挺高级。 另一个浓眉国字脸，似乎是感受到郭向北目光，睁开眼两人视线碰在一起。 郭向北朝他点头笑了笑，没想到他直接开口：“小伙子看着挺面生，去内蒙还是甘陇？” 郭向北惊诧他还敢开口说话，当即摇了摇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没想到却引来一片笑声，连旁边的姚靓的笑的咯咯咯。 就在他一头雾水时，国字脸哈哈笑道：“一看你就是第一次乘坐军机，记住飞机在地上时千万要守纪律，一旦飞上天嘛，那就没人能管得着了。” 郭向北别说坐军机，连战斗机都坐过，可以前也没遇到这种事啊。 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 那个女人快言快语笑道：“那些个小兵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哪怕是首长违反纪律也敢大声斥责。不过他们就只能管地上，又不能随机，所以只要飞机上了天就没事了。” “哦，这样啊。” 郭向北明白过来，姚靓在旁边做深入剖析：“军队有军队的纪律，但是能坐军机的人身份都比较特殊，部队上只好派一些年轻士兵现场监督，就是被训斥了也没人好意思发脾气。” 郭向北忽而转头看向姚靓：“你是不是早就等着看我笑话？” 见姚靓眉目弯弯，咯咯咯直乐，哪里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得摇头苦笑，只能自认倒霉。 这才看着浓眉国字脸回答：“我是京都机械厂的，去甘陇。” 浓眉国字脸闻言点点头，不再说话。 那个两鬓斑白年龄大的闻言皱眉问道：“你姓郭？” 郭向北点头。 那人眉头皱的更深，凝视了郭向北一会淡淡道：“闲话少说，下了飞机跟我走。” 说完又闭上眼睛。 郭向北明白他就是航四院自己要配合的人，心里却不免有种被人轻视的感觉，当即也没了谈兴。 那个女人倒是和浓眉国字脸谈的很开心，听两人的意思都是去内蒙，女人是去探亲，浓眉国字脸在那里工作，还是个不小的领导。 中途飞机降落，两人都下了飞机。两名战士上来打开底仓，再次装入一袋袋、一箱箱物资，直接把机舱里空余地方都堆满。 地勤拉着加油管道，从加油车上把油泵到飞机油箱。 这架运-7是双发涡轮螺旋桨中短程支线运输机，航程有限，只能在中途降落加油。 这次郭向北学乖了，安安静静等着飞机再次起飞才睁开眼睛。耸了耸鼻子，闻到一股子牛奶味道。 转头看了看后面的袋子和箱子，猜到里面装的大概是牛奶或者牛奶产品。 一个小时后，飞机开始降落。 下了飞机，寒风呼啸夹杂着细碎砂砾打在脸上很疼，感觉温度比四九城还冷上一些。 姚靓提前从包里掏出两副防风镜给两人戴上。 四辆军车驶入机场内部停在飞机旁边，两个专家和航四院专家上了前一辆，郭向北和姚靓上了后一辆。 等到战士们将物资堆满这次开始行使。 只是没多久汽车就停了，郭向北正奇怪时，驾驶员指着旁边的厕所道：“路上不会停车。” “哦，谢谢，我不用。” 郭向北看向姚靓，姚靓也是摇头，却看着司机问道：“为什么不直接飞厂区机场？” 驾驶员诧异看了她一眼，“这段时间风沙太大。” 姚靓轻轻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第435章 神秘禁区404厂(中) 车队刚驶入戈壁不久，郭向北就感受到了戈壁上的风沙威力。 噼里啪啦的沙砾在疾风携裹中击打在汽车上，黄蒙蒙一片就像进入另一个世界。 四辆车都是东风eq140，由二汽制造。 东风eq140 1967年，第二汽车制造厂奠基建设，1969年第一批东风eq140下线量产，当时为军绿色军用汽车，主要供军队使用的。 在这个时代，140已经是国内最好的货车，比解放ca10要好的多。 140拉货多，视线好，方向好，挂档轻，自重轻，马力大，速度快。 最快可以达到时速接近100公里。 设计载重5吨，但是根据郭向北目测计算，这四辆车每一辆载重都超过六吨。上面不但有飞机上的物资，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拉的物资，反正堆得满满当当。 汽车的密封不算好，不停有沙尘从外面进来，呼吸里都带着一股子沙土味道。 先前郭向北还觉得汽车拉的太多，此刻却感到无比庆幸，就这种大风天，拉的少了还真有可能被风给掀翻了。 但这种情况有好有坏，一个不小心就会陷进沙坑出不来。 郭向北几乎看不到地上有道路痕迹，驾驶员却开的稳稳当当。 “驾驶员同志，你是怎么认路的？” 他忍不住好奇问道。 驾驶员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姚靓提醒道：“进入保密区域的所有道路都属于机密。” 郭向北赶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不该问这个问题。” 驾驶员看了姚靓一眼，突然开口：“这些机密都是同志们用鲜血和泪水换回来的，我们团部有面荣誉墙，上面挂了三十多个牺牲同志的胸章，年龄最小的17岁，平均年龄19......” 驾驶员说到最后声音竟然有些哽咽：“最新挂上去的是我们老排长和二班班长，退伍前最后一次出任务...人...就没...没了！” 他快速擦了一下眼角，继续道：“我们找到了他的汽车和物资，人却不见了，最后顺着血迹找到他时只剩下一堆骨头。” “是狼？”姚靓轻声问道。 驾驶员点点头，恨声道：“戈壁滩上狼是最狡猾最记仇，也最难防的东西，出现一只就会有一大群。为了保障安全部队每年都会组织几次打狼行动。那次老排长出任务前才组织了一次打狼行动，因为物资不多只需要送一车，就只出了一辆车。谁知道就出事了！” 郭向北听得心里难受，摸了摸车窗玻璃：“狼能打破车窗？” 驾驶员沉默几息，冷不丁道：“他们是为了保护物资，自从六零年饿死过人后，我们驾驶连传统是先保物资！” 郭向北沉默了。 六零年正是自然灾害最厉害的一年，没想到竟然连404厂这种特殊单位都会饿死人...... 这个话题太沉痛，以至于一路上在没人开口说话。 汽车行驶的很慢很慢顽强，四个小时后终于进入一片泥墙土瓦的居住区域。漫天的黄沙中，隐约能看到不远处有四五层楼高的的建筑。 汽车穿过居住区，停在一个院子内，一横两竖三排砖瓦平房呈“门”字型排列。 “两位同志，你们到了，右前方第一个房间就是接待室。” 郭向北下车时认真对驾驶员说道：“他们都是英雄。谢谢你驾驶员同志，谢谢你给我讲的老排长英雄事迹。我一定去你们团部看看那面英雄光荣墙，给英雄们敬杯酒！再见。” 驾驶员年轻显得非常惊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出神....... 那面光荣墙每年部队内部都举行参观学习，所有新兵进来的第一课就是在那里上，但是除了上级领导外，几乎没有外面的人去给英雄们敬杯酒。 他是说说而已，还是真的回去？ 郭向北和姚靓跟在四院和其他两位专家身后，进了接待室。 接待室人核实身份后非常热情招待，安排了休息的房间先吃饭。 又是飞机，又是汽车，几乎一天时间饿着肚子，都是满身疲惫和尘土，又累又饿。 一大盆油汪汪的肥肉片炖白菜粉条大烩菜，哪怕是郭向北看到都不由食指大动。 配上十几个玉米面馒头，五个人吃的干干净净。 吃过饭，接待办公室负责人走进来客气道：“几位专家，咱们这里就这就这条件，希望各位不要见怪。” 郭向北等人吃的嘴油肚子饱，自是没有意见，纷纷笑着说吃的很好。在这种方圆百里荒无人烟的地方，所有物资全靠部队运送，能吃上这么好饭食再说有意见那就太没觉悟了。 别看已经是八零年，就是四九城的单位也不一定每周能吃到一顿肉。 “各位专家先休息一会，过两个小时会有专人带你们进入厂里开会。” 闻言众人起身回到房间休息。 住宿条件很简单，郭向北四个男人一个房间，三米五的火炕烧的热乎乎的，挤上七八个人都没问题。 一个大水缸，两张桌子，四把椅子和一个烧的正旺的火炉子。 刚才放行李时还是冷炕冷炉子，吃饭的功夫就都烧的又暖又旺。 就是洗脸麻烦点，只有一个脸盆架子一个盆，要轮着洗。 姚靓单独一个房间，郭向北也没好意思进去，估计里面环境差不多，因为是同样房型。 “陆教授您先来。” 陆教授就是四院那个年龄大的，报到的时候四人就互通了姓名，郭向北才知道那两个专家同一个姓，都姓刘，国防科工委的。 郭向北主动帮他打好水，递上毛巾。 “小郭谢谢。” 陆教授点点头，不咸不淡道了一声谢。 郭向北也不在意，等他洗完就自顾自倒水洗脸，然后看了下手表下午五点。晚上很可能要夜战，他学者陆教授倒在炕上开始睡觉。 被子都是军绿色军用被，没什么异味，他们这一睡就是两个小时，直到敲门声响起才醒。 “各位专家，我奉命带你们进入厂区。你们叫我小马，马同志都可以。” 经过几道检查和询问，郭向北一行人顶着风沙，步行两百多米，在马同志带领下终于进入一栋三层小楼内部会议室。 “哈哈小陆你总算来了。” 一名六十多岁带着眼镜的老头笑着亲切和陆教授握手，一看就是老熟人。 “屠院长您好您好，一听是您召唤，我这不就麻利赶过来了。” 陆教授对屠院长很尊敬，不是应承客气那种，而是发自内心的敬意。 郭向北想了想，脑子里没有这个屠院长的记忆。 但是没想到屠院长和陆教授说了几句话后，眼睛就直接盯在他身上。 “你就是404所的郭向北同志吧？欢迎欢迎，我代表东风五号项目所有研发人员热烈欢迎你的到来！” 第436章 神秘禁区404厂(下) “东风五号？” 当听到这个名字，郭向北内心无比震惊，猛然想起一个名字，不由脱口问道：“您是屠守鄂院士？” “我是屠守鄂，也是第七机械工业部一院副院长，不过可不是院士。你叫我屠院长，屠总工，或者屠老头都行，可不敢喊屠院士哦。” “不好意思，见到您有点激动，我叫您屠老吧。”郭向北握着屠院长的手很是激动。 心里有点懊悔以前看资料怎么没顺便看一下这位大佬的照片，差点弄出笑话来。 屠守鄂，浙省湖州人，导弹和火箭专家，华夏科学院学部委员（院士），国际宇航科学院院士，“两弹一星”功勋奖章获得者，生前是华夏航天工业总公司研究员、高级技术顾问。 这就是这位大佬在百度百科上的简单说明。 如果这还不够，那么“东风五号”的总设计师这个称呼，一定能让所有华夏人记住他的名字。 1965年3月，丞相主持召开专委会议，批准了七机部提交的、由屠守鄂等人参与制订的1965年至1972年《地地导弹发展规划》。 按照这一计划，华夏将在八年时间内研制出中近程导弹、中程导弹、中远程导弹和洲际导弹。 这就是着名的“八年四弹”规划。 屠守鄂被任命为“四弹”中难度最大、也最具挑战的东风五号洲际导弹技术总负责人（由于总师制度曾在一段时间取消，当时技术总负责人实际上相当于总设计师，总师制度恢复后，屠守鄂被任命为“东风五号”总设计师），主持洲际导弹研制工作。 当时国际水平最出名的是美国大力神2导弹、苏联的ss-9导弹，他就瞄准的这个水平高，设计非常先进。 东风五号洲际导弹的研制成功，在我国军事发展历程中有着里程碑式的历史意义，它意味着我国成为继美苏之后第三个能够进行洲际导弹全程试验并获得成功的国家，这一壮举彻底打破了超级大国对洲际战略核武器的长期垄断格局。 是威慑两极霸主，慑服世界，是真正的镇国神器！ 会议室不断有人陆续进来，屠院长也不能一直拉着郭向北说话，指了指前排靠中间的位置让他坐下，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姚靓看了眼陆教授惊疑不定的表情，笑着找了个后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很快会议开始，屠院长的话就让郭向北心潮澎湃。 “历时十五年，经过无数次失败和成功，东风五号洲际导弹各项特殊弹道飞行试验全部结束，进行全程飞行试验的条件已经成熟！” “根据军委指示，将于今年五月正式发射东风五号，向全世界展示我们华夏硬实力！告诉那些心怀不轨的国家，我们拥有超过一万公里射程的洲际导弹，地球上没有我们打不到的国家！” 哗啦啦的掌声瞬间在会议室内响起，郭向北甚至看到有人眼含热泪，神情激动无比。 这些人应该都是东风五号项目的科研人员，或隐姓埋名，或无数个日日夜夜奋斗，或在不为人知的秘密基地。 他们用青春和汗水铸造出一柄让敌人胆寒的利剑，把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全部奉献给了国家，他们用智慧共同燃放一颗最璀璨的烟花。 他们和很多老排长一样，都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会议上郭向北认识了很多人，东风五号副总设计师王永志、东风五号伺服系统设计师曾广商、东风五号控制系统设计师孙凝生、东风五号控制系统主任设计师崔鑫水、东风五号弹道总体设计组组长余梦龙....... 今天这场会议主题是对东风五号目前存在所有问题进行总结和分析研究，相当于是问题研讨会。 郭向北没有发言，陆教授和两位刘专家同样没有。 直到会议结束，屠院长才开始分配工作，陆教授进入存在问题最多的控制系统，两位刘教授进入东风五号电气系统。 郭向北终于知道这两位原来是动力电气方面的专家。 不过这两位性格不知道是有点轴还是记仇，郭向北主动打招呼人家装作没听见...... “小郭你们跟我来。” 郭向北和姚靓跟着屠院长走到一楼一个被四名战士把守的房间内，看见空旷的房间墙壁上有着几个按钮，再观察一下，就知道这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部电梯。 “带你们见识一下404厂的核心所在。” 屠院长按下一个按钮，笑呵呵看着郭向北说道。 “咔”的一声轻响，整个房间往下沉去，郭向北童心大起，很配合的装作震惊的“哎吆”了一声，引得屠院长哈哈大笑。 电梯下降了大约二十多米停下，屠院长按着一个按钮说道：“我是屠守鄂，今天风沙六级。” 郭向北和姚靓对视一眼，都猜到这应该是暗语，心里暗暗揣测万一暗语说错了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面墙壁直接向一边滑动，露出前方一片灯火下的忙碌身影。 仿佛盘古开天，几十个直径一米粗壮的水泥石柱撑开巨大地下空间，忙碌的人影穿梭在石柱交织的空间内。 大部分区域被隔开形成一个个房子结构，门上还挂着某某小组的牌子。 各种加工机械，机床，材料配件分布在一个区域内，空中挂着密集的电线。 郭向北还看到有几个化学、物理实验室。 正前方有个穹形石洞，洞顶安装灯泡，一眼看不到尽头。 “这里是404厂最大的加工制造、实验车间。从前面那个石洞过去，还有动力控制系统、电气伺服、弹道计算三个车间。” 郭向北听得目瞪口呆：“屠老，这些空间不会都是咱们自己挖出来吧？” 不怪他震惊，像这种地下工程要是都认为挖出来的话，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哈哈，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在404厂建立之初咱们就发现这里。六四年第一颗原子弹成功爆破后，为了防止敌人破坏，就把这里修整了一下，一些重要的研究都挪了下来。经过十几年发展，就形成了现在的规模。” 郭向北忍不住摸了摸墙壁，大部分墙壁都有人工修整的痕迹，裸露的四壁非常坚固。 屠院长说的轻描淡写，但这里付出的辛苦哪怕是他这种不懂建造的，都知道这不是一个小工程。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加上无数人斧凿刀砍，才形成这般规模的地下空间。 用愚公移山来形容毫不为过！ 第437章 重启东风－6?(上) 屠院长带着郭向北和姚靓看完加工制造和实验车间，又陪着依次参观动力控制系统、电气伺服、弹道计算等三个车间。 这里面拥有着全国最先进的电子计算机技术设备和来自全国178个单位的顶尖技术人才，许多专家学者都是自东风5号项目开始，就拖家带口来到这里开展工作。 看着忙碌的人影，感受到他们认真严谨，积极奋发的钻研精神，郭向北暗暗钦佩。他扪心自问做不到数十年如一日在这种环境内工作，更遑论带着家人扎根这片戈壁荒野..... 参观完四个工作区域，屠院长他们从另外一个电梯回到地面。 走出电梯他突然笑着问道：“是不是很奇怪我带着你参观了一圈却没有说明你的工作内容？” 郭向北点点头，感慨道：“确实奇怪，不过能见识到404厂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完成东风5号项目，我是由衷钦佩，深感荣幸。真是一群伟大的人啊。” “哈哈，你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感慨，比起二十年前条件已经好了太多了。看了一圈你感觉少了点什么？” 郭向北看了一圈，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却故意道：“您就别卖关子了，我又不是专业搞导弹的，这哪里能猜得到。” 姚靓抿嘴轻笑，她就不信连自己都能猜的事郭向北会猜不到。 “你呀...”屠院长用手指点了点郭向北，笑着摇头：“跟我来吧。” 这栋楼房和之前开会的那栋内部结构差不多，三人进入一间办公室。办公室是个套间，外面办公会客，两张办公桌上堆着许多资料。 “这是我办公室，你们先坐。”屠院长刚拿起茶叶桶，姚靓就从他手中接过：“屠老我来，你们聊。” 屠院长笑着点点头，进了里间抱出两个贴着【绝密】字样的文件袋递给郭向北：“你先看看这个。” 郭向北一眼就看出这个文件保密级别非常高，犹豫没有接：“这个不合适吧？来的时候上面可没授权。” “行了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保密权限就敢给你看这种东西？” 屠院长眼睛一瞪，佯装有些生气说道。 郭向北“嘿嘿”干笑，只能拿过文件打开看了起来。 刚看了文件标题，他就猛地抬起头，“东风-6？” 不怪他震惊，东风-6在后世都没有出现过！ 甚至在东风系列中压根就不存在。 不过各种消息那是满天飞，国内军事爱好者盼星星盼月亮催生，外媒唯恐不乱，整天哔哔说兔子早已经造出来，不知道准备打什么坏主意.... 国内任由这些消息泛滥也不表态，记者问起不是“保密原因”就是“不便透露”，云里雾里反正就是从来不正面说明东风-6到底有没有。 郭向北看过一个关于东风-6的视频解密，和手里的资料相互印证后，终于确定东风-6这个项目确实研究中断被迫下马了。 原因竟然是因为技术指标过于超前！ 绝密资料表示，东风-6的最大设计射程为公里?，因此也被称为“环球导弹”?。 它是一款三级液体式导弹，第一级是推力为400吨的常规型发动机，第二级是塞式发动机，第三级是补燃发动机?。其设计最大起飞重量为270吨，弹长45米，能够搭载质量高达3.2吨的载荷?。 东风-6项目的研发始于1969年，并在1971年确定了设计方案。 然而，由于技术指标过于超前，如今时国内的技术条件和经济条件不足以支持这一项目的研发，项目在1974年被迫中断?。 可是现在屠院长给他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心里有所猜测又不敢确定，于是问道：“我来这里不会和东风-6有关系吧？” 屠院长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叽了一口笑问：“那你是想有关系呢，还是不想有关系？” “屠老您就别开玩笑了，这哪里是我能掺和的事。我就一小卒子，尽我最大的努力做好工作范围内的事，其他的真不敢多嘴。” 郭向北真的是被吓到了，不是他不愿意把东风-6弄出来，实在是没有实物可供他解析啊！ 四十多年后，?全球射程最远的洲际导弹是老毛子rs-28“萨尔马特”洲际导弹，号称足以覆盖全球任何角落，可就这才达到公里。 东风-6洲际导弹可是公里，比“萨尔马特”洲际导弹还要超出公里，他哪里去找实物解析...... 呃？ 郭向北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达不到公里，那公里也行啊...... 老毛子这款导弹三十年后才试验成功，就是现在技术手段到不到要求，先把这个坑占下来慢慢研究也好啊。 要是加上难以捕捉的钱学深弹道，制霸世界三五十年不在话下...... 屠院长听了郭向北的推脱之言，心里暗暗叹气。 东风-5项目基本上已经完成，经过各种实验验证，剩下的就是完善和整体发射试验。 预研的下一代洲际导弹现在还在讨论是否重新设定方向，最大的燃料问题已经被眼前这个小家伙给解决了，但到底朝平行发展还是向着地球外发展争论的很凶。 阿美利坚和老毛子的太空争霸是主流，但华夏在这方面根基太浅，不但缺乏经验更缺乏资金和技术人才。 为了紧跟时代发展，中断研究六年的东风-6重新被关注。 用一位老革命前辈的话说：他们想在天空竞争就竞争嘛，只要咱们的导弹射的够远，能把它打下来不就完了。 屠院长正想开口说话，却见郭向北两眼空洞盯着墙壁，手指头滴滴答答在资料上敲个不停。 心里不由奇怪这是个什么情况。 抬眼间就看到坐在郭向北身边的女孩朝他伸指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第438章 重启东风－6(下) 足足过了五六分钟，郭向北眼中才重新泛起神采。 “屠老，我刚才看完资料认真想了想，东风-6项目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就这么把项目下马实在太可惜了。” “嗯？”屠院长瞬间来了精神，坐直身体盯着郭向北问道：“有什么想法大胆说出来。” 他可不敢小看眼前这个年轻的过分的小家伙，那位提出射程为王的海子里大佬专程给他打电话，告诫他千万不要以貌取人，小郭为国家做出的贡献顶得上三个军！ 他当时都懵了，钱院长三个师的故事他们耳熟能详，这小家伙竟然能顶得上三个军？ 太吓人了！ 直到上面给他解密了一部分郭向北的情况，他才恍然大悟，顿时对这个“精怪”起了浓厚的好奇心思。 “我想先问几个问题？” “你问。” 屠院长态度认真回答。 郭向北问道：“东风-6设计之初的目的是太空吧，这个公里射程是根据什么依据做出的设计？参考的是那个国家哪种型号导弹？” 屠院长心里一惊，这小家伙问的这问题还真是一针见血啊。 但他没有犹豫就回答：“当时我们国家面临的形势很严峻，老毛子和阿美利坚都在往太空发展，我们自然不甘落后。 其实，东风-6，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洲际导弹，而是作为发射国内第一艘载人宇宙飞船“曙光一号”的运载工具。” 郭向北从资料里取出一张图纸，：“您说的是这个？” 屠院长点头：“曙光一号虽然只是存在于这张图纸上，但就这一张图，耗费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心血。” 叹了口气他继续道：“其实东风-5最初设计，射程是公里至公里。后来....唉，那个时候的风气你应该知道，口号从外面一直喊到研究室，新领导直接就把前面的删了。” 郭向北没想到是这样，怪不得他只在资料上看到公里，原来是这样。 “参考嘛...”屠院长起身从书架上面找出一本俄文资料，苦笑道：“fobs导弹系统，轨道轰炸器?听说过没？” 郭向北摇头，这个一听就是缩写词，他没听说过，于是拿起资料翻看起来。 fobs系统的工作原理是将一枚大型热核战斗部打入急倾斜低空极轨，然后从其他方向（特别是阿美利坚bmew雷达未覆盖的方向）再入大气层，对目标进行打击。 这种方式的优点在于能够规避阿美利坚的弹道导弹预警系统，实现战略突然性，并在目标上空引爆核装置，造成电磁脉冲破坏。 简单说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以造成对方最大破坏为目的的技术手段。 郭向北看了一下资料时间，1962年，撰写人是**okb-1设计局的弗拉基米尔·切洛梅..... 郭向北有些心酸苦涩，这竟然只是一份未曾实践的理论..... 他甚至都能想象到为了得到这个资料，不知道有多少同志为此付出生命代价。 怪不得东风-6研究被中断，仅靠一本未曾经过验证的资料，难度可想而知。 把资料还给屠院长，郭向北叹了口气说道：“东风-5射程是多少？” 屠院长：“东风5采用两级液体燃料推进，设计射程是公里。实验模拟计算后大概射程在公里左右。不过有了你研发的新型液体燃料配方，我们有信心把射程提高到公里。” 郭向北回忆了一下，今年五月的东风-5试验，射程应该是9,070公里，有了新型燃料，这个数据确实能提高很多。 “屠老，就老毛子和阿美利坚这两个霸主，他们综合实力要比我们强的多，但目前射程最远的洲际导弹也没超过公里。我认为东风-6的设计射程完全不符合实际，想要重启必须重新进行设计，我认为完全可以在东风-5的基础上进行延伸数据进行提高改进，您觉得怎么样？” 郭向北本以为自己这个意见很中肯，就是得不到屠院长的赞同，至少也有讨论的空间，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屠老直接就给他泼了一盆子冷水。 “东风-5改进项目已经有了，在东风-5定型之时，相关预研就已经开始了。” 郭向北一愣，旋即苦笑。 “服役一代、研制一代、预研一代”向来是华夏武器装备发展的核心策略。 通过三代技术体系的并行推进，实现军事技术的持续迭代与长期竞争力。 这个策略的提出好像是九十年代，没想到早就已经开始。 “东风-5改进项目射程是多少？” 郭向北不愿意就此放弃，其实他知道东风-5改进项目很大可能就是东风-5a，射程提升至15,000公里，可携带多弹头，首次试射于1983年。 “这个可以告诉你，设计目标--公里。” 屠老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心里不免有些气馁。 接下来就应该是东风-5b?，2006年试射成功，射程超过15,000公里，具备更强的突防能力和核打击覆盖范围，可覆盖全球主要战略目标。 还有?射程公里的东风-41洲际导弹，以及东风系列其他导弹。 “屠老”，郭向北开口道：“如果能设计出一种射程达到公里洲际导弹，够不够重启东风-6项目？” 屠院长愣住：“公里射程？” 郭向北点点头，起身从他桌子上拿了一个笔记本，拿起笔开始画：“东风-5是两级液体燃料推进，这种设计不能说不好。但是由于高沸点原因，发动机为了防止过载必须释放一部分能量出来。我们404所研发出一种耐超高温新型合金.......您看，要是把发动机改动一下，把四腔封闭起来不让能量流逝......我把这种发动机称为，四腔封闭式高沸点燃料液体火箭发动机......” 屠院长从一开始的疑惑，眼睛慢慢亮了起了...... 姚靓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水，这种场面她已经见得多了，一点都不奇怪。 第439章 大胡子被绑架了? 一片被冰冻的水洼子旁边，两只戈壁盘羊小心的嚼着枯黄的芦草。 百米远处，十几只狼匍匐在石壁之间，眼睛死死的盯着猎物。 头狼缓缓站起身发出鼻息，其余狼仿佛得到什么讯号般瞬间绕过石头，朝着水洼处四散包围。 “咩！咩！” 两只盘羊警惕发现朝着它们奔来狼群，叫了一声就欲逃跑，但是身体却在跳起之时猛地同时摔倒在地上，发出惊恐的咩咩声音。 狼群速度非常快，距离盘羊十米左右时，“砰！”的一声枪响，最前面呲着牙已经做出撕咬动作的狼骤然被子弹击中头部！ 枪声就像信号般，“砰砰砰”响个不停，几个呼吸间连同躲在最后面的头狼都被打死在戈壁滩上。 “国专家，一只都没逃走，全死了！” 贺小山猛的从冰冷的沙砾中站起身，抓着枪带把枪往背上一甩，兴奋的朝着前方跑去。 随着他的叫喊声，十几个人影都从地上爬了起来，跟着一窝蜂似的跑去看被打死的狼尸体。 郭向北放下枪，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沙尘，揉着被冻得有些僵硬的膝盖笑道：“这么冷的天一动不动三个小时啊，狼再不来我都顶不住了。” 姚靓帮他拍着身上的沙土没说话，等沙尘散去才说道：“你没受过这种训练能坚持三个小时已经不错了。不过用羊吊狼这个法子看来是成功的，以后战士们打狼就轻松多了。” “我这法子也就一试，没想到效果这么好。算是帮贺小三老排长保持了吧，走，过去看看。” 郭向北弯腰抓起七九式自动步枪，带着姚靓走到近前，找到他打死的那只狼。见子弹从狼耳朵穿过，笑道：“还不错，你打的哪只？” 姚靓指了指头狼，“这么近距离要还是打不准多丢人。别看了，和你一样。” “郭专家，你这办法太好了，谢谢你帮我们老排长报了仇。就是两只羊吓坏了，站都站不起来。” 贺小山就是那名给郭向北讲老排长故事的驾驶员。 郭向北在来到404厂第三天就和姚靓去了团部，给老排长他们敬了杯酒。经过批准，又请战士们喝了一场酒。 喝得兴起说出可以用羊来围点打狼，因为羊的味道非常特殊，而狼的嗅觉非常灵敏，有风的天气能在十几公里外闻到羊的味道。 他当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但一心想为老排长报仇的战士们却记住了。 原本只是三天的行程，但是由于他提出的重启东风-6项目计划和一张草图，经屠院长上报，立即引起上面极大关注。 所以行程一再延迟，至今天已经二十多天。 没想到昨天汽车连突然找上门，说他们抓住两只戈壁盘羊，准备为老排长报仇，想请他教授如何吊狼。 所以就有了今天的这次打狼行动。 郭向北哈哈笑着看了眼被用长绳子绑住腿的两只羊，“没事，回去好好喂点，缓一缓就好了。” 接任老排长职务的苏秦是鲁省人，一米八二大高个，握住郭向北手感激道：“郭专家，谢谢，谢谢你。” 说着，他朝后面战士大喊：“汽车连二排全体都有！” 战士们立即停下动作，快速列队站齐。 苏排长向后退了两步，大喊：“敬礼！” 战士们“哗”的一下挺胸昂头向着郭向北敬了一个标准军礼。 郭向北和姚靓同时立正，向着战士们回礼。 看着一张张年轻稚嫩却早已经被风沙侵袭干皴的脸庞，尤其是那一双双透露着战士们特有的坚毅目光，郭向北心中感慨万千。 他不由得想起一句话，当兵悔三年，不当兵悔一辈子。 他两辈子都没有当过兵，无法体验这种感受，但心中对于这些战士由衷敬佩。 想了想开口道： “汽车连二排的兄弟们，很荣幸能和你们这个英雄排一起为老排长报仇。我没有当过兵，但有一颗当兵的心。今天，我郭向北不是郭专家，也是汽车连二排的一名战士！” 说着，他挺胸昂头再次朝苏秦敬了一个礼喊道：“汽车连二排新兵郭向北报到！” 苏秦一愣，旋即眼睛里露出莞尔，表情严肃道：“新兵郭向北，我是二排长苏秦，允许你入列！” “是！” 郭向北背着枪小跑到队伍末尾，但是他个子太高，一下子把整个队列弄的两头高中间低。引得姚靓差点笑出来。 “现在我命令，把我们的战利品扛下山去。....新兵郭向北，你牵那两只羊。” “噗！” 姚靓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其他战士队列一散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苏排长原本是好意，牵羊总比抗狼要轻松一些，哪知道那两只羊被吓坏了，不但腿软乱叫，还不听指挥，非要拖着才能走。 还是姚靓帮他牵了一只，这才轻松一些。 一路上和战士们说说笑笑，本就是年纪相当，战士们对他这么年轻就成为专家很好奇。 但毕竟都受过保密教育，知道不能乱问，就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比如有个战士问郭向北他一看书就瞌睡，他听说这会遗传，有没有办法让他将来的儿子不遗传这种病..... 回到厂区招待所，郭向北烧了一壶水，拿着毛巾开始擦身体。 门“吱呀”一声开了，姚靓提个暖水瓶进来，看到穿着一条裤衩不由脸上一红。咬了咬牙，从他手里抢过毛巾帮着擦了起来。 郭向北嘿嘿笑着，任由她忙活。 因为东风-6原因，他被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除了姚靓没有人进来。 就在郭向北准备穿衣服时，姚靓突然拉着说道：“等一下，头脏了，我帮你洗个头。” “哦，行。” 姚靓换了一盆水，从口袋里掏出洗发膏，给他轻轻揉搓：“出来这么久了，一会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嗯。” “大胡子很可能是被绑架了。” “嗯？” 郭向北一愣，抬头抹了把脸上的泡沫问道：“怎么回事？被谁绑架了？箱子呢？” 第440章 罗斯特，我们来了! “你别急啊，弄一身水，洗完再说。” 姚靓拿了毛巾快速给他擦了擦，又把他头按在水盆里，洗掉泡沫擦干。 郭向北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快说怎么回事。” 姚靓收拾完，白了他一眼：“先帮我洗完头发。”说着脱掉外套和毛衣，伸手把头发上的皮筋取了下来，顿时满头乌发散开。 郭向北：“.......” 明明知道他非常在意大胡子的事，非要吊着提条件，洗头这种事平时开口他也不会拒绝啊。 两辈子第一次给女人洗头发，郭向北感觉怪怪的。 乌黑柔亮的头发抓在手中质感很好，配合洗发膏揉出的泡沫，莫名的有种放松心情感觉。 “弄湿衣服了，你动作慢点。” “哦哦，我给擦擦。” 郭向北拿起毛巾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擦拭... “不是后面是前面。” “哦...”毛巾滑过领口，停在两座高耸胸脯之间。 郭向北吞了口口水，心跳莫名加快几分。 “姚靓。” “嗯。” “你为什么喊卫红姐姐？” 姚靓身体一僵，用手挽起湿漉漉的头发，侧头看着他，眸中波光流动：“你说呢？” 两人目光对视，郭向北有种被灼烫的感觉。 滴答答的水滴从头发上滴进脸盆，流进胸口，湿了领口。 郭向北被她看的心虚，目光再次顺着水流看去..... 姚靓一把从他手里夺过毛巾，三两下擦完头发，将头发甩到身后，站在郭向北眼前静静看着他，眼眸中似有波光潋滟的一汪春水。 两人目光相吸，嘴唇渐渐靠近，彼此鼻息相闻，顷刻间触碰在一起。 炉子里的煤块剧烈燃烧，水壶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当两人一起摔倒在炕上时，外面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国专家，急电！” ........................................ 坎大哈省，为阿富汗省级行政区之一，位于阿富汗南部，首府为坎大哈市， 北通首都喀布尔，往西可达赫拉特，东距巴基斯坦边境100公里。土地面积为平方公里。 据史学家考证，坎大哈在公元前4世纪时建城。公元16世纪时，被划入莫卧儿帝国的版图。1709年坎大哈市民发动了反抗波斯萨法维王朝的大规模起义，占领了全城。 公元1747年，艾哈迈德·沙赫宣布建立阿富汗国，定都坎大哈。之后，艾哈迈德·沙赫的儿子帖木尔将首都迁往喀布尔，坎大哈一直是阿富汗南部的商业中心和军事重镇。 苏联军队自12月底入侵以来，依仗先进的技术和超强火力，一路砍瓜切菜般深入阿富汗地区，在经过一天的炮火轰炸下，坎大哈市区基本被完全占领。 零星的反抗枪声和城市里的残垣断壁，无不意味着这座昔日繁华的城市一去不返。 城市废墟下面一处地洞内，默默坐着四个如同雕塑般的人影。 突然，一个人影站了起来开口，声音干涩，仿佛许久没有喝水：“以前我们在外打仗，心里虽然恨透了国内那些官僚，但无论如何国家还在，我们心里还留有念想。可是现在，连这座最后的城市都被苏联占领了，我们亡国了。伊斯梅尔，你还坚持你的看法吗？” 一阵沉默之后，被众人盯着的伊斯梅尔缓缓地下头，声音沉闷道：“必利尔，或许你是对的，但如果我们真的做了，死的人更多，甚至会被他们报复性杀害更多的人。我...” “伊斯梅尔！” 比利尔突然大声打断他的话，激动说道：“现在我们已经死了很多很多人了！收起你那迂腐的反抗方式，光靠打游击不可能把他们赶跑！我们就应该给他们狠狠来一下！让他们害怕我们而不是我们的人民害怕他们！” 比利尔目光锐利看着其他两人：“你们俩支持我还是支持他？” 两人对视一眼站了起来，看了看伊斯梅尔说道：“比利尔说的对，既然都要死人，与其我们慢慢被杀死，还不如给他们狠狠来一下，让他们死更多的人！” 伊斯梅尔叹了口气，望着黑暗处说道：“仅靠赛英斯·米拉德的话不可靠，我们不知道它的威力有多大，范围有多广，甚至能不能引爆都是个未知数。万一他说的是假话，我们的牺牲没有任何意义。” “那就去找罗斯特，从赛英斯·米拉德嘴里掏出真话来！” 比利尔说着转身，大步流星朝着黑暗处走去。 伊斯梅尔起身，默默拿起枪跟在身后。 半个小时后，四个人从城外一处地洞里钻了出来，回头看着黑烟升腾的城市良久，掀开一处被遮盖的汽车，快速驶入戈壁荒野之中。 两天后，四人出现在巴米扬城外一处抗击据点。 昔日的圣彼得堡警察署副署长罗斯特，听着远处偶尔传来的枪炮声，内心一片死寂。 当初他无意间发现一名身份可疑的大胡子，跟踪并且发现了他的据点，发现房子里地下室藏着一个奇怪的木箱。 他没有盲目查看，反而叫了伊斯梅尔等可以信赖的人抓住了大胡子。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大胡子就是伊斯梅尔等人执行任务的发布者。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木箱子里的爆炸装置竟然检测出辐射物质。 在他说服下，伊斯梅尔违背了自己的原则，从大胡子嘴里套出木箱子里装的是核弹，一颗足以把一座城市从地图上抹去的超级核弹！ 他们抢在苏联入侵前把大胡子和木箱带回了国内，准备利用木箱里的核弹威慑苏联。 但令人可笑的是，他不但没能见到高层，反而被视为叛国者对待...... 他转头看了眼被铁链锁住的大胡子，心里已经暗下决心，哪怕最后只剩他一个人，也要引爆那颗核弹！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就在这时，挡在洞口的帘子突然被揭开，“罗斯特，我们来了！” 第441章 公开核恫吓? “向北同志，我是铁保卫，二号木箱有下落了，时间紧迫请马上回京！” 一个电话将郭向北从404厂叫回四九城。 路上姚靓告诉他，经调查有人在阿富汗巴米扬地区反抗者联盟见过大胡子一次，身上被捆绑着，看起来像是俘虏。 由于那里现在很乱，到处在打仗，苏联攻打下城市后对反抗者进行围剿，目前大胡子具体情况还没查清。 回到四九城郭向北一下飞机就被带到调查局，铁保卫和袁部长早已经等着了。 “情况特殊，我直接说明情况。”铁保卫开门见山说道：“十个小时前，阿富汗反抗者首领哈菲佐拉公开向苏联强硬喊话，声称他们已经掌握核技术，拥有大量核弹头。要求苏联军队三天内撤出阿富汗地区，并且赔偿一千亿美元战争抚恤及城市重建费用。” “啊？”郭向北心里大惊，要不是这是铁保卫说出的话，他真以为是在开玩笑。 他大概能猜到二号木箱现在可能落在阿富汗手中，甚至能猜到应该和“美杜莎”有关。因为美杜莎就是他通过大胡子雇佣，早在大胡子失踪他就有过这个念头，但想到两者在苏联期间是无接触联系，就把这个念头放下了。 没想到，大胡子这倒霉催的，竟然被黑吃黑了！ 当初为了翻身，敢压上儿子保证“美杜莎”绝对可靠，现在看来都是狗屁，活该被绑票。 他作为明眼人的旁观者，阿富汗反抗者首领这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就凭借一颗核弹敢恫吓老毛子，这是吃了熊熊豹子胆啊。 万一玩砸了，啧啧啧，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不过老毛子要是不撤，阿富汗这个战争泥潭也足以让他们泥足深陷。 “先别惊讶，还有呢。”铁保卫喝了一口水：“哈菲佐拉正式向联合国申请，请求其他四个常任国派出维和部队进驻。” “嗬！这个哈菲佐拉还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郭向北接过姚靓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笑道。 他心里门清，哈菲佐拉这是怕万一核恫吓玩砸了，拉着四个常任国抵挡来自老毛子的怒火啊。 最轻也能拉虎皮扯大旗，一方面给老毛子施压，一方面博得国际社会同情，争取援助、救济等相关渠道。 袁部长道：“这件事现在已经在国际上引起巨大轰动，绝大多数国家对哈菲佐拉的言论持怀疑态度，认为他这是在虚张声势已达到减轻战争压力目的。 我们分析，既然他敢放出这个话，必然要引爆核弹来证实自己拥核实力。 核弹爆炸以后会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首当其冲就是拥核国家和其他觊觎核技术国家之间的明争暗斗。阿富汗会成为一个巨大旋涡，将许多国家卷入进去，，我们也无法置身事外，五个常任国都无法避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郭向北点点头，“哈菲佐拉的气球无论能达到什么样的目的，最终气球总会吹破。核弹的来源就成为全世界查找的主要目标。” 袁部长和铁保卫点点头，两人对视一眼，铁保卫道：“虽然你之前就做过一些掩饰工作，但这对于希望拥核的国家来说就是掩耳盗铃。尤其是核爆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老毛子那边会做何反应，这都需要提前做出预案来。” 郭向北苦笑：“您二位既然这么急把我叫回来，肯定是有预案吧？你们直接说我配合。” 袁部长哈哈大笑：“你早有这个态度多好，先说说大胡子的事。我们现在还想不通大胡子是怎么落到阿富汗的，不会和那伙把圣彼得堡炸的鸡飞狗跳的组织有关系吧？” 郭向北又是苦笑，明明已经猜到了还让自己说，这不就是想打脸嘛.... 无奈的朝两人伸了个大拇指：“基本上全对。我联系大胡子让他找个可靠，敢打敢拼，类似独狼那种的雇佣兵组织。大胡子给我找了三个，我最后选择了这个叫‘响尾蛇’的雇佣兵组织。因为这个‘响尾蛇’都是由阿富汗退伍军人组成，而且非常仇视老毛子，这样的人最起码不会和克格勃搅和到一块。 当时担心出问题，所以兵分两路，由大胡子提前携带二号木箱进入圣彼得堡，由另一个情报委托组织携带一号木箱进入莫斯科。” “等等。”铁保卫打断他话问道：“不是叫‘美杜莎’吗？” 郭向北撇撇嘴：“那是临时代号，他们害怕组织名称泄露取得名字。” “哦...那个暗夜精灵是怎么回事？”铁保卫追着问，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郭向北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了他一眼：“暗夜精灵是我在审问海浪雇佣兵时得到的信息。谁知道这些情报组织都是其他国家的耳目，被摆了一道，差点被黑吃黑了。现在你满意了吧？” 袁部长眼角露出笑意，而铁保卫一脸戏谑笑道：“这人啊，总是撞了墙才会长记性。这个世界看起来很大，其实圈子就那么大，能在地下世界搞那么大的情报组织，用你那聪明的脑袋想一想也能明白都是有后台的。金钱和权力在国家力量面前一文不值！” 郭向北没好气问道：“不知铁副部长在那个圈子里划了多大一块地盘？” 铁保卫气结，朝他怒目而视，就知道这家伙是属狗的，一点亏都不吃。 “我是这意思吗？我是看着那么多钱被你打水漂心疼！” 郭向北反击：“再心疼那也是我得钱。” 铁保卫不甘示弱：“你那是钱多烧的慌！” “好了好了。”袁部长打岔说道：“我们国家起步晚，现在也就芝麻点地盘，不过未来地盘越来越大这是一定的。以后再有这方面的需求也可以合作嘛。继续说大胡子和响尾蛇的事，他们之间具体关系你知道吗？” 郭向北会心一笑：“吃一次亏就行了，以后有事我不会客气，咱们按照规矩来就好。” 袁部长笑了笑没说话。 心里暗想这小子上道，调查局全靠上级拨款，一年经费有限。要是有上一两个郭向北这种大客户赞助点，那些在外面辛苦的同志们也能过的好点。 第442章 上交国家 两人心照不宣达成默契，郭向北心里舒服多了。 对于大胡子和响尾蛇的关系他还真知道点，便开口道： “大胡子和法拉赫的军火批发生意发生过一次意外，被一伙武装分子抢了。大胡子雇佣了三支雇佣兵把东西抢了回来，其中就有这个响尾蛇。两者的关系就是这样。” 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根据我得安排，在圣彼得堡期间大胡子和响尾蛇之间是不能见面的，具体他是怎么被绑架去了阿富汗我就不知道了。我怀疑大胡子可能无意间和他们照过面，后来大概率是被黑吃黑了。” 铁保卫思索半响，点点头：“圣彼得堡爆炸发生不久，圣彼得堡警署有一名高级警管失踪，后来克格勃对这名高级警官的交际网进行严密审查，抓了不少人。我们怀疑响尾蛇在圣彼得堡期间受这人庇护，要不然以克格勃的手段不至于没有把他们找出来。” “之后响尾蛇绑架大胡子能顺利逃出一定是这个人打掩护，要不然解释不通他们怎么能抢在老毛子入侵之前回国。要知道当时圣彼得堡爆炸发生后属于全面警戒状态，一直到战争打响才开始松动。” 郭向北想了想也赞同这个观点，莫斯科核弹，以及圣彼得堡爆炸，一个是老毛子首都，一个是老毛子第二大城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警戒力度绝对是军队上限。 而响尾蛇几十个人，还带着大胡子和二号木箱，没有人掩护不可能那么顺利撤离。 袁部长摆手：“好了，大胡子的事情基本上理顺了。现在说说二号木箱。启动方式，爆炸威力，辐射范围。” 已经说到这里了，郭向北不再遮掩，于是痛快说道： “启动方式有两种，一种自杀式引爆，输入密码错误立即引爆；一种是延迟，输入密码正确后启动，一个小时延迟时间。爆炸威力10万吨tnt当量，上下有浮动，应该不会超过一万吨。至于辐射范围...” 郭向北犹豫道：“这个要看环境，我大致计算应该和小男孩差不多。不过由于铀235量少，辐射浓度要低得多。” 铁保卫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郭向北：“你是怎么做到的？” 郭向北淡淡道：“你不都说我长了个聪明的大脑吗？多想想就自然而然做到了。” 袁部长长长吸了口气，面色严肃：“那就说核心爆炸威力两公里范围，加上冲击波和辐射破坏致死范围大概在十公里左右。以二号木箱体积而言，这个威力有点匪夷所思。” 见他目光灼灼盯着自己，郭向北心里叹了口气，知道不交不行了，于是道：“明天我把资料整理一下交给国家。” 袁部长眼睛一亮，“咳咳”两声眼睛瞟向铁保卫。 铁保卫会意，当即眼睛一瞪：“还什么明天，这种事情一分钟都不能等。就在这里，你需要什么东西？” 姚靓抿嘴笑道：“两位领导，我们这一路上一口饭都没吃，先吃点饭再工作不迟。” 袁部长拿起电话：“让厨房做点好吃的，小刘不是从东北搞回来两只飞龙和榛蘑吗？给炖上......什么？要一个多小时？......嗯嗯，不急不急，好东西不怕慢，辛苦付师傅一下.....” 听到袁部长说的话，郭向北哭笑不得，这是有多急啊。 打电话的功夫，铁保卫神奇的从柜子里取出一叠绘图纸和相关工具，放在桌子上朝郭向北努努嘴。 一看这架势郭向北就知道今天不把资料完成恐怕走不出这个房间。 于是起身揶揄道：“调查局竟然连这些东西都常备，难道你们破案还要绘图不成？” 铁保卫嘴角抽动，不咸不淡：“工作之余发展一下兴趣爱好嘛，又没人规定办案就只能盯着案卷看。” 袁部长放下电话腾开位置，对他的话置耳不闻，一屁股坐在姚靓身边亲切说道：“我听说你们昨天在404厂去打狼了，聊聊什么情况。” 一小时后。 郭向北把笔一扔，将写的资料和卷起来的图纸放在一起。 “弄完了，肚子饿的咕咕叫，赶紧去吃饭。” 袁部长哈哈笑着拉开门：“走，尝尝我们调查局付师傅的手艺。我给你说，付师傅可是正宗的鲁菜传人，我好不容易从惠泽园挖来。” 几人刚走出门，两个面容严肃的军装干部提着一个保密箱立即进了房间，待铁保卫把资料和图纸放入保密箱内密封，两人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开。 ........................... 哈菲佐拉将拥核消息公开后，立即引起世界范围内的轰动，虽然各国基本上没有相信他的话，但各国对待这种消息向来是有枣没枣先探探再说。 一时间，各国情报人员想方设法向着阿富汗地区赶去，像是阿美利坚、大英这些国家，直接就近派遣飞机前往附近国家。 仅仅不到一天时间，数百家新闻媒体和记者就出现在阿富汗边境线上。 临时铁丝网形成的隔离带，铁丝网内是无数难民疯狂拥挤想要逃离，铁丝网外是上百警头和记者。 驻守边境的少校团长皱着一张严肃的脸，不断要求战士注意形象，不能殴打难民也不能朝着媒体记者发火。 面对现在这种局面他感到非常为难，上面要求善待难民，不能让记者发布的新闻在国际上上造成影响。 但他真的是做不到，因为这本身就不是一场正义的战争，他们被称为“侵略者”、“屠夫”、“战争刽子手”，是杀害无数难民兄弟姐妹的凶手！ 想让被害者赞美凶手，上帝降临也做不到！ 昨天开始总部突然调集三个师对巴米扬地区的顽固抵抗联盟阵地发起猛攻，这些记者就像闻到味道的秃鹫立即挤满边防线，甚至有一些记者化装成难民潜入他的防区。 “阿翏布克少校，师部急电！” 【命令你边防团不放过一个媒体记者进入巴米扬交战区，同时对难民营进行军事管制措施。】 就在阿翏布克少校大声传达命令时，天空中出现数十架战斗机朝着巴米扬交战区飞去。 第443章 发现橡皮擦!!! 巴米扬交战区，炮弹不断般落在阵地上，掀起一道道混合着血肉的烟柱，激烈的各种枪声疯狂嘶吼，子弹如同疾风骤雨肆虐战场。 战斗进入胶着状态，苏联军队和反抗者联盟伤亡都非常大。 但从战场局势看，苏联军队凭借优良装备和火力明显占据上风，而反抗者联盟虽然人数众多，但随着火力点被炮火逐渐拔除，侧面防御战线已经被撕开一道口中。 很快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数十架战斗机从高空俯冲，导弹、机炮如同死神挥舞的镰刀，直接从反抗者联盟阵地前沿开始收割灵魂，首尾贯通凿穿整个防御战线。 “伊斯梅尔，阵地恐怕守不住了，你带领你的人保护他们立即撤离！” “莫拉易仆师长，祝您好运！” 伊斯梅尔深知自己使命重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没有丝毫犹豫，和昔日战友拥抱离别，挥手带着自己手下朝着后方撤离。 十分钟后，伊斯梅尔带着手下进入地道内指挥部。 “自爆敢死队只破坏了一个机场，其余两个机场已经出动五十多架战斗机.....我们必须撤离了。” 反抗者联盟首领遗憾的正朝指挥部内众人宣布这个令人沮丧的消息，看见伊斯梅尔等人，立即迎上去拥抱道：“勇敢的伊斯梅尔，感谢你们及时赶来。” “现在撤离吗？”伊斯梅尔情绪低沉看着首领问道。 “是的，我们要带走一部分自由的火种，尤其是那个使者和木箱。” 伊斯梅尔环顾指挥部，见大家一脸哀色，像是身体内被抽走了某种力量，眼神空洞无光。 这场由反抗者联盟组织的声势浩大抵抗战斗，仅仅才两天时间就已经败势不可挽回。 他想起当初见到老战友，兴奋下告知木箱秘密，然后被带着见到眼前这个首领。木箱的存在仿佛是一束火焰，瞬间凝聚了希望与力量。 大家共同制定了以木箱为底牌的战略目标......以一次大规模战役的胜利奠定基础，再以释放木箱威力来保证实现战略意图，将苏联逼出国内，逼到谈判桌前。 可眼下基础塌陷了，首领要带着木箱和大胡子跑路....... “哈菲佐拉首领。” 伊斯梅尔突然开口，让首领愣了一下：“怎么了我的战士。” 伊斯梅尔目光环视一圈大声道：“我们的目的是反抗苏联侵略者入侵，把他们赶出真主降临之地。现在外面还有我们三万多兄弟姐妹在和敌人勇敢作战，我们不能就这么撤离！” 他双手平托，仿佛托举着一个自由的世界，声音铿锵刚烈：“我们应该继续和敌人战斗！更顽强的去战斗，哪怕最后全部战死，也要让入侵者明白他们想要占领的这片土地，就要用更多的鲜血和生命来交换！” “我们是真主的战士，我们不会屈服在他们的战机坦克之下，我们会永远的和他们战斗下去，我们要让他们害怕！我们有一千多万人民，死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接着战斗，真主在上，我们绝不屈服！” 他的这番言语，让指挥部内众人空洞的眼神内渐渐重新焕发光亮，其中一个人突然举手大呼：“真主在上，我们绝不屈服！” 这个声音仿佛一个引子，瞬间起了连锁反应，除了首领以外，所有人都同时举手大呼：“真主在上，我们绝不屈服！” 哈菲佐拉首领面色阴冷的看着伊斯梅尔，手悄然插入腰间猛地拔出枪，“砰！”的一声，他的额头上出现一个弹孔。 突然的变化让正在欢呼的人群冷静下来。 首领的卫队迅速端起枪瞄准伊斯梅尔一众，同样的，伊斯梅尔手下也端起枪。 气氛瞬间陷入凝重，一个不慎就会内讧。 比利尔吹了吹枪口：“什么首领！不过是旧官僚包了一层皮而已，想要抛弃战友逃离战场的懦夫！意见不同就准备干掉我们不需要这样的首领！” “放下枪，大家听我说两句。” 伊斯梅尔用手压下比利尔手枪，示意手下都放下枪，这才对着众人说道：“刚才的情景大家都看到了，不是我想要杀他，而是他想要杀我。” “对错现在都没有意义，你们想要撤离我不反对，但是我和我的手下会检查到最后一刻。无论我们中最后还剩下哪一个，都会引爆核弹，将我们反抗入侵者的决心传递出去，让所有真主的子民都站起来反抗施暴者。真主在上，我们绝不屈服！” 护卫队长脸色变幻，枪口渐渐垂下。 “真主在上，我们绝不屈服！” 战场上硝烟弥漫，弹雨如幕，指挥部内却再一次热烈欢呼起来。 很快，各级反抗者领导亲自冲上战场，和自己的战士一起战斗。 整个战场很快变得诡异起来，伴随着“真主在上，我们绝不屈服”的口号，无数战士抱着炸药包，手榴弹冲入坦克下，敌人间，“轰”的一声与敌人血肉交织在一起。 原本反抗军气势已经被打的七零八落，不想突然就像都吃了三号兴奋剂似的，开始无畏血战。 战场异常的情况立即引起了苏联指挥警惕，派出十几支特别小队化装进入反抗者阵地。 并且每个小队都带了一个特殊的仪器。 大胡子被安排在一个干净的地洞内，身上的铁链已经消失，穿着反抗者联盟军服，听着外面轰隆隆的炮弹声，吃着鸡腿，却满面愁容。 他被首领称为“和平使者”，给予了极高的待遇，但没有了自由。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情况，他懊悔的心肝都在颤抖。 要是按照计划直接撤走哪有现在深陷囹圄的下场。 都怪心中那一丝贪念作怪啊，也不知道老板会不会救他出去....... 唉声叹气一番，瞥了眼被几个战士严密保护的木箱，直接躺逼仄的行军床上睡觉。 这段时间他遭受了太多折磨，体重下降了将近三十斤，需要好好休养。 “突突突.....” “哒哒哒......” 迷迷糊糊之间，他被激烈的枪声惊醒。 睁眼间就见保护木箱的战士正在朝着前方洞口开火，突然两颗手榴弹被抛了进来。 “手榴弹！”大胡子大喝一声，身体猛地翻转滚落，抱头趴在在角落。 “轰！轰！” 爆炸中惨嚎一片，浓烟中枪声大作，几息间就零落起来。 三名同样穿着反抗军战士的人影猫腰冲了进来，不断补强杀死地上伤员。 “滴滴滴......” 三个人影身体一顿，其中一个人从背包里取出一个仪器，看着仪器上面亮起的三个按钮，不由失声惊道：“探测到橡皮擦！” “快快，找找东西在哪里，阿廖沙，开启通讯！” 其中一个人很快找到了木箱，“找到目标，立即通知总部！” “嗒嗒嗒.....” 激烈的枪声响了起来，比利尔亲自带着人冲了进来。 两名苏联人拼死抵抗，另一名接通通讯器，大喊：“紧急情况，发现橡皮擦！！！发现.....”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一梭子子弹打死。 .................................................... 晨曦微亮，享乐一晚上的郭向北轻轻搬开李卫倩大腿，给三人盖好被子下了床。 李卫倩和凌友芳已经三个多月开始显怀，二十多天不见热情似火，昨晚化身包惜弱，硬是让郭向北做了一次完颜洪烈.......胡言乱语非说自己怀的儿子生下来名字里一定要有个康字。 他都不知道发的什么疯！ 唉，有这么一个爱演戏的娘亲，康儿何辜.... 或许是这段时间在404所没有怎么练功的缘故，一松一弛之间，功夫大有了明显的进步。以大龙桩平端三米铁枪，浑身气劲赞动，运气圆润如意，仿佛能清晰感受到皮肤下气血流动。 “嗬！” 闷喝一声，一式横扫八方卷起疾风骤雨之势，隐隐间空中残影重重！ “好！” 不知什么站在角落的聋老头见徒弟猛然功夫大进，不由激动的喝了一声彩。 “师父你来了。” 郭向北收功把铁枪放回紫铜兵器架上，走到聋老头跟前。 两人交流心得，得知郭向北大半个月几乎没有练功，今天刚站桩就觉得身体有了很大变化，一通大龙桩、四象锤、八卦游龙步配合盘龙大枪练下来，气血升腾，劲如珠滚，不由得哈哈大笑。 “你小子这是什么命啊，短短二十多天歇息，一鼓作气竟然到了暗劲巅峰！保持住这种气势，说不定哪一天就暗劲圆满破入化境！” 说着他目光在后院一扫道：“你等等。” 郭向北握拳感受身体变化，心中喜悦。 “来来，还记得当初我给你展示的那一招没，试试！” 聋老头拿来三根直径寸许、长半米的松木棍递给他说道。 郭向北明白他的意思，顿时兴趣大增，把木棍立在地砖上，暗暗运劲，“嘿”的一声运劲于掌心朝下按去。 “咔嚓”一声，木棍从中间断裂，地砖上只留下一个印记。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泄气，你嘴一张就泄了几分力，还怎么聚气运劲！” 聋老头说着又递给他一根木棍：“记住你刚才劲如珠滚的感觉，静心凝神，不要刻意盯着。” 郭向北三长两短换过气，闭着眼睛回想当初师父击打木棍的样子，手掌虚按，然后运劲拍下！ “咔嚓”一声，木棍再次断裂，但是断裂的下部分却深入地砖半寸有余，顿时信心大增。 “很好，就像刚才那样，要刚柔并济，不要光用猛力。” 聋老头眼中光彩奕奕，轻声提醒。 郭向北“嗯”了一声，再次竖立木棍，闭目凝神良久，手掌骤然发力。 又是“咔嚓”一声，只不过这次木棍没有断裂，却直接将地砖崩裂开来！ 见郭向北愣愣盯着碎裂的地砖，聋老头哈哈大笑，抚这稀疏的胡须一脸欣慰道：“不错不错，已经有了一丝刚柔并济的样子。坚持下去，什么时候能地砖不碎，木棍全部末入地面，就是你进入化境之时。” 郭向北拔起已经深入地下五寸有余的松木棍，心中欣喜异常。 这是以前做木工时用来给抽屉做拉滑轨的松木材料，材质轻脆，稍一用力就能扳断，没想到在刚柔并济之下竟然会产生这种破坏了。 要知道地上的地砖可都是五寸硬砖，比一般的岩石都要硬的多！ “师父，向北，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二楼李卫红拉开窗户，探出头好奇看着两人。 聋老头笑呵呵道：“向北功夫大有进步，师父我高兴，是不是吵到你们和孩子了，我听见孩子哭了。” “哦，没事，师父你们继续，我去看看。” 李卫红笑着关了窗户，她自从有了孩子以后，对练功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三个女人里面除了凌友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偶尔还练练，基本上都荒废了。 吃早饭前，郭向北把一碗“固元扶气汤”给父亲端了过去。 这药他以前身体弱的时候喝过许久，对身体元气恢复非常好。聋老头针对父亲身体情况，酌情增减药材熬制，或许是药材的缘故，效果不是一般的好，现在父亲已经能站起身小走几步。 吃过早饭郭向北左手儿子，右手女儿在院子里散步，嘴里不断逗弄儿女。 豆豆性格活泼好动，不停挥舞小手想要抓他衣服，女儿玥玥性格安静，睁着一双圆溜溜的乌黑眼睛“咿呀呀”像是在唱歌。 忙了二十多天，他准备给自己放几天假，昨天硬是让姚靓回家陪陪家人，等过两天再过来。 突然左手传来湿热感觉，知道是儿子尿了，赶紧一边往回走一边叫道：“卫红卫红，儿子尿了，帮我取块尿布。” “我来我来。” 保姆杨红艳闻声立即从一楼出来，从郭向北手里接过豆豆，抱着进去给换尿布。 快中午的时候爷爷奶奶和两个伯母过来，家里顿时热闹起来。